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送的项链,妻子戴了三年,闺蜜提醒她,才发现其中秘密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8-24 17:14 2

摘要: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它贴着我的皮肤,感受我的心跳,像我身体的一部分。

那条项链,是陈默在我二十七岁生日时送的。

铂金的链子,很细,坠子是一颗小小的、像水滴一样的银色金属。

他说,这叫“永恒之心”。

俗气。

但我喜欢。

我戴着它,洗澡,睡觉,从未摘下。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它贴着我的皮肤,感受我的心跳,像我身体的一部分。

它是我和陈默爱情的见证。

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留在了这座陌生的城市。

从一无所有,到拥有一个还算温馨的小家。

我们没有经历过什么惊天动地的浪漫,也没有撕心裂肺的争吵。

我们的生活,像一杯温水。

平淡,但暖和。

陈默在一家设计院工作,很忙,经常加班。

我在一家书店做店员,很闲,有很多时间胡思乱想。

我常常想,我们的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我们白发苍苍,坐在摇椅上,他给我念报纸,我给他织毛衣。

多好。

那天,闺蜜林珊来家里吃饭。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伴娘。

她是一家科技公司的产品经理,总是对各种新奇玩意儿了如指掌。

我们喝了点红酒,聊着天。

她的目光,落在我脖子上的项链上。

“你这条项链,戴了好久了。”她说。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那个水滴形的坠子,笑了。

“是啊,陈默送的,我喜欢。”

她凑近了些,仔细端详。

“这坠子……设计得有点意思。”

我以为她要夸陈默的品味。

“是吧,他说叫永恒之心。”

林珊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一丝专业性的探究。

“不是说设计,我是说……它的结构。”

她伸出手指,轻轻捻起那个小小的坠子。

“你看这里,有一条非常细微的合缝,几乎看不出来。而且这个材质,不像是普通的银或者铂金,倒像是一种复合金属,常用于封装精密电子元件。”

我愣住了。

电子元件?

一条项...链?

我笑了起来,觉得她职业病犯了。

“你想多了吧,珊珊。这就是个普通的装饰品。”

林珊没有笑。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我看不懂的应用程序。

她把手机摄像头对准我的项链坠子。

屏幕上,出现了一串复杂的数据流。

“你把它摘下来,我用NFC功能扫一下试试。”她的表情变得严肃。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咯噔了一下。

一种说不出的预感,像一团湿冷的雾气,慢慢笼罩过来。

我摇了摇头。

“别闹了,珊珊。就是一个项链而已。”

我不想摘。

我从来没摘过。

它就像一个护身符,守护着我和陈默的安稳生活。

我怕摘下来,有什么东西会跟着改变。

林珊看着我,眼神里有担忧,但她没有再坚持。

“好吧,可能是我多心了。”

她收起手机,我们继续吃饭,聊天。

但那顿饭,我吃得心不在焉。

林珊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合缝。

电子元件。

NFC。

这些词,在我脑子里盘旋,挥之不去。

晚上,陈默加班回来,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看起来很累,眼底有掩饰不住的青黑。

我给他端去热好的牛奶。

他接过,喝了一口,然后习惯性地把我拉进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轻轻摩挲着。

“今天怎么样?”他问,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我靠在他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那是我最熟悉、最安心的声音。

我抬起头,看着他。

“陈默,我生日你送我的那条项链,是在哪里买的?”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

“怎么了?不喜欢了?”

“没有,我就是好奇。”

他笑了,捏了捏我的脸。

“一家很特别的定制店,设计师是我的一个朋友。独一无二的。”

他的回答,天衣无缝。

但我心里的那团雾,却更浓了。

我躺在床上,假装睡着。

陈默洗完澡出来,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他像往常一样,从背后抱住我。

他的手,会习惯性地,轻轻触碰我脖子上的那条项链。

以前,我觉得那是爱意的表达。

今晚,我却觉得,他像是在确认什么。

确认它还在。

确认它安好。

我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夜,很深。

我睁着眼睛,看着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弱的月光。

心里,翻江倒海。

第二天,我鬼使神差地,请了假。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条项链,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锁骨之间。

水滴形的坠子,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三年来,我第一次,仔仔细细地审视它。

林珊说得对。

在坠子的侧面,真的有一条细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合缝。

如果不是刻意去找,根本不会发现。

我的手,有些颤抖。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学着林珊的样子,打开了NFC功能。

然后,慢慢地,靠近那个坠子。

手机“滴”的一声轻响。

屏幕上,弹出了一个提示。

【检测到加密云盘,请输入密码访问。】

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

大脑一片空白。

云盘?

加密云盘?

一条项链里,藏着一个加密云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坐在那里,呆了很久。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很暖,但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密码。

密码是什么?

我开始疯狂地尝试。

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的生日。

他的生日。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

我们在一起的日期。

所有我能想到的、和我们有关的数字,都试了一遍。

全部提示:密码错误。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一种巨大的、未知的恐惧,攫住了我。

陈默,到底瞒着我什么?

这个项链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是……那些最坏的猜测吗?

他有另一个家庭?他挪用了公款?他……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怕我想到的,就是真相。

那几天,我像个游魂。

上班,下班,做饭,吃饭。

我努力在陈默面前,表现得和往常一样。

但我知道,我装得一点都不像。

我会在他看电视的时候,偷偷观察他的侧脸。

我会在他睡着之后,悄悄地看他的手机。

通话记录,微信聊天,一切正常。

正常得,让我更加不安。

我开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

那个密码,像一个魔咒,在我脑子里不停地转。

我快要被逼疯了。

我必须知道真相。

无论那个真相是什么。

我开始回忆。

回忆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从大学时代,到步入婚姻。

每一个细节,我都不放过。

我想找到那个,只有我们俩知道的,独一无二的密码。

我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我们第一次约会,在学校的小树林里,他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想起我们毕业时,为了省钱,租住在城中村的隔断间里,夏天热得像蒸笼,我们只有一台小小的电风扇。

想起我们第一次搬家,有了自己的小厨房,我给他做了一顿难吃得要命的红烧肉,他却吃得干干净净,还笑着说:“我老婆做的,就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想起他向我求婚的那个晚上。

没有鲜花,没有钻戒。

他拉着我的手,在租住的那个小小的阳台上。

天上有月亮,很亮。

他说:“淼淼,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我自己。你愿意……要吗?”

我哭了。

哭得一塌糊涂。

我点头,我说:“我愿意。”

那些回忆,那么真实,那么温暖。

它们像一束光,照进我被恐惧和猜疑笼罩的心里。

不。

陈默不是那样的人。

他不会背叛我。

一定有别的原因。

一定有。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们曾经养过一只流浪猫。

一只很漂亮的橘猫。

我们给它取名叫“月光”。

因为它是在一个月光很好的晚上,自己跑到我们家阳台上的。

后来,我们搬家,小区不让养宠物,我们只能把它送给了一个朋友。

送走“月光”的那天,陈默抱着它,眼睛红红的。

他说:“以后我们的家,就叫‘月光宝盒’吧,用来存放我们所有美好的回忆。”

月光宝盒。

YueGuangBaoHe。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拿起手机,再一次打开那个加密云盘的登录界面。

我在密码框里,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输入了“YueGuangBaoHe”。

然后,我闭上眼睛,按下了“确定”。

手机,又“滴”的一声。

这一次,屏幕上显示的,不再是“密码错误”。

而是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的名字,是我的名字。

——林淼。

我的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那个文件夹。

里面,有很多文件。

有word文档,有PDF,有图片,还有……一个视频文件。

我先点开了一个PDF文件。

文件名是《个人资产说明》。

里面,详细列明了我们名下的所有财产。

房子,车子,存款,理财产品。

每一项的后面,都清清楚楚地写着,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全部转到了我的个人名下。

还有几份保险合同。

受益人,也全是我。

保额,高得惊人。

我看不懂。

我完全看不懂。

这到底是什么?

遗嘱吗?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点开了另一个文件。

那是一份病历。

【诊断报告】

姓名:陈默。

年龄:30岁。

诊断结果:胶质母细胞瘤,四级。

下面,是一长串我看不懂的医学术语。

但我看懂了最后一行结论。

【……预后极差,预计生存期6-12个月。】

诊断日期,是一年前。

也就是,他送我这条项链的,前一个星期。

轰——

我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崩塌了。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只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一片,一片,又一片。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就是秘密。

不是背叛,不是欺骗。

是……告别。

他早就知道,自己要走了。

所以,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我。

他给我买了巨额的保险。

他怕我以后,会过得不好。

他怕我一个人,会受委屈。

他把他的全世界,都给了我。

却唯独,把最沉重的痛苦,留给了他自己。

这个傻子。

这个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我哭得喘不过气来。

我趴在桌子上,哭到浑身抽搐。

我恨。

我恨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恨他为什么要一个人,扛下所有。

我恨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他以为,这是保护吗?

不。

这是凌迟。

他把我蒙在鼓里,让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用生命倒计时换来的、最后的温柔。

而他自己,却在每一个日夜,独自面对着死亡的阴影。

他加班,不是因为工作忙。

是因为化疗的副作用,让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入睡。

他疲惫,不是因为劳累。

是因为病魔,在一点一点地,吞噬他的生命。

他总是下意识地去摸那条项链。

不是在确认什么。

他是在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要撑下去。

要撑到,为我铺好所有的路。

我终于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

那条项链,不是“永恒之心”。

它是陈默的,一颗正在凋零的心。

它藏着的,不是什么秘密。

是他说不出口的,那句“对不起,我要先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哭到眼睛又红又肿,哭到嗓子沙哑,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视频文件。

文件名是,《给我最爱的淼淼》。

我颤抖着手,点开了它。

屏幕上,出现了陈默的脸。

他坐在我们的书房里,就是我此刻所在的地方。

窗外的阳光,和他身后的书架,都和现在一模一样。

只是视频里的他,看起来,比现在要健康一些。

但眉宇间,依然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憔悴。

他对着镜头,笑了。

笑得,和往常一样,温柔,又带着一点点腼腆。

“淼淼,当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慢。

像怕惊扰了什么。

“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

“我只是……太自私了。”

“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笼罩在倒计时的阴影里。”

“我想让你,开开心心地,陪我走完最后一程。”

“我想记住的,是你灿烂的笑脸,而不是你为我流泪的样子。”

“所以,原谅我的自私,好吗?”

他停顿了一下,眼圈,红了。

“这条项链,你一定要一直戴着。它是我找朋友特殊定制的,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定位器。如果你遇到危险,只要用力捏碎那个坠子,就会自动报警,并且把你的位置,发送给你设置的紧急联系人。我把林珊和爸妈,都设置进去了。”

“还有,那个云盘里,有我为你准备好的一切。钱不多,但应该够你,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了。不要不舍得花,知道吗?你要对自己好一点。”

“房子,我已经过户到你名下了。如果你不想一个人住在这里,触景生情,就卖掉它,换一个你喜欢的城市,重新开始。”

“还有……如果,以后你遇到了一个,能像我一样,不,比我更爱你的人,就嫁给他吧。”

“忘了我。”

“然后,幸福地,生活下去。”

视频的最后,他哭了。

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在镜头前,哭得像个孩子。

他哽咽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林淼,下辈子,换我来找你。”

“你站在原地,等我就好。”

视频,结束了。

屏幕,黑了下去。

映出的,是我那张泪流满面的、扭曲的脸。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抱着手机,发出了野兽般、绝望的嘶吼。

我的心,疼。

疼得像是被人生生撕开,又撒上了一把盐。

疼得我,快要死掉了。

陈默。

陈默。

我的陈默。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判了我们爱情的死刑。

你怎么可以,连一个让我陪你共度难关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冲出书房,疯了一样地在家里找他。

客厅,没有。

卧室,没有。

厨房,阳台,都没有。

我忘了,他今天……也“加班”。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老婆?怎么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加虚弱。

背景音里,有隐隐的、仪器的滴答声。

我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

我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哭腔。

“陈默,你在哪?”

“我……在公司加班呢。项目有点急。”他还在撒谎。

“你回来。”我说,声音沙哑得,不像我自己的。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立刻紧张起来。

“我让你回来!”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轻轻地问:

“你……都知道了?”

我的防线,彻底崩溃。

“是!我都知道了!陈默你这个混蛋!你这个骗子!”

我对着电话,语无伦次地大吼大叫。

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疼,所有的愤怒,都吼了出来。

电话那头,一直很安静。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任由我,发泄着。

直到我,骂累了,哭累了。

他才缓缓地,开口。

“对不起。”

他说。

“老婆,对不起。”

“回家。”我说,声音里,带着乞求。

“好。”

他说。

“我马上,就回家。”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掉电话的。

我瘫坐在地上,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半个小时后,门锁响了。

陈默回来了。

他站在玄关,看着我。

我们隔着一个客厅的距离,遥遥相望。

他比视频里,瘦了太多。

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

那身他最喜欢的、笔挺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空空荡荡。

他不再是那个,能为我遮风挡雨的、高大的男人了。

他像一棵,被风暴摧残过的树。

随时,都会倒下。

我的心,又开始一阵一阵地抽痛。

我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去。

我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好凉。

隔着薄薄的衬衫,我能清晰地摸到,他嶙峋的骨骼。

我把脸,埋在他胸口。

眼泪,再一次,打湿了他的衣襟。

“为什么?”我问,声音闷闷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没有说话。

只是伸出手,紧紧地,回抱着我。

他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做不了,只会哭,只会给你添麻烦?”

“陈默,我们是夫妻啊。”

“夫妻,不就是要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吗?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你凭什么,一个人,就决定了所有?”

“你凭什么,剥夺我陪你走下去的权利?”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眼睛,红得像兔子。

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怕。”

他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淼淼,我怕。”

“我怕看到你难过。”

“我怕看到你为我掉眼泪。”

“我怕……我走了以后,你一个人,怎么办。”

“所以,我想,在我还在的时候,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你安排好。”

“我想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我想让你,就算没有我,也能过得很好。”

“我以为,这是对你,最好的安排。”

“可是我错了。”

他伸出手,轻轻地,擦掉我脸上的泪水。

他的指尖,冰凉。

“对不起,老婆。”

“我不该,这么自私。”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久。

从确诊时的绝望,到决定隐瞒时的挣扎。

从每一次化疗的痛苦,到每一次强颜欢笑的心酸。

他把所有,都告诉了我。

我才知道,这一年多以来,他过得到底有多辛苦。

他所谓的加班,其实是去医院做治疗。

他所谓的出差,其实是去外地寻医问药。

他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高昂的治疗费用上。

却还要省下钱来,为我买那些所谓的“礼物”。

他说,他每次看到我,收到礼物时开心的样子。

就觉得,自己所有的痛苦,都值得了。

我抱着他,哭得像个傻子。

我跟他说,钱不重要,房子车子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

只要他还在,哪怕我们变回一无所有,住回那个小小的出租屋。

我也愿意。

从那天起,我们的生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模式。

我辞掉了书店的工作,专心在家照顾他。

我开始学习各种营养餐的做法。

我陪他去医院,做每一次的检查和治疗。

我看着那些药水,一滴一滴地,注入他的身体。

我的心,也跟着,一滴一滴地,往下沉。

但我不能哭。

在他面前,我一次都没有哭过。

我要笑。

我要让他看到,我很好。

我们很好。

我们开始做很多,以前想做,却一直没有时间做的事情。

我们去了海边。

看日出,看日落。

他很虚弱,走几步路,就要喘气。

我就扶着他,慢慢地,在沙滩上走。

海风吹起我的长发,他会温柔地,帮我别到耳后。

他说:“淼淼,你真好看。”

我们去看了我们大学时的母校。

走在我们曾经走过的小路上。

他指着那片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小树林,笑着说:

“那时候,我紧张得,差点同手同脚。”

我们还回了一趟老家。

见了双方的父母。

我们没有告诉他们真相。

只说,陈默工作太累,想休息一段时间。

两边的老人,都很开心。

他们张罗了一大桌子菜。

看着我们,眼神里,全是慈爱和满足。

我知道,陈默是想,再多看他们几眼。

那段日子,很辛苦,也很幸福。

我们抛开了一切的烦恼和恐惧。

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珍惜着,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他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开始吃不下东西。

开始长时间地昏睡。

有时候,他会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

我就抱着他,给他讲故事,唱歌。

像哄一个孩子。

他会把头,埋在我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他说:“老婆,我好疼。”

我的心,就像被刀子,一片一片地割。

但我只能,更用力地,抱紧他。

我说:“不怕,有我呢。”

“睡一觉,就好了。”

他的生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我知道,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我开始害怕。

我怕天亮,也怕天黑。

我怕每一个,他沉睡过去的时刻。

我总会忍不住,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感觉到那微弱的,温热的气流。

我悬着的心,才能,暂时地,放下来。

他走的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暖洋洋的。

他已经昏迷了三天。

医生说,让我们,准备后事。

我守在他床边,握着他枯瘦的手。

他的手,很凉。

我一遍一遍地,跟他说着话。

我说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说我们第一次约会。

我说我们第一次旅行。

我说我们所有所有,美好的回忆。

我说:“陈默,你还记得吗?你说过,下辈子,换你来找我。”

“你可不许,耍赖。”

“你要是敢忘了,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揪出来。”

我说着说着,就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动了一下。

我惊喜地抬起头。

看到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很涣散。

他看了我很久,才慢慢地,聚焦。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我听见,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三个字。

“我……爱……你。”

然后,他的手,从我掌心,滑落。

床头的仪器上,那条代表着心跳的曲线,变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发出,刺耳的,长鸣。

我的世界,黑了。

陈默的葬礼,是我一个人办的。

我没有通知太多人。

只请了几个,我们最要好的朋友。

林珊一直陪着我。

她抱着我,什么也没说。

但我知道,她懂。

葬礼上,我没有哭。

我很平静。

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我穿着黑色的裙子,胸前,戴着那条他送我的项链。

那个水滴形的坠子,贴着我的皮肤。

冰凉。

处理完所有的后事。

我一个人,回到了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

现在,它空了。

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他用过的杯子。

他看过的书。

他穿过的拖鞋。

好像他,只是又一次,“加班”晚归了。

随时,都会推开门,走进来。

笑着对我说:“老婆,我回来了。”

我坐在沙发上,从天亮,坐到天黑。

没有开灯。

我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直到,月光,从窗外,洒进来。

洒满了一地,清冷。

我忽然想起了,他说过的话。

“以后我们的家,就叫‘月光宝盒’吧,用来存放我们所有美好的回忆。”

回忆。

我还有,很多很多的回忆。

我站起来,走到书房。

打开电脑,登录了那个,属于我们的,“月光宝盒”。

我再一次,点开了那个视频。

看着屏幕里,那个笑得温柔又腼腆的男人。

听着他,一句一句,为我安排好未来的话。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了。

我哭着,对他说话。

“陈默,你这个傻子。”

“你以为,没有你,我一个人,拿着这些钱,住着这个大房子,就会幸福吗?”

“我不要。”

“这些,我通通都不要。”

“我只要你。”

“我只要你,回来。”

我把房子,卖了。

把他留下的钱,一部分给了他的父母,一部分给了我的父母。

剩下的,我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专门用于,资助那些,和他一样,患有脑瘤,却无力承担高昂治疗费用的病人。

我离开了那座,承载了我们十年青春和爱情的城市。

我开始旅行。

一个人,一个背包。

我去了很多地方。

去了我们曾经说好,要一起去,却一直没有去成的地方。

我去了西藏。

在布达拉宫前,我双手合十,为他祈祷。

愿他来生,喜乐安康,再无病痛。

我去了大理。

在洱海边,我租了一辆单车,骑了很久很久。

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我想,如果他在,一定会把我载在后座上,然后,迎着风,大声地唱歌。

我去了成都。

在宽窄巷子里,我吃了很多很多,他喜欢吃的小吃。

辣得我,眼泪直流。

我不知道,那眼泪,是为他流的,还是为自己。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写一张明信片。

收信人,是陈默。

地址,是天堂。

我跟他说,我今天看到了什么风景。

我跟他说,我今天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人。

我跟他说,我很想他。

很想,很想。

我脖子上,一直戴着那条项链。

它成了我,唯一的,念想。

我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它摘下来,放在手心。

那个小小的,冰凉的坠子。

里面,藏着他的定位器,他的云盘,他的爱,和他的一生。

它那么轻,又那么重。

重到,我需要用我的余生,去承载。

一年后,我回到了我们的家乡。

一座,很小,很安逸的南方小城。

我在那里,开了一家书店。

书店的名字,叫“月光宝盒”。

店里,很安静。

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我每天,看书,喝茶,晒太阳。

日子,过得很慢,很慢。

有时候,我会遇到一些,像我们当年一样,年轻的情侣。

他们会手牵着手,来我的书店,挑一本书,然后,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看一个下午。

看着他们,我就会想起,我和陈默。

心里,会泛起,一丝丝的,甜,和,一丝丝的,痛。

有一天,店里来了一个,很特别的客人。

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人。

她很瘦,戴着一顶帽子,遮住了,因为化疗而掉光的头发。

她的丈夫,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他们在我店里,待了很久。

男人,在给女人,念一本书。

声音,很温柔。

我看着他们,看得有些出神。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

她抬起头,对我,笑了笑。

那笑容,很苍白,但,很温暖。

她说:“老板娘,你脖子上的项链,真好看。”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

“是我先生送的。”我说。

“他一定,很爱你。”她说。

我笑了。

“是啊。”

“他很爱我。”

“我也,很爱他。”

那天以后,他们成了我书店的常客。

我们,也成了朋友。

我知道了,她也生了很重的病。

和陈默一样。

我知道了,她的丈夫,为了给她治病,辞掉了工作,卖掉了房子。

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我看着他们,就像,看到了,曾经的,我和陈默。

我把基金会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我希望能,帮到他们。

男人,拒绝了。

他说:“谢谢你的好意。但,这是我们夫妻俩,自己的事。我们想,一起,扛过去。”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

我忽然,就释然了。

我明白了,陈默当初的决定。

也原谅了,他的,那份“自私”。

爱,有很多种方式。

有的人,选择,共同面对。

有的人,选择,独自承担。

没有对错。

只有,深爱。

后来,那个女人,还是走了。

她的丈夫,在我的书店里,哭得,像个孩子。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说:“哭吧。”

“哭出来,就好了。”

“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着你。”

“就像,我的先生,也一直,陪着我一样。”

我指了指,我脖子上的项链。

他看着我,泪眼婆娑。

他好像,懂了。

日子,还在,一天一天地,过。

我的书店,还在,安安静静地,开着。

我还是,一个人。

但我,不觉得孤单。

因为我知道,他一直都在。

在我心里。

在我脖子上的,这条项链里。

在我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里。

他化作了,山川,湖海。

化作了,清风,明月。

守护着我。

直到,我们,再次相遇的那一天。

那天,书店打烊。

我锁好门,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抬起头,看到了,天上的月亮。

很圆,很亮。

像他向我求婚的,那个晚上。

我停下脚步,从脖子上,摘下了那条项链。

三年来,我第一次,想要捏碎它。

不是因为,遇到了危险。

我只是,想跟他说说话。

我想告诉他。

陈默,我很好。

我没有,忘了你。

我也,没有,一直活在过去。

我带着你的爱,和我们的回忆,在好好地,生活。

我开了一家,我们都喜欢的书店。

我帮助了,很多,需要帮助的人。

我变成了,一个,更好的,我自己。

所以,你放心吧。

还有。

陈默,我爱你。

以前,现在,未来。

永远。

我握着那个小小的,水滴形的坠子。

闭上眼睛。

我仿佛能看到,他在月光下,对我,温柔地,笑着。

他说:“淼淼,等我。”

我笑了。

眼泪,却,流了下来。

我知道,他会来的。

下辈子。

下下辈子。

他一定会,找到我。

而我,会戴着这条,他送我的项链。

在原地,等他。

永远,永远。

来源:稻田守望丰收希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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