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忆江南之（六）亲近乌镇

摘要：我是喜欢水乡的。也许是生长在北方的缘故，接触的都是大杂院、胡同，四合院。见到的水，也都是护城河之类的。再大一些的水面，如什刹海、北海、昆明湖等，那是一种湖光山色，园林楼榭，一种大气的美。

文/王永利图/网络

我是喜欢水乡的。也许是生长在北方的缘故，接触的都是大杂院、胡同，四合院。见到的水，也都是护城河之类的。再大一些的水面，如什刹海、北海、昆明湖等，那是一种湖光山色，园林楼榭，一种大气的美。

而水乡则是另一种如小家碧玉的秀美。它有一种于自然烟火气息中，一种安静闲适的韵味。

一条小船，一人操着橹桨，吱吱呀呀，穿行于水乡小河。两旁依河而居的住家、店铺。小河上各式各样别致的小石桥，桥上偶有行人走过。小船悠然从桥下穿行，那种幽静柔软的场景，别有一番风景。每每在电视里看到这样的画面，总是特别吸引我的目光。

“仿佛有一段湿润的记忆，遗忘在江南的乌镇。还有一些云水过往，需要温柔的想起。就这样想起，想起在晚秋寂寥的江南，想起在秋风清拂的水乡。多年以前，有过一场悠缓的相逢，多年以后，还在淡淡地追寻，追寻在轻灵的小巷，追寻在多梦的桥头。”

这是白落梅老师《乌镇年华》的开头，我稍微改了一下。

当听到寒白老师诵读这篇文章时，那动听的声音，一下便紧紧抓住了我，文中的场景，是那么的熟悉与亲切，令我沉浸其中，就不由自主想起了十二年前与乌镇的相逢，那曾经的画面，曾经的场景，一一展开。

接上回。

中午吃过饭，我们步行来到了西栅，买了门票进来，先选择坐船游走这水乡小镇。

大多数人都选择先乘船，走水道游览一圈，然后再上岸，步行于街巷，以悠闲的心，细品这江南水乡的味道，我们也是如此。

我觉得坐船游这水乡，是必不可少的选择。在船上，听着橹声吱吱呀呀，看着掌舵人的划船的身影，再看看岸上的住家、跨河的石桥、从桥洞里穿过。看临水临街的小店，住家，它们慢慢向后移动，有一种人在画中走的恍惚。

门墩儿有高的，随着船的行走，一边看着两边的景色，一边解说，一边用手机录音，把此时的情景、感受，用声音记录下来，颇有现场直播的味道。

我觉得这种方式很特别，也最能表达当时自己的心境。当你坐在船上，随着船的慢慢移动，周围的景色逐渐地变换，你的内心有一种被融入的感受，而用语言直接把它表白出来，是最适合，也最真实。门墩儿总是能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在船上行水路，看水上人家，是另一个样子。

左边沿岸上，店铺居多，右边多是店铺、住家的后身。

这条水道，比东栅的水道要宽一些。两边的店铺和住家都经过了整修和改造，显得错落有致，干净整洁，有游人在岸上零零落落地闲逛。

这条水道一直向西（我认为），大概有两、三站地的距离，比东栅要长很多。期间也有水道叉路，有石桥，船在其中穿行游走。

掌船人是统一培训过的，这里已成为了景区，包括那些民居、房屋都已经过了改造和整修，完全成了一处水乡公园。

船行了有三十分钟左右的样子，就到了景区的紧西头，水道向北拐了一个湾儿，穿过那座已有几百年历史的跨河石桥，桥里桥，再往前不远就到了行船目的地，也是景区的尽头。

我们上岸，开始步行闲游。行走乌镇，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在河道的尽头，与运河交汇的地方，我认为是西北角，有一座塔，现在已经忘了它模样，只记得当时走到它的脚下时，正好建新从上面下来，然后我也上去了，上到了最顶层。从上往下看，看到了我至今印象极深的一景。

塔的外边就是京杭大运河，河水宽阔，一艘艘船，在河里航行，我看见最近的一艘船，好大好大，满载着货物，“嘟”、“嘟”、“嘟”地响着向前行驶。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场景，这个画面，那么亲切，那么地感动，就一直看着它驶向远方。运河的远方，一眼望不到头。

我觉得，眼前这河，这船，仿佛就专门在这里等我，让我看见。这可是离京千里之外，快要到运河的尽头了呀。千里之外的那一头，就是我的家乡，北京。

前些天看到一句话，很入心，记在了备忘录里：“人生中，总有一些风景，是为你而来，当你看到的时候，恰好美了心境。” 我觉得眼前的运河和那条船正是如此。

不知为什么，对大运河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最近看到了一些与运河有关的东西，知道了以前不曾了解过的它，更是对它有了一种特别情愫。

元朝时，这条运河，繁忙无比，南方来的粮食、物资，顺着运河到达大都，穿过鼓楼前的那座万宁桥，直接汇聚于什刹海，什刹海是漕运的终点。那时候的什刹海，千帆林立，元世祖忽必烈从上都归来，在万宁桥上看到此景，龙心大悦。

乌镇的水道，在这里正好与大运河相通，运河的水，通过一个闸口，从这里流进了乌镇水乡。

乌镇与运河是息息相通的，运河滋润着水乡的每一户人家。

从塔上下来，开始往回走，去走那条著名的小巷。

走了不远便来到了桥里桥（事后查的），桥是一座很宽的跨河石拱桥，不是那种平地的，而是有挺高弧度，类似于颐和园的玉带桥和绣漪桥（罗锅桥），弧度高出地面许多，桥面有台阶，拾阶而上，站在桥顶，这里是弧度的最高点，两边的街巷尽在脚下。

在这里给门墩儿用他的相机拍了一张照片，他做在桥栏杆上，背景是桥下西栅主巷，小巷延伸至远方，还有无数粉墙黛瓦的屋顶。

这座桥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这是后来看一本什么书里说的。当时还把书中桥的照片给门墩儿发过去，并跟他说，你曾在上面照过像。他说正在看那次在乌镇玩儿时的一些照片。嘿，怎么这么巧。

过桥，下桥，我们走入西栅的主巷中。

没有早一点读到戴望舒的《雨巷》，不然必会以悠闲的闲情，去寻找那位丁香姑娘的身影。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多美的诗句，一副画面，就出现在你眼前，令人有一遐想和向往在里面。

我们一行人悠闲地穿行在小巷中，看到什么新鲜的店铺，便进入看看，或看到什么有意思，值得拍照的景色，晁领队便用它的平板电脑，轮流给我们拍照。

这个时候的小巷，人不少，虽然不似旅游旺季那样摩肩接踵，但也是人来人往。

十二年过去，对其中的一切都记不起来了，唯有一处景色记得清楚，临水有一片空地，正对着河的对面是一座别致的石桥，河水在这里有一个分叉，一向南，流进了另一条水道，一继续向西。这个景致很特别，在这里拍了照片，可惜现在找不到了。

还有一处，矛盾故居纪念馆。

临街是一所屋子，临街屋子的摆设，已没有什么印象了，再往里是一个天井，南面是二层小楼，一层和二层的陈设，都是与矛盾有关的一些手记、物件等相关物品。

当时还没读矛盾先生的《林家铺子》，只学过先生的《白杨礼赞》，否则我绝不会错过与先生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必定会在先生曾经生活过的家里，去寻找先生当年的身影，也必定会在小巷中去寻找他笔下的那家“林家铺子”，寻找那个身穿蓝印花布衣服的“林家女孩”。

我清楚地记得，书里有一幅插图，一座小石桥和一处茶楼的檐角，同在画框里，石桥、檐角、天空，静谧中有一份自然和恬淡。

天渐渐黑下来了，夜色中的乌镇，又是一番模样，灯饰全部打开，店铺的灯光，灯光下的青石板小巷，穿来穿去的人流，一副人间烟火的气息。

灯光下的两岸，映在河水里，分外妩媚、俏丽。

晚饭我们是在离出口不远的一座石桥旁边的一家饭馆吃的饭，那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吃的什么也都忘了，反正是热热闹闹，我们这桌热热闹闹，饭馆里也热热闹闹。

我记得吃完饭，我一个人就在饭馆外的小石桥边，静静地欣赏乌镇的夜景。不远处一块宽阔的水面上，搭了一个戏台，戏台上当时正唱着一出戏，我觉得好像是“牡丹亭”，只是感觉，并不确定。没有看见观众，但那几个演员依旧表演认真，一丝不苟地唱着，仿佛面对着很多观众。仿佛唱给所有游客，唱给整个乌镇。这声音回荡在夜空里，给这个水乡小镇增添了一份浓郁、古朴的地方色调。

“古桥是有记忆的，它记得曾经有着怎样清澈的相逢。它静静地搁置在流水之上，等待着有缘人乘风而来，停留只是一瞬，回首却是一生。”摘自《乌镇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