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首先声明：因为可以理解的原因，文中所涉人物均为化名。而为了述事方便，采用了第一人称。就是说这不是作者本人的故事，是另一位真实存在的人的亲历。

首先声明：因为可以理解的原因，文中所涉人物均为化名。而为了述事方便，采用了第一人称。就是说这不是作者本人的故事，是另一位真实存在的人的亲历。

我永远记得那个闷热的下午，当高中同学张伟在电话里说"月薪两万五，包吃包住"时，我失业三个月的焦虑瞬间被一扫而空。计算机专业毕业后，我在成都找了份程序员工作，没想到公司突然倒闭，积蓄快见底时，这个邀约像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不由我不为之心动。

"就是做游戏客服，回复玩家消息，偶尔处理充值问题。"张伟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公司靠近云南边境，你要有兴趣可以先来考察一下。"

我查了一下张伟说的"星辉网络"这家公司，确实有合规的注册信息。视频通话时，他穿着polo衫坐在明亮的办公室里，背后是"诚信创新"的标语，很气派，很正规。

"放心，绝对合法。"张伟又给我发来营业执照照片，"就是这边教育程度低，计算机人才更是凤毛麟角，所以才能开这么高工资。"

干！我当时就下定决心。

三天后，我乘上了去云南的飞机。在瑞丽市的酒店里，张伟带来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这是阿泰，明天咱们一起去公司看看。"那天晚上，张伟点了满满一桌菜，不断敬酒："兄弟，以后咱们一起发财！"

第二天凌晨四点，阿泰敲响房门。我们坐上一辆破旧面包车，向边境驶去。阿泰说：“考察嘛，就不办临时通行证了，啰啰嗦嗦的，咱们走小路又快又方便。"

“张伟呢？”昨天被灌了太多的酒，脑子浑浑沉沉的，直到这时我才想起问他。

阿泰咧咧嘴，“公司业务忙，后半夜被公司叫走了。看你睡得沉，没打扰你。”

车停在荒僻的山路边，阿泰递给我一个背包："里面有水和干粮，跟紧我。"这时我才发现树林里还有七八个年轻人，都沉默地跟着我们钻入密林。手机早已没有信号，我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中途休息时，一个江西小伙满脸狐疑，凑近后小声问我："他们说过去做客服，你信吗？"我快累瘫了，当时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回答他。

整整走了两天一夜，我们翻过没有路的山岭，蹚过齐腰的溪流，晚上就铺块塑料布对付眯一会儿。第二天傍晚，在翻过最后一座山冈后，阿泰指着山下的一片灯火，说："到了。"

那是一片被高墙围起来的建筑群，四角有哨塔，大门口站着持枪的守卫。

铁门在身后关闭的声音刚落，我的后脑勺就挨了一棍。醒来时，我躺在一间空房子的水泥地上，头上只有一盏白炽灯泡发着刺眼的光，

张伟正蹲在旁边抽烟，表情冷漠阴沉："别怪我，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他扔给我一份"劳动合同"。

头好像是要炸裂了似的，疼！我忍着痛和怒气，强撑着坐起来，拿边那几页纸。月薪变成了五千，违约金却写着夸张的五十万。

"这里是妙瓦底。别动歪心思，你跑不掉的，只能听话。"张伟踢了踢我的行李包，"手机、身份证、银行卡都交出来，明天开始培训。"！

草！

我疯了似的跳起来冲向他，房门开了，两个壮汉冲了进来。电击棒捅在腰间的剧痛让我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那家伙接着一脚，把我踹倒在墙角。

"第一次警告。"

另一个穿花衬衫的家伙边蹲下来边用橡胶棍抬起我的下巴，脸上笑着，但说出的话冷硬阴森：

"第二次剁手指，第三次直接埋后山。"

那家伙的表情告诉我，他们真的能干出来！

见我老实了，花衬衫一晁头，张伟过来扶起我。

宿舍不大，满满当当塞了二十个人，闷热潮湿，汗臭味让人窒息。半夜，睡我旁边的老李悄悄说："这里是'恒升园区'，专做中国人生意。"他掀起汗衫，白炽灯下，肋骨处有条狰狞的疤痕："上个月我业绩不达标留下的……"

第二天一大早，剌耳的哨声把我们赶到操场。三百多人站成方阵，几个逃跑被抓的人被绑在旗杆上挨打。主管"龙哥"拿着喇叭喊话："想活着出去就好好干！每月业务金额超过三十万才有饭吃……"

我被分到"杀猪盘"组，培训师是个戴金链子的湖南人："第一步，伪装资料。"他演示如何盗用健身博主的照片，在社交平台打造"成功人士"人设。"第二步，筛选客户。"他点开一个文档，里面是按地区、年龄、职业分类的个人信息，"专找30-45岁有存款的单身女性。"

"第三步，培养感情。"湖南人播放了一段录音，里面男声温柔地说："虽然没见过面，但我觉得和你特别聊得来..."我浑身发冷，这分明就是情感诈骗。

惊悚之下，想不到那家伙一指我，“来，小鲜肉，你来示范一下。”

我怔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说出那句话："我不干。"

全屋死寂。

湖南人冷笑一声，对门口挥挥手。两个保安拖着我去了"惩戒室"——那是一个装着铁笼子的水池。

"水牢三天，看你还嘴硬。"他们扒光我的衣服，把我塞进半人高的笼子。浑浊的水慢慢上涨，没过胸口、脖子，最后我只能仰着头呼吸。水里漂浮着粪便和虫尸，蟑螂在我脸上爬行……

时间己失去意义，只有每隔六小时水位会下降十分钟，让我吃一口发馊的米饭。

第二天夜里，我开始出现幻觉，看到母亲在哭。第三天，我大小便失禁，用最后力气喊："我干……我干……"

他们把我捞出来时，我已经站不起来了。医务室的人往我静脉推了针葡萄糖："算你聪明，上个月有个小子骨头硬，现在坟头草都一米高了。"

两周后，我"毕业"了，正式上岗。工位上贴着"话术指南"，电脑连着四个显示器，一个用来登录社交账号，三个显示监控画面。组长每天巡查，业绩垫底的会被电击。我的第一个目标是深圳的王女士，资料显示她是离异带孩子的会计。

"亲爱的，今天开会好累。"我机械地敲着键盘，胃里翻江倒海。监控探头就悬在头顶，组长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每排工位。王女士回复很快，她说给孩子辅导作业也很累。我突然想起母亲独自抚养我的日子，手指僵在键盘上。

深夜，我偷偷登录备用账号警告王女士："这是诈骗，快拉黑我！"第二天，她发来感谢消息，我却因"客户异常流失"被叫进惩戒室。这次是坐电椅。电流穿过身体的瞬间，我咬破了舌头……

"再有一次，剁你右手。"龙哥把玩着匕首，"知道为什么留着你这种废物吗？因为你们普通话标准，骗老乡一骗一个准。"

转过天，我又被赶上工位……

己经没有退路了。为了活下去，我眼见着自己成了骗子、人Z，象我的同学张伟一样。我不知道未来在哪里，最终会怎样，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只有一个：这里就在祖国边上，祖国不会忘掉她走失的孩子……

奇迹真的发生了。

地狱里的第87天，凌晨三点。园区里突然警报大作，宿舍里的白炽灯终于灭了。窗外，枪声响得爆豆一样，火光明灭不定。大家不知逍发生了什么，紧张又兴奋。黑暗中好像都己心有灵犀，彼此对望中，都想到了一个词：跑吧！

但谁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谁也没敢第一个冲出那扇铁门。

终于，枪声沉寂下来。铁门被打开了。当看到冲进来的人头盔上的中国国徽时，我惊喜得差点昏厥过去……

回国后的心理治疗中，我总在深夜惊醒，梦见自己还在水牢里。警方告诉我，张伟在抓捕时跳楼身亡，主管阿龙被活捉，等待审判，那个培训师自杀了。与我同去的江西小伙和胁骨受伤的老李，至今下落不明……

真诚地忠告所有朋友，中国之外没有天堂。忠告所有一时身陷困顿的人，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

来源：青春真好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