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二姐夫见我焦急的模样，又清楚我不是那种小偷小摸的人，脑子一转，突然瞅着窗外对二姐说：“园子里进小鸡儿了，可别把那黄瓜种给叨了。”

我不能说这甜李子是黄皮子给的，说了的话二姐可能就会犯病。可我不说实话又没法洗清自己的嫌疑。

我脑子里瞬间转了千百回，却想不出合适的理由，焦急地看着二姐夫，嘴巴一张一合却讷讷表达不清。

二姐夫见我焦急的模样，又清楚我不是那种小偷小摸的人，脑子一转，突然瞅着窗外对二姐说：“园子里进小鸡儿了，可别把那黄瓜种给叨了。”

二姐一听，迅速跳下地，趿拉着鞋就往外走，嘴里嘟囔着：“老林家这遭瘟的鸡，成天到园子里来，早晚让它没魂儿。”

二姐夫等二姐出去了，就问我：“你是不是不好说这李子的来源呀？现在可以说了。”

我小声对二姐夫说：“我刚才看见爷爷喂鸡，和他说了会儿话，看到你家仓房门口站着一个黄皮子，两只前爪捧着这个甜李子，不知怎么就放下李子没影了。”

屋里的孩子们都听见了，一时间都鸦雀无声，一会儿看看李子，一会儿看看二姐夫。

二姐夫赶忙对他的二女儿说：“你妈一会儿要是问你，就说这个李子是你给小风的。”

二妹平时最得爷爷的欢心，要说她去偷李子，谁都不会怀疑。

果然，二姐嘟嘟囔囔进屋后，也没质疑二姐夫说园子里没小鸡儿是看花眼的事，仍然问我李子是怎么来的？

我对二姐说：“我告诉你，你可别生气，是你家二妹偷偷给我的。我没舍得吃，这不看见你家老小难受，想留给他吃嘛。”

二姐眉开眼笑地说：“哎呀，这事儿啊，你还藏着掖着干啥？你是好孩子，给你就吃呗，咋还留着给老小呢。”

二姐虽然嘴上让我吃，却把李子拿过来塞到老小手里，说：“好孩子，快吃药，吃完药吃甜李子。”

老小年纪小，不知道黄皮子是怎么回事，被父母连哄带骗灌下了药，咬了一口甜甜的李子就笑了。

二姐夫小声对我说：“别提黄皮子的事。”我赶紧点头说：“我知道。”

我们正在红霞家说着话，忽然听到大喇叭里传出村社分牛肉的通知。我们一下子像炸了锅似的，欢喜地往外跑。

农村村社有个大喇叭，没事的时候播刘兰芳的小说，一些闲聊的老人、孩子就在外面坐着听，而且每家每户都有个小喇叭，村社通知事情的时候每家都能听到。

村里每年都会有老弱病残的老牛被宰杀，然后给村民分肉。村里也养猪，有时也分猪肉。

牛马是农村的主要劳力，舍不得杀，除非是老弱病残干不动活的老牛才会被杀掉吃肉，而老弱病残的马肉却没人吃。

我记得小时候村里的老人总说，马肉的肉条粗，上面都是看不见的小虫子，人吃下去会在肠胃里结成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肠子里爬，会使人瘦弱而死。所以村里的马死了没人吃，只有像老何那样的跑腿子老头才会割一块马腿肉回家炖着吃。

我记得有一次去秀荣家玩，老何炖的马肉飘出香味儿，我还探头往他家看，老何用刀割下拳头大的一块马肉给我吃。

秀荣说那是生虫子的马肉，我一听说是马肉，赶紧摆手说：“我不吃，我不吃！”

老何笑着眯着眼大口嚼着马肉，边嚼边说：“香死了，虫子都让我炖死了。”

我听他说虫子都让他炖死了，脑海里立刻脑补出细小的虫子，胃里直犯呕。

红霞拿着盆儿和她的几个妹妹往村社跑，我也赶紧领着妹妹回家。刚走到我家大院门口，就见三哥拎着个盆儿往外跑。

我看到大姐正在外面的绳子上晾晒洗好的衣服。

大姐平时在镇上住校读书，放假在家里干各种家务。

村里只有大姐一个女孩子在镇上读书，不只是村里的人对大姐一个女孩子读书不屑一顾，连四大爷、老姑也说大姐一个女孩子早晚会嫁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多年以后，大姐在市里上班，不只是亲人找大姐帮忙，村里的人也去找大姐帮忙，他们早忘了当初嫌弃大姐读书的那副鄙夷嘴脸。

大姐很有韧劲儿，我懂事的时候，她就不在村里上小学，而是去六里地以外的大队上学，然后又去镇上上学，刚开始就靠两条腿走，天亮走路去学校，天黑回家，后来父亲让她在学校住校了。

大姐为了求学四处奔波，姥姥心疼她，只要她去外地，姥姥就陪读，但是大姐求学的路非常艰难，全靠她自己的韧劲儿才有所成就，实现了自己的追求。

我和妹妹来到村社，看到很多人谈笑风生、热火朝天地等着分牛肉。

村社里杀了两头干不动活的老牛，每户人家都分到了一大块牛肉，大家都欢天喜地的。

我最爱看热闹，一直看到最后。当我要回家的时候，看到村社里的几个闲汉在杀老牛的污血处摆放着牛头，边摆边笑着说：“等会儿就有热闹看了。”

我已经转身要回家了，听他们这么一说又回过头来问正在那儿干活的秀荣的父亲小邱：“大哥，一会儿有啥热闹看呢？”

我家在村子里的辈分大。

小邱还没说话呢，肖司令和几个闲汉就说：“不告诉你，想要看热闹就等着吧，一会儿你就看到特好笑的事儿了。”

我心里雀跃，看着两头睁着眼睛的牛头和地上大片的牛血，不知道是什么新奇好笑的事情要发生？

我正等得心急如焚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凌乱奔腾的踏踏声和嚎叫声，吓得我慌张得不知该往哪儿躲？

来源：踏遍青山人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