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窗外,是老旧居民区独有的交响乐。楼下王婶中气十足地叫自家孙子吃饭的吼声,隔壁张大哥夫妻俩为了晚饭吃什么而爆发的第N次“友好”辩论,还有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尖叫……一切都真实得让她心慌。
苏青芷是被一阵熟悉的嘈杂声吵醒的。
窗外,是老旧居民区独有的交响乐。楼下王婶中气十足地叫自家孙子吃饭的吼声,隔壁张大哥夫妻俩为了晚饭吃什么而爆发的第N次“友好”辩论,还有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尖叫……一切都真实得让她心慌。
她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面积不足三十平米的出租屋,墙皮有些泛黄,狭小的阳台上晾着几件褪色的衣服,桌上还放着半杯凉透了的速溶咖啡。
这是……枫莱小区,她住了整整五年的地方。
也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
苏青芷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清晰的痛感传来,让她眼眶瞬间红了。
她回来了。
回到了三年前,一切尚未发生的时候。
她还没有在那个雨天,因为一个破掉的购物袋,狼狈地蹲在地上捡土豆,然后被一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得不像话的手递过来一把伞。
她也还没有抬头,撞进那双清冷如寒星的眸子里,从此一头栽进去,万劫不复。
那个男人,叫江屿白。
他就像他名字一样,孤高、清冷,像江心的一座孤屿,终年覆盖着皑皑白雪。他当时就住在她对门,是个作息规律、沉默寡言的程序员。邻居们都说他长得像电影明星,可惜性子太冷,不好接近。
可苏青芷却被他那份遗世独立的清冷迷住了。她飞蛾扑火般地靠近他,用尽了所有的热情和温柔,终于捂化了那座冰山。
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年,是她人生中最甜美的时光。他会在她加班晚归时,留一盏橘黄色的夜灯;会在她生病时,笨拙地学着熬一锅味道古怪的粥;会不言不语地坐在她身边,陪她看一部又一部她喜欢的泡沫剧。
她以为,这就是一生一世。
直到他那个妆容精致、满身珠光的母亲,像天神降临般出现在她这间破旧的出租屋里。
那位高高在上的贵妇人,用一种打量货物的眼神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然后轻飘飘地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她面前。
“离开我儿子,这些钱足够你开个小店,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苏青芷当时只觉得荒谬又屈辱,她涨红了脸,挺直脊背说:“阿姨,我和屿白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之间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贵妇人笑了,那笑声里满是轻蔑和嘲讽。
“真心?苏小姐,你一个三流大学毕业,在小公司做着文员,挤在这样的贫民窟里,你拿什么跟我们江家谈真心?你配吗?”
“屿白跟你,不过是一时新鲜,体验一下民间疾苦罢了。现在他玩腻了,你该退场了。”
最让她绝望的是,当她通红着双眼,拿着那张支票去质问江屿白时,他只是沉默。
那种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伤人。
他没有为她辩解一句,没有反驳他母亲一个字,只是用那双她曾经最迷恋的清冷眸子看着她,淡淡地说:“青芷,我们不合适。”
后来她才知道,他母亲说的是真的。江屿白,江氏集团的准继承人,和她在一起,真的是一场富家子弟的“生活体验”。
她苏青芷,连同她卑微的爱情,都只是他人生剧本里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
心死的痛楚,被羞辱的烙印,像跗骨之蛆,纠缠了她后半生。她浑浑噩噩,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最终在一场意外中结束了那可悲的一生。
没想到,她竟然回来了。
【真好。】
苏青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胸腔中郁结的浊气仿佛也随之排出。眼泪滑落,却是释然的泪。
【江屿白,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你的江,你的屿,你的白,都和我苏青芷没有半分关系。】
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
楼下,一个高瘦挺拔的身影正提着两大袋东西,艰难地往单元门走。或许是袋子质量不好,其中一个“哗啦”一声破了底,里面的土豆、番茄、洋葱滚了一地。
男人有些无奈地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狼藉,眉宇间染上了一丝烦躁。
正是江屿白。
和记忆中初遇的场景,一模一样。
上一世,就是她,傻乎乎地跑下楼,提着个小篮子帮他把东西一个个捡起来,还因此崴了脚,给了他送自己回家的机会。
苏青芷看着楼下那张俊朗却冷漠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转身拉上窗帘,将那个人,连同那段可笑的过去,彻底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你的狼狈,与我无关。】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
重活一次,苏青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辞职。
上一世她做着一份毫无前途的文员工作,每天被琐事和办公室政治消磨得筋疲力尽,拿着微薄的薪水,还要应付老家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原生家庭。
弟弟要买房,父母一个电话打过来,理直气壮:“青芷啊,你弟谈了个对象,人家女方要求城里有套房。你是姐姐,这事你得出点力。”
她当时傻,觉得那是自己的责任,省吃俭用,把大部分工资都寄了回去,自己却连一件好点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苏青aci芷坐在电脑前,飞快地敲打着辞职信。她记得很清楚,再过一个月,一款名为“绿洲”的虚拟社区游戏将开启内测。这款游戏在前期并不被看好,但后期却火爆全球,其中的虚拟土地和道具被炒到了天价。
她前世的一个同事,就是靠着早期投入,倒卖虚拟资产,赚到了第一桶金,早早实现了财富自由。
而她,拥有整整三年的先知。
“苏青芷,你想好了?现在工作多难找啊,你这份虽然钱不多,好歹稳定。”部门主管是个和善的中年女人,有些惋惜地看着她。
“想好了,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苏青芷笑得云淡风轻。
她干脆利落地办完离职手续,抱着自己的小纸箱走出办公楼,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她从未觉得如此轻松过。
回到枫莱小区,刚进单元楼,就碰上了买菜回来的王婶。
王婶是小区里的“情报中心”,嗓门大,热心肠,就是嘴碎了点。
“哎哟,青芷回来啦?”王婶看到她怀里的纸箱,眼睛一亮,“这是……辞职了?”
“嗯,想换个环境。”苏青芷礼貌地笑了笑。
“辞了好,那破工作天天加班还没几个钱。”王婶一脸赞同,随即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哎,我跟你说,你对门那个小伙子,叫江屿白是吧?昨天我看见他了,长得可真俊!跟电视里的大明星似的。我瞅着他好像还是单身,你俩住对门,这叫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要不要王婶帮你探探口风?”
苏青芷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王婶,不用了,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她的语气疏离而客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王婶愣了一下,没想到平时温温和和的苏青芷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她讪讪地笑了笑:“哦,哦,行,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
电梯门开了,苏青芷走进去,按了楼层,对王婶点了下头,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王婶探究的视线。
【近水楼台?呵,那是深渊。】
电梯到了五楼,门一打开,苏青芷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家门口的人。
江屿白。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休闲裤,身形挺拔,气质清冷。他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的蛋糕盒子,看样子是刚从外面的甜品店买的。
看到苏青芷,他似乎也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了平静,那双深邃的眸子看向她,声音清冽如泉水:“你好,我是住你对门的江屿白。”
苏青芷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这张脸,这把声音,曾是她午夜梦回的奢望与剧痛。
但现在,只剩下麻木的厌恶。
她抱着纸箱,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江屿白似乎没料到会被无视得这么彻底,他微微蹙眉,又上前一步,将手中的蛋糕盒子递了过来。
“昨天谢谢你。”
苏青芷开门的动作一顿,侧过头,眼神里满是疑惑:“昨天?”
“我东西掉了,是你打电话让物业来帮忙清理的。”江屿白解释道,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苏青芷这才想起来,她昨天虽然没下楼,但看到满地狼藉影响了楼下孩子的安全,还是匿名给物业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他竟然查到了是她。
【真是多此一举。】
“举手之劳,不用谢。”她冷淡地回应,继续开门。
“这个是谢礼。”江屿白坚持着,将蛋糕递到她面前。
是她最喜欢的那家“半糖诗语”的提拉米苏。上一世,他为了追她,买遍了这家店的所有口味。
可惜,现在的苏青芷看到它,只觉得讽刺。
【笑话,上一世他母亲送来的那张支票,可比这块廉价的提拉米苏要“甜”多了。】
她终于正眼看向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心领了,但东西就不必了,我不喜欢吃甜食。”
说完,门“咔哒”一声打开,她抱着纸箱闪身进去,然后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砰!**
门外,江屿白提着蛋糕盒子,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自认相貌不差,虽然性子冷了点,但也不至于让人讨厌到这种地步吧?这个女人,从眼神到肢体语言,都在清清楚楚地表达着三个字:**离我远点。**
为什么?
他想不通。
屋内的苏青芷,背靠着门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很好,第一步,完美。
接下来的日子,苏青芷彻底开启了“宅女”模式。她用自己仅有的一点积蓄,加上从几个网贷平台借来的启动资金,全部投入到了“绿洲”的内测账号和早期道具收购中。
她每天对着电脑超过十六个小时,研究数据,分析市场,精准地囤积那些在未来会价值连城的虚拟物品。
她的生活变得异常简单,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游戏。
而江屿白,成了她生活中唯一的“意外”。
这个男人似乎对她产生了某种执念。
她下楼扔垃圾,能在楼下碰到“碰巧”也下来扔垃圾的他。
她偶尔出门去超市采购,能在超市的同一个货架前碰到“碰巧”也在买东西的他。
电梯里更是成了重灾区,十次有八次都能遇到。
苏青芷烦不胜烦,但她的应对方式也简单粗暴——彻底的无视。
无论江屿白说什么,是“你好”,是“天气不错”,还是“需要帮忙吗”,她都一概不理,最多礼貌性地点点头,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这天,苏青芷在电脑前忙了一天,终于抢到了一块未来价值百万的“精灵泉眼”地皮,心情大好。她难得地决定出门,去小区门口新开的那家螺蛳粉店犒劳一下自己。
刚走出单元门,天就阴沉了下来,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她暗道一声倒霉,正准备回去拿伞,一抬头,却看到江屿白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不远处。
他似乎是刚回来,看到她,便朝她走了过来。
雨幕中,他身姿挺拔,宛如一幅清冷的水墨画。
“去哪儿?我送你。”他把伞朝她的方向倾斜了过来,大半个身子都露在了雨里,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肩膀。
若是上一世的苏青芷,此刻怕是早已心动得一塌糊涂。
但现在,她只觉得可笑。
她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那片伞下的空间,抬头看着他,第一次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清晰地、完整地打量他。
“江先生,”她开口,声音比雨水还要凉,“我们很熟吗?”
江屿白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住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他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和不解。
“敌意?”苏青芷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谈不上。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和不相干的人扯上关系而已。江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住在一个小区是缘分,但没必要非得做朋友,你说对吗?”
她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淬了冰的刀子,划清了界限,堵死了他所有的话头。
就在这时,一辆网约车缓缓停在路边。
苏青芷看了一眼手机,对他点了下头,算是告辞,然后转身,快步跑进雨里,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溅起一片水花。
江屿白站在原地,举着那把孤零零的黑伞,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肩膀湿透,狼狈不堪。他看着那辆车消失在雨幕中,眼神晦暗不明。
车里,苏青芷从后视镜中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淋湿了?活该。上一世我为你流的眼泪,比这场雨多多了。】
她收回视线,对司机说:“师傅,去商业街。”
先吃一碗热腾腾的螺蛳粉,再去买一台更高配置的电脑。
江屿白?
不过是她重生路上,一个需要被清理掉的,无关紧要的BUG而已。
苏青芷的“冷暴力”非但没有让江屿白退却,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好奇心,或者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征服欲。
他开始变着花样地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今天送一份亲手做的早餐,挂在她门把手上。
明天在她门口的鞋柜上放一小束新摘的栀子花。
甚至有一次,苏青芷发现自己有些枯萎的绿萝,被人悄悄换了一盆生机勃勃的。
苏青芷一概不收,早餐原封不动地放回他门口,花被扔进垃圾桶,绿萝则直接被她搬到了楼道的公共区域。
她的态度坚决得像一块石头,又冷又硬。
小区里的流言蜚语也渐渐变了味。
“哎,你们说,对门那个小江是不是在追青芷啊?”
“我看像,天天献殷勤。可惜啊,咱们青芷根本不搭理他。”
“是不是青芷眼光太高了?小江那条件,长相、个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怎么就看不上呢?”
王婶更是直接堵住了苏青芷,苦口婆心地劝她:“青芷啊,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好的小伙子,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别端着了,女孩子家家的,差不多就得了。”
苏青芷被烦得不行,只能更加减少出门的次数。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江屿白为她做了更多。
枫莱小区网络不好,时常卡顿,严重影响了苏青芷在游戏里的操作。她投诉了好几次物业,都没得到解决。
可就在她准备自己花钱升级网络时,整个小区的网络突然在一夜之间完成了升级换代,网速快得飞起。
她放在楼下储物间,准备卖掉的旧电脑,被人偷了。她本想报警,但第二天,一个崭新的、更高配置的电脑主机箱,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家门口,箱子上还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打印的四个字:**以旧换新。**
苏青.aci芷心知肚明是谁做的。
她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寒。
这种不打招呼,自以为是的“为你好”,和上一世他母亲用钱砸她的行为,有什么本质区别?都是用他们自认为正确的方式,来安排她的人生。
【江屿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积压的怒火,终于在“绿洲”游戏正式公测那天,彻底爆发了。
公测开启,海量玩家涌入,苏青芷之前囤积的虚拟资产价格一路飙升。她抓住时机,快进快出,在短短半个月内,就将最初的几万块本金,翻了近百倍。
手里有了钱,她第一件事就是搬家。
她再也不想和江屿白做邻居了。
她很快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看好了一套公寓,付了定金,约好第二天就搬走。
然而,就在她打包行李的晚上,意外发生了。
一个自称是“绿洲”游戏官方客服的人打来电话,声称她的账号存在异常交易行为,需要她配合调查,并提供账号密码和动态验证码。
苏青-aci芷重生而来,警惕性极高,当即就意识到这是个骗局。她正准备挂电话,对方却准确无误地说出了她最近几笔大额交易的详细信息,甚至连她账户里的余额都一清二楚。
她心里“咯噔”一下。
【信息泄露了。】
“苏小姐,如果您不配合,我们将对您的账号进行永久封禁处理,里面的所有虚拟资产也将被清零。”对方的语气带着威胁。
苏青芷知道,这伙人是有备而来。一旦她拒绝,对方很可能会通过非法手段,强行盗取她的账号。
这笔钱是她翻身的资本,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她假意配合,拖延时间,同时用另一部手机飞快地报警。
可远水救不了近火。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门铃响了。
她透过猫眼一看,竟然是江屿白。
【他来干什么?】
她现在没心情应付他,但门铃却执着地响个不停。
“苏青芷,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江屿白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急切。
苏青芷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没好气地问。
江屿白却没回答她,而是直接拿过她正在通话的手机,对着那边冷冷地说了一句:“给你三分钟,撤销所有操作,否则后果自负。”
电话那头的骗子显然没把这威胁当回事,还嚣张地骂了几句。
江屿白没再废话,直接挂了电话。然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着,一个个复杂的代码和程序界面在她眼前闪过。
苏青芷看呆了。
这哪里是一个普通的程序员?这技术,分明是顶尖黑客的水准。
不到两分钟,江屿白停下了动作,把手机递给她。
“好了。”
“什么好了?”苏青芷一脸茫然。
“对方的IP地址、真实身份信息,还有他们整个诈骗团伙的资料,我都发到市公安局反诈中心的邮箱了。另外,我顺便把他们电脑里的所有资料都清空了。”江屿白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青芷彻底震惊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他到底是谁?一个普通的程序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绿洲”官方客服打来的,声音甜美,态度恭敬,跟刚才那个骗子截然不同。
“尊敬的苏青芷女士,您好。我们刚刚监测到有不法分子试图攻击您的账号,目前风险已解除。为弥补您的糟糕体验,我们将赠送您一套绝版的游戏时装和最高等级的VIP服务。请问您现在方便上线查收吗?”
苏青芷握着手机,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抬头,复杂地看着江屿白:“你……究竟是谁?”
江屿白看着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浮现出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委屈?
“我就是江屿白。”他说,“一个想让你重新认识的,江屿白。”
苏.aci芷的心乱了。
这个江屿白,和她记忆中那个冷漠、懦弱、面对家族压力只会选择牺牲她的男人,似乎完全不一样。
但那又如何?
伤害已经造成,烙印已经刻下。
“谢谢你今晚的帮忙。”苏青芷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我会还的。但是,江先生,我明天就要搬走了。”
她以为,说出这句话,他会惊讶,会失落。
没想到,江屿白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
苏青芷一愣:“你知道?”
“你今天下午去中介公司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淡淡地说。
苏青芷的心沉了下去。
他看到了?所以他一直在跟踪她?
一股被冒犯的怒火和被窥探隐私的恐惧涌上心头。
“江屿白!”她几乎是尖叫出声,“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监视我?!”
“我没有监视你。”江屿白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受伤,“我只是……不放心你。”
“我不需你的不放心!”苏青芷的情绪彻底失控,前世今生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尽数爆发,“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江屿白,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是的怜悯和帮助,离我远一点!你听不懂吗?!”
“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安安稳稳的,不被人打扰,不被人用钱羞辱,不被人当成体验生活的工具!这很难吗?!”
吼完最后一句,她已经泪流满面。
江屿白彻底僵住了。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用钱羞辱?体验生活的工具?”他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苏青芷擦了一把眼泪,凄然地笑了起来,“还需要谁告诉我吗?你和你高高在上的母亲,早就用行动教会了我,什么叫云泥之别!江屿白,我不想再体验一次那种被踩进泥里的感觉了,算我求你,放过我吧!”
她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江屿白的脑海中炸开。
**他的母亲?**
他什么时候带她见过自己的母亲了?他们甚至连正式的朋友都还不算。
一种荒谬绝伦的、超出他认知范围的预感,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的女人,她的痛苦那么真实,她的恨意那么刻骨。这不是装出来的。
她说的,仿佛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可是,什么时候?
“我……母亲?”江屿白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她对你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苏青芷笑得更讽刺了,“她拿着一张支票,让我滚出你的世界。而你呢,你就在旁边冷眼看着,默认了她的一切!江屿白,你敢说没有吗?”
没有。
当然没有。
江屿白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
可看着苏青芷那双浸满绝望和恨意的眼睛,他一个辩解的字都说不出来。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从一开始就对他抱有那么深的敌意。
在她所认知的“现实”里,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一个伤害她至深的罪人。
可那个“现实”,到底是什么?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看着苏青芷,一字一句地问:“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苏青芷冷笑:“怎么,江大少爷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
“回答我!”江屿白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她生疼。
苏青芷被他的气势吓到了,下意识地回答:“一……一年前……”
一年前。
一年前他根本就不认识她!
江屿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松开手,后退了两步,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苏青芷,又像是在看一面能照出未来的镜子。
他终于想通了一切。
她的躲避,她的厌恶,她那些没头没尾的指控……
【原来是这样。】
江屿白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苏青芷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重生,还是预知梦。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她的世界里,他已经亲手将她推入了深渊。
那个让她受尽委-aci屈的“江屿白”,虽然还没来得及犯下罪行,但罪孽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对不起。”
他低声说,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痛苦。
苏青芷愣住了。
她没想到,他会道歉。
“我不知道……她会那样做。”江屿白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清冷已经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痛楚,“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世界,那个让你受尽委-aci屈的江屿白……我替他,向你道歉。”
“**这一世,我不会让他出现。**”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苏青芷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惊。然后,他转过身,默默地离开了。
看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苏青芷靠在墙上,身体缓缓滑落。
她捂住脸,压抑的哭声终于从指缝中溢出。
她以为自己已经心硬如铁,可他那句“我不会让他出现”,却像一把钥匙,轻易地打开了她尘封已久的心防,露出了里面鲜血淋漓的伤口。
这一晚,注定无眠。
第二天,苏青芷还是搬走了。
搬家公司的车开出枫莱小区时,她下意识地朝五楼的窗户看了一眼。
窗帘紧闭,悄无声息。
他没有出现。
苏青芷自嘲地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这样也好。
从此山高水远,江湖不见。
搬到新家后,苏青芷的生活终于彻底清净了。
高档公寓的安保和私密性都很好,再也没有烦人的邻里八卦,也没有那个总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男人。
她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自己的事业上。
“绿洲”公测后,热度持续走高,苏青芷凭借先知优势,每一次投资都踩在风口上,资产像滚雪球一样迅速膨胀。
短短半年时间,她就从一个负债的“厂妹”,摇身一变,成了身家千万的富婆。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打了一笔钱,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万。
电话那头,她母亲先是震惊,然后是狂喜,最后是理所当然的索取。
“青芷啊,五十万哪够啊?你弟那房子首付就要八十万呢!你再给打点过来。”
“没了。”苏青芷的语气平静无波,“这五十万,就当是我还清了你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从此以后,你们是你们,我是我。他的婚房,他的人生,都与我无关。”
“你这个不孝女!你说什么混账话!”电话那头的母亲气得破口大骂。
苏青芷没有争辩,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所有家人的联系方式。
上一世被亲情绑架的债,她一次性还清了。
事业有成,摆脱了原生家庭,苏青芷开始真正享受生活。她报了插花班,学了烘焙,还养了一只可爱的布偶猫。
她以为,江屿白这个名字,会像枫莱小区的旧时光一样,被她彻底遗忘在脑后。
直到有一天,她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黑曜石资本创始人‘屿白’首次公开露面,将与江氏集团展开深度合作。”**
新闻配图上,一个穿着高定西装,身姿挺拔的男人,正站在聚光灯下,从容不迫地面对着无数镜头。
他眉眼清俊,气质卓然,那张脸,赫然是江屿白。
只是,比起在枫莱小区时那个沉默寡言的“程序员”,此刻的他,气场全开,眼神锐利,周身散发着一种运筹帷幄的强大自信。
苏青芷拿着手机,怔怔地看着屏幕上那个光芒万丈的男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黑曜石资本……那不是近年来在投资界声名鹊起,以眼光毒辣、手段凶狠著称的神秘机构吗?传闻其创始人背景通天,神秘莫测,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只以“屿白”为代号。
他……竟然是黑曜石资本的创始人?
那江氏集团又算什么?新闻里说,江氏集团董事长对他毕恭毕敬,称这次合作是“江氏的荣幸”。
【他……不是我想的那个江屿白?】
苏青芷的心,再次被狠狠地搅乱了。
她前世所有的认知,似乎在这一刻,被彻底推翻。
如果他真的是黑曜石的创始人,那他当初为什么会住在枫莱小区那样破旧的地方?如果他的能量远在江氏集团之上,那他上一世又为什么会任由他那个所谓的“母亲”来羞辱自己?
无数个谜团,像一张大网,将她牢牢困住。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那个男人。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就在苏青芷心烦意乱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电话是她以前的同事打来的,说是公司要举办一个行业交流酒会,邀请她参加。
苏青芷本想拒绝,但同事却说,这次酒会,黑曜石资本和江氏集团的人都会出席。
鬼使神差地,她答应了。
【或许,我该去弄清楚一些事情。】
酒会当天,苏青芷特意打扮了一番。
她选了一条剪裁得体的香槟色长裙,画着精致的淡妆,长发微卷,气质温婉又疏离。
当她走进会场时,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她没有理会那些探究的目光,只是端着一杯香槟,在角落里默默地观察着。
很快,她就看到了人群的焦点。
江屿白被一群商界大佬簇拥着,他应付得游刃有余,脸上带着淡淡的、公式化的笑容,那份骨子里的清冷,即使在这样喧闹的场合,也丝毫未减。
他的目光在会场里逡巡了一圈,然后,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苏青芷的身上。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江屿白眼中的淡漠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惊讶,有欣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跟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便端着酒杯,穿过人群,朝她走了过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青芷的心跳上。
“你来了。”他走到她面前,声音有些微的沙哑。
“嗯。”苏青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一个娇俏的女声插了进来。
“屿白,原来你在这儿啊,让我好找。”
一个穿着红色礼服,明艳动人的女人,亲昵地走过来,很自然地挽住了江屿白的手臂。
苏青芷认得她,江氏集团的千金,江语珊。上一世,她也是江屿白众多“门当户对”的绯闻对象之一。
“这位是?”江语珊的目光落在苏青芷身上,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审视和敌意。
江屿白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眉头微蹙:“语珊,注意分寸。”
然后,他看着苏青芷,介绍道:“这位是苏小姐。”
没有过多的解释,简单,却又透着一股划清界限的意味。
江语珊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苏小姐你好,我是江语珊。”
“你好。”苏青芷淡淡地点了点头。
“苏小姐是做什么的?看你面生得很,以前没在圈子里见过。”江语珊不依不饶地问。
这个问题,让苏青芷有些窘迫。
她现在算是个自由职业者,靠着游戏投资赚钱,这种事在这些上流人士看来,恐怕上不了台面。
她正想着该如何回答,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苏小姐吗?真是稀客啊。”
苏青芷的身体瞬间僵硬。
这个声音,这副腔调,她化成灰都认得。
江屿白的母亲,那个曾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的女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
江夫人走到跟前,和上一世一样,用那种轻蔑的眼神打量着苏青芷,嘴角挂着假惺惺的笑。
“苏小姐现在发达了?都能出入这种场合了。怎么,是又钓上了哪家的小开,带你来见世面的?”
她的话说得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霎时间,无数道看好戏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苏青芷的脸“刷”地一下白了,握着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前世被羞辱的场景,和眼前这一幕,渐渐重合。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间破旧的出租屋,孤立无援,任人宰割。
不。
不对。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苏青芷,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你不用怕她。】
她抬起头,迎上江夫人鄙夷的目光,正准备开口反击。
“妈。”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江屿白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苏青芷的身前,将她完全护在了身后。他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的客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了?”
江夫人的脸色一僵:“屿白,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在帮你处理掉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免得脏了你的名声!”
“我的名声?”江屿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谈我的名声?”
他往前走了一步,强大的气场压得江夫人不自觉地后退。
“我再说一遍,苏小姐,是我的贵客。谁敢对她不敬,就是跟我江屿白过不去,跟黑曜石资本过不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江夫人更是脸色煞白,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了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他竟然当众顶撞自己?
“你……你为了她,要跟我翻脸?”
“翻脸?”江屿白眼神冰冷,“在你当初自作主张,试图用钱去打发她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没有脸面可言了。”
这句话,让苏青芷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知道了?】
江夫人也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的?”那件事她做得极为隐秘,自以为天衣无缝。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屿白不再看她,而是转身,温柔地看着身后脸色苍白的苏青芷。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微微发抖的肩上,柔声说:“这里太吵了,我带你走。”
说完,他握住她的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带着她,走出了宴会厅。
被江屿白拉着一路走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苏青芷的脑子还是一片混乱。
晚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让她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她挣开了他的手。
“江屿白,”她看着他,声音有些发颤,“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会知道他母亲用钱羞辱她的事?而且听他的口气,这件事似乎不是发生在她所谓的“前世”,而是真真切切地,在这一世发生过。
江屿白靠在车门上,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上,却没有抽,只是夹在指间,任由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明灭。
“半年前,你搬走后,我查到了一些事。”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停车场里显得格外低沉。
“我母亲,瞒着我,私下派人调查过你。甚至……去找过你。”
苏青-aci芷的心沉了下去。
“她什么时候来找过我?”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搬走的前一天下午。”江屿白吐出一口烟圈,“你当时正好出门去中介公司了,她扑了个空。所以,她把那张支票,给了一个自称是你邻居的大婶,让她转交给你。”
一个名字,瞬间从苏青芷的脑海中跳了出来。
王婶!
她想起搬家那天,王婶看她的眼神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原来……是这样。
想必是王婶觉得不妥,最后并没有把那张支票给她。
所以,上一世的悲剧,在这一世,因为一个微小的偏差,被避免了。
可即便如此,伤害的意图,已经存在。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查了她的通话记录和银行转账流水。”江屿白说得轻描淡写,但苏青芷知道,这背后绝不简单。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前世的失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她以为的“江氏集团准继承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真实身份。
**他的真实身份,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强大得多。**
“所以,你不是江氏集团的人?”她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江氏集团,是我母亲的娘家产业。”江屿白掐灭了烟,“而我,不姓江。”
苏青芷瞳孔骤缩。
“我的父亲姓‘元’,元亨集团的元。”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叫元屿白。黑曜石资本,是我十八岁时,用我外公留给我的第一笔遗产,创办的。”
**元亨集团!**
这个名字,如雷贯耳。那是国内真正的顶级豪门,产业遍布全球,是江氏集团这种地方性企业需要仰望的存在。
而他,是元亨集团的继承人。
苏青芷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前世今生所有的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那你为什么……”她艰难地开口,“为什么要住在枫莱小区,为什么要装成一个普通的程序员?”
“因为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处理一些……家事。”元屿白的眼神冷了下来,“我母亲这些年,背着我父亲,利用江家的势力,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我回国,就是为了彻查这些,把元亨和江氏,彻底切割。”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歉意。
“住在枫莱小区,是想避开她的眼线。我没想到,会把你卷进来。更没想到,她会把对我的控制欲,转移到你的身上。”
“青芷,对不起。上一世,无论是在你的记忆里,还是在这一世,我都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他没有质疑她的重生,而是坦然地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为此道歉。
苏-aci芷看着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原来,她恨了那么久的人,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恨的,是那个在家族压力下懦弱退缩的“江屿白”。
可真正的他,是元屿白。是一个强大到足以对抗整个家族,甚至将家族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男人。
上一世的悲剧,或许不是因为他的懦弱,而是因为……他的棋局尚未布完,而她,却成了那颗被意外牺牲的棋子。
可知道了真相,她却并没有觉得解脱。
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
“所以……”她哽咽着,“我们之间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误会?”
“不是误会。”元屿白上前,轻轻地,试探地,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遇见你,不是意外。”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不是。”
“青芷,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苍白。我亏欠你的,太多了。”
“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
“忘掉那个让你痛苦的‘江屿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元屿白。”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苏青芷在他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前世所有的委屈,今生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尽数化作决堤的泪水。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但是,当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深夜的寒风时,她那颗冰封已久的心,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痕迹。
那晚之后,元屿白对苏青芷展开了铺天盖地的追求。
不再是以前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而是光明正大,热烈而真诚。
他会亲自开车到她楼下,只为送上一束她最喜欢的白芷花。
他会推掉上亿的商业会谈,只为陪她看一场她想看的电影。
他收购了她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半糖诗语”,让甜点师专门为她研发只属于她的口味。
他甚至买下了她常去的那个插花班,自己笨拙地学着修剪花枝,只为能和她有多一点的相处时间。
他的追求,轰动了整个圈子。
所有人都知道,那位神秘莫测、冷酷无情的黑曜石资本创始人元屿白,有了一个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女人。
江夫人和江语珊来找过苏青芷几次,一次比一次狼狈。
江氏集团在元屿白的打压下,岌岌可危。她们从高高在上的贵妇千金,变成了走投无路的丧家之犬。
苏青芷没有见她们。
她只是让元屿白转告了一句话:“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欠我的,他已经替你们还了。从此,两不相欠。”
对于元屿白的追求,苏青芷没有明确地接受,但也没有再拒绝。
她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元屿白,和她记忆中那个“江屿白”,正在慢慢重合,又慢慢分离。
他依然清冷,依然话少。
但他会记得她所有不经意间说过的喜好。
他依然不懂浪漫,送出的礼物总是些价值不菲却毫无新意的珠宝首饰。
但他会在她熬夜后,默默地为她准备好早餐和护眼的枸杞茶。
他用行动,一点一点地,修复着她前世破碎的心。
这天,苏青芷的线上花店正式开了起来。
这是她用自己赚来的钱,真正为自己打造的事业。虽然规模不大,但她乐在其中。
开业当天,店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客人。
元屿白。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褪去了商场上的凌厉,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邻家大哥哥。
“恭喜开业。”他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她。
苏青芷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顶级的古董花艺剪。
“你怎么来了?今天公司不忙吗?”她有些惊讶。
“再忙,也没有你的开业典礼重要。”元屿白环顾了一下这个被鲜花簇拥的小店,眼神温柔,“很漂亮。”
“谢谢。”苏青芷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在她的脸上,温暖而明媚。
元屿白看得有些痴了。
他走上前,从身后拿出一支白色的芷花,亲手为她别在耳后。
“青芷,”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没有盛大的告白仪式,没有昂贵的钻戒。
只有一间洒满阳光的花店,一个眼神真诚的男人,和一句发自肺腑的请求。
苏青芷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前世的种种,像一部黑白电影,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
最终,定格在他那句——“这一世,我不会让他出现。”
他做到了。
他杀死了那个懦弱的“江屿白”,用一个全新的“元屿白”,给了她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或许,重生一次的意义,不是为了复仇,也不是为了逃避。
而是为了,与那个对的人,在对的时间,重新相遇。
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英俊的脸庞,然后,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印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你好,元屿白。”她笑着,眼角有泪光闪烁,“我叫苏青芷,很高兴认识你。”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花店里的鲜花,开得绚烂。
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