父母逼我让未婚夫给养妹,我上清华后他们追悔莫及(上)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8-28 18:01 2

摘要:当我孤零零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生命就像狂风中那即将熄灭的残烛,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消逝。而就在我濒临死亡的这个时刻,楚月和张昊正穿着华丽无比的礼服,在热闹得像炸开了锅的婚礼现场,接受着亲朋好友们如潮水般的祝福。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当我孤零零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生命就像狂风中那即将熄灭的残烛,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消逝。而就在我濒临死亡的这个时刻,楚月和张昊正穿着华丽无比的礼服,在热闹得像炸开了锅的婚礼现场,接受着亲朋好友们如潮水般的祝福。

我的爸妈还有妹妹,全都满脸堆笑,欢天喜地地跑去给他们送上最最诚挚的祝福。

可谁能料到啊,张昊,他原本可是和我订下婚约,马上就要和我携手步入婚姻殿堂,相伴一生的未婚夫啊。

打从楚月第一次迈进我家大门的那一刻起,我和她就跟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似的,没完没了地争斗。但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楚月稍微露出那么一丁点儿想要的意思,爸妈就会毫不犹豫,像扔垃圾一样把东西送到她手里。

爸妈那明目张胆的偏爱、我考第一名时那本就该属于我的奖励、原本板上钉钉属于我的婚姻,到最后,就连我这脆弱得像纸一样的生命,好像都要被她无情地夺走。

要是老天爷能大发慈悲,再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和楚月去争那像水中月、镜中花一样虚无缥缈的宠爱了。

“姐姐,以后我就是你的妹妹啦,咱们能一起玩耍不?”她歪着脑袋,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纯洁得像小白兔一样的模样,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小星星,直勾勾地望着我。

我冷冷地斜睨了母亲一眼,脸上就跟戴了层面具似的,没有一丝表情,语气冷冷淡淡地问道:“她是谁?”

“淼淼,这是你叔叔的女儿。昨天……你叔叔婶婶遭遇了一场惨不忍睹的车祸,不幸去世了,我和爸爸商量后,就把她接回来了。”母亲说着,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藏都藏不住的哀伤。

“哦。”我只是轻轻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声音平淡得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姐姐,以后我叫楚月,就是月亮的那个月哟。”她眨巴着那水汪汪、像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我随意地瞥了她一眼,心里却像掉进了冰窟窿,涌起一阵彻骨的寒意。

没人能想到,我已经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回来了。

要是这具身体里还是原来那个单纯善良、傻乎乎的灵魂,说不定我还会对她产生那么一丢丢怜悯。可如今,我心里对她只有满满的厌恶,就像看到了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淼淼,月月刚失去了双亲,心里肯定特别难受,情绪也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你要好好对待她,可千万别欺负她。”母亲一边轻轻地抚摸着楚月的头发,一边一本正经地叮嘱我。

“嗯。”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什么伤心过度?我看未必吧?

我清楚地记得,叔叔是个嗜酒如命的酒鬼,喝醉了酒就对楚月拳打脚踢,像对待仇人一样。过去他喊楚月的时候,总是恶狠狠地叫“小狗崽子”,她连一个像样的正式名字都没有,就像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妈妈,你们家真好呀,到处都充满了温馨的感觉,不像我以前的家,冷冷清清的,一点人气都没有。您对姐姐也太好了,我真的很羡慕姐姐呢。”楚月见母亲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便顺势靠在母亲身边,撒起娇来,那声音嗲得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这可是楚月惯用的手段,她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机,说出最讨人喜欢、让人心里甜滋滋的话,以此来赢得别人的关注和同情,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乖孩子,以后你也是咱们家里的一员啦,我也会像疼爱你姐姐一样疼爱你的。”母亲果然被她的话打动,对楚月更加怜惜起来,就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叔叔婶婶的后事终于处理完了,父亲也回到了家中。

看到我们都站在客厅里,父亲只是随意地扫了我一眼,目光很快就像被磁铁吸住一样,落在了楚月身上。一贯严肃得像块冰板的父亲,眼中竟然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神色,就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坐下来,轻轻地拍了拍楚月的背,说道:“以后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下吧。”

母亲也在一旁笑着附和:“对啊,以后我们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了。”

瞧瞧这多么温馨和谐、让人羡慕的一家人啊,我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画面,仿佛他们才是真正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而我却被无情地排除在了这个家之外,就像一个多余的外人。

“淼淼。”父亲抬起头,看向我,“月月刚刚失去了父母,你要作为姐姐多照顾照顾她,明白了吗?”

又是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语——月月失去了父母,月月可怜,你要好好照顾她。

自打楚月踏进这个家门的第一步起,我就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彻底沦为了那个无人关心、无人问津、像被世界遗忘的孩子。

屋内灯光昏黄,暖色调的光晕洒在客厅的沙发上,却照不亮我内心逐渐蔓延、像乌云一样笼罩的阴霾。

“淼淼,你在没在听我说话!”父亲见我一声不吭,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脸色瞬间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可怕,仿佛能滴出水来。

2

楚月瞧见这情形,立马瞅准机会,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一头就扎进了妈妈的怀抱。

妈妈轻轻皱了皱眉头,那眉间的褶子,感觉都能夹住一根筷子了,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说道:“淼淼,你咋这么不懂事儿呢,一点儿都不乖,月月都被你给吓着啦。”

回想起上一世,被逼到这种地步的时候,我心里那叫一个无奈啊,只能硬着头皮,勉强答应会好好照料楚月。

可不管是温馨的家里,还是热闹的学校,只要楚月身上出那么一丁点儿状况,最后被指责、被埋怨的,永远都是我。

有一回啊,楚月上学居然忘带作业本了,被老师狠狠批评了一顿。

回家之后,她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跟朵带雨的梨花似的,一见到妈妈就委屈巴巴地哭诉起来。

妈妈一听,立马就把矛头指向了我,满脸严肃地质问:“你咋就没看好她呢?不是早就说好要照顾好妹妹的吗?”

还有一次,楚月在外面偷偷吃了麻辣烫,结果回家之后就喊肚子疼,疼得在床上直打滚儿。

全家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赶忙陪着她去医院检查。

回来之后,爸爸更是气得不行,对着我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不是让你照顾好月月吗?你是咋照看的啊?一点儿责任心都没有,真让人失望透顶!”

我心里忍不住暗自冷笑,连“责任感”这种这么抽象、难以捉摸的概念,居然都能通过照顾楚月这件事来体现。

这一世,我暗暗发誓,不管他们咋说,我都不会再点头答应了。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爸爸,冷冷地反问:“爸爸,你不是从我一年级的时候,就开始教我要学会自己独立了吗?现在都五年级了,楚月也就比我小不了几天,她也应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学会自理了呀?”

爸爸明显没想到我会这么反驳,愣了好几秒,才缓缓站起身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说:“我当时让你独立,是想好好培养你的能力,可月月能跟你一样吗?她性格软弱,一直以来都是被人照顾的对象,哪能像你这么独立啊。”

我一点儿都不退缩,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大声说道:“所以爸爸培养我的能力,就是为了让我以后去照顾别人?那我独立的意义又在哪儿呢?”

“别瞎说!”爸爸有点恼羞成怒了,轻轻拍了一下桌子,那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响亮,“月月不是外人,她是你的妹妹,你照顾她不是应该的吗?”

这时候,楚月看看爸爸,又看看我,拉着妈妈的手,声音轻柔地说:“妈妈,我……我不想让姐姐照顾了,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的,真的。”

听到楚月的话,妈妈原本紧皱的眉头,就像被一阵轻柔的风给吹散的乌云,渐渐舒展开来。

就连刚才还在生气的爸爸,脸色也缓和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那咋行呢?你刚来咱们家,对这儿的一切都不熟悉,万一出点啥事儿可咋整?”

“既然她自己都觉得没问题,那我也没啥好说的了,我先回房了。”我面无表情地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没有回头,所以没看到爸爸紧锁的眉头,那眉头皱得,感觉都能拧成一个疙瘩了;也没看到他微微颤抖的手,好像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更没看到楚月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落,那失落就像一颗流星,一下子就过去了。

“淼淼这孩子,平时真是对她太放纵了,才让她变得这么不懂事儿。”进门前,我听见妈妈小声说道,那声音虽然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刺痛了我的心。

其实啊,楚月以前的日子过得可惨了。虽说她也是叔叔家的独生女,可叔叔是个酒鬼,每天喝得烂醉如泥,回家之后就对她拳打脚踢。

婶婶是个赌徒,整天泡在赌场里,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别说被照顾了,她还得反过来照顾叔叔和婶婶。要是她不做家务,或者没伺候好他们,迎接她的就只有一顿毒打,那伤痕就像一道道难看的印记,刻在她的身上。

可是一到我家,她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就成了那个需要被呵护、被宠爱的“小公主”。

这只是她来我家的第一天而已,即便我没有因为楚月的到来而大发雷霆,也没有对着她歇斯底里地喊“滚出我家,我们不欢迎你”,可我还是不知不觉地站在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对立面。

3

一切的发展,都和前世一模一样,毫无偏差。

我渐渐察觉到,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越来越微不足道。

我所拥有的所有东西,只要楚月稍微表现出那么一点兴趣,在爸爸妈妈那所谓的“热心帮忙”下,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她的。

家人的疼爱,考第一名得到的奖励,还有那从小一起长大、本应是我的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到最后,连我的健康,甚至我的生命,都被他们夺走了。

那如同噩梦一般的过往,我到现在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前世的那些场景,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刻在我心里,怎么都抹不掉。

楚月被尿毒症这个可怕的病魔缠上了,生命危在旦夕,急需一个肾脏来延续生命。

可命运就是爱捉弄人,我的肾脏居然和她完全匹配。

就因为我以前情绪经常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失控,行为也怪异得让人摸不着头脑,父母就认定我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最后,他们心一狠,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我这个被他们当成“拖油瓶”的女儿,让医生把我的肾脏取出来,去救楚月那所谓的“命”。

妈妈当时站在我的病床前,声音轻柔得就像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可她说的话却像冰冷的寒风,直直地刺痛我的心。

“淼淼,你这病已经没法治了,就像一盏快没油的灯,再怎么折腾也亮不起来,不如用你的肾救你,妹妹,这也算是你临死前做了件有意义的事。”

我心里满是愤怒,特别想大声反驳她,想告诉他们,楚月根本不是我妹妹,我才是他们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亲闺女啊!

可那时候的我,身体虚弱得就像风中摇摇欲坠的蜡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被医院看得死死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像被堵在嗓子眼儿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对亲生父母,居然亲手把自己女儿的生命给剥夺了,就为了成全另一个女孩能活下去,这简直荒谬到极点,就像一场让人笑不出来的荒诞闹剧。

更讽刺的是,上辈子我还像个傻子一样,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表现,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去讨好他们,就能把父母原本就属于我的关注和爱夺回来。

甚至不惜因此被周围的人贴上“神经,病”的标签,就像一块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我所珍视的一切,那些曾经我以为能温暖我心的亲情和关爱,到最后却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让我鲜血直流。

然而,所有人都小瞧了楚月的心机,她就像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时刻准备着给人致命一击。

就在我去世的那一天,外面阳光灿烂,可我的世界却一片漆黑。

她正穿着洁白得像雪一样的婚纱,就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婚姻的殿堂。

更让人气得咬牙切齿的是,在婚礼前夜,楚月还特意跑到医院,在我那冰冷的病床前,得意洋洋地炫耀她的幸福,就像一只炫耀自己漂亮羽毛的孔雀。

她还无意间透露了一个能让整个家庭天翻地覆的秘密。

她笃定我会死,觉得没人会知道她说过什么,就像一个自以为能掩盖罪行的罪犯。

但如今,我带着前世的记忆,就像凤凰涅槃一样重生回来了。

上辈子她欠我的债,楚月,你准备好还了吗?那笔血债,我要让你用血来偿还!

从那以后,我越来越少走出卧室,大多数时候都独自待在那间有点昏暗的房间里。

周围堆满了初高中的课本,我就像一只孤独的蜗牛,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学知识。

我知道楚月就像一只贪婪的苍蝇,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在父母面前说我坏话的机会。

虽然现在的我对这些早就心如止水、毫不在意了,但我也不想再和她争斗,就像两只斗气的公鸡,争来争去也没啥意思。

上一世,为了争夺父母那可怜的宠爱,我浪费了太多宝贵的时间,那些时间就像流水一样,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一世,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扭转命运,改变那场像悲剧一样惨烈的结局,就像一位勇敢的战士,去挑战命运的安排。

我清楚地知道,在这个家里,想要安安稳稳地活下去,指望父母是不可能的,他们就像两座冰冷的大山,根本给不了我温暖和依靠。

一个周末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我的脸上。

我刚醒来,就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那敲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楚,原本我以为又是楚月来故意找麻烦,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没想到门外传来妈妈温柔得像春日暖阳一样的声音:“淼淼,醒了吗?”

“醒了。”我语气平淡得像白开水,没有一丝起伏地回应。

“快点收拾一下,跟我们一起去商场吧。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台学习机吗?今天爸爸带你去买。”妈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好像在期待我能开心地答应。

4

我微微愣了一下神,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和现在一模一样的场景。

上一世啊,我苦苦哀求了好多天,爸妈才终于点头答应带我去商场买学习机。

那时候我激动得呀,就跟小孩子得到了最心爱的糖果似的,满心都是欢喜,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盼着能快点拿到学习机。

可结果呢,那真是一次让我失望到极点的经历,就好像一下子从高高的云端直直地跌入了深深的谷底。

我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遍那种虚假的温情了,那种温情就跟泡沫一样,轻轻一碰就碎了。

同样的事儿再重复一次,一点儿意义都没有,就像一首无聊透顶的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播放。

但我要是拒绝了,肯定又得被他们扣上“不懂事”“任性耍脾气”的帽子,就好像被贴上了一个特别难看的标签,怎么都撕不下来。

权衡再三之后,我还是跟着他们一块儿去了商场。

果不其然,妈妈的心头肉楚月也跟着一起去了,她就像个骄傲得不得了的小公主,紧紧跟在父母身边,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小学那会儿,我的学习成绩还算挺不错的,挺优异的。

那时候,我鼓足了勇气跟爸妈说想要一台学习机,嘿,巧得很,正好赶上婶婶在外面沉迷赌博,一下子欠下了整整三万块钱的债,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就跟爸爸开口借了一笔钱。

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就算当时婶婶没有跟爸爸借钱,爸爸就真的会心甘情愿地给我买下那台我梦寐以求的学习机吗?

我们一块儿来到了商场,商场里那叫一个人来人往,热闹得不行,五彩斑斓的灯光把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各种商品的叫卖声一个接着一个,此起彼伏。

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去挑选学习机,我就装模作样地朝着柜台慢悠悠地走了几步。

“淼淼,爸爸妈妈从来都没有不重视过你,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儿,你永远都是我们最疼爱的女儿。”爸爸趁着这个空当,语气轻柔地说道,想用这温暖的话语拉近我们之间那好像有点疏远的距离。

唉,可惜啊,自从他们做出了那个残忍的决定——取出我的肾去救楚月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再也不是只是出现了一点点裂痕那么简单了,而是横亘着一条根本无法跨越的巨大深渊,深得都看不见底。

“哇,这架钢琴简直太漂亮啦!”楚月一声充满惊叹的呼喊,一下子就把我的思绪从那遥远的回忆中拉回到了现实。

爸爸妈妈也顺着她那充满惊喜的声音看了过去,这时候,我们正站在一家主要卖西洋乐器的商店门口,店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乐器,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楚月见我们都把目光投向了她,脸微微低了一下,脚步轻快地朝妈妈走了几步:“妈妈,姐姐的学习机选好了吗?”

我冷冷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迅速地把目光移向了别处,商场外面车水马龙,喧嚣声不停地传入我的耳中。

“还没呢,月月,你对钢琴感兴趣吗?”妈妈面带微笑,顺势接过了话题。

“以前我在电视上看到过钢琴,它真的是太美了,看着别人弹奏时那优雅的样子,我心里特别羡慕……可是爸爸妈妈说女孩子学这个没什么用,还特别费钱,所以就不给我买。我真的好羡慕姐姐能有这样的机会。”楚月说着,眼神中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那失落好像都能穿透人心。

我心里不禁冷笑了一声,她的父母自然是不会给她买这么贵的东西的。

她的父亲嗜酒如命,每次喝得醉醺醺的就耍酒疯;母亲则沉迷赌博,常常输得家底都快没了,哪一样不是烧钱的勾当?

然而,命运好像总是喜欢捉弄人,她在自己家里得不到的关爱与呵护,却有人心甘情愿地把这些捧到她面前,一点儿都不保留。

终究还是逃不过这既定的命运轨迹啊,在这个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恐怕就是楚月的眼泪了。

别说是几万块钱的钢琴了,就连眼前这座小别墅,将来恐怕也会顺理成章地归她所有。

我静静地站在柜台边,眼神有些空洞,没有像前世那样兴奋得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拉着爸爸去挑选学习机。

“这个学习机一定价格不便宜吧?姐姐,爸妈对你真好,我好羡慕你啊。”楚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就明白,一切又会像从前那样,回到那令人痛苦的轨迹。

“乖孩子,以后爸爸妈妈也会好好疼你的。”妈妈温柔地牵起楚月的手,眼中满是无尽的温柔与疼爱。

“淼淼,不如你的学习机先缓一缓,这次就给月月买钢琴吧。”爸爸略显迟疑,犹豫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5

即便我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可当那一刻真正来临时,我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抽痛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好像被成千上万根细针同时狠狠扎进心里。

我张了张嘴,特别想开口问问爸爸:“你还记得不,今天咱们来这个商场,是为了给我买学习机呀?”

“没错呀淼淼,你看月月连真正的钢琴都没见过呢,咱们就先给月月买吧。”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搂着楚月,商场里的暖气开得特别足,热得人身上都有些发燥,可我的心却像掉进了冰窟窿,冷得直打哆嗦。

楚月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抹亮晶晶的期待,那光,就跟夜空中一闪一闪的小星星似的。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她向来都是这个样子,想要什么东西,从来都不会直接讲出来,而是特别巧妙地绕个弯子,让别人能感觉到她心里有多想要。

而爸爸妈妈呢,偏偏就吃她这一套,对她那是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上一世的时候,我站在那亮堂堂的柜台前,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都止不住地往下流,我苦苦哀求了爸爸好长时间。

商场里人来人往的,各种嘈杂的声音搅在一起,可我的耳朵里、心里,全都是自己带着哭腔的哀求声,可即便如此,爸爸最后还是毫不犹豫地决定买下那台钢琴。

那一刻,愤怒和委屈就像熊熊燃烧的大火,在我心里越烧越旺,我冲着楚月扯着嗓子大喊:“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爸爸怎么会不给我买学习机!”

当时,楚月的眼眶里一下子就蓄满了泪水,紧接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慢慢地滑落下来。

爸爸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就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那黑压压的天空,他大声怒斥我,说我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居然学会攀比了。

甚至在离开的时候,他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把我一个人丢在了那个又大又冷清的商场里,还冷冷地说我被宠坏了,得好好教训一顿。

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拖着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家走,那四公里的路,感觉怎么走都走不完,每一步都充满了无尽的辛酸和绝望。

等我好不容易回到家的时候,他们正坐在温暖又舒适的客厅里,安安静静地听着楚月弹琴。

虽说她连琴键都认不全,弹出来的声音乱七八糟的,就跟一群没头苍蝇在那乱飞一样,可爸爸妈妈还是在一旁使劲地鼓掌叫好,脸上洋溢着特别幸福的笑容。

这一世,我可不打算再去争那个对我来说压根就不重要的学习机了。

我都活了两辈子了,虽说高中的知识我可能还差不少,但小学初中的那些内容,对我来说,就跟吃顿饭一样简单,根本没什么难度。

不过,要是我啥都不说就答应下来,那也不符合我一向倔强的性格。

所以,就算我心里清楚,大概率会被拒绝,我还是神色平静地说了一句:“我快升初中了,需要学习机。”

爸爸一听这话,立马就皱起了眉头,那眉头皱得,感觉都能夹住一支笔了,他说道:“那么多孩子不用学习机也能学得很好,你就非得用不可吗?”

我倒是有点惊讶,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爸爸对我学业的关注,居然变得这么淡薄了,淡薄得就像一层薄薄的雾,轻轻一吹就没了。

妈妈呢,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睛在我和爸爸之间来回地看,也不说话,就好像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似的。

我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解脱,语气平和地回了一句:“嗯,可以。”

“这才对嘛,咱们的淼淼终于长大了。”妈妈一听,顿时眉开眼笑,那笑容就跟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样,灿烂又明媚。

她怀里的楚月,冲我投来一个得意的眼神,那眼神里全是挑衅和不屑,就好像刚刚打了一场胜仗,而我呢,就是那个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战俘。

跟上一世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今天的我因为表现得特别“懂事”,没有被独自留在那个冷冰冰的商场里。

而是舒舒服服地坐着爸爸的小轿车,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像箭一样飞速掠过的风景,安安稳稳地回到了家。

他们兴高采烈地把那架钢琴抬进了楚月本来就狭小的房间,那本来就小的空间,因为钢琴的进入,变得更加拥挤,连个转身的地方都快没了。

紧接着,就听到楚月在屋里弹了一个小时让人耳朵都快受不了的琴声,那声音就像一根根尖锐的针,一下一下地刺痛着我的耳膜。

时不时还能听到楚月那清脆又悦耳的笑声从房里传出来,可在我听来,那笑声却格外刺耳。

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温馨得就像一幅特别漂亮的画,而我呢,却像个局外人,被无情地隔绝在这份温馨之外。

我默默地戴上耳机,耳机里传来的英语听力材料的声音,就好像是我通往未来的那把钥匙。

我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听高一才会学到的英语听力材料,那一个个单词、一句句话语,就好像是我重新开始的希望。

上一世的时候,我在小学阶段成绩还算不错,每次考试都能取得挺好的成绩,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也是父母心里的骄傲。

6

但自从上了初中,我就感觉像是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把所有心思都一股脑儿地放在了跟楚月的暗中较劲上。

每天满脑子都是怎么跟她一决高下,怎么让她在众人面前出洋相,学习成绩就跟坐了过山车似的,一路猛跌。

上了高中后,我完全就跟不上学习的进度了,老师在课堂上一讲,那些知识对我来说,就跟听外星语一样,根本理解不了,也学不会。

高考那天,更倒霉的是,楚月故意装作忘记带考试用的文具,我妈居然想都没想,直接把我的文具袋拿给了她。

我妈给出的理由是,楚月性格内向,在学校没什么朋友,而我人缘好,肯定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可她哪里知道,楚月早就跟她认识的那些人都打了招呼,让她们那天千万别借给我任何文具。

那些同学也都听楚月的话,对我的求助就像没看见一样,理都不理。

就算最后我向监考老师借到了笔,可心情早就被搅得一团糟了,最终也只是勉强考上了一所专科院校,跟楚月考得差不多。

我爸妈一直对我学业抱有很大的期望,他们盼着我能考上名牌大学,将来出人头地。

看到我和楚月成绩差不多后,我爸态度特别强硬,非要让我复读,他那眼神里,满是坚决,根本不容我拒绝。

可那时的我,已经彻底对学习没了兴趣和动力,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复读还不到一个月,就被逼得精神崩溃,住进了医院。

医院的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让人难受,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一切都显得那么冷冰冰,让人心里直发慌。

我爸妈半个月才来看我一次,每次来都跟赶时间似的,待了还不到两分钟就走。

他们总是匆匆忙忙地来,又匆匆忙忙地走,就好像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有可无。

那时候的我,甚至都开始怀疑,他们来看我,是不是就只是为了确认我还活着,而不是真的关心我。

直到最后,楚月的婚姻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我结婚那天,我带着满心的不甘和对这个世界的绝望,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而这一世,楚月,你别想再有机会这样对我。

这几天,时间过得不紧不慢的,楚月好像挺会看眼色的,没再来找我麻烦,也没找到在爸妈面前耍心眼的机会,我还难得地过了几天消停日子。

暑假的最后一天,夕阳的余晖还恋恋不舍地照在窗台上,给屋里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晚饭刚吃完没多久,我的房门就被轻轻敲响了,紧接着,楚月那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姐姐,你在吗?”

我默默地把耳机戴上,不管她这次又想耍什么花样,我都下定决心,绝对不会让她进我这房间一步。

回想起前世这个时候,她曾拿着一套试卷,满脸“求知若渴”的样子来找我问问题。

当时,爸妈就在旁边给我施压,我没办法,只能强忍着心里的不耐烦,一道题一道题地给她详细讲解。

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楚月开始对我的成绩特别上心了。

可她心思根本就不在学习上,每次考试成绩都平平淡淡,没什么亮点。

而我呢,小学的时候成绩一直都在前面,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同学心里的榜样。

每次考试成绩一公布,楚月总会抢在我前面跑回家,然后哭哭啼啼地说:“这次卷子这么简单,我却只考了这么点分;我好担心同学们会因为我成绩差而不喜欢我;要是我能像姐姐一样考出高分就好了……”

不得不说,楚月这说话的本事可真是一绝。

她一边自责,一边又巧妙地给爸妈传递了一个信息:这次题目其实挺简单的,好多同学都考得不错。

至于同学们到底喜不喜欢她,爸妈自然没办法管,于是,他们就把更多的疼爱都给了楚月。

而她那句“如果我也能像姐姐一样”的话,对我来说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那时候的爸妈,当然希望楚月不要变成我这样。

在他们眼里,我一直是个不懂事、不听话、没教养的孩子,而这些,恰恰是楚月身上最不缺的优点。

她说完这些后,爸妈就会毫无保留地安慰她。

甚至当我凭借自己的努力取得好成绩时,我爸还会冷嘲热讽地说:“成绩好能当饭吃啊?一点都不懂事,你可千万别学她。”

我妈则会轻描淡写地说:“淼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下次肯定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们好像真的希望楚月的成绩比我差一些。

所以每次成绩公布后,他们从不主动问我考了多少分,就算不小心知道了,我也得不到一句表扬。

在这些话的影响下,我渐渐就放任自己了,对学业也不再上心。

等我醒悟过来,意识到只有考上一所好大学,才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时,却发现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7

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就算我死活不开门,楚月那丫头也肯定会想尽各种招儿让我服软。她向来就不是那种会半途而废、轻易放弃的主儿。

门外头安静了一小会儿,紧接着,我就听见我妈的声音传了过来:“淼淼,月月在喊你呢。”

我有点儿无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走过去把房门打开了。

只见我妈正搂着一脸委屈巴巴模样的楚月,轻声细语地安慰她:“她就那样,性格怪得很,你以后别搭理她,就当她不在家得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阵发凉,这可是我亲妈亲口说出来的话啊。

看我开了门,我妈立马就皱起了眉头,脸上满满的都是不高兴:“你刚才干啥去了?月月喊你半天了。”

“我听听力呢。”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我妈好像对我说的这话有点怀疑,她轻轻歪了歪脑袋,眼睛越过我,往我房间里瞅。

我一看这架势,二话不说,直接把房门彻底推开,让那敞开的门就像一张欢迎的请柬,好让我妈能顺顺当当、清清楚楚地看到书桌上放着的耳机。

“以后别戴耳机了,你看看,月月喊了你那么多声,你都没一点儿反应。”我妈的话里带着明显的责怪,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

“不戴耳机的话,我实在听不太清楚。”我神色平平淡淡,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多听几遍不就明白了吗?这不就是小学的听力题嘛,哪用得着花这么长时间?”我妈的话就像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地朝我射过来,每一句都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让我惊得不行。

这还是以前那个不管遇到啥事儿,只要是因为我在专心学习耽误了,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这边,给我撑腰的妈妈吗?

以前啊,就算事情严重得超乎想象,我妈最多也就是温柔地跟我说一句“别太累着自己”,从来都不会责怪我一下。

可现在呢?难道楚月那一点点小情绪,就比我还重要了吗?

“哦。”我神色冷冷的,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显得有点单薄。

“月月有几道题想问问你,你耐心点儿,好好给她讲讲。”说完这话,我妈就毫不犹豫地转身,迈着稳稳当当的步子回自己房间去了。

看她那样子,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我会对楚月做出啥出格的事儿。

“姐姐,你是不是从心底里不喜欢我呀?”楚月到底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就算我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表现得挺冷淡,她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我对她刻意保持的距离。

我微微侧过脸,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漠,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应她的话。

“姐姐,是不是因为爸爸给我买了那架超漂亮的钢琴呀?等晚上爸爸回来,我就跟他说,把钢琴退掉,让他给你买学习机,这样你就不会不喜欢我了,好不好?”楚月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这会儿正透着无比真诚的光芒,再加上她带着点儿哽咽的语调,那模样,要是换作别人,估计早就心软得不行了。

然而,我心里可清楚得很,她要是真舍不得那架钢琴,真有退掉的想法,早在商场的时候,就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了。

现在钢琴都买回来了,她才跑来道歉,这不是把我当傻子耍呢嘛。

刚好这时候,父母都不在旁边,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正好趁这个机会解决一些一直困扰我的麻烦事儿。

“楚月,别在这儿装模作样演戏了,你不觉得累吗?”我冷冷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姐姐,你在说啥呀?我怎么听不懂呢。”楚月还是装出一副啥都不知道的样子,那无辜的眼神,就好像真的啥事儿都不明白似的。

“你想要啥东西,直接跟爸爸妈妈说就行,你放心,你心里一直惦记的那些东西,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争抢。我就求你一件事,别再老是来打扰我了,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瞎折腾。”话还没说完,我就果断地转身,走进屋里,轻轻地把门关上,就好像把所有的烦恼都关在了门外。

我心里暗暗琢磨,她应该已经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了。

果然,那天晚上,她只是默默地、安安静静地回自己房间去了,没有像往常一样,跑去我妈那儿哭哭啼啼地告状。

可倒霉的是,当天晚上,我爸下班回来后,不知道咋回事,突然问起我们作业完成得咋样了。

我的作业向来都不用他操心,自然早就全部搞定了,每一道题都认认真真做的,字写得工工整整。

而楚月呢,好几张试卷都没做,那些空白的试卷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8

父亲虽然没吭声,但楚月那委屈巴巴的模样,楚淼明显察觉到了。她用那满含求助、可怜兮兮的眼神,眼巴巴地看向了妈妈。

看到这场景,我心里“咯噔”一下,就像有块大石头突然悬在了半空,心里直发慌。

果不其然,母亲皱着眉头,把目光投向了我:“淼淼,不是说好了要帮月月讲题的吗?”

父亲的目光也跟着扫了过来,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爸爸,我觉得你还是送她去报个补习班吧。”我故意让父亲知道,今天我压根就没辅导楚月,“她连一二年级学的加减乘除都不会,这怎么上六年级啊?”

“淼淼,教月月去做题。”父亲接过那张空白的计算专题卷,停顿了一小会儿,然后沉声说道。

那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爸爸,那是计算专题,今晚她根本不可能做完的。”就算我已经活了两辈子,这会儿也忍不住火冒三丈。

“如果月月做不完,你就别想睡觉!”父亲把试卷朝我扔了过来。

“凭什么啊?”我强压着怒火,冷着脸反问道。

“就凭你是姐姐!”

看着父亲愤怒的表情,还有母亲那冷漠的神情,我一时间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真的是我曾经无比依赖、无比信任的家吗?

“淼淼,我都跟你说了,你去教一教月月,月月年纪比你小,你应该多照顾照顾她。”妈妈的语气比爸爸稍微柔和一点,但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还是让我觉得特别烦躁。

“我不教!”我能听出自己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说完,我转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还把门反锁上了。

妈妈在外面敲了好几分钟的门,我始终没搭理她。

家里的隔音效果不咋地,他们在外面的谈话声,断断续续地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真是想不明白,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自私的女儿!”爸爸被气得不轻,声音都变了。

妈妈也在门外叹了口气:“淼淼怎么变成这样了呢?可能是我们平时太宠着她了吧。”

“妈妈,姐姐肯定是讨厌我,要不你们还是把我送回福利院吧,这样姐姐就不会那么讨厌我了。”楚月那软软的声音在客厅响了起来。

“月月你说啥呢?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我和爸爸是不会把你送去福利院的。”妈妈赶紧安抚楚月。

果然,楚月的眼泪,不管啥时候,都比我千言万语有说服力。

爸爸也跟着安慰道:“就算要送,也是把你姐姐送去,她自私又没教养,你可比她懂事多了。”

听到这句话,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我的亲生父亲,居然说他宁愿把我送到福利院去。

前世他们做主,用我的肾脏去救楚月的时候,我还傻乎乎地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可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因为我所谓的“精神病”治不好,才决定用我的命换她的命吗?

恐怕那个决定,早在他们得知楚月患尿毒症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只是等到我得了“精神病”,才去执行罢了。

真是一对疼爱女儿的好父母啊。

新学期开始了,爸爸把楚月的学籍转了过来,让她和我一起读六年级。

当她跟着班主任走进我们班教室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前世是在前一天晚上讲完题之后,爸爸特意找我谈了一次话,跟我说楚月以后会来我们班,让我多多照顾她。

这一世估计是因为昨晚我没给她讲解题目,又把房门反锁了,爸爸妈妈也没机会提前跟我说这件事。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楚月还是找到了突破口。

进了班级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我面前,轻声细语地说:“姐姐,我也来这所学校了,以后我们就能一起上学啦。”

我把她当成空气一样,没搭理她。

可班上的同学向来喜欢八卦,听到她的话,纷纷转头问我:“楚淼,你啥时候有个妹妹的?”

“我不知道。”我一边整理着新课本,一边低声回答。

“姐姐,爸爸说我对这里不熟悉,有啥事可以找你帮忙。”楚月嘴角微微往下撇,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我心里虽然有点烦闷,但这个时候跟她争执,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要知道前世就是因为开学第一天她主动搭话,我一时没忍住,在班上公开了她的身份,结果从那以后我就彻底被孤立了。

“楚月都这么可怜了,楚淼还那样对她,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就是啊,楚月真是太不幸了,亲生父母刚去世,又遇到这样的姐姐。”

……

从被孤立到被霸凌,整个过程中楚月都乐在其中。当我终于鼓起勇气告诉爸妈我被同学欺负时,他们却说我太过狠毒,所以同学们才会不喜欢我。

9

爸爸非让我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还质问我为啥全班就我一个人被欺负,说肯定是我自身有毛病。

妈妈呢,忙着教育楚月,让她别学我,得学会跟同学们好好相处。

她压根没站在我的立场替我说话,反倒把我那段痛苦的经历当成反面例子,一遍又一遍地讲给楚月听。

六年级那一年,成了我一辈子都抹不掉的心理阴影。

我短暂地失了神,过了一会儿,抬起头,轻轻拍了拍前面男生的后背。

这个男孩,就是我后来的未婚夫——张昊。

不过那时候,我们俩谁都不知道,我们的父母早就给我们定下了一段婚约。

张昊转过头来问我:“楚淼,咋啦?”

我轻轻扯了扯嘴角:“这是我妹妹楚月,她数学成绩不太好,麻烦你多帮帮她。”

那时候的张昊,还算是个品行不错、前途光明的少年,可惜啊,自从碰到了楚月,一切都变了。

既然早就料到他们俩会走到一块儿,那我还不如早点儿牵个红线。

我一点儿都不觉得遗憾,要是张昊能被楚月那样的人给迷惑住,甚至后来反过来对付我,那只能说明他心里早就有了污点。

这一辈子,我宁愿找个眼睛看不见的伴侣,也不要一个心里糊涂的男人。

张昊本来就长得帅气,我相信楚月一旦认识了他,至少在一段时间里,就不会再来烦我了。

果然,我看见楚月脸上泛起了害羞的红晕。

而张昊看她那副柔弱无助的样子,也好像被激起了内心的保护欲:“你好,我叫张昊,以后有啥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

“你好,我叫楚月。”要不是还在教室里,估计她都已经扑进他怀里了。

原本楚月精心准备的一场诉说身世、博取同情的大戏,就这么被我给打断了。

但我心里清楚,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

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看到了爸爸的轿车。

在楚月没来我家之前,我一直都是自己走路上下学的,从来没享受过这种接送的待遇。

她一来,爸爸竟然不惜抽出宝贵的工作时间,亲自来接送。

我只是淡淡地瞅了那辆车一眼,像平常一样,跟着两三个同学步行回家。

车里的爸爸看见了我,一个劲儿地按着喇叭,我装作没听见。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见屋里有谈话的声音。

“别哭了,等她回来我好好说说她。”

“你看看淼淼,都被你惯成啥样了?”

我走进家门,爸爸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充满了戒备和警惕。

“淼淼,你真是太不懂事了!”妈妈站起身来,语气里全是责备。

我看向楚月,很明显,又是她回去后说了些啥。

“现在马上给月月道歉,我就当今天啥事儿都没发生过。”爸爸语气挺平静,但眼神冷得像冰。

我冷冷地笑了一声:“让我给她道歉?爸爸,您总得先跟我说说我错在哪儿了吧?”

今天一整天,我自问没说过一句讽刺楚月的话。

“你还敢顶嘴!”爸爸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错在哪儿,咋改正啊?”上一世的我,最怕爸爸发火,总是小心翼翼地做每一件事,更不敢反驳一句,生怕爸爸妈妈会更喜欢楚月而不是我。

可这一辈子,哼,我已经无所谓了。

“淼淼,你怎么能在班上当着大家的面说月月数学不好?你知不知道这会伤她的自尊心?”爸爸和妈妈的配合一直都很默契,爸爸不愿意解释的事儿,妈妈总会替他说出来。

我听完只想笑,一回到家就气势汹汹地来兴师问罪,原来就因为这事儿。

我淡定地看着他们:“爸爸妈妈,我今天可是找了我们班数学最好的同学来帮她,要是不告诉那位同学楚月的薄弱点,人家咋辅导她?”

听完我的话,他们转头看向楚月:“月月,真的是这样吗?”

楚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随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当然,要是爸爸妈妈觉得我这样做不合适,那我明天就可以告诉那位同学,不用再给楚月补课了。”我一边说,一边留意着楚月的表情。

她有些慌乱地看向妈妈。

妈妈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即又转向我:“那你也不能在全班同学面前说出来啊,这样月月心里得多难受。”

这是接受了我帮忙的做法,却又不认可我的方式。

可上一世他们为了捧楚月踩我的时候,又何曾考虑过我的尊严?家长会上,两人一同挤在只考了倒数第一的楚月座位上,而我的座位却空无一人的时候,又何曾想过我会不会难过?

10

“你刚才说的那个同学到底是谁啊?是男孩还是女孩?”爸爸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

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便装作若无其事地把书包往旁边一放,说:“就是你们都认识的那位,张叔叔家的儿子,张昊。”

一听到这个名字,爸妈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一下,我自然明白他们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回想起当年,楚月转到了我们班,和张昊认识了。因为早恋,他们俩中考只考进了同一所初中,还是我爸妈托关系把他们分到同一个班的。

现在想想,他们那时候一边默许楚月和张昊交往,一边又告诉我张昊是我从小就定下的未婚夫,这种做法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可惜前世我得知这件事后反应太激烈了,结果导致后来张昊对我敬而远之。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楚月,最后却心安理得地嫁给了张昊。

这一世,我要让张昊觉得高攀不上我,既然他那么喜欢楚月,那我就成全他们,提前退出这场戏。

爸妈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见状就拿起书包准备回房间。这时,爸爸突然开口:“以后你和月月一起上下学吧,我会按时来接送的。”

“不用了,我已经自己走了五年了,不差这一年。”我冷冷地回应,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下雪,哪次不是我自己一路跑回家的?

他们在我最需要关心的时候没在意过我,现在我不需要了,他们倒想补偿我,真是抱歉,我不稀罕。

爸爸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在我走进房间前,他始终没再说一句话。

其实我也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无非就是说我“不懂事”“没家教”之类的。

张昊和楚月这一世比上辈子更早地陷入了所谓的“恋爱”。

但得到张昊似乎并不能满足楚月的野心,她的目标从来都是要把我彻底踩在脚下。

那是期中考试前一天,张昊请假了,楚月拿着一支不到五厘米长的铅笔走到我面前。

“姐姐,你还有多余的铅笔吗?能不能先借我一支……”她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家欺负她呢。

“没有。”我早就料到她会来这一出,所以已经做好了防备。

前世她来找我借铅笔的时候,我还没被同学们彻底孤立。当时她也是这么说,我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讽刺了她几句,明明笔袋里有两支备用笔,却硬是不肯借给她。

从那天起,我就成了同学们眼中那个飞扬跋扈、肆意妄为、阴狠毒辣的姐姐。

而我也从那一刻起,被同学们孤立了。

“姐姐……下一节是数学课,要画图……”她嘴唇微微撅起,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我瞥了一眼她手里的铅笔,笑着说:“爸妈也太粗心了,几万块的钢琴说买就买,怎么不多给你买几支五毛钱的铅笔呢?”

有时候,带着善意的话语反而更容易赢得别人的好感。

我的话音刚落,就有同学围了过来:“真的吗楚淼,你爸妈真的给楚月买了钢琴?”

班里大多数同学的父母都是普通打工者,能买得起钢琴的家庭可不多。

“是啊,整整两万块呢。”我一脸骄傲地回答。

楚月神色尴尬,好像在思考怎么回应才能对她更有利。可惜热情的同学们不会给她太多时间思考。

“楚月,我借你一支笔,周末让我去听你弹钢琴好不好?”几个女生围住了她。

我差点笑出声来,她倒是想展示自己多才多艺,可她根本就不会弹琴。

楚月表情尴尬极了,她一向精明,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答应,到时候弹不好只会更丢脸;如果拒绝,恐怕同学们就不愿意和她亲近了。她向来都很重视人际关系。

她不敢轻易答应,也不敢直接拒绝,只能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看到她这副模样,围观的同学渐渐散开了。

“楚淼,你的学习机买了吗?上学期你不是说假期你爸要给你买吗?”我的同桌探过头来问我。

我眼睛一亮,这是个好机会。

前世仅仅因为没借她一支铅笔,我就被贴上了自私的标签。今生,这顶帽子该换人戴了。

我故意叹了口气:“本来是打算买的,但买钢琴把钱花光了,就没来得及。”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不对劲——原本给亲生女儿买学习机的钱,竟然用在养女身上买了钢琴?

“楚淼,你爸妈也太偏心了吧?”我的同桌嗓门本来就大,这一嗓子喊出来,半个教室的人都听见了。

接下来的发展根本无需我插手,消息会在教室里迅速传播开来。所有人都会知道,父母对楚月有多宠爱。那么她想靠可怜身世博取同情的计划,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我眼睛一亮。

11

事实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往后她不管说啥,都不会有人信了。

说多了啊,只会换来别人一句“太矫情”。

就跟上辈子的我一样。

傍晚回家的时候,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哭声,还有母亲温柔安抚的声音。

我心里不禁有点佩服母亲,面对一次又一次的眼泪攻势,她居然还能一直保持耐心。

果不其然,我刚一进门,就迎来了一顿责备。

也不知道今晚她又给父母灌了什么迷魂汤。

“淼淼,我一直都让你多照顾照顾月月,你是咋做的?”父亲的声音带着怒气,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我不明白爸爸在说啥。”我特别平静地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

“我自问没做过啥亏心事,咋就生出你这么个孩子!”母亲猛地一下站起身来。

“那我想问问,我这次又做错啥了?”我强忍着鼻子的酸意,看向母亲。

“你自己瞅瞅月月的铅笔,都这么短了,还能写字不?”母亲把一个笔袋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是因为铅笔的事儿啊。书房里有那么多铅笔呢,难道还得我削好了,再放进她笔袋里啊?妈,我就想问问,她今年几岁了?”

“你闭嘴!”父亲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我,“最近是不是给你脸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小小年纪,除了会顶嘴,还会干啥?”

我冷冷地看着父亲。

楚月得意地瞟了我一眼,然后慢悠悠地开口:“爸爸妈妈,别骂姐姐了,这样姐姐会更讨厌我的。”

“就是她不懂事,还不能说了?”父亲像是回应楚月似的,目光却一直盯着我。

“爸爸,我是你们亲生的吗?”我满心悲哀地看着他,然后又看向母亲。

这句话好像让父亲冷静了一些:“我们只是希望你多照顾照顾月月。你是姐姐,就得承担起做姐姐的责任。”

“我可没答应过。别说现在了,以后……以后永远我都不会照顾她。”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我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你看,还是这么倔。你就不能学学月月?”母亲一脸失望又无奈的样子。

“呵,要是我真变成她那样,那才是你们真正的悲剧呢。”我拎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间。

“妈妈,姐姐为啥这么讨厌我……”进门前,楚月的声音还在客厅里回荡。

我心里冷笑,她今天哭诉的重点,恐怕不是我没借她铅笔,而是没能成功塑造出那个可怜兮兮的形象,反而成了同学眼里争宠的小养女。

可母亲为啥会拿这件事来指责我呢?

她们用原本打算买学习机的钱,给楚月买了钢琴,这可是铁打的事实啊。楚月享受着远远超过我的优待,还想在学校踩我一脚,这也是真的。

估计是察觉到自己做得太过分了,所以才选择从这支铅笔下手,借题发挥,顺便打压我。

果然啊,姜还是老的辣,这一家人真是绝配。

经历了这一次,我也终于明白了,上辈子她在学校压着我,回家却只字不提;而这辈子在学校失败了,就在父母面前给我下套。

不管在哪儿,她都能找到合适的“武器”,而且还能精准地刺中我的要害。

想要摆脱这种生活,唯一的办法就是尽早离开这个家。等到上大学再逃离,时间太长了。

就算心态再好,初中、高中这六年时间,也足够他们把我逼疯了。于是我就开始悄悄地查资料,找可以住校的初中。

不知道是因为我这两天表现得太过沉稳,引起了父母的警觉,还是楚月意识到继续这样下去只会适得其反,这两天我耳边居然难得地安静了下来。

虽说生活中难免会有一些小摩擦,但学校的生活节奏总是特别快,转眼间寒假就结束了,第二学期又悄悄地开始了。

期中考试如期而至,和上辈子一样,楚月还是稳稳地坐在倒数第一的位置上,张昊的成绩则从原本的第二名滑落到了第十二名。

而我自从第一学期开始,就牢牢地占据了年级第一的宝座,小学阶段的知识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这样的成绩差距,曾经的张昊是很难接受的,然而这一次,他不仅没有因为排名下滑而闷闷不乐,反而去安慰哭得稀里哗啦的楚月。

半个学期过去了,班里的同学几乎都了解了楚月的脾气——动不动就装可怜,动不动就掉眼泪。一开始还有人象征性地安慰她几句,如今愿意这么做的,也就只有张昊了。

“楚淼,以前觉得张昊挺帅的,现在咋感觉……”同桌齐珊凑到我耳边,神情复杂得都没法形容。

“恭喜你,眼光终于提升了。”我低声回应她。

“她在家里也是这样吗?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妹,怕是早就烦透了。”齐珊耸着肩,摇头说道。

不知道咋回事,这句话居然被楚月听见了。

“姐姐,你怎么能在别人面前说我坏话?”楚月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里满是失望。

?我一脸疑惑,这也能让她找到机会切入?

12

教室里的同学们一个接一个地都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好在齐珊压根没打算让我来背这个黑锅,她把手一举,站起身来说:“不好意思哈,刚才那话是我自己说的,跟楚淼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为啥要这么说呀?是不是姐姐讨厌我,你就跟着也讨厌我啦?”楚月紧紧盯着齐珊,说着说着,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掉。

这还真是,不管出啥事儿,都得把我给扯进去。我心里明白,今天这事儿肯定没法善了了,干脆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一动没动。

旁边的张昊赶忙凑过去,给她擦着眼泪,嘴里还念叨着:“别哭啦别哭啦。”

“我又没说啥过分的话呀,我就说要是家里有个爱哭的人,会让人挺烦的,又没指名道姓说谁,你就这么着急往自己身上揽啊?”我的同桌家里人都是东北的,说话那嗓门又大,还说得头头是道。

楚月一下子被说得不知道咋回应了,接着又开始抽抽搭搭地哭起来:“我知道我学习不行,拖了班级成绩的后腿,可我也在使劲儿努力呀。”

她心里清楚自己说不过齐珊,没办法,就又使出那套博取别人同情的手段。

“得了吧你,我瞅你每天除了忙着谈恋爱,还故意气楚淼,你还有啥正经事儿干啊?再说了,咱们班的成绩有楚淼撑着,就凭你一个人,能把成绩拉下来啊?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齐珊这话一说完,教室里瞬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

楚月睁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齐珊,嘴巴张了好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要哭就麻溜地滚到别的地方哭去,一天到晚装出一副清纯无辜的模样,给谁看呢?真让人恶心。”齐珊说完,“啪”的一下,把课本合上,然后坐回了座位。

我当时就感觉一阵畅快,就好像整个世界一下子都变得亮堂堂的,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愉悦的感觉了。

楚月眼巴巴地看了我老半天,见我没打算帮她说话的意思,最后哭着就跑出了教室。

张昊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撒腿就追了出去。

“楚淼,以后你离这俩人远点儿,脑子都不太正常。”齐珊轻轻拉了我一下,神神秘秘地叮嘱我。

我无奈地笑了笑,心想恐怕是躲不过去了,最晚到今天晚上,爸妈肯定会找我兴师问罪的。

上一世我被所有人排挤、欺负的时候,虽说齐珊不在那些欺负我的人里头,可她也从来没站出来帮我说过一句话。没想到这一世,唯一的一点儿善意居然是从她这儿来的。

我还没等到晚上呢,楚月和张昊一直没回来。老师一上课,就赶紧拨通了家长电话。

听说楚月跑了,我爸妈平时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根本顾不上家里的事儿,可这次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学校。

也许是急着找回楚月,爸爸妈妈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质问我到底发生了啥,而是和班主任一起开着车到处去找。最后在一个废弃的烂尾楼顶找到了他们俩,据说当时楚月正打算跳楼呢,被张昊及时给拦住了。

在调查楚月为啥要跳楼的时候,我和齐珊也被叫到了办公室。

“淼淼!说!到底咋回事!”爸爸气得火冒三丈,大步走到我面前。

班主任平时对我挺看重的,再加上上学期开家长会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我爸妈对楚月特别偏心,所以连忙起身把我拉到一边:“楚淼爸爸,我已经问过其他同学了,这件事和楚淼没啥关系。”

“不可能,除了她,这学校里还有谁会欺负月月!”爸爸好像已经认定了,楚月离家出走、想要跳楼就是因为我。

办公室角落里的光线有点暗,妈妈紧紧抱着还在抽抽搭搭哭着的楚月,眼神里全是失望。她抬起头看向我:“淼淼,你作为姐姐,咋就一点儿都不懂得照顾月月呢?月月差点就跳楼了,你咋能这么不上心呢?”

又是这种熟悉的责备话,我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脸上却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楚淼爸爸,和楚月起冲突的是齐珊,齐珊爸爸已经到学校门口了,您先消消气。”班主任在一旁耐心地解释着。

爸爸的目光一下子就转到了齐珊身上,就算是班上出了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也被爸爸那凌厉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

上一世我被人欺负的时候,连一个站出来帮我说话的人都没有,甚至还有人觉得是我自己惹的麻烦。

而这一世呢?事情还没弄清楚是谁的责任,就已经急着给齐珊扣帽子了。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父亲。

齐珊的爸爸一进办公室,班主任才开始让齐珊和楚月分别把事发时的情况说一说。

等事情大致弄清楚之后,爸爸狠狠瞪了我一眼,又转过头盯着齐珊:“你是不是该给月月道个歉?”

“是她在教室里哭个没完没了,我就说我们家要是天天有人这么哭,我肯定受不了,我又没指名道姓说她,凭啥让我道歉啊?”齐珊有了爸爸给她撑腰,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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