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配型报告,站在他金碧辉煌的办公室里,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
陆聿深,我的骨髓,配得上你的白月光吗?
我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配型报告,站在他金碧辉煌的办公室里,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
陆聿深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那张英俊到无可挑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他快步走过来,想夺走我手里的报告:“言言,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我轻轻一侧身,躲开了他的手,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是林晚晚的白血病需要紧急移植,还是你恰好发现,你那结婚三年、随叫随到的妻子,就是那个万里挑一的配型者?”
我笑了一下,扯动了嘴角的伤口,一丝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你甚至懒得编造一个像样的理由,只用一句‘年度体检’,就将我骗上了手术台。陆聿深,在你眼里,我简言到底算什么?一个行走的备用器官库吗?”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昔日里那双能轻易掀起商场风云的深邃眼眸,此刻却写满了狼狈:“我……我只是怕你担心,怕你胡思乱想。”
“担心?”我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我该担心什么?担心我的丈夫,为了救他的心上人,毫不犹豫地把我推上手术台抽走骨髓?陆聿身,你放心,我一点都不担心了。”
因为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我将另一份文件拍在他昂贵的紫檀木办公桌上。
“离婚协议,我净身出户。”
他瞳孔骤缩,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骨头捏碎:“简言,你敢!”
我疼得脸色发白,却没有挣扎,只是抬眼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看我敢不敢。”
三年的婚姻,我像个尽职尽责的保姆,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打理好家里的一切,为他应付那些难缠的亲戚。我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锋芒和才华,甘愿做他身后那个沉默的影子。
我以为,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
可我错了。
在他的心尖上,永远住着一个叫林晚晚的女人。我不过是她缺席时,一个恰好合适的替代品。如今正主病了,我这个替代品,就得连骨带血地奉献自己。
凭什么?
陆聿深最终还是没能拦住我。
我从医院直接回了我们曾经的“家”。我只带走了我自己的东西,几件旧衣服,还有我大学时期的设计稿。那些陆聿深送我的名牌包包、珠宝首饰,我一件没动。
我嫌脏。
走出那栋奢华的别墅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阳光下,它像一座华丽的监狱。而我,终于刑满释放。
离婚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陆聿深大概觉得,我只是在闹脾气。他习惯了我的顺从,以为只要他冷处理几天,我就会像以前无数次争吵那样,自己找台阶下,乖乖回到他身边。
他给了我一张卡,里面有五百万。
“密码是你的生日,省着点花,别再闹了。”他居高临下地丢下这句话,仿佛一种恩赐。
我当着他的面,把那张卡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陆总,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他脸色铁青,眼里的风暴几乎要将我吞噬。但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我租了个小小的单间,开始找工作。
我大学学的是珠宝设计,曾经也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天才设计师。为了陆聿深,我放弃了去法国进修的机会,折断了翅膀,安心当他的金丝雀。
现在,我要把我的翅膀,一根一根,重新找回来。
但现实是残酷的。我已经脱离行业三年,人脉断绝,灵感枯竭。投出去的几十份简历都石沉大海。
就在我快要山穷水尽的时候,我遇到了我的大学学长,苏澈。
他如今已经是一家知名珠宝设计工作室的创始人。
“简言?真的是你?”他在咖啡馆里认出我,脸上带着惊喜。
我们聊了很久。我没有隐瞒我的近况,只说自己离了婚,想重新开始。
苏澈看着我,眼神温和而坚定:“你的才华,不该被埋没。我的工作室正好缺一个首席设计师,你愿意来吗?”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学长,我……”
“别拒绝。”他笑了笑,“我相信我的眼光,也相信你的实力。”
就这样,我进入了苏澈的工作室。
一开始,我确实很不适应。三年的家庭主妇生活,磨平了我的棱角,也消磨了我的锐气。我对着设计图,大脑一片空白。
同事们在背后议论纷纷,说我是靠关系进来的花瓶。
我没有辩解,只是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没日没夜地画。我翻遍了过去三年的所有时尚杂志,研究最新的设计潮流,一遍遍地推翻自己的稿子。
那段日子很难熬。身体因为骨髓移植还没有完全恢复,时常会感到虚弱和疲惫。但我咬着牙,一声不吭。
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一个月后,工作室接到了一个大单子,为一位即将结婚的影后设计一套名为“重生”的婚嫁首饰。
所有设计师都铆足了劲,我也不例外。
我将自己这三年来的所有压抑、痛苦、绝望,以及挣脱牢笼后的释然与新生,全部融入了设计之中。
我的设计稿,最终在一众作品中脱颖而出,被那位影后一眼相中。
作品发布那天,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那套名为“破茧”的首饰,用碎钻和铂金勾勒出蝴蝶破茧而出的瞬间,主石是一颗罕见的帕帕拉恰蓝宝石,象征着希望与新生。它完美地诠释了“重生”的主题,也像是我自己人生的写照。
我,简言,这个名字,再一次回到了珠宝设计界。
订单像雪花一样飞来,我的事业终于走上了正轨。我用第一笔奖金,给自己租了一套更好的公寓,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画室。
生活,似乎一切都在变好。
除了偶尔在财经新闻上看到陆聿深的消息。
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商界帝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听说,林晚晚的手术很成功,身体正在慢慢恢复。
他们应该……很幸福吧。
我以为我们的生活,再也不会有交集。
直到那天,我在一个高级晚宴上,再次见到了他。
他是主办方的特邀嘉宾,而我,是作为新锐设计师被邀请出席。
我们隔着衣香鬓影的人群,遥遥相望。
他瘦了些,眼神比以前更加深沉。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错愕,随即是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大概没想到,离开他之后,我非但没有落魄潦倒,反而活得更加光彩照人。
我穿着苏澈为我量身定做的高定礼服,挽着他的手臂,坦然地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瞩目。
陆聿深端着酒杯,一步步向我走来。
他身边的女伴,正是已经痊愈的林晚晚。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裙,面色红润,看起来楚楚可怜,一如我记忆中,他给我看过的照片里的样子。
“简言,好久不见。”陆聿深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苏澈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不动声色地将我往他身后拉了拉,对着陆聿深举了举杯:“陆总,久仰。”
陆聿深的目光却始终胶着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一丝不悦,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悔意。
“这位是?”他问。
“我老板,兼男友,苏澈。”我抢在苏澈前面回答,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苏澈愣了一下,随即配合地搂住了我的腰。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陆聿深周身的气压瞬间降到了冰点。他握着酒杯的手,指节泛白。
林晚晚柔柔地开口,打破了僵局:“聿深,这位就是简小姐吗?真的好有气质。简小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
“林小姐客气了。”我打断她的话,笑容不变,“那只是一场公平交易。陆总付了钱,我提供了‘货’,我们两不相欠。”
“货”这个字,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陆聿深的心里。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简言,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不然呢?陆总希望我怎么说?感激涕零地谢谢你,让我有机会用自己的骨髓去救你的心上人吗?”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毫不退缩,“抱歉,我没那么伟大。”
说完,我挽着苏澈,转身离开。
“我们走吧,这里的空气不太好。”
身后,陆聿深那道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将我的后背烧穿。
那次晚宴之后,陆聿深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他会“偶遇”在我工作室楼下的咖啡厅,会以合作的名义,指定我们工作室为陆氏集团的年会设计纪念品。
他的意图太过明显,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暧昧起来。
“简言,你这位前夫,是想上演追妻火葬场的戏码吗?”
我只是笑笑,不予置评。
火葬场?晚了。我的心早就在那场手术中,被烧成了灰。现在就算他把骨灰扬了,也激不起半点波澜。
对于他的示好,我一概无视。
他送来的花,我让前台分给公司所有女同事。
他约我吃饭,我以工作忙为由拒绝。
他想通过苏澈来接触我,苏澈直接告诉他:“陆总,简言现在过得很好,请你不要再来打扰她。”
陆聿深被逼急了。
一天晚上,他直接将车堵在了我公寓的地下车库。
“简言,我们谈谈。”他靠在车门上,神色疲惫,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少了几分往日的矜贵,多了几分颓然。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绕过他,想去按电梯。
他一把拉住我,将我抵在冰冷的车身上,双眼猩红。
“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我知道错了,言言,我真的知道错了。这几个月,我没有一天睡过好觉。闭上眼睛,就是你穿着病号服质问我的样子。”
“你只要一想到林晚晚活蹦乱跳的样子,不就能睡着了吗?”我冷冷地看着他。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欠了她一条命。”
原来,年少时,林晚晚曾为救他出过一场严重的车祸,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他才对她百般照顾,有求必应。
“所以,你就把我欠她的,还给她?”我笑了,“陆聿深,你欠她的,凭什么要我来还?你问过我愿不愿意吗?”
“我……”他语塞,只能一遍遍地重复,“对不起,言言,对不起。你回来好不好?我把陆太太的位置还给你,我把陆氏的股份给你,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陆聿深,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衡量?”我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你给的那些东西,我不在乎。以前不在乎,现在更不在乎。”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他几乎是咆哮着问。
“我要你,离我远点,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用力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他那双盛满了痛苦和绝望的眼睛。
那晚之后,陆聿深消停了一段时间。
我的事业却蒸蒸日上。
我成立了自己的独立设计品牌“言”,主打个人情感故事定制。独特的理念和出色的设计,让“言”很快在业内站稳了脚跟。
我越来越忙,忙到几乎没有时间去想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苏澈一直陪在我身边,像个温柔的骑士。他从不逼我,只是默默地支持我,照顾我。
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在一起。
但我知道,我还做不到。那段失败的婚姻给我留下的创伤太深,我暂时失去了爱上一个人的能力。
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了苏澈。
他只是温柔地笑了笑:“没关系,我等你。”
陆聿深的再次出现,是在我的个人品牌发布会上。
那天,我作为创始人和首席设计师,站在台上,分享我的设计理念。
聚光灯下,我看到了台下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却依旧无法掩盖他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他专注地看着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深情和痛楚。
发布会结束后,他拦住了我。
“你的设计,很美。”他说。
“谢谢。”我客气而疏离。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
项链的设计很眼熟,正是我多年前放弃的,那个去法国进修比赛的获奖作品——“初心”。
我愣住了。
“我找人把它做了出来。”他低声说,“言言,这是我为你找回的初心。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我看着那条项链,尘封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那时候,我还是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少女,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世界顶级的珠宝设计师。
那时候,陆聿深还不是霸道总裁,只是个刚刚接手家族企业的年轻人。
他说他会支持我的梦想。
可后来,他亲手折断了我的翅膀。
如今,他却拿着我当年的梦想,来求我回头。
何其讽刺。
我摇了摇头,轻轻地合上了那个盒子。
“陆聿深,我的初心,我自己会找回来。不劳你费心。”
“为什么?”他抓着我的肩膀,情绪激动,“简言,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是不是也要我为你抽一次骨髓?只要你能回来,我什么都愿意!”
“你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仅仅是骨髓吗?”我看着他,平静地问。
他愣住了。
“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平等的、需要被尊重的人。在你眼里,我只是你的附属品。你需要一个温顺听话的妻子时,我就得是。你需要一副骨髓救你的白月光时,我就得是。陆聿深,你爱的从来不是我,你爱的只是那个对你百依百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幻影。”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附属品!我爱你,简言,我爱你!”他大声反驳,眼眶通红。
“爱?”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的爱,太沉重,也太廉价。它锋利得像一把刀,能毫不犹豫地刺穿我的身体,抽取我的骨髓。这样的爱,我要不起。”
我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将他最后的希望凌迟。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如纸。
“不……不是这样的……”
我没有再理会他的喃喃自语,转身,一步步走向了在不远处等我的苏澈。
苏澈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有些冰凉的肩膀上。
“都过去了。”他轻声说。
我点点头,靠在他的身边,感受着那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我以为,被我那样决绝地拒绝后,陆聿深会彻底死心。
但我低估了他的偏执。
他开始用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试图挽回我。
他收购了我工作室最大的合作方,单方面中断了我们所有的订单。
他动用关系,打压我的原料供应商,让我的工作室一度陷入停产的危机。
他以为用这种他最擅长的商业手段,就能逼我就范。
苏澈和工作室的同事都急得焦头烂额,我却异常冷静。
我连夜飞往欧洲,亲自去拜访那些最顶级的原料供应商。我拿着我的设计稿,一家一家地谈。
我用我的专业和诚意,最终打动了其中一家,为我的工作室争取到了新的生机。
当我带着新的合同回到国内时,陆聿深正在我的工作室楼下等我。
他看起来更加憔悴了,短短几天,像是老了好几岁。
“你赢了。”他看着我,声音嘶哑,“我斗不过你。”
“这不是斗争。”我说,“我只是想过我自己的生活。”
“回到我身边,我把整个陆氏都给你,好不好?”他近乎哀求,“你来做陆氏的女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再也不干涉你。”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悲。
“陆聿深,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你的陆氏,也不是什么女王的位置。我想要的,从始至终,不过是一个尊重我、爱护我、把我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对待的丈夫。”
“可惜,你给不了。”
“而现在,我也不需要了。”
那之后不久,林晚晚来找过我。
她约我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没有了当初的楚楚可怜,眼神里多了几分怨毒。
“简言,你真有本事。聿深为了你,现在连家都不回了,整天像个疯子一样。”
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没有说话。
“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就算没有我,你们也走不长。像聿深那样的男人,他需要的永远是一个听话的附庸,而不是一个比他还强势的对手。”她冷笑着说,“他现在对你念念不忘,不过是因为得不到的不甘心罢了。”
“你说完了吗?”我抬起眼,“说完了,我就先走了。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听你分析我失败的婚姻。”
林晚晚被我的态度激怒了:“你别得意!聿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
“那你可要看紧一点了。”
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她以为陆聿深爱的是她,却不知道,在陆聿深心里,她和我一样,都只是一枚棋子。只不过,她是他用来偿还“恩情”的棋子,而我,是他用来维持“安稳”的棋子。
我们,谁也没有赢。
真正赢的,只有那个自私冷漠的陆聿深。
不,现在,他也是输家。
输得一败涂地。
陆氏集团因为陆聿深近期的疯狂举动,股价大跌,内部动荡不安。
董事会对他怨声载道。
而我,却接到了法国一个顶级珠宝设计大赛的邀请函。
这是我年少时的梦想。
我把工作室暂时交给了苏澈打理,独自一人飞往了巴黎。
站在塞纳河畔,看着夕阳的余晖洒满河面,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自由。
在这里,没有陆聿深,没有那些糟心的过往。
只有我和我的梦想。
比赛的过程很顺利,我的作品一路过关斩将,最终进入了决赛。
决赛那天,陆聿深居然也来了。
他就坐在评委席的后面,隔着很远的距离,我依然能感受到他那道炽热的目光。
我的决赛作品,名叫“镜”。
那是一枚胸针,设计灵感来源于一块破碎的镜子。我用无数片不规则的铂金碎片拼接,每一片都经过精细的打磨,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在碎片的中央,镶嵌着一颗水滴形的黑钻,像一滴凝固的眼泪。
我在台上阐述我的设计理念:
“人们常说,破镜重圆。可他们都忘了,镜子碎了,就是碎了。就算用再高明的技术黏合,也终究会留下裂痕。这些裂痕,会永远提醒你,它曾经碎裂过。与其沉湎于过去,不如接受破碎的现实,让每一片碎片,都折射出独一无二的光芒。这,就是我理解的,新生。”
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看到,陆聿深在台下,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没有鼓掌,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眼里的光,一点点地熄灭了。
他终于明白,我们之间,再无可能。
那面被他亲手打碎的镜子,再也无法复原。
我最终拿到了比赛的金奖。
颁奖典礼上,我站在世界的舞台上,捧着属于我的荣耀。
我的视线越过人群,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小女孩。
我对着她,笑了笑。
你看,我没有辜负你。我把你弄丢的翅膀,找回来了。
典礼结束后,我收到了苏澈发来的信息:恭喜你,我的女王。
我回他:谢谢你,我的骑士。
我没有立刻回国,而是在欧洲进行了一场漫长的旅行。
我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也画了很多设计稿。
我的心,在旅途中,被一点点地治愈。
等我再回到国内时,已经是半年后。
听说,陆聿深辞去了陆氏集团CEO的职务,出国了,不知所踪。
听说,林晚晚试图挽回他,却被他冷漠地拒绝了。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言”品牌,在苏澈的打理下,已经成为了国内首屈一指的独立设计师品牌。
我回来那天,苏澈来机场接我。
他捧着一大束向日葵,在人群中,笑得像个孩子。
“欢迎回家。”
“我回来了。”我接过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至于陆聿深……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在某个陌生的街角偶遇。
到那时,我想,我应该可以坦然地对他笑一笑,说一句:
“好久不见。”
然后,转身,继续走我自己的路。
不再回头。
来源:树下小憩听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