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节后入城市、隔窗闻鸟声，我本乡下人、久违鸣春音。春节后我从县城来到市区，回到小区高楼的第六层住宅。窗外是空中花园，花园里栽有高大的乔木，还有四季常绿的桂花树。室外冬寒料峭，室内暖气融融；一日清晨，窗外传来“咕咕——咕咕”的鸟叫声，我推开窗子，见斑鸠在榆树上深情
节后入城市、隔窗闻鸟声，我本乡下人、久违鸣春音。春节后我从县城来到市区，回到小区高楼的第六层住宅。窗外是空中花园，花园里栽有高大的乔木，还有四季常绿的桂花树。室外冬寒料峭，室内暖气融融；一日清晨，窗外传来“咕咕——咕咕”的鸟叫声，我推开窗子，见斑鸠在榆树上深情的鸣叫，我知道那是斑鸠鸣春。我欣喜的张开双臂学着少时演戏的样子：“啊！春天，春天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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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城里久了，听见斑鸠的“咕咕”声，倍感亲切。记得在我上初中时，演过一场戏，叫《春天来了》。剧场的音响里，首先传来斑鸠“咕咕”的叫声，然后引来了百鸟齐鸣。幕布后走出主持人，用沙哑略带磁性的声音说：那是鸣春的鸟，那是催春的声音！于是我们张开双臂齐呼：春天来了！春天来啦！！
那是一九七三年，是资本主义路线回潮的那一年。初中开设了语、数、外、物理、化学、历史、地理等课程。在十年浩劫的年代，开设这些课程，是多么的不容易。对成长于那个时代的人来说，能从课本上学到这些知识，真是一种幸运。现在回想起那场戏，她的含义是多么的深刻！
那次演出后，语文老师又给我们讲了唐代诗人元稹的《春鸠》。老师用诗一般的语言描绘道：斑鸠是春天的使者，是最先报春的鸟儿。古人云：“春之始，以鸟鸣开端。”当款款的春风带来丝丝的暖意，斑鸠却早早的感知了春天的讯息。它们在山川田野、村庄街头的高枝上，用优美的歌喉唱响了春天的序曲。
二
“咕咕——咕”那是春天的音符。然而，这音符不是每个人都会品味的；当人心情不好时，有人会把它理解为不好的谐音。
有一年二月，我放大星期天从学校回到家中。周六的早晨，天还没亮，母亲让我和弟弟，送牛到生产队仓库外田畈整秧母田。
秧田里边的板栗树梁，长着三棵两人合抱粗的板栗树，树上斑鸠“咕咕”的叫个不停。使牛匠赵元雄三番五次的停下犁耙，抓起地上石块打向树枝，他要赶走树枝上的斑鸠。
放工后，赵元雄帮我家搓牛绳并吃晚饭，我们请了小学的周老师陪他喝酒。三碗黄酒下肚，赵元雄吩咐我砍根长竹竿给他。他说：“我的命够苦了，生在富农家庭，经常陪父母挨斗，三十多岁了还没娶到媳妇。连斑鸠都在嘲笑我，‘命好苦，好苦’，明天早上我要用长竹竿赶走那板粟树上的斑鸠。”周老师听说后，微微一笑，他劝道：“斑鸠是吉祥鸟，她‘咕咕’叫，不是说你‘命苦、命苦’，是说你‘有福、有福’。”赵元雄思考了一会儿，像是在揣摩斑鸠鸣春的音调，然后转恼为喜，端起酒碗说：“借周老师吉言，我就不赶那树上的斑鸠了，让那鸟说我有福吧！”
酒后微醺。赵元雄下席坐在木椅上，一前一后的摇晃着，喃喃自语：“咕咕——有福——咕咕——有福。”突然间，他一拍大腿，大声嚷道：“那鸟声还真是那回事！”
果真应验了“咕咕”有福的鸣春鸟语。后来打倒了“四人帮”，地主、富农都摘掉了“帽子”。赵元雄娶回了贤慧貌美的妻子，又生了两个聪明伶俐的好儿子，晚年过着惬意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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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初春的树林里传来几声鸟鸣，“咕咕、咕咕，咕——咕——＂，鸟声宛转悠扬，清脆悦耳。俗语云：“树上斑鸠叫，爱情已来到。”这是栖息在高大树枝上的斑鸠开始叫春求偶了。
每当斑鸠鸣春时，堂兄唐泽前喜欢在华表叔房对面的树林里唱山歌。唐泽前家大口阔，欲娶华表叔女儿华云秀，无奈家穷，表叔夫妇总不应允。
那天我母亲接华表叔夫妇到我家吃晚饭，为堂兄唐泽前撮合此事。华表叔一会儿说来，一会儿又说不来。唐泽前急了，又来到那片树林，唱起了忧伤的山歌：斑鸠树上蹲哟，咕咕在鸣春，声声叫啊声声泪，呼唤着心上人。哥哥心里痛哟，思念妹子好磨人，多想变成斑鸠鸟啊，一翅飞入妹家门……
晚饭时，华表叔夫妇终于来了。酒过三巡，华表叔指着唐泽前鼻子说：“斑鸠在我家对门树林里叫春，你在我家对门树林里叫人；我看在你大妈的面子上，答应把女儿嫁给你。”
半年后，唐泽前与华云秀结婚，作了上门女婿。
我一直认为，唐泽前忧伤的情歌，是斑鸠鸣春时鸟语的和声。春风听的真，妹妹动其情。连鸟都知道鸣春求偶，何况人乎！
梅花似火，春风如酒（竹山梅花谷）
四
“咕咕——咕”，斑鸠栖息在田垄地头的高枝上，它把春天呼唤来了，它还要催促来蒙蒙春雨，使田野阡陌万千草木焕发盎然生机。
一浪浪春风款款吹来，鸣春的鸟语唤醒了沉睡的大地。唤春的音符染秀了树木，润红了桃花。大地一片葱绿，世间万物都在蓬勃生长，人们的心灵也仿佛被这清新的气息所洗涤，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然而，在现代社会的快节奏生活中，我们却久违了这鸣春鸟语。在繁华喧嚣的都市，人们窝穴于高楼，束缚于电子设备和家庭琐事，广场上的歌舞声，满大街的商畈吆喝声和马路上隆隆的汽车轰鸣声，疲惫了他们的身心。繁忙的他们，没有时间去感受泥土的芬芳，鸟儿的歌声和花朵的艳丽。似乎忘记了，大自然给予我们的这些简单而纯粹的美好，生活中最珍贵的财富。
春天，是生命的重生之季，是希望的播种之时。在这个美好的季节里，我们可以感受到生命的力量，可以用大自然的美丽，滋润和慰籍我们疲惫的心灵，享受生活的美好。
在这喧嚣的世界里，让我们一起走进春天，尽情的聆听充满生机与活力的鸣春鸟语，去感受那生命的复苏与希望的萌发吧！
2025年3月3日于十堰
唐泽斌，生于1962年，中共党员，现住竹山县城关镇，自幼偏好文科，爱写文章。
来源：堵河文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