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即使知晓眼前这个落魄少年日后会权倾天下,我也铁了心要向他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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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知):小怡怡
即使知晓眼前这个落魄少年日后会权倾天下,我也铁了心要向他退婚。
我竟穿书了,还穿到了一本重生文里。
此刻站在我眼前的落魄少年,正是流落民间的六皇子。按照原书剧情,未来我会与他携手登上权力的巅峰。
可开了上帝视角的我,才不认同这样的结局。我要亲手握住权力,而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1
「小姐,快醒醒!」
「这是个什么事啊」
「咋了这是」……
嘈杂的人声在我耳畔嗡嗡作响,吵得我忍不住睁开了眼。
还没等我看清眼前的景象,一股不属于我的记忆便如潮水般疯狂涌入脑海。
卿杏余?这不是我刚刚还在看的那本重生文的女主吗?
我这是……穿书了?
我迅速整理思绪,意识到自己现在穿到了男主向女主提亲的章节,而且女主已经摆脱了前世对渣男的痴恋。
我利落起身,拍了拍身上本不存在的尘土,目光向外一扫。
只见被众人簇拥在正中央的男子剑眉星目、轮廓分明,此刻正满脸担忧地望向我,他身后是稀稀落落的聘礼。
我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说道:「抱歉,我要退婚。大家都散了吧。」
语毕,我便潇洒转身,大步往院子里走去。
周围先是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巨大的议论声。
「哈哈哈,我就说侯府千金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就是就是,一开始他俩要订婚的消息可闹得满城皆知呢。」
众人一边议论一边散去,只留下男主武裕独自站在门口。
他还想冲进来找我理论,却被门口的小厮给赶了出去。
回到房间,我将记忆里的情节梳理一番,在纸上一一罗列。
按照剧情,男主提亲之后,会在下个月的科举考试中高中状元,从而引起皇帝的注意,进而被认出是失散多年的六皇子,得以重回皇室,皇帝也会从此对这个儿子委以重任。
不过,这状元的头衔可饱含水分,要不是女主在笔试环节暗中打点,他哪能如此顺利地高中?
后面还有诸多关键情节。
我看书的时候就满心疑惑,女主明明有能力在两世里都将男人辅佐上皇位,为何不自己称帝?
偏偏要把一生都束缚在男人身上,男主后来还周旋于众多女人之间,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女主选男人的眼光也太差劲了,重活一世,竟还是如此。
不过现在没了我帮忙,倒要看看这个软饭男还怎么平步青云。
接下来,我得为自己好好谋划一番了。要不了多久,一场激烈的夺嫡大戏就要开场了,不管这六皇子回不回皇宫,这场争斗都在所难免。
不过,这个大皇子此时对女主是有些爱慕之情的,这点,可要好好利用利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房间外传来。
我起身开门查看,关门时,一只脚突然伸了进来,挡住了我的房门。
我定睛一看,竟是武裕。
此时的他狼狈不堪,身上、脸上沾满了泥土,还夹杂着几片树叶,简直比乞丐还邋遢。
我嫌弃地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他见我这般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又被落寞取代。
他嘴唇微微动了动,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说道:「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我们不是说好要携手一生吗?是不是叶旭升又跟你说了什么?我知道,我现在一无所有,可当初不也是你说要资助我的吗?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和我退婚,让我沦为满城的笑柄!我给你煮了银耳汤,你喝一点吧,也好好想想。我走了。」
我冷眼旁观着他的自我感动,心里直骂这男主脸皮可真厚,合着退婚就没了免费资助和暗中帮忙,所以就巴巴地跑来求我。
我看着那碗银耳汤,冷冷开口:「银耳汤你拿回去,我不喜欢你。之前的资助不过是我一时好心,你现在也能养活自己,不需要我帮忙了。」
他还不死心,想要上前拉扯我的衣袖,我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武裕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书生,被我这一脚直接踹倒在地。
说来也巧,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我站在连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毫不留情地说道:「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把武裕赶出去后,我没有回房间,而是去找丫鬟连玉。
我记得原著里,女主偶然看见别人欺负连玉,出手相助后,连玉便成了女主的贴身丫鬟,对女主忠心耿耿,甚至在关键时刻还为女主挡下致命一击。
这样忠心的人,我必须尽早收入麾下。
没过多久,我在柴房找到了正在被欺负的连玉。我没有立刻上前制止,而是躲在一旁观察。
连玉虽然以一敌四处于下风,但她没有丝毫退缩,一直在奋力反抗。
我暗自点头,不错,这丫头有股子韧劲,绝不屈服,不愧是作者精心塑造的角色。
就在那四个丫鬟要撕扯连玉衣服的时候,我大声怒喝:「你们在干什么!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那几人听到声音,吓得连忙跪地求饶。
我把她们狠狠训斥了一番,随后走到连玉面前。
轻轻拍掉她身上的灰尘,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蹲下身,温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连忙跪地叩谢,声音带着哭腔回答:
「多谢大小姐救命之恩,奴婢名叫连玉。」
我满意地点点头,指着她说:「很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贴身婢女了,连玉。」
连玉激动得热泪盈眶,不停地磕头:「小姐的大恩大德,连玉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我点点头,说:「那你跟我走吧。」
回到房间,我和连玉相对而坐。
我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对她说:「你跟了我,就必须永远对我忠心不二。」
连玉用力地点点头:「小姐放心,这是自然。」
我接着说:「明天我去找个师父,我要学防身之术,你也跟着一起学,不可懈怠。」
2
第二天,我正在跟着师父练习基本功,母亲的丫鬟过来叫我去正厅。
卿杏余到了正厅,只见父亲满脸怒容地坐在主位上,母亲在一旁唉声叹气,满脸愁容。
父亲见我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你看看你,成何体统!之前就说过不要和他订婚,现在退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你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说完,他别过头去,不再看我。
母亲看了我一眼,父亲又叹了口气,说:
「如今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大皇子和三皇子明争暗斗,我们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被人抓住把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顶多让别人笑话我和你哥。」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母亲接着说:「这婚退了也好,我本来就瞧不上那小子。」
卿杏余看着母亲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有脸笑!」
话音未落,哥哥卿白走了进来,看到我还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你哥我在朝中处境艰难,你最好老实点。」
我拉着哥哥的手,撒娇道:「好啦,我知道啦,那我回去了。
回到院子,看到连玉还在跟着师傅刻苦练习,我十分满意。
3
春去秋来,在师父的悉心教导下。
我和连玉的武艺日益精进,终于有了自保的能力,连玉更是青出于蓝。
学武的最后一天,师父把我们叫到一起,给我们每人一个香囊,语重心长地说:
「连玉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倒是小姐,要是遇到危险,就打开香囊,吹响里面的哨子,师傅一定赶来护你们周全。」
说完,师父趁着我们发愣的工夫,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没过几天,卿杏余还没出门,就听见连玉急匆匆地跑过来,大喊:「小姐小姐,我有事情和你说!」
连玉跑到我面前站定,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那个叫武裕的,竟然是当今皇帝流落民间的六皇子。」
我挑了挑眉,问道:「他参加科举了?」
连玉回答:「好像考了个探花。说来也巧,他在宫门口的时候,正好被皇帝看见了,带进宫一查验,才知道是六皇子。」
这剧情实在是太魔幻了,兜兜转转,他还是和皇室相认了。
我让连玉秘密给大皇子萧煜和三皇子萧承送了一封信。
这夜,还长着呢……
一个与卿杏余容貌极为相似的人悄然潜入了萧煜的房间。
与此同时,在一座荒废的寺庙中,一名黑衣人与三皇子萧承正秘密交接某些重要物品……
今日,皇帝召集众臣,商讨立储大计。
皇宫大殿内。
皇帝开口道:「众爱卿对立储一事有何见解?」
大司马胡大人上前奏道:「皇上,依臣之见,大皇子性情沉稳,品德高尚,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礼贤下士,深得朝野敬重;其才华出众,精通经史,善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实乃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
话音刚落,不少大臣纷纷附和。
此时,骠骑大将军突然出列,沉声道:
「皇上,臣虽不擅谋略,但深知三皇子心系百姓,体恤民间疾苦,熟读兵书,精通战略,指挥大军游刃有余。曾在边境之战中夜袭突厥,大破敌军。因此,臣认为三皇子比大皇子更适合继承太子之位。」
说罢,他冷冷瞥了礼部尚书一眼,冷哼一声。
侯府,书房内。
父亲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地问道:「皇帝立储一事,你怎么看?」
卿白收起笑容,正色道:「皇上早已对我们心存忌惮,如今立储一事,我们若不表明立场,皇上或许暂时满意,但势必会引起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注意。」
父亲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卿杏余站在门外,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大概,随后悄然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段时间,卿杏余将原女主为日后男主夺嫡准备的私家军队和暗卫进行了全面整顿和扩充。
如今,我的任务就是将矛盾进一步激化。
4
今日是贵妃的生辰,宫中邀请了众多官员及其女眷前来庆贺。
卿杏余站在铜镜前,任由丫鬟为她整理裙摆。
浅碧色的云锦长裙上绣着暗纹牡丹,走动时流光溢彩,衬得她愈发清丽动人。
她抬手抚了抚发间的白玉簪,这是母亲特意从库房里找出来的,说是当年太后赏赐之物。
「小姐,该动身了。」连玉轻声提醒。
卿杏余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出闺房。
侯府门前,父亲已经等候多时。
他今日穿着深紫色官服,腰间玉带上的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杏余,记住为父的话。」
父亲压低声音,「今日宫宴,多看少说。」
她乖巧地点头,扶着父亲的手上了马车。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
卿杏余掀开车帘一角,看着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却莫名有些不安。
宫门前,已经停满了各色马车。
朱红色的宫墙高耸入云,金瓦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光芒。
卿杏余跟在父亲身后,穿过一道道宫门。
每过一道门,都有侍卫仔细查验腰牌,气氛肃穆得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到了御花园,远远就听见丝竹之声。
园中百花齐放,香气袭人。
贵妃娘娘坐在上首,一袭明黄色宫装,头戴九凤衔珠冠,雍容华贵。
卿杏余随着众人行礼,刚起身就听见一道温润的嗓音:「这位想必就是卿侯爷的千金了。」
她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
大皇子萧煜一袭月白色锦袍,玉冠束发,端的是温润如玉。
他手中握着一柄玉骨折扇,扇面上绘着山水,笔法飘逸。
「见过大殿下。」卿杏余福身行礼。
「不必多礼。」
萧煜虚扶一把,「早听闻卿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卿杏余正要答话,忽然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身上。
她转头看去,只见三皇子萧承站在不远处,一袭玄色锦袍,眉目如画却带着几分凌厉。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目光在她和萧煜之间来回扫视。
「大哥好兴致。」萧承缓步走来,「这是在和卿小姐说什么体己话?」
萧煜笑容不变:「三弟说笑了,不过是与卿小姐寒暄几句。」
「是吗?」萧承目光落在卿杏余身上,「卿小姐今日这身打扮,倒是别出心裁。这白玉簪……」
他顿了顿,「似乎是太后娘娘的赏赐?」
卿杏余心中一凛,这三皇子好毒的眼力。
她正要开口,忽然听见太监尖细的嗓音:
「皇上驾到!」
众人连忙跪地行礼。卿杏余低着头,却能感觉到一道威严的目光从上方扫过。
「平身。」皇帝的声音浑厚有力,「今日是贵妃生辰,诸位不必拘礼。」
众人起身,宫宴正式开始。
丝竹声起,舞姬翩跹。
卿杏余坐在父亲身侧,却总觉得如芒在背。
她能感觉到,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
5
酒过三巡,到了献礼的环节。
大皇子率先起身:「儿臣为贵妃娘娘准备了一份薄礼。」
他击掌三下,四名太监抬着一座屏风上前。
屏风上绣着百鸟朝凤图,用的是罕见的双面绣法,正面看是百鸟,反面看却是百花,栩栩如生。
「好!」贵妃娘娘眼前一亮,「煜儿有心了。」
萧承冷笑一声:「大哥这份礼,怕是费了不少心思吧?听说江南织造为了这幅绣品,可是停工三月。」
萧煜面色不变:「为贵妃娘娘贺寿,自然要尽心。」
「是吗?」萧承起身,「那不知大哥可知道,江南织造停工期间,有多少织工断了生计?」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卿杏余看见皇帝眉头微皱,贵妃娘娘的笑容也僵在脸上。
萧煜正要开口,萧承已经转身:「父皇,儿臣也准备了一份薄礼。」
他一挥手,几名侍卫抬着一个巨大的木箱上前。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株通体晶莹的玉树,枝叶间点缀着各色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皇帝微微前倾身子。
「回父皇,这是北境进贡的千年寒玉,儿臣命人雕琢成树,寓意我大梁江山永固。」
萧承拱手,「儿臣以为,与其劳民伤财,不如取之有道。」
卿杏余看见萧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明白,这场较量,三皇子占了上风。
宫宴的气氛因两位皇子的交锋而变得微妙。
卿杏余端起茶盏,借着氤氲的茶香遮掩,目光在席间逡巡。
她注意到,礼部尚书王大人正与几位朝中重臣低声交谈,不时朝两位皇子的方向瞥去。
「杏余。」父亲低声提醒,「莫要太过显眼。」
她放下茶盏,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父亲以为她只是来赴宴,却不知这场宫宴,正是她精心布局的开始。
丝竹声再起,舞姬们鱼贯而入。
卿杏余借着欣赏舞蹈的机会,悄然离席。
她沿着回廊缓步而行,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
6
「卿小姐。」一道温和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身,看见一位身着青衫的年轻官员。
此人正是新科状元林修远,也是她暗中拉拢的对象之一。
「林大人。」卿杏余福身行礼,「可是出来透气?」
林修远神色凝重:「方才席间,三皇子的话,卿小姐可听出什么端倪?」
卿杏余眸光一闪:「林大人指的是……北境寒玉?」
「正是。」林修远压低声音,「据我所知,北境今年并未进贡寒玉。这三皇子的礼物,来历不明啊。」
卿杏余心中一动,面上却不显:「林大人果然心细如发。不过此事……」
她顿了顿,「还需从长计议。」
林修远会意点头:「卿小姐若有需要,修远愿效犬马之劳。」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卿杏余迅速后退一步,与林修远拉开距离。
只见大皇子萧煜带着几名随从走来,看见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卿小姐,林大人。」
萧煜笑容温和,「怎么不在席间?」
卿杏余福身行礼:「回大殿下,臣女不胜酒力,出来透透气。
萧煜的目光在她和林修远之间游移,忽然笑道:「林大人年轻有为,不知可有意向入我门下?
林修远正要回答,卿杏余抢先开口:「大殿下厚爱,林大人想必受宠若惊。不过……」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林修远一眼,「林大人一向醉心学问,怕是要辜负大殿下的美意了。」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过去:「无妨,来日方长。」
待萧煜走远,林修远低声道:「多谢卿小姐解围。」
卿杏余摇头:「林大人不必客气。只是……」
她压低声音,「大皇子近日在江南的动作,林大人可有所耳闻?」
林修远神色一凛:「卿小姐是说……」
「江南织造停工三月,表面上是为绣制屏风,实则……」
卿杏余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林大人不妨查查,这期间江南各处的银钱流向。」
林修远若有所思地点头。
7
回到席间,卿杏余发现三皇子萧承正在与北境使臣低声交谈。
她装作不经意地从他们身边经过,隐约听见「边关」「粮草」等字眼。
忽然,萧承转头看向她,目光锐利如刀。
卿杏余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朝他微微颔首,缓步走回座位。
宫宴接近尾声,皇帝忽然开口:「今日贵妃生辰,朕心甚悦。不如让诸位爱卿各展才艺,以助雅兴。」
此言一出,席间顿时热闹起来。
卿杏余看见萧煜和萧承对视一眼,眼中皆有锋芒闪过。
萧煜率先起身:「儿臣愿献丑,为父皇和贵妃娘娘献诗一首。」
他朗声吟诵,诗句华丽,却难掩锋芒。
卿杏余注意到,皇帝听罢,眉头微皱。
轮到萧承时,他却笑道:「儿臣不才,不如请卿小姐代劳。听闻卿小姐才情过人,不知可否赏脸?」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卿杏余身上。
她缓缓起身,福身行礼:「臣女惶恐。不过既然三殿下开口,臣女斗胆献丑。」
她略一沉吟,吟道:「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
诗句婉转,却暗含深意。
皇帝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萧承的脸色却阴沉下来。
8
宫宴结束后,卿杏余在回府的马车上闭目养神。
今日种种,皆在她预料之中。
大皇子与三皇子的明争暗斗,正是她暗中布局的最佳时机。
「小姐。」丫鬟轻声提醒,「到了。」
卿杏余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锋芒。
这场权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宫宴后的几日,卿杏余明显感觉到,大皇子萧煜出现在她视线中的频率越来越高。
有时是在侯府门前「偶遇」,有时是在她常去的书肆「巧遇」。
这日,卿杏余正在书肆挑选诗集,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卿小姐也喜欢李太白的诗?」
她转身,看见萧煜一袭月白色锦袍,手中握着一卷诗集,正含笑望着她。
「大殿下。」卿杏余福身行礼,「臣女只是随意看看。」
萧煜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诗集上:「卿小姐不必谦虚。那日在宫宴上,你的才情可是让父皇都赞不绝口。」
卿杏余低垂着眼帘:「殿下过奖了。」
「不知卿小姐可有兴趣,与本王一同品茶论诗?」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听闻城南新开了一家茶楼,环境清幽,正适合谈诗论道。」
卿杏余略一沉吟,点头应下。
她知道,这是一个了解萧煜的好机会。
茶楼雅间内,茶香袅袅。
萧煜亲自为她斟茶,动作优雅。
卿杏余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握杯的姿势极为讲究。
「卿小姐可知,本王为何独爱李白的诗?」萧煜忽然问道。
卿杏余抬眸:「臣女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李白诗中,有『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豪迈,也有『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无奈。」
萧煜目光深邃,「正如本王,虽贵为皇子,却也有诸多身不由己。」
卿杏余心中一动,面上却不显:「殿下说笑了。您贵为大皇子,将来……」
「将来如何?」
萧煜忽然倾身向前,目光灼灼。
「卿小姐以为,本王有机会吗?」
卿杏余不动声色地后退些许:「殿下何出此言?臣女不过一介女流,怎敢妄议朝政。」
萧煜轻笑一声:「卿小姐何必自谦。那日在宫宴上,你一句『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可是让三弟脸色大变啊。」
卿杏余端起茶盏,借机掩饰眼中的锋芒:
「殿下说笑了。臣女不过是随口吟诵,并无他意。」
「是吗?」萧煜忽然握住她的手,「杏余,本王可以这样叫你吗?」
卿杏余心中一惊,却并未抽回手:「殿下……」
「杏余,本王知道你不是寻常女子。」
萧煜目光温柔,「你可愿……助本王一臂之力?」
卿杏余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算计:「殿下厚爱,臣女惶恐。只是……」
「不必急着回答。」萧煜松开手,「本王可以等。」
9
从茶楼出来,卿杏余坐上马车,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萧煜的示好,正中她下怀。
只是……她摸了摸方才被握住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回到侯府,卿杏余立即召来心腹:「去查查,大皇子最近在江南的动作。」
「是。」心腹领命而去。
卿杏余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盛开的牡丹,眸中闪过一丝锋芒。
萧煜以为她是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却不知,她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几日后,卿杏余收到消息:大皇子在江南暗中囤积军饷,意图不轨。她立即命人将消息透露给三皇子萧承。
果然,次日朝会上,萧承当众弹劾萧煜。
皇帝震怒,命人彻查。
萧煜焦头烂额之际,卿杏余适时出现:
「殿下,臣女或许可以帮您。」
「杏余?」萧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愿意帮本王?」
卿杏余点头:「臣女在江南有些门路,或许可以帮殿下渡过难关。」
萧煜握住她的手:「杏余,若你肯帮本王,他日本王登基,必立你为后。」
卿杏余低垂着眼帘,掩去眼中的讥讽:
「殿下言重了。臣女不过是尽绵薄之力。」
在卿杏余的「帮助」下,萧煜成功化解了危机。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在卿杏余的算计之中。
她利用萧煜的信任,逐步渗透进他的势力范围。
与此同时,卿杏余也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她通过萧煜的关系,结识了朝中多位重臣。
凭借过人的才智和手腕,她很快在朝中建立起自己的关系网。
10
这日,卿杏余正在书房处理事务,忽然收到一封密信。
信中写道:三皇子与北境使臣密会,疑似策划谋反。
卿杏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她知道,时机到了。
夜色如墨,卿杏余披着斗篷,悄然来到城郊一处偏僻的院落。
这里是三皇子萧承的一处秘密据点,她得到消息,今夜萧承会在这里会见一个重要人物。
她躲在院墙外的树影中,忽然听见院内传来一阵癫狂的笑声。
那笑声凄厉刺耳,让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我是太子……我是太子……」
卿杏余心中一惊,这声音……她悄悄爬上院墙,借着月光,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在院中手舞足蹈。
他的面容清秀,却因癫狂而扭曲。
「六弟,安静些。」
萧承的声音传来,「你这样,让三哥很为难啊。」
卿杏余瞳孔猛缩。武裕!
之前在贵妃宫宴上便不见他的身影,竟然被萧承囚禁在此!
「我是太子......母后说过......我是太子......」
六皇子继续癫狂地笑着,「三哥......你给我吃的糖......好甜......」
萧承冷笑一声:「是啊,那可是三哥特意为你准备的。吃了就能当太子,多好啊。」
卿杏余暗笑一声,紧紧攥住拳头。原来如此!
才传出立储的事没多久,便没再听过六皇子的消息了,原来是被三皇子毒疯了囚禁于此。
院中,萧承转身对身后的心腹吩咐:「看好他,别让他乱跑。等本王登基,再送他上路。」
卿杏余悄悄退下,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这个秘密,足以让萧承万劫不复。
回到侯府,卿杏余立即召来心腹:「去查查,六皇子被毒疯前后,三皇子都接触过哪些人。特别是......太医署的人。」
「是。」心腹领命而去。
11
几日后,卿杏余收到消息:三皇子曾秘密接触过太医署的刘太医。
而刘太医,正是负责诊治六皇子的人。
卿杏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她立即命人暗中接触刘太医的家人,很快就掌握了关键证据:刘太医的独子因赌博欠下巨债,是三皇子帮他还清了债务。
「小姐,要不要......」连玉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卿杏余摇头:「不必。留着刘太医,还有大用。」
她转身看向窗外,月光如水。
萧承,你以为毒疯六皇子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殊不知,这正是你的催命符。
次日,卿杏余「偶遇」大皇子萧煜。
「杏余。」萧煜眼中满是柔情,「这几日怎么不见你?」
卿杏余福身行礼:「殿下恕罪,臣女这几日身子不适,在家休养。」
萧煜关切道:「可要请太医看看?」
卿杏余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多谢殿下关心。不过……」
她压低声音,「臣女听说,刘太医医术高明,不知可否请他诊治?」
萧煜笑道:「这有何难?本王这就命人去请。」
卿杏余唇角微勾。鱼儿上钩了。
当夜,刘太医被「请」到侯府。
卿杏余屏退左右,只留心腹在侧。
「刘太医,」卿杏余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你可认得这个?」
刘太医看见玉佩,脸色大变:「这……这是……」
「不错,这是六皇子的玉佩。」
卿杏余冷冷道,「刘太医,你可知道,谋害皇子是什么罪名?」
刘太医扑通一声跪下:「小姐饶命!都是三皇子逼我的!」
卿杏余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刘太医,现在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12
夜色沉沉,卿杏余坐在书房中,翻阅着心腹送来的密报。
烛火摇曳,映照出她凝重的神色。
「小姐,」心腹低声道,「这是从刘太医家中搜出的账册。」
卿杏余接过账册,仔细翻阅。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页上:一年前,六皇子曾秘密拜访刘太医。
「一年前……」卿杏余喃喃自语,「正是原主开始资助武裕的时候。」
她继续翻阅,发现六皇子曾多次与刘太医接触,每次都带着重礼。
而最后一次见面后不久,六皇子就疯癫了。
「去查查,」卿杏余吩咐道,「六皇子最后一次见刘太医时,都说了什么。」
心腹领命而去。卿杏余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她想起之前调查到的线索:六皇子流落民间时,曾得到一份密诏,证明他是先皇后所出,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
「原来如此……」
卿杏余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武裕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开始暗中谋划,而三皇子发现后,先下手为强……不过这点书中怎么未曾表明?」
次日,心腹带回消息:「小姐,查到了。六皇子最后一次见刘太医时,曾说要揭发三皇子结党营私之事。他还说……自己才是真正的太子人选。」
卿杏余冷笑:「果然如此。三皇子这是狗急跳墙了。」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盛开的牡丹,眸中闪过一丝锋芒:「刘太医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回小姐,已经按您的吩咐,将他的家人保护起来了。」心腹答道,「刘太医答应,只要保证他家人的安全,他愿意指证三皇子。」
卿杏余点头:「很好。不过……」
她转身看向心腹,「光有刘太医的证词还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
「小姐的意思是……」
「去查查,」
卿杏余压低声音,「三皇子毒害六皇子用的是什么药。还有,那些药是从哪里来的。」
心腹领命而去。
卿杏余坐回书案前,提笔写下一封信。
信中详细描述了六皇子被毒害的经过,以及三皇子的罪行。
她将信交给另一个心腹:「把这封信,送到御史台王大人手中。」
「是。」
13
几日后,朝堂上风云突变。
御史台王大人当众弹劾三皇子萧承,指控他毒害六皇子,意图谋反。
萧承脸色大变:「王大人,你这是污蔑!」
王大人冷笑:「三殿下,可敢与刘太医当面对质?」
萧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时,皇帝开口了:「传刘太医。」
刘太医被带上殿,战战兢兢地跪下:「回皇上,三年前,三殿下命臣配制一种毒药,说是要……要毒死六皇子……」
「你胡说!」萧承厉声喝道。
刘太医颤抖着从袖中取出一份药方:「这是三殿下给臣的药方,上面还有三殿下的亲笔签名……」
皇帝接过药方,脸色阴沉:「萧承,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承跪倒在地:「父皇,儿臣冤枉!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
这时,卿杏余站了出来:「皇上,臣女有本要奏。」
皇帝看向她:「卿小姐请讲。」
卿杏余福身行礼:「臣女近日查获一批药材,正是三殿下命人从北境秘密购入的。这些药材,与刘太医所说的毒药成分完全一致。」
她示意心腹将证据呈上。
皇帝看完,勃然大怒:「来人!将萧承拿下!」
萧承被侍卫拖走时,目光死死盯着卿杏余:「是你……是你设计害我!」
卿杏余神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
夜色深沉,卿杏余站在御花园的假山后,远远望着皇帝寝宫的方向。
这几日,她明显感觉到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
原本精神矍铄的帝王,如今却时常咳嗽,面色苍白。
「小姐,」心腹低声禀报,「查到了。皇上每日服用的补药中,被人加了慢性毒药。」
卿杏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是谁?」
「是……宸妃娘娘。」
心腹压低声音,「她命人在补药中加了『醉仙散』,这种毒药无色无味,长期服用会让人日渐虚弱,最终……」
卿杏余冷笑:「为了助儿子夺位,连自己的夫君都不放过吗?」
她转身看向心腹:「去查查,宸妃是从哪里得到这种毒药的。」
「是。」
14
大皇子府内。
大皇子萧煜独自坐在书房中,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今日在朝堂之上看着三皇子被卿杏余扳倒后,他的心情就愈发烦躁。
"殿下,"管家小心翼翼地进来,"该歇息了。"
萧煜挥了挥手:「滚出去!」
管家不敢多言,连忙退下。
萧煜又灌了一杯酒,眼前开始模糊。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准备回房休息。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殿下,喝点醒酒汤吧。」
萧煜抬头,瞬间愣住了。
眼前的丫鬟,眉眼间竟与卿杏余有七八分相似!
「杏余……」
萧煜喃喃道,伸手去抓那丫鬟的手。
丫鬟惊慌失措:「殿下,奴婢是……」
话未说完,萧煜已经将她拉入怀中:「杏余,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为什么……」
丫鬟挣扎着:「殿下,您认错人了……」
萧煜却充耳不闻,借着酒意,将所有的爱意和不满都宣泄在这个酷似卿杏余的丫鬟身上。
次日清晨,萧煜醒来,看见身边熟睡的丫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轻轻抚摸着丫鬟的脸庞,喃喃道:「真像……」
从那天起,萧煜将这个丫鬟安置在郊外的别苑中,取名「清漪」。
每次在卿杏余那里碰壁,他就会来到别苑,将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在清漪身上。
"清漪,"萧煜抚摸着她的脸庞,"你知道吗?你和一个人很像......"
清漪低垂着眼帘:「奴婢知道,是卿小姐。」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是啊,她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从不正眼看我……」
清漪轻声安慰:「殿下,奴婢会一直陪着您。」
萧煜紧紧抱住她:「清漪,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清漪点头:「奴婢永远都是殿下的人。」
然而,萧煜不知道的是,每次他离开后,清漪都会独自坐在窗前,望着远方出神。
15
几日后,边境传来急报:北境出现叛乱,叛军势如破竹,已经攻下数座城池。
朝堂上,大皇子萧煜主动请缨:「父皇,儿臣愿领兵平叛!」
皇帝咳嗽几声,虚弱地点头:「准奏。」
卿杏余站在殿外,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知道,这是萧煜扩大军权的好机会。
一旦他掌握兵权,夺位之路将更加顺畅。
「小姐,」心腹匆匆赶来,「查到了。宸妃的毒药,是从北境一个神秘组织『暗影阁』得到的。而这个组织……」
他压低声音,「似乎与三皇子有关。」
卿杏余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有意思。看来,三皇子虽然倒台了,但他的势力还在暗中活动。
她转身吩咐:「去查查,大皇子与暗影阁有没有联系。」
心腹领命而去。卿杏余站在廊下,望着远处的宫墙,眸中闪过一丝锋芒。
萧煜,你以为掌握兵权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殊不知,你的母亲已经给你埋下了祸根。
几日后,卿杏余收到消息:大皇子萧煜与暗影阁有秘密往来。
她立即命人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朝中几位重臣。
很快,朝堂上开始出现质疑之声。
「大殿下,」一位老臣站出来,「听闻您与北境的暗影阁有来往,不知可否解释?」
萧煜脸色一变:「这是污蔑!」
老臣冷笑:「是吗?那为何暗影阁的人,会出现在您的军营中?」
萧煜正要辩解,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卿杏余适时站出:「皇上,臣女有本要奏。」
皇帝虚弱地点头:「讲。」
卿杏余福身行礼:「臣女近日查获一批密信,证实大殿下与暗影阁确有往来。而这些密信中……」
她顿了顿,「还提到了一种名为『醉仙散』的毒药。」
朝堂上一片哗然。萧煜脸色惨白:
「你……你胡说!」
卿杏余不慌不忙地呈上证据:「皇上,这些密信中有大殿下的亲笔签名。而且……」
她看向皇帝,「据臣女所知,这种毒药,正是宸妃娘娘每日给您服用的补药中的成分。」
萧煜猛地上前:「你……你血口喷人!」
皇帝颤抖着手指向匆匆赶来的宸妃:
「你……你竟然……」
话未说完,皇帝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地。
「皇上!」众臣惊呼。
卿杏余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16
夜色沉沉,卿杏余正在书房处理事务,忽然听见丫鬟禀报:「小姐,三皇子妃求见。」
卿杏余挑眉:「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略一沉吟,「请她进来。」
三皇子妃一袭素衣,神色憔悴。她见到卿杏余,立即跪下:「卿小姐,求你救救我!」
卿杏余扶起她:「王妃这是何意?」
三皇子妃泪如雨下:「萧承被废后,我本想在府中安度余生。可近日总有人暗中监视,我怀疑……是大皇子的人。」
卿杏余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王妃为何来找我?」
「因为……」
三皇子妃压低声音,「我知道一个秘密。萧承生前,曾与北境叛军有联系。他留下了一份名单,上面记载了朝中与叛军勾结的大臣。」
卿杏余心中一动:「名单在哪里?」
三皇子妃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名单就藏在萧承的书房暗格中。这是开启暗格的钥匙。」
卿杏余接过玉佩,若有所思:「王妃为何不自己取出名单?」
三皇子妃苦笑:「我如今被监视,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只有卿小姐你……」她顿了顿,「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出名单。」
卿杏余点头:「好,我答应你。」
送走三皇子妃,卿杏余立即命心腹去取名单。
然而次日朝会上,她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阻力。
「卿小姐,」一位老臣站出来,「女子插手朝政,实在有违祖制。还请自重。」
另一位大臣附和:「正是。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怎可妄议朝政?」
更有甚者提起旧事:「听闻卿小姐当年还曾与六皇子有婚约,后来却主动退婚。如此不守妇道,实在令人不齿。」
卿杏余扫视一眼说话的大臣,心中冷笑,看来大皇子要坐不住了。
卿杏余神色不变,淡淡道:「诸位大人说得是。不过……」她话锋一转,「若女子当真无用,为何先皇后能辅佐先帝开创盛世?为何宸妃娘娘能……」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左右朝局?」
众臣一时语塞。这时,大皇子萧煜站出来:「卿小姐说得有理。不过……」他目光深邃,「女子终究是女子,还是安分些好。」
卿杏余福身行礼:「多谢大殿下关心。不过臣女以为,为国效力,不分男女。」
朝会结束后,卿杏余回到侯府,却发现父亲和哥哥正在等她。
「杏余,」父亲神色凝重,「你最近……是不是太过张扬了?」
哥哥也劝道:「妹妹,朝中那些大臣说得对。女子就该……」
「就该相夫教子?」卿杏余打断他,「哥哥,你可知道,若不是我插手朝政,大皇子早就掌控朝局了。」
父亲皱眉:「可你这样,终究会惹祸上身。」
卿杏余深吸一口气:「父亲,哥哥,你们可知道,大皇子与北境叛军有勾结?可知道,宸妃娘娘在给皇上下毒?可知道,三皇子妃刚刚来找我,给了我一份能扳倒大皇子的名单?」
父亲和哥哥震惊地看着她。
卿杏余继续道:「若我不站出来,这大梁江山,迟早会落入奸人之手。到那时,我们侯府,又能独善其身吗?」
父亲沉默良久,终于叹息:「是为父想岔了。杏余,你……放手去做吧。」
哥哥也点头:「妹妹,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说。」
卿杏余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多谢父亲,多谢哥哥。」
夜色沉沉,卿杏余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宫墙。她知道,最后的决战即将来临。
「小姐,」丫鬟连玉轻声提醒,「大殿下派人送来一封信。」
卿杏余接过信,展开一看,是萧煜邀她明日去城郊别院一叙。
她唇角微勾:「看来,鱼儿上钩了。」
次日,卿杏余如约来到别院。萧煜早已等候多时,见她到来,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杏余,你来了。」
卿杏余福身行礼:「不知殿下召见,有何要事?」
萧煜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杏余,这些日子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本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掌控朝局。」
卿杏余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殿下言重了,臣女不过是尽绵薄之力。」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笑道:
「杏余,等本王登基,必立你为后。到时候……」
「殿下,」卿杏余打断他,「臣女恐怕配不上这个位置。」
萧煜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大皇子妃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卿杏余!你这个狐媚子!」
卿杏余神色不变:「王妃这是何意?」
大皇子妃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处处帮衬殿下,不就是想勾引他吗?我警告你,离殿下远点!」
卿杏余冷笑:「王妃多虑了。臣女对殿下,并无非分之想。」
「你......」大皇子妃还要说什么,萧煜厉声喝道:「住口!」
大皇子妃委屈地看着萧煜:「殿下......」
萧煜冷冷道:「出去!」
大皇子妃含泪离去。萧煜转向卿杏余,柔声道:「杏余,你别在意。她......」
卿杏余福身行礼:「殿下若无他事,臣女先告退了。」
离开别院,卿杏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萧煜,你以为我是在帮你吗?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自取灭亡。
17
几日后,卿杏余收到消息:大皇子与北境叛军将在今夜密会。
她立即命人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朝中几位重臣。
「小姐,」连玉担忧地说,「这样太危险了。万一……」
卿杏余摇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连玉,你留在府中,若我明日未归,就将这封信交给御史台王大人。」
连玉含泪点头:「小姐一定要小心。」
当夜,卿杏余独自来到约定的地点。
她藏在一棵大树后,远远看见萧煜与几名北境使者密谈。
「殿下,」一名使者说道,「只要您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立即退兵。」
萧煜点头:「好,本王答应你们。不过……」
就在这时,卿杏余故意踩断一根树枝。
萧煜警觉地转头:「谁?」
卿杏余转身就跑。
萧煜立即带人追了上来。
「杏余?」
萧煜看清是她,脸色大变。
「你……你都听到了?」
卿杏余冷笑:「殿下好大的胆子,竟敢与叛军勾结。」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他一挥手,几名侍卫立即围了上来。
招招狠戾,卿杏余虽然会武功,但寡不敌众,很快就被逼到悬崖边。
「杏余,」萧煜柔声道,「只要你答应永远保守这个秘密,本王可以饶你一命。」
卿杏余冷笑:「殿下以为,我会相信吗?」
萧煜脸色一沉:「那就别怪本王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挡在卿杏余面前:「小姐,快走!」
是连玉!她不知何时跟了过来。
卿杏余急道:「连玉,你怎么……」
连玉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用力一吹。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
萧煜脸色大变:「快,杀了她们!」
几名侍卫冲了上来。连玉拼死抵挡,但还是寡不敌众。就在危急时刻,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谁敢伤我徒儿!」
是师父!只见他手持长剑,剑光如虹,瞬间击退几名侍卫。
萧煜大惊:「你……你是谁?」
师父冷笑:「取你狗命的人!」
萧煜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师父正要追击,卿杏余拦住他:「师父,留他性命。我还有用。」
师父点头:「好。」
卿杏余转身扶起受伤的连玉,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傻丫头,谁让你来的?」
连玉虚弱地笑道:「小姐在哪,连玉就在哪。」
卿杏余眼中含泪:「走,我们回家。」
18
夜色如墨,大皇子萧煜怒气冲冲地闯入郊外别苑。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殿下……」清漪刚迎上来,就被萧煜一把推倒在地。
「贱 人!」萧煜一脚踢翻旁边的茶几,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卿杏余那个贱 人,竟然让她知道了我与北境的往来!」
清漪蜷缩在地上,不敢出声。
萧煜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拽起来:「你说,她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告的密?」
清漪疼得眼泪直流:「殿下,奴婢没有……」
「没有?」萧煜冷笑,「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清漪咬着唇,不敢回答。
萧煜将她甩到床上,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你们这些女人,一个个都该死!」
这一夜,萧煜将对卿杏余的恨意和不满,全部发泄在清漪身上。
清漪默默承受着,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绝。
次日清晨,萧煜还在沉睡。
清漪悄悄起身,从梳妆台的暗格中取出一把匕首。
她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萧煜,眼中满是恨意。
「萧煜,」清漪轻声说,「你害死了三殿下,现在也该偿命了。」
她举起匕首,狠狠刺向萧煜的胸口。
然而,萧煜在最后一刻惊醒,侧身躲过了致命一击。
匕首刺中了他的肩膀,鲜血顿时染红了床单。
「贱 人!」萧煜一脚将清漪踢开,捂着伤口大喊。
「来人!」
侍卫们冲了进来,将清漪制服。萧煜脸色苍白,指着清漪:「给我查!查清楚这个贱 人的来历!」
经过严刑拷打,清漪终于招供:「我是三殿下安插在您身边的眼线。三殿下死后,我一直在等待机会为他报仇。」
萧煜听完,脸色更加阴沉:「好,好得很!三弟,你死了都不让我安生!」
他转向清漪,眼中满是杀意:「把这个贱人关进地牢,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清漪被拖走时,突然大笑起来:「萧煜,你以为你赢了吗?卿杏余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你离死期不远了!」
萧煜气得浑身发抖:「给我打!往死里打!」
然而,清漪的话却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萧煜的心里。
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
19
夜色沉沉,卿杏余坐在书房中,仔细整理着手中的证据。
大皇子与北境叛军勾结的书信、三皇子妃提供的名单、刘太医的证词……每一样都足以让萧煜万劫不复。
「小姐,」连玉端着药进来,「该喝药了。」
卿杏余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那日悬崖边的惊险,让她受了些轻伤。
「连玉,」卿杏余放下药碗,「明日朝会,你随我一起去。」
连玉惊讶:「小姐,这……」
卿杏余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明日,就是决战之时。」
次日朝会,卿杏余一袭素衣,带着连玉步入大殿。
众臣见她到来,纷纷侧目。
「卿小姐,」一位老臣皱眉,「女子不得入朝,你这是……」
卿杏余福身行礼:「臣女有本要奏,事关大梁江山社稷。」
皇帝虚弱地靠在龙椅上,抬手道:
「讲。」
卿杏余取出证据:「臣女近日查获大皇子与北境叛军勾结的书信,以及三皇子妃提供的名单。这些证据表明,大皇子意图谋反!」
朝堂上一片哗然。
萧煜脸色大变:「你……你血口喷人!」
卿杏余不慌不忙地呈上证据:「皇上,这些书信中有大殿下的亲笔签名。而且……」
她看向刘太医,「刘太医可以作证,大皇子曾命他配制毒药,意图谋害六皇子。」
刘太医战战兢兢地站出来:「回皇上,确有此事。」
萧煜厉声喝道:「你们这是污蔑!父皇,不要相信他们!」
皇帝颤抖着手指向萧煜:「你……你这个逆子!」
话未说完,皇帝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地。
「皇上!」众臣惊呼。
卿杏余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几日后,皇帝驾崩。
临终前,他留下遗诏:立卿杏余为摄政王,辅佐年幼的七皇子登基。
萧煜得知后,勃然大怒:「卿杏余!你这个贱 人!」
他集结残余势力,意图发动政变。
然而,卿杏余早有准备。
20
当夜,萧煜带人闯入皇宫,却发现卿杏余早已等候多时。
「萧煜,」卿杏余冷冷道,「你输了。」
萧煜眼中满是疯狂:「卿杏余,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吗?我……」
话未说完,一支箭矢突然射来,正中萧煜胸口。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是连玉!她手持弓箭,眼中含泪:「小姐,对不起……」
卿杏余震惊地看着连玉:「你……」
连玉跪下:「小姐,大皇子将我年幼的弟弟和母亲抓起来威胁我,我的父亲因为反抗被杀了。但是……」
她泪如雨下,「自从您救了我,这些日子,我是真心把您当姐姐。所以……」
卿杏余扶起连玉:「傻丫头,我早就知道了。你的母亲和弟弟早被我安置在郊外的屋子里了。你父亲的尸体我也让人寻了一个风水宝地安葬了。」
连玉抬头,一脸震惊。
萧煜倒在地上,眼中满是不甘:「卿杏余……你……」
卿杏余冷冷地看着他:「萧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随便拿捏我的丫鬟为你办事?我早就查清了你的所有计划。」
萧煜吐出一口鲜血,气绝身亡。
朝堂之上,卿杏余一袭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
虽然年幼的七皇子名义上是皇帝,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掌权者是这位摄政王。
「诸位爱卿,」卿杏余目光如炬,「近日边关急报,北境叛军再次来犯。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一位老臣站出来:「回摄政王,臣以为应当派兵镇压。」
卿杏余冷笑:「派兵镇压?那请问,粮草从何而来?军饷从何而来?」
老臣语塞。
另一位大臣站出来:「摄政王,臣以为应当议和……」
「议和?」卿杏余打断他,「与叛军议和,岂不是助长他们的气焰?」
朝堂上一片寂静。
卿杏余站起身,目光扫过众臣:「诸位爱卿,可知为何我大梁会陷入如此境地?」
众臣面面相觑。卿杏余继续道:「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尸位素餐之辈!整日只知道争权夺利,却不知为民谋福!」
一位大臣忍不住反驳:「摄政王此言差矣!女子干政,本就违背祖制。如今朝纲混乱,皆是……」
话未说完,卿杏余一拍龙案:「来人!将这个目无尊上的逆臣拿下!」
侍卫立即上前,将那位大臣拖了出去。其余大臣噤若寒蝉。
卿杏余冷冷道:「从今日起,凡有反对新政者,一律革职查办!」
接下来的日子里,卿杏余以雷霆手段清理朝堂。
那些反对女子为政的大臣,或被革职,或被流放。
朝中风气为之一清。
「小姐,」连玉担忧地说,「这样会不会太……」
卿杏余摇头:「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手段。」
她取出一份奏折:「这是我拟定的新政方案。你去交给户部尚书,让他立即执行。」
连玉接过奏折,只见上面写着:清丈田亩,均平赋税;裁撤冗官,精简机构;兴修水利,鼓励农桑……
数月后,大梁国力日渐强盛。
百姓安居乐业,边关也传来捷报:北境叛军被彻底剿灭。
这日朝会,众臣齐声高呼:「请摄政王登基为帝!」
卿杏余端坐龙椅,目光如炬:「诸位爱卿,这是何意?」
林修远站出来:「摄政王英明神武,功在社稷。臣等恳请摄政王登基为帝,开创盛世!」
卿杏余沉默片刻,缓缓起身:「既然诸位爱卿如此厚爱,那朕……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登基大典上,卿杏余一袭龙袍,头戴冕旒,威严无比。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瞰群臣。
「朕今日登基,」卿杏余朗声道,「当以天下为己任,以万民为子民。从今往后,凡有贪赃枉法者,杀无赦!凡有欺压百姓者,杀无赦!凡有结党营私者,杀无赦!」
群臣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卿杏余转身,望向远方。她知道,自己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21
登基后的第一年,卿杏余颁布了一道震惊天下的诏书:在全国范围内设立学堂,无论男女,皆可入学读书。
「陛下,」一位老臣忧心忡忡,「女子读书,有违祖制啊。」
卿杏余冷冷地看着他:「祖制?那请问,祖制可曾让大梁强盛?可曾让百姓安居乐业?」
老臣语塞。卿杏余继续道:「从今日起,凡有阻挠女子读书者,一律革职查办!」
诏书一出,天下哗然。
许多世家大族纷纷表示反对,但在卿杏余的铁腕手段下,这些反对声音很快就被压制下去。
「小姐,」连玉兴奋地跑来,「第一批学堂已经建成了!」
卿杏余放下手中的奏折:「走,去看看。」
她们来到京城最大的学堂,只见数百名学子正在认真听讲。
其中有男有女,有贫有富。
一位女先生正在讲解《论语》,声音清亮:「子曰:『有教无类』……」
卿杏余满意地点头:「很好。」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走过来:
「陛下,我……我也想读书。」
卿杏余蹲下身,温柔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莲,」
小女孩眼中闪着泪光,「我爹说,女孩子读书没用,要我嫁人……」
卿杏余握住她的手:「小莲,记住,女子也可以读书,也可以做官,也可以为天下谋福。」
小莲重重点头:「嗯!」
三年后,第一批学堂学子参加科举考试。
令所有人震惊的是,前十名中竟有三位是女子!
「陛下,」礼部尚书激动地说,「这是千古未有之盛事啊!」
卿杏余微笑:「这只是开始。」
她取出一份奏折:「这是我拟定的科举改革方案。从今以后,科举考试不再局限于四书五经,还要考察算学、农学、工学等实用之学。」
礼部尚书接过奏折,眼中满是敬佩:「陛下英明!」
又过了两年,大梁国力空前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文化繁荣昌盛。
卿杏余站在皇宫最高处,俯瞰着这片欣欣向荣的土地。
「陛下,」连玉轻声提醒,「该上朝了。」
卿杏余转身,目光如炬:「今日朝会,朕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朝堂之上,众臣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卿杏余缓缓起身:「诸位爱卿,朕今日要宣布一件事:从即日起,改国号为周!」
众臣震惊:「陛下,这是……」
卿杏余朗声道:「周者,周全也,周流也。朕希望,这天下能够如同周天星辰,各得其所;如同周流之水,生生不息!」
她顿了顿,继续道:「从今以后,无论男女,无论贵贱,皆可读书,皆可为官,皆可为天下谋福!」
群臣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卿杏余转身,望向远方。
她知道,一个全新的时代,已经开启。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