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深夜的窑厂里,王秀珍突然出现在守夜室门口,月光下她的脸庞泛着诱人的红晕。
"陈大山,你要生米还是要熟饭?"
深夜的窑厂里,王秀珍突然出现在守夜室门口,月光下她的脸庞泛着诱人的红晕。
陈大山手中的茶缸"啪"地掉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一裤腿。
他怎么也没想到,生产队长的女儿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秀珍,你...你怎么来了?"陈大山结结巴巴地问,心跳如鼓。
王秀珍缓缓走进屋子,关上了门,眼神中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坚定。
"我问你话呢,生米还是熟饭?"她再次重复,声音轻柔却充满了某种决绝。
窗外传来夜猫子的叫声,陈大山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他知道,这个夜晚过后,一切都将不同。
01
三个月前,陈大山刚刚被分配到村里的窑厂工作。
那是1987年的春天,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刚吹到这个偏远的北方小村庄。
陈大山高中毕业后没能考上大学,家里托关系才给他找了这个守夜的差事。
每晚八点到早晨六点,他要独自守着整个窑厂,确保烧制砖瓦的窑火不出意外。
第一天上班时,刘师傅带着他熟悉环境:"大山,这活儿看着轻松,其实责任重大。"
"这窑火要是出了问题,一窑砖瓦就全废了,那可是好几千块钱的损失。"
"还有就是防火防盗,厂里的设备和原料都值钱着呢。"
陈大山认真地点点头,心里暗暗发誓要干好这份工作。
他来自隔壁村的贫困家庭,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拉扯他长大不容易。
这份月薪45块钱的工作,在当时已经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守夜室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小煤炉。
墙上挂着各种制度和注意事项,角落里放着手电筒和警用器械。
第一个月,陈大山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总担心出什么意外。
他每隔一小时就要起来巡查一遍,检查窑火温度,察看各个角落。
渐渐地,他熟悉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也习惯了独自度过长夜。
白天回家睡觉,晚上到厂里守夜,这样的生活虽然单调,但陈大山觉得踏实。
那时候的他绝对想不到,平静的生活很快就会被打破。
02
认识王秀珍,是在一个周日的下午。
陈大山难得休假,到村里的小卖部买生活用品。
小卖部门口围了一圈人,大家议论纷纷,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
陈大山好奇地挤进去,看见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姑娘正和店老板争论着什么。
"你这秤明显有问题,二斤苹果怎么可能要三块钱?"姑娘声音清脆,带着不容妥协的坚决。
店老板是个胖子,平时就以斤斤计较出名:"我这秤没问题,不信你去别处买。"
围观的人都知道这是王铁柱队长的女儿,但也没人敢得罪做买卖的店老板。
陈大山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说:"老板,我来称称看。"
他拿起秤砣仔细检查,发现确实有问题:"这秤砣被人动过手脚,少了半两重。"
店老板脸色变了,只好重新称重,退了钱给姑娘。
"谢谢你。"王秀珍转过身,冲陈大山甜甜一笑。
那一刻,陈大山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姑娘长得真好看,大眼睛,小嘴巴,皮肤白净得像刚剥壳的鸡蛋。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灵气,和村里其他姑娘完全不同。
"你是新来窑厂的那个大山哥吧?"王秀珍主动说话了。
"是,是的。"陈大山紧张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叫王秀珍,我爸是生产队长。"
"我知道,我知道。"陈大山连忙点头。
从那以后,两人就算认识了。
王秀珍经常路过窑厂,有时会停下来和陈大山聊几句。
她告诉他自己高中毕业后在家帮忙,但心里一直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陈大山则和她分享自己对未来的规划,希望能攒钱给母亲盖新房。
慢慢地,两个年轻人之间产生了微妙的情愫。
03
夏天的夜晚格外漫长,陈大山在守夜室里总是辗转反侧。
他开始期待王秀珍的出现,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有时候王秀珍会在傍晚时分路过窑厂,故意放慢脚步,和陈大山说上几句话。
"大山哥,一个人守夜不害怕吗?"她问。
"不怕,习惯了就好。"陈大山实际上巴不得她多陪一会儿。
"那你晚上都干什么呢?"
"看书,写日记,有时候想想心事。"
王秀珍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你都想什么心事?"
陈大山脸红了,不敢说实话:"想想工作,想想家里。"
其实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她。
村里的闲言碎语很快传开了,有人看见生产队长的女儿经常和窑厂的守夜工说话。
陈大山的母亲专门找到他:"大山,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妈,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什么普通朋友?人家是队长的女儿,你算什么?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母亲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陈大山心里。
他知道母亲说的是实情,王铁柱队长在村里权势很大,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守夜工。
两家的门第差距就像天堑一般,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但年轻人的感情哪里是理智能控制的?
陈大山越是告诉自己要忘记王秀珍,就越是忘不了她的音容笑貌。
那段时间,他写日记的频率明显增加了,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思念。
王秀珍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来窑厂的次数反而更频繁了。
有一次,她甚至在天黑后才离开,临走时说了一句让陈大山心跳加速的话。
"大山哥,有些时候我觉得你比那些所谓的有钱人更有男人味。"
那天晚上,陈大山彻夜未眠,脑海里反复回想着这句话。
04
八月的一个夜晚,突然下起了暴雨。
雷声轰鸣,闪电划破夜空,陈大山担心窑火会受到影响,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打着手电筒在雨中来回检查,浑身很快就湿透了。
正在这时,守夜室的门被敲响了。
陈大山以为是刘师傅来检查工作,赶紧跑回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王秀珍,她浑身湿漉漉的,像只落汤鸡。
"秀珍?你怎么在这儿?"陈大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我在回家路上遇到暴雨,想到这里避避。"王秀珍声音有些颤抖。
"快进来,快进来!"陈大山赶紧让她进屋,去找干净的毛巾。
王秀珍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陈大山努力不去看,但眼睛总是不受控制。
"你先用毛巾擦擦,我去给你泡杯热茶。"他忙碌着,努力掩饰内心的慌乱。
雨越下越大,雷声也越来越响,王秀珍显得有些害怕。
"大山哥,我可以在这里待到雨停吗?"她可怜兮兮地问。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陈大山连忙答应。
两个人在狭小的守夜室里独处,气氛变得异常微妙。
外面电闪雷鸣,屋内温暖如春,一切都像是老天爷的安排。
王秀珍坐在床边,陈大山坐在椅子上,两人距离不到一米。
"大山哥,你觉得我怎么样?"王秀珍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让陈大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你很好,村里最好的姑娘。"
"那你喜欢我吗?"她的眼神直视着他。
陈大山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膛:"我...我..."
就在他准备鼓起勇气表白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刘师傅冒着雨来检查情况了。
王秀珍赶紧站起来,整理衣服,准备离开。
"我从后门走,你别告诉别人我来过。"她匆匆说道。
那一夜之后,陈大山再也无法平静。
他反复回想着王秀珍的话,那句"你喜欢我吗"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回响。
他开始明白,有些感情一旦萌芽,就再也无法抑制了。
05
接下来的半个月,王秀珍没有再出现过。
陈大山每天晚上都在等待,但守夜室外除了虫鸣鸟叫,再没有她的身影。
他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自己那天的反应让她失望了?
还是说,她已经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决定不再来往?
村里的流言蜚语也越来越多,有人说王铁柱队长已经在给女儿物色对象了。
据说是县里一个干部的儿子,在银行工作,条件很好。
陈大山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王秀珍,但真正面对现实时,还是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王秀珍又出现了。
那是一个月圆之夜,陈大山正在院子里巡查,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大山哥。"熟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王秀珍从墙角走出来,月光下她的脸庞显得异常苍白。
"秀珍,你怎么来了?"陈大山既惊喜又紧张。
"我有话要跟你说。"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两人走进守夜室,王秀珍坐下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大山哥,我爸要把我嫁给县里的那个银行干部。"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一样击中了陈大山:"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这几天,两家已经见过面了,只等选个好日子订婚。"
陈大山感觉天旋地转,半晌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今天来是想问你最后一次。"王秀珍的眼中含着泪水。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陈大山面前,双手轻抚着他的脸颊。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此情此景美得让人心碎。
王秀珍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出了那句改变一切的话。
陈大山的身体瞬间僵硬,手心开始冒汗,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马上就要爆炸,但就在他准备回答的那一刹那...
06
"陈大山,你要生米还是要熟饭?"
这句话的真实含义瞬间击中了陈大山的心脏。
王秀珍眼中含着泪水,声音颤抖着继续说:"如果你要生米,我现在就走,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去县城嫁给那个银行干部,过我的安稳日子。"
"如果你要熟饭..."她停顿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就是你的人了,不管多困难,我都跟你在一起。"
陈大山终于明白了,她说的不是真的要给他做饭,而是在问他要不要她这个人。
生米,就是她现在离开,两人从此陌路。
熟饭,就是她把自己交给他,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跟他在一起。
"秀珍..."陈大山的声音哽咽了。
"你别急着回答,先听我说完。"王秀珍擦了擦眼泪,"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困难,我爸不会同意,村里人会说闲话,你家里也不容易。"
"但是大山哥,我想明白了,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几十年,如果连自己真心爱的人都不能在一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的话语越来越坚定:"我不想在县城过那种表面光鲜实际空虚的生活,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苦一点累一点都没关系。"
陈大山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个姑娘为了他,竟然愿意放弃所有的安稳和前程。
"可是秀珍,我真的配不上你。"他痛苦地说,"我只是一个守夜的,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拿什么给你幸福?"
"什么叫配不上?"王秀珍突然激动起来,"那个银行干部除了有个好工作,哪一点比得上你?"
"他见到我的第一面就问我会不会做饭,会不会带孩子,根本不关心我喜欢什么想什么。"
"而你呢?你会因为我的一个笑容高兴一整天,会因为我的心情不好而担心,会在雨夜里给我泡热茶..."
"这些难道不比一个铁饭碗更珍贵吗?"
陈大山被她的话深深打动了,但理智告诉他必须为她的未来考虑。
"秀珍,你现在年轻,不知道生活的艰难。"他努力保持冷静,"等将来你看到别的女人过着富足的生活,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王秀珍斩钉截铁地说,"大山哥,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想了很久很久。"
"我宁愿和你一起吃糠咽菜,也不愿意和不爱的人山珍海味。"
说完这句话,王秀珍走到陈大山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现在,你告诉我,你要生米还是要熟饭?"
07
陈大山看着眼前这个为了爱情愿意付出一切的姑娘,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了。
"我要熟饭。"他声音颤抖着说出了这三个字。
王秀珍瞬间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月光见证了这个神圣的时刻。
"可是秀珍,我们该怎么办?"陈大山担忧地问,"你爸那关怎么过?"
"我已经想好了。"王秀珍擦干眼泪,显得异常坚定,"明天我就跟我爸摊牌,告诉他我心里有人了。"
"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我就跟你私奔!"王秀珍的话让陈大山吃了一惊。
"私奔?"
"对,我们到外地去,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有个表姐在南方的城市打工,她说那里正在大建设,到处都需要人手,我们可以去那里。"
陈大山被她的勇气震撼了,但同时也担心这样做的后果。
"秀珍,如果我们这样做,你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我想过了,为了爱情,这点代价我愿意承受。"王秀珍毫不犹豫地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都紧张起来,陈大山示意王秀珍躲在床后面,自己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刘师傅,他脸色严肃:"大山,王队长让我带话给你。"
陈大山的心沉了下去:"什么话?"
"他说他都知道了,让你明天晚上十点到村委会见他,有事情要谈。"
刘师傅说完就走了,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屋内。
王秀珍从床后走出来,脸色发白:"他知道了?"
"看来是的。"陈大山苦笑道。
"那我们今晚就走!"王秀珍当即决定。
"等等,我们先听听你爸要说什么,也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不,我了解我爸的脾气,他绝对不会同意的。"王秀珍摇头,"与其被他强行拆散,不如我们主动离开。"
经过一夜的商量,两人做出了决定:第二天晚上,无论王铁柱说什么,他们都要在一起。
如果王铁柱同意,他们就在村里结婚;如果不同意,他们就远走高飞。
临别时,王秀珍紧紧抱着陈大山:"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我也是。"陈大山在心里默默发誓,这辈子一定要保护好这个为了爱情愿意放弃一切的姑娘。
08
第二天晚上,陈大山忐忑不安地走进了村委会。
王铁柱坐在主席台上,表情严肃得像要杀人。
"王叔叔。"陈大山礼貌地打招呼。
"坐。"王铁柱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沉默了几分钟后,王铁柱开口了:"大山,你和秀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陈大山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问你,你是真心喜欢秀珍的吗?"王铁柱的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
"是的。"陈大山抬起头,坚定地回答。
"那你觉得,凭你现在的条件,能给她幸福吗?"
这个问题陈大山早就想过无数遍:"我承认我现在条件不好,但我会努力的。"
"努力?"王铁柱冷笑一声,"你知道你一个月挣多少钱吗?45块!县里那个小伙子一个月120块,还有各种补贴。"
"钱不是最重要的。"陈大山鼓起勇气反驳。
"不重要?你试试没有钱的生活!"王铁柱拍桌子站起来,"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不要钱?将来有了孩子,看病上学,哪样不要钱?"
"我可以多找几份工作,我可以没日没夜地干。"
"就算你能吃苦,秀珍呢?她从小娇生惯养,受得了那份苦吗?"
王铁柱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陈大山心上,但他依然坚持:"我相信爱情能战胜一切困难。"
"爱情?"王铁柱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小子,你还年轻,不知道现实的残酷。"
"我见过太多相爱的年轻人,最后都败给了贫穷。"
就在这时,村委会的门被推开了,王秀珍走了进来。
"爸,你不要为难大山哥。"她直接走到陈大山身边,挽着他的胳膊。
"秀珍,你怎么来了?"王铁柱皱眉。
"我来告诉你我的决定。"王秀珍昂起头,"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和大山哥在一起。"
"胡闹!"王铁柱怒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很清醒。"王秀珍毫不退让,"爸,我不要你给我安排的那种生活,我要自己选择。"
父女俩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
最终,还是王铁柱先妥协了。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好吧,既然你们铁了心要在一起,我也不拦着了。"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他看着陈大山,"三年之内,你必须让家里的生活有明显改善,否则我就把秀珍接回来。"
陈大山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答应!我一定做到!"
王秀珍也高兴得哭了:"爸,谢谢你!"
"别急着谢我。"王铁柱苦笑道,"路是你们自己选的,以后的苦也要你们自己吃。"
三个月后,陈大山和王秀珍举办了简朴的婚礼。
虽然没有丰厚的嫁妆,没有豪华的宴席,但两个相爱的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婚后,陈大山果然像承诺的那样拼命工作,除了守夜,他还承包了村里的运输业务,起早贪黑地赚钱。
王秀珍也没有闲着,她学会了各种家务,还养了鸡鸭补贴家用。
虽然生活辛苦,但两个人却过得很幸福。
三年后,陈大山用赚来的钱给母亲盖了新房,自己也开了一个小商店,生活条件确实有了很大改善。
王铁柱看在眼里,终于承认了这个女婿。
多年以后,当村里人提起这段往事时,都会感慨地说:"那年秀珍问大山要生米还是熟饭,大山选了熟饭,选对了!"
而陈大山和王秀珍,也用他们的爱情故事告诉所有人:真正的爱情,确实能够战胜一切困难。
他们的爱情,就像那句话一样,从生米变成了熟饭,从青涩变成了香甜,从不被看好变成了人人羡慕。
这就是1987年那个夏夜里,发生在窑厂守夜室的故事,一个关于爱情、勇气和坚持的故事。
来源:福杯满溢好物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