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叫阿 K,是个富二代,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学习机器”。
昨天和一个做投资的朋友喝茶。
他叫阿 K,是个富二代,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学习机器”。
任何新风口,新模式,他总能第一时间拿出最详尽的分析报告,逻辑清晰,数据详实。
但他就是做不好投资。
用他自己的话说,感觉自己像个“行业冥灯”,看好什么,什么就崩盘。
去年看好社区团购,冲进去,成了最后一批接盘侠。
前几年看好在线教育,结果大家也都知道了。
他很痛苦,也很迷茫。
他问我,少康,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把市面上所有大佬的传记都读烂了,巴菲特,段永平,甚至天天研究他们的访谈记录,模仿他们的思考方式,为什么轮到自己下场,还是一败涂地?
他书架上,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套精装版的《曾国藩全集》。
书页上,密密麻麻画满了红蓝色的笔记。
他说,我最崇拜的就是曾国藩,你看他,一个天资平平的普通人,靠着“结硬寨,打呆仗”这种最笨的办法,最后居然做成了千古第一完人。我也想学他,我每天都逼自己早起,写复盘日记,为人处世也学他那样谦卑、谨慎。
他说,可我越学,心里越慌。
感觉自己像个演员,每天戴着一张“曾国藩”的面具在生活,面具下的那张脸,却写满了焦虑和恐惧。
我看着他,给他续上茶,慢慢说了一句:
你有没有想过,你学曾国藩,可能从一开始,方向就全错了。
十个学曾国藩的人,九个都会学废掉。
剩下的那一个,不是因为学得有多像,恰恰是因为他最早勘破了那个不用去学的“秘密”。
阿 K 愣住了,眼神里全是问号。
他说,此话怎讲?难道曾国藩的日记、家书,那些流传百世的修身心法,都是假的?
我说,东西都是真的。
但你拿错了地图。
你把一张航海图,用到了攀岩上。工具越是精密,你摔得越是惨烈。
我们今天这个社会,有一种很深的“成功学”迷信。
就是总想把一个复杂的人,简化成几个可以复制的“成功密码”。
比如,提到乔布斯,就是“现实扭曲力场”。
提到曾国藩,就是“笨拙、勤奋、写日记”。
我们天真地以为,只要我们模仿了这些行为,就能得到类似的结果。
就像阿 K,他以为每天写日记,就是“曾国藩附体”。
但他不知道,他写的日记,和曾国藩写的日记,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
阿 K 写日记,是在记录“今天发生了什么”,是在进行“事件管理”和“情绪宣泄”。
今天见了谁,谈了什么,哪个项目有进展,哪个下属不给力,老婆又因为什么事跟他吵架,等等。
写完,感觉今天很充实,或者,把垃圾情绪倒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这只是在“用战术上的勤奋,掩盖战略上的懒惰”。
而曾国藩写日记,是在干什么?
他是在给自己“动手术”。
他写的不是流水账,他写的是一份又一份的“自我心智勘探报告”。
他记录一件事,不是为了记录而记录。
而是为了揪出这件事背后,自己那个“起心动念”的瞬间。
比如,今天在饭局上,跟同僚多说了几句炫耀的话。
普通人,可能就过去了。
曾国藩会记录下来,然后像个法医一样,开始解剖自己:
我为什么要说那几句炫耀的话?
哦,因为我内心深处,有“沽名钓誉”的贼心。
这个“贼心”,是从哪里来的?
哦,是因为我从小被教导要光宗耀祖,对“名声”这个东西,看得比天还大。
这个“执念”,给我带来过哪些灾祸?
哦,上次就是因为这个,得罪了某某,差点断送前程。
这个“心魔”,我应该用什么“心法”去对治它?
《论语》里说“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道德经》里说“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我应该把注意力从“别人怎么看我”,转移到“我实际做成了什么”上来。
好,明天开始,在饭局上,多听,少说。
如果还想炫耀,就立刻在心里默念三遍“讷于言”。
你看,同样是写日记。
阿 K 是在给自己的生活“拍照存档”。
曾国藩是在给自己的“心智系统”杀毒和打补丁。
一个在表皮上按摩,一个在骨髓里刮毒。
效果能一样吗?
所以,学曾国藩,如果你只学他那些外在的“行为仪轨”,比如坚持、写日记、不睡懒觉。
你百分之百会学成一个“精神上的表演艺术家”。
你会活得很累,很拧巴。
因为你的“内核”没变,你只是在外面套上了一层“圣人”的壳。
这层壳,又厚又重,它不仅不能保护你,反而会消耗你全部的能量。
这就是为什么阿 K 会觉得,自己越学越慌。
因为他每天都在跟真实的自己打架。
他的本性,想偷懒,想炫耀,想走捷捷。
他学来的那套“曾国藩仪轨”,却逼着他要勤奋,要谦卑,要“结硬寨”。
内在的“操作系统”和外在的“应用程序”是冲突的。
电脑会怎样?
死机。
人呢?
精神内耗。
那问题的核心到底是什么?
曾国藩之所以能从一个浑身缺点的愤青,脱胎换骨,成为“完人”。
他真正厉害的,不是那些我们看得到的“术”,比如写日记,比如打仗的“呆仗”策略。
而是他底下那套看不见的“心法系统”。
或者说,他重建了自己的“人生操作系统”。
他一生,都在做一件事:格物。
这个词,我们从小就听,但几乎所有人都理解错了。
我们以为,“格物致知”,就是去研究万事万物,获取知识。
今天研究一下茶杯,明天研究一下原子弹。
这是把它看“小”了,也看“外”了。
在曾国藩那里,“格物”的“物”,首先不是外部的某个东西。
而是你内心那个最微小的“念头”。
是你每一个“我想”“我怕”“我恨”的瞬间。
“格”,就是用你全部的理性和觉知,去勘察它,解剖它,驯服它。
我举个例子。
曾国藩早年,脾气极差,性格又傲,是官场里出了名的一点就炸的“刺头”。
今天跟这个吵,明天上奏折骂那个,得罪了一大圈人,皇帝都烦他,差点被砍了头。
如果是阿 K,他可能会怎么做?
他可能会去学“沟通技巧”,学“情商课”,在日记里提醒自己“要忍耐”“要冷静”。
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在“堵”。
像洪水来了,你拿个小木板去挡,迟早要被冲垮。
曾国藩是怎么做的?
他开始“格”他这个“愤怒”之“物”。
他问自己,我这个“愤怒”,到底是从哪来的?
表面上看,是别人冒犯了我,是别人太愚蠢。
但继续往下挖呢?
他发现,愤怒的根源,来自于他内心深处的一种“傲慢”。
他觉得“我才是对的,你们都应该听我的”。
这个“傲慢”又是从哪来的?
来自于他的“知识优越感”。
他读了那么多圣贤书,觉得天下就他最懂道理,别人都是傻子。
这个“知识优越感”的背后是什么?
是一种深度的“不安全感”和“自我证明”的渴望。
因为他出身普通,急于证明自己比所有人都强,所以不能容忍任何对他的“不认同”。
你看,他通过一层一层的“格”,像剥洋葱一样。
从“愤怒”这个表象,一直挖到了“不安全感”这个深层的“根”。
找到根之后,怎么办?
他开的药方,就不是“忍耐”了。
而是“恕”和“敬”。
“恕”,就是原谅,就是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想问题。他会想,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是也有他的道理?是不是我没看到我看不到的信息?我凭什么就一定是对的?
“敬”,就是敬畏。敬畏天道,敬畏规律,也敬畏每一个看似普通的人。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厉害,不代表别人就一无是处。
当他开始用“恕”和“敬”这两味药,去调理他那个“不安全感”的病根时。
他发现,自己的脾气,自然而然就变好了。
他不再需要“忍”了。
因为那个需要“忍”的“愤怒”的能量,已经被他从根上化解掉了。
这就是“格物”的力量。
它不是在对抗人性,而是在“转化”人性。
它不是在修剪枝叶,而是在改良土壤。
曾国藩打仗,为什么坚持“结硬寨,打呆仗”?
很多人说,这是因为他“笨”。
错了。
这恰恰是他“格物”之后,生出来的顶级智慧。
他“格”的是“战争”这个“物”。
战争的本质是什么?
是“不确定性”。
两军交战,充满了无数的变量:天气、士气、情报、将领的临场发挥……
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也无法算尽所有变量。
那些总想靠一个“奇谋”,一次“妙计”就锁定胜局的人,本质上是在“赌博”。
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押在了一个小概率事件上。
十赌九输。
曾国藩通过“格物”,看透了这一点。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最笨,但最“反脆弱”的策略。
“结硬寨”,就是把“确定性”最大化。
我不管天气如何,不管敌人怎么变,我先把自己的营盘,扎得像个乌龟壳。
我把防守做到极致,让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打呆仗”,就是把“进攻”的变量最小化。
我不追求什么神奇的穿插、奔袭。
我就用最笨的办法,挖壕沟,一点一点往前拱。
每天只拱几里路,但每一步,都把新占的地方,修成一个新的、坚固的营盘。
这个策略,慢,笨,丑。
但它死死地抓住了战争的本质。
它放弃了对“奇迹”的幻想,选择了对“规律”的绝对尊重。
这背后,就是一种极其深刻的“心法”。
这种心法,可以叫“安全边际模型”,可以叫“能力圈模型”,也可以叫“控制二分法”。
就是,把全部的精力,都聚焦于自己能控制的、确定性的事情上。
对于自己控制不了的、不确定的事情,则预留出最大的缓冲空间,去敬畏,去接受。
拥有这种心法的人,你让他去投资。
他绝对不会像阿 K 那样,天天追着风口跑。
他会先问自己:
我的“能力圈”在哪里?哪些事,是我能百分之百看懂的?
在这个圈子里,哪些公司的护城河最深,最“结硬寨”?
然后,他会用一个极低的价格买入,给自己留出足够的“安全边际”。
买入之后,他不会天天盯着股价涨跌。
他会选择“打呆仗”,就是长期持有,赚企业成长的钱。
你看,无论是打仗,还是投资,还是为人处世。
底层的“心法”是完全相通的。
曾国藩的一生,就是一场持续的“格物”之旅。
他不断地去“格”自己的人性弱点,“格”世道人心,“格”战争规律。
每“格”透一个东西,他就提炼出一个“心法模型”。
然后,把这个模型,内化成自己的本能。
他建立的,不是一时的功业。
而是一套强大、自洽、圆融的“心智操作系统”。
这套系统,让他在任何复杂、不确定的局面下,都能做出那个当下“最不坏”的决策。
日积月累,无数个“最不坏”的决策叠加起来。
就成就了那个“千古第一完人”。
所以,回到阿 K 的问题。
他为什么学不会?
因为他一直在“形”的层面打转,去模仿曾国藩的“行为”。
而没有下沉到“道”的层面,去构建自己的“心法”。
这就好像,你想拥有一身健美的肌肉。
你不是去健身房,学习底层的“运动生理学”和“营养学”,然后制定适合自己的训练计划。
而是去买了一套施瓦辛格同款的背心和哑铃。
然后天天穿着它,摆出施瓦辛格的经典造型。
这能练出肌肉吗?
只会感动自己。
说到这里,阿 K 沉默了很久。
他端起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他说,少康,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我缺的,不是某个具体的“术”。
我缺的,是一套底层的“思维工具箱”。
一套能让我自己去“格物”,去独立看清问题本质的“心法”。
我说,对。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给你一条鱼,你只能吃一顿。
教你如何织网,你才能养活自己一生。
曾国藩的日记和家书,是他的“鱼”。
而他织网的那个“方法论”,那个“格物”的过程,才是真正的“渔”。
这个“渔”,看不见,摸不着,但它才是力量的真正源泉。
这些年,我一直在做一件很笨的事。
就是试图把这些看不见的“渔”,这些隐藏在古今中外牛人智慧背后的“思维模型”,给打捞出来,翻译成我们现代人能听懂、能使用的语言。
我发现,无论他们身处哪个行业,哪个时代。
他们脑子里,都装着一些共通的、底层的“思维模型”。
这些模型,就像一把把能解开现实世界复杂枷锁的钥匙。
比如,遇到复杂问题时,他们会用“第一性原理”这把钥匙,层层剥开,直达本质。
做决策时,他们会用“第二序思维”这把钥匙,多想一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后果。
面对不确定性时,他们会用“概率思维”和“贝叶斯定理”这两把钥匙,动态调整自己的判断,无限逼近真相。
我花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把其中最核心、最根本的50个思维模型,系统梳理写成了一部30万字的电子书,分为5大模块,50个章节,取名为《格物心法》,你可以在“诺亚书房”公众号订阅。
它不是一本教你如何成为曾国藩的书。
它是一张地图,一个工具箱。
它递给你的,是50把不同规格的“手术刀”,让你学会如何去解剖你自己在工作、生活、关系中遇到的每一个具体的“物”。
比如,当你因为被误解而愤怒时,《格物心法》会教你用“汉隆的剃刀”这个模型去勘察,你会发现,99%的矛盾,都可以解释为对方的愚蠢,而不是恶意。
当你因为过去的投入,而舍不得放弃一个错误的项目或一段糟糕的关系时,它会教你用“沉没成本谬误”这个模型去斩断,让你获得解脱。
当你羡慕别人的成功,冲动地想去模仿时,它会教你用“幸存者偏差”这个模型去审视,让你看见那些成千上万的失败者,保持清醒。
它最终的目的,不是让你记住这50个模型。
而是让你通过反复使用这些工具,最终掌握“格物”这个动作本身。
让你拥有独立锻造“心法”的能力。
从而,像曾国藩一样,为自己打造一套坚不可摧的“人生操作系统”。
到那个时候,你就不再需要模仿任何人。
因为你已经成为了你自己世界里的“定海神针”。
这才是学习曾国藩的唯一正途。
不是去成为他的“复制品”。
而是去成为一个,像他那样,懂得如何“自我进化”的“格物者”。
说到底,曾国藩之所以被称为“完人”。
不是因为他生下来就完美无缺。
恰恰相反,是因为他是一个敢于直面自己“不完美”的勇士,并且,他找到了一套能够持续完善自己的“心法”。
他的“完”,不是一个静止的“完成时态”。
而是一个动态的“进行时态”。
他不是一座已经雕刻好的完美雕像,供后人瞻仰。
他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永远在自我洗涤,自我澄清,自我超越。
这,才是他留给后人,最宝贵的遗产。
不是那些家书,不是那些日记。
而是那种向内求索、脱胎换骨的“格物”精神。
这条路,很慢,很笨,甚至很痛苦。
但它,是唯一能通往强大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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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少康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