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刘乐扬1914年10月9日出生于井冈山下炎帝纪念地酃县(现名炎陵县)。1934年,他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读书时,被中共中央特科湖南工作站吸收为地下党员。从此,他先后化名刘少慕、张兆麟、张维、孟南、刘易、洛阳、小草、甲寅,转战于湖南、广西、湖北、安徽、昆明、重庆、
刘乐扬1914年10月9日出生于井冈山下炎帝纪念地酃县(现名炎陵县)。1934年,他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读书时,被中共中央特科湖南工作站吸收为地下党员。从此,他先后化名刘少慕、张兆麟、张维、孟南、刘易、洛阳、小草、甲寅,转战于湖南、广西、湖北、安徽、昆明、重庆、香港等地,打入国民党军政界、新闻界、教育界以至“中统”和帮会中,大力开展情报活动和统战工作。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他曾四人敌牢,六遭追捕,一遇车祸,历尽了难以承受的坎坎坷坷。建国后,他致力于统战工作。肃反和反右派时,他被加以莫须有的罪名,受到错误处理,三次被捕入狱,又苦苦折腾了二十五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才得以彻底平反。1995年4月2日病逝,终年81岁。
刘乐扬的一生充满传奇经历,这里记述的是其中的一部分。
打入“新国民党”及“中统”
“新国民党”是广东失意政客胡汉民的秘密反蒋组织,主要成员是一些不当权的政客和国民党员,也有少数反蒋的知识分子和中下级官员。这个组织受到湖南省主席何键的庇护,在湖南三十几个县里有其成员。中共特科湖南工作站指示刘乐扬打人这个组织,进行反蒋的统战活动。他经过一师同学刘熙育的介绍,加入新国民党,结识了该党负责人鲁兆庆和焦达仁。鲁是何键的亲信,担任省政府审计处处长。焦是辛亥革命时期湖南都督焦达峰之弟,在红帮“楚荆山”中担任“大龙头”,主管情报及交通联络工作。他们的消息来源很广,侧重于反蒋的政治和军事情况。刘乐扬除了搜集这方面的情报外,还利用蒋、胡两派的对立,尽力扩大国民党中央与地方的矛盾。如把一些似是而非的传单贴到两派头子的公馆附近,或通过新国民党记者谭仪正把一些查无实据的消息传给黄色小报等,让两派互相攻击。
一师学生王才英是南京中统特务,有一次他化名“奴隶”写信给刘乐扬,称刘为“革命的同志”,要同刘讨论一些“革命的问题”。见面时,王拿些进步的书刊给刘看,提议组织什么“读书会”。刘把这些情况告诉特科负责人刘道衡,道衡说:这个学生是用“红旗手段”来套你的政治立场,对付的办法就是要装得同他一样。于是,刘乐扬就学阿Q式的革命姿态,获得了王才英的信任。王在一师毕业后,中统调他到南京受训,然后派往福建担任情报站负责人。1935年夏,他回湘结婚,见刘乐扬“失业”后一副狼狈相,便对刘说:“你现在很困难,我介绍你参加我们的工作,你考虑一下再答复我。”刘即向组织上汇报这一情况,刘道衡马上批准他打人中统。1935年8月,王才英拿来一份表格给刘,要他填好后直接寄到南京国民党中央调查统计局。从此,刘乐扬即以“特约通讯员”身份,同中统负责人冷素白(徐恩曾的化名)通信联系。南京的通讯机关有种种化名,如“大公通讯社”、“中华儿童教育社”等等。刘乐扬把新国民党的一些材料,取其非要害的内容,再掺上点假,编成通讯稿,发给南京中统。同时又通过另一渠道,告诉何键等人,说有人把你们的情况报到南京了。这就是刘乐扬经常采用的利用和扩大两派矛盾的办法。
当时,蒋介石老是想借红军之手来削弱何键的实力,使两者矛盾不断加深,何键也就不再热中于“剿共”了。1934年冬,长征红军途经湘南、湘西时,何键只派部队在红军后面“送行”了事。刘乐扬获知蒋介石的军事部署后,及时通知红军绕道过境,没有在湖南境内打硬仗。1935年冬,何键派出二百多人伪装红军,到醴陵、萍乡一带活动,然后又派一营人去“围剿”。假红军一哄而散,何键即向南京报功,说已消灭红军一个营,还在报上大肆宣传。刘乐扬知道这个消息是假的,便写了一篇何键“假剿共”的通讯寄给南京中统。蒋介石来电追查,何键回电说“有民众可以作证”,不承认他玩了把戏。何键回过头来就追查这一消息的来源,开始了对刘乐扬的怀疑。
发起响应一二九运动
胡汉民的新国民党从1935年起,开始注意青年工作,成立了一个“青年运动委员会”,在长沙各校发展党员,以“反蒋抗日”相号召。刘乐扬打人新国民党后,深得青年运动委员会负责人傅益彰的信任,刘乐扬就借此机会吸收梁宜苏(梁轶素,其父是新国民党员,曾在桂系李济深部当过少将参议)、王德恒(湖大学生,毛泽东表兄王季范之子)、刘禄全(湖大学生)等为青运会成员。刘乐扬还根据傅益彰交给他的党员名单,经常到湖大、一中和文艺、广益、衡湘、兑泽等校找人联系,收集一些政治情报。由于工作任务繁重,刘乐扬建议特科加强组织领导。1935年10月,刘道衡同意成立党内“青年运动党团”,专门指导新国民党青运会的工作,指定刘乐扬、赵君实、梁宜苏为党团成员,赵为书记。
1935年12月,北平爆发“一二九”抗日救亡运动,刘乐扬在党团碰头会上提议,立即发动长沙各校学生响应一二九运动,举行游行示威。刘道衡批准刘的建议,党团会议遂决定三条:①由刘乐扬起草一个宣言,拟定几条口号和传单,并负责印刷。②发动各校选出班代表,成立全市班代表联席会议,取代官方控制的长沙市学生自治联合会。③分工负责发动各校(刘乐扬负责发动青运会所属的大、中学学生)。
12月16日晚,刘乐扬用“反帝大同盟”的名义,印好了他起草的2000多份宣言,17日晨即送到各校。一师学生自治会是被复兴社分子陈大勋掌握的,此人平时主张抗日,刘乐扬即利用一师老校友的身份,动员陈赞同游行示威。12月18日,各校学生代表举行联席会议,决定20日上午8时在教育会坪举行大会,会后游行示威。教育厅长朱经农向学生代表训话说:“你们一游行,湘江河里的日本军舰就会开炮,屠杀民众,造成惨案。”命令各校校长严加约束学生的行动,但是大多数校长并未执行朱的命令。12月19日,刘乐扬、梁宜苏、罗祖思、王靖民等分头到各校串联,巩固各校学生参加游行的决心。20日上午8时,刘乐扬等赶到教育会坪,将传单发给围观大会的市民。大会由一中学生代表张盈、一师学生代表陈大勋主持开会后,即游行示威。二女中当局封锁大门,但学生听到游行队伍的口号声,集体冲出大门,参加了游行队伍。福湘女中是教会学校,平日校规森严,当天清晨即锁了大门,训育婆婆守在门口,但进步学生带领大家从厕所便门溜出去,赶上了游行队伍。这天游行的秩序良好,何键未派警察、特务出来破坏,这也表明特科统战工作的效力。
两进牢房以智取胜
这次游行示威之后,进步作家郑家弘把他编辑的《展望》旬刊交由刘乐扬发稿,刘就把它由文艺副刊改为讨论爱国运动的刊物。新国民党上层人物对刘相当信任,拨给他大洋:300元,要他以“尚志学会”的名义创办《更生》旬刊。1936年春,他在《更生》旬刊创刊词《更生之路》中指出:“造成民族解放的统一联合战线,是当前迫切的要求。”又在《奋励的呼吁》一文中,“要求停止一切内战的自杀政策,以便全力抵抗掠求无已的民族敌人”。这两篇文章都传播了中共的呼声。
刘乐扬经常用新闻记者的名义,同各方面打交道,进一步受到何键等人的怀疑,从1936年3月下旬开始派特务对他盯梢。好在盯梢的“特务”中有中共特科成员周寿彭,及时掌握了盯梢的情况,向组织上作了汇报。特科即派赵君实对刘说:“组织上考虑到你的安全,想征求你的意见是否马上转移?如不转移,随时可能被捕。被捕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只要你能坚持不暴露,组织上就可以设法营救你,力量和条件是有的;加之你有中统、红帮、新国民党三块牌子,而又隐蔽得很深,估计没有什么证据落在敌人手里。另有一种可能,敌人严刑逼供,按照何键的政策,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人,即使不杀,也会长期关押起来。所以组织上要听你的意见,你完全可以自作决定。”刘乐扬当即表示愿意留在长沙,不转移出去。于是,赵君实、梁宜苏就把刘的所有书刊一律带走,消灭一切可疑的证据,只留下刘发给南京中统信函的复写底稿。同时,梁宜苏借了一套西装给刘,刘还向田茹借来一件长袍,梳妆打扮起来。一天到晚,他或与新国民党的人混在一起,或与报痞子记者坐茶馆、上戏院。何键的特务忙于跟着刘乐扬转来转去,有点不耐烦了。1936年5月2日,两个便衣特务搜查刘的住处,带走刘给南京中统通信的40多份复写材料,并将刘关进省公安局看守所。特务审刘两次,刘说是南京中统的特约通讯员,跟他联系的冷素白就是中统局长徐恩曾。审问人说:“你找个铺保来,暂时保你出去,我们再向南京调查。你不能离开长沙,必须随传随到。”于是,刘就找新国民党谭仪正家的旅社作铺保,只被关了一个星期就出狱了。
刘乐扬获释后,即将被捕的情况报告南京中统,冷素白回了一封信,大打官腔,指责他:“不应该在中央与地方之间挑拨是非,引起纠纷。此次被捕,咎由自取,应该反省改正。”刘认为这封信可以作为盾牌,就把它带在身上。1936年5月下旬,担保刘出狱的谭仪正告知刘,军法处要他去谈话。刘去后,两个便衣特务就给他带上手铐,关进保安司令部军法处一间秘密牢房万寿宫里。此宫的前殿摆着几十副装有死人的棺材,后殿供奉着万寿帝君的塑像。特务们在阴森森的后殿摆上一些刑具,点上半明半暗的蜡烛,照着凶恶的菩萨,造出恐怖的气氛。军法处处长胡念僧首次审问刘时说:“南京中央调查统计局不承认你是他们的人,你是另有背景,必须老实招供。”刘便从身上掏出中统给他的信说:“这封信总不是我假造的吧,这就是南京的证明和承认。”胡说:“南京承认你,并不信任你。干脆对你说,南京是怀疑你的。省党部调查统计室负责人陈杏庄、韩中石都知道你参加了南京中统,一直在监视你。你这次被捕,他们是知道的。你有前科,第一次是在民国十七年(1928年),第二次是在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刘说:“那算什么前科,一次是别人陷害,一次是一师校长贪功图赏,两次都是清清白白地出来的,什么证据也没有。”胡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攻击何主席?”刘说:“湖南有些情况,南京要调查清楚,我就写了通讯,如有不对,你们应该质问南京。”胡又问:“那你为什么参加新国民党?”刘说:“这也是为了替南京工作。新国民党的情况,你们也向南京报告过。”最后一次审问时,胡念僧又采取软攻的办法,劝刘乐扬同他们合作,保证他武官最少可以当个少校,文官最少可以当个高级科长。还说:“你家里很穷,令堂守寡,令弟没有成年,全靠你撑持门面。如果同我们合作,我们言而有信,不会像南京那样对你不负责任。”刘即站起来愤慨地表态:“将近十年来,我受尽了折磨,可惜我没有本钱来做你们的官,也没有任何别的组织背景可说……。”
这次审问结束后,刘的保姆送衣服到牢房,小声告诉刘:“胖子大哥(赵君实)叫你直接写信给何主席申辩,承认你向南京写的那些信不妥当,希望他宽大谅解。”于是刘就给何键写了一封长信,大意是说:自从向南京中统通讯以来,由于对传闻情况究察不深,有些报道不实之词,乖谬固大,用心无他。希本爱护青年之心,从宽释放。信中还说:“不幸家贫母老,子职有亏。报国无门,遂致感情越激,实亦修养不力。”何键看了这封信,在“家贫母老”等句旁打了圈圈,交给保安司令部。刘道衡知道了这些情况,立即动员民政厅长曹伯闻营救刘乐扬。7月中旬的一天,曹伯闻在家里宴请保安处处长刘膺古、军法处处长胡念僧及其特务机关的几个头目。曹在闲谈中轻描淡写地说:“听说你们捉了一个青年,审来审去,没有审出什么名堂。他还写信给何主席,芸公说他是个孝子。说起此人,还与我有点渊源,他在师范学校毕业后,到处求职,忘记了是谁推荐给我,我就派他到水上警察局工作。后来局长换人,这个小职员也就被免职了。这事好像与我有点牵连,是不是要我担保一下?”在座的刘道衡也对信佛的胡念僧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第二天上午,刘膺古把刘乐扬叫到保安司令部,释放前还交待说:“你不能再给南京发通讯,再搞我们就不客气了。”
刘乐扬出狱后,径直奔到刘道衡家里,刘说:“何键已向蒋介石屈服,你对南京中统的通讯不起作用了。你要告诉南京,说湖南不许你再干,向中统提出辞职。此外,反蒋的胡汉民已死,‘南天王’陈济棠也已下野到香港,你可以同新国民党断绝关系,转向新闻界和桂系,致力于统战工作和情报活动。”
两次逃脱特务追捕
1936年7月下旬,刘乐扬开始给《楚三报》、《前锋报》、《晨报》写稿,担任这三家报社的特约记者,还帮助《全民日报》编发社会新闻,并住进了该报宿舍。这时,地下党员李仲融在长沙筹组“湖南各界抗日救国会”(简称“抗救会”),成立了两个外围组织:一个是“一九三六剧社”,以演话剧为主,帮助学生排演新戏,主要成员有李仲融、杨荣国、章东岩、张曙、孙伟;另一个是“紫东艺社”,由音乐家张曙负责,活动项目包括绘画、木刻、音乐,帮助学生组织歌咏队,教唱救亡歌曲,传授绘画及木刻技术。特科批准刘乐扬参加这两个组织,开展抗日统战工作。
1936年冬,《全民日报》总编辑李君尧介绍刘乐扬加入当时反蒋的桂系。刘向特科汇报后,刘道衡即予批准。桂系在湖南有三个主要负责人:一是李君尧,负责联络文教界人士;一是凌孟飞,负责联络党政界人士;一是何超俊,负责联络何键部下的军官及地方武装。李君尧要刘乐扬拉一些文化人参加桂系,刘即把“抗救会”一摊子推荐给李君尧,李当然欢迎,更加深了对刘的信任,并把副刊《天心阁》交给刘主编。刘在副刊上编发了追悼鲁迅特刊,声援了进步记者严怪愚。1936年西安事变发生后,刘乐扬根据中共中央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方针,为《全民日报》写了一篇社论,题为《和平、奋斗、救中国》,主张对内和平团结,对外奋斗抗战,反对假借任何名义发动内战,断送国家前途。文中指责了国民党的不抵抗政策。这篇社论同时在12月16日的《全民日报》和《楚三报》发表,国民党大为震怒,立即罚令《全民日报》停刊三天,并要报社把社论的作者交出来。《全民日报》为了逃避责任,就在12月18日刊出一则奇怪的启事,诡称:“本报编辑张明德未经:负责人过目,擅自发刊有违本报立场的社论,殊属有妨信誉。除将该员辞退外,以后张明德再有借本报名义在外招摇,希随时通知本报,以便送官厅究办。”但特务们不相信报社有个张明德,他们知道社论是刘乐扬写的,定于12月20日黎明时到报社逮捕刘。这个情况被特科周寿彭知道了,立即通知刘乐扬离开长沙。刘遂买了张汽车票,在衡阳、安仁、茶陵一带住了几天,逃避了特务的第一次追捕。
12月下旬,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长沙的政治空气缓和了。省党部中统头子陈杏庄设宴招待湖南各界抗日救国会人员,说“现在是一家人了,你们可以放心去干救国会的工作。”特科知道这一情况后,即通知刘乐扬回长沙工作。1937年1月上旬刘回到长沙后,住在李君尧家里,负责为“现代剧社”筹备公演抗日话剧《我们的故乡》。陈杏庄以参观预演为名,前来监视剧社活动,有一次竟同刘乐扬遇上了。他表面上还表示客气,并在公演前对李仲融说:“你们放心公演,我们保证演出安全。”但据周寿彭在侦缉大队得到的情报,省党部要在演出闭幕时逮捕刘乐扬。刘得到特科的通知,立即从剧场后台溜走,到桂系绅士陈融家里隐藏了几天。特科派赵君实转告刘,不能再留在长沙了。刘即在桂系人员的掩护下,以桂系成员身份投奔广西,第二次逃脱了湖南特务的追捕。
战斗在鄂北桂军里
刘乐扬转移到桂林后,化名张兆麟,由李君尧介绍到桂系国民党省党部担任干事。一个月后,调任广西“学生军”一团宣传科长,兼第三大队教导员。1940年1月,他经十八集团军驻桂林办事处主任兼中央特科负责人李克农批准,打人到鄂北河口第五战区桂系大本营,先后担任政治部设计委员、调查科长、直属艺术宣传队队副、政治大队队副等职。艺宣队又在湖北樊城成立了“童宣队”,招收了二十多名十多岁的儿童,经过短期训练,在樊城、老河口、均县一带,演出抗日话剧《两兄弟》、《小三子》、《流浪儿》、《放下你的鞭子》、《活捉日本鬼子》等,成为鄂北抗日前线一支文艺宣传新兵。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担任该队名誉队长,聘请作家姚雪垠、臧克家、碧野为临时教员。以队长王庆沆、指导员王克平为代表的进步人士,着力把童宣队培养成为爱国的、有文化有技能的新人;以赵先让、赵玉贞为代表的两届队长,则企图把童宣队成员培养成为“驯服工具”。就在进步势力受压、进步作家离去的时候,刘乐扬于1940年3月住进童宣队员,夺回了领导权。这年4月中旬的一天晚餐后,第五战区政治部两名宪兵来到刘乐扬办公室,交给他一张政治部主任韦永成的密令:“查王庆沆、王克平有共党嫌疑,着即交宪兵押解来部,以凭究办。此令艺宜队张队副。”刘乐扬为了争取营救二王的时间,即对宪兵说:“现在是童宣队自由活动时间,队里的人都上街去了,我即派人把他们找回来。你们就坐在这里,不要出门,以免暴露目标。”这就稳住了宪兵。刘刚走出办公室,正好碰上进步队员程光锐,即小声交待程:“赶快通知王庆沆、王克平马上离开老河口,上面派人来抓他们了。”程找到澡塘,将二人拉出来,把刘说的话通知他们。等二人走远了,程才跑到刘的办公室窗前,向刘点了点头,表示人已离去。直到天黑时,刘才吩咐吹哨子集合,站队点名。点到二王时,自然无人答应。他下令分队长到室内外搜查,仍然毫无结果。于是他“生气”地宣布:“王庆沆、王克平两个要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缉拿归案。知情不报者,决不饶恕!”他暗作难逃罪责的准备,即对区队长段世昭交代:“现在我没有抓到两名要犯,无脸向韦主任交差,请段区队长代表我向韦主任请罪,我在队里听候法办。”两天后,韦永成把刘叫去,绷着脸说:“张队副,你没有遵命把两名要犯押解来部,不论有意无意,都要受到军法处置。不过,看你在抗日前就已加入了我们桂系的情分,这次姑且免予处罚,以后不可再犯。”后来得知二王脱险后,直奔豫西解放区去了。
1940年6月,艺宣队上演曹禺的《雷雨》,刘乐扬扮演剧中人周萍,演得风流倜傥,不温不火。他还在《打渔杀家》中扮演萧恩,也演得恰到好处。这年7月,老河口《阵中日报》开展土地问题的论战,论战的一方是省政府鄂北办事处主任施亮东,另一方是李宗仁的上校秘书、顽固分子黄雪村。刘乐扬化名“孟南”,在8月4日发表一文,题为《理想中的平均地权及其他》,尖锐地批判黄雪村不许别人讨论土地问题的霸道做法。又写了一篇题为《泛论战区文化工作》,全面检讨第五战区文化工作的得失,提出了尖锐的批评和改进的意见。《阵中日报》编辑部不敢发表,总编辑请示李宗仁后,才予以刊载。他还在《阵中日报》上发表了《拔掉他们身上的刺》、《那般家伙需要教育》、《软服与抗辩》、《饿死天才》、《处世做人》等杂文,引起了顽固分子的重视。1940年11月,第二次反共高潮即将开始,国民党CC派头目徐会之接替韦永成担任政治部主任,指责刘乐扬有异党嫌疑。在查办未逞的情况下,将他调任《战地》月刊编辑。
两个月后,黄雪村密令逮捕刘乐扬,刘遂于1941年8月同几个进步人士去了皖北。这是刘乐扬第三次逃脱国民党的追捕。
来源:近代史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