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扣15万奖金,我休假拒绝出诊,院长急了:1号病人点名要你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8-28 12:44 1

摘要:院长王志成在他那间宽敞到能听见回声的办公室里,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焦躁地来回踱步。他光洁的额头上,此刻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将他精心梳理的发型都浸湿了些许。

林主任,我求求你,你快回医院吧!”

院长王志成在他那间宽敞到能听见回声的办公室里,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焦躁地来回踱步。他光洁的额头上,此刻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将他精心梳理的发型都浸湿了些许。

“我的立场已经表达得非常清楚,医院的急诊手术,我暂时不再参与。”

电话的另一端,林默的声音如同手术刀一般,冰冷而锋利,不带丝毫温度。

“可是1号病房那位,海城慈善总会的陈老先生,他指名道姓要你主刀!他说除了你的手,任何人的方案他都信不过!”王志成几乎是在咆哮。

“那恐怕要让王院长您失望了,我只是一名会被随意克扣十五万年度绩效的普通医生。”

嘟,嘟,嘟。

通话被果断地切断,忙音像是对王志成最后的审判。他无力地跌坐在那张昂贵的红木办公椅里,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当初为了所谓的“大局”而点燃的那把火,已经演变成一场足以将他所有前程都烧成灰烬的巨大灾难。

01

十一月的深夜,寒流席卷了海滨城市海城。

海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住院部大楼灯火通明,神经外科所在的第十六层,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冷气息,护士站里仪器的低鸣声交织成一片紧张而有序的乐章。

林默刚刚结束了一台持续了整整十三个小时的颅内动脉瘤夹闭手术,他疲惫地摘下脸上的手术放大镜,双眼之中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身上那件原本洁白的医生袍,此刻也因为汗水浸透而显得有些褶皱。

这已经是他本月第三次通宵处理这种最高难度的急诊手术了。

“林主任,您真的太厉害了。”新来的住院医师孙洁满眼都是无法掩饰的崇拜,她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杯温水,“您先休息一下,剩下的病历书写工作我们可以完成。”

林默接过水杯,嘴角牵扯出一个略显苦涩的弧度,他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早就习惯了。病人的生命等不了,死神不会等到你休息好了再来敲门。”

他在这家海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工作了整整十年,从一个懵懂的医学院毕业生,一步步成长为整个神经外科公认的“第一神刀”。这十年里,他见证了太多生命的奇迹,也处理了无数次足以让一个家庭瞬间崩塌的脑部危机。

同事们都私下称他为神经外科的“定海神针”,无论多么凶险的肿瘤,多么复杂的血管畸形,只要他拿起手术刀,总能化险为夷。

但只有林默自己清楚,这种永远在刀尖上跳舞的高压生活,已经让他的身心濒临极限。

无休止的手术,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甚至连和家人安稳吃一顿晚饭都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曾经的未婚妻,也是因为无法忍受他这种永远将病人置于首位的生活状态,在一年前选择了黯然离开。如今他孑然一身,生活里除了手术台,只剩下无尽的病历和影像片。

“林主任,不好了!急诊送来一个车祸重伤的病人,颅内大出血,CT显示情况非常危急,张副主任他们看了都觉得手术希望不大!”一个年轻护士满脸慌张地跑来报告。

林默轻叹一声,放下手中尚有余温的水杯,重新戴上眼镜,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与冷静:“准备手术室,我过去看看。”

这就是他的生活常态,永远有处理不完的危重病人,永远有扑不灭的生命烽火。

急诊抢救室里,巨大的阅片灯上挂着令人心惊的CT片,几个年轻医生围在一起,满面愁容。

“硬膜下血肿范围太大,中线结构已经严重移位,瞳孔也开始散大了。”林默的得意门生,主治医师李浩紧张地汇报着情况,“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建立手术路径才是最安全的。”

林默迅速扫了一眼影像资料和病人的生命体征,果断地发出指令:“立刻进行术前准备,开辟绿色通道,直接进手术室。通知麻醉科和输血科,准备大量血浆。我要立刻进行开颅血肿清除术。”

“可是现在是凌晨两点,麻醉科的值班医生经验可能不太足。”

“那就让麻醉科主任立刻从家里赶过来!”林默的声音不带一丝私人感情,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是病人的生命,不是一场可以彩排的演习!”

在林默的指挥下,整个急诊系统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医生们执行着术前指令,护士们飞快地准备着手术器械,各个相关科室的负责人都被紧急电话唤醒,随时准备提供支援。

这场与死神的赛跑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从凌晨两点一直持续到清晨八点。

当病人被推出手术室,生命体征趋于平稳时,所有参与抢救的医护人员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简直是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了!”急诊科主任由衷感叹,“林默,你这双手,在整个海城都找不出第二双。”

林默摘下沾满汗珠的口罩,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却满足的微笑:“只要病人能活下来,一切都值得。”

这样的场景,在海城一院几乎每个月都会上演。而林默,永远是那个冲在最前线,创造奇迹的人。

上午十点,林默终于能有片刻的喘息。

他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私人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母亲”。

林默心中掠过一丝诧异,母亲一向体谅他工作繁忙,极少会在工作时间联系他。

“妈,出什么事了?”

“阿默!”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剧烈颤抖,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慌,“你爸,你爸他从工地的脚手架上摔下来了!现在在市二院的急救室!医生说,说伤到头了,人已经昏迷了!”

林默感觉整个世界瞬间天旋地转。

手机险些从他紧握的手中滑落,大脑一片空白。

“妈,您别慌,我马上就到!具体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早上在工地检查,脚下一滑就摔下来了,头磕在了钢筋上。”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腔。

林默的心脏疯狂地擂动着。作为一名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他太清楚“摔下来”和“伤到头昏迷”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急性脑干出血,颅内爆裂性损伤,任何一种可能都足以瞬间摧毁一个家庭。

“妈,您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他在哪家医院?”

“海城市第二人民医院。”

林默猛地站起身,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就往外冲,他冲进科室主任办公室,向顶头上司兼院长王志成请假:“王院长,我母亲出事了,我必须立刻去医院。”

王志成看到林默煞白的脸色和焦急的神情,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快去吧,这里的工作我来安排。”

海城市第二人民医院的神经外科重症监护室外,林默的母亲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

六十多岁的父亲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面色苍白如纸,各种监护仪器的滴答声刺痛着林默的耳膜。

“医生,我父亲他情况到底怎么样?”林默紧紧抓住主治医生的手臂,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主治医生看了一眼他的胸牌,知道他是海城一院的同行,便直接切入主题:“情况非常不乐观。初步诊断是急性脑干出血,出血量很大,已经形成了脑疝。必须立刻进行手术,清除血肿,降低颅压。但手术风险极高,成功率很低。”

林默的双腿一阵发软。

急性脑干出血,这是神经外科领域最凶险的疾病之一,死亡率极高。即便手术成功,也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医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林默的母亲握着医生的手,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但是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你们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林默没有片刻迟疑,拿起笔,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笔迹,因为用力而几乎要划破纸张。

手术开始了,这是一场与时间和死神的赛跑。

林默和母亲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的煎熬。

“都怪我,”母亲不停地自责,“我不该让他这么大年纪还去工地上操劳,如果他早点退休,就不会出这种事。”

“妈,您别这么说。”林默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安慰母亲,但自责的火焰同样在他心中疯狂燃烧。

作为儿子,他每月给家里寄去足够的生活费,却因为工作,忽略了对父母最基本的陪伴和关心。

如果不是他忙得脚不沾地,如果他能多劝说父亲早些放下工作,或许这场灾难就不会发生。

手术进行了漫长的八个小时。

当手术室的门打开时,林默和母亲立刻冲了上去。

“医生,情况如何?”

“手术基本成功,血肿清除了,颅内压也降下来了。但是因为脑干损伤非常严重,病人陷入了深度昏迷。”医生摘下口罩,神情严肃地说,“现在需要转到ICU进行严密观察,接下来的72小时是决定他能否苏醒的关键期。”

林默稍稍松了口气,至少生命保住了。

但他清楚地知道,父亲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无比漫长和未知的等待,这期间需要有人24小时不间断地陪护。

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一个人根本无法承担如此沉重的照护责任。

他必须请假,回家照顾父亲。

第二天清晨,林默拖着一夜未眠的疲惫身躯回到了海城一院。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脸色憔悴不堪。

但他必须来办理请假手续,他要回去守护他的父亲。

他站在院长王志成的办公室门口,站了足足十分钟,反复整理着自己的情绪,最后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那扇厚重的实木门。

“进来。”

王志成正埋首于一堆文件中,头也未抬地问道:“什么事?”

“王院长,我想请一周的假。”林默直接说明了来意。

“请假?”王志成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神显得有些不悦,“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年底了!医院迎接卫健委三甲复审最关键的阶段!”

“我知道,但是我父亲昨天颅脑重伤,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需要家人24小时陪护。”

“重伤?”王志成皱了皱眉,但那丝人性化的关切转瞬即逝,很快恢复了管理者特有的冷漠,“我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但是医院的工作不能因为任何人的私事而停滞。”

林默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王院长,我可以安排好工作的交接。急诊手术有李浩他们顶着,我会把所有在院病人的情况都交代清楚。”

“交接?”王志成发出一声冷笑,“林默,你在医院几年了?”

“十年。”

“十年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医院的规矩。”王志成放下手中的钢笔,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年底是三甲复审的冲刺期,神经外科一个人都不能缺。尤其是你,科室最复杂的手术,最重要的病人,都指望着你来负责。”

“可是我父亲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危急。”

“我理解你的处境。”王志成打断了他的话,“但是你父亲的事是家事,医院的事是公事。你必须学会将公私分明。”

林默的拳头在身侧不自觉地握紧了:“王院长,我父亲现在尚未脱离生命危险,我作为他唯一的儿子。”

“作为儿子?”王志成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那作为医院的首席专家呢?作为神经外科的顶梁柱呢?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离开,其他医生怎么办?那些等着你手术的病人怎么办?”

“我已经说过了,我可以安排好交接。”

“交接?你以为你是谁?”王志成的音量陡然提高了八度,“离了你医院就不运转了?其他医生都是摆设吗?”

一阵强烈的屈辱和愤怒涌上林默的心头。

十年来,他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多少个节假日,他都是在手术室里度过的。多少次家庭团聚,他都因为突发的急诊手术而缺席。

现在,他的父亲躺在ICU,他只想请一周假去尽为人子的孝道,竟然换来如此刻薄的指责。

“王院长,我只是想请一周假。一周后我立刻回来。”林默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一周?”王志成再次冷笑,“你知道这一周内可能会有多少台急诊手术吗?可能会有多少危重病人需要抢救吗?如果出了无法挽回的医疗事故,你来负责?”

“那我可以申请调休,用我之前积攒的加班时间。”

“调休?”王志成的表情充满了不屑,“林默,我明确告诉你,你要是敢在这个时候请假,今年的年度绩效奖金,十五万,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林默彻底愣住了:“绩效奖金?”

“没错,就是绩效奖金!十五万!你自己掂量一下,为了你的私事,放弃这笔钱值不值得。”

十五万,这是他辛苦工作一年的回报,几乎是他大半年的薪水。

家里刚刚为了他结婚买了新房,每月房贷就超过一万,再加上日常开销,这笔钱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更何况,父亲的手术费和后续康复费用,将是一个无底洞。ICU的开销,一天就要上万。

但是,父亲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作为儿子,他怎么可能为了钱而离开?

“王院长,我父亲现在的情况真的非常危险。医生强调了接下来72小时是关键期,必须有亲人陪护。我母亲年纪大了,一个人根本撑不住。”林默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求。

“那你可以请专业的护工。”王志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现在的护工服务很到位,可能比你亲自照顾得还要好。”

“护工无法替代家人,很多突发情况他们处理不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想陪在我的父亲身边。”林默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无比坚定。

王志成听到这话,反而被激怒了:“陪在身边?林默,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首席专家!你的职责是守护病人的生命安全!这里有上百个病人等着你提供治疗,你却要为了一个人,放弃对所有人的责任?”

“他不是普通的一个人,他是我的父亲!”林默终于无法再忍耐,声音也随之提高。

“所以呢?”王志成冷酷地直视着他,“因为他是你父亲,所以医院的规章制度就可以被践踏了?因为他是你父亲,所以所有病人的安危就可以被置之不理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王志成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我最后通知你一遍,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办公室去请假,绩效奖金立刻清零!并且,今年的职称晋升,你也别想通过!”

职称晋升被否决,意味着他未来的职业生涯将蒙上巨大的阴影。

林默的心在滴血。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照顾重病的父亲,会被定义为践踏规章制度?为什么一个为医院奉献了十年青春的医生,不能在家人最需要他的时候获得一丝体谅?

“王院长。”

“没什么王院长!”王志成不耐烦地挥手,下了最后通牒,“你自己想清楚,是要十五万绩效和你的前途,还是要固执地去请假。想好了再来答复我。”

林默孤零零地站在办公室中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冰冷的愤怒。

十年的忠诚,十年的拼搏,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廉价和可笑。

他深深地望了王志成一眼,牙关因为用力而紧紧咬合:“王院长,这个假,我必须请。”

“好!非常好!”王志成气极反笑,眼神冰冷,“那你就等着瞧!绩效奖金没了!职称晋升也别想了!我倒要看看,你将来会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林默猛地转身,大步离开,他的双手因为愤怒而在剧烈地颤抖。

当他走出那间豪华办公室,将那扇厚重的门在身后关上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

02

三天后,林默回到了医院。

父亲的手术虽然成功,但医生明确告知,他陷入了深度昏迷,苏醒的希望非常渺茫。仅仅三天的ICU费用,就花掉了将近六万,几乎掏空了他所有的积蓄。

更让他心碎的是,看着那个曾经能为他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如今只能毫无知觉地躺在病床上,依靠各种管子和仪器维持着生命,林默的心如同被利刃反复切割。

他在工作中见过无数家庭因为疾病而陷入绝境,但当灾难降临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时,那种无力与痛苦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

走进神经外科的办公室,同事们的目光都显得有些复杂。

其中有同情,有理解,也夹杂着几分不解和疏离。

住院医师孙洁偷偷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问道:“林主任,王院长他真的扣了您今年的绩效奖金?”

林默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扣了。”

“这也太过分了!”孙洁愤愤不平,“您父亲都病成那样了,请个假就要扣掉十五万奖金,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是啊,林主任,您为科室立下过汗马功劳,不应该受到这种不公正的对待。”另一个同事也小声附和。

林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再说:“算了,钱没了可以再赚。人还在就好。”

但他心底那团被压抑的怒火,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熄灭。

十年来,他任劳任怨,每一次急诊手术都冲在最前面。科室最危重的病人,最复杂的手术,最棘手的难题,全都是由他来解决。

每年的优秀医师奖,科室业绩第一,技术创新奖,各种荣誉证书他拿到手软。

可现在,父亲重病需要他请假照顾,换来的却是十五万绩效奖金被无情剥夺。

这就是他十年忠诚所换来的待遇吗?

科室的行政主任张建业走了过来,重重地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小林,你父亲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手术做完了,但是人还没醒,后续是个大问题。”林默言简意赅地回答。

“唉,至少人还在。”张建业安慰道,“绩效奖金的事情,我也跟王院长沟通过了,但是他的态度非常坚决。”

“我知道,张主任。”林默的语气很平淡,“也让您为难了。”

“唉,医院的制度就是这样,我也无能为力。”张建业叹了口气,“不过你别灰心,好好干,明年还有机会。”

明年?

林默在心里冷笑。如果父亲的病情再次出现反复,他是不是还要面临同样的选择?

如果母亲的身体也出了状况,他是不是还要被再次克扣奖金?

“对了,你不在的这几天,科室里接了几个急诊重病人。”张建业说,“李浩他们处理起来有些吃力,你回来了就好了。”

林默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下午两点,孙洁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林主任,急诊!一个高血压脑出血的病人,出血量很大,需要您立刻去看看。”

林默正在整理这几天积压的普通门诊病历,连头都没有抬起:“让李浩去处理。”

孙洁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可是情况很紧急,李浩他们已经看过了,觉得手术难度非常大,不敢轻易动手。”

“不敢动就提交会诊申请,建议转到上级医院。”

“转院?”孙洁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都变了调,“林主任,您是在开玩笑吗?病人现在的情况根本经不起折腾,转院的路上随时可能出事。”

林默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得有些可怕:“我没有开玩笑。让他们把风险和方案跟家属沟通清楚。或者请院外专家来会诊,他们的经验更丰富。”

孙洁呆立在原地,完全无法理解。

林默从来不推诿任何病人,再凶险的手术他都敢上。哪怕是半夜三更,哪怕是刚下了一台十几小时的手术,只要有急诊,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林主任,那个病人的情况真的非常关键,如果处理不当,可能很快就会脑死亡。”

“那就让急诊组的其他医生处理。”林默的语气依旧平静,“王院长说得对,离了我医院照样运转。我只是个普通医生,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手术。”

孙洁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林默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最终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

这个消息像一阵风,迅速传遍了整个神经外科。

“林默不接急诊了?”

“怎么可能?他什么时候推过病人?”

“听说是跟王院长彻底闹翻了。”

“为了几天假和十五万奖金,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他爸,都成植物人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有表示理解的,也有觉得他小题大做的。

那个高血压脑出血的病人,最终在李浩团队焦头烂额的处理下,因为错过了最佳手术时机,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术后留下了严重的偏瘫后遗症。

家属对海城一院的处理效率和态度极其不满,当场就表示要去医调委投诉。

“什么首席专家?见死不救!”

“就是,平时不是吹得神乎其神吗?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这些话或多或少地传到了林默的耳朵里,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刺痛。

作为一名医生,放任病人陷入危险是对职业操守最大的背叛。

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既然医院认为他的价值可以用十五万来衡量,既然他的奉献可以被轻易抹杀,那他就真的做一个只值那点基础工资的普通医生。

傍晚时分,科室主任张建业找到了林默。

“小林,下午的事我听说了。你这是怎么了?”

林默继续处理着手头的常规病历,回答道:“没怎么,就是觉得自己能力有限,处理不了高风险的急诊手术。”

“你说什么胡话!”张建业在他对面坐下,“你是我们科室技术最强的人,这一点你自己心里有数。放眼整个海城市,有几个神经外科医生能比得上你?”

“技术最强的人?”林默苦笑一声,“技术最强的人会因为照顾重病的父亲被扣掉全年最重要的奖金?技术最强的人会被院长说成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张建业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王院长的做法确实太过分了。但是你不能拿病人的生命来赌气啊。”

“我没有拿病人的生命赌气。”林默放下鼠标,正视着张建业,“我只是觉得,既然医院觉得我可有可无,那我就真的做到可有可-无。我现在只负责出门诊和处理常规住院病人,急诊手术和危重抢救,请另请高明。”

“小林,你这是在耍性子。”

“不是耍性子,是认清了现实。”林默站起身,“张主任,您不用再劝我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急诊组的事情,不归我负责了。”

张建业看着林默决绝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完全理解林默的愤怒和委屈,但同时也为科室的未来深深担忧。

没有林默坐镇,神经外科的急诊抢救能力将大打折扣。

当天晚上,科室又接连接到了两个危重病人的入院通知。

一个是动脉瘤破裂蛛网膜下腔出血,另一个是重型颅脑损伤。

值班的李浩和几个年轻医生手忙脚乱,经验不足的他们根本不敢轻易制定手术方案。

“这个动脉瘤的位置太深了,怎么夹闭?会不会损伤到周围的血管?”李浩满头大汗地问。

“我也不确定,要不还是请林主任来看看?”另一个医生提议。

“他说了,不再管急诊的事。”李浩为难地回答。

“那怎么办?这两个病人拖下去,随时都可能再次出血或者形成脑疝。”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做出最终的决定。

这两种病都是分秒必争的急症,任何一点延误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死亡或残疾。

但他们经验不足,万一手术失败,病人死在台上,那责任就更大了。

“要不,还是建议家属转院吧?”李浩最终说出了这个最无奈,也是最“安全”的选择。

两个危重病人最后都被紧急转往了省城的医院。

虽然最终保住了性命,但家属对海城一院的失望达到了顶点。

“这什么破医院?养了一群废物,连个急诊手术都做不了!”

“我们每年交这么多钱,结果出了事还要我们自己再转院折腾?”

“以后再也不会来你们这里看病了!”

王志成接到医务科关于这两起投诉的报告时,脸色铁青。

“什么?又转院了?这个月这是第几起了?”

医务科主任小心翼翼地汇报:“王院长,这个月已经是第五起了。而且患者的投诉率和医疗纠纷风险正在急剧上升。”

“林默那个混蛋到底在干什么?”王志成怒不可遏。

“他,他说他不再负责急诊手术了。”

“不负责?”王志成冷笑,“他以为他是谁?离了他医院就倒闭了?”

“王院长,林主任确实是我们科室的技术顶梁柱。很多复杂的手术和危重病人,只有他能处理。”

“什么顶梁柱?不就是个主任医师吗?”王志成不屑一顾地说,“他不干,就让李浩他们干。实在不行就请外院专家。反正医院这么多医生,难道还真的离不开他一个林默?”

“可是这样下去,我们医院的声誉。”

“声誉?”王志成打断了他的话,“我告诉你,医院的声誉不是靠一个人撑起来的。林默算什么东西?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医务科主任想再劝几句,但看到王志成暴怒的脸色,还是明智地闭上了嘴。

他心里清楚,王志成这完全是在嘴硬。

没有了林默的神经外科,就像一支没有了主炮的战舰,实力确实会一落千丈。

但王志成拉不下这个面子,只能硬生生地撑着。

03

一周的时间悄然流逝。

林默依然雷打不动地坚持只看门诊和处理普通住院病人,对所有急诊手术和危重抢救的请求都置若罔闻。

神经外科的医生们开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没有林默这位技术大神坐镇,很多以前觉得可以轻松应对的急症,现在都变得异常棘手。

“李浩,这个脑干肿瘤的病人,你看了吗?”孙洁拿着一份影像报告,愁眉苦脸。

“看了,位置太深了。”李浩摇了摇头,脸色很难看,“手术入路风险极高,稍有不慎就会损伤生命中枢。”

“要不,我们再去问问林主任?”

“算了,他现在根本不管这些事了。”

“那怎么办?病人家属天天在催,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手术。”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李浩还是做出了那个他越来越熟练的决定:建议病人家属转往上级医院治疗。

“又转院?这周已经是第八个了。”孙洁无奈地在病历上记录着。

“没办法,我们经验不足,不敢贸然手术,万一病人下不了手术台怎么办。”李浩一脸苦涩地辩解。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在神经外科上演。

以前有林默在,再复杂的手术,再凶险的病情,他总能抽丝剥茧,找到解决方案。现在没有了这根定海神针,所有人都变得畏首畏尾,不敢承担责任。

与此同时,林默正在自己的诊室里,为一个头痛患者开具检查单。

“林主任,我这个头痛会不会是长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病人忧心忡忡地问。

“从症状上看可能性不大,先去做个脑部CT看看,结果出来再说。”林默耐心地解释着,“平时注意休息,不要熬夜,情绪要放轻松。”

“好的,谢谢林主任。”

这些天,林默的生活过得异常平静。

不用再通宵达旦地站在手术台前,不用再面对那些随时可能心跳停止的危重病人,不用再承担那种足以压垮神经的巨大心理压力。

每天准时上班,准时下班,看看门诊,查查房,处理一些低风险的常规病例。

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规律,也轻松了许多。

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他是一名与死神赛跑的医生,在手术台上拯救生命,是他的使命和本能。

每当听到急诊科打来紧急会诊的电话,每当看到同事们忙碌而紧张的身影,他的心都会泛起一阵隐秘的刺痛。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对这家医院,对那个高高在上的院长,彻底失望了。

孙洁又一次偷偷地溜到林默的诊室旁:“林主任,刚才急诊送来一个建筑工人,高处坠落,重型颅脑损伤,瞳孔都散了。李浩他们不敢接,又建议家属转院了。”

林默握着笔的手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在病历本上书写,语气毫无波澜:“哦。”

“那个病人的家属在走廊里都快急疯了,说我们见死不救。他还说,以前这种病人都是您亲自手术的,怎么现在没人管了。”

“让他们转吧。”林默的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告诉他们,林主任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处理不了那么危重的病人。”

孙洁欲言又止:“可是林主任,您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林默抬起头,目光落在孙洁的脸上,“小孙,你记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范围。我现在的工作职责就是看门诊查病房,其他的事情,不归我管。”

孙洁看着林默那张坚决而陌生的脸,最终只能默默地转身离开。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那个充满激情,永远冲在最前面的林主任不见了。

现在的他,变得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精准,却冰冷。

下午,科室主任张建业又一次找到了林默。

“小林,你真的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什么这样下去?”林默反问,“我不是在正常工作吗?每天按时上下班,认真完成分配的任务,没有出任何差错。我哪里不正常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张建业在他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急诊手术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你心里应该有数。这个月转院和院外会诊的危重病人已经超过了十几个,患者的投诉信堆满了我的办公桌。”

“转院不好吗?”林默发出一声冷笑,“省城的医院,技术比我们强,设备比我们好。病人转到他们那里,不是更有保障吗?”

“小林,你这是在用医院的声誉赌气。”

“我没有赌气。”林默认真地回答,“我只是在履行一个普通医生的职责。急诊有急诊组的医生负责,我一个看门诊的医生,为什么要越俎代庖?”

“可是你的技术,你的经验。”

“技术?经验?”林默打断了他的话,“张主任,王院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些东西都不值钱。值钱的是听话,是不请假,是无条件地服从医院的安排。”

张建业长长地叹了口气:“小林,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王院长的做法确实太过分了。但是你不能因为个人的情绪,就影响到整个科室的工作。”

“个人情绪?”林默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张主任,如果现在躺在ICU里的是您的父亲,您会怎么选择?”

张建业被这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我没有影响工作。”林默继续说,“我每天都在正常上班,认真完成我的任务。只是我现在只负责常规诊疗,急诊手术不归我管了。这在流程上,有任何问题吗?”

“小林。”

“张主任,您别再劝我了。”林默站起身,“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就足够了。至于科室的急诊成功率,医院的声誉,那是领导们需要去考虑和承担的事情。”

看着林默离去的背影,张建业心里五味杂陈。

他理解林默的愤怒和委屈,但也为科室的未来感到深深的忧虑。

没有了林默,海城一院的神经外科就等于被抽掉了脊梁骨。患者的满意度会持续下降,医院的市场信誉也会受到重创。

但他只是一个科室主任,在强势的院长面前,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

又过了几天,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因为缺少林默这样的技术核心,很多危重病人都被建议转院。

科室的危重病人抢救成功率从以往的接近百分之九十,骤降到了不足百分之五十。

患者的投诉也越来越多,海城一院神经外科在业内的信誉开始出现断崖式下滑。

“这什么破医院?连个脑出血都处理不好!”

“以前不是海城最好的神经外科吗?现在怎么堕落成这样了?”

“听说他们最厉害的那个林主任不怎么做手术了。”

“那我们还来这里看什么病?赶紧去省城吧。”

这样的议论在患者群中迅速蔓延。

一些长期在这里复查的老病人开始选择其他医院,新的病人也对海城一院望而却步。

科室的业务量出现了明显的下滑。

王志成也终于感受到了切实的压力。

医务科长前来汇报工作:“王院长,最近神经外科的转院率和投诉率非常高,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医院第四季度的医疗质量考核指标。”

“转院率高又怎么样?说明我们的分级诊疗做得好,把疑难重症及时转到了上级医院。”王志成还在强撑着面子。

“可是这样下去,会动摇我们医院在海城的龙头地位。而且患者和同行的负面评价正在急剧增加。”

王志成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医疗质量考核指标下滑,这会直接影响到卫健委对他的年度评估,甚至可能动摇他的院长职位。

“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主要还是神经外科缺少核心专家。以前有林默在的时候,什么样的危重病人都能救回来。现在他不接急诊了,李浩他们经验不足,很多复杂的手术根本不敢做。”

“那就让他做!”王志成烦躁地一挥手,“他是医院的员工,怎么能不做手术?这是严重的失职!”

“听说是因为绩效奖金的事,王院长,要不您亲自跟他谈一谈?”医务科长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我跟他谈?”王志成冷哼一声,“他爱做不做,不做拉倒!医院养了上百个医生,难道还真的离不开他一个林默?”

但话虽说得如此强硬,王志成的心里其实已经开始有些发慌了。

因为他刚刚收到了一个更严重的消息:省卫健委即将对省内所有三甲医院进行年度突击“飞行检查”,重点审查各医院的急危重症救治能力和服务质量。

如果海城一院在这次检查中表现不佳,不仅会影响到医院的评级,还可能影响到后续的政府项目和资金扶持。

在最严重的情况下,他这个院长的位置都可能保不住。

与此同时,林默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为一个脑外伤后遗症的患者进行康复指导。

“林主任,我按照您说的坚持锻炼,现在头晕好多了。”患者感激地说。

林默仔细检查了一遍他的情况:“恢复得不错。继续坚持,定期回来复查。如果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随时来找我。”

“好的,谢谢林主任,您真是个好医生。”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重复。

林默发现,其实这些常规的工作也有其自身的价值。虽然不像做急诊手术那样惊心动魄,但能够帮助那些患者解决实际的病痛,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而且,他终于有了足够的时间去陪伴家人。

每天下班后,他都会准时赶到市二院的ICU,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父亲,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虽然父亲的状况没有任何好转,但至少他能陪在身边。

“阿默,你最近看起来,精神好多了。”母亲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是吗?可能是工作没有以前那么累了吧。”林末笑着为母亲捏了捏肩膀。

“那就好。妈妈一直担心你工作太辛苦,把身体搞垮了。”

“妈,您就安心,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操心。”

看着母亲斑白的头发和憔悴的脸庞,林默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当初王志成能够批准他的假期,如果他能早一点全身心地陪伴在家人身边,或许母亲就不会如此煎熬。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顾好这个为他付出了一生的家庭。

04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海城一院神经外科的情况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危重病人转院率居高不下,医疗纠纷持续增加,整个科室的声誉一落千丈。

更严重的是,一些敏锐的行业媒体开始关注到这个不寻常的现象。

国内最知名的医疗资讯平台《健康前沿》刊登了一篇深度报道,标题是:《海城一院“神刀”失灵?神经外科急诊救治能力骤降引发业界担忧》。

报道中写道:“近期,海滨城市知名的三甲医院海城一院,其王牌科室神经外科频繁出现将危重病人转往外院的现象。多位患者家属反映,该科室对于一些技术难度较高的急诊手术显得力不从心,建议患者另请高明。这种做法不仅可能延误抢救危重病人的最佳时机,也严重损害了其作为区域医疗中心的品牌信誉。”

王志成看着手机上这篇被广泛转发的报道,脸色铁青,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这样的负面报道,对医院的打击是致命的。不仅会动摇现有患者的信心,更会直接吓跑所有慕名而来的病人。

“这到底是怎么被媒体知道的?”王志成冲着宣传科科长怒吼。

“可能是愤怒的患者家属在投诉时,主动联系了记者。”宣传科长小心翼翼地回答,“最近要求退费和发起医疗诉讼的家属确实非常多。”

“该死!”王志成狠狠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秘书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王院长,不好了!省卫健委刚刚发来正式通知,他们的‘飞行检查组’明天上午就要进驻医院,进行年度突击检查!”

王志成的心脏猛地一沉,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卫健委的检查,直接关系到医院的评级,关系到他个人的职业前途。

如果神经外科在这次检查中被评为不合格,后果将不堪设想。

“立刻通知所有科室主任级别以上的人员,半小时后到大会议室开紧急会议!”王志成立即下达了指令。

半小时后,海城一院的所有高管齐聚一堂,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各位,明天卫健委要来进行突击检查。”王志成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沙哑,“这次检查关系到我们医院的生死存亡,任何一个环节都绝对不能掉链子!”

“王院长放心,我们心内科没问题。”心内科主任率先表态。

“我们骨科也准备好了所有材料。”骨科主任紧跟着说。

“神经外科呢?”王志成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射向了科室主任张建业。

张建业一脸苦涩地站起身:“王院长,您也清楚现在科室的情况,没有林默,很多高难度的急诊手术模拟考核,我们真的没有把握通过。”

“那就让他回来!让他参加!”王志成终于压抑不住,咆哮了起来。

“我劝过很多次了,他就是不听。坚持说自己只负责常规诊疗,急诊手术的事情他一概不管。”

其他高管们面面相觑。

林默在医院的名气极大,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技术是医院真正的王牌。谁也没想到,他和院长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僵持到如此地步。

“这个林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志成气得七窍生烟。

“王院长,事到如今,要不您亲自跟他谈一谈?”有人小声建议。

“我跟他谈?”王志成冷笑一声,强撑着最后的面子,“他以为他是谁?还想让我去求他?”

但话虽这么说,王志成的心里已经开始剧烈地动摇了。

如果明天的检查真的出了问题,他这个院长,恐怕就真的做到头了。

会议结束后,张建业又一次找到了林默。

这已经是他这个月不知道第几次来当说客了。

“小林,明天卫健委要来检查,你知道这对医院意味着什么。”张建业的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和恳切。

“我知道。”林默平静地回答,手里的工作没有停下。

“那你就能真的忍心看着科室出事?看着整个医院都跟着出事?”

“张主任,您这句话说得不对。”林默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头,“科室出事,是因为我不参加检查吗?不是的。是因为科室本身的人才梯队建设就有问题,是因为医院的管理体制有问题。”

“可是你的参与,至少能让医院度过眼前的难关。”

“一个人改变不了一家医院的根本问题。”林默摇了摇头,“而且,王院长不是早就说过吗?离了我医院照样运转。既然如此,那就让它运转给检查组看看。”

“小林,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和医院的命运意气用事。”

“不是意气用事,是认清了现实。”林默站起身,“张主任,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一个不尊重技术,不关心员工死活的医院,不值得我为它赌上一切。”

“可是还有那么多病人依赖着我们的治疗。”

“病人?”林默发出一声苦笑,“王院长为了区区十五万绩效克扣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病人?他声称医院的规章制度神圣不可侵犯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病人?”

张建业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张主任,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是这件事情,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林默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提携过自己的老领导,语气缓和了一些,“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急诊手术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想再管了。”

说完,林默拿起自己的外套,准备下班。

张建业看着他的背影,心情无比沉重。

他知道,林默心里那道被深深划开的伤口,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愈合的。

晚上十点,林默刚从市二院看望完父亲回来。

他惊讶地发现,张建业竟然在他家楼下的停车场里等着他。

“张主任?您怎么会在这里?”林默有些意外。

“小林,我们再谈一谈,行吗?”张建业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

“这么晚了,张主任您还不回家休息?”

“明天的检查真的太重要了。”张建业走近他,声音嘶哑,“如果神经外科被评为不合格,不仅是我这个主任要负责任,整个科室上百个兄弟姐妹的年终奖和明年的项目经费都会受影响。你忍心看着这么多同事都跟着受牵连吗?”

林默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个跟随了自己十年的老领导。

张建业在工作上确实一直很关照他,给了他很多支持和帮助。

但是。

“张主任,您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林默反问。

“回到急诊组,帮助科室通过这次检查。”

“然后呢?”林默继续追问,“检查通过了,我就继续做那个随时可能因为私事被扣掉全部奖金的医生?继续做那个连给父亲尽孝都要看院长脸色的下属?”

张建业彻底沉默了。

“张主任,您也是在医疗行业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您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林默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法抑制的哽咽,“我父亲重伤躺在ICU,我只想请一周假陪陪他。就是这样一个在任何一家有人情味的医院里都再正常不过的要求,都被无情地拒绝了,还要被扣掉我辛苦一年换来的十五万绩效奖金。”

“我知道王院长做得太过分了。”

“不是过分,是没有把我们这些一线医生当人看!”林默打断了他的话,“他把我们当成什么?可以无限压榨,没有感情,不能出任何状况的机器吗?”

张建业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只能重重地叹息。

“张主任,我理解您的难处。但是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我。”林默缓和了语气,“如果王志成能够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果他愿意为他的冷酷和傲慢道歉,如果他愿意改变医院这种不人性的管理方式,我可以考虑回去。但是如果他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视员工如草芥的样子,那就算了。”

“那,我再去跟他谈一谈?”

“您看着办吧。”林默叹了口气,“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他那样的人,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说完,林默转身走进了单元楼。

张建业独自站在萧瑟的寒风中,心情沉重如铁。

他知道林默说得没错,王志成确实不是一个会轻易向员工低头的人。

但明天的检查迫在眉睫,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林默回来。

第二天一早,省卫健委的飞行检查组准时到达了海城一院。

王志成亲自在门口迎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但心里却像揣着一个冰块,忐忑不安。

“王院长,我们这次主要是检查贵院的急危重症救治能力和核心技术水平。”检查组的组长严肃地说,“听说海城一院的神经外科在省内都很有名气?”

“是的,是的。”王志成连忙点头哈腰,“我们医院的神经外科是海城市的龙头科室,技术力量雄厚,实战经验丰富。”

“那很好,我们就先从神经外科开始检查吧。”

王志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最怕什么,就来什么。

没有林默的神经外科,就像一个纸糊的老虎,根本经不起专业检查组的检验。

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检查的过程,果然进行得非常不顺利。

检查组随机抽取了最近一个月的病案档案,发现危重病人转院率高得惊人。

“王院长,这个转院率有些不正常啊。”检查组组长皱着眉头,指着数据报告,“正常情况下,三甲医院的核心科室应该是区域内的终点站,你们这里怎么成了中转站了?”

王志成额头上开始冒汗,他强行解释道:“这个,这个是因为我们最近在进行分级诊疗的试点工作,优化医疗资源配置。”

“分级诊疗?”检查组组长更加疑惑,“那你们的技术核心呢?我听说你们医院有一位名叫林默的主任医师,技术水平非常高?”

“林默,他,他现在主要负责常规门诊工作。”王志成支支吾吾地回答。

“常规门诊?”检查组组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么顶尖的急救专家,你们让他去看普通门诊?”

王志成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急诊科的红色紧急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一个重大的医疗事件发生了。

是检查组现场设置的模拟急救演练,模拟一个急性颅内动脉瘤破裂的病人被送入急诊。

李浩带着团队手忙脚乱地进行抢救,额头上全是冷汗。

屏幕上的模拟数据显示,病人的血压正在急剧下降,心率也开始变得不稳。

这是典型的最高级别医疗危机,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干预。

但李浩经验不足,根本不敢贸然决定手术方案。

“快!快去叫林主任!”孙洁急得大喊。

“林主任他不负责急诊。”李浩无奈地重复着那句他已经说了无数遍的话。

“什么?”检查组的组长愣住了,他转头看向王志成,“为什么不负责?他是你们的医生吗?”

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尴尬。

王志成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检查组的成员们面面相觑。

堂堂一家知名的三甲医院,在自家的地盘上,被一个模拟病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还能叫区域医疗中心吗?

王志成知道,这次检查,彻底搞砸了。

就在检查组组长准备收起文件,准备给海城一院的这次检查打上“不合格”的标签时,王志成的私人电话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陈老”。

王志成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无比焦急的声音:“王志成!我的系统被全面攻击了!所有数据都被锁死!这是最高级别的危机!”

与此同时,急诊科的大屏幕上,也弹出了一个来自1号VIP病房的最高优先级求救信号。

李浩匆忙看了一眼监护仪上的数据:“是颅内动脉瘤破裂大出血!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凶险!我们,我们处理不了!”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海城慈善总会的陈老先生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怒吼:

“立刻!马上!让你们的林默来给我手术!我只信任他!三年前就是他救了我的命!只有他能解决这个问题!”

王志成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变成了瀑布,他的双腿都开始发软。

这个陈老他太清楚了,不仅是海城市最有影响力的慈善家,更是为医院捐赠了一整栋科研楼的最大恩人。

更要命的是,他还是市里德高望重的老领导,在政商两界都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如果陈老在海城一院的病房里出了事,王志成不仅院长的位子保不住,甚至可能要承担无法估量的法律和道义责任。

检查组的人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严肃起来。

王志成颤抖着手,拨通了林默的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冰冷而无情的系统提示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05

王志成的世界,在那一阵冰冷的忙音中彻底崩塌。

手机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屏幕瞬间碎裂,如同他此刻的心。

“王院长!”检查组组长霍然起身,语气严厉到了极点,“1号病房的病人情况万分危急,你们医院的首席专家却联系不上,这就是你们的应急预案吗?”

“我,我再打!”王志成慌乱地捡起手机,屏幕已经不亮了。他转向秘书,声音嘶哑地吼道,“用你的手机,打给他!告诉他,只要他肯回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那十五万绩效奖金,我双倍,不,三倍给他!”

然而,无论秘书拨打多少次,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那句绝望的提示音。

急诊抢救室内,气氛凝重得仿佛凝固了。

李浩和几位副主任医师围着陈老的CT片,面色如土。

“太复杂了,”一位资深副主任喃喃自语,“动脉瘤的位置紧贴着后循环动脉,周围全是重要的穿支血管,手术视野极差,这根本就是个雷区,碰哪一下都可能引发灾难性后果。”

“而且病人年纪大了,基础病又多,根本经不起长时间的手术。”李浩补充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孙洁站在一旁,看着监护仪上不断跳动的危急数值,心急如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级别的动脉瘤,整个海城,除了林默,无人敢碰。

她咬了咬牙,悄悄退出了人群,拿出自己的手机,没有去拨打那个注定关机的号码,而是打开了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迅速输入了一行字:

“老师,1号病人,颅内后循环动脉瘤破裂,情况危急,王院长他们束手无策。”

另一边,在市二院ICU的家属等候区,林默正静静地看着窗外。他的手机确实关机了,但他随身携带的加密平板电脑,此刻却亮起了屏幕。

看到孙洁发来的信息,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陈老先生,他记得。三年前,正是他亲手为这位老人做了一次高难度的脑干肿瘤切除术。

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作为医生的天职在呼唤他回去,但王志成那张冷酷的脸,父亲躺在病床上的身影,又像一把把尖刀刺进他的心脏。

回去,然后呢?继续做那个被压榨的工具,直到下一次家人出事,再次面临同样的选择吗?

不。

林默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不会回去,但他不能见死不救。

他迅速回复:“把所有影像资料、造影数据和生命体征监测记录,立刻发给我。”

抢救室内,孙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看到林默的回复,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她立刻跑到阅片机前,用手机将所有的影像资料一张张拍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发送了过去。

几分钟后,林默的回复再次传来,内容却让孙洁大吃一惊。

“准备手术。你来主刀,我来指导。”

孙洁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主刀?做这种级别的动脉瘤手术?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老师,我不行!我只是个住院医,我连主治都还没考过!”她惊慌地回复。

“我相信你。你的基础很扎实,欠缺的只是信心和经验。按照我说的做,每一个步骤都不要有偏差。去准备一副AR手术眼镜,连接到我的终端。”

AR手术眼镜!那是医院为了迎接三甲复审,刚刚从国外引进的尖端设备,整个科室只有一套,因为操作复杂,还放在仓库里没人用过。

孙洁来不及多想,林默的信任像一股暖流注入了她几乎要被恐惧冻僵的身体。她立刻冲向王志成:“王院长,我有办法!林主任愿意远程指导手术!”

王志成和检查组的人都愣住了。

“远程指导?”王志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怎么指导?”

“用AR眼镜!林主任会通过AR技术,实时指导手术的每一步!”孙洁大声说。

检查组组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AR远程手术指导,这是目前国际上最前沿的技术,没想到这家看似管理混乱的医院,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底牌。他立刻做出决断:“情况紧急,可以尝试!立刻准备!”

一场史无前例的手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开始了。

孙洁戴上了那副充满科技感的AR眼镜,当设备启动的瞬间,她的视野里立刻出现了由数据构成的三维立体图像。陈老先生颅内的血管和动脉瘤,被清晰地以三维模型重建出来,并与她眼前的真实景象完美重合。

林默冷静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看到动脉瘤颈部左侧那根直径0.5毫米的穿支血管了吗?那是供应脑干的关键血流。你的剥离路径,必须避开它至少2毫米。”

“收到。”孙洁深吸一口气,握着显微手术器械的双手,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在林默的指引下,她仿佛被一位顶级大师附体。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分离,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

“注意,动脉瘤壁很薄,张力很高。换用微型吸引器,从瘤体下方开始分离。”

“夹闭动脉瘤的瘤夹,选择3号标准夹,角度调整到45度。对,就是这个位置,夹下去!”

手术室外,王志成和所有高管,以及检查组的专家们,都通过大屏幕,紧张地观看着这场堪称魔幻的手术。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住院医师,在进行着连副主任医师都不敢尝试的极限操作。

而王志成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他终于明白,林默的价值,从来不仅仅是他那双无与伦比的手。更是他那颗能够洞察一切、运筹帷幄的大脑,和他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指导能力。他失去的,不是一个高级员工,而是一个足以定义整个科室未来的灵魂人物。

就在这时,手术室内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

“不好!动脉瘤破了!术中出血!”麻醉医生大喊。

孙洁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这是手术中最可怕的噩梦!

“别慌!”林默的声音陡然提高,却依旧沉稳有力,“立刻用吸引器吸除积血,保持视野清晰!李浩,加大降压药剂量!孙洁,听我指挥,用备用的小号动脉瘤夹,在破口上方0.5厘米处,进行紧急阻断!”

在林默雷霆万钧的指令下,慌乱的团队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孙洁咬紧牙关,按照视野中林默用虚拟光标标出的位置,精准地夹住了出血点。

汹涌的出血,瞬间停止了。

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接下来的手术,有条不紊。

当最后一枚动脉瘤夹被完美地放置在瘤颈处,彻底隔绝了血流后,林默的声音传来:“好了,检查没有残余瘤颈,所有载瘤动脉通畅。可以关颅了。”

孙洁摘下AR眼镜,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她成功了。在一个住院医的年纪,完成了一台足以载入医院史册的顶级手术。

她知道,这不是她的成功,这是林默的奇迹。

06

手术成功的消息传出,整个医院都沸腾了。

卫健委检查组的专家们围在AR设备旁,反复回看着手术记录,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赞叹。

“不可思议,这简直是远程医疗的典范!”检查组组长激动地说,“这个林默医生,不仅是顶级的临床专家,更是顶级的医学教育家!他所展示的,是未来医学人才培养和技术下沉的终极方向!”

他转过头,用一种混合着鄙夷和怜悯的眼神看着王志成:“王院长,你们医院拥有这样一座宝库,却因为区区十五万奖金和僵化的管理制度,差点把他逼走。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王志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知道,自己完了。

更致命的打击接踵而至。

孙洁在整理陈老先生的病历时,意外发现了一年前的一份手术记录。那是一次由王院长的亲信,技术平庸的张副主任主刀的“微创介入栓塞手术”。而手术报告的角落里,有一行几乎被忽略的备注:“弹簧圈填充欠致密,建议半年后复查造影。”

然而,后续的病历里,根本没有任何复查记录。

真相大白。陈老先生这次的动脉瘤破裂,并非偶然,而是上次手术操作不当留下的致命隐患,被生生拖延了一年,最终引爆了这场危机。

这个发现,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检查组面前彻底引爆。王志成任人唯亲、管理失职的罪证,被钉死在了铁案上。

一周后,陈老先生奇迹般地苏醒,并顺利脱离了危险。

他醒来后听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这场惊心动魄的AR远程手术。他立刻要求见林默。

这一次,王志成亲自带着果篮,姿态谦卑地来到了市二院,却连林默的面都没见到。

反倒是陈老先生的秘书,找到了正在陪护父亲的林默。

“林医生,陈老先生让我转告您,他非常感谢您的救命之恩。”秘书恭敬地说,“同时,他也对您在海城一院的遭遇感到非常愤怒和惋惜。”

林默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陈老先生认为,像您这样的顶尖人才,不应该被束缚在那样一个腐朽的体系里。”秘书继续说道,“他已经联合了国家级医学中心和几家著名的科技基金,决定共同投资,为您建立一个独立的‘国家级精准神经外科研究与技术推广中心’。”

林默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中心,将由您全权负责。”秘书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它将致力于攻克最前沿的医学难题,并利用AR、5G等最新技术,为全国各地的基层医院提供技术支持和人才培养。陈老先生说,他要让您的智慧,去拯救成千上万的病人,而不是仅仅服务于一家医院。”

这是一个林默从未想象过的未来。

他想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想到了那些因为得不到及时救治而留下终身残疾甚至死去的病人,想到了像孙洁一样有天赋却缺少机会的年轻医生。

他心中的那团火,被重新点燃了。

他没有选择回去接受王志成的道歉和补偿,没有选择去修补那个已经烂到根子里的旧世界。

他要创造一个新世界。

一个月后,海城一院的院长王志成因管理不善、造成重大医疗安全隐患而被就地免职,并接受纪律调查。他提拔的亲信张副主任,也因医疗过失被吊销了行医执照。

而另一则新闻,则震惊了整个中国医疗界。

由多方联合投资的“国家级精准神经外科研究与技术推广中心”在海城正式挂牌成立,创始人及首席科学家,正是前海城一院的主任医师,林默。

开业那天,林默没有举行盛大的仪式。他只是站在自己崭新的研究中心里,戴上了AR眼镜,通过网络,连接到了千里之外一个偏远山区的县医院。

在那里,一个年轻的医生正面对着一台同样凶险的脑部手术,手足无措。

“别怕,”林默的声音通过设备,清晰地传到对方耳中,“看着我的引导线,我们一步一步来。现在,开始手术。”

窗外,阳光灿烂,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来源: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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