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可我仍然记得那时的场景,我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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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婚三年后温清越回来了。
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把我的夫君打了一顿,责怪他觊觎嫂子。
可是当初是他自己在我们成婚的前一天离开的呀。
1
三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可我仍然记得那时的场景,我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新婚当日新郎不见了踪影,遍寻不着。
温伯父把他身边的人审了个遍,才知道他接到了来自湖州的信,在我们成婚的前一天晚上跑走了。
湖州我是知道的。
他此前外出游学一年多,最后一个地方便是湖州。
他是在我们成亲的四个月前才回来的,那四个月我无数次从他嘴里听到另一个女子的名字。
那是他在湖州时结识的义妹。
他说那个女子活泼、机灵,仗义,不拘小节。
与我们这些常年长在深闺大院的女子不同,那姑娘满身的鲜活气息。
提起那个女子,他满是赞许、留恋,甚至惋惜。
自己的未婚夫嘴里时常提起另一个女子的名字并不是一个好兆头,我心里是十分不快的。
温清越看出来了,他笑着说[洛宁,我把她当妹妹一般,你莫要多想。若我真有其他心思,只怕遮掩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提起她。]
温清越那段时间对我很好,一路回来各地的特产给我带了一堆不说。
不善骑射的他还为了我们的婚事特意去猎了一堆大雁回来。
甚至亲手绘了图纸给我打了一整套的首饰,还有一首首写满相思的情诗。
一方面他那个所谓的义妹远在湖州,距京千里之遥。
另一方面他确实待我极好,最为一个未婚夫婿他是很合格的。
所以我放下一切,不去计较,安心备嫁。
也是后来我才明白,一个男子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一个女子好。
除了相爱,可能还有愧疚。
2
成婚的那天我寅时末就被叫了起来,梳妆打扮。
屋里亲人们的打趣让我止不住地羞红了脸,我忍不住幻想成婚后的生活。
可到最后我等来的却是新郎失踪的消息,查了很久才知道温清越因为一封来自湖州的信跑了。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抛下。
留我一个人面对所有的流言蜚语。
他是真的狠呀,哪怕他早一点说呢。我也不至于那般被动。
婚礼当天,两家所有的亲朋好友皆已到了。
他就是算准了这样的情况下两家势必只能硬着头皮完成仪式。
不管怎样,我蒋洛宁一定会进温家的门。
父亲骑虎难下,气得不行。
温清越那般对我,我若嫁了憋屈难受。可不嫁,两家颜面扫地。
温家伯父在父亲面前低声下四地承诺,我若嫁过去,他保证会约束好温清越。
让温清越不纳妾,不养通房外室。绝不会让温清越有异腹子。
那已经是极有诚意的了,若无温清越闹的那一出,温家绝不可能做此承诺。
父亲与温伯父多年交情,看在他那般让步的情况下还是同意了。
于是紧赶慢赶,找了温清越的堂弟温青竹来代为迎亲。
没想到在他那里出了岔子。
温青竹负手而立[迎亲小子自是乐意至极的,只是亲是我迎的,那蒋家洛宁便只能是我的妻。]
谁也没想到温青竹会有那般要求,一时怔愣着没说话。
温青竹往我父亲跟前一跪[伯父许的青竹也能许给二姑娘。左右是结两家秦晋之好,青竹自认比起堂兄更胜一筹。]
温清越临阵逃婚,父亲已然对他失望。
如今蹦出个温青竹来,同样的条件,父亲自是更满意他的。
我父亲是传统的一家之主,很多事都是他直接拍板决定。
但他临了还是心疼了我一次,让温青竹亲自和我说,让我自己拿主意。
容貌家世才学温家两兄弟不相上下,可经历了那一下,他们兄弟我谁也不想嫁。
温青竹立在我窗外,身姿挺拔,如松如柏。
[洛宁,我许你了,便一定会做到。]
呵呵,当初温清越也说在意极了我呀,可到头来是什么样子的?
男人的话,半个字都不能信的。
[温青竹,我不要你许的那些?]
他沉默了一会儿[那你要什么?]
我提笔写了和离书递给他。
[嫁你之后我会做好一个妻子,助你,敬你。但我做完我要做的事,实时机成熟,便离开。]
温青竹捏着和离书,犹豫了很久。
[你想做什么?等他浪子回头?]
我摇头[他不配!]
从温清越算计我丢下我,让我尊严扫地还不得不踏进温家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配了。
温青竹还是签下了和离书,我也出阁进了温家。
3.
红烛摇曳下,温青竹的脸和耳朵都红了。
他说[我大概是史上第一个还没成婚就先签下和离书的人吧。]
我没吭声。
他凑了过来,抱着我。
[算了,以后不管怎样,反正如今是我的妻。]
我推他[终究是要和离的,何必多做纠缠。]
他将我推他的手捏住[正因为你是要跑的,为夫才要格外珍惜。良宵苦短,更不能辜负。]
父亲常说在其位谋其职。
如今我是温青竹的妻子,要借他的身份做事,便不能先和他离了心。
索性便松了手,由得他作乱。
也罢,反正是各怀心思。
4
后来我派去湖州的人回来,才知道那边真的是好大一出戏。
湖州的夏家出过三个举人,虽不是官宦之家,却也是书香门第。
这一辈却出了个未婚先孕的姑娘。
父母气得暴跳,连打带骂,也问不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来。
夏芸只是哭,什么也不说。
父母无可奈何,想要落了她的胎,给她寻个人家嫁出去。
夏芸不肯,惹急了就拿着金簪往自己身上戳,言明谁若动她的孩子,便随孩子一起去。
夏家父母投鼠忌器,一家子闹腾了良久,一时僵持不下。
温清越就是那时出现的。
仿若从天而降的英雄,护着孤苦无依的夏芸。
说那是他的孩子,谁若伤害夏芸母子,便是和他过不去。
夏家无言半晌,却还是给操办婚事,把女儿嫁了出去。
是的,嫁!
在湖州的那个小城里,温清越用正妻之礼聘了夏芸为妻。
温家大伯在成婚当天许的那些承诺就像是一个笑话。
若我真的嫁了他,真的就是万劫不复。
夏芸怀着身孕,无法和他一起上京。温清越便留在了湖州照看孕妻。
后来夏芸生下一子。
孩子太小,无法远行,温清越便留了下来照顾娇妻幼子。
于是从湖州到京城这一千多里路,温清越三年才到。
5
从查到温清越和夏芸成了婚留在了湖州我便很少留意他的事情了,只留了人没事给他使点绊子。
其余时间便专心打理料理自己的嫁妆。
他回府的时候我刚去上房给温祖母请了安回来。
在祖母院子门口和他撞了正着。
他一手抱着幼子,一手牵着夏芸。
看见我,他神色怔愣了一下带出些许愧疚来。
[洛宁,这几年我不在,你在家中还好吗?]
[极好!]
温青竹性情温和,待我不错。这几年在翰林院熬资历,也不算忙碌。
偶有空闲便陪我赏花看雪,煮茶下棋,或是骑马打球。
且他洁身自好,又因着承诺在先,身边没有莺莺燕燕的来碍眼。除了婆母总是催生,日子过得很是舒心。
他笑了一下[那便好!我就知道,你出身大家,父亲和母亲也是和蔼的人,你在家中应当过得不错。
对了洛宁,这是夏芸和孩子。往后我们一家人就团聚了。你办事妥帖,给阿芸和孩子安排个好院子,再拨些得用的人过来。]
我看着眼前人一张一合的嘴,有些疑惑。
京里发生的事没人告诉他吗?
他的妻子孩与我何干?要我来安置。
真是好大一张脸。
[堂兄说笑了,大房的事自有伯母打理,何至于轮到我这个堂弟妹来插手了。]
温清越蹙眉看我[洛宁,你瞎说什么?咱们房里的事你不打理谁打理?]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梗。
索性我是没嫁给他。
若当初真的嫁给了他,今日这一着只怕要气得我冒烟。
他自己一甩手把我丢下,如今回来还敢舔着一张脸让我给他料理妻儿的琐事。
他把我当什么?管事的嬷嬷吗?
[堂兄,你大房的事与我无关!]
那边夏芸拉着他的手[夫君,姐姐想是不大愿意见我和鋆鋆。还是不要难为她了吧。]
温清越神色不快[洛宁,你怎能这般善妒!]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祖母院里的李嬷嬷快步走了过来。
[二公子到了怎么不进来?四少夫人要再进去坐坐吗?]
[不了,夫君昨个儿缠着我要只荷包,今日得给他做了,不然又要磨人。]
老嬷嬷笑着接话[四公子就喜少夫人做的荷包,自打成了婚,就再没见他佩过绣房做的。那四少夫人且去忙着,老奴引二公子去老夫人处。]
我点头走人。
只听身后温清越问李嬷嬷[你刚唤她什么?什么四公子四少夫人?]
李嬷嬷避开了问题没答,只道[二公子快请进吧,老夫人在等着您!]
6
晚间温青竹回来,磨蹭了一会儿才道[二哥回来了。]
我点头[白日里在祖母院里见过了。]
紧紧盯着我,眼中带着些不安。
[那你……]
话未说完,我看见了门口匆匆闯了进来的温清越。
他怒气冲冲地一脚朝温青竹踹了过来。
我抬手拉了温青竹一把,他顺着力道向前一步紧贴着我站着,顺势搂着我转身才看见温清越。
[二哥这是做什么?]
温清越抬手又打了过来[我做什么,温青竹,你不知廉耻,居然觊觎自己的嫂嫂。]
温青竹给我一个眼神,看我顺势站开,这才迎了上去。
[二哥说的什么话?我自有贤妻,何时觊觎过嫂嫂。你们今日方归,我连嫂子面都没见过。]
温清越攻势更猛。
[少给我装傻充楞,洛宁是我的妻。]
温青竹也不让他[二哥说话好没道理,众所周知,洛宁是我骑着高头大马迎进门的妻,与兄长何干?]
此话一出,两人打得更加难舍难分。
我出嫁是带了武婢的,她上前劝架。暗戳戳地给温清越使绊子。
于是温清越很快就带了伤,被温青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场闹剧的最终以温家这一辈的大哥上门喝止,两人才住了手。
大公子是温清越嫡亲的大哥。
看似不偏不倚,却把矛头对准了我。
[阿越,当初你有事离开。蒋二姑娘转头就嫁了四弟,事已至此,何必纠缠。]
自我入了温家门,温青岚待我就疏离冷漠至极,偶有遇上只斜着眼看我。
他一直觉得他弟弟所犯的错无伤大雅,我弃了温清越便是我不够大度。甚至隐隐觉得温清越离开是我自己无能留不住他。
我看了一眼状似清雅的温青岚,上前两步抬手就朝温清越的脸上打了两巴掌。
温清越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温青岚和温青竹同时出声。
[四弟妹!你怎能动手!]
[夫人,手可疼?]
温青竹拉着我的手不松,我由着他去,只把矛头对准温清越。
[当初那场婚礼临时换了新郎,一女二嫁,你可知外头有多少恶意揣测?你又哪里知道夫君这些年在外行走,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在背后是怎样嘲笑他捡了兄长不要的人?]
[温清越,见异思迁是你,背信弃义是你,到头来所有的嘲笑和奚落却是我们夫妻承受着。你也配上门来闹!]
温清越满脸委屈[当初我虽不在,但婚事照样进行。你自是可以嫁给我的。]
[嫁你,然后守三年活寡,忍受三年奚落嘲笑吗?
温清越,若当初你离开是有必须要去的为国为民的大事,莫说你只是离开三年,便是你死了我都抱着你牌位进门给你守着。
可你呢?你配吗?]
温青岚被我的话气得脸色铁青[四弟妹,请慎言!]
我撇他一眼,火力全开[你明里暗里对我冷嘲热讽的时候不知慎言,如今让我慎言?就你那好弟弟干的破事,你父母亲都不能说我一句不是,你凭什么?]
温青岚气了个仰倒[四弟,这就是你娶的妻子?可知娶妻不贤,为祸家之始!]
温青竹有些生气,出言维护我[我妻自是贤良淑德!]
说着下巴朝闻清越一点[这么个不忠不孝,背信弃义,毫无礼义廉耻的人你当宝一般宠着才真的是祸家之始。]
温青岚更气[你们夫妻沆瀣一气,倒是感情好得很。]
说完扯着温清越离开。
温清越被我骂得愣住了,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挣扎着不肯走,被温青岚连拖带拉的弄走了。
温青竹这才开始收拾院子里的人,下面那些竟是这般没用,放任温清越就闯了进来。
温清越在气头上,不管不顾往里冲,下面人顾忌他的身份不敢硬拦。
虽是情有可原,却也有他们的不当之处,便是他们机灵些跑来通传,也不至人到了跟前我们才知道。
处理好一切,温青竹将我拥入怀里[今日让夫人受惊了。]
我窝在他的怀里没动。
温青竹,这场婚事你图什么呢?
温青竹待我太好,好到我不得不怀疑他的意图。
7
再次和祖母请了安出来,我被温清越拦在了花园里。
温青竹蔫儿坏,专朝着他的脸下手,养了这么些天,温清越脸上还是带着点痕迹。
[堂兄这么得闲吗?我却没有时间和你掰扯的。]
温清越满脸难过了和受伤。
[洛宁,当初你说要嫁我和我相守一生的。]
我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满心厌恶。
这些年我从未提起,所有人便只觉得我不在乎。
可是最开始那些日子的黯然神伤和苦痛难当我自己再清楚不过。
他凭什么一副受伤的样子。
[温清越,先食言而肥的人没有资格质疑别人。]
[洛宁,我是有苦衷的。当时阿芸被她父母逼得没办法了我才……]
[温清越,你和夏芸的那个孩子两岁半了吧?难不成当初是她强了你吗?]
温清越没料到我说话这般露骨。
嗫嚅道[我当初是喝了酒才会和她……洛宁,从始至终我心里的人只有你,当初如果不是喝了酒阴差阳错,我绝不会错过你的。]
我朝跟着的婢女使了个眼神。
她领会,上前一步拉着温清越便走。
温清越挣扎[洛宁,你这是作甚?]
我朝他笑[去寻嫂子呀,这么有趣的话我一个人听多没意思呢?合该嫂子也听听才对。]
温清越闻言挣扎得更加厉害[洛宁,你怎么能这么做,孩子还那么小,你这不是要剜阿芸的心吗?]
[说这话的人都不怕我怕什么?]
[洛宁,你怎的这般冷血无情。]
我冷血无情?曾经我也一腔女儿家的热血心肠给了他,生生地让你给磨没了。
如今倒怪我冷血无情?
[温清越,但凡一个行事端方的人都不会轻易放任自己在外喝酒喝到不认人的地步。你究竟是撒谎成性呢?还是伪君子一个呢?]
温清越看着我,神色从震怒到难过。
[洛宁,你怎能这般揣测我?]
[你既做的出就不要怕人说。如今我们身份有别,还请你自重。]
言尽于此,我转身离开。
他竟还不死心要来拉扯我。
我的武婢不是吃白饭的,上前一挡一推,温清越就摔在了假山上磕破了头。
看他还能爬起来我就没管,自顾自离开了。
8
我做好了温清越借伤闹一通的准备,没想到事情竟不了了之了。
后来打探过才知道温清越回去夏芸看他一头一脸的血既心疼又生气。
刚好今日大伯父也在休沐府中,她当下便哭着去寻了大伯母告状,想要找我的麻烦。
但她不知道的是大伯父是个清正公允的人,否则我爹也不可能和他相交多年许下儿女亲事。
大伯父大掌往桌上一拍[他还有脸闹?人家成婚三年和和美美有他闹的份儿?早干什么去了。
这些日子我念着他带了伤没处置他,他还真以为自己能干得很,还敢去纠缠。想来是不痛的,那便去佛堂跪个几日吧。]
夏芸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哭着求情[父亲,夫君还受着伤啊!]
大伯父被她哭得心烦,说话愈加不留情面[还有你,也别在老夫面前哭哭啼啼的丢人现眼。也就是老四媳妇嫁的不是清越,否则就凭着你们无媒苟合,这府里都没你的立足之地。]
夏芸里子面子都丢了,抬不起头,又哭哭啼啼跑回去了。
据说温清越哄了她很久。
晚间我同温青竹说起此事。
[其实我有一事不明,事情已经过了三年,他怎么像是才知道似的。]
温青竹没骨头似的,软趴趴地靠在我身上,头在我颈窝蹭了两下。
说起温清越,他撇嘴[这事我也问过,开始时他不肯说。大哥生了气他才说的。
说是刚去湖州的那两个月,怕夏芸孕多思期不适,所以京里去的信全部都没看就直接毁了。
因为这点老大也气到了,不太想管他。]
原是如此,京里后来去的那些信里没再提及我和温青竹。
他便只以为我还在府里伸长了脖子巴巴地盼着他。
所以回来后才会那般惊愕不甘。
温清越跪完佛堂便被大伯父拘在了院子里,一面养伤,一面读书。
9
此后我在给祖母请安的时候见到了夏芸。
她瞪着一双眼看我,里面满是怒气。
我转头看着上首的祖母神色里已经带着些许不快便没有说话。
果然大家离开的时候祖母把身边一个得力的嬷嬷拨给了夏芸,说是教她一些规矩礼仪。
这便是出了温清越那么个变故父亲还肯让我嫁进温家的原因。
温家门风清正,除了温清越那个脑子不好拎不清的,其他绝大多数还是很清明理智的。
夏芸不敢闹,只能梗着脖子接下。
大伯母皱眉看着,也没吭声。
温清越回来之后大伯母一开始是想要给他另聘妻子的,被大伯父按了下来。
用大伯父的话说是三年前温清越闹得那一出很多人都知晓,高门大户的自是不肯嫁女儿过来。其他的为着利益嫁进来,难免因为利益起争端,闹得家宅不宁。
倒不如就好好教教夏芸,让她能登大雅之堂。好歹也让温清越留点重情、不攀附权贵的名声。
这就是父母,即便孩子再不成体统,再生气,也想方设法为他筹谋。
只是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意。
温家这一辈的老大温青岚和老五都是走的家里的门路进的衙门,不好再给温清越走门路。
于是他只能走科考的路子。
他在湖州的那三年一心扑在娇妻幼子身上,偶有空闲我派去的人再给使点小绊子,让他无暇顾及读书的事。
三年他背叛在先,将我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我误他前程,算是公平公正。
如今他回了府,大伯父一心想让他好好读书。
我找人随便散播了一些留言,夏芸就怕了。
夏芸家世不行,又无一技傍身,还不肯学些什么。唯一的指望便是温清越和孩子。
下面人隐隐几句二少夫人出身不好,二少爷读书进了官场怕是要另聘贤妻。
夏芸便乱了手脚,几次三番找温清越厮闹。
温清越在湖州的三年已经散了心,被夏芸一闹更加读不进书。
伤一好解了禁就跑出去和一群朋友胡天海地玩,隔三差五就被大伯父训斥一通。
他没了脸,不服气,更加往外跑。
10
直到我身边的弯弯说温清越和荣王搭上了线。
我一惊!
今上四个皇子皆已成年,这几年渐渐开始起争端。
圣上却才四十有五,还是算健壮。
朝中人皆明哲保身,不敢掺和进去。
这事大伯和公爹都是敲打过下面的子侄的,温清越他耳朵塞驴毛了吗?
他以为荣王看的是他吗?人家看到的是他背后的温家。
[他怎么会突然和荣王搅合上了?]
弯弯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头,一副不敢说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
弯弯心一横[荣王给二公子送了个女子,那女子和小姐你有七分相似。]
轰地一声,仿佛一道惊雷在我心上炸开。
我死死盯着弯弯[真的?]
弯弯点头[真的,那姑娘就养在二公子在杏花巷的小院子里头。]
她话说完,我呕了一声,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地恶心。
温清越,他怎么敢的?这与禽兽何异。
弯弯赶紧上前给我递水顺气。
[小姐,这事要赶紧处理,不然一个不好你的名声也会手受牵连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11
这事其实很好处理,我让人不着痕迹地把事情捅到了大伯那里。
大伯盯了几天就发现了端倪。
在温清越又一次出门见荣王回来,大伯一声令下,温清越就被堵在了房里。
那天大房的动静太大,满府的人都不敢吭声。
第二日温清越就被生病了。
而他人实际上被关在了祠堂里。
夜里我支开祠堂守着的人推门进去,温清越正跪在蒲团上。
见着我他喜上眉梢[洛宁,来看我了!]
[是啊,我来看看你怎么没死?]
他一怔[洛宁?]
[你养在那个小院里的女子是要恶心谁?]
温清越诧异地看着我,转而又换了副面孔,仿佛满目深情。
[洛宁,我能怎么办呢?我不过是离开了一段时间,你转头就嫁了四弟。我百般讨好,你不接受甚至还对我动手 。
小梨有着和你一样的容颜,她温柔如水,妥帖又细致。像极了曾经我想象中我们成婚后你的模样。]
我被他恶心得浑身难受。
[温清越,你装出这幅情深似海的模样给谁看?
当初你游学归来,满嘴都是夏芸的名字,我不高兴,你说是我多思了。
可结果呢,大婚的前一日你把我丢下,让我一个人忍受猜疑和奚落。你的爱,你的情便是对我百般折辱吗?]
[我只是同时爱上了两个女子,我有什么错。你舒雅端方,阿芸活泼俏丽。我只是想同时拥有你们而已。
洛宁,我给了你婚仪和名分,我没有负你。是你善妒不容人,不肯等我。]
我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他疯魔了。
他若是见异思迁移情别恋我心里还舒坦一些,可他一面移情贪欢,一面又不愿对我放手。
自诩以一往情深,可做的事真的是自私又恶毒。
罢了,夏虫不可以语冰,我今日来也不是与他说理的。
我身边的武婢迅速上前将他钳制住。
大概是察觉到我来者不善,温清越挣扎起来[洛宁你这是做甚?]
我掏出准备好的布料,把他的嘴一并堵了。
这才拿过被我放在门口的棍子。
我抡圆了棍子朝他的腿打了下去,温清越一声哀嚎,却被堵住了,冷汗瞬间就出来了。
这不够,才一棍子呢。
我又抬手补了几下,温清越痛得几乎晕厥。
他看我的眼神终于不再黏腻,只剩下惊恐。
[温清越,还敢觊觎我吗?]
他惊恐地摇头,连看我一眼都不敢。
12
我也收了手,只觉得满心疲惫。
祠堂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又关上。
我转头看见温青竹走了进来。
他拿过我手里的棍子[二哥,今日是谁打的你?]
温清越闻言眼神往我身上瞟,温青竹往前一步将我挡得密不透风。
[二哥,我再问一遍,是谁?打的你。]
温清越不是傻的,恶狠狠地看着我两。
[是你,温青竹打的我!]
温青竹点头,侧身搂着我的肩。
[为夫今日一时气愤,对二哥下手重了些,吓到夫人了吧?]
我明白了温青竹的意图,他要替我担责。
我看着比我高一头的温青竹,叹了口气。[你不必如此,我既敢来,便想好了要承担。]
温青竹带着剥茧的手抚上我的脸颊[夫人一个弱女子,杀鸡都不敢看一眼,哪里会动手。]
这里的动静还是引来了人,我们被一起带到了正堂。
温青竹一口咬定是他打了温清越。
理由是温清越不知廉耻,罔顾人伦,在外养了一个和自己弟妹很像的人。
他做为丈夫,忍不下那一口气。
温清越做为受害人,不知出于什么心里,也一口咬定打人的是温青竹。
即便我几次说是我打断了温清越的腿也没人信。
夏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要来打我,被温青竹和一干长辈拦住了。
温清越有错在先,且他勾搭荣王,差点给家里招祸。长辈对他已然失望。
即便如此,温青竹对同族兄弟下重手,依然是大罪。
最后由祖母发话,对温青竹用家法。
——十藤鞭。
温家的藤鞭我见过,是用最结实的藤条编制的,一鞭下去便能见血。
我心突然有些揪着疼。
温青竹看我还想说话,眼疾手快地拉住我冲我摇头。
执行家法的过程中他一直拉着我的手,在他几次收紧的时候我便知道,他很疼。
到后面他是被下人抬回我们院子里的。
13
婆母送了药来,看着我们直摇头叹息。
温青竹顶罪的时候可硬气,这会儿我给他上药他直哼哼。
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
[你不必替我担责的。今日这一场,最严重也不过是你们家人嫌我太过狠厉,休了我罢。]
温青竹闻言顿了一下,用脸来蹭我的手臂。
[可是洛宁,我不想。我只想你做我的妻。]
我看着他黑乎乎的头顶。
[温青竹,有一句话温清越没有说错,你觊觎自己的嫂子。在我们成婚之前,对吗?
当初你为了娶我废了很大一番力气吧,一面要让湖州的信一封一封到温清越的跟前,催着他去湖州。一面又要控制着火候,不能让他走得太早,否则我们家发现端倪直接退婚,你便娶不到我了。]
温青竹闻言顿了一下,他挣扎着坐起来。
[你都知道了?]
我点头[不算很难查。]
主因还是我们成婚后温青竹对我太好了,事无巨细,不似伪装。
我想不透他那么做的意图,到最后才明白,他所图的就是我这人。
从这里着手,再结合一点蛛丝马迹 ,猜出来的,诈他一下。
主要是温青竹做事太缜密,还真不好查。
温青竹难得正肃看着我[洛宁,我自诩清正磊落,唯有这一件事使了手段。可是洛宁,夏芸不是我安排的,他们之间的事也不是我撮合的。
我只是看他整日里魂不守舍,总往湖州去信,生了疑才去查的。
你以前总往府上来,我几次相见动了心,可那时你是二哥的未婚妻子。我一开始没想怎样的,我想着只要你们过得好,我绝不掺和。
那时我想着等你们成了婚,我就去外地赴任,兴许几年过后就忘了你了。我连调任的请辞都写好了,是二哥他不中用呀。才给了我可乘之机的。]
[可是青竹,你终究还是算计逼迫了我。]
温青竹拉着我的手[洛宁,此事是我对你不住。可依你的脾气秉性,我不那么做的话,事情早爆出来,你肯定要和二哥退亲的。那时候温家的所有人,你看都不会看上一眼。我就真的没机会了。]
我的脾性他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低头没说话,他怯怯地抱着我[洛宁,你生气了吗?答应我,你就气一段时间好不好。]
我没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温青竹安心养伤,在外头多风雅一个人呀,现在天天哼哼唧唧的耍赖。
弯弯抱着一个匣子进来问我[小姐,这个带吗?]
我看了一眼[带上吧!]
正趴着的温青竹瞬间坐起,疼得龇牙咧嘴。
[带去哪儿?]
我回他[去廊州!]
他眼眶瞬间便红了[洛宁,你还是要走吗?]
[嗯,得走。]
他嘴角动了几下,也没说出什么来。
只抱着我一次次道歉。
我挣脱开来[外祖母寿辰快到了,我几年都没去给她老人家贺寿了。你伤还没好,你不去也行,我一个人去。]
他闻言惊喜地看着我。
[你要带我去给外祖母贺寿?]
[嗯,过些时日就走,你的伤……]
[我的伤没事。]
说完他抱着我一个转身就把我压在了身下,手上开始作乱。
我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你的伤,伤口等会儿裂开了。]
他凑上来。
[没事夫人,我就抱抱,不碍事的。]
半个时辰后,我真的后悔信了他的鬼话,一身伤呢,他也不怕疼呢。
一面自己非要作乱,一面又哼哼唧唧装可怜让我心疼疼他。
14
我们去廊州的那天天气不错,一个大夫从侧门被送了出来。
温清越的伤到后来起了高热,怎么也不见好,断断续续地要了他大半条命,如今病殃殃地窝着。
夏芸成天抱着在他跟前哭,他被哭得心烦屡屡和夏芸吵架。
成天混乱不堪。
大房和二房关系也有些紧张。
温青竹哼哼唧唧地趴在我腿上。
[我们两房早晚要分家的,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而且,你知道为何二哥治了这么久反而越治越差吗?]
我捋着温青竹的头发问他[大伯的手笔?虎毒还不食子呢?]
[确实不是他的手笔,是大哥的。温清越搭上荣王,差点答进去整个温家。温青岚再也不可能容忍他的。]
[那大伯知道吗?]
[应该知道些吧,只是温清越注定是个弃子了。大伯不会管他的,温清越以后的日子难过喽。]
我回头看了一眼。
只能说过两个字
——他该!
完
来源:牛奶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