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迷迷糊糊从热被窝钻出,穿上打补丁的棉袄。母亲早已在厨房忙碌,往灶膛添柴,火光照亮她满是皱纹却坚毅的脸。“快点儿,一会儿去晚了可就没好活儿干了。”母亲边说边塞给我一个干巴巴的窝窝头。
我是土生土长的北方农村人,如今回想起生产队的大锅饭,往昔岁月如潮水般涌来,有起初的温暖,也有后来的无奈。
农村生产队的大锅饭是大伙生活的核心。
天还没亮,生产队长的吆喝声便在村子上空响起:“出工啦!都别睡懒觉,赶紧起来干活儿!”这声音打破乡村的宁静,像冲锋号角,催促着人们。
我迷迷糊糊从热被窝钻出,穿上打补丁的棉袄。母亲早已在厨房忙碌,往灶膛添柴,火光照亮她满是皱纹却坚毅的脸。“快点儿,一会儿去晚了可就没好活儿干了。”母亲边说边塞给我一个干巴巴的窝窝头。
我啃着窝窝头,跟着母亲到生产队集合点。男女老少陆续赶来,扛着锄头、铁锹,打着哈欠,脸上带着倦意,可一说起活儿,立马来了精神。
到了地里,队长分配任务。
男人们身强力壮,负责犁地、挑粪这些重活。他们吆喝着老黄牛,扶着犁铧,在土地上翻开一道道黑色波浪,老黄牛喘着粗气,蹄子在泥土里踏出深深印记。女人们则负责播种、除草,弯着腰细心把种子撒进犁好的沟里,再用土轻轻盖上,手指被寒风吹得通红,脸上却满是对丰收的期待。
中午收工钟声一响,大家朝生产队食堂跑去。食堂是简陋大瓦房,摆着长条桌和长凳。一进门,热气和饭菜香扑面而来。那时饭菜简单,主食是又硬又糙的窝窝头,就着咸菜和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粥,可大家依旧吃得狼吞虎咽。
“多吃点,下午还得干活呢。”有人把窝窝头塞到我手里,憨厚笑着。我用力咬一口,虽难以下咽,心里却满足,毕竟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吃大锅饭时是村里最热闹的时候。孩子们在桌子间追逐打闹,大人们边吃饭边讨论农活。“今年这地肥上得足,粮食肯定能丰收。”“是啊,就是这天气,别再来个啥天灾就好。”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对未来满是希望。
起初,大锅饭带来不少便利。不用各家各户自己做饭,节省时间精力,大伙一起吃饭,热热闹闹,邻里关系也更融洽。老人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回忆过去苦日子,感慨现在生活;小孩子们结交更多伙伴,一起玩耍成长。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时间推移,弊端逐渐显现。有些人开始偷懒耍滑,反正干多干少、干好干坏都能吃饱饭,何必拼命?于是出工时,磨洋工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在地里抽烟聊天不干活,有人除草敷衍了事。
生产队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天扯着嗓子喊,却没人听。有次队长忍无可忍,指着偷懒的人骂:“你看看你,天天混日子,这地种不好,大家都得饿肚子,你知不知道?”对方却满不在乎:“大家都这样,我一个人干有啥用?”队长气得直跺脚,却无可奈何。
渐渐地,食堂饭菜质量越来越差。窝窝头又黑又硬,咸菜越来越咸,稀粥里米粒少得可怜。大家肚子难填饱,干活没力气。原本热闹的食堂变得冷冷清清,没了往日热情。有次我在食堂吃饭,发现粥里有小虫子,去找做饭的人,得到的回答是:“将就着吃吧,现在粮食紧张,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我看着粥,心里发酸,却别无他法。
随着问题愈发严重,村里生产受很大影响。土地产量逐年下降,仓库粮食越来越少。到了冬天,很多人家缺粮,只能挖野菜充饥。孩子们饿得面黄肌瘦,大人们整天唉声叹气。
后来,随着时代发展,分田到户。大锅饭成为历史,可那段日子深深刻在我心里。它让我明白,生活从不是一帆风顺,只有靠自己努力付出,才能过上好日子。
那些热闹与欢笑、无奈与困苦都已过去,但那段经历像面镜子,时刻提醒我珍惜现在,不忘初心,继续前行。
来源: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