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心电监护仪发出一声长长的“嘀——”,屏幕上那条起伏的绿线彻底拉直。护士扑上来喊“姜医生!人没了!”,可她人还站着,手里还握着止血钳。
第一章:加班医生变棺中废材
姜昭死的时候,正站在手术台边。
心电监护仪发出一声长长的“嘀——”,屏幕上那条起伏的绿线彻底拉直。护士扑上来喊“姜医生!人没了!”,可她人还站着,手里还握着止血钳。
然后她就真没了。
意识像被抽进真空管,三秒都不到,眼前一黑,再睁眼,全是木头。
头顶是粗糙的松木板,鼻尖一股霉味混着桐油香,冷得像是刚从冰库里搬出来的棺材。她动了动手,指尖碰到内壁,湿漉漉的,指腹一搓,能刮下薄层霉斑。
“湿度高,通风差,地下环境。”她本能地判断,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只发出“嗬嗬”两声。
哑了。
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呼吸急促只会加速耗氧,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氧气。肺像被铁箍勒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腥气,空气稀薄得像是高原反应。
她开始数呼吸。
一、二、三……每吸一次,心跳就快一分。视野边缘已经开始发黑,像老式电视信号不良时的雪花点。
“我死了。”她突然想通了,“心外手术连做八台,七十二小时没合眼,猝死在台上——正常。”
可现在这具身体,不是她的。
记忆碎片像高压水枪一样冲进脑子,乱得像被狗啃过的病历本。
一个十六岁少女,跪在太医院门口求见院正,说祖父留下的医书有治瘟疫的方子;
一群官员冷笑:“女子不得习医,滚出去!”
她被拖走,途中撞见叔父,那男人眼神阴狠,当晚她就被灌了药,喉咙烧得像吞了炭,再发不出声;
柴房、冷饭、霉墙,她蜷在角落,翻着一本破旧《青囊书》,手指发抖,眼泪砸在纸页上;
最后是棺材盖合上的声音,钉子“咚咚”敲下,有人低声说:“姜家血脉断了,这丫头也算干净。”
姜昭猛地抽了口气,脑仁炸开似的疼,耳鸣嗡嗡作响。
她抬手,两指用力按住手背上的合谷穴,深呼吸,再深呼吸。
“神经性颅压升高,情绪刺激引发偏头痛样发作。”她心里默念,“自我干预,稳住信号传导。”
痛感慢慢退去,记忆也清晰了些。
原主也叫姜昭,祖父是太医院老太医,因主张“女子可学医”触怒权贵,被诬“以医谋反”,全家流放岭南。唯独这孙女因“痴傻不语”被留下,实则是被叔父囚在柴房,灌药致哑,活活耗死。
而她,一个现代心外科主治医师,加班到死,醒来就成了这具刚咽气的身体。
“合着我是穿进棺材里了?”她心里冷笑,“别人重生好歹给个公主命,我这是直接开局进灵堂。”
氧气越来越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滑坡。眼前发灰,四肢发冷,连指尖都开始发麻。
不能死第二次。
她强迫自己动起来,手指一寸寸摸过棺内壁,从头顶到脚底,丈量空间。长六尺,宽三尺,典型平民薄棺。头部那块木板边缘有轻微松动,指甲抠进去能感觉到缝隙。
“结构弱点。”她立刻判断。
她抬手,想从腰间摸酒精棉——习惯性动作,结果摸了个空。
没有药囊,没有银针,什么都没有。
她差点骂出声,又想起自己哑了。
得靠自己。
她把右手食指放进嘴里,用力咬破指尖,挤出一滴血,混着唾液涂在指甲缝里,增加摩擦力。然后对准那块松动木板,一点一点往上撬。
“咔。”
一声轻响,木板翘起半寸。
新鲜空气猛地灌进来,带着地窖特有的土腥味,可她像闻到了春天。
她贪婪地吸了几口,头晕慢慢缓解。借着缝隙外透进的一点微光,她看清了棺内壁上的刻字——
“姜氏昭儿,莫碰医书。”
字迹歪斜,像是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
她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嗬嗬”声。
“不让碰?我偏要碰。”她哑着嗓子,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既然你们以为我死了,那我就真死过一回。从今往后,我不是姜家那个被关死的丫头,我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
她缓缓坐起身,动作僵硬,肌肉萎缩得厉害,显然是原主长期营养不良。她低头看这双手,细瘦苍白,指甲缝里全是木屑和血污,可指节修长,适合拿手术刀。
“这身体废是废了点,但还能用。”她自言自语,“先活下来,再报仇。”
她没想当什么女医圣,也没想掀翻太医院。她现在只有一个目标:查清祖父是怎么死的,谁下的手,谁烧了医书,谁把她关在这儿等死。
“等我站稳了,你们一个个,都得给我吐出来。”她盯着那行刻字,眼神冷得像手术刀刃。
她慢慢挪到棺材边缘,脚踩在内壁上,借力往上推。棺盖沉重,但松动的那块成了突破口。她用肩膀顶,膝盖顶,指甲崩裂也不停。
“咚。”
一声闷响,棺盖被推开半尺。
外面是柴房,堆满干草和破筐。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墙角一碗发霉的剩饭上。
她爬出去,四肢发软,差点跪倒。扶着墙喘了会儿,才勉强站稳。
柴房门从外锁着,铁扣生锈。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一把生锈的柴刀上。
她走过去,捡起来,刀刃卷了,但够硬。
“以后得想办法弄把手术刀。”她掂了掂柴刀,嘀咕,“或者先搞副听诊器也行。”
她靠墙坐下,开始梳理记忆。
祖父被贬那年,曾留下一本《青囊书》残卷,说是集古今医方之大成,能治“脉闭之症”。可书在他流放途中失踪,有人说被烧了,有人说被藏了。
而原主死前,曾在柴房地板下挖出半页残纸,上面写着“癸未年三月,御药房供参三两,实为……”后半句被烧毁。
“御药房?”她眯起眼,“供参?这不是补药,是监控吧。谁在查太医院的药材出入?”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
“祖父不是死于流放苦寒……他是查到了什么,才被灭口的。”
她靠在墙上,闭眼,脑子飞转。
现代医学讲证据链,古代也一样。她要查真相,就得从最基础的开始:身份、资源、人脉。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
但她有一样别人没有的东西——两辈子的记忆。
“中医讲望闻问切,西医讲影像生化。”她低声说,“我全会。你们治发烧放血,我治放血的人——用输液。”
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别人重生带系统,我重生带脑子。”她咧了咧嘴,“也行,够用了。”
她抬头看窗外,月色清冷。
“从今天起,我不救人,我先活命。”她站起身,把柴刀藏进草堆,“等我能光明正大拿针的那天,你们记得——是我姜昭,第一个从棺材里爬出来行医的女人。”
她走到门边,耳朵贴在木板上。
外面静悄悄的,只有风扫过院墙。
她闭了闭眼,开始计划下一步。
怎么出这个院子,怎么活下去,怎么找到那本《青囊书》的下落。
“先搞钱。”她冷静分析,“再搞药。最后,搞人。”
她忽然想起什么,摸了摸腰间——
没有手机。
她叹了口气。
“下次穿越,记得把电子病历也带上。”
来源:如初ruc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