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六至八十年代,农村学校是以大队为单位,每个大队办一所小学。这个大队人少,学生也少,老师也只有几个。
这是一所较偏远的乡村小学,学校规模很小,在校学生由一年级到六年级,总共不超过100人。
在六至八十年代,农村学校是以大队为单位,每个大队办一所小学。这个大队人少,学生也少,老师也只有几个。
老师除了三四个公办外,都是由大队调派过来的民办老师。
苏老师,一个粗壮,个儿较矮的二十多岁的男老师,他看上去憨憨的,表达能力也不强,听上去感党员浑浑浊浊的,不太明白,给人感觉不机灵。不知什么原因,他被派来当民办老师。
有人测猜,这个大队的读到高中的年轻人不愿当老师,有人测猜他家有关系。但这只是猜测,反正苏老师在七九年就来这所小学做民办老师了。
八零年那年,我师范毕业被分配到这所四面是山,交通不便,很小很小的学校任教,成为苏老师的同事。
我跟他交流很少,他见到女青年有些腼腆,又不善于表达。我们见面只是微笑地点点头。
我们几个公办老师住学校,几个人一起开饭,轮流做饭。而民办老师都回家吃饭。
苏老师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那一次教师节,校长组织全师不到十人的老师在学校里聚餐。
“苏老师,我们忘买蒜了,焖狗肉需要蒜,你在你家菜地里拔一把过来吧。”
校长对正在烧火的苏老师吩咐道。“好,我马上去。”
苏老师话音刚落,转身走出了厨房。可过了一会儿,他又走了进来。校长看见了说:“你怎么还没去?”
苏老师问:“蒜是圆叶的还是扁叶的?”“扁叶的。”校长有些不耐烦,“记住,蒜是扁叶的,要是记不住了,你就把圆叶和扁叶各拔一把回来。快去快回,我们等着用呢。”
苏老师“哦”了一声,转身跑去了。
校长摇了摇头,嘀咕道:“这个苏老师,每次叫他去拔蒜或葱,他都要这么问。他怎么老分不清蒜和葱呢。”
在座的老师都笑了起来。我觉得奇怪,苏老师是农村人,自家都种菜,居然分不清葱和蒜。
“唉,笨人有笨福,他也当上了民办老师,好在他工作勤奋,肯努力,没给学校拉太大的后腿。”
校长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说给我们听。
十几分钟后,苏老师回来了,一手抓住一把蒜,一手抓住一把葱,把它们递给校长。校长“嘿嘿”地接过,把葱放下,把蒜递回给苏老师,说:“你把这蒜洗干净。”
我不由地多看几眼苏老师,不禁想:“真有意思。葱与蒜分不清,他也被派来当老师。”
这葱蒜的事,苏老师给我给下了深深的烙印。
三年后,我调离这所小学,调入了市区小校工作,跟罗老师没再见过面。
八十年代初开始,原来的民办老师陆续转为公办老师。到了九十年代,教龄较长的民办老师,只要参加过业务进修,学历提升的民办老师,基本上都转为了公办老师。
有一次,我偶遇了那所很小的小学校长,很高兴,我们兴奋地聊起在一起工作的趣事。我问校长,那小学里的那几位民办老师转正没有,校长说都转正了。
“苏老师也转了?”我有些惊讶,连葱蒜都分不清的人也能转正。
校长看着我吃惊的样,不紧不慢地说:“是,苏老师看起来不够灵活,但他肯努力,获得了中师函授毕业,教学能力也不断提高。其实,傻人有傻福,这种福来自于勤奋。”
我认同地点了点头,为苏老师,为所以转为公办老师的民办老师们高兴,是他们的坚持,笃定信心,一路朝前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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