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少将丁盛口述:大生产运动之后,延安生活相当不错,吃的也好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8-13 23:40 2

摘要:到1938年的4、5月份,晋西北战役结束了。整个晋西北大部分地区都是一二O师的根据地。这时,中央决定在冀东搞暴动,发展冀东抗日根据地,决定由宋时轮、邓华组织挺 进纵队到冀东去。当时宋时轮在一二O师三五八旅当团长。 他原来是军长,一整编就 当团长。邓华在平西地区

抗日团长

到1938年的4、5月份,晋西北战役结束了。整个晋西北大部分地区都是一二O师的根据地。这时,中央决定在冀东搞暴动,发展冀东抗日根据地,决定由宋时轮、邓华组织挺 进纵队到冀东去。当时宋时轮在一二O师三五八旅当团长。 他原来是军长,一整编就 当团长。邓华在平西地区宛平县这一带活动。 宋时轮就把我,还有好多原二十八军的干部统统带走,组织宋时轮支队,叫宋支队,我任组织科长。

我们从山西的五寨、神池出发,经过一段时间,到了平西和邓华会合了,是1938年的6月份。出发那天,我们带着原二十八军部队改成的三十四大队。行军时,从平西过铁路到昌平,大队长、政委朝着前面走了,他们也不知道部队没有跟上。到昌平县,部队不动了,我有个习惯,部队不动了,就要走到前头去看一看。总支书记高克恭说:“走不动啊,前面没有路了。”我一看,原来是昌平县的城墙,土城墙不是很高的。和高克恭个人商量,怎么办?进去!这样,也没打枪,敌人的保安队都以为离北平就几十里路,很麻痹。

在敌人迷迷糊糊时,我们进了城。赶快把城门打开,让部队进城。把监狱里的人放出来,也不知是些什么人,反正是把他们放出来。还到银行里搞了点东西,半天以后就走。我们就把部队带出去, 因为大队长不在嘛,政委也不在。后来,宋时轮把这个大队长撤了。这也就是在一定的情况下,不论你是什么指挥员,什么人员,有机会就要指挥部队,消灭敌人呢,壮大自己。当时我也没有其他什么思想,就是想我们已经到了那里,为什么不进去?

到了热河,冀东还没有暴动。邓华与三十一大队的一个政委不知道发生什么矛盾,吵起来。那也是老同志,说话也不大注意,说:“我要枪毙你!”邓华想,你要枪毙我,我先把你关起来,就把他撤了。这样,我由宋支队的组织科长,到了三十一大队当政委。我是个老团政委,那时的大队就是个团。大队长是季光顺,山东人,1929年从福建俘虏过来的一个兵,很能打仗。长征时候就是营长,话也不多,山东大汉,说话直来直去,好人,我和他合作的不错。

当时,冀东暴动起来,我们不知道。让我们出去看,我和季光顺就出去了。到了一看,老百姓暴动起来了。司令多如牛毛,这个队,那个队,说:我们暴动了,你们赶快过来。那时邓华、宋时轮还没有和李运昌他们联系上。李运昌他们来了后,到遵化的党峪,坐下来开会,建立冀东抗日根据地。划分了四个分区,我们这些大队长、政委就成了分区司令、政委。我们这个分区就在唐山迁安县,靠近县城的地方。因为我们这个部队已经到了那里了,到了唐山附近的迁安、抚宁等县。宋时轮、邓华没搞好,我们没站住脚。主力部队又回到平西,挑一部分骨干和地方同志坚持冀东的工作。所以,后来冀东的工作没搞好,我们分区的司令、政委也没当成,还是个大队,就回到平西。

因为他们搞得不好,1939 年,延安就派萧克接替宋时轮。还是挺进军,萧克就是挺进军军长。我当时还是大队政委,后来要调我到宋支队当主任,我不干,又回到邓华支队,到七团当政委。和萧思明在一起,我们合作得也很好,部队建设也不错。萧思明后来到新疆当政委,又到武汉军区当政委,现在在天津离休。他解放战争时在华北当干部部长,在六十六军当过政委。他有文化,聪明能干,我们关系很好。1990 年我们去天津,他给我安排住宿,他的车专门给我用。1939年,中央要开第七次代表大会,我就是在这个团里当选为“七大”代表。

奔赴延安

1939年,党中央决定召开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发出通知,在各个地区选党代表。我在挺进军,在晋察冀的平西,靠近北平那一带地方活动。萧克是挺进军的军长,我在第七团当政委。1939年,部队把我选为参加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我们这个地区的军队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挺进军政治部的主任伍晋南。整个晋察冀地区,每个分区都是两个人。1940年的5、6月份,晋察冀代表团赴延安。当时团长是舒同,是晋察冀军区政治部主任。我们代表团有军队的,有地方的,有群众团体的。到延安之后,我们军队的代表就全部到了军政学院,中央军委办的一个学校,在那里学习。我觉得在这段时间学了很多东西。

1940年开始,我们就学经济学、自然科学、哲学、历史,全部都学文化。我们当时心情很高兴,我也很喜欢学习,特别是哲学。我感到这个哲学很有意思。那时候课很紧,一些文化比较高的同志就做笔记。下来后我们对笔记,抄笔记,ー天很紧张。这个学习对我很有好处,因为我从来都没学过这些东西,都不懂。什么哲学,从希腊的亚里士多德讲起,艾思奇教的。还有一个教哲学的青年,讲得很好,叫何培源,非常生动。我特別喜欢这个课程。讲中国革命史,那是王若飞讲的。从1940年一直到1941年底。整整一年学这些课程。这一年学下来,对我的思想提高、知识开阔作用很大,因为过去没接触过这些东西,没学过。

1941年,国民党反共进入高潮,封锁我们,不供给延安,不供给我们八路军。怎么办?第一,饿死!大家当然不愿意;第二,解散!大家当然不愿意解散;第三,自己动手生产。所以毛主席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提出来的。

1941年搞大生产,我们都参加。延安这个地区只要有劳动力,荒地很多,所以我们就开荒种小米,搞粮食是很容易的。地多,又好开,广种薄收没关系的,很容易,只要下雨就行。我们自己小单位呢,学校里就砍柴,背柴,种菜,搞大生产运动。这样,在我们脑子里,对军队也是生产队体会很深。那时,全党全军、各个抗日根据地都搞,一搞起来,就解决了我们八路军的粮食供应。这是很大的问题。国民党封锁我们,想搞垮我们,它整个是失败了 。那时大将都参加,陈赓他们都在。大搞生产,大家很高兴。三五九旅不是到了南泥湾嘛,南泥湾后来我们也去了,也是荒地,很少人家,郭兰英歌唱得很实在的。

1942年,毛主席号召整顿" 三风",2月1日的报告。那时成立中央党校了,我们各个地区来的军队代表到中央党校去了,开始是在一部。毛泽东是校长,具体主持日常工作的是彭真副校长。彭真是晋察冀分局的书记,他到延安汇报,毛主席听了很高兴,感到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是模范根据地。学习毛主席报告之后,当时又规定有20多个文件,关于整顿“三风”的,大家要通读。然后是“六大”以来的两条路线斗争史,全部文件、电报都拿出来。我们从党的成立到这个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摆出来。有的规定只准在学校里面学习、讨论,谈都可以,但是在校外不行。

当时,毛主席规定,我们的责任就是治病救人,对事不对人。弄清事实,弄清当时的环境,为什么是对?为什么是错?这样,我们1942年学习了整整一年。讨论关于党风不正,党八股,文化上的八股。整顿三风,对于我来说,增强了对中国革命的了解。过去不知道党的历史,参军之前也没有读过书,所以对党的历史的了解,对我帮助很大。当然现在来看,当时了解的那些也不一定完全是对的,但对于开阔思想是很有好处的。

学习党的历史,两条路线斗争,很细,一样一样,一件一件地讲。第一次大革命为什么会失败?什么原因?我们当时的中央领导对武装斗争,抓枪杆子,对国民党的斗争是右了,,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八七”会议,“立三路线”,当时什么情况。当时李立三是宣传部长,书记是向忠发,向忠发是工人出身。“立三" 路线,当时是过" 左" 的行动,但时间不长,半年时间。学习这些东西,大家非常有劲。1931年以后就是王明路线了。这些党的历史搞得很具体,很详细,也比较公正。当时大家心情也舒畅,我们不懂,中央就作辅导报告。

“抢救运动”

1942年整整一年就学这个。党风为什么不正?毛泽东讲,防空洞出了股阴风!讲得很具体,讲了很多例子,所以1942年的学习,整顿“三风”给我什么收获呢?一个是知识,对党的历史有比较全面的了解;再一个对人生观的确立,怎样做一个好的共产党员?怎样为人民服务?全心全意,这个非常重要;三是个人政策理论水平的提高,这对我以后的工作,对解放战争的工作,帮助非常大。在我来讲,那种场面,那种民主的运动,那种方法,印象很深,大家什么顾忌都没有,讨论的时候,我们争论得面红耳赤,你说是这样,我说是那样。

但是,下来以后呢,咱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不会因为我们争论了什么问题有隔阂。为什么呢?这不是为个人的问题,而是为一个问题的着法不一样,你说对,我说错;你说错,我说对。课堂争议,走路争议,吃饭争议。那时空气非常活跃,同志之间没有任何隔阂。这就很难得,很不容易。争议问题归争议问题,和工作、感情是两回事情,不能混淆起来。我们经常讲的,不能感情用事。从这方面,对我来讲,意义深远。

1943年,查历史。虽然我们都是红军,老同志,也都要查。你参军怎么参的?你什么时候动摇过没有?过草地的时候怎么样?我们都查的。你当时就这么坚定?你就没有动摇?都要问的,都查。把我们这些人查完之后,又来个“抢救运动” ,查地方,査在白区工作过的同志。这就很厉害了,这是很不好的一个做法。什么叫”抢救运动”呢?你在白区干什么工作?怎么来根据地的?大学、高中,你在那里是怎么过来的?我们当时对白区又不了解,他怎么解释也不行,不少人受委屈,戴特务帽子 。“抢救运动”,不知谁的发明。本来是没有问题的,在地方工作过,上去第一句话就承认,我是特务!其他什么话,什么解释都不要。晚上开会呀,抢呀,抢了几个月,以后又搞“甄别”运动,这样就伤害了一部分人,这些人都是受委屈的,证明当时抢救运动是错误的。

我们支部的一个人,我们住在同一个窑洞,他是大学生,我们关系一直很好,他是湖南人,湘潭的,叫杨第甫,非常好的人!抢救了,要他上台讲,说是特务。日本鬼子投降后,他回到白区工作去了,后来在湖南当了省委秘书长。后来不知怎么搞的,又打成右派。有一次,湖南的同志和我谈话,讲到档案馆有这个人的名字。我们很熟,这些同志是非常好的,很坚决的共产主义战士。当时这样搞,很伤感情的!当时,我觉得有个好处,他承认了,下来以后,我们也没有怎样歧视人家。大家原来怎么样,,还怎么样,这一点也不容易。什么情况都有,有人认了,也有人就不承认,“我们不是特务”,”我不是嘛,你们强迫,我没有做这个事嘛!”我们支部一个女同志说,我没有做过特务!现在在广东,是个广东人,大革命时的一个女同志。

这个“抢救运动”是个错误的东西,伤害了人,伤害了感情。把一部分人整得非常苦。1943年就搞这个东西。我们是老同志,也搞了很长时间,个把礼拜,一点一点都要讲,要问。那个声势好大,开大会,那时候没有电灯,是煤气灯,挂在上头。这就是整顿三风的好处,抢救运动的坏处。

延安的学习与生活

到了1944年,又转为正常的学习,学习毛泽东著作,中国革命、毛主席的军事思想。在延安的学习对我的影响很深,收获很大。在延安的这四、五年,特别是到中央党校,因为它是党的组织,没有行政组织,支部书记就管—切事务,我当时是个支部委员,管生活。所以,那时很活跃,除了学习以外,我记得一个是跳舞,跳交际舞。开始我们不会跳,不愿意去,但就像后来讲的“开始看不惯,后来旁边站,再跳试试看,最后一身汗”四步曲嘛,那时我还是跳了,还是不大习惯,这对大家心情活跃很有好处。一个是唱戏,在党校很活跃,唱京戏。每天吃了晚饭,什么地方去跳舞,什么地方学唱京戏,什么地方看打篮球排球,什么地方下棋,什么地方拉胡琴,非常活跃,那时我们这个组有几个广东人,他们拉胡琴,文化生活非常活跃。

唱京戏,我都学呢,当时我都会几句,还放电影,演戏。在延安,京戏很吃香,后来我们看京戏这个习惯都是在延安养成的。《 三打祝家庄》、《 宋士杰》、《 杨家将》啊,我们都是在延安看的。官逼民反,不得不反,都是在延安看戏学的。我为什么好下棋呢?也是在延安学的。吃了晚饭下盘棋,大家很潇洒,很舒畅。毛主席文艺报告之后,就是延安秧歌,陕北戏。那影响很大,大家非常高兴。不是过春节慰问王班长嘛,“羊肉饺子香又香”,慰问王班长,就是那时演的。三五九旅,南泥湾,红军到了陕北,陕北许多的民歌就这么出来的。当时演个什么戏,河南人挑一个担子,一边一个小孩,逃荒逃到陕北来。真苦,实际上是诉国民党的苦,诉地主的苦,文化娱乐工作很活跃。

大生产运动之后,延安的生活相当不错,吃的也好,比较难解决的是穿衣困难,这个不太容易。所以我们冬天穿的棉衣,外面的布本来就是很粗的粗布,自己织的粗布,而里面装的不是羊绒是羊毛,一穿上身,羊毛都往外窜。没有办法啊,这种衣服一开始还很暖和,羊毛一点一点掉,后来就成夹衣了。延安的窑洞好,虽然没有炕,窑洞暖和,冬暖夏凉。我们那时穿着黄衣服,走路都很整齐的。白区来的学生很多,什么女子大学、鲁迅艺术学院,女同志外面来的。

1938、1939年来了很多男学生、女学生。他们是文化人,生活习惯和我们截然不同,身上系个麻绳子,脚上拖双鞋,邋邋遢遢,头发长长的,走路吊儿郎当。他们讲:你们八路军,走起路像邮差一样 ,很快嘛;站在那里,像电线杆子一样的。谈恋爱也不知道怎么谈。也可能是挖苦我们老干部,说两个人恋爱,女的对男的讲: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圆啊!男的说:这有什么好看的? 烧饼一样的。他不懂恋爱的关系,不懂这是一种感情的融洽。过去没见过这些东西,思想上非常单纯。外面的国民党统治区,我们也没有去过,也没有接触过。

所以,和国统区的知识分子开始交流了,男男女女都有啊。他们给我们讲,你们这一套,你们这些同志,大家感觉很好,就是说话太直了, 一点弯都没有。我说,你们也是太不直了。有时说:你们知识分子太懒,如我们都住在一个窑洞里,他换了衣服洗澡,把衣服连袜子一起往铺下一塞。下个礼拜换衣服,他又拿出来穿上。我笑他们,你们去洗一洗嘛,又不是没有水,延河有水嘛!他说:还不是一样嘛,你们是太讲究了。大家在一起聊,很轻松。这样的交流,对我们来说,也有些好处。外面的知识,外面的情況,我们不知道啊。我们没去过呀,不知道国民党到底怎么搞。是他们讲什么样的情况,什么样的环境,采取什么样的方法生活,这样慢慢沟通。

我和他们几个一直不错,河南那—帮子人很好。我们在一个支部,我都记得他们的名字。他们后来回河南,后来什么“红旗党”搞他们很厉害。在我们一个支部里,有四、五个河南人,后来证明他们都是好同志。一个叫郭以青,后来到内蒙古当大学的校长或副校长。我在南京时,他给我来过一封信。在延安时,”抢救”得他够呛,后来什么事也没有。沟通了,大家比较融洽,对我们也有好处,知识是各个方面的,无限的,所以在延安这几年,对我来说,无论从哪方面说,收获都很大,没有虚度年华。

【丁盛(1913年-1999年9月25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少将,江西省于都县新坡上水排村人。原名丁三,后改丁胜,继改为丁盛。1930年陈毅率部途经于都,丁盛见红军打土豪,分田地,杀猪宰羊,大锅吃饭,大碗喝酒,遂与同村6位伙伴一道参加红军。在军旅生涯中历任班长、连指导员、科长、团政委、旅长、师长等职。先后参加了长征、百团大战、四平保卫战、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渡江战役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历任副军长、军长、军区副司令员、司令员等职,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等。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1999年9月25日在广州逝世,享年86岁。】

来源:玫瑰香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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