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从相国寺回京的路上听闻了这桩轶事,说是最近二人出入成对,好不风光。
图片文章源于网络,如侵权请私聊我删除,谢谢!
作者(知):小婙
我的未婚夫君是当朝太子,最近宠幸了一个奇怪的姑娘。
我从相国寺回京的路上听闻了这桩轶事,说是最近二人出入成对,好不风光。
虽说是来路不明,可看起来却比我这正牌未婚妻风头更盛。
整个京城都在瞧着我的热闹,看我是什么反应,有人甚至在赌坊摆局,赌我会咽下这口气,毕竟太子妃谁不愿意当呢。
好巧不巧,我也下了一注,赌我退婚成功。
因为这个姑娘是我送给太子的,而且这个姑娘分明是一个男子啊。
1
雪粒子砸在琉璃瓦上的声响,像极了那年顾承璟教我弹《广陵散》时,错落的冰裂音。
我站在青玉案前,鎏金凤钗的流苏垂在眼前摇晃。
本该捧着及笄贺礼的双手,此刻正死死攥着半截羊脂玉簪——那是太子方才掷在地上的定亲信物,断口处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堂屋里坐满了人,爹爹的面相很难看,他握着茶杯的手猛然一用力,杯子碎了,娘亲也在一旁掩面垂泪。
站在外头的太子有一丝局促,并未因此感到害怕,他从进门到现在,说了退婚的意愿后便一直安静地站着。
“太子殿下,您与小女的婚事是由圣上亲自定下的,且不谈您今日毁了小女的及笄宴,就算是要退婚,也要由圣上定夺。”
爹爹怒道。
太子闻言拂袖而去。
满堂宾客面面相觑也识相离去。
“怎么样晏晏,爹爹表现的还不错吧?”
娘亲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担忧道,“晏晏,这法子真的可行吗?”
爹爹与娘亲伉俪情深、琴瑟和鸣,膝下仅有我一个闺女,也知道我是那不愿被人束缚的主儿,自然不愿意我嫁到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奈何皇权太盛,无力反驳。
可我晏清是什么人,怎么肯就范,当然要想法子推掉这门婚事。
本姑娘从小学习琴棋书画,饱览群书,可不是为了在内院争宠斗艳、相夫教子的。
太子是个精明的人,可在层层圈套包围之下,未必能全身而退。
三日前,相国寺。
"姑娘,这签文......"小沙弥捧着签筒的手在发抖。
我摩挲着竹签上的裂痕,任山风掀起幂篱轻纱。
签文写着"凤凰于飞,翙翙其羽",可签尾却沾着星点朱砂——这是母亲与方丈约定的暗号,预示着东宫即将生变。
"告诉住持,明日申时的讲经,我会亲自为明雅公主点长明灯。"
指尖拂过腰间鎏金银香球,内里暗格藏着顾恒的密信。
北境斥候传来的消息说,梧国老皇帝病危,明雅阿姐在深宫种下的暗棋,是时候破土了。
2
两年前,太极殿。
“父皇,儿臣愿去和亲。”明雅公主直直地跪在大殿上,掷地有声。
大周北部的梧国进犯,占领了北境七座城池。
大周此时尚在休养生息之际,为了减少兵马粮草伤亡,大周提出和亲之策以换取短暂和平。
而和亲人选众人推脱,迟迟未定。
“明雅姐,你为什么……”
“晏晏,我是公主,我自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边疆的战士,他们亦有子女或为人子女,我应该担起我的责任。只是,办女子学堂的任务,就得靠你了。”
“阿姐,你不能去!”
“阿姐,我问了闻将军,若是我们集齐兵马,召集西北部骑兵,从侧翼出击,能够打赢梧国,你为何要去?”
顾恒红着眼眶从马上跳下,拉着明雅准备前往太极殿。
“阿恒,你向来冷静,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慌张。”
“阿姐!”
“阿恒,你以为你能想到的,父皇,还有那满朝大臣就想不到吗,代价是什么呢?是北境的城池破落,生灵涂炭,百姓无家可归;是终日等着丈夫儿子归家的亲人在接到抚慰军饷的悲戚。如果可以以我一人,换取这些情况不会发生,我愿意!”
北境城门外,明雅公主和亲的十里红妆渐渐远去,悲壮又凄凉,一身华丽喜服的明雅始终安静地坐在马车里,颤抖的手中紧紧握着母亲留下的玉佩。
在三千大周随从和护卫之下,与梧国的迎亲队伍汇合,队伍逐渐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中。
城楼上,猎猎风声灌进顾恒的衣领。他的目光仿若穿透层层叠嶂,回到了北境城。
城中一片混乱荒芜之景,断壁残垣在斜阳下显得格外萧瑟。
沿街尽是衣衫褴褛的乞讨者,他们瘦骨嶙峋,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哀求。
难民们为了争一口救济粮,便大打出手,嘶吼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那是生存绝望下的挣扎。
顾恒望着远方,心中百感交集,那些悲惨画面如针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许久,顾恒缓缓转身,看向我,目光坚定且炽热,一字一句道:“晏清,我想争一争那个位置,这天下,需要变一变了。你可愿助我?”
晏清神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犹疑,向前一步问道:“顾恒,这条路一旦踏上,便再无回头之日。我可以相信你吗?”
顾恒一步上前,双手紧紧握住晏清的肩膀,眼眸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大声说道:
“相信我!此心昭昭,日月可鉴。我定当不负所望,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
3
福满楼二楼,三人临窗喝茶。
“小美人,当太子妃有什么不好,到时候咱们仨和睦相处,多美满!”
此刻靠在窗边讲话的便是那位奇怪的姑娘——闻风,江湖人称“美人面”。
闻风是我和顾恒在送明雅姐的返京途中救下的,生的千娇百媚,若不是给他治伤,竟没发现是个男子。
据他自己说,他还是将军闻照的私生子,只是不常回家,所以在战乱中受了伤。
算了,长得好看的人说什么都对。
说起来这圣上,为了巩固太子的地位,竟把我指给他作太子妃。
且不说我的大抱负还未实现,太子殿下心眼儿忒多却又怯懦,实则过分矛盾,这样的人如何能做明君。
“你好好说话,晏清大家闺秀,你别胡言乱语,说话清白些。”
“我的三皇子殿下,晏晏是什么腹黑小美人儿您还不清楚,这局还是大家一起设计的呢,要说这太子,平时挺精灵的,没想到在这情情爱爱方面,还是逃不过我这美人面的温柔乡啊。”
说来也奇怪,太子平时心眼儿那么多,这次却似着了魔似的,闻风这名字这么丧胆,两人成双入对,太子竟毫无疑心。
“闻风,你真的没有叛变吗?”
“我的姑奶奶,我哪敢啊,我现在这美人面的江湖大侠称号,还是被你泄露给闻照那老狐狸,我还怎么活?”
顾恒面带笑意看着二人拌嘴,替二人将茶斟满。
“好了,想想下一步怎么安排。我这太子大哥不是好糊弄的,我们可得小心行事。”
让闻风接近太子这事是从我被指婚以后开始筹谋的,本想说服爹爹在朝中渐渐的为顾恒积累资源。
可惜一朝指婚,把我们目前的谋划打乱,便只能铤而走险从太子入手了。
谁曾想,太子与闻风一见如故,竟能让太子主动找我爹退婚。
我和顾恒百思不得其解,欲问闻风细节,每次都被他推脱掉,派出去查的人回来报也都是些平常的煮茶对弈诗文之类的相处。
怪哉!
不过,用人不疑,我相信闻风。
“接下来,你就和太子照常相处,不过要小心那些谋士,平时少出门,可别被带走了。”
“放心吧,二位!”闻风乐道。
“顾恒,你继续暗中与我爹爹在朝中联系,退婚的事我自己可以。”
楼下丞相府的马车已经抵达。
“我先走了。”
说罢,便带上帷帽起身离开。
“三皇子殿下,瞧您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心莫不是跟着晏晏一道去了?说起来,这两年殿下在朝中声誉渐起,当初她被退婚之时,殿下大可顺势娶她入门。”
三皇子微微摇头,目光望向远方,神色温柔且坚定:“她有自己的凌云志,要去广阔天地翱翔。好风凭借力,送她上青云,我又怎能化作困住她的高墙。”
4
茶馆。
“你们说这晏大小姐到底会不会被退婚啊?”
“把那姑娘当个小妾不就好了,我看那晏小姐不像是会嫉妒争宠的人。”
“话说,虽然太子殿下宠幸这个女子,其他地方还是很好啊,听说最近北境雪灾,太子殿下可是提出了好点子,我们有这样的太子,多好啊!”
“是啊,太子殿下虽说最近有些沉迷女色,但是于政事上是也毫不松懈,瑕不掩瑜了,再说了,哪个男人没有红袖添香的时候。”
“姑娘,这大家都在夸太子殿下,这不是和我们的想法相反了。”
屏风后的小丫头不解地问道。
粉衣姑娘吹了吹杯中的茶。
“画桥,你听说过捧的越高,摔得越惨吗?”
“走,去瞧瞧我们的产业!
在与爹爹娘亲表明我想要经商的想法以后,娘亲把嫁妆里收成较高的铺面一并交给我,还把得手的管家也拨给我,让我能拥有更多底气与三皇子合作,完成我的抱负。
不过,这女子进学的风气仍然不足。
以一众世家贵女为首的女子即使读书,都以针黹女工、女戒女德为主。
尤其是当今皇后主张戒律,极其看重女子清洁,以至于女子不能随便出门,即使出门都要戴上兜帽遮住面容。
可是,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男子在外花天酒地,女子却要在家主持家务还要受到三从四德的束缚,女子明明也可以有一番大天地。
“画桥,晚上让画扇来见我。”
太子府内,议事的大臣们终于鱼贯而出,尽数离去。那扇厚重的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太子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瞧见闻风进来,开口问道:“闻风,今日出门去了哪里?”
闻风莲步轻移,款摆柳腰,嘴角噙着一抹笑:“我的好太子,奴家不过是出去喝喝茶,买点胭脂罢了。你瞧我今天的胭脂颜色,好看吗?我今天在街上可听见好些人夸您呢,奴家心里可得意了!”
太子微微抬眸,目光从闻风脸上滑落,漫不经心地把玩起她的手。
寻常女子的手大多柔若无骨,可这双手指节修长,掌心还有厚茧,也不知之前吃了多少苦头。
“闻风怎样都好看。多亏了你出的主意,我才得到这么多大臣的支持。不过你一女子,怎么会知道雪灾的治理方法?”
闻风神色平静,轻轻叹了口气:“天灾如何治理,不过是一力应对罢了。太子殿下忘了,我是从北境一路流浪回来的。一路上,为了果腹和活命,哪里还分什么男女。能活着,便是上上大吉的事情了。如今能在太子这里安稳生活,奴觉得像在梦里。更何况奴还给您惹了这么多闲话。还有那丞相府的千金,太子殿下真的要为了奴与人家退婚吗?”
太子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坚决,猛地将闻风拉至怀中,堵住了这张不停张合的嘴。
闻风身子一僵,随后缓缓放松。
半晌,太子松开她,轻声问:“饿了吗,要不要传膳?”
闻风双颊泛红,垂眸轻声道:“奴家都依您。”
深夜,墨色的夜幕上,月亮被乌压压的树枝遮掩,只留下稀稀拉拉的光芒,透过缝隙,斑驳地洒在窗台。
东宫的书房里烛火通明,
“舅舅,现在北境雪灾这么严重,我们真的要夺权吗?”
“太子殿下!事已至此,你还想着退缩,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当是很小便学过。不过是北境的穷乡僻壤,等您即位,多多关注江南富庶之地,那些穷困潦倒之地,完全可以割给北地小国,维持和平。”“我查过了,那闻风是闻照的女儿,你好好把握住她,争取到闻家的支持,晏朗不过一介文臣,得不到就毁了吧。”
丞相府内,静谧的庭院中花香隐隐。
一位身着月白色锦缎长裙的姑娘,静静伫立在回廊之下。
“姑娘找我?”
画扇脚步轻盈,从月洞门匆匆走来,在姑娘身前站定,微微欠身行礼,轻声问道。
姑娘转过身来,眉眼间透着几分温婉与笃定,轻声说道:“画扇,最近相国寺还安宁吧?我之前让你安排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画扇抬眸,眼中满是干练:“姑娘放心,那些因灾流落在外的姑娘,虽说历经磨难,却都心志坚毅。她们对学习新知识极为热忱,都是可堪大用之人。另外,按照您的吩咐,安置在附近的一支军备,也一切妥当,平日里都在低调训练,严阵以待。 ”
“此事你千万不要声张。这支军队,太平无事时,是你们的庇护;一旦有需要,你们便都是我们的中坚力量,明白吗?”
接着,姑娘沉吟片刻,又道:“另外,城里近日有些消息,你寻个合适时机,悄悄放给太子那边听听,记住,要做得不着痕迹 。”
画扇心领神会,点头应道:“姑娘放心,我定办好。”
5
“娘,这头发上都快戴不下了!”
镜中是一张极为清丽的面容,明眸皓齿,双瞳剪水,浑身自有一股钟灵毓秀的自由气息。
“晏晏,娘是真担心啊,好好的姑娘被退婚了,如今去参加这劳什子宫宴,不是让人看笑话的嘛!”
看着母亲担忧的面容,我心战战,对我们晏家来说,这宫宴非去不可,只求一切顺利。
“母亲,错在太子,不在我们,我们坦坦荡荡不怕他们。”
“哟,这被退婚的女子还敢出来呢,还没成亲就有小妾,晏大小姐好生丢人!”来人是胡尚书家的二小姐胡悦。
“胡小姐张口闭口就是成亲小妾,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吧。晏清,你是哑巴吗,别人骂你不会骂回去!”
“乐知大小姐,我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嘛,这不是没赶上您的快嘴!”
乐知是我的一直不对付的好友,是闻照将军的女儿。
“哼,粗俗之人!”胡悦愤怒地拂袖而去。
宫殿内。
舞乐声平,觥筹交错,想到爹爹说起的北境灾情,我不禁感叹这些钟鸣鼎食之家不惜人间疾苦。
“晏家姑娘,这好好的宫宴,你叹气做甚?”
我急忙起身跪下,“回禀陛下,臣女前些日子刚从相国寺回来,结果太子殿下来府上退婚,臣女斗胆请问,这退婚算数否?”
我直冒冷汗,想过许多法子,却不知陛下心里怎么想的,最近太子在朝中风头正盛,圣上却仍然召顾恒议事,倒是让人摸不清想法了。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晏朗的女儿,直言不讳,不过你与太子青梅竹马,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太子最近是荒唐了些,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儿臣不愿,父皇,晏清不守妇道在外抛头露面经商,晏丞相非但不阻止,反倒助纣为虐,这样德行有愧之人,不愧入我皇家!”
太子跪在殿中,声声激荡。
要不是消息是我放给他的,这番话够我把他从京城踹到北地去。
闻风传话告诉我,太子要在起事之前对付我爹,爹爹也想趁着这口子激流勇退,于是便有了今日这一出以退为进。
爹爹说,晏家势头正旺,改弦更张之时最易成为挡箭牌,与其站位,不如明哲保身。
“晏朗,我敬重你为肱骨之臣,你却私底下什么都干,前些日子顾恒说让百官酌选表率去北境赈灾,既如此,就由你去吧!”
“臣谢主隆恩。”
我们举家去往北境赈灾,可京中皆道,晏家这是没落了啊!
数日前,福满楼中,雕梁画栋间弥漫着静谧的气息,窗外街市的喧嚣都被隔绝在外。
晏晏神色坚定,看向顾恒,缓缓开口:
“我打算去北境赈灾,顾恒,相国寺的兵马都留给你了。这些年,我兢兢业业培养他们,如今倒是便宜你了。”
话语里带着几分洒脱,又有着对前路的毅然决然。
顾恒的眼中满是不舍,向前一步,急切地问道:“晏晏,一定要走吗?”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藏着难以言说的眷恋与担忧。
晏晏轻轻走上前,目光温柔而炽热:“顾恒,我想去看看广袤的天地,想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更多人。明雅姐走以后,我常常思考自己能做些什么。我想像明雅姐一样,成为那个可以保护别人的人。这京城虽繁华,可太小了,没有人需要我在这里保护。最近北境雪灾那么严重,无数百姓深陷困苦,我想去那里。我要让北境成为我们最坚固的城墙,等明雅姐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一个美丽安宁的小城 。”
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对未来的期许,也是对责任的担当。
“我呢,我也需要你保护!”
顾恒一把抓住晏晏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将内心的依赖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
晏晏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抬手抚上顾恒的脸颊:“阿恒,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定能成为最好的君主,拥有庇护天下的能力,到那时,便能庇护千千万万个像我一样的人,好吗?”
她的眼神中满是信任与鼓励 。
城楼上,寒风呼啸,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
顾恒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被定格成了一座雕像。
他站了很久很久,久到离开的队伍车辙印再次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彻底没了痕迹。
“晏晏,再见。”
顾恒轻声呢喃,声音消散在风中,带着无尽的牵挂与思念,望向晏晏离去的方向,久久未曾移开视线 。
6
北境城内。
“禀告晏大人,目前城内难民安置点已修筑十六处,每日粥棚供应基本控制得当。多亏了您,我们北境才得救。”
“大家不必言谢,我此次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北境的灾后重建问题。多亏了各位大人不辞辛劳,才让灾情有了短暂的缓解。”
来到北境已有大半年,刚来的时候,这里到处一片狼藉,哀鸿遍野,如今总算恢复了秩序,有了一点烟火气息。
“晏小姐,外面有人找。”
“闻风,你怎么来了!你,那顾恒呢?”
我指着闻风,惊讶地说不出话。
“晏大小姐,北境是我长大的地方,我是一定要回来的,如今看见这么好,多谢你!至于三皇子殿下,自是一切顺利!”
闻风把玩着手中长枪。
“这杆枪是?”
“闻乐知给我的,所以我被赶到北境来和你做伴了,去不去北涯城,我爹让我去那儿驻守。”
“去去去,不过你跟我说说,你怎么离开太子的,还有你爹怎么认你了,还给你安排差事?”
“那就跟上来吧!”
我急忙蹬上马。
“画桥,告诉我爹娘,我和闻风去北涯城一趟,让他们不要担心!驾!”
“所以闻将军早知道你和我还要顾恒联系,不过他还不知道你去勾引太子吧哈哈哈哈哈。”
我一边笑一边接过闻风给的羊腿。
“晏大小姐,你这性子越发豪迈了。”
“太子怎么愿意放你走,奇怪?”
闻风手上动作一顿,无所谓道。
“可能太子要完成大业不再沉迷美色了吧!”
“报~~林将军,梧国来犯!”
传令兵跌跌撞撞冲进营帐,声音带着惊惶与焦急,在寂静的营帐内骤然炸开。
“什么!”守城将军林佑威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摔落在地,碎成几片。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高声下令:“速速召集兵马,准备战斗!”
随后,转头看向闻风。
“闻小将军,你送晏小姐回北境城中,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晏清秀眉一皱,眼中闪过决然:“不用,林将军,我可以在这里帮忙!这半年,我绘制了详细的北境地图,研读了诸多兵书,还参与过不少剿匪行动,绝非毫无用处。如今城中兵马本就不多,怎能把闻风这样的良将浪费在保护我一人身上?”
林佑威微微一怔,看着晏清坚定的眼神,点头道:“那好,有劳晏小姐了!”
“我是前锋,我去迎敌!”
闻风手持长枪,英姿飒爽,大喝一声,转身便要奔赴战场。
“闻风,注意安全!”
晏清忍不住高声喊道,眼中满是担忧。
“来人,帮我把这封信带到城中我爹那里!”
晏清迅速撕下一块布,匆匆写下几行字:
“父亲,北涯城遭遇梧国敌袭,情况危急。请父亲赶紧组织城中百姓撤退,向朝中或周边请求兵马支援。晏清安好,爹娘保重,勿念。”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
梧国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寒光闪烁的兵器在日光下格外刺眼。
前赴后继的兵马不断倒在战场上,鲜血汩汩地流,迅速洇红了雪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晏小姐,我们撤吧!”
身旁的士兵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恐惧。
晏清紧咬下唇,眼神冰冷,毫不犹豫地拿起手中的剑。
恰在此时,一名梧国士兵挥刀砍来,晏清侧身一闪,脚步灵活地避开攻击,随后猛地一剑刺出,精准地封喉。
滚烫的鲜血如喷泉般溅在她脸上,血珠飞溅,有的甚至溅入她微微张开的唇间,带着铁锈般的腥味。
但她来不及有丝毫的迟疑与忏悔,此刻,生死就在一念之间。
“北涯城是北境的最后一道防线,我们撤了,城中的百姓怎么办?再有说撤退的人,斩立决!我与闻将军,和各位将士们共进退!”
晏清的声音清脆却坚定,在战场上回荡。
闻风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坚固高墙,死死守在城门。
他手中长枪舞动得密不透风,枪尖寒光闪烁,每一次刺出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
敌人一次次地冲锋,都被他无情地击退。
在他的鼓舞下,将士们士气高涨,呐喊声此起彼伏,他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坚守阵地,坚持了许久许久,久到晏清已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
三天后。
爹爹请来的援军终于到了,可闻风倒下了。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半月前拎着红缨枪在雪中纵马疾驰的小将军满脸血污地倒在了大周国的最北防线上。
爹爹的援军及时赶到,北涯城暂时守住,梧国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援军连连撤退。
听说,梧国内部发生了内讧,王后明雅暗中联系人马,趁各大将军出兵,做掉了年迈的老梧王,掌握了梧宫禁制。
“晏晏!”
我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久违的怀抱。
“晏晏,我来晚了”
“顾恒,你来了宫里怎么办?我爹爹他们还好吧!”
“是阿姐给我来信,说梧国有起兵之意,我立刻联系了闻将军,他告诉我闻风可用,所以闻风先来了北境,我处理好京中事务以后,连忙赶来,却终究是晚了一步!晏伯父他们都没事,城中的百姓也已经撤退到安全的地方。”
闻风离开京城后的一个月,太子反了,领着一队死侍直接包围了太极殿,三殿下不知从何处调来一队兵马,阻止了太子的队伍。
当时整个宫里风声鹤唳,剑弩拔张,仿佛稍微一声呐喊便能引起一场惊天动地又悄无声息的厮杀。
太子殿下包围宫殿后迟迟没有动静,听到皇上声音那一刻轰然丢弃盔甲跪在殿上崩溃大哭。
恨铁不成钢的国舅见太子临阵变卦,气得准备杀掉皇帝突围出去,被三皇子当场射杀。
于此,一场兵变在以国舅的倒下而宣告结束。太子从此被软禁在东宫。
“父皇,儿臣要带兵去北境支援。”
皇帝走过去拍了拍顾恒的肩膀,默许了这一请求。
短短一晚,京中格局大变。
三个月后,冰雪悄然消融,春日的暖阳轻柔地洒向大地。
在顾恒与明雅里应外合的精妙布局下,梧国兵马乱作一团,溃不成军。
顾恒一马当先,身骑枣红骏马,手持长枪,带领着大周军队乘胜追击,一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一举攻入梧国腹地。
最终,大周成功灭梧,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落下帷幕,胜利的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
“晏晏,你不回京城吗?”
明雅轻声问道,目光中满是关切与不舍。
“阿姐,你也不回京城吗?”
晏晏反问道,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顾恒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晏晏,欲言又止。
晏晏转身看向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却坚定地说:“顾恒,青云当自致,何必求知音。快回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我们还盼着你兴办女子学堂呢!”
她的话语里,有对顾恒的信任,也有着对未来的期许。
这是晏晏第三次面临离别,她望着顾恒,心中五味杂陈。
也许明天他们就会再见,也许命运的洪流会将他们带向不同方向,从此再难相逢。
大周二十三年,顾恒即位,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在他的统治下,大周国开启了百年盛世,真正实现了海晏河清,四海升平。
边疆的小国纷纷归降,成为大周的附属国。
在大小城中,女子经商不再是奇闻,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女子忙碌又自信的身影;女子学堂更是成为美谈,朗朗的读书声从学堂传出,那是知识的传递,也是时代变革的强音 。
“然后呢,晏清夫子,后来三公子来找这位追随自由的姑娘了吗?”
学堂里,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地问道 。
番外1太子
我从有记忆之时就是太子,从小母后就耳提面命地告诉我。
我必须成为一个皇帝,我的才干学识必须是最优秀的,我需要娶一个和我门当户对的太子妃,我要成为父皇心里最青睐的皇子。
可是,我没有明雅阿姐的普世心肠,没有晏清妹妹的敏捷才思,甚至比不上闻乐知的武学才干,更别提我那处处收敛锋芒的三弟。
我知道他们都在让着我,我根本不配当一个太子,可是母后总是让我当一个好太子,舅舅也总是威逼利诱地督促我学习政务。
到底是我想当皇帝,还是他们想。我不敢问,我也不敢问。
明雅姐要去和亲的时候,我竟然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样我就永远不会去带兵打仗,也不会输。
我仍然是百姓口中正直温和的太子。
可这也再次印证了我根本不配当一个太子。
父皇将晏清赐婚给我的时候,我只觉得惶恐不安,难道我要娶一个处处都比我厉害的太子妃吗?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一个女子,她叫闻风,她好奇怪。
他处处都显露着温婉女子的娇媚,可他手中的茧告诉我,他分明是个练家子。
真是太有趣了。
有一次我没有把持住,我发现他竟然是一个男子,可我觉得,幸好他是一个男子。
因为我觉得和我成亲的那些世家大族的女儿都是晏清,一个又一个晏清。
闻风就很好,他处处都会纵着我,他的那些拙劣的小把戏,我一下就看清了。
他很聪明,他知道很多朝政上面的事情,帮了我许多大忙,看似漫不经心,又处处都是圈套。
我可是太子啊,难道他不知道我会调查他吗?
我发现他和三弟有联系,罢了,就这样也挺好的,如果可以和他永远和他在一起,不当皇帝又何妨呢?
何况我本就不如三弟。
我知道他们在等着我走进这些圈套,走就是了,美人千面,每一面我都知道。
有一天,闻风突然不见了,也是,闻将军的儿子,怎么可能和我厮守终生呢?
可是后来他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这样好的男儿,在马背上一定是也很威风吧。
番外2闻风
我的母亲是一个扬州瘦马,我的父亲是大周朝最勇猛的将军。
我继承了父亲的功力,却也继承了母亲的面容和身材。
从小到大,他们都说我是一个女子,不配学武,因为我是扬州瘦马的儿子,所以我不配拿起红缨枪。
于是在一个将军府里,我过得不如娇娇小姐,我只能偷偷地趁夜里练武。
因为我不想认命,在夜里,常有一个夫子指导我,他让我不要告诉别人,他也觉得教我很丢脸吧。
我觉得京城里的人都很虚伪,明明大家都想过好日子,却又很伪善。
明明可以出兵攻打梧国,却要用一个女子去换取短暂的和平。
更可笑的是,这个女子竟然是主动请缨。
真的有这么大义的女子嘛,我以为世间的女子都像是闻乐知那样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我悄悄离开家,跟随公主的车驾,却遭遇匪患,被公主救下,并且被她假扮成了侍女。
我真的很讨厌有人把我当做女子,可是我知道公主只是想救我。
这一路上,我发觉明雅公主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她会关心每一个受伤的随从,会担心路边沿街乞讨的难民,却从来不考虑自己。
她在听闻我的遭遇以后,竟然不是嘲笑“你这样瘦弱的身材如何练武”,而是问我还不会继续学武,第一次有人问我会不会继续学武。
她为什么要去和亲呢?
为什么是他去和亲呢?
为什么一定要有和亲呢?
我心疼她,心疼她,直到我好像爱上了她。
公主发觉了我对她的情谊,她不想让我跟着她去梧国受苦,于是把我打晕托付给了晏清和三殿下。
他们说想救公主回家,巧了,我也很想。
于是我自告奋勇地去接近太子。
我们本来谋划的是我乔装进入太子府,告诉太子我是闻家的人,获取信任,反正对于闻家来说,我什么也不是,利用利用又何妨?
不过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个太子是个断袖啊,关键是他好像真的喜欢上了我,他什么都听我的。
这太荒唐了,我不敢告诉晏清和三殿下。
我爹找到我的时候说我丢尽了家里的脸,那又怎样?我本来也是一个弃子。
于是,我对太子更好了,好到让我觉得他如果不是太子,其实也是挺好的一个人。
我发誓,我对他的感情真的是戏弄。
在我快要弄巧成拙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三殿下告诉我,希望我能够去北境。
太好了,我终于解脱了。
闻乐知在我走之前偷偷将那杆红缨枪给了我,并且告诉我,她偷听到是因为明雅和三殿下传话。
我收回曾经说她大大咧咧的话。
乐知是闻家的公主,而我也要去迎接我的公主了。
我真的很高兴,有朝一日我还有机会能再见到公主。
于是我去了大周国最北的北涯城,这里是公主回家的第一城。
只要我一直守在这里,公主就一直有回家的路。
我好累,我好像等不到公主了。
(全文完)
来源:春函夏意向玟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