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回国那晚,总裁丈夫闪现机场,隔天看见离婚协议,他急疯了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8-13 02:19 3

摘要: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时,我正在给我画的插画主角,一只叫“不高兴”的猫,加上最后一撇胡子。

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时,我正在给我画的插画主角,一只叫“不高兴”的猫,加上最后一撇胡子。

屏幕上跳跃着三个字:江驰。

我没接。

他很少在这个时间点找我,尤其是在我们约好庆祝结婚三周年的今晚。

这家餐厅是我提前一个月订的,临窗的位置,能看到半个城市的璀璨灯火。江驰迟到了半小时,来的时候风尘仆仆,坐下就先喝了一整杯柠檬水。

他说:“路上堵车,公司临时有个会。”

我点点头,信了。或者说,懒得去分辨真假。

毕竟,这三年,他总是有开不完的会,堵不完的车。

手机锲而不舍地又震动起来。

我划开接听,没等我开口,江驰那把被无数媒体夸赞过的,沉稳又迷人的嗓音,此刻却带着一丝压不住的急切。

“苏然,你在哪?”

我用餐刀慢条斯理地切着面前那块已经有些凉了的惠灵顿牛排,淡淡地说:“在你订的餐厅,你忘了吗?”

“哪个餐厅?”

我听着他那头嘈杂的风声,还有隐约的机场广播,心里那点残存的,可笑的期待,终于被吹得一干二净。

我笑了笑,报出餐厅的名字。

“我现在有急事,赶不过去了。你自己吃,账单记我名下。”他的声音很快,像是在追赶什么。

“哦,”我应了一声,叉起一小块牛肉放进嘴里,细细地嚼。味道其实不错,就是凉了,肉质有点柴,像我们这段婚姻。

“没什么事我挂了。”

“等等,”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林晚回来了,她……”

我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林晚。

江驰的白月光,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妹妹,也是我大学时期,处处压我一头的“死对头”。

当年我跟她竞争同一个出国交换名额,凭专业分险胜,她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恨上我的。

后来我跟江驰商业联姻,她更是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朋友圈里,共同好友已经发出了现场照片。

江驰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扎眼,他脱下自己昂贵的西装外套,披在了一个娇小的女人身上。那个女人挽着他的手臂,笑得像朵被雨打湿后,格外惹人怜爱的栀子花。

配文是:“欢迎我们的小公主回国!看给江大总裁急的,直接从会场杀过来了,兄弟情深啊!”

我盯着那句“兄弟情深”,看了足足一分钟。

然后,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招手叫来服务员。

“你好,买单。”

服务员礼貌地问:“女士,是刷卡还是扫码?”

“哦,记在江驰账上。”我学着他电话里的语气,说得云淡风轻。

服务员面露难色:“抱歉女士,江先生并没有在我们这里预存消费。”

空气瞬间安静。

我感觉周围几桌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带着点好奇和同情。

那一刻,我脸上估计烫得能煎鸡蛋了。

结婚三年,他甚至没在这家我们常来的餐厅,留一个可以让我记账的额度。

真是可笑。

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卡,递过去。

“刷我的吧。”

走出餐厅,晚风一吹,我那点因为尴尬而上头的热气,瞬间变成了彻骨的凉意。

我没有回家。

那个所谓的家,不过是一个装修精美,却毫无温度的样板间。我回去干什么?等他带着一身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回来,再跟我说一句“辛苦了”?

我给我的闺蜜周沫发了条微信。

“出来喝酒。”

周沫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声音跟机关枪似的:“怎么了我的大小姐?江驰那个狗男人又放你鸽子了?我早就说了,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我听着她中气十足的骂声,心里那股憋闷的劲儿,反倒散了些。

“老地方见。”

酒吧里,周沫看着我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长岛冰茶,终于忍不住按住我的手。

“行了啊,苏然,你这哪是喝酒,你这是喝农药呢。说吧,到底怎么了?今天不是你们结婚纪念日吗?”

我把手机推到她面前。

她划开,看到了那张机场的“兄妹情深”图,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林晚?她回来了?”

“嗯。”

“所以江驰把你一个人扔在餐厅,跑去接她了?”

“嗯。”

周沫气得一拍桌子,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

“我靠!这男人是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白月光了不起啊?白月光就能让他连自己老婆都不管了?他是不是忘了,你才是他户口本上那个人!”

我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扯了扯嘴角。

“可能,他觉得我比较懂事吧。”

这三年,我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他忙,我体谅。他累,我关心。他跟林晚在国外隔着十万八千里视频通话,我假装没看见。

我以为,我的懂事,能换来一段安稳的婚姻。

现在看来,不过是换来了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

周沫恨铁不成钢地戳着我的额头:“懂事?懂事能当饭吃吗?苏然我跟你说,对付男人,就不能太懂事!你越懂事,他越觉得你没脾气,越蹬鼻子上脸!”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我看着杯中沉浮的柠檬片,看了很久。

然后,我抬起头,对周沫说:“不算了。”

“我要离婚。”

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已经是凌晨两点。

江驰还没回来。

也好。

我走进他的书房,打开电脑,开始敲字。

“离婚协议书”

这五个字打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心里某个一直紧绷着的地方,忽然就松开了。

我没有像怨妇一样罗列他的种种罪状,只是按照法律模板,一条一条写得清清楚楚。

婚前财产各自所有。

婚后共同财产,我什么都不要。

房子,车子,股票,基金,都归他。

我只要我的猫,“不高兴”,以及我婚前带来的那些画具和藏书。

写完,打印,一式两份。

我把其中一份放在他书房最显眼的位置,用他最喜欢的那支派克钢笔压着。

然后,我回到卧室,拉出我那个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这个家里,属于我的东西,一个箱子就装完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地方,然后带着我的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在周沫家安顿下来。

她给我收拾了一间客房,还给“不高兴”准备了全新的猫抓板和玩具。

“不高兴”似乎很喜欢新环境,一改往日的懒散,满屋子疯跑。

我洗了个澡,躺在柔软的床上,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周沫的尖叫声吵醒的。

“苏然!苏然你快看!你上热搜了!”

我迷迷糊糊地拿过手机,微博上,#江驰总裁夫人# #江驰机场# #林晚回国# 这几个词条,正爆红着。

点进去,就是昨天那张机场照,以及各种营销号的添油加醋。

“惊!江驰总裁与神秘女子机场亲密互动,正牌夫人情何以堪!”

“扒一扒江驰总裁的白月光,青梅竹马,天作之合!”

“豪门婚姻亮红灯?结婚三年,江驰总裁从未在公开场合提及妻子。”

评论区更是吵翻了天。

有骂江驰渣男的,有心疼林晚的,当然,也有不少人,在好奇我这个“正牌夫人”到底是谁。

我面无表情地刷着,心里毫无波澜。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江驰。

我按了静音,没接。

他锲而不舍地打来第二个,第三个。

周沫凑过来,一脸八卦:“接啊,听听他怎么说。我猜,他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问你是不是你把照片捅出去的。”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于是,我按了接听,还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江”驰的声音听起来又急又怒,还带着一丝宿醉的沙哑。

“苏然!你到底想干什么?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对你有什么好处?”

果然。

我还没开口,周沫就抢着对电话吼:“江驰你个王八蛋!你还有脸问苏然想干什么?你把她一个人扔在餐厅跑去接别的女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她想干什么?你现在是来质问受害者的吗?你还要不要脸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江驰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次,语气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苏然,我知道我昨天不对。我跟林晚……我们只是很多年没见的朋友,我……”

“江驰,”我打断他,“你在哪?”

“在家。”

“哦,”我淡淡地说,“那你应该看到我留给你的东西了。”

“什么东西?”他似乎愣了一下,“我刚起来,还没……等等,你不在家?你去哪了?”

“你先去书房看看吧。”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周沫比我还紧张,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

“他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气得把房子点了?会不会立刻冲过来求你?哎呀,好刺激!”

大概过了十分钟,我的手机,再次疯狂地响了起来。

这一次,不只是电话,微信,短信,各种社交软件,都被他轰炸了。

周沫抢过我的手机一看,眼睛都瞪圆了。

“我靠,这哥们儿是疯了吗?”

我凑过去看。

微信里,是他一连串的语音条,点开一条,是他几乎变了调的声音。

“苏然!你什么意思?离婚?谁准你提离婚的?”

“你给我回来!立刻!马上!”

“苏然,你别闹了,行不行?我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

“你在哪?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

“接电话啊!苏然!你他妈给我接电话!”

最后一条,带着压抑的喘息和一丝几乎可以称之为恐慌的颤音。

我一条都没回。

周沫激动地抱着我:“然然,干得漂亮!就得这么治他!晾着他!让他也尝尝被人无视的滋味!”

我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蓝天,心里却很平静。

我不是在治他,也不是在闹脾气。

我是真的,不想要这段婚姻了。

下午的时候,门铃响了。

周沫从猫眼里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我去,你婆婆来了!”

我皱了皱眉。

江驰的母亲,王慧兰,一个养尊处优,把“体面”看得比天还大的贵妇人。

她一向不喜欢我。

嫌我出身普通,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嫌我不会说场面话,带出去没面子。

这三年,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今天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开门吗?”周沫问我。

“开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门一开,王慧兰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就写满了高高在上的不悦。

她甚至没正眼看周沫,目光直接锁定了我。

“苏然,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闹得满城风雨,现在还玩离家出走?我们江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我还没说话,周沫就先炸了。

“阿姨,您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丢脸的不是苏然,是您那个在老婆结婚纪念日跑去机场接前女友的宝贝儿子吧?现在全网都知道江驰是个渣男,您觉得是谁丢了江家的脸?”

王慧兰被噎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她大概是没想到,我身边还有这么个牙尖嘴利的朋友。

她瞪了周沫一眼,然后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施舍般的傲慢。

“行了,你也闹够了。阿驰知道错了,他也是一时糊涂。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把那份什么离婚协议撕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她说着,就想来拉我的手。

我退后一步,避开了。

“阿姨,”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在闹,我是认真的。”

王慧”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认真?你有什么资格说认真?苏然,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当初嫁给阿驰,图的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现在翅膀硬了,想过河拆桥了?”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在我最痛的地方。

是,我们是商业联姻。

当年我父亲的公司资金链断裂,是江家出手相助。而我,就是那场交易的筹码。

这三年来,我一直努力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努力去爱江驰,努力融入那个冰冷的家。

我以为,只要我做得够好,就能捂热那块石头。

可现在,王慧兰的一句话,就将我所有的努力,都打回了原形。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始终都只是个为了钱才嫁进来的女人。

我看着她,忽然就笑了。

“阿姨,您说得对。我当初嫁给江驰,的确是为了钱。但是现在,我不想要了。”

我顿了顿,迎上她震惊的目光,继续说:“你们江家的钱,我一分都不要。离婚协议上写得很清楚,我净身出户。所以,也请您以后不要再用这件事来羞辱我。”

“还有,麻烦您转告江驰。婚,我离定了。如果他不同意,那我们就法庭见。”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对周沫说:“沫沫,送客。”

王慧兰大概是没料到我敢这么跟她说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踩着高跟鞋,气冲冲地走了。

她一走,周沫就兴奋地扑了过来。

“然然!你刚才简直帅爆了!女王行为!你看到你婆婆那张脸了吗?跟调色盘似的,太精彩了!”

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心里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

晚上,江驰来了。

他看起来很憔ăpadă,眼下有浓重的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身昂贵的西装被他穿得皱皱巴巴,没有了往日里半分的精英风范。

他看到我,眼睛瞬间就红了。

“苏然。”

他走过来,想抱我,被我侧身躲过。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是受伤,是无措,还有我看不懂的恐慌。

“我们谈谈。”我说。

“好,我们谈谈。”他立刻点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周沫很识趣地抱着“不高兴”回了房间,还贴心地给我们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为什么要离婚?”他先开了口,声音沙哑。

我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

“江驰,你觉得我们这段婚姻,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有!”他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有!我们是夫妻!”

“夫妻?”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江驰,你扪心自问,这三年来,你把我当成过你的妻子吗?”

“你记得我的生日吗?你记得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吗?你记得我最喜欢的设计师是谁,最讨厌的电影明星是哪个吗?”

“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餐厅,跑去机场接你的白月光。现在,你来问我为什么要离婚?”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他脸色煞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就这么放弃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

“我不离婚。”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固执。

“苏-然,我承认,这三年,是我忽略了你。我混蛋,我不是东西。你打我,骂我,怎么都行。但是,不能离婚。”

我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心里没有半分动容。

“江驰,晚了。”

“不晚!”他忽然激动起来,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苏然,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我会改的,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

“江驰,”我打断他,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你弄疼我了。”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

我看着手腕上那圈清晰的红痕,轻声说:“你看看,你总是这样。总是在伤害了我之后,才想起要道歉。”

“可是江驰,有些伤害,是无法弥补的。有些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建立不起来了。”

“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说完,不再看他,径直走回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没有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

我知道,他就站在那里。

像一尊沉默的,固执的雕像。

接下来的几天,江驰像是彻底疯了。

他不去公司,也不回家,就守在周沫家楼下。

我出门,他跟着。

我去超市,他跟着。

我去见我的插画编辑,他也在咖啡馆外面的车里坐着。

像个甩不掉的影子。

周沫被他搞得烦不胜烦,几次想下去骂人,都被我拦住了。

“随他去吧。”我说。

我照常生活,画画,见朋友,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我的插画项目进行得很顺利,编辑对我的新作品非常满意,我们很快就签了合同,还预付了一笔不菲的定金。

拿到钱的那天,我请周沫去吃了顿大餐。

我们聊着未来的打算,聊着我要开一个自己的工作室,聊得热火朝天。

隔着餐厅的玻璃,我能看到江驰那辆黑色的宾利,就停在马路对面。

他像一个孤独的哨兵,守护着一座他已经失去的城池。

周沫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撇了撇嘴。

“你说他图什么呢?早干嘛去了?现在在这里演深情给谁看?”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也想知道,他图什么。

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还是他那可怜的自尊心,无法接受被我这个“附属品”主动抛弃?

或许,都有吧。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这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林晚打来的。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甜美,像裹着蜜的棉花糖。

“苏然姐,好久不见。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我本来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有些事情,当面说清楚也好。

我们约在一家环境清幽的茶馆。

林晚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看起来清纯又无辜。

她亲手给我泡了一杯茶,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苏然姐,我知道,你肯定在怪我。”她先开了口,眼眶微微泛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回国那天,我真的不知道阿驰哥会去接我。我下了飞机才看到他,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们真的只是很多年的朋友,像兄妹一样。如果因为我,让你们夫妻产生误会,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说着,眼泪就真的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白色的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不得不承认,她的演技,比三年前更精湛了。

如果我还是三年前那个天真的苏然,可能真的会信了她的鬼话,甚至会反过来安慰她。

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然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林小姐,”我放下茶杯,看着她,“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你跟江驰是什么关系,你们想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

林晚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闻言,她愣住了。

“苏然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跟他离婚了。”我看着她,笑得云淡风轻,“所以,你可以不用再演戏了。挺累的。”

林晚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又被她掩饰过去。

她拿起纸巾,擦了擦眼角,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和不解。

“离婚?为什么?就因为阿驰哥去接了我一次?苏然姐,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和包容啊。”

“包容?”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林小姐,我包容了他三年,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他在我们结婚纪念日,把我一个人扔在餐厅,跑去满足你的‘惊喜’吗?”

“我说了,我不知道他会去!”林晚的声音也拔高了一些。

“你不知道?”我笑了,“林小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回国的航班信息,除了你自己,还有谁会知道?你敢说,你没有在朋友圈或者什么地方,暗示过江驰你的行程?”

林晚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我没有!”她还在嘴硬。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懒得再跟她纠缠,“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解释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江驰,我不要了。你想要,就拿去。不用再在我面前演这些姐妹情深的戏码,我看着恶心。”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林晚却忽然叫住了我。

“苏然!”

她也站了起来,脸上的柔弱和委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嫉妒和怨恨。

“你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不过就是个趁虚而入的替代品!阿驰哥爱的人,从来都只有我一个!”

“如果不是三年前你用了卑鄙的手段抢走了我的交换生名额,害得我不得不出国,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你!”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那张因为嫉气而扭曲的脸。

“林晚,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第一,那个交换生名额,我是凭我自己的专业能力拿到的。我的每一份作品,每一次考试,分数都摆在那里,公开透明。你说我用卑鄙手段,证据呢?”

“第二,你说江驰爱你?那他为什么会娶我?三年前,他向我求婚的时候,可没见他提起过你半个字。如果他真的那么爱你,为什么不等你回来?还是说,他觉得,你不如我父亲公司那几十个亿的合作案重要?”

“你!”林晚被我堵得哑口无言,气得浑身发抖。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我跟这样一个活在自己幻想里的人,争论些什么呢?

“林晚,你听着。”我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冷冷地说,“我跟江驰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置喙。你想要他,就凭你自己的本事去抢,别总想着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至于我,从我决定离婚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赢了。”

“因为我,终于可以摆脱你们这些恶心的人,过我自己的生活了。”

我没再理会身后林晚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径直走出了茶馆。

门口,江驰的车,依然停在那个熟悉的位置。

看到我出来,他立刻推开车门,朝我走来。

“你跟她见面了?”他的眉头紧紧皱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嗯。”

“她跟你说什么了?你别信她,她……”

“江驰,”我打断他,“我们之间的问题,跟她无关。”

他愣住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就算没有林晚,也会有李晚,张晚。我们之间的问题,在于你,也在于我。”

“在于你从来没有真正尊重过我,在于我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自己。”

“所以,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说完,我绕过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他站在原地,像一座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岛。

那次和林晚摊牌后,江驰消停了几天。

我以为他终于想通了,准备放弃了。

没想到,他只是换了一种更……匪夷所iso 的方式。

他开始给我送东西。

今天是一车最新款的奢侈品包包,明天是珠宝首饰,后天直接派人送来一辆崭新的红色跑车,钥匙就放在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里。

送来的东西,都被我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周沫看着那些被快递员搬进搬出的大牌logo,啧啧称奇。

“这哥们儿是把你当成什么了?拜金女吗?他是不是觉得,只要用钱砸,就能把你砸回去?”

我一边画着我的稿子,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可能在他的世界里,所有东西都是有价码的吧。”

包括感情,也包括婚姻。

这天下午,我正在跟编辑视频通话,讨论新书的封面设计。

门铃忽然响了。

周沫去开门,然后,我就听到了我妈那熟悉的大嗓门。

“然然呢?我的宝贝女儿在哪?”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跟编辑说了声抱歉,关掉了视频。

我妈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我爸。

他们俩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看起来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赴宴回来。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我迎上去。

我妈一把抓住我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你这孩子!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要不是小江打电话告诉我们,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瞒着我们?”

小江?

江驰?

他竟然把事情捅到我爸妈那里去了?

我气得心口一阵发堵。

“他跟你们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我妈叹了口气,“都说了。说你们俩闹了点小别扭,你一生气就跑出来了。还说他知道错了,想求你原谅,可你怎么都不肯见他。”

她顿了顿,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然然啊,妈知道你委屈。江驰这事做得是不对,太不像话了。但是,夫妻俩,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你看,小江多有诚意。他昨天专门去家里看我们,给我们带了那么多东西,还陪你爸下了一下午的棋。态度好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地检讨自己,说都是他的错,是他忽略了你。”

我爸也在旁边帮腔:“是啊,然然。江驰那孩子,本性不坏,就是太忙了。男人嘛,事业为重,有时候难免会顾不上家里。你要多体谅他。”

我听着我爸妈你一言我一语地为江驰说好话,只觉得一阵阵地发冷。

原来,他这几天不是消停了。

他是去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去攻略我爸妈了。

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爸,妈,”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这是我跟江驰之间的事情,我希望你们不要插手。”

“什么叫不插手?”我妈的嗓门又高了起来,“你是我女儿!你的终身幸福,我能不操心吗?离婚是多大的事,能说离就离吗?你离了婚,以后怎么办?别人会怎么看你?”

“别人怎么看我,重要吗?”我反问。

“当然重要!”我妈说得理直气壮,“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以后出门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我看着我妈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忽然觉得很无力。

我知道,我跟她说不通。

在她那个年代的观念里,女人离婚,就是天大的失败,是一辈子的污点。

我不想跟她争吵,只能沉默。

我妈看我油盐不进的样子,更来气了。

“苏然我告诉你,我跟你爸今天来,就是来带你回家的!你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跟我们回去!小江还在楼下等着呢!”

“我不回。”我说。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回。”我抬起头,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那个家,我不会再回去了。那个婚,我也离定了。”

“你!你这个不孝女!”我妈气得扬手就要打我。

巴掌最终没有落下来。

周沫冲过来,挡在了我面前。

“阿姨!有话好好说,您别动手啊!”

我爸也赶紧拉住我妈:“行了行了,有话慢慢说,别吓着孩子。”

客厅里乱成一团。

我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只觉得身心俱疲。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划开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请问,是苏然小姐吗?”

“我是。”

“您好,我是秦峥,你的代理律师。关于您和江驰先生的离婚诉讼,法院已经正式立案了。开庭时间定在下周三上午九点,地点是市第一人民法院。相关文件,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

我愣住了。

代理律师?

离婚诉讼?

我什么时候请律师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疑惑,电话那头的秦峥律师继续说:“是周沫小姐委托我所的。她说,您全权授权她处理此事。”

我下意识地看向周沫。

周沫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脸上是“快夸我”的得意表情。

我心里一暖。

关键时刻,还是闺蜜靠得住。

我对着电话说:“好的,秦律师,我知道了。谢谢你。”

挂了电话,我看向我爸妈,还有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江驰。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来了。

我举起手机,对他们晃了晃。

“你们都听到了吧?”

“法院已经立案了。下周三,我们法庭见。”

我妈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我爸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江驰,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的红血丝,比前几天更重了。

那眼神,像是绝望,又像是困兽之斗。

“苏然,”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你非要这么绝情吗?”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江驰,到底是谁绝情?”

“是我,还是那个在你结婚纪念日,给你发回国航班信息的女人?”

“是我,还是那个在你老婆为你准备了一桌子菜等你回家时,却在陪别的女人过生日的你?”

“是我,还是那个在你老婆被全网嘲笑时,第一时间打电话来质问她,而不是关心她的你?”

“是我,还是那个发现离婚协议后,第一时间不是反省自己,而是去找我爸妈告状,试图用亲情来绑架我的你?”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他整个人都像被抽干了力气,摇摇欲坠。

我不再看他,拉着周沫的手,对还愣在我爸妈说:“爸,妈,我累了,想休息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我拉着周沫,走进了房间,反锁了门。

门外,是我妈的哭喊,我爸的叹息,以及江驰那压抑得如同野兽悲鸣般的低吼。

我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声音,慢慢滑坐到地上。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开庭那天,天气很好。

我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风衣,画了个淡妆,整个人看起来平静又从容。

周沫陪我一起来的。

在法院门口,我们遇到了江驰。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但一身西装依然笔挺,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他看到我,眼神复杂地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看起来很精明的男人,应该就是他的律师。

我们没有打招呼,擦肩而过,走进了法庭。

法庭上,气氛庄严肃穆。

我的律师秦峥,有条不紊地陈述着我的诉讼请求。

很简单,就是离婚,以及分割财产。

虽然我在协议里写了净身出户,但秦律师坚持,婚内共同财产,我有权分得一半。

他说:“苏小姐,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你不能让对方觉得,你的付出,一文不值。”

我被他说服了。

轮到江驰那边发言时,他的律师站了起来。

我以为他会反驳,会争辩。

没想到,他的律师只说了一句话。

“我的当事人,不同意离婚。”

全场哗然。

法官敲了敲法槌,示意安静。

然后,他看向江驰。

“被告,请你陈述你不同意离婚的理由。”

江驰站了起来。

他没有看他的律师,也没有看我,只是看着法官,声音低沉而清晰。

“我爱我的妻子。”

他说。

“我承认,我过去犯了很多错误,我忽略了她,伤害了她。但是,我爱她。我请求法官,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我坐在原告席上,听着他这番深情款款的告白,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爱?

他现在跟我谈爱?

秦律师站了起来,开始反驳。

他拿出了一叠厚厚的证据。

有江驰这三年来,缺席我们所有重要纪念日的记录。

有他跟林晚的通话记录和聊天截图,虽然内容没什么出格的,但频率高得惊人。

有他把我一个人扔在餐厅,跑去机场接林晚的新闻报道。

还有……我妈之前来闹事时,周沫偷偷录下的录音。

录音里,我妈清清楚楚地说着:“当初要不是我们家公司需要江家帮忙,然然怎么可能嫁给他?”

秦律师每拿出一份证据,江驰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当那段录音被播放出来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受伤。

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

我知道,他一直以为,我嫁给他,至少是带了那么一点点喜欢。

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在我们这场婚姻的开端,竟然是如此赤裸裸的一场交易。

虽然,这是事实。

但从他母亲王慧兰的嘴里说出来,和从我母亲的嘴里说出来,带给他的冲击,是完全不一样的。

法庭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后,法官宣布,由于双方对于是否离婚存在重大分歧,且涉及到复杂的感情和财产问题,决定休庭。

择日再判。

走出法院,江驰追了上来。

“苏然。”

他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录音……是真的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可的颤抖。

“是。”我回答。

“所以,从一开始,你嫁给我,就只是为了钱?”

我沉默了。

我该怎么告诉他?

告诉他,一开始的确是。

但是后来,在那三年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在他偶尔流露出的温柔里,在我一次次为他准备晚餐的等待中,我曾经,真的动过心。

我曾经,真的以为,我们可以像普通夫妻一样,相爱,相守。

可是,这些话,现在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只会让他觉得,我是在为自己辩解,是在卖惨。

见我久久不语,江驰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悲凉。

“我明白了。”

他说。

“我真是个傻子。”

说完,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远了。

他的背影,看起来那么落寞,那么孤单。

那一刻,我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江驰应该会彻底死心,同意离婚。

没想到,几天后,我接到了王慧兰的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不再是高高在上,而是充满了疲惫和……哀求。

“苏然,你来医院一趟吧。”

“阿驰他……出车祸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等我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医院的抢救室外。

王慧兰坐在长椅上,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

林晚也在,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看到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你来干什么?你这个害人精!如果不是你,阿驰哥怎么会出事!”

她冲过来,想推我,被王慧兰一把拉住。

“你闭嘴!”王慧兰厉声喝道,“这里是医院!”

林晚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跑到一边继续哭。

我走到王慧兰身边,声音有些发干。

“他……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王慧兰看着紧闭的抢救室大门,眼泪掉了下来,“医生说,他开车的时候,精神恍惚,直接撞上了高架桥的护栏……车都毁了……”

我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周沫扶住了我。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一个世纪那么长。

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医生顿了顿,脸色凝重,“他的腿,粉碎性骨折,伤到了神经。以后……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轰!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江驰被转入了VIP病房。

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被高高吊起。

他还没醒。

王慧兰守在床边,默默地流泪。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我恨他吗?

恨的。

我怨他吗?

怨的。

可是,我希望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不。

我从来没有想过。

林晚忽然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苏然,你满意了?把他害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我看着她,冷冷地说:“他出车祸,是因为他自己开车不专心,跟我有什么关系?林晚,收起你那套受害者理论,我不想听。”

“你!”

“我什么我?”我打断她,“你现在有时间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不如多想想,怎么照顾你的阿驰哥吧。毕竟,他以后,可是一个需要人伺候的残废了。”

我说完,转身就走。

我没有去看林晚那张精彩纷呈的脸。

我只是觉得,很累。

我需要离开这个地方,好好地喘口气。

回到周沫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没出门。

晚上,周沫敲了敲门,给我端来一碗热粥。

“然然,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这件事,真的不怪你。”

我摇了摇头。

“沫沫,你说,我是不是很冷血?”

“他变成了那个样子,我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我只是觉得,很荒唐。”

周-沫叹了口气,坐在我身边,抱着我。

“傻瓜,你不是冷血。你只是被伤透了心,所以学会了保护自己。”

“江驰他,是自作自受。他如果不是因为跟你置气,怎么会精神恍惚?他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开车分神?”

“所以,你千万不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听到了吗?”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接到了秦律师的电话。

他说,江驰那边,已经同意离婚了。

并且,愿意将名下所有财产的一半,都转到我的名下。

作为,补偿。

我拿着电话,久久没有说话。

我赢了。

我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自由。

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开心呢?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我一个人,去了海边。

我看着潮起潮落,心里空荡荡的。

我以为,我会解脱,会轻松。

但实际上,我只是从一个牢笼,跳进了另一个更广阔的,名为“迷茫”的牢笼。

我不知道我未来该去向何方。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江驰的母亲,王慧兰。

她说:“苏然,我们能见一面吗?”

我们约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王慧兰看起来比上次更憔悴了。

她递给我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是五千万。”

她说。

“我知道,阿驰给了你他一半的财产。但是,这是我个人,想给你的补偿。”

我看着那张卡,没有接。

“阿姨,我不需要。”

“你听我说完。”王慧兰打断我,“我以前,一直看不起你。我觉得你配不上我的儿子。我觉得你贪图我们家的钱。”

“但是,我现在才知道,错得最离谱的人,是我。”

“是我,把阿驰教成了一个不懂得珍惜,不懂得爱人的混蛋。”

“是我,亲手毁了他的幸福。”

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苏然,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不求你原谅我们,我只求你,去看看他,好吗?”

“他醒了之后,谁都不肯见,也不肯配合治疗。整天就躺在床上,像个活死人一样。”

“医生说,他如果再这样下去,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我知道,我没资格要求你什么。但是……求求你了。就当是,可怜可怜他。”

我看着她,一个曾经那么高傲的女人,此刻,却在我面前,低声下气地哀求。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最终,我还是点了点头。

我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江驰躺在床上,正看着窗外发呆。

听到声音,他转过头来。

看到是我,他愣住了,随即,眼神变得黯淡,自嘲地笑了笑。

“怎么,来看我的笑话?”

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径直走到他床边,拉开椅子,坐下。

“我跟秦律师说过了,你给我的那些财产,我一分都不会要。”

我说。

他愣住了,随即,像是被激怒了一样。

“怎么?嫌少?还是觉得,我的钱,脏了你的手?”

“江驰,”我看着他,平静地说,“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你不用觉得亏欠我,我也不需要你的任何补偿。”

“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干。”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别走!”

他忽然叫住我,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恐慌和脆弱。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看着我,眼眶通红。

“苏然,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他问。

问得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卑微。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像个迷路孩子的男人。

心里,那座冰封已久的城墙,似乎,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

我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说:

“爱过。”

“在你偶尔记得我喜欢吃辣,特意让厨师多放辣椒的时候。”

“在你出差回来,会记得给我带当地特色小礼物的时候。”

“在我生病发烧,你推掉所有应酬,在家里陪了我一整夜的时候。”

“江驰,我爱过你。只是,那一点点的爱,早就被你一次又一次的忽略和伤害,消磨光了。”

他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我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我没有去安慰他。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哭声渐歇。

然后,我说:“江驰,好好接受治疗吧。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的母亲。”

“你的人生,还很长。不要就这么放弃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病房。

这一次,我没有再回头。

我知道,我们之间,是真的,结束了。

而我,也终于可以,开始我自己的新生活了。

来源:蘅皋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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