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柳枝最先识破秘密。她们在料峭里舒展腰肢,将淡绿的裙裾垂向河水。那抹鹅黄是熬过三冬的茶汤,渐渐泡出澄碧的春色。忽有顽童掷出石子,涟漪便牵动整条河水的笑纹,惊起对岸啄羽的鹡鸰。
晨雾未散,檐角已悬满露珠。一粒水滴坠在青石板上,碎成无数透明的眼睛。我忽然惊觉,春天原是踮着脚来的,生怕惊动谁似的。
柳枝最先识破秘密。她们在料峭里舒展腰肢,将淡绿的裙裾垂向河水。那抹鹅黄是熬过三冬的茶汤,渐渐泡出澄碧的春色。忽有顽童掷出石子,涟漪便牵动整条河水的笑纹,惊起对岸啄羽的鹡鸰。
墙根下的小草正练习探戈,怯生生地掀开泥土的绒被。这些嫩绿的音符沿着石缝流淌,转眼缀成苔痕斑驳的琴键。麻雀们蹦跳着啄食阳光,间或衔起几粒草籽,在瓦楞间播撒细碎的旋律。
卖花担子摇摇晃晃穿过巷口,玉兰与辛夷的香气便渗进砖缝。老门环上的铜绿愈发温润,像极了谁家少妇耳垂上的翡翠坠子。檐马忽然叮咚作响,原是南风捎来燕子的家书,说江南的油菜花海已漫过石桥。
纸鸢在云端写下狂草,线轴在孩童掌心发烫。城郊的桃林正举行盛大婚礼,每朵花都簪着胭脂色的云霞。蝴蝶们醉醺醺地撞进花心,沾了满身金粉,倒像是赴宴归来的新嫁娘。
最妙是向晚时分。夕阳给石板路镀上蜜色,放学的少年追逐自己的影子。老槐树抖落几片新叶,恰好接住晾衣绳滴落的水珠。穿蓝布衫的老人坐在门墩上,看暮色将万物酿成琥珀——原来春天最深的滋味,是时光在齿间回甘的绵长。
来源:雨日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