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我出国,裴总和情人领证想庆祝时,助理:夫人撤资公司已清算破产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8-11 19:04 3

摘要:浴室里的水声穿过磨砂玻璃门,将丈夫裴颂年的身影切割成一团模糊的剪影。也就在这时,他随手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陡然亮起,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猝不及不及防地劈开了许朝颜眼前的平静。

这是许朝颜与裴颂年“婚姻”的第三个年头。

浴室里的水声穿过磨砂玻璃门,将丈夫裴颂年的身影切割成一团模糊的剪影。也就在这时,他随手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陡然亮起,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猝不及不及防地劈开了许朝颜眼前的平静。

两条讯息,狠狠扎进她的视野。

【颂年,自你我一别,我没有一天不在思念的苦海里挣扎。这思念如疯长的藤蔓,早已将我捆缚得无法呼吸。】

【明天,我就要披上嫁纱,成为别人的妻子了。我这辈子唯一的执念,就是在婚礼之前,最后见你一面,把最完整无缺的自己,交付于你。我只给你半小时,若你不来,我便从这里,纵身一跃。】

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针,扎进许朝颜的血脉深处。她感到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成冰,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大脑被巨大的惊愕冲刷得一片空白。

水声戛然而止。裴颂年裹着浴巾,带着一身湿热的水汽走了出来。他仅仅是瞥了一眼手机,那张英俊的脸上,残存的温度便瞬间褪尽,取而代代的是一层肉眼可见的惊惶。他一把抓起衣架上的外套,脚步匆匆,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向门口。

那个决绝的背影,像一根无形的尖刺,深深刺入许朝颜的心脏。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颤抖的声音,叫住了他。

“裴颂年,我听说,当一个男人回归家庭,在他的妻子和旧情人之间,他心里最亏欠的,永远是那个没能相守的人。这是真的吗?”

裴颂年的脚步猛地顿住。他没有回头,只是紧锁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翻涌的烦躁与疲惫:“许朝颜,我已经回家了,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样?”

这句冰冷的质问,如同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让许朝颜强忍的泪水瞬间决堤。

她多想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你的人是回来了,可你的心呢?你的灵魂呢?是不是早就被那个叫纪语凝的女人勾走了?!

可他连一个让她崩溃发泄的机会都没给。门“砰”的一声被重重摔上,将屋里屋外隔绝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许朝颜无力地闭上眼,任由滚烫的泪珠滑过冰冷的脸颊,在心底砸出一片荒凉。

她和裴颂年,曾是所有人眼中公认的金童玉女,是青梅竹马最完美的范本。

他曾因为她随口一句“想吃城西那家老店的蛋糕”,就迎着晚风,骑行几十公里为她买回;他曾因为她考试失利,就通宵达旦地陪她圈画重点、梳理考题;甚至在她生理期疼得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时,他都会急得满头大汉,笨手笨脚地为她熬制红糖姜茶。

所有人都说,裴颂年是把许朝颜捧在手心里,一路呵护长大的。

所以,当他们顺理成章地宣布订婚时,没有任何人感到意外。

直到纪语凝的出现——那个被他称之为活泼开朗、志趣相投的学妹。

许朝颜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裴颂年的毕业典礼上。女孩扎着清爽的马尾,站在他身侧笑得灿烂如阳,甚至自然而亲昵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而他,竟然没有丝毫闪躲。

那一刻,许朝颜心里第一次拉响了警报,那是一种属于女人的、敏锐到近乎残酷的直觉。

从那天起,“语凝”这个名字,就像一根无法拔除的毒刺,深深扎根在他们的生活里。

“语凝今天太厉害了,在图书馆帮我找到了那本绝版书……”

“原来语凝也超爱《星际穿越》,我们简直有聊不完的话题……”

“语凝说她从没看过日出,我答应了周末带她去山顶……”

许朝颜望着他提起另一个女孩时,那双熠熠生辉、仿佛盛满了星辰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样的眼神,她太熟悉了。曾几何时,那份独一无二的光亮,只为她一人而点燃。

当她发现,他的微信置顶从她换成了纪语凝,聊天记录里塞满了那个女孩的日常琐碎,他生活中的所有点滴都迫不及待地要与另一个人分享时,许朝颜的精神世界彻底崩塌了。

她不得不痛苦地承认,那个发誓永远只爱她一人的裴颂年,精神出轨了。

即便没有肉体上的背叛,可他的心,早已如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奔向了另一个人。

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她向他发出了最后的通牒:要么,解除婚约,她成全他们;要么,与纪语凝一刀两断,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经过几番痛苦的挣扎与拉锯,裴颂年最终选择了后者。

婚礼如期举行。可许朝颜却清晰地感觉到,婚后的裴颂年,变成了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他不再是那个眼中有光的少年,而成了一具在家庭责任中行走的、沉默的影子。

他们约会时,他会盯着某个与纪语凝相似的背影怔怔出神;他会把自己反锁在书房,喝得酩酊大醉,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所有他们之间的纪念日和情人节,都简化成一束花、一份礼物,充满了敷衍的仪式感。

许朝颜曾天真地以为,只要她付出足够多的爱与时间,总能将他冰冷的心重新捂热。

直到今天她才幡然醒悟,她倾尽所有想要去温暖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他的爱,他的热情,他的一切,都遗失在了纪语凝那里,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段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一夜无眠。当天光刺破黑暗,微亮的光线洒进房间时,许朝颜拿起手机,本想搜索离婚需要准备哪些手续,指尖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一个冲上热搜的视频。

视频里,裴颂年西装笔挺,却状若疯魔地冲进一场盛大的婚礼。在所有宾客惊愕的注视下,他死死牵起新娘纪语凝的手,带着她从那场不属于他的仪式中,胜利大逃亡。

画面抖动得厉害,但她依然能看清他脸上那种久违的、意气风发的笑容,像极了当年在高中操场上,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向她告白时的模样。

许朝颜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她把那段仅有十几秒的视频,翻来覆去地看了七遍。

第八次刷新时,视频消失了,被公关手段抹得干干净净。

可裴颂年奔跑时飞扬的衣角,纪语凝喜极而泣的表情,他们十指紧扣时,他手背上那颗她再熟悉不过的痣……一帧一帧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上,滚烫而刺痛。

她擦干眼泪,心中再无半分犹豫,带上所有证件,径直奔向民政局。

然而,命运似乎觉得她还不够狼狈,紧接着又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许小姐,经过系统查询,我们这里……查不到您的任何婚姻登记信息。您和裴先生的这张结婚证,是假的,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

工作人员公式化却又带着一丝同情的话语,像一颗炸雷,在许朝颜的脑海里轰然引爆。

她瞬间回想起三年前领证那天,裴颂年温柔地说“520”人太多,怕她排队辛苦,让她在车里等,他一个人去办理就好。

原来,从那一刻起,他就为自己精心铺设好了退路。

而她,竟然信了。信他能放下过去,信他会和她开始新的生活。现在想来,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锥心之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吞噬。可转念一想,一张假证,何尝不是一种天降的解脱?

她脸色煞白地走出民政局,刚想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便感到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给你丈夫打个电话吧,让他立刻过来一趟。”

在混沌的意识中,许朝颜看见护士拧着眉,表情严肃地对她说。她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心头猛地一沉。

她拨通了那个早已刻在骨子里的号码,一遍,两遍……直到第七遍,电话那头才终于传来他极度不耐烦的声音。

“别打了,在开会。”

短短三秒,通话被掐断。可就在那转瞬即逝的三秒里,许朝颜清晰地听到了背景音里,纪语凝用娇滴滴的声音喊他“颂年”。

她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几乎被掐出血痕。许久,她才在护士的催促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没有老公。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您直接告诉我吧,我能承受得住。”

护士一脸错愕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不解,最终还是将检查报告单递了过去。

“没老公?这……你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胎儿的器官和身体结构都基本成型了。但因为你这段时间情绪波动太大,加上有营养不良的迹象,情况不太稳定,需要家属……”

怀孕?

许朝颜的瞳孔骤然紧缩,她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那里,竟然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一个在她毫不知情时,悄然生长的小生命。

五味杂陈的情绪在她胸口剧烈翻涌,但很快,那点微弱的波澜就被无尽的冰冷所彻底覆盖。她做出了决定。

“护士,麻烦你,帮我安排流产手术。这个孩子,我不要了。”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麻药的效力渐渐扩散至全身。许朝颜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些被他捧在手心里的遥远岁月。

他说要亲手为她设计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裙子,他说要给她一场震惊全城的世纪婚礼……

那个曾让她无数次心动的少年,在今天,将随着这个无辜的孩子一起,被从她的生命里,用最冰冷、最残酷的方式,彻底刮除。

手术后,许朝颜拖着虚弱的身体,请求护士将引产下来的胚胎组织妥善保存好。

她想,等她离开的那天,这是她能送给裴颂年,最刻骨铭心的一份“赠礼”。

第二章:补偿

出院后,许朝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相关部门递交了移民和销户的申请。流程走完,工作人员告知她,审批周期大约需要十五个工作日。

回到那个曾经被她称之为“家”的地方,许朝颜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冷静而决绝地清理所有关于裴颂年的痕迹。

他们环游世界时拍下的相册,他送的那些堆满了整个储藏间的礼物,印着他们名字的情侣水杯、睡衣……所有承载着过去甜蜜的物件,她没有一丝留恋,全部在院子里付之一炬。

裴颂年推门进来时,恰好看到院子里那堆燃烧过后的灰烬,黑漆漆的一片,像一块丑陋的伤疤。他眉心微蹙:“你烧什么呢?”

“没什么,一些不要的旧东西。”许朝颜的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听不出任何波澜。

裴颂年似乎没有察觉到她深藏在平静下的巨大风暴,反而将一个崭新的奢侈品礼盒递到她面前,语气也比前几天温和了不少:“生病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好像也瘦了一圈。”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迟到了太久的关怀,许朝颜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但她没有伸手去接。

“我没事。”

她这种疏离冷淡的态度,终于让裴颂年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想起那天自己摔门而出的情景,姿态不自觉地放软,带着一丝弥补的意味解释道:“前几天公司临时出了点急事,我当时情绪太急躁,说话冲了点。你不是一直念叨这款包吗?我让秘书给你买回来了,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许朝颜瞥了一眼那个精致的盒子。她确实喜欢过,那是在两个月前。当时她满心欢喜地跟他提起,他却心不在焉地嗯啊了两声,转头就忘了。后来,她自己找代购买到了,早就过了那股新鲜劲儿。

如今,他却把它当作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作为补偿递到她面前。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想起来送我了?”

裴颂年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种不咸不淡的反应,他愣了一下,才有些不自然地说:“你喜欢的,我当然要买给你。以前我不也……”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也卡住了。他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甚至上上次,到底送了什么礼物给许朝颜。

意识到这一点,裴颂年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一丝转瞬即逝的愧疚划过眼底。

许朝颜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房间。

手机屏幕上,一条好友申请弹了出来。那个头像,是纪语凝标志性的自拍,她再熟悉不过。

她点了同意。对方立刻发来一个地址。

【有空吗?出来见一面吧。我手上有些东西,我想你肯定会感兴趣。】

是纪语凝。

许朝颜知道她的来意,无非是胜利者的炫耀和示威。也好,在彻底离开之前,她也想亲眼看看,这个让裴颂年神魂颠倒、不惜抛弃一切的女人,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

咖啡厅里,纪语凝连最基本的寒暄都懒得进行,开门见山地将一叠照片推到她面前,动作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大部分是裴颂年抢婚时的高清照片,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另一部分,是他们这几天甜蜜约会、逛街购物的亲密合影。

纪语凝抬起头,像等待审判结果一样,准备欣赏许朝颜脸上崩溃、痛苦、嫉妒的表情。然而,她失望了。对方平静得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掀起丝毫涟漪。

她沉不住气了,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炫耀道:“三年了,颂年心里还是放不下我。许朝颜,你就算用婚姻的名义绑住了他的人又怎么样?他的心永远在我这里!只要我一句话,他就能抛下一切,在我的婚礼上把我抢走;他给我买了别墅,答应每周都抽时间来陪我;甚至把他身边最得力的特助都派过来专门照顾我!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所以,你早就输了,从一开始就输了,永远也赢不了我!”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或许吧。裴颂年已经用他的行动,血淋淋地证明了这一点。

许朝颜松开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抽筋的手指,声音沙哑地反问:“所以呢?如果他真的视你为不可替代的唯一,三年前,又为什么要放弃你,选择和我结婚?”

纪语凝被这句反问堵得脸色一白,但随即又找到了新的、更具杀伤力的说辞:“我承认,论当年的感情基础,我确实比不过你们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但是,从你哭着闹着逼他在我们之间做出选择的那天起,你就输得一败涂地了!”

听完她的话,许朝颜终于彻底明白了。

是啊,从她用眼泪和痛苦逼迫裴颂年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她就从他心尖上那抹皎洁的白月光,变成了一件旧衣服上黏着的、碍眼又多余的饭粒子。

而纪语凝,却因为他的“放弃”和“亏欠”,成了他胸口那颗永远抹不掉的朱砂痣,是午夜梦回的遗憾,是无法释怀的意难平。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血气,扯出一抹极尽讥讽的笑:“对,你说的都对,我输了。但是纪语凝,你给我记住了,作为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你,也永远赢不了。”

说完,许朝颜起身结账,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纪语凝没听懂她话里的深意,只当这是失败者最后的嘴硬和挑衅,顿时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你死缠烂打不放手,是觉得颂年还会回头看你一眼吗?别做梦了!我现在就让你亲眼看看,在他心里,到底谁最重要!”

第三章:抉择

纪语凝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光芒,她的话音未落,许朝颜便感到一股不祥的寒意,顺着脊椎冰冷地向上攀升。

她还没来得及挣脱,手腕就被纪语凝用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道死死拽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拖向了车水马龙的马路中央!

“吱——!”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撕裂了城市的喧嚣。一辆失控的跑车如脱缰的野马,正朝着她们的方向风驰电掣般地疾驰而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每一帧都清晰得让人绝望。

许朝颜惊恐地抬头,清晰地看见街对面的裴颂年,正以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燃烧生命般的速度飞奔而来。他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急剧收缩,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慌与骇然。

“语凝!”

他嘶吼着,声音都变了调。在电光火石之间,在生死抉择的一刹那,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将纪语凝狠狠地拽回了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将她牢牢护在了安全的区域。

而许朝颜——

“砰——!”

一声巨响撕裂了空气。许朝颜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拍飞,身体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而凄美的弧线,最终重重地砸在十米开外的血泊里。

剧痛如海啸般席卷了她的全身,五脏六腑仿佛都错了位,每一寸骨头都在尖叫。

鲜血从她的嘴角不断涌出,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也渐渐涣散。但她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向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裴颂年正紧紧地抱着毫发无伤、只是受了惊吓的纪语凝,温柔地、珍视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嘴里不断地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在黑暗彻底吞噬她之前,许朝颜恍惚间想起了十八岁那年,她发高烧,裴颂年也是这样抱着她,寸步不离地守了她整整一夜。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

再次醒来,迎接她的是医院里那股浓重刺鼻的消毒水味。

许朝颜艰难地睁开眼,裴颂年就坐在床边。见她醒来,他紧皱的眉头似乎松动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覆上了一层寒霜。

“你去找语凝做什么?”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半分关心,全是质问,“我已经按你说的,和她保持距离了,你为什么非要去打扰她的生活?”

许朝颜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后等到的第一句话,不是“你怎么样”,而是劈头盖脸的兴师问罪。

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反复打磨过,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所谓的保持距离……就是在她的婚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抢走吗?”

裴颂年的身体明显僵住,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冰冷,甚至带上了一丝被戳穿的恼怒:“你调查我?”

他猛地站起身,仿佛在压抑着巨大的怒火:“语凝的父母逼她嫁给一个大她十几岁的男人,我当初已经辜负过她一次,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她被推进火坑吗?!”

他的音量越来越高,最后几乎变成了低吼:“许朝颜,你就非要计较这种事情吗?你就不能有一点同理心吗?”

同理心?

许朝颜死死攥着身下的床单,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清醒。

原来在他眼里,她的心碎和质问,是斤斤计较;她的痛苦和绝望,是缺乏同理心。

“既然你那么在乎她……”许朝颜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我……”

这句话似乎彻底点燃了裴颂年心中那根名为“愧疚”的引线,让它爆炸成了愤怒。

“我说了又能怎样?”他猛地俯下身,双手撑在病床两侧,将她牢牢禁锢在这一方寸土之间,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她,仿佛要将她吞噬,“当初逼着我做选择的人,不是你吗?”

“颜颜,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自问从未亏欠过你分毫!”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我只是需要一点空间,只是短暂地迷失了一下,我很快就回到正轨了!可是你呢?你步步紧逼,揪着语凝的事情不放,你是不是要把我逼疯了才甘心?”

许朝颜的眼泪终于决堤,却倔强地咬着唇,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她好想问他,你是不是忘了四岁那年,是你举着棒棒糖,奶声奶气地说要娶她当新娘;是不是忘了十四岁那年,是你当着全校的面,霸道地宣布她的主权;是不是忘了十八岁那年,是你用一场盛大的漫天烟火向她告白……

可如今,这一切都变成了她把他逼疯的罪证。

她无声的眼泪,似乎终于浇熄了裴颂年心头的部分怒火。他松开青筋暴起的手,疲惫地按了按眉心,移开了视线,不再看她。

“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但我有分寸。既然我选择了回归家庭,以后就只会把她当成一个需要帮助的朋友,不会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你就相信我这一次,行吗?”

许朝颜知道,当他用这种近乎乞求的、实则是不耐烦的语气说话时,代表着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再争吵下去,毫无意义。

她不想再折磨自己了,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像一尊即将风化的石像。

见她似乎“听话”了,病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裴颂年以为她接受了他的说法,便抛出了一个他精心准备的、自以为是的“惊喜”。

“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极光吗?我已经把去南极的旅行计划都做好了。等到了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就带你去。你想要什么礼物,只管告诉我,我都给你买。”

许朝颜在心里笑了,笑得心口都在剧烈抽痛。

一场虚假的婚姻,哪来的什么狗屁纪念日。

她刚要开口,戳破这最后一个荒诞的谎言,裴颂年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色立刻变得肉眼可见的柔和。他站起身,匆匆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我回公司开个紧急会议。有任何事随时打给我,我保证第一时间过来。”

许朝颜的余光,清楚地瞥见了他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纪语凝。

他又一次,对她撒了谎。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反正,只剩下最后几天了。从此以后,山高水远,他爱谁,他做什么,都再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第四章:燃烧的爱意

医院的消毒水味还没散尽,许朝颜就一个人办了出院手续,身影单薄得像一张纸。

医生诊断她有抑郁倾向,建议她多出门走走,换换心情。恰逢初春,暖阳正好,她便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不知不觉走到了城南,脚跟传来一阵酸痛。她走进一家街角的清吧,想寻个角落歇歇脚,目光却在落座的瞬间被窗外两道交织的身影牢牢吸住。

是裴颂年和纪语凝。

他们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在熙攘的人群中自成一个世界。纪语凝的嘴角不小心沾上了奶油,裴颂年会掏出手帕,眼神专注又温柔地替她拭去;她的鞋带散了,他会毫不犹豫地蹲下身,为她重新系好。

那一幕幕,像慢镜头一样在许朝颜眼前播放。她恍惚想起,在他们爱情最滚烫的年月里,裴颂年也是这样,将她捧在手心里,照顾得无微不至。

可惜,时过境迁,真心最是易变。她也该学着,放过自己了。

许朝颜深吸一口气,收回视线,准备拉上窗帘隔绝那份刺痛。可命运偏爱捉弄,纪语凝竟拉着裴颂年走进了同一家清吧,还不偏不倚地挑了她隔壁的包厢。

包厢的隔音效果差得可笑,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颂年,我为了你连婚都逃了,我爸妈现在气得要跟我断绝关系,非逼着我再去相亲,”纪语凝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与依赖,“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想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待在你身边……”

隔壁安静了片刻,随即传来裴颂年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像一块巨石砸进许朝颜的心湖。

“你告诉他们,我会娶你,我们会去领证。”

纪语凝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狂喜:“领证?可是……你和许朝颜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那场婚礼只是做给外人看的,我们根本没有领证。”裴颂年的声音冷得像冰,“过几天,我会借口庆祝结婚纪念日,安排她出国旅行。等把她支走,我就带你去。”

许朝颜的指尖狠狠地陷进掌心,留下几个泛白的月牙印。

原来是这样。

他精心筹备的所谓周年惊喜,不过是为了将她彻底推开的完美幌子。

那一瞬间,许朝颜感觉自己的心被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贯穿,鲜血淋漓,痛得无法呼吸。她扯了扯嘴角,却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隔壁已经开始甜蜜地讨论起领证的细节,每一个字都像在凌迟她的神经。许朝颜再也听不下去,抓起包,逃也似地冲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如鬼,眼眶红得吓人。她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她颤抖的指尖,却怎么也冲不散心头那份翻江倒海的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耳的火警警报猛地划破了清吧的宁静!

“着火了!快跑啊!”

恐慌的尖叫声四起,许朝颜被混乱的人群推搡着。她推开卫生间的门,呛人的浓烟瞬间扑面而来。她立刻用手捂住口鼻,随着人流艰难地向安全通道挪动。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逆流而上的身影。

是裴颂年。

他冲破人群,白衬衫被汗水浸透,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惊惶与恐惧,嘶声力竭地喊着:“语凝!纪语凝你在哪儿?!”

有路人死死拉住他:“疯了!里面全是火,不能进去!”

裴颂年却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猛地挣脱开束缚,没有丝毫犹豫,一头扎进了那片吞噬一切的火海。他的背影决绝而坚定,仿佛前方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要把心爱的女人救出来。

许朝颜怔怔地站在原地,时空仿佛在这一刻发生了重叠。她想起了十六岁那年的山体滑坡,她被埋在冰冷的废墟之下,意识模糊,奄奄一息。

是裴颂年,是那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年,用一双血肉模糊的手,挖了整整一夜,硬生生将她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

从那时起,她就认定,这个能为她豁出性命的少年,是她此生唯一的依靠。

可现在,她亲眼看着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再一次奋不顾身地冲进绝境。

原来,他那份不顾生死的深爱从未改变,只是,被爱的那个人,早已经不是她了。

汹涌的人潮将许朝颜推到了安全的街区。远处,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撕心裂肺。她望着那栋被烈焰吞噬的建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火场中终于冲出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是裴颂年!他满身是伤,狼狈不堪,却将纪语凝完好无损地护在怀里,在最后一刻冲了出来!

他浑身是血,刚踏出火场就体力不支地跪倒在地,却依旧死死抱着怀里的女人不肯松手。

医护人员迅速围拢,将他们抬上担架。

许朝颜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救护车呼啸着消失在视野尽头,然后转身,默然融入了沉沉的夜色里。

第五、六章:碎裂的假象

回到那个空旷的家,许朝颜屏蔽了所有来电和信息,没有去医院探望那个为别人奋不顾身的“丈夫”,而是平静地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收拾妥当后,她订了一张五天后的单人机票。

就在她对着电话,向航空公司确认行程时——

“是的,我的航班在五天后……”

话音未落,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裴颂年站在门口,额上还缠着渗血的纱布,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五天后,你要去哪?”

许朝颜握着电话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她没想到裴颂年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她强行压下心底翻涌的酸涩,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不是你说的,要陪我去看极光吗?航空公司打来确认行程而已。”

裴颂年愣住了,似乎这才想起这个被他当作幌子的承诺。他额角的伤口让他看起来有些憔셔,却依旧难掩那份迫人的英俊。

他死死盯着许朝颜的眼睛,质问道:“前几天我受伤住院,给你发信息、打电话,你为什么一个都不回?”

许朝颜垂下眼帘,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手机丢了,卡还没来得及补办。”

说完,她转身就想回房,那份疏离的态度让裴颂年心头一紧。

他皱起眉,忍不住叫住她:“你就没别的想问我?不关心我伤在哪儿,严不严重?”

许朝颜的脚步顿住了。

她当然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他期待着她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满眼心疼地扑上来,紧张地检查他的伤口,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可那样的她,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死在了他冲向另一个女人的背影里。她过去之所以毫无保留地爱他,是因为他曾给予过她同样纯粹真诚的爱。

如今,他的爱既然掺了杂质,给了别人,那他们之间,便只剩下各自安好。

“你不是一直说我管得太紧,让你没有空间吗?”许朝颜缓缓转过身,嘴角牵起一抹淡漠的弧度,“我想通了。以后,我会给你足够的自由。你不想说的,我不会再问;你不想做的,我绝不强求。”

这番话,如同他亲手投出的回旋镖,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胸口。裴颂年的瞳孔猛地一缩,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气氛死一般的寂静。

最终,裴颂年鬼使神差地跟进了卧室。他看着许朝颜整理行李的清冷背影,胸口莫名地发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攫住了他。

“两个月前你生日,我正好在出差,”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拍卖行最近到了一批新首饰,都是你喜欢的风格,我带你去挑,就当补你的生日礼物。”

许朝颜头也没抬:“不用了。”

裴颂年却固执地拉着她出了门。

拍卖会现场,那些过去能让她眼前一亮、爱不释手的珠宝,此刻在她眼里却黯淡无光,激不起半点涟漪。

裴颂年察觉到了她的兴致缺缺,也不再问她,而是用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试图买回她的欢心。

“三千万。”

“五千万。”

“八千万。”

他一次次举牌,几乎包揽了全场最昂贵的珠宝。每拍下一件,他都会下意识地看向许朝颜,渴望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欣喜或动容。

然而,许朝颜自始至终,神色淡然。

周围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

“那就是裴氏集团的裴总和夫人吧?真是郎才女貌,跟传说中一样恩爱。”

“听说裴总婚前有个白月光,差点因为那个女人分了手呢。”

“男人嘛,谁年轻时没犯过浑?玩够了,最后不还是得回归家庭。”

回归家庭?许朝颜在心里冷笑。这场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何谈回归?变心就是变心,哪有什么浪子回头。

拍卖会结束,裴颂年起身去接电话。工作人员将一个个包装精美的珠宝盒送到许朝颜面前,沉甸甸的分量,压得她手腕发酸。

她拎着这些价值连城的“补偿”,麻木地向外走,却在拐角处,听到了熟悉的争执声。

透过半开的包厢门,她看见纪语凝正红着眼眶,用力甩开裴颂年的手。

“你骗我说要加班,结果是陪许朝颜来逛拍卖会?”纪语凝的声音里满是哭腔,“要不是我今天正好来挑婚戒,都不知道你背着我做这些!”

裴颂年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宠溺,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擦去纪语凝脸上的泪痕:“我确实要加班,马上就回公司。带她来只是为了补个生日礼物,别闹了,嗯?”

许朝颜静静地站在阴影里,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这场闹剧。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纪语凝被哄得软化下来,拽着他的袖口撒娇,“我看到你把我之前看中的那枚婚戒都拍走了,气得我头都晕了。”

“我的错,”裴颂年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下就拿给你。”

“还有那条蓝宝石项链……”

“好。”

“那对翡翠手镯我也很喜欢……”

“都给你。”

许朝颜低头,看着手里这些沉甸甸的礼袋,唇角勾起一抹极致的讽刺。

看,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纪语凝的无理取闹是情趣,他会耐心包容;而她许朝颜的一句关心,就成了令人窒息的束缚。他答应补给她的生日礼物,只要纪语凝一句话,就可以毫不犹豫地转送。

哪有什么不爱管束,不过是不爱她了而已。

许朝颜没再听下去,沉默地转身下楼。刚到路边,裴颂年就追了上来。

“颜颜,公司临时有急事,我得马上过去,你自己打车回去可以吗?”他看了看她手上的袋子,斟酌着开口,“刚刚碰到两个合作商,他们的太太很喜欢今天拍的几件珠宝。反正你今天也没看到特别中意的,我就做主送给她们当人情了。下次,下次我再带你来挑你喜欢的。”

许朝颜没有戳穿他拙劣的谎言,只是干脆利落地将所有袋子递了过去。

“不用了,”她轻声说,“不会有下次了。”

裴颂年愣住了:“你说什么?”

许朝颜只是摇了摇头,让他快去忙。

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她在心里无声地回答了他:我们,不会再有以后了。

回家的当晚,许朝颜就发起了高烧。她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在梦里,她又回到了十六岁,回到了那个会温柔地哄她喝药、时刻守在她身边为她擦汗的裴颂年身边。

可梦醒时分,身边空无一人,只有散落一地的药片和冰冷的水杯。

喉咙干得像要冒火,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下楼倒水,却在楼梯口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径直滚了下去。

她摔得浑身剧痛,额头磕在台阶上,留下一个骇人的血洞,温热的血不断涌出,很快将她染成了一个血人。她倒在血泊里,感觉身体的骨架都散了,却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闻声赶来的保姆吓得魂飞魄散,颤抖着拨打了120,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拨打裴颂年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那道冰冷的机械女声,重复了整整三十七遍。

许朝颜虚弱地按住保姆的手,气若游丝:“王姨……别打了……他不会接的。”

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保姆眼眶瞬间就红了,哽咽道:“先生肯定是被什么大事绊住了脚,他那么在意您,以前您手指划破个小口子他都急得不行,您来例假肚子疼,他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您……等他忙完,一定会第一时间来看您的……”

许朝颜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滚烫的泪,无声地滑入鬓角。

是啊,那个会为她急得团团转的裴颂含,终究是……死在了回忆里。

第七、八章:迟到的审判

两天后,许朝颜的烧总算退了。

她正在收拾出院的药物,手机屏幕亮起,纪语凝一连串的消息像淬了毒的针,扎进她眼里。

『许朝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可悲?你还不知道吧,你和颂年的那张结婚证是假的,他压根就不想娶你,不过是用一张假证敷衍你罢了。被自己爱到骨子里的男人这么欺骗,你的人生可真失败啊。』

『还有,我告诉你个秘密,颂年已经答应和我领证了。明天,他就会把你支开,然后带我去民政局,给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从今往后,我才是裴太太,而你,才是那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面对这字字诛心的挑衅,许朝颜只是平静地锁上了手机,眼底再无一丝波澜。

她默默地走出病房,找到了之前为她做流产手术的医生,取回了那个被冷冻在零下196度液氮里的婴儿胚胎。她将它小心地放进一个礼盒里,包装好,然后交给了同城快递员,嘱咐他,务必在明天上午十点,送到民政局,亲手交给一位姓裴的先生。

做完这一切,她办了出院手续。

一回到家,就看到裴颂年已经回来了。客厅的茶几上堆满了各种礼物,他说是送给她的补偿。

若是从前,她会满心欢喜。可现在她只觉得讽刺,这些昂贵的物质,不过是他内心愧疚的遮羞布。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道了声谢,转身就要回房。

裴颂年却叫住了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索的讨好:“颜颜,公司最近有个项目出了大问题,我必须留下来处理。去南极的旅行,你可不可以一个人先去?那边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会有人全程陪同。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马上就飞过去找你,好不好?”

许朝颜背对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凄苦的笑。

多好的借口,用工作当幌子,实则是要去陪另一个女人,许下一生的承诺。

裴颂年啊裴颂年,十六岁的你,可曾想过,二十六岁的你会如此负我。

“好啊。”她头也未回,声音平静得可怕。

裴颂年准备了一肚子解释和哄劝的话,瞬间全都堵在了喉咙里。这样干脆利落的许朝颜,让他感到陌生,更让他心慌。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纪语凝发来的消息,说自己不小心崴了脚。

裴颂年看了看许朝颜紧闭的房门,最终只是匆匆说了句“公司有事”,便抓起外套,快步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

去民政局的路上,裴颂年单手握着方向盘,右眼皮一直在跳,一种莫名的心神不宁笼罩着他。

等红灯的间隙,他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给许朝颜发了条信息。

“颜颜,出发了吗?”

直到车停在民政局门口,他的手机才终于亮起。是许朝颜的回信。

一张机场航站楼的照片,配着一句话。

“嗯,到机场了,五分钟后登机。裴颂年,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记得查收。”

看到这条消息,裴颂年那股心慌的感觉愈发强烈。

礼物?为什么是现在说?

他点开她的号码,正要拨过去问个究竟,纪语凝已经挽住了他的胳膊,娇声道:“颂年,快到我们了,别玩手机啦。”

他心中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锁屏键,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半小时后,他和纪语凝手持两本崭新的红色结婚证,并肩走出民政局大门。

就在这时,一个快递员行色匆匆地跑了过来,拦在他面前:“请问是裴先生吗?这里有份许小姐给您的礼物,请您当面签收。”

许朝颜的礼物?为什么会送到这里?她怎么会知道他今天在民政局?!

裴颂年的大脑瞬间宕机,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冲出胸腔。他在快递员的催促下,浑浑噩噩地签了字,然后用一双颤抖的手,打开了那个密封的包裹……

包裹被撕开,一股森然的寒气扑面而来。

那是一个贴着标签的医用冷藏盒,透过透明的盖子,他看到了浸泡在保存液中、已然成型的……一个婴儿的胚胎。

旁边,一张医院的报告单刺痛了他的眼睛:【许朝颜女士,妊娠12周,自愿终止妊娠。】

日期,赫然是他和纪语凝在婚礼上闹剧之后的第三天。

裴颂年的瞳孔骤然缩成一个针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包裹里,还有一封信掉了出来。

【我曾以为爱是永恒,后来才明白,人心易变。我们的孩子,还给你。从此山高水远,不必再找我,我们就到此为止。——许朝颜】

孩子……他和许朝颜的孩子……在他甚至不知道其存在的时候,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这是什么呀?”纪语凝好奇地凑过来,伸手就要去拿那张报告单。

“滚开!”裴颂年猛地回神,一把将她推开,力道之大让她差点摔倒在地。

他死死地捏着那张纸,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三个月……她那时候怀着我的孩子?”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像疯了一样涌入他的脑海:她日渐苍白的脸色,她躲闪的眼神,她在大火后独自去医院的孤单背影,她从楼梯上摔下来后那通往无人接听的电话……

原来,那不是她的无理取闹和矫情,而是他亲手将她一步步逼入了绝境。

“颂年,你别信这个!肯定是许朝颜伪造的,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好!”纪语凝脸色惨白地辩解道。

“伪造?”裴颂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厌恶与滔天怒火,“她住院那天,给我打了六个电话,我在哪?我在你身边!她做手术那天,我在哪?我在你的婚礼上带走你!她发着高烧从楼梯上摔下来,打不通我电话的时候,我又在哪?!”

他掏出手机,疯狂地拨打许朝颜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却只有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颤抖着点开微信,那个熟悉的头像下,多了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他被拉黑了。

所有的方式,都被她彻底切断。

“不……不会的……”裴颂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他转身冲向停车场,完全不顾纪语凝在身后的哭喊。

“颂年!你要去哪儿?我们才刚领完证啊!”

他跳上车,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他只有一个念头,去机场!

“颜颜,等等我……”

当他疯了一般冲进航站楼,在巨大的电子屏上找到许朝颜的航班信息时,那后面跟着的,是三个冰冷无情的字:【已起飞】。

那一刻,裴颂年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无力地跪倒在地。

他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许朝颜最后的那条信息:“我为你准备了礼物,记得查收。”

原来,那不是告别,而是对他最残忍的审判。

他亲手毁掉了他们的婚姻,他们的孩子,也亲手,杀死了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

来源:财财是个故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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