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淘宝店铺的蓝色旺旺图标开始在胖妹的老实电脑上闪烁时，运河边的柳絮正纷纷扬扬。国浩教会她用相机拍静物图，背景是浙大玉泉校区捡来的银杏叶，柔光箱是拆了台灯改的。

淘宝店铺的蓝色旺旺图标开始在胖妹的老实电脑上闪烁时，运河边的柳絮正纷纷扬扬。国浩教会她用相机拍静物图，背景是浙大玉泉校区捡来的银杏叶，柔光箱是拆了台灯改的。

国浩的淘宝店订单慢慢多了起来，他骑着我的三轮车，后座兜里是从四季青拖回来的编织袋。汗水顺着头发灌进脖领，他总要先拐到胖妹的内衣店，隔着防盗窗递进去被体温烘得半干的文胸货样。某夜台风过境，淘宝店铺突然涌进二十单江浙沪订单，两人缩在内衣店的里屋打包，用电饭锅煮泡面，蒸汽在窗玻璃上晕开两个依偎的影子。

波波出现在新塘路那天下着太阳雨，她撑的碎花伞沿滴着水，打在装衣服的蛇皮袋上溅起细小的彩虹。我们班的班花居然趁着礼拜天来看我，她用马克笔在硬纸板上勾线，发梢扫过我手臂时带着松节油的味道，"视觉误差能让地摊货显贵三成。"远处胖妹的内衣摊亮起串灯，国浩正踮脚往钢架上挂"淘宝同款可试穿"的KT板，塑料板在潮湿空气里微微卷边。

我转头看波波，她正用丁字尺量着摊位间距，马尾辫随计算器按键声轻轻摇晃。夜市广播突然播放淘宝网的广告歌，电子合成的"淘我喜欢"穿过雨幕，惊飞了电线杆上成团的蠓虫。

新塘路夜市的霓虹灯总在傍晚六点亮起，宛如一道道璀璨的彩虹横跨在街市之上。曾经，我和国浩的摊位就支在胖妹的内衣店门口。那时，我们三个人算是小团体，一起在夜市的喧嚣与热闹中为生活打拼。国浩是个挺有想法的人，我们三人凑在一起，在夜市摆摊卖服装，倒也热闹得很，生意也算不错。

夜晚的新塘路，人来人往，我们一边卖着衣服，一边开开心心地聊天说笑，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我们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仿佛一切都在朝着幸福的方向前进。然而，感情这个东西总是充满了变数。国浩和胖妹日复一日的相处，感情逐渐升温，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一起。

可自从他们在一起以后，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对劲。尤其开了淘宝店铺以后，国浩几乎以卖胖妹的内衣为主，我的货品基本就不动了，我看着摊位上的变化，心里的失落难以言语。我明白，爱情有时候会让人冲昏头脑，但我还是真心地祝福他们，希望他们能够一直幸福下去。

终于有一天，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重新寻找位置摆摊。我没有把这个想法立刻告诉国浩和胖妹，而是自己默默地去考察、寻找合适的位置。

在接下来的几个夜晚，我独自来到夜市的各个角落，观察着不同区域的人流量和顾客类型。我发现夜市东边的一个位置很不错，那里靠近一家小吃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而且大多数是年轻人，和我们之前服装店门口的定位其实非常契合。但是，我心里又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跟国浩说我的想法。

在一个迷离的夜晚，我们三个人像往常一样坐在摊位后面休息。我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开口对国浩说：“国浩，我这几天一直想着，我们的生意好像有了一些变化。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分开来发展，我打算重新找个位置摆摊。”

国浩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说：“汪哥，你的意思是要换位置，单独出摊？”

我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其实我心里很舍不得你们，但是我觉得这样对我们都好点。你们现在有了新的感情，我想我应该给你们一些空间。”

国浩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汪哥，我也知道自从和胖妹在一起以后，忽略了你的生意。我们对不起你，我们不该只卖内衣，忽略了你的感受。”

胖妹在一旁也红着眼眶说：“汪哥，不要走，我们会想想办法的。”

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很难回到从前。我笑着对她们说：“好啦，你们别伤心了。这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坎，我摊位就在新塘路上，抬眼就能看见。再说了，我们以后还是朋友，还是可以一起摆摊，一起分享生活的。”

夜晚，新塘路的霓虹灯依旧闪烁，照在我的新摊位上。虽然我们不再是挨在一起的伙伴，但我们都为了梦想继续前行着。

"汪哥，夜市摊位我来守。"波波把最后一张"买二送一"的POP海报塞进书包，发梢扫过夜市灯泡引来几只飞蛾，"但淘宝店铺的'亲'字我实在叫不出口。"她皱着鼻子模仿客服腔调的样子，让我想起武林广场那些举着"诚信通会员"牌子拉生意的温州商人。那会儿淘宝网刚推出"支付宝担保交易"，我们这些大学生掌柜既要防着职业差评师，又要跟四季青的老板娘们斗智斗勇——她们总把瑕疵货塞在蛇皮袋最底层，得用验钞笔才能照出布料上的霉斑。

摆摊大军像撒豆子似的铺满杭城：南希在汽车东站天桥摆流动摊，城管来了就把货塞进行李箱扮旅客；林夕的南站摊位总飘着葱包桧的香气，她男友在隔壁卖饰品顺便望风；小茹的庆春路夜市摊最讲究，挂了盏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水晶吊灯，照得SUDU的烫金吊牌晃人眼。波波接手的新塘路摊位延续了我的风格，一百块三件的硬纸板招牌被夜风吹得哗哗响，倒是和碟片哥的货相映成趣。

国浩和胖妹的内衣摊就支在内衣店门口，离我们五十米远，粉色灯管照得整排摊位暖昧不清。有次胖妹举着件开线文胸来找我，说肯定是四季青那帮人使坏，国浩蹲在马路牙子上给她修肩带的样子，像极了在实验室焊电路板。我们照旧合伙去四季青砍价，两辆二手三轮车驮着三百件尾货穿过清泰立交桥时，车筐里塞着的珍珠奶茶还是胖妹请的客。

广州十三行的夏装比杭州早半个月上市。我咬牙下了2千件订单，物流单号在申通网站卡了七天——那会儿长三角的快递网还没织密，货车在沪杭高速堵了三十个小时。波波带着戴君斌去艮山门货运站提货，回来时T恤后背结着盐霜："汪哥，这版型和四季青的有什么区别？"她抖开件雪纺衫，领口的SUDU布标针脚歪得像蚂蚁搬家。

某个周二的雨夜，有个人攥着起球的内裤走进胖妹的店里，三十块的价签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国浩从里屋探头张望，胖妹已经举着针线包冲过来："阿姐我给你换个新款的，这款是我们代工厂......"她说到"代工厂"时舌头打了个结，突然想起四季青老板娘教的话术："这叫水洗做旧工艺，香港正流行的。"

定海新村的出租房越来越不够用了，必须上货架了。波波用CAD图纸规划货架位置。

我们把四季青市场批来的服装整理妥当，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格外清晰。左邻右舍探进头来张望，几位操着萧山口音的大婶摸着SUDU商标的衣领直咂嘴："大学生做的牌子？好着呢，好着呢。"可她们摩挲着化纤面料时，指甲在廉价包装袋上划出的细痕却泄露了真实想法。

初夏的杭州已漫着暑气，傍晚六点的庆春路夜市，梧桐树影被夕阳拉得老长。我和波波扛着两麻袋货穿行在蒸腾着柏油味的热浪里，塑料模特的手臂在编织袋里支棱出怪异的角度。那些用粉笔圈地的"黄金摊位"早被老江湖们占据，我们最终蜷在报刊亭背光的角落。

叫卖声在溽热的空气里发酵。"SUDU夏季特供，支持淘宝支付宝担保交易！"我拧开盐汽水灌下大半瓶，喉咙里泛着铁锈味。两位穿碎花裙的姑娘驻足翻看吊牌，波波赶紧递上写着网店地址的便签条——这是我们在学校门口打印店花钱印的，背面还印着"收藏店铺送洗衣粉试用装"。

收摊后的寝室，戴君斌的老式CRT显示器映着我青黑的眼圈。我在1688后台修改"厂家直销"的详情页，然后把数码相机架在蚊帐里拍平铺图——这招是从淘宝大学论坛学来的，用蓝白格子床单当背景，能显得"有生活气息"。窗外高架桥的探照灯扫过时，显示器上的SUDU水印总会诡异地闪烁，像某种不真实的幻觉。

清晨在脸盆里掬水时，我发现下巴冒出了胡茬。水利水电学校电力系的晨读声从窗外飘进来，书包里还塞着没写完的《工程力学》作业。母亲在电话里说今年又报了纺织厂的长夜班，我知道她是想多挣夜班补贴，所幸家里的债务在全家的努力下，所剩不多了。

湿热的晚风卷着梧桐絮扑在脸上，我蹲在新塘路报刊亭的阴影里，看着SUDU的烫金logo在暮色中泛着廉价的金光。五点四十分的夜市尚未苏醒，碟片哥正对着小镜子抹头油，他总说这是从龙翔桥买的香港发蜡，可那股刺鼻的化工香精味分明是义乌小商品市场的货。我特意早到半小时想占个风口位置，却发现早有三轮车用锈迹斑斑的锁链圈住了最佳地段——这年头连摆摊都要搞圈地运动了。

碟片哥的摊位永远像盘踞在夜市的八爪鱼。此刻他正用港台腔和三个穿吊带裙的姑娘调笑，油亮的发梢扫过盗版《头文字D》封面上周杰伦的脸。国浩果然又坐不住了，借口去网吧上传淘宝详情页，实则溜进碟片哥的包围圈当起免费托儿——自从他和胖妹在一起后，整个人就像被勾了魂。我往波波手里塞了把验钞笔："盯着点，现在假钞比我的工程力学作业还多。"

夜市江湖正在升温：卖糖炒栗子的老伯支起炭炉，爆米花机在街角炸开第一声惊雷，空气里浮动着卤鸭脖的辛辣与烤鱿鱼的腥咸。穿洞洞鞋的大学生举着奶茶穿梭而过，塑料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滴在SUDU夏季新款雪纺衫上，晕开一团暧昧的湿痕。我扯开嗓子喊"支持支付宝担保交易"，声音却淹没在对面"最后三天清仓"的喇叭声里。

碟片哥抹着发蜡的脑袋从盗版碟堆里探出来，他新进的《仙剑奇侠传》游戏碟在纸箱里泛着彩虹光晕。"小老弟，帮我在QQ空间转发条广告呗？"他递来根红双喜，烟嘴沾着隔壁小吃摊的辣油。

午夜场的喧嚣来得猝不及防。网吧出来的小年轻趿拉着拖鞋组团扫货，穿超短裙的姑娘们把SUDU吊带衫比在胸前自拍——她们永远不知道这些"韩版原单"的线头需要我们用宿舍台灯连夜修剪。

收摊时碟片哥正给夜场小姐们推荐《功夫》DVD，他新纹的青龙刺青在路灯下泛着红肿。国浩哼着《两只蝴蝶》晃过来。

回出租屋的路上，三轮车链条咔哒作响。经过24小时网吧时，我看见橱窗里映出的自己：乱发支棱如天线，黑眼圈堪比熊猫，手里攥着明天要交的水利工程制图作业。

波波突然说要在1688店铺加个"大学生创业"标签，高架桥上的探照灯扫过我们年轻的脸，那些关于宽度深度的创业金句突然变得具体起来，就像四季青市场永远扫不尽的线头，真实地硌在掌纹里。

深夜的出租屋里，老式电脑风扇嗡嗡作响。我在"杭城地摊联盟"QQ群上传完最后一组话术录音，一天的工作才算正式完成。南希在群里发了段文字："汽车东站天桥下新腾了三个位子，要占的吱声。"

东方既白时，母亲刚下完夜班，母亲打来了电话。她说等这批技改完成就申请调岗，字句间夹杂着机床轰鸣的杂音。我望着镜子里拉碴的胡须，水利水电学校的晨读声正穿透薄雾传来，而四季青市场的卷闸门已哗啦啦升起新一天的篇章。

上课前，戴君斌和洪伟胜找我商量说："该买台针式打印机了，现在的快递单都是好几联的，普通打印机只能打印到一面，手写太费劲了。"他们一个帮我打理淘宝，一个帮我打理1688，快递单升级后，现在大部分都是他们手写的，偶尔借用隔壁电力系的针式打印机，这不是长久之计。

来源：快团团服装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