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爹妈收了大笔封口费,抱着我的照片痛哭流涕,美其名曰维护我的名誉。
堂妹被惯得骄纵又没脑子。
她十九岁生日那天,许愿要去动脸。
我作为顶尖造型师,建议她提升内在修养和穿着品味。
后来她靠着我设计的妆发和穿搭,顺利闯进演艺圈。
却在发展路上,因为演技太烂被攻击外貌。
她因此恨上了我。
当黑粉泼来腐蚀液体时,堂妹毫不犹豫地拽我挡在身前。
害我全身灼伤,痛苦死去。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她生日宴伯母询问我看法那刻。
这一回,我说:“薇薇底子还行,可搁在艺人堆里就挺路人的。”
我带着惨死的记忆苏醒,林家的小公主正甜甜笑着吹蜡烛。
临死前的怨恨让我思维混乱。
直到伯母问我:
“安晚,你是专业搞造型的,你看薇薇需要动脸吗?”
我猛然醒悟,上辈子,她也这样问过我。
那时,我以家人的角度,细数了圈里动脸失败的惨状。
还有术后修复的麻烦。
甚至容易引发感染危及性命。
不如专注提升气质和穿着,打造独特的个人风格。
最终在我的“劝说”下,伯母和丈夫死活不同意她去整。
堂妹最终只能作罢。
后来她参加选秀,我劳心劳力,替她设计妆发搭配,助她成功突围。
可她在后来的日子里:
演技太差,被观众骂丑。
人品不行,遭同行孤立。
娇气脆弱,被剧组替换。
她把所有恶评和失败,都怪罪到我头上。
恶毒地咒骂我是嫉妒她,才拦着不让整,害她没法一飞冲天。
指责我害她受尽冷眼和委屈。
你看,越是没用的人,越会把失败赖到别人身上。
因为得罪了某艺人,被其粉丝泼腐蚀液体,她竟毫不犹豫拉我挡灾。
害我全身烧伤,痛苦离世。
我的丈夫,在医院哭到昏厥。
隔天伪造我出轨的证据,发在社交圈,为他妹妹开脱。
我爹妈收了大笔封口费,抱着我的照片痛哭流涕,美其名曰维护我的名誉。
却在葬礼结束当天,火速出国度假。
曾经自称和儿媳亲如母女的伯母,只淡淡说了句:
“总归是活着的人更要紧。”
这就是我掏心掏肺对待的所谓家人。
想到这,我抬起恢复清明的眼睛,冷淡地吐出一句:
“薇薇底子还行,可搁在艺人堆里就挺路人的,不如安安稳稳找个班上。”
果然,小公主听到这话,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想整容,不代表能接受别人说她普通。
她强忍怒火,狠狠剜了我一眼,反而更坚定了动脸的决心:
“妈,不能当艺人我会活不下去的,你就答应我吧。”
行,这一世我且看你如何作死。
几天后,我接到伯母的电话:
“安晚,审美好坏你懂行,周末带薇薇去医美机构定一下调整方案吧。”
上辈子,堂妹做形象设计和美容项目都喊我去付账。
美其名曰:“既然你说薇薇需要提升气质,当然该你出钱出力。”
那时候,我每月挣的钱都不够她一个人挥霍。
我忍不住跟丈夫抱怨几句,他却说:
“都是自家人,等薇薇成大明星了,不会忘了你这个嫂子的。”
我不图回报,只是被感情冲昏头,一心扮演着贤惠妻子的角色。
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
重来一次,我绝不会再犯傻。
“我最近跟组拍戏,短期内回不去,而且医美这块我不熟。”
伯母还想啰嗦,我推说有事挂了电话。
结束工作后,我特意在外游玩了三个月,等回家时,堂妹已经按捺不住,做完了项目。
出于好奇,一下飞机我就去了伯母家。
果然没叫我失望:夸张的双眼皮、高得离谱的山根。
好好一张清秀的脸,硬生生整成了假脸娃娃。
美是美了,却失了韵味,一股浓重的塑料感。
堂妹却信心爆棚,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扬着下巴看我:
“人家医师说了,我这张脸是他最成功的案例。”
我强忍着笑意敷衍几句,赶紧溜了。
再待下去怕是要憋出内伤。
回到住处,丈夫兴冲冲地对我说:
“薇薇术后恢复得挺好,下个月有个‘新星计划’综艺,我应承了,你去给她做妆造。”
上辈子,就因为丈夫一句话,我傻乎乎地跟在小公主后头忙活。
累得够呛,真心实意为她量身打造各种造型。
为借到高定礼服,求遍了圈里关系,赔尽笑脸。
可她却随着一次次晋级越发嚣张:
动不动就耍性子,刁难工作人员。
一不高兴就怼合作者,口无遮拦。
甚至把我这个嫂子当佣人使唤,呼来喝去,稍不顺心就破口大骂。
但我太明白观众喜好,把她打扮得又纯又媚,配上她那张利嘴,歪打正着立了个“耿直甜心”的人设。
就这么稀里糊涂闯进了决赛。
最后拿了个亚军,也算正式出道。
我劝她,以后在圈里混,收敛些。
她却说我在威胁她,在家撒泼砸东西:
“我平时对你是态度差,可我只是心直口快没坏心,你怎么能为了报复我,故意把我化丑,害我拿不了冠军!真是蛇蝎心肠,亏我一直喊你嫂子!把你当亲人!”
伯母和丈夫轮番教训我,把我钉上耻辱柱。
逼我向堂妹道歉。
我一度自我怀疑,陷入抑郁。
想到这,我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这一回,我绝不再当冤大头!
“真不巧,我已经接了别的项目,违约得赔一百五十万。”
“而且我很久不碰舞台妆了,这也不是我的专长。”
丈夫脸沉了下来,可想到那一百五十万违约金,他还是肉疼。
毕竟他年薪也就二十来万。
结婚四年,我一直花自己的钱,实在看不上他那点收入。
可他却习惯了我养家,理所当然要我照顾他全家。
现在想来,他是真把我当舔狗,还以为我是大学时迷恋他的小师妹。
他重重吸了口烟:
“既然你不擅长,还是别去拖薇薇后腿了。”
临时再找别的金牌造型师显然来不及。
可没名气的,小公主又瞧不上。
就这么拖到了节目开录,也没找到合适的。
小公主只好认命用了节目组的妆造师。
比赛开始后,她成绩平平,唱歌勉强不走音,跳舞凑合跟拍子,唯一扎眼的就是那张人工痕迹明显的脸。
第一次上热搜,便是“‘新星计划’整容脸林薇薇”。
勉勉强强靠着这热搜挤进了C班。
某天我正在给某位赵姓艺人做造型,突然接到伯母电话:
“安晚,你快来,薇薇让人打了!”
电话那头传来女孩尖锐的哭嚎:
“呜呜!我的鼻子!我的鼻子!哥,打死她!打死她!”
一阵拳脚和尖叫,现场乱成一团。
我本不想去,丢人!
可又压不住看热闹的心思。
赵瑞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安晚,想乐就乐呗,憋着多难受,我都替你累得慌。”
赵瑞宁是当红艺人,也是我铁闺蜜,自然也没那一百五十万违约金的事。
“你既然都打算离了,还装什么?快去看戏吧,后面我自己弄就行。”
我啪嗒亲了她一口:
“等着,回来跟你分享这该死的快乐!”
我抓起限量款手袋,急匆匆赶往现场。
生怕错过好戏。
节目后台。
小公主捂着脸躲避镜头,她亲爱的哥哥鼻青脸肿被几个壮汉按在椅子上。
我尊敬的伯母哆哆嗦嗦地控诉:
“你们仗势欺人,我要报警!”
见我进来,三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安晚!”
“嫂子!”
“老婆!”
一屋子人齐刷刷看向我。
我在众目睽睽下登场,却与那三人画风迥异。
温婉沉静的气质,精致随意的打扮,自信内敛的微笑。
堂妹哭着要扑过来,却被一个女孩抢先。
“安晚姐!”
是赵瑞宁的小师妹,这次综艺内定的冠军,苏小雅。
三人齐齐愣住:
“安晚,你们认识?”
我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三位狼狈的“亲人”。
堂妹的鼻梁歪了,丈夫的眼肿成缝,伯母的头发乱成鸡窝。
警察到了。
调取录像和证人证词还原了现场。
堂妹见苏小雅火了,就想抢她的造型师,试图用钱砸服对方。
结果人家压根不理她。
她哪受过这种气,上去就要动手,却撞在了保镖身上。
把鼻梁里的填充物撞移位了。
起初她没发现,还在嚣张叫骂,直到围观者指着她鼻子哄堂大笑。
她才从镜子里看到那扭曲的山根。
小公主彻底崩溃了,打电话叫来她哥和她妈,大闹后台。
警察以扰乱公共秩序带走三人。
丈夫想让我求情。
我无奈摊手:
“是电视台报的警,记者都在,直播出去了,哪还有余地?”
三人被拘留了。
等他们出来,节目已经收官。
这一世,堂妹不仅没拿到亚军,还落了个声名狼藉的下场。
她哭着跑来找我:
“嫂子,你帮帮我,你以前对我那么好,不能撒手不管啊!嫂子,呜呜呜……”
我一直以为她眼瞎心盲,不懂谁对她好,才会害我惨死。
原来她都清楚,她知道我对她好。
有些人就这样,永远不懂感恩,你给他苹果,他怪你不削皮。
我冷漠摇头:
“我没那么大能耐,你也说了,我只是你嫂子,不是你爹妈,法律上我也没义务管你。”
她惊呆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嫂子,你变了!”
我气笑了:“滚!”
刚骂走堂妹不到半小时,丈夫就怒气冲冲杀回家。
他大发雷霆,摔了点心盘,指着我鼻子骂我冷血无情,不照顾妹妹。
我拎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留下离婚协议。
他恶狠狠地威胁:
“安晚,你今天敢走出这门,以后再想回来可就没门了!”
我笑了笑:“这是我婚前买的房子,我不是离开,是嫌你恶心,普信男。”
一向顺从的人竟敢反抗,我的反应彻底激怒了他们。
丈夫和伯母照例跑去找我爹妈告状。
通常,孩子和婆家有矛盾,若是自己孩子受委屈,爹妈肯定护着。
就算分不清对错,也会保持中立,劝和为上。
可我爹妈显然不在此列。
因为从小到大,无论我想做什么,他们都说我肯定不行。
我就是爹妈眼里永远的差生。
即使我现在是业内翘楚,他们也从不承认我的优秀。
只会在自己认知里不停找理由否定我:
“给人做造型,不就是伺候人的活儿吗?”
“你一辈子也登不了大雅之堂。”
所以丈夫和伯母带了点花哨礼物,说了几句好听话,再煽风点火,就成功把他俩收买了。
我妈打电话说我爸病了,我急匆匆赶回家,一进门脸上就挨了狠狠一巴掌。
我那“病中”的老爹怒目圆睁中气十足地骂:
“没规矩!目无尊长!”
“都是一家人,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落井下石坑薇薇!”
“这么优秀的丈夫,你能嫁他是多大的福气,你还不知足,还闹离婚!你也不想想,离了婚谁还要你!”
我妈也叉着腰呵斥:
“赶紧给你婆婆和丈夫赔不是!”
即便有上辈子死后的记忆,即便知道他们不爱我。
此时此刻,我还是疼哭了。
“爸妈,我叫了你们几十年爸妈,你们可曾有过一瞬间,把我当亲生女儿!”
“你们只听别人一面之词,就急着给我定罪!”
“你们可曾问过我一句?可曾给我解释的机会?”
“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和别人起冲突,就一定是我的错?”
“是不是在你们心里,我永远是差生!”
我泪流满面地控诉,却被当成无理取闹的疯子。
我爸气得抄起扫帚就要打我。
我一把攥住棍子,手心火辣辣地疼,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抹去眼泪。
我倔强地抬起头,看了眼洋洋得意的伯母和丈夫。
又看了眼义愤填膺正气凛然的爹妈。
忽然觉得,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思?
这世上根本没人爱我。
灰暗的念头刚起,就被心底另一个声音掐灭。
“安晚,你活着永远不是为了取悦别人。”
我逃也似的跑出来,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劫。
为麻痹自己,我全心投入工作,参与几个国际项目,拿了几个大奖。
期间也听说些林家的八卦,似乎在投资什么网络短剧,捧堂妹当女主。
就她那张脸配上那稀烂的演技,演女主?
不亏得底掉才怪。
等我回国时,第一个联系我的竟是法院。
我名下的一处房产涉及违法抵押贷款被起诉。
手机消息炸了。
没法子,这圈子就爱八卦,我不问,也有无数信息涌到眼前。
拼凑各路神仙发来的信息,我大概明白了。
堂妹不甘心沉寂,竟说动了妹控林正浩倾家荡产,投了部网络短剧。
后期资金不足,他动用了我的婚前财产,违法抵押借贷。
结果剧好不容易拍完,别说播了,卖都卖不掉。
林正浩亲自上门推销,连门都进不去。
后来他打着我的旗号才进了门,却被嘲笑拍的是惊悚片。
催债的来了一波又一波,眼看钱要不回,就想行使抵押权。
结果房子根本不在林正浩名下。
债主意识到被骗,一怒之下,把我和林正浩一起告了。
了解完经过,饶是我知道林薇薇能作,也没想到她能作到这地步。
林正浩也真够狠,倾家荡产举债,陪她胡闹。
这个哥哥当真是疯魔了。
疼妹妹到这程度,是不是有些病态?
上辈子,有我在前线当牛做马,让我忽略了他对妹妹超乎寻常的好。
他会记得妹妹所有小习惯,会为给妹妹买网红奶茶排三小时队,会为妹妹生日提前半年策划,甚至帮妹妹洗贴身衣物。
可他明明是个没耐心的直男。
这些事,他一次也没为我做过。
他甚至记不清我生日具体是哪天。
我是有什么大病吗?
在这段畸形关系里,我竟自我感动,自我安慰,自我洗脑,几年如一日,劳心劳力。
最后把命都搭了进去。
当你放下戒备,真心想对一个人好时,你就成了睁眼瞎。
我还没去找他们算账,人家一家三口主动找上门了。
林正浩还保持着一贯的高高在上:
“安晚,我给你个机会,现在就去对我的抵押行为签字同意,我可以原谅你之前的错。以后你还是我林正浩的妻子。”
林薇薇倒是反常地心虚,缩在伯母身后没吭声。
伯母堆着假笑,热络地想拉我手,被我躲开后喘着粗气,却强装笑脸:
“安晚,我一直拿你当亲闺女,这次你就帮帮忙吧,不就是一处房子吗?哪比得上情分重要。”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装哑巴。
说来说去,还是要我的钱。
我冷哼一声:
“我已经让律师拟好离婚协议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们林家的忙,轮不到我帮。”
林正浩怒极反笑:
“安晚,我没听错吧?你要跟我离?我可告诉你,这婚离可以,要想再复,门都没有!”
伯母拼命使眼色。
可他显然还沉浸在家主的幻梦里,没意识到事态严重。
忽然林薇薇挪了小半步,从伯母身后出来:
“我想跟嫂子单独说几句,妈哥你们出去等等行吗?”
几月不见,林薇薇的脸更精彩了。
新垫了下巴和额头,还开了眼角削了骨。
不知是脸变了影响气质,还是接连打击磨掉了锐气。
她有些心虚又颓废,眼神慌乱,声音都弱了:
“嫂子,我前些天做了个梦,梦见些你的事。”
“嫂子那些事都是真的吧!你是回来找我算账的吧!”
“这就是你突然不再对我好的原因,对吧!”
她噗通跪倒在我脚边,想抱我腿,被我侧身避开。
“嫂子,我错了,你再给我次机会行不行,我都听你的,我去把假体取了,我好好做人,努力赚钱还你,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就一次,求你了嫂子……”
她五官别扭地挤动,配上凄厉哭声,活像个索命鬼。
有人会因为一场噩梦就改邪归正吗?
就算她真改了,又关我什么事?
农夫与蛇,经历一次就够了。
我冷漠别开头:
“以前也好,现在也好,我都不喜欢你,更不会再帮你。”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凭什么让别人替你买单。”
她被我的冷漠刺伤,泪流满面地跑了。
嘴里还念叨:
“我绝对会让你后悔今天的选择。”
瞧,这是骨子里的恶,根深蒂固。
我利落地向法院提交了房产证,当庭表示拒绝承认抵押权。
抵押行为被判无效。
债权人有权向林正浩追讨损失赔偿。
他变卖所有家当,借遍亲友,仍是杯水车薪。
在我的供养下,他过惯了优渥日子,早忘了自己多穷。
如今我收回房子,他住回伯母家,靠着月薪万把块,养着两个吞金兽,还背了八百万债,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他终于意识到危机,开始不停联系我。
我拉黑他所有联系方式,换了号码。
他就去我常出没的地方堵我。
捧着花束求复合。
看着自己青春记忆里的男神,原形毕露,如此不堪,我真挺难受。
好好的年华喂了狗。
我望着天边沉沉的落日,平静道:“林正浩,我不爱你了,但也无意戏耍你,基于对人的基本尊重,劝你,别再自取其辱。”
可我还是低估了他们林家的阴暗恶心。
他们根本不配称人,又哪需要尊重。
林正浩突然同意离婚,让我撤诉,但细节要面谈。
我当然希望越快离掉越好。
不走诉讼,肯定更快。
即使不想再跟他有瓜葛,可离婚跟结婚一样,是两个人的事。
躲不掉。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选了家热闹餐厅,准时赴约。
林正浩脸色极差,眼神涣散,像大病一场。
他只点了一瓶红酒,见我出现,客气让我点菜:
“安晚,我都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以前都是我自作主张,这该是最后一顿饭了,你点吧,点你爱吃的,我买单。”
我有点意外,这不是犯贱吗?
对你好时你不珍惜,等人家不要你了,又开始追忆往昔了。
我回了他个标准假笑。
他也不恼,继续柔声:
“安晚,这些年委屈你了。”
一句话让我破防了。
是啊,我委屈极了,委屈到无数深夜崩溃痛哭。
满腔真情,半生错付。
我理了理耳边碎发,也理了理被扰乱的心绪。
我重新掌握主动,把话题拉回正轨:
“我们谈离婚细节吧,我待会儿还有事,不能久留。”
林正浩出奇配合,我拟的协议,几乎全盘接受。
不过想想也是,他没什么好争的,我为林家耗费的精力和财力,远非一纸协议能弥补。
没办法,谁叫他穷呢。
我认栽。
谈完,他举杯敬我:
“安晚,这杯敬我们的过去,祝你脱离苦海,鹏程万里。”
这次我是真笑了,发自内心为解脱高兴。
我举杯,一饮而尽。
再见了过去的安晚,前尘如烟,未来可期。
一杯酒下肚,我竟开始头晕。
熟悉的眩晕感,像极了上辈子被迷晕那刻。
我惊恐抬头,却见刚才还温柔破碎的林正浩变成了狰狞的野兽。
他狞笑着起身,黑影笼罩下来。
他压低身子,贴着我耳朵阴冷低语:
“安晚,最后送你份离婚礼,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恐惧和怨恨瞬间吞噬了我,意识坠入无边黑暗。
我真蠢,竟在同一个坑栽倒两次。
呵。
不知多久,耳朵恢复听觉,警笛声,救护车声,还有伯母的哭喊,林正浩的怒吼。
吵,太吵了,头好疼。
彻底清醒时,我已躺在医院病床上。
我怎么也想不到,竟是伯母救了我。
这是大义灭亲还是唱双簧?
我已不敢信林家任何人。
她满脸关切守在床边,见我睁眼,欣喜起身:
“安晚,感觉怎样?哪不舒服?渴吗?饿吗?”
“你怎么在这儿?发生了什么?”
我警惕地盯着她,满眼戒备。
伯母红了眼:
“安晚,都是我教子无方,我已经报警了,林正浩那个混账被抓了,你放心,没人能伤你了。”
“咚咚。”
警察敲门,说要我配合做笔录。
“你和林正浩是和平分手吗?有没有深仇大恨?”
我把事情简述一遍。
“请问这算绑架吗?我能起诉他吗?”
两名警官对视一眼,同情道:
“不仅仅是绑架,林正浩还涉嫌非法器官移植交易。”
我倒抽一口冷气。
饶是我想过他要杀我,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丧心病狂至此。
这林家人真是个个狠毒,妹妹杀我一次,哥哥还想杀我第二次,现在伯母又想演哪出?
突然收到这么惊悚的信息,我瘫在床上,仅剩的力气也被抽干。
我呆呆望着天花板,木然自语:
“他就这么恨我?我付出的还不够多?明明是他对不住我。”
伯母骂骂咧咧安慰:
“安晚,我是站你这边的。虽然他是我养大的,但到底不是亲生的,不知道哪遗传的坏种,真不是东西。”
林正浩不是她亲生的?
我从未听说过!
伯母见我皱眉,一边替我掖被角,一边解释:
“当年我和老头子结婚六年没孩子,就去领养了正浩。没想到正浩十一岁那年,我有了薇薇。”
“老头子想送走正浩,我到底心软,硬是留下了,没想养成这么个混账。”
“还是多亏了薇薇提醒我,这丫头平时说话冲,但重情,把你这个嫂子放心上了。”
伯母语气哽咽,好像很心疼我。
可她偷瞄我时,眼里的精明算计没藏住。
演技跟她女儿一样烂。
再一再二不再三,还想坑我,没门。
赵瑞宁给我请了护工和保镖,我客客气气把伯母请走了。
连续半个月,老太太不停联系我,先是嘘寒问暖,我有一搭没一搭应付。
就是不跳她挖的坑。
她终于按捺不住,吐露心声:
“安晚,你看伯母我对你怎样?”
我心中冷笑,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你救了我的命。”
伯母松口气,笑呵呵:
“什么救命不救命的,都是一家人。别生分。”
“安晚,经历这么多,我也看透了,孩子是指望不上了,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个活儿,我要求不高,月薪一万五以上,周末双休,时间灵活点就成。”
噗!
我一口水喷出去,这叫要求不高?
你一个高中学历,没工作经验的老太太,想找这待遇的工作?
你不如直接开口让我每月给你钱。
哦,她大概也没真想工作,不过想让我主动说:
“您年纪大了,别辛苦了,缺钱我给您。”
可我清楚,在她心里,我绝对排在林正浩后面。
她会“大义灭亲”救我,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绝不只是因为林正浩是养子那么简单。
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挂了电话,我立刻雇了私家侦探,伯母和林薇薇破绽百出。
侦探很快发现线索。
伯母频繁带林薇薇去医院。
挂的都是性病、感染、免疫相关科室。
林薇薇还常发疯似的跑出去,嘶喊:
“张导,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害我染病,张导,我能演好,你给我个机会吧,求你了,呜呜呜……”
没多久,张姓导演私生活混乱,身染恶疾,多名女性受害的消息爆出。
多张艳照曝光,虽然打了码,我还是一眼认出林薇薇。
只因那高耸的额头,太有辨识度。
林薇薇为拿角色,主动爬了张导的床,不仅没捞到好处,还染上恶疾。
施恩于我不过想寄生吸血,让我继续当免费钱袋,真当我是傻子。
重生一世,我恨透这些所谓亲人,林薇薇走到今天,我乐见其成。
可到底没真正下手害过谁。
一来,我有法律底线,犯不上为垃圾搭上自己。
二来,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笃定他们没好下场。
可事到如今,才知人心如此丑恶,你不犯人,人却犯你,不拼个你死我活,无法安宁。
是时候了结了。
我主动约了林薇薇和前伯母喝下午茶。
稍一刺激,林薇薇的疯病就犯了,胡言乱语,把一切和盘托出。
我拒绝支付任何钱物,伯母也变了脸,咒我不得好死。
这一切,都被提前安排好的娱记拍了下来。
本来娱记对这种十八线开外小艺人的八卦没兴趣。
要不是蹭上张导的惊天大瓜,人家都懒得跑这一趟。
当晚,林薇薇就出了名,她这次是真“火”了。
第二天,林薇薇跳楼了。
前伯母受不了打击,吞了安眠药。
跳楼前,林薇薇给我发了条消息:
“嫂子,说句迟来的对不住,
杀人偿命,现在我把命还你。
我们两清了好吗?
如果我也重来一次,我们还像最初那样好,行吗?”
我按下了删除键。
后来我去看守所见了一次林正浩,他过得挺惨,最多还能活大半年。
因为他得了很重的传染病。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想临死前搏一把,卖掉我的器官,侵占我的财产,若成了,他们后半生还有指望。
他说:“我不会道歉,再重来一百次,我还是选薇薇,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纯的女孩,我心悦的人是她。”
我冷笑:“你知道自己的病是谁传的吗?”
他愣了。
“就是你那个单纯的妹妹。”
他疯了一样拍着玻璃,嘶吼:不可能!你胡说!绝不可能!
呵,多可笑,他娶了我,却自以为是为妹妹付出一切,同时不停出轨,连自己被谁传染都不知道,自以为是地排除了他的好妹妹。
林正浩,被挚爱背刺的感觉如何?
看守所外,垂柳轻摇,暖阳自枝叶间洒落,混着青草折断的新鲜气味。
是新生的气息。
来源: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