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37年12月的南京,城墙根下的枯草冻得发硬。刘启雄站在中华门城楼上,呢子大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的勃朗宁手枪。他摸了摸肩章上的两颗金星——旅长,黄埔二期,这些曾让他挺直腰板的物件,此刻压得他脖子发沉。
南京城破那天,黄埔二期的刘启雄举了白旗:他跪在泥里时,枪杆还在发烫
1937年12月的南京,城墙根下的枯草冻得发硬。刘启雄站在中华门城楼上,呢子大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的勃朗宁手枪。他摸了摸肩章上的两颗金星——旅长,黄埔二期,这些曾让他挺直腰板的物件,此刻压得他脖子发沉。
"旅长!三团防线垮了!"勤务兵小张从城垛后钻出来,棉袄上全是血。刘启雄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外秦淮河方向腾起黑烟,日本兵的钢盔在硝烟里一闪一闪,像群发了疯的铁乌龟。
他攥紧望远镜的手在抖。三天前,唐生智长官拍着他肩膀说:"启雄,87师是蒋委员长的心尖尖,守住中华门,就是守住中国的脸面。"可现在,城墙外的重机枪"哒哒"响成一片,手榴弹在城垛边炸开,碎石子劈头盖脸砸下来。
"旅长!二营长没了!"另一个士兵踉跄着扑过来,怀里抱着染血的军帽。刘启雄看见那顶帽子上的五角星被弹孔穿了个洞——那是他亲自授予二营长的,说"戴着它,别给黄埔丢脸"。
炮弹在脚边炸开,气浪把他掀了个踉跄。小张赶紧扶住他,血从额角流下来,糊住了他的眼睛。他抹了把脸,听见城下传来日语的吆喝:"投降的有!优待的!"
"旅长,要不......"小张的声音发颤,"要不咱们突围?"
刘启雄摇头。突围?他想起上周在挹江门,教导总队的大学生们举着"宁死不做亡国奴"的标语冲出去,最后只剩个扛旗的娃娃兵,胸口插着三把刺刀。他摸了摸腰间的枪,又放下了——这枪跟了他七年,从北伐打到淞沪,现在要拿它打自己人吗?
"退到二线!"他吼了一嗓子,声音哑得像破风箱。士兵们扶着受伤的同伴往城里撤,血脚印在青石板上拖出长串红痕。刘启雄走在最后,呢子大衣下摆沾了泥,他突然想起黄埔军校开学那天,孙中山先生站在讲台上说:"革命军的责任,是要把不平等的世界打碎。"
可现在,他在打碎什么呢?
12月13日凌晨,南京城的枪声稀了。刘启雄蜷在总统府后面的防空洞里,身边堆着士兵的尸体。洞外传来皮靴声,他握紧了藏在身后的手枪——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里面的弟兄!"日语喊话声响起,"皇军不杀降者!"
防空洞口射进一束光,照在他脸上。刘启雄看见刺刀尖上的寒光,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他想起了老家苏州的娘,去年冬天还给他寄了双棉鞋;想起了在苏州女子师范教书的未婚妻,说等打完仗要给他织条围巾;想起了黄埔军校的校歌:"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
"出来!"刺刀又往前递了递。
刘启雄突然笑了。他想起淞沪会战时,他带着弟兄们守罗店,子弹擦着耳朵飞,他说"怕什么?咱们身后是南京城"。可现在,南京城没了,他成了光杆旅长,连个能挡子弹的兵都没有。
他举起双手,呢子大衣滑落在地。刺刀挑开他的衣领,摸到他肩章上的金星。"旅长?"日本军官的眼睛瞪得溜圆,"黄埔的?"
刘启雄点头。日本军官突然立正,用生硬的中文喊:"刘桑,英雄!"他身后的士兵也跟着喊,皮靴声踢得尘土飞扬。刘启雄盯着脚边的尸体,突然觉得这欢呼比枪声还刺耳。
当天下午,日本《读卖新闻》登出照片:穿黄呢大衣的中国将军垂首站立,胸前的金星被泥污糊住。标题是《南京城破,支那名将归降》。
后来有人说,刘启雄投降是为了活命。可他自己知道,那天在防空洞里,他想起了一件事——去年在庐山军官训练团,蒋介石拍着他的肩说:"启雄,你是黄埔的种子,要给弟兄们做榜样。"可现在,他这个"种子",在南京城的泥里烂了根。
1945年日本投降后,刘启雄被国民政府以"汉奸罪"判处有期徒刑15年。1949年解放军入川,他在监狱里听到广播,说"中国人民站起来了"。他摸着自己斑白的头发笑了,狱卒骂他疯了,可他知道,有些东西,终究比性命金贵。
来源:穿越时空的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