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脸红啥?"我问出这话时,李明慧赶紧低下头,手指不停地绕着围裙边。
桥下雨中的青春
"你脸红啥?"我问出这话时,李明慧赶紧低下头,手指不停地绕着围裙边。
那年我十八岁,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
那是1974年的夏天,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周长河,作为一名插队知青已经在北方这个村子里待了两年。
刚开始来的时候,家里人都不理解,特别是我爹。
"你好好的城里不待,非要去农村受罪?"我爹当时拍着桌子喊。
可我脑子里装的都是报纸上说的"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哪里听得进去。
现在想想,我爹说得一点没错,农村的苦,真不是城里人能想象的。
夏天地里干活一天,衣服能拧出一碗汗水来;冬天手上的冻疮,疼得晚上睡不着觉。
不过,人啊,挺奇怪的,吃的苦越多,反而越能明白啥是真感情。
那天下午,生产队里的活干完了,队长张根生安排我去河边挑水。
"长河,去河边挑两担水回来,食堂里缺水了。"张队长拍拍我的肩膀说。
他是我爹的老同学,五十出头的年纪,脸上的皱纹里都是土地的故事。
每次看到他,我就想起我爹。
我爹在城里工厂当技术员,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也没有张队长这样总是笑呵呵的样子。
我拿起扁担和水桶,往河边走去。
路过生产队的田地时,地里正在锄草的社员们冲我喊:"小周,水挑回来记得先给我们送一桶啊!"
我笑着应了一声,心里暖暖的。
刚来的那会儿,社员们不太搭理我,觉得我这城里来的,干不了农活,是来镀金的。
现在好了,经过两年的摸爬滚打,我已经能和他们打成一片了。
天上的云压得很低,空气闷得像蒸笼。
我一边走,一边用草帽扇风。
春城这地方的夏天,热得让人直想躲进地窖里去。
河边的柳树懒洋洋地垂着枝条,连一丝风都没有。
我刚到河边,天空就像被人扯开了一道口子,豆大的雨点砸下来。
"得嘞,这下好了。"我自言自语地抱怨着,连忙抄起扁担往附近的小石桥跑。
这座小石桥是去年修的,连接着我们大河队和邻村小河队,据说是五十年代的老桥塌了,两个队一起出工出料修的新桥。
桥不大,却是两个村子来往的纽带。
钻进桥洞时,我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
一个姑娘蹲在桥洞一角,怀里抱着个帐本。
她穿着深蓝色的确良布衫,下面是一条洗得发白的灰布裤子。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那一眼,我看清了她的脸。
不算特别漂亮,但有种安静的气质,戴着一副老式眼镜,显得很有知识分子的样子。
"你是......邻村的会计?"我放下扁担,尽量靠着桥洞另一边站着,别让雨水溅到她身上。
"嗯。"她小声应道,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我记得她,上次两个队开联席会时见过一面,她坐在角落里记录。
"我叫周长河,是大河队的知青。"我主动介绍自己。
"我知道你。"她说,"我叫李明慧。"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好听,像春天里的小溪水。
雨越下越大,雨水从桥两侧往下冲,河面上激起一片白烟。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听着雨声,偶尔交换一个微笑。
桥洞里又闷又热,我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发现她每次看我,被我发现后就会迅速低头,脸上浮起红晕。
"你脸红啥?"这句话就这么不经思索地从我嘴里蹦出来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太唐突了,人家姑娘家家的,我这么问太不礼貌了。
李明慧的脸更红了,像是熟透的苹果。
她抱紧怀里的账本,眼睛盯着地面的一块石头。
"我...我没脸红。"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正当我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时,一阵牛铃声从雨中传来。
张队长赶着牛车,披着蓑衣,出现在桥头。
他那顶破草帽上沾满了雨水,却遮不住他看到我们时那笑眯眯的眼睛。
"哟,你们两个躲在这儿呢?"张队长把牛停在桥边,笑呵呵地说。
他的目光在我和李明慧之间来回扫了几次,眼中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神色。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你们得在这躲会儿了。"张队长说着,从蓑衣下面掏出个布包,"我这正好从供销社回来,带了点东西。"
他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五毛钱,塞到我手里:"去供销社买点吃的吧,别饿着。"
那年月,五毛钱可不是小数目,够买好几斤粮食了。
"队长,这..."我想推辞。
"拿着吧。"张队长摆摆手,"你爹当年在工厂帮过我大忙,这点心意算啥。"
说完,他看了李明慧一眼,冲我挤挤眼睛,又说了句:"小李啊,你爹身体好些了没?听说前段时间又犯病了?"
"好多了,谢谢张叔关心。"李明慧礼貌地回答。
张队长点点头,赶着牛车继续往前走,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雨帘中。
我这才知道,原来李明慧的父亲身体不好。
雨小了些,我和李明慧从桥洞里出来。
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倾盆大雨了。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雨后的田野显得格外青翠。
"要不...咱们去供销社?"我提议道,手里紧攥着那五毛钱。
李明慧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怀里的账本。
"太麻烦你了,我得回去把账本交给队长..."她说。
"不麻烦,这雨说不定一会又大了,咱们正好趁着雨小赶紧去。"我急忙说,生怕错过这个机会。
李明慧想了想,点点头:"好啊。"
我们沿着泥泞的小路走到公社的供销社。
路上,我们走得很小心,泥泞的路上打滑,我几次想伸手扶她一把,又觉得不太合适,只好在旁边紧张地盯着。
"你在看啥?"李明慧突然问我。
"哦,没啥,就怕你滑倒。"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李明慧轻轻笑了笑:"我从小在这长大,这种路走多了。"
我点点头,心想也是,人家是地道的农村姑娘,哪像我这个城里来的,一开始连路都走不好。
到了供销社,屋里人不多,柜台后面站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售货员大姐。
那会儿供销社的货架上东西不多,我们站在柜台前挑了半天。
"长河,你想吃啥?"李明慧问我,她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些,似乎已经不那么拘谨了。
"我都行,你呢?"我问。
"要不...买点花生糖吧,还有冰棍,趁着这会儿热。"李明慧提议。
"好啊!"我高兴地答应,转向售货员,"要两个花生糖,再来两支冰棍吧。"
我数了数手里的钱,还剩下不少。
"再来两个烧饼吧,正好可以当晚饭。"我又加了一句。
售货员递给我们东西,我接过来,把花生糖和烧饼分了一半给李明慧。
我们坐在供销社的屋檐下,听着雨打在瓦片上的声音,分享着甜食。
冰棍冰得我牙疼,可心里却是暖的。
"你是哪年来的?"李明慧问我,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冰棍。
"前年冬天。那会儿刚到,啥农活都不会干,让生产队的社员们笑话了好一阵子。"我咬了一口花生糖,笑着说。
那段日子真不好过,每天累得腰酸背痛不说,还要被人叫"书呆子"。
"你当时为啥要来插队啊?"李明慧问,眼睛里带着好奇。
"响应号召呗,再说当时也没上学的机会。"我耸耸肩,"你呢?你看着挺有文化的。"
李明慧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爹病了,高中毕业就没离开。队里缺会计,我就顶上了。"
"你爹是啥病啊?严重吗?"我关切地问。
"肺病,好些年了。吃药打针,花了不少钱,家里就靠我娘和我挣工分。"李明慧说这话时很平静,却让我心里一阵难受。
"那你会计的活计,忙不?"我转移了话题。
李明慧笑了笑:"也还行,就是每到月底算工分的时候忙点。有时候算到半夜,眼睛都花了。"
看着她推了推鼻梁上的老式眼镜,我突然明白为啥她要戴眼镜了。
我们聊着各自的故事,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
李明慧说她小时候特别喜欢看书,家里条件不好,没啥书,就借邻居家的老师傅的。
"我们村有个图书角。"我突然说,"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你想不想看?"
李明慧眼睛一亮:"真的?我可喜欢看书了。"
她那一刻的表情,让我想起城里书店橱窗前看书的小孩,眼睛里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
"周日你来吧,我在那等你。"我说。
"真的可以吗?"李明慧有些不确定地问。
"没问题,周日我休息,正好可以带你去。"我信心满满地回答。
约定那天,我一大早就去了图书角,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擦得干干净净,坐在那里等。
我还特意从家里带了点糖果,是我妈上次来看我送的。
图书角其实就是生产队部一个小屋子,放了几十本书,都是捐的,有些都翻旧了。
可一直等到太阳西斜,李明慧都没来。
起初我以为她迟到了,后来又怀疑是不是记错了日子,最后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难道是骗我的?"我自言自语道,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
路上碰见了张队长,他正在地头看秧苗的长势。
"长河,等了一天了吧?"张队长叼着旱烟,问我。
"队长您咋知道?"我惊讶地问。
"村里那点事儿,有啥瞒得住的。"张队长笑着拍拍我肩膀,"李会计没来是因为他们村赵大爷发高烧,她得去算医药费。"
我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
"她家里情况不容易啊。"张队长感叹道,"他爹病了这么多年,全靠她和她娘撑着这个家。"
我点点头,心里对李明慧多了几分敬佩。
"要我说啊,这姑娘不简单,识字不多的社员看不懂工分,她就一家一家去解释;账目算错了,她宁可熬通宵也要算清楚。"张队长继续说,"这年头,这么实在的姑娘不多了。"
听着张队长的话,我脑海里浮现出李明慧认真工作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三天后,我听说邻村缺些治发烧的药,就主动去送。
其实药是从我们队的医疗箱里拿的,我跟队里的赤脚医生说借用一下,回头再补上。
走到李明慧家的小院子,隔着窗户,我看见她正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核对账目。
她的眼镜下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脸色疲惫。
室内简陋得很,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边摆着张木板床,上面躺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她爹。
我放下药,转身就要走,心想别打扰她工作。
"周知青,等一下!"李明慧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我停下脚步,看她小跑着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
"对不起,那天没去成。"她把书递给我,"这是我们村刚借来的《红岩》,你要不要看?"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还记得我爱看书这事。
"赵大爷怎么样了?"我问。
"好多了,这几天我一直在帮忙照顾,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明白,你别这样,应该的。"我连忙说。
看着她真诚的眼神,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那一刻,我明白她和我一样,都记着我们的约定。
"你爹怎么样了?"我又问。
李明慧的眼睛暗了一下:"老样子,好一阵子,差一阵子的。医生说需要长期治疗。"
我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进来坐会儿吧,我给你倒杯水。"李明慧邀请我。
我进了屋,向她爹打了个招呼。
李爹躺在床上,看上去很虚弱,但眼神很有神。
"你就是大河队的周知青吧?听明慧提起过你。"李爹的声音很低,但很清晰。
"李叔,您好。"我有些拘谨地说。
"听说你是城里来的,读过很多书?"李爹问。
"也不算很多,就是喜欢看书。"我说。
"那好啊,明慧也爱看书,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交流。"李爹说着,咳嗽了几声。
李明慧端来一杯水给我,又给她爹掖了掖被角。
"爹,你少说话,多休息。"她轻声说。
我看着她照顾父亲的样子,那种温柔和体贴,让我想起我妈照顾生病的奶奶时的样子。
从那天起,我开始经常去找李明慧,有时候帮她家干点活,有时候给她爹送点城里亲戚寄来的补品。
李爹很喜欢和我聊天,说我这个城里娃懂事,不像别的知青,整天想着回城。
慢慢地,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秋收时节,两个生产队联合举办了丰收节。
这是每年的传统,两个队比赛谁的粮食产量高,输的请赢的吃顿饭,然后一起联欢。
张队长推荐我上台讲提高粮食产量的经验。
"长河不是光会看书的书呆子,他琢磨出来的那套水稻间作法,今年给咱队增产了不少呢!"张队长骄傲地向大家介绍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那套方法是我在一本农业杂志上看到的,只是做了些改进而已。
李明慧则负责宣读两村协作的成果。
她站在台上,声音清亮,说得有条有理,把账目念得一清二楚,台下的社员们直点头。
我在台下看着她,突然觉得她真漂亮,不是那种花枝招展的漂亮,而是一种朴实中透着知性的美。
那天晚上,队里杀了头猪,家家户户都分到了肉,还做了一大锅红烧肉,香味飘得老远。
大伙儿围坐在大队部的院子里,有的唱歌,有的跳舞,有的讲故事,好不热闹。
我找了半天才在人群边缘找到李明慧。
她正坐在一个角落里,手里拿着个本子,好像在记什么。
"又在算账呢?"我走过去问。
"嗯,趁着记性还新鲜,把今天两个队的协议记下来。"她认真地说。
"今天是联欢会,休息一下吧。"我在她旁边坐下。
"习惯了。"她笑了笑,合上本子,"我爹说了,干会计的,脑子就是账本,一分钱都不能算错。"
活动结束后,李明慧悄悄地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布包:"这是我们村新打的花生糖,比供销社的好吃。"
我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块金黄色的花生糖,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谢谢,我也有东西给你。"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封:"这是我们队试种的新品种水稻种子样本,明年春天可以试着种一片。"
李明慧惊讶地接过纸封,小心翼翼地打开看了看:"这真的能增产?"
"试验田里亩产比老品种高了将近百斤呢。"我自豪地说。
"那太好了,我得给队长看看。"李明慧兴奋地说。
夕阳下,我们站在当初避雨的小桥上,讨论着明年两村共建灌溉渠的计划。
那是省里刚刚推广的新式灌溉方法,据说能节水增产。
"要是能把两个队的水渠连起来,旱季就不怕了。"李明慧说。
"嗯,我看了地形图,咱们这边高,你们那边低,正好可以引水。"我说。
"就是工程量大,得两个队一起出力才行。"李明慧担忧地说。
"没问题,我去和张队长商量,你去说服你们队长。"我拍着胸脯保证。
看着李明慧认真说话的样子,她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我心里那份初见时的悸动,慢慢化作对未来的期望。
"明慧,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我问你为啥脸红。"我笑着问。
她推了推眼镜,笑着低下头:"记得啊,怎么不记得。"
"现在我知道了,红着脸的人不止你一个。"我说。
李明慧抬起头,眼里闪着光亮:"长河,我想......"
话还没说完,张队长的喊声从远处传来:"长河,快来帮忙!新到的化肥要卸车了!"
我们相视一笑,明白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心里记着就好。
冬天很快就到了,两个村的灌溉渠计划获得了上级的批准,春天开工。
我和李明慧经常一起讨论施工方案,两个队的社员也都很支持。
有天晚上,我送李明慧回家,路过那座小桥,她突然停下脚步。
"长河,你说我们这样的人,将来会怎么样呢?"她望着漆黑的河水,轻声问。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那会儿,知青们最关心的就是何时能回城,农村姑娘们最担心的是嫁不出去。
"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但我知道现在我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真诚地说。
李明慧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月光下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爹说,明年开春他要去县医院做个大手术。"她突然说。
"那不是好事吗?"我惊喜地问。
"手术费很贵..."她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别担心,会有办法的。"我握住她的手,那一刻,我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春天来了,两村的灌溉渠开工了,社员们干得热火朝天。
李爹的手术也做了,很成功,医生说恢复得好的话,能多活十年八年的。
我和李明慧的感情也越来越深,虽然我们从未说过那句话,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对。
一年后,我接到通知,可以回城了。
我站在那座小桥上,望着两岸的麦田,心里五味杂陈。
两年多的农村生活,让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城里娃,变成了一个懂得珍惜,懂得感恩的人。
"你要走了?"李明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着她,点了点头:"嗯,下个月。"
"恭喜你。"她微笑着说,但我看得出她眼中的不舍。
"明慧,我..."我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明白的,你是城里人,应该回去。"她打断了我的话,"我爹身体好多了,我也准备考农业学校了。"
"真的?太好了!"我惊喜地说。
"嗯,多亏你给我的那些复习资料。"她感激地说。
这些天来,每当我想起即将离别,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城里有我的家人,有我的未来;可这里,也有一份我割舍不下的情感。
"张队长帮我申请了县里农业局的工作,如果考上农校,毕业后我就可以回来,做个农艺师。"我告诉她。
李明慧惊讶地看着我:"你不回城了?"
"回是要回的,但我会再来的。"我坚定地说,"这里有我放不下的人和事。"
李明慧的眼睛亮了亮,又暗了下来:"别为我耽误了自己。"
"不是为了谁,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说,"我发现我真的喜欢这片土地,喜欢在这里的生活。"
夕阳西下,我们肩并肩走向村庄,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那时我们都懂,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心灵的丰盈是最珍贵的财富。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脑海里还清晰地记得那个雨天,那座桥,那五毛钱的花生糖,和那个总是脸红的姑娘。
人生如同那场雨,来得猝不及防,却也带来了滋养万物的甘露。
后来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我考上了农学院,李明慧进了县农校。我们分别了几年,又在这片土地上重聚。
我没回城,而是留在了县农业局;李明慧成了村里的技术员,我们一起为这片土地奋斗着。
就像张队长常说的:"好日子是干出来的,幸福是熬出来的。"我和李明慧,还有千千万万像我们一样的年轻人,在那片土地上挥洒汗水,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至于那天在桥上李明慧想对我说什么,我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只是那个答案太珍贵,我一直放在心底最温暖的地方,舍不得拿出来给别人看。
来源:天涯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