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弱与老年疾病诊疗新探索 | 老年医学专题

摘要：衰弱是老年人群体中一种常见且复杂的健康状态，通常表现为身体、认知和社会功能的全面下降。随着老龄化进程的加速，衰弱成为全球健康领域中的重要问题。本文将结合2024年最新的研究成果，详细探讨包括老年人综合照护模式（ICOPE）在中国的发展、衰弱标志物开发、智能引导

衰弱是老年人群体中一种常见且复杂的健康状态，通常表现为身体、认知和社会功能的全面下降。随着老龄化进程的加速，衰弱成为全球健康领域中的重要问题。本文将结合2024年最新的研究成果，详细探讨包括老年人综合照护模式（ICOPE）在中国的发展、衰弱标志物开发、智能引导的综合干预等方面的进展。

▌ICOPE在中国的进展▌

ICOPE是WHO提出的一种旨在整合医疗、社会和心理护理服务以应对老年衰弱的综合照护模式。ICOPE为衰弱的管理提供了一种以患者为中心的个性化照护方案，涵盖老年人多维度的健康需求，旨在通过全面评估和多学科干预，提升老年人的健康和生活质量。

在中国，随着老龄化问题的日益严峻，ICOPE的应用逐步展开，尤其在社区和养老院中得到了初步推广。部分城市已经结合当地的医疗资源和社区支持，通过ICOPE模式实施综合健康管理。研究表明，这一模式有助于提高老年人健康管理的效率，特别是在衰弱的早期识别和干预中展现了较好的效果。然而，由于中国地区差异、医疗资源不均等因素，ICOPE在全国范围内的推广仍面临一定挑战。未来，加强地方政府对ICOPE的支持，完善其在社区和老年人照护机构中的应用，将是发展的关键方向。

▌衰弱标志物开发▌

2024年，越来越多的研究关注衰弱的潜在标志物，包括血清学、功能学乃至微观层面的组学标志物。例如，ASPREE研究发现转氨酶（包括谷丙及谷草转氨酶）低水平与老年人群体的死亡风险增加相关；同时，ASPREE和ASPREE-XT研究发现，在健康老年人中，收缩压的高变异性与衰弱风险呈正相关。

在细胞衰老标志物和人群的横断面研究发现，某些衰老标志物与老年人群体的活动障碍和身体机能下降有显著关联。例如，血管内皮生长因子A、肿瘤坏死因子受体1以及基质金属蛋白酶7等生物标志物，已被证实与衰弱的表型相关。此外，慢性肝脏病患者中应用代谢组学研究报道血脂多糖结合蛋白、溶酶体膜糖蛋白、线粒体DNA、成纤维生长因子21、尿液中中性粒细胞明胶酶相关脂质和claudin-3（紧密连接蛋白）、甘露糖、乙醇、异亮氨酸，可能在衰弱进程中发挥作用。在心衰患者中的VITALITY-HFpEF研究也通过蛋白质组学发现Caspase-3和Dickkopf-related protein 1这两个蛋白簇与衰弱的进展呈正相关，而蛋白C集落则与衰弱的发展呈负相关。

▌运动干预方式▌

运动干预是衰弱管理中的核心组成部分，主要包括抗阻力训练、平衡训练和有氧运动。2024年，在社区、家庭或医院等场景下不同运动方式的选择及其效果比较，已成为研究热点。对于居家的老年人，低强度的有氧运动和柔韧性训练等适合在家进行的运动方式，已被证明能够有效改善衰弱状态，特别是对于行动不便或不愿外出的老年人。太极拳作为一种结合力量、柔韧性和平衡性的运动形式，已被广泛研究并证实对衰弱老年人有显著的健康益处。此外，弹性阻力训练和自由重量抗阻训练也能够有效提高老年人下肢肌肉的训练负荷。抗阻力训练与平衡训练的结合不仅安全性高，还能显著提高动态平衡能力和下肢肌肉量，更有效地预防衰弱的进展，尤其在防止跌倒和提高运动功能方面具有重要作用。

对于具有一定活动能力的社区老年人群体，基于健康动机理论的联合运动方式能够有效逆转衰弱的前期发展，并提高运动自我效能。PromeTheu研究探讨了社区运动干预对衰弱的改善效果。通过集体运动和社交互动等方式，社区运动项目能够提升老年人的身体活动水平，并有效减少衰弱的发生。在社区中推广全生命周期的体能训练，将成为促进健康老龄化的有效策略，不仅有助于改善老年人健康，还能带来潜在的经济效益，从而减轻人口老龄化所带来的经济负担。

在养老机构中，联合抗阻训练和有氧训练的实施不仅可操作性强，而且能够显著改善衰弱老年人的身体机能、握力和肌肉生长抑制素水平。这项研究有力支持了在长期护理环境中整合运动干预措施的重要性。对于住院（急症病房）的老年患者，实施综合运动计划，包括力量训练、平衡训练和步态训练等，能够显著提高其肌肉力量，进而促进患者功能的恢复。此类干预还可能减少住院天数并降低住院费用。MID-frail研究显示，在糖尿病合并衰弱的老年患者中，通过逐渐增加负荷的下肢抗阻训练等综合性运动干预，可以显著提升双下肢肌力，延缓衰弱和失能的进展。

值得注意的是，衰弱老年人群体中的呼吸肌锻炼常常被忽视。住院期间，采用呼吸训练设备对吸气肌进行力量和耐力训练后，衰弱前期及衰弱期老年人的咳嗽力量显著增强，这对改善肺部健康至关重要。例如，增强的咳嗽反射有助于减少呼吸系统感染的风险，增强肺部的自我保护能力。

▌智能辅助▌

科技信息辅助衰弱的识别和干预是2024年的研究新热点。FACET研究设计了一款移动/网页应用程序及传感器设备。研究结果显示，该技术能够协助早期识别衰弱前期与衰弱老年人的功能状态变化，在短期内（6个月）显著降低衰弱评分。

电子（虚拟）和互动性游戏（Exergaming）在躯体衰弱和认知衰弱的干预中展现出了明显的优势。例如，CogXergaming、虚拟现实运动认知训练、EnaAge（通过语音激活的Go4Life锻炼）等，通过将虚拟现实与身体运动相结合的方式，不仅能有效改善老年人的肌肉力量、平衡能力和心肺耐力，还能提升其认知功能，延缓认知衰退。尽管游戏治疗在衰弱管理中展现了良好的前景，现有研究表明，其应用效果可能因个体差异而有所不同，特别是在老年人群体中。如何提高老年人对这些新技术的接受度和长期参与度，仍然是一个亟待解决的挑战。

▌药物管理▌

多重用药在衰弱老年人中较为常见，因此评价药物对衰弱的影响显得尤为重要。

Physicians' Health Study纳入了300例60岁以上的老年人，经过随访观察后发现，在炎症生物标志物升高的群体中，阿司匹林的使用与衰弱程度之间未发现显著关联。

关于血压控制达标但合并衰弱的老年人是否可以停用降压药，这一问题引起了广泛关注。OPTiMISE研究纳入了569例80岁以上、收缩压低于150 mmHg（1 mmHg=0.133 kPa）且服用两种或两种以上降压药的老年人。研究随访平均4年后发现，干预组的全因住院率或病死率并未增加。该研究支持根据患者的个体情况适当精简降压药处方。

对于合并心血管疾病和糖尿病的衰弱老年人，达格列净在非衰弱及所有程度衰弱组的肾脏综合结局、心血管事件和全因死亡率等评估指标方面效果一致，且其安全性在各组之间未见明显差异。

晚期经典型霍奇金淋巴瘤患者常合并衰弱，预后较差，且不适合常规化疗。对于此类患者，一线治疗方案通常为本妥昔单抗联合达卡巴嗪或纳武利尤单抗。一项非对照性2期研究纳入了60～88岁的衰弱肿瘤患者进行上述治疗，结果显示，中位随访期长达63.6个月，客观缓解率高达95%。尽管该研究未分组观察药物对衰弱的影响，但其根据患者的衰弱状态提供了适宜的替代治疗方案。

上述创新性研究为衰弱的早期诊断和个体化干预提供了新的思路和实践路径，尤其是在居家健康管理、智能辅助及干细胞治疗等领域展现出重要潜力。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和老龄化社会的深入，老年衰弱研究将更加多元化，人工智能技术的跨界将更加深入，治疗手段有望取得突破，进一步推动全球老年健康领域的研究和应用。

编辑 | 郑梦莹

责任编辑 | 郑梦莹

审核 | 刘红霞

《中华医学信息导报》2025年5期第1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