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周志明,你小子可以呀!撞了人不但没挨揍,还找到了媳妇儿,这叫啥?因祸得福!"老张从车间门口探出脑袋,冲我挤眉弄眼。
单车有约
"周志明,你小子可以呀!撞了人不但没挨揍,还找到了媳妇儿,这叫啥?因祸得福!"老张从车间门口探出脑袋,冲我挤眉弄眼。
我手上的活儿没停,只抬头笑笑:"少贫嘴,好好干活吧你。"
日子就这样过去二十多年了,每当想起那个秋天,心里总是涌起一股暖流,像是刚出锅的鸡汤,热乎乎的。
那是1978年的秋天,我才二十三岁,在上海郊区的红星机械厂当钳工。
那会儿国家刚开始搞改革开放,日子虽然紧巴,但大伙儿心里都亮堂起来了。
厂里刚发了二八大杠自行车,黑漆的车身,亮闪闪的车把,我头一回有了自己的代步工具,心里美得冒泡。
宿舍六个大老爷们儿都羡慕得不行,每天轮番借去兜风,我都舍不得拒绝。
"志明,下次可得轮到我先借啊!"老马每次都嚷嚷。
要不是那个拐弯,要不是那场意外,我跟苏小红,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那天下午车间主任急着要一批零件,我赶着去送,骑得飞快。
天空灰蒙蒙的,飘着细雨,地上湿滑。
自行车铃"叮铃铃"响着,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躲着水坑。
转弯处有个背着书包的姑娘,穿着藏青色的学生装,低着头走得慢悠悠的。
我猛地一拐弯,刹车不及,一下子撞了上去。
只听"哎呀"一声,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摔在地上了,书包里的书散了一地。
"你骑什么车呀!眼睛长哪儿了!"路人七嘴八舌地骂开了。
"现在的年轻人,做事不长眼!"一个拄拐的老大爷指着我的鼻子教训。
我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扶起姑娘:"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姑娘疼得直冒冷汗,脸色煞白,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她的右腿似乎使不上劲,整个人站都站不稳。
我二话不说,把她扶上自行车后座,拢了拢散落的书,塞进书包,直奔附近的工人医院。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一排长椅上坐满了病人。
我一路小跑着去挂号,又是排队,又是交钱,急得满头大汗。
"腓骨骨折,得住院治疗。"医生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宣布。
我那会儿工资才四十多块,饭费每月七块,还得寄点钱回家给老母亲。
这一下子交了一百多住院费,心疼得直抽抽,可心里明白:撞了人就得负责到底,这是做人的本分。
姑娘叫苏小红,是纺织技校的学生。
她住的是个四人间,铁架子床,白墙,地板上有些污渍。
挂好吊瓶,护士给她打上石膏,她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些。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她轻声说,眼睛却不看我。
"这是我的错,你放心,住院的费用我来出。"我拿出工厂的证明和住院单据,"我叫周志明,是红星机械厂的钳工。"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住院那天晚上,我就提着刚买的鸡,回宿舍熬了一锅鸡汤。
宿舍的煤炉子上冒着热气,我小心翼翼地添着碳,生怕火候不对。
"你干啥呢?大晚上的?"宿舍老马进来,看见我忙活的样子,好奇地问。
"我撞伤人家姑娘了,熬点汤送过去。"我搅拌着锅里的鸡汤,香气四溢。
"咋这么客气?人家告你了?"老马挠挠头,一脸不解。
"没有,就是心里过意不去。"我擦擦额头的汗,"要是我妹妹被人撞了,也希望人家负责到底啊。"
"行啊志明,讲究人!"老马拍拍我肩膀,"就怕人家不领情。"
天黑了,医院的走廊上亮起了昏黄的灯。
我拎着暖壶来到病房,看见苏小红靠在床头发呆,腿上打着石膏。
病房里还有两个病人,一个是手术后的大妈,一个是生产的年轻媳妇,都好奇地看着我。
"那个...我给你送点汤来,趁热喝。"我放下暖壶,局促地站在那里。
苏小红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了声"谢谢",随即别过头去。
"姑娘,这小伙子不错啊,知道负责任。"手术后的大妈插嘴道,"现在这样的年轻人不多啦!"
苏小红低着头没搭腔,我只好笑笑,默默倒了碗汤放在她床头柜上。
就这样,我每天下班后就骑车去医院,风雨无阻。
有时带鸡汤,有时带排骨汤,全是用宿舍那个小煤炉熬的。
熬汤时,宿舍里的兄弟们都笑话我:"志明,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你这是打算赔到啥时候?人家出院就拉倒呗。"
我也不恼,心里想着:错是我的,总得让人家好起来。
有一回,我骑着车子冒雨送汤,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裤子都蹭破了。
我顾不上疼,爬起来检查暖壶有没有破,还好只是壶嘴有点裂。
医院护士长都认识我了,见了我就笑:"小伙子,有担当!"
护士们私下议论:"现在这年头,撞了人就跑的多着呢,这小伙子有心了。"
"小红啊,你这是遇到好人了。"护士长对苏小红说。
苏小红还是不冷不热的,对我的汤倒是一口不落地喝光了。
十天后,苏小红的父母从乡下赶来。
他们穿着朴素的蓝布衣裳,脸上带着风霜的痕迹。
我一见他们,心里直打鼓,腿都软了,生怕人家骂我。
没想到苏父看了看我,只说了句:"年轻人,谢谢你这么照顾我闺女。"
苏父是个老实巴交的生产队长,苏母是小学老师,两口子都是朴实人。
我松了口气,握着苏父的手,连声保证:"叔叔阿姨放心,小红的医药费我全包了,她出院前我天天来看她。"
"家里还有个小的,耽搁不得工。"苏母解释道,"小红从小就懂事,我们不担心。"
苏父母在上海待了两天就回去了。
临走前,苏母拉着我的手说:"小伙子,我看你不错,小红这人脾气倔,你别在意。"
我摸摸后脑勺:"应该的应该的。"
苏父偷偷塞给我二十块钱:"你别跟小红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我哪里肯要,连忙推辞:"叔叔,这使不得,是我撞了人,我该负责。"
苏父拍拍我肩膀:"好后生,记住了,男子汉做事,问心无愧就好。"
又过了两天,我照常去病房送汤。
刚推开门,就看见床边坐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穿着藏青色的中山装,正跟苏小红有说有笑。
这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眉眼间和苏小红有几分相像,只是更加活泼灵动。
"这是我妹妹小兰,今年高中毕业,等着分配工作呢。"苏小红介绍道,语气比之前和善多了。
苏小兰一脸机灵相,见了我就笑嘻嘻地问:"你就是撞我姐姐的那个师傅啊?姐姐说你熬的鸡汤比食堂大师傅的还香呢!"
苏小红不好意思地瞪了妹妹一眼:"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她脸上泛起红晕,我还是头一回看见她这么鲜活的表情。
我不好意思地挠头:"哪里哪里,就是家常汤,没啥特别的。"
"你们家乡在哪儿啊?"苏小兰一点也不见外,拉着我问东问西。
"安徽来的,家里有老母亲和一个妹妹。"我老实回答。
"那你挣的钱够用吗?还要给我姐姐垫医药费。"苏小兰眨着眼睛问。
我笑了笑:"够用,厂里还有奖金呢,我多干点活就行。"
苏小红低声斥责:"小兰,别问这些。"
从那天起,苏小兰几乎天天都在病房里。
她性格开朗,像只欢快的小鸟,问东问西,跟我聊工厂里的事,夸我是技术能手。
"听说你是车间的先进工作者?"苏小兰问我。
"哪里,就是干得久了点,熟练罢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我姐姐说了,你这人做事踏实,说话算数。"苏小兰笑着瞟了苏小红一眼。
连隔壁床的大婶都笑着说:"小姑娘,你这是给姐姐探路呢?"
小兰不但不脸红,反而更来劲儿了:"我姐姐可不敢说,我替她问问怎么了?"
这姑娘简直是个小活宝,把整个病房的气氛都带活了。
苏小红嘴上嫌妹妹多嘴,眼睛里却满是宠爱。
这一来二去的,苏小红也不那么冷淡了,偶尔会问我几句话,问我在厂里干啥活儿,家里几口人。
我一五一十地答,心里暖洋洋的,像是冬天喝了一碗热乎的姜汤。
苏小红出院那天,医院走廊的窗外飘起了雪花。
我主动提出送她回学校,却被她委婉拒绝:"不用了,厂里派车来接我。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她穿上了厚厚的棉袄,依然显得瘦小。
扔掉拐杖前,她还是得拄着走,步子慢而稳。
"那个...病好了记得锻炼,别落下病根。"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叮嘱。
苏小红点点头:"嗯,我会注意的。"
我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她被同学搀扶着上了厂车,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回宿舍的路上,雪越下越大,脚下的积雪吱嘎作响。
工友老李看我闷闷不乐,拍拍我肩膀:"看开点,人家好了,你也算功德圆满了。"
我苦笑着点头,却不明白为啥心里这么不是滋味。
过了大约两周,车间里忙得不可开交,年底了,任务重。
我正在车床前加工零件,机器轰鸣,铁屑飞溅。
忽然听见有人叫我:"周师傅在吗?"
抬头一看,是苏小兰,背着个挎包站在门口,冻得鼻尖通红。
"你怎么来了?"我赶紧放下手中的工具,擦擦手走过去。
车间里的师傅们都好奇地朝这边看,我有些不自在。
"我姐姐想请你吃顿饭,当是感谢。这周日行吗?"苏小兰说得一本正经。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赶紧点头:"行行行,啥时候啥地方?"
"周日上午十点,松江工人新村三栋二单元。"苏小兰给我写了地址,"姐姐做了好多好吃的等你呢!"
车间里顿时热闹起来,师傅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起哄。
"志明,艳福不浅啊!"
"小伙子,有戏!"
我红着脸,赶紧送苏小兰出车间。
"你姐姐...她腿好了吗?"我小声问。
"好多了,就是天冷的时候还有点疼。"苏小兰眨眨眼,"我姐姐可盼着你去呢!"
周日那天,我特意换了件新衬衫,还在路边买了两斤糖果。
松江工人新村是新建的,一排排五层小楼,有些还没粉刷完,空气里弥漫着水泥和油漆的气味。
我踩着积雪,照着地址找到了门牌号,心跳得厉害。
按响门铃,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里面有脚步声。
门开了,却只有苏小兰一个人,穿着红色毛衣,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站在门口,手足无措:"你姐姐呢?"
"姐姐临时被叫去学校开会了,让我招待你。"苏小兰解释道,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我将信将疑地坐下,环顾四周。
这是个小两居室,家具不多,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墙上挂着全家福,苏小红站在父母中间,苏小兰站在一旁,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腼腆的笑容。
苏小兰给我倒了杯茶,突然语出惊人:"志明哥,实话跟你说吧,我姐姐挺欣赏你的,就是不好意思说。"
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这不可能吧?我可是撞伤她的人啊!"
"正因为这样才稀奇呢。"苏小兰狡黠地笑着,"姐姐让我问问,你有对象了吗?"
我愣在那里,脸烧得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实说,我那会儿二十三了,厂里同龄的不少都谈了对象。
我一直忙着干活挣钱,还得照顾家里,没顾上这事。
苏小兰继续说:"姐姐说了,能把一件错事坚持做成一件对的事的人,一定能把简单的日子过出不简单来。"
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又惊又喜又忐忑。
"那个...你姐姐真这么说的?"我小声问。
"当然!"苏小兰拍拍胸脯,"我姐姐就是死要面子,其实早就对你有好感了。"
吃完饭,我恍恍惚惚地骑车回宿舍,脑子里全是苏小兰的话。
难道苏小红真的...对我有意思?
宿舍里,老马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笑着问:"怎么了?像丢了魂似的。"
我支支吾吾地把事情说了,宿舍里顿时沸腾了。
"老周,你小子有福气啊!"
"撞个人撞出个媳妇来,这事传出去谁信啊!"
我被他们笑话得不行,却还是忍不住傻笑。
接下来的日子,我心神不宁,总想着苏小红。
每天下班后骑着车子在纺织技校门口转悠,就是没勇气进去找她。
就这么熬到了年底,大家都忙着准备过年。
1979年初,厂里传来消息:今年有新员工分配过来,其中就有会计人员。
我正在车间忙活,一抬头,就看见车间主任领着苏小红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藏青色工装,头发编成一条麻花辫,站在那里冲我点点头。
我的心砰砰直跳,手里的扳手差点掉在地上。
"志明,这位苏会计以后负责咱们车间的成本核算,你带她熟悉一下情况。"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好...好的。"我赶紧应下,手心都是汗。
车间里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气味,机器轰鸣声中,我领着苏小红认识各位师傅。
"怎么分到我们厂来了?"趁着介绍车间情况的空挡,我小声问。
苏小红低着头,声音很轻:"分配的时候有两个选择,我选了这里。"
"因为..."我话没说完,车间的师傅们都凑了过来。
"志明,给大家介绍介绍,这位美女是谁啊?"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被志明撞倒的姑娘!"老李大嗓门一喊,大家都笑开了。
"志明,你这撞人招来了桃花啊!"
"这就叫缘分,撞出来的缘分!"
苏小红红着脸,却没有反驳,只是低头整理着账本。
我赶紧岔开话题:"行了行了,都回去干活吧,别耽误人家苏会计工作。"
等人都散了,我鼓起勇气问道:"下班后,我送你回宿舍?"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冬日的黄昏来得早,下班时天已经黑了。
我推着自行车,等在办公室门口。
苏小红裹紧了围巾,迎着寒风走出来。
"上车吧,我送你。"我拍拍后座。
"你骑慢点。"她小声提醒我,眼睛里带着笑意。
从那天起,我每天接送苏小红上下班。
上班路上,天还没亮,工厂的烟囱已经冒出袅袅白烟。
下班后,我们有时会绕道去小吃街,分享一碗馄饨或者一碟小糕点。
"你腿还疼吗?"我总是关心地问。
"好多了,就是天冷的时候有点不舒服。"她会这样回答,声音轻柔。
春天悄悄来临,厂区里的杨树抽出了嫩芽。
我用攒了半年的奖金买了一辆新的二八大杠,还特意在后座安了个软垫。
车子买来那天,我把苏小红带到厂门口:"你看,这是给你准备的。"
苏小红摸了摸车座上的软垫,眼圈有些红:"你真傻,这么贵的东西。"
我憨笑着:"你腿上还有伤,软垫坐着舒服点。要不是我当初撞了你,咱俩也不会..."
"傻瓜,"苏小红打断我,难得露出笑容,"你以为我真是因为那个才喜欢你的?"
"那是因为啥?"我忍不住问。
"因为你是个有良心、有担当的人。"苏小红说完,自己先红了脸。
我心里乐开了花,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没有挣脱,就这样,我们的感情有了着落。
厂里人多嘴杂,很快我和苏小红的事就传遍了。
有人起哄,有人祝福,还有人眼红。
"老周这是撞大运了,撞出个媳妇来!"
"人家苏会计条件多好啊,看上他什么了?"
我不理会这些闲言碎语,每天兢兢业业地干活,下班准时去接苏小红。
有天晚上,宿舍的老马问我:"志明,你是认真的?"
我点点头:"当然是认真的。"
"那你得把人家姑娘带回家见见你妈啊。"老马提醒我。
我这才想起来,得让家里人知道这事。
周末,我写了封长信寄回安徽老家,把我和苏小红的事告诉了母亲。
两周后,母亲回了信,字迹歪歪扭扭,却满是欣慰:"儿啊,能找个贤惠的姑娘是你的福气,妈支持你。"
1980年春天,我和苏小红结婚了。
婚礼很简单,就在厂里的会议室办的,拉了条横幅,摆了几桌酒席。
苏小兰当伴娘,穿着鲜艳的红裙子,一张口就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我姐夫是撞出来的姻缘,比天上掉下来的还踏实!"
我们的同事和朋友都来祝贺,热闹非凡。
苏小红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头上别着一朵小花,美得让我移不开眼。
"新郎新娘交换戒指!"主持人喊道。
我紧张地拿出那对银戒指,是用了两个月的奖金买的。
"苏小红,我周志明虽然不富裕,但保证一辈子对你好,照顾你。"我声音有些发抖。
。"苏小红轻声回应。
当我们交换戒指的那一刻,掌声雷动。
婚后我们领了一间十五平米的新房,虽小却是个家。
苏小红很会持家,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挂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里我俩都笑得灿烂。
每天早上,她会早起给我做早饭;晚上,我会帮她打水、劈柴。
日子虽然简单,却充满了温馨和甜蜜。
1980年底,我们的女儿出生了,取名"缘儿"。
抱着小小的一团,我和苏小红相视而笑,眼里都是泪光。
"志明,咱们的缘分真好。"苏小红轻声说。
我点点头,心里满是感激:"是啊,要不是那次意外,我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你。"
有了孩子后,日子更忙了,但也更充实。
白天,苏小红在财务科工作,我在车间当师傅;晚上,我们轮流照顾孩子,哄她睡觉。
孩子哭闹时,苏小红总是耐心地哄着;孩子生病时,我们会彻夜不眠地守着。
工厂里的人都羡慕我们夫妻恩爱,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厂里被评为先进工作者,苏小红因为工作出色被提拔为财务科副科长。
我们的自行车换成了电视机,又攒钱买了台缝纫机。
虽然生活并不富裕,却充满了温馨和满足。
缘儿慢慢长大,变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像极了她妈妈年轻时的样子。
"爸爸,讲讲你和妈妈的故事吧!"缘儿最爱听的就是我们相识的经过。
每次讲起我撞倒她妈妈的事,她都会咯咯笑个不停:"爸爸,你好笨哦!"
我也跟着笑:"是啊,你爸爸笨,但你妈妈不嫌弃啊!"
苏小红总是在一旁害羞地摇头:"别教坏孩子。"
二十年后的一天,我们搬进了新房子,是单位分的两居室,宽敞明亮。
缘儿已经上了大学,整个人亭亭玉立,像极了年轻时的苏小红。
我看着满头白发的苏小红,突然问道:"当年如果不是我撞了你,你觉得咱们会在一起吗?"
她放下针线活,笑着说:"傻老头子,还琢磨这个。人生啊,就像骑自行车,方向对了,就算摔倒几次,终究能到达幸福的远方。"
"我这一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撞到了你。"我握着她的手,轻声说。
窗外,我们的女儿缘儿正推着自行车回来,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一如当年照在我和苏小红身上的那道光。
工厂的大喇叭响起,播报着今天的生产任务完成情况。
我站在车间门口,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心中满是感慨。
"周志明,你小子可以呀!"老张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我笑了。
只不过,这一次,我是真的因祸得福了。
来源:如意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