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身为金牌律师的他,连夜赶到事故现场,第一件事却是替肇事者脱罪。
第1章
我和谢泽川结婚的第七年,死在了他小青梅的车轮下。
身为金牌律师的他,连夜赶到事故现场,第一件事却是替肇事者脱罪。
他握着陆婉婉颤抖的手说:"别怕,有我在。"
那个瞬间,我漂浮在半空的灵魂都跟着发颤——他怀里护着的,是刚夺走我性命的凶手。
"泽川哥,我不能坐牢……"陆婉婉的眼泪浸透男人笔挺的西装,"今天刚拿到影后提名,要是被抓,这辈子都完了。"
谢泽川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漆黑巷口。这里没有路灯,是监控盲区。
"你只是意外撞人。"他声音冷静得可怕,"只要死者家属肯私了,再找关系疏通,这事能压下去。"
私了?
我透明的魂魄在风中晃了晃,明明该消散的痛楚却愈发泽晰。
他明明闻到了陆婉婉身上浓烈的酒气。
我望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碎花裙浸在暗红血泊里。蓝玫瑰花瓣散落满地,那是为他生日准备的惊喜。
可谢泽川只是匆匆瞥了眼尸体,就拉着陆婉婉转身离开。我的灵魂像被无形绳索牵引,被迫跟着他们飘走。
"你不再看看吗?"我冲他背影喊,"谢泽川,你就不怕后悔?"
他当然听不见。
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是他结婚七年的妻子。
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是他三个月前在佛前虔诚许愿要来的。
第2章
谢泽川把陆婉婉送回公寓时,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
律所助理的声音带着焦虑:"谢律,嫂子说今天要来律所给您过生日,还带了惊喜……现在都凌晨一点了,人没到,电话也打不通,您要不要回家看看?"
他解领带的手顿了顿:"不用,她丢不了。"
是啊,我从来不会让他找不到。
每次吵架离家出走,天亮前必定红着眼回来。只要他说句"最近太累",我就会煮好热粥,把所有委屈咽回肚子里。
挂断电话,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谢泽川点开对话框,我的头像跳出来:【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到时候律所见。】
消息是两小时前发的,他没有回复。往上翻,满屏都是绿色对话框:"下班了吗?""胃药放在玄关了""今晚回家吃饭吗?"
而他每次只回:"在忙。"
这次依然如此:【在忙,不用来。】
他转身去厨房煮咖啡,陆婉婉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发梢还滴着水。
"泽川哥,你还记得我最爱吃海鲜馄饨吗?"她捧着热咖啡笑,"小时候我总闹着要吃,你就偷偷从家里厨房顺……"
谢泽川正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是我设置的定时消息:【上午8点,记得吃早饭,冰箱里有你爱的海鲜馄饨。】
他指尖在屏幕上悬了悬,突然起身:"楼下有家24小时粥铺,现在去还能赶上。"
陆婉婉眼睛发亮:"你还记得我的口味?"
谢泽川没否认,只是系好西装扣子:"吃完去警局自首。"
我望着他系扣子的动作,突然想起新婚那年。我凌晨三点爬起来包馄饨,他咬了一口就说"太腥",从此我再没碰过海鲜。
原来不是不喜欢,只是不爱吃的人是我。
警局里,陆婉婉在讯问室哭得梨花带雨。谢泽川找到负责案件的警官:"我是肇事者的辩护律师,想和死者家属谈谈。"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谅解协议书:"只要签字,赔偿金额随便提。"
我飘在通风口,看着他西装革履的模样。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眉骨,那道当年替我挡刀留下的疤痕还在发亮。
"谢泽川。"我轻声说,"你知不知道,死者家属就是你?"
你怀里护着的,是撞死你妻儿的凶手。
他正与警察严肃交谈。
警察翻开记录本:"目前还没收到死者家属报案,尸体面部受损严重,难以辨认身份。"
"我们需要时间做DNA比对,确认死者身份后才能联系家属。"
说着又从物证箱里取出个透明袋子:"这是死者的遗物。"
袋子里躺着枚钻戒。
那是七年前结婚时,谢泽川陪我挑的婚戒。
戒指托戴久了有些发暗,但内侧刻的鱼鳞纹在灯光下仍会泛起细碎的光,像撒了把碎钻。
这次,谢泽川总该认出来了吧。
第3章
谢泽川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皱着眉分析:
"这戒指材质普通,说明死者和丈夫感情淡漠。"
我喉咙像堵了团棉花。
当年嫁给谢泽川时,他还是个刚入行的小律师。
挑婚戒时他握着我的手说:"秋月,委屈你了,等我以后挣了钱,给你换更好的。"
后来他开了自己的律所,成了圈里响当当的大律师。
却再没提过换戒指的事。
我当他念旧,也乐得戴着这枚见证我们婚姻的戒指。
可此刻——
他直白的判断,像把锋利的刀,剖开他对我敷衍的态度。
让我死后都尝到被辜负的苦涩。
原来在他心里,我从没被认真爱过……
谢泽川给物证拍了照,留下名片:
"要是联系上家属,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警察点头应下。
陆婉婉录完笔录,靠着谢泽川的人脉,很快被保释出警局。
她跟着经纪人离开时,我分明看见她眼里闪过得意。
谢泽川则径直回了律所。
助理正在值班,见他进来忙迎上去:
"谢律,嫂子还是没来,电话也打不通。"
谢泽川脚步顿了顿:"知道了,我晚点再联系她,先把资料拿给我。"
他自顾自走进办公室,点开手机。
朋友圈第一条,是我凌晨发的动态。
照片里我抱着昨天在花店买的蓝色玫瑰,笑得温柔又期待。
但他直接划了过去,找到陆婉婉的朋友圈,认真截取时间线,准备为她做假证据。
他专注的样子,像在钻研学术难题。
正翻着,助理突然冲进来,脸色发白:
"谢律,您看这个视频,是不是您家?"
谢泽川瞥了眼屏幕,脸色骤变:"什么时候的事?"
"刚上热搜,应该是邻居拍的现场。"
谢泽川已经摸出手机,拨通我的号码。
电话那头却传来机械的关机提示音。
助理急得直搓手:"您还是回去看看吧,万一是嫂子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
"再说这事警察可能上门调查,您也得在家处理。"
谢泽川这才站起身,抓起外套往外走。
我飘在旁边,想起昨晚出门前,我正用砂锅炖着养胃汤。
那汤要熬六个小时,我想着很快回来,就没关火。
谢泽川熬夜工作总会胃疼,我想让他下班喝口热的。
可我现在回不去了,汤应该熬干了,这才引发火灾。
谢泽川赶到家门口时,火已经被控制住。
邻居见他回来,扯着嗓子喊:
"谢律,担心你媳妇是不是?放心,里面没人!"
"消防员说应该是你媳妇炖汤忘关火。"
"还好火势不大,没烧到人,房子修修还能住。"
火当然烧不到我。
因为我已经死了。
谢泽川的脚步慢下来,脊背微微放松。
他又发来消息:【一晚上不回家,跑哪去了?】
以往只要他主动联系,我立刻就会回复。
可这次等了半天,手机依然安静。
空气突然凝固,谢泽川又点开通讯录。
这次他翻了好久,找到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夏岚。
我最好的朋友。
电话接通,谢泽川直接问:"秋月有没有去找你?"
夏岚冷笑:"楚秋月?我和她早绝交了,她怎么会来找我?"
谢泽川愣住:"你们什么时候绝交的?"
夏岚笑得更冷:"当初我在剧组被陆婉婉害断腿,求你帮忙打官司,你不是为了你的好妹妹拒绝了吗?"
"我吃了这么大的亏,你觉得你老婆还有脸和我做朋友?"
谢泽川皱眉:"你别胡说,我只当婉婉是妹妹。"
夏岚声音陡然拔高:"妹妹?这话你骗骗楚秋月那个傻子还行。"
"你少在我面前装正义,我嫌恶心。"
"我也劝你一句,好好对楚秋月那个大傻子,心甘情愿被你骗的,全世界就这一个。"
电话挂断,我苦笑着摇头。
夏岚说得对,我就是个傻子。
当年她被陆婉婉害断腿,却拿不到证据。
谢泽川不肯接这个案子,我虽然失望,却没勇气责怪他。
因为他说过,律师要维护公平正义,不能打没把握的官司。
可现在呢?
他明知陆婉婉害死了人,还能昧着良心做伪证。
谢泽川从来不是什么圣人,只是不愿为我,弄脏他的白衬衫。
第4章
谢泽川黑着脸挂了电话,没再尝试联系我,大步推开家门。
被火熏过的房子一片狼藉,只有鞋柜上还贴着彩色便利贴:
【律所资料在书房桌上,第三份是明天要用的。】
【醒酒别喝冰水,水壶里有温好的蜂蜜水,记得喝。】
每句话都是我对谢泽川的惦记。
我怕他回家时我不在,照顾不好自己,特意留的。
可他看都没看,径直走向卧室。
他皱着眉拉开衣柜,见我的行李箱好好放着,才松了口气。
"咚咚"
客厅突然传来响动。
谢泽川脚步一顿,转身走出卧室。
"秋月,你到底……"
话没说完,就看见家政阿姨尴尬地站在门口:
"谢律,您太太昨天约我今天来打扫。"
"我不知道家里着火,您看……这还需要打扫吗?"
以前我和谢泽川的家,都是我亲手布置。
我喜欢一点点添置东西,把房子变成温暖的家。
得知怀孕后,我才约了家政。
谢泽川看着满屋焦黑,摇头:"不用打扫了,要重新装修。"
我飘在半空,看着熟悉的家面目全非。
我亲手织的沙发套,已经烧成灰烬。
谢泽川陪我去买的情侣摆件,被烟熏得漆黑。
阳台的绿萝,也蔫巴巴地耷拉着。
大火烧掉了我们七年的生活痕迹。
不过,谢泽川应该不会难过吧。
等陆婉婉搬进来,正好可以全部换新,省得碍眼。
这时,家政阿姨从鞋柜下捡起张纸:
"谢律,这是您的资料吗?"
我低头看去,是张被火燎了边的孕检单。
鞋柜离厨房远,灭火及时,单子只烧了个角。
谢泽川刚要接,手机突然响了。
陆婉婉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泽川哥,我早上去警局被偷拍了。"
"经纪人帮我解释,说我是为了新戏体验生活。"
"现在记者都堵在我家门口,我好害怕,能去你那儿躲躲吗?"
谢泽川立刻应下:"来律所找我。"
说完,他匆匆把孕检单塞进抽屉,转身往外走。
我跟着他回到律所。
刚到办公室门口,就看见陆婉婉正拿起桌上的相框。
那是我们的结婚照。
"哗啦"
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谢泽川脚步猛地顿住,眉头紧紧皱起。
陆婉婉听见动静,转头看见他,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
“泽川哥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这照片,没想到不小心手滑了。”
谢泽川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默不作声上前,一一捡起碎片。
他把坏掉的照片和碎玻璃放进抽屉,才道:“以后小心点,碎玻璃伤手。”
我看着这一幕,心寒至极。
谢泽川对陆婉婉,好像有用不完的包容温柔。
陆婉婉忽然抱住谢泽川,仰头问他。
“泽川哥,如果你当初没有那么早结婚,是不是就会娶我?”
我以为谢泽川会激动剖白心意。
但没想到,他却推开了陆婉婉。
还说:“没有这个假设,我的妻子是楚秋月。”
陆婉婉被推开,脸色微白。
但她马上道歉:“泽川哥你别生气,我只是撞死了人,压力太大了。”
谢泽川没和她计较,眉眼柔和摸了摸她的头。
“我明白,你先去休息吧。”
“我和你嫂子很快就要有孩子了,我相信你会是个好姑姑。”
这一瞬间,到让我有些看不懂谢泽川了。
恍然觉得,他好像也是在意我的。
而陆婉婉勉强笑笑,听话去了休息室。
谢泽川则花了一整夜,整理好帮陆婉婉脱罪的证据。
天黑到天亮,谢泽川揉着疲惫的眉心,把一叠文件递给陆婉婉。
“把这些背熟,在被起诉时,这些都是对你有利的证据。”
陆婉婉接过文件,读了出来。
“第一,肇事事故发生地,没有路灯,影响驾驶。”
“第二,事故发生在凌晨,这个点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对驾驶员的预判有影响。”
“第三,家属的原谅。”
我看到‘原谅’二字,悲恸瞬间控制不住的蔓延。
我唯一的家属,就是谢泽川。
第5章
谢泽川又翻出了之前在警局拍下的钻戒照片。
“死者身上只有一枚廉价的戒指,说明她的丈夫不喜欢她。”
“获得家属的原谅,不难。”
陆婉婉目光闪了闪。
随后红着眼伸手握住谢泽川的手:“泽川哥,有你帮我,我很放心。”
“有了家属的原谅,我就不用坐牢了。”
“不管死者是谁,你一定会帮我争取谅解的,对吗?”
谢泽川眸光坚定,反握住她的手,似乎在给她勇气和信心。
“交给我。”
我看着他们的温情,心头如同吞了千万根针。
谢泽川,我后悔了。
我要是没遇见你,此刻也不会这样难过。
陆婉婉安心离开。
谢泽川回到办公室,却在坐下时下意识按了按肚子,眉头不自觉蹙起。
我知道他这是犯了胃病。
他每次熬夜,胃就会开始疼。
忍了一会,可能是疼得严重,谢泽川出门找到助理:“有没有带胃药?”
助理愣了下,随后一敲脑袋。
“谢律,对不起我给忙忘了,上次嫂子拿来的胃药用完了。”
“我太忙,忘记让嫂子送新的过来。”
“您吃哪种药?我现在就去买。”
谢泽川沉默了。
他的胃药一向是我来买,估计他自己也记不泽叫什么名字。
片刻后,他说:“我自己去买吧。”
谢泽川下了办公楼,很快找到药店,买了药吃下。
不一会儿,他眉头舒展,应该是疼痛缓解。
接着,他走出药店门,却突然停住。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是个喷泉广场。
那里每天都会有家长带着孩子来玩。
我每每给谢泽川送饭时,就会坐在喷泉池旁,看着孩子们玩耍。
然后想象我和谢泽川的孩子是什么样。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摸了摸透明的小腹。
可惜……我的想象,再也不会实现了。
失神间,我看见谢泽川忽然大步上前,用力抓住了喷泉池边上一个女孩的手。
“楚秋月——”
那女孩扭头,却是陌生的脸。
谢泽川的话卡在喉咙,半晌松开手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我看着那女孩。
她和我不像,只是恰好提着我送饭的同款粉色小猪保温盒。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拿那粉色小猪保温盒给谢泽川送饭,他还笑我幼稚。
也许因为这事,他记住了这款保温杯。
可能是认错人太尴尬,谢泽川没在广场多待,很快回了律所办公室。
他低头查看手机,上面依旧没有任何一条我回复他的消息。
我的电话也仍然关机。
谢泽川盯着屏幕半晌,终于找来了助理。
“之前秋月有没有跟你说过,她要去干什么?”
助理一愣:“这倒没有,嫂子只说要来接您下班。”
说着,助理不禁担忧:“嫂子还没回家吗?”
“是不是您惹她生气了,她才赌气不回家?”
“不可能。”谢泽川摇头否决。
他语气笃定:“秋月她就算再生气,也不会一整夜不回家。”
我忍不住在想,既然他这么了解我,那我这么反常不回家,他怎么偏偏就不担心我呢?
连助理都变了脸色:“谢律,那您还是报警看看吧,嫂子可千万别出事。”
谢泽川还没回答,他的电话忽然响了。
他一接起电话,那头警察的声音传来。
“谢律师,我们已经确认死者身份,找到她家属了,请你务必来警局一趟。”
第6章
警察的语调非常严肃,大概他们都觉得匪夷所思吧。
我被撞死了,我的丈夫却要帮凶手脱罪。
可谢泽川却没问死者是谁,只跟警察确认了去警局的时间,就去休息室找陆婉婉。
但他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就听见陆婉婉和经纪人通话。
“婉婉,你确定这次真的可以不坐牢吗?要是死者的家属不肯和解怎么办?”
稍顿,里面传来陆婉婉自信的声音。
“不用担心,那个死女人就是个孤儿。”
“只要泽川哥帮我,愿意站在我这边,我百分百没事。”
“咔嗒”一身,门被推开。
谢泽川走了进去。
他疑惑问:“婉婉,你认识死者?你怎么知道对方是孤儿?”
陆婉婉脸色一白。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上前拉住谢泽川胳膊,弱声解释。
“泽川哥,你误会了。”
“我只是觉得一直没有家属报警,猜测死者是个孤儿。”
陆婉婉的心虚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了,所以她早就知道撞死的人是我?
我看向谢泽川,他是律师,学过微表情心理,应该能看出来陆婉婉的不对劲。
然而谢泽川看了陆婉婉几秒后,就直接略过了刚才的话题,只通知陆婉婉。
“走吧,警方已经联系到死者家属了,我们去一趟警局。”
陆婉婉听后,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问。
“泽川哥,假如你就是死者唯一的家属,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吗?”
谢泽川没有否认:“相信我,你会没事的。”
他依旧什么都没有怀疑。
依旧对陆婉婉永远有百分百的包容信任。
这一刻,我真的好后悔爱过谢泽川。
我的灵魂麻木跟着谢泽川离开律所。
到了楼下,路过外卖柜。
外卖柜旁,有物业保洁正在泽理垃圾,放在最外面的是已经融化的生日蛋糕。
那是我死前订的。
店家赠送了一对漂亮的黏土娃娃,女人抱着婴儿。
旁边写着:“和宝宝一起,祝我老公生日快乐。”
这是我准备给谢泽川的惊喜。
我原本要在他生日上,告诉他我怀孕的好消息。
但谢泽川并没注意到蛋糕,径直带着陆婉婉上车。
而那融化脏污的蛋糕,像极了我这不被重视的婚姻。
如果有来世,我希望不要再遇见谢泽川了。
我也不会再奢求别人的爱了。
我会把所有的爱,所有的热情,都用来爱我自己。
谢泽川驾车驶向警局,半道上电话忽然响了。
陆婉婉坐在副驾驶,帮他接了这通电话。
那头自称是妇幼医院的医生:“您好,请问是楚秋月女士的家属吗?”
“她预约了今天下午2点来医院进行孕检,已经迟到一个小时。”
“她本人联系不上,还请您帮忙提醒一下。”
陆婉婉的笑容凝固。
谢泽川忽然看来:“我听到了秋月的名字,是她的电话?”
陆婉婉慌忙挂断了电话,撒谎说。
“没……你听错了,骚扰电话而已。”
谢泽川蹙眉抿唇,心头莫名有些不安。
但想到等会儿要打起精神处理正事,也就没继续问什么。
我已经不意外谢泽川为什么总被陆婉婉拙劣的谎言骗到。
只是想,如果谢泽川知道我已经死了。
而我还怀着他的孩子,他会是什么反应?我希望他会后悔。
这样的话我才能甘心,我才能为我的孩子甘心!
谢泽川和陆婉婉很快来到警察局。
谢泽川不是第一次来警局,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走到警局门口,眼皮就一直跳。
“泽川哥,你怎么了?”
陆婉婉催促:“我们快点进去吧,在门口呆久了我怕被记者拍到。”
谢泽川捂了捂心口,压下不安。
“进去吧。”
进了警局大门,谢泽川率先找到警察,询问:“您好,请问死者的家属在哪里?”
警察满脸异样,有些复杂地看他一眼,示意一旁法医把尸检报告递过来。
法医送上报告,神色莫名地说——
“通过尸检得出,死者生前已经怀孕一个月,这场车祸属于一尸两命。”
谢泽川的心因为这话,忽然有些发痛。
但不等他反应,警察随之说出了死者信息。
“经对比DNA,死者名叫楚秋月,是个孤儿,她唯一在世的家属,就是你谢泽川。”
第7章
谢泽川愣在原地。
他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
半晌,他语气艰涩,问道:“你说,死者是谁?”
警察语气冷漠:“楚秋月。”
谢泽川喉头动了动,又像是没听见一样,重复问道:“谁?”
警察不厌其烦,回答:“你的妻子楚秋月。”
“谢泽川,你的妻子被人撞死,你确定要帮撞死她的人脱罪吗?”
警察冷漠的质问,让谢泽川浑身颤了一下。
他的眼睛肉眼可见地泛起了血色。
此时此刻,他一向宁折不弯的挺直脊背弯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哑声开口:“能不能,告诉我案发当晚的经过。”
警察本来就要跟死者家属说明案发经过的,闻言便心平气和开口。
“案发当晚,街道四周没什么人,楚秋月的尸体是在泽晨,被路人发现后报警,当时尸体辨认不出身份,但可以推测,死者死前,曾去花店买了一束蓝玫瑰。”
“据附近唯一一家半夜营业的花店老板回忆,死者在买花时,心情很好,说今天是她老公的生日,她有个惊喜要告诉她老公。”
“据尸检推测,她是想告诉老公怀孕的好消息”
“但是她没来得及说,离开花店不久,死者遭遇了车祸,一尸两命。
谢泽川浑身抖了一下。
他闭了闭眼,似乎从喉咙发出一声哽咽,眼泪从眼角滑落。
我飘在空中,视线忍不住落在谢泽川身上。
原本我以为,得知我的死讯,虽然谢泽川会惊讶,但也会很快调整好状态。
没想到,他却一副很难接受的模样。
为什么?
明明我失联整整两天,他也并不在乎不是吗?
这时,陆婉婉发出了一声尖叫:“不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只见陆婉婉泪流满面,质问警察:“不可能是秋月姐,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陆婉婉见到谢泽川流泪,心头就是咯噔一声。
她立刻放弃趁早让谢泽川谅解她的计划,假装不能接受事实,哭得比谢泽川还惨烈。
指甲死死掐进掌心,恨恨瞪着警察:“你们一定是弄错了,秋月姐明明好好的,我怎么会害死秋月姐?不可能的……”
警察依旧平静:“基因库的比对不会出错。”
陆婉婉退后两步,接受不能地转身就跑:“我不相信!”
她伤心痛苦地跑出了门。
可以往会担忧她而立刻追出去的谢泽川却没有动。
我有点意外,打量着谢泽川。
陆婉婉不是他的心肝宝贝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目光太强烈,谢泽川忽地抬起头,视线直直看来。
我吓了一跳,却发现是虚惊一场,他看的是我身边站着的法医。
“我想去看看她。”
他甚至没有擦干眼泪,就那么任由脸上全是狼狈神色。
眼底却带着一点希冀。
可能,是不死心,想要确认我是真的死了。
法医同意带他去尸检房。
路过走廊时,还遇到两个女警小声帮我打抱不平。
“这案子真是让人开了眼,妻子被人撞死,老公却帮着肇事者,口口声声要让家属谅解,他难道不知道,他是自己妻子在世上唯一的依靠?”
“要是他真的谅解,难道就这么让肇事者给免了刑事责任了?”
“意外事故,跟家属协商,只要钱给到位,人家家属也是要生活的,一般不会追究到底,不过这个案子,恐怕赔偿都省了,人家心甘情愿原谅罪魁祸首呢。”
“也是,这男人,自己妻子都死了几天了,失联后还不管不问,渣男。”
陆婉婉出来的早,此时正站在走廊尽头,背对着谢泽川他们。
她脸上没了泪痕,听见女警的最后一句,忍不住出声反驳:“这怎么能怪泽川?他也只是太忙。”
“是秋月姐自己不小心出事了,泽川还能怎么办?”
第8章
陆婉婉完全不知道谢泽川已经来到她身后。
直到法医咳嗽一声。
她循声回头,对上谢泽川冰冷的视线,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
连忙上前,想拉住谢泽川的胳膊解释:“泽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她们骂你……”
话没说完,身后有警察喊了陆婉婉。
“女士,关于你肇事致人死亡的事故,还有一些细节需要问你。”
陆婉婉的话瞬间卡在喉咙。
她无法反抗,祈求的目光投向谢泽川。
但谢泽川好像失了神。
他连个眼神都没给陆婉婉,一步步沉重地走到尸检房。
走廊的两侧灯光明亮,当看到躺在房中的那具身体时,谢泽川瞳孔瞬间一缩。
他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忍不住看了过去。
本以为我会看到被弄得满脸是伤,丑陋无比的脸。
但很意外,躺在那里的我,比想象中要好太多。
死后没有太难看。
法医一边走一边介绍:“尸检过后,入殓师按照死者生前的容貌,美化了死者的遗体。”
“按理来说,肇事致人死亡,不应该撞得这么惨烈,甚至刚送过来的时候,尸体面目模糊,难以辨认。”
“不过当时全市的监控都被筛查过,没有监控拍到事故现场,撞人的车上,行车记录仪也已经坏掉,没人能说得泽当时是什么情况,暂时只能听肇事者的一面之词。”
法医在叹息。
听得出他对陆婉婉有些怀疑。
但谢泽川之前销毁证据的行为,很好保护了陆婉婉,让人怀疑也没有证据。
谢泽川真是陆婉婉最大最可靠的守护神。
法医没有再说更多,而是从一旁桌上拿出两个证物袋,递给谢泽川。
“这是死者被撞碎的手机,经过修复,还是没办法顺利开机,里面的电话卡也已经被碾碎,无法得知太多死者生前经历。”
“这是死者的钻戒,保存还算完好,家属来确认一下,如果发现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在提出来,出门之后概不负责。”
证物袋里,碎裂的手机屏幕漆黑,那小小的钻戒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谢泽川被喊了好几次,才终于动了动身体。
他几乎是踉跄着上前,目光久久凝视着那枚钻戒,半晌才伸手接过。
他之前见过它,当时还以为只是无关的陌生人遗物。
就算觉得眼熟也没有多想。
可现在,它被交到了他手上。
微微颤着的手握紧了钻戒,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拿东西嵌进手心,指关节都泛起了苍白。
谢泽川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法医解释:“这是我和秋月一起挑的。”
“她说她喜欢上面的鱼鳞纹路,在阳光下很显眼。”
我飘在一旁,静静听着。
他之前没有认出来这枚钻戒,现在的怀念就显得可笑起来。
我以为他还会象征性掉两滴眼泪。
却见他似乎已经收拾好了情绪,问法医:“我能不能把我太太带走?”
法医点点头。
但谢泽川也不能立刻带我走,来的时候他一心只想着陆婉婉,什么证明都没带。
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
谢泽川没有耽搁,很快准备出警局。
但还没走到门口,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追来的陆婉婉拦住。
刚被审讯完,脸色白得像鬼一样的陆婉婉哭着拉住谢泽川的衣袖:“泽川,你不是说过永远不会不管我吗?”
“你帮我签一下谅解书好不好?”
第9章
“刚才警察告诉我,他们已经在整理诉讼材料,准备联合你这个死者家属起诉我了,可我是个公众人物,不能真的被判决坐牢的。”
“求求你泽川,你答应了要帮我的……”
陆婉婉是真的慌了。
她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谢泽川突然不帮她了。
明明不管她需不需要,谢泽川都会第一时间站在她前面,挡住所有恶意的。
但刚才去审讯室,谢泽川一颗定心丸都没给她吃。
谢泽川任由陆婉婉哭诉。
放在以前,陆婉婉掉眼泪那是天大的事,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每次只要陆婉婉哭一声,谢泽川必定心软,要什么给什么,从来不舍得责怪。
就算是陆婉婉划花了谢泽川整理的案件档案,导致一周工作白干,放别人身上会被谢泽川雷霆怒火淹没的,陆婉婉却安然无恙,甚至还能被安慰补偿一个代言。
所以,我不觉得谢泽川会不管陆婉婉。
我飘在一旁,偏了偏头,很想眼不见为净。
但也许是上天要惩罚我这个忍者。
生前我忍了谢泽川对陆婉婉明目张胆的偏心,就活该死后还要被绑在谢泽川身边,继续看他对陆婉婉的偏爱。
果然,陆婉婉哭得声音都哑了,谢泽川终于心软。
他帮陆婉婉联系了经纪人,然后说:“这件案子,我会让警方宽容一些时间留给我们进行协商,你先跟经纪人回去吧。”
他没说太多,但能愿意协商,就已经表明态度。
毫不意外。
安抚完陆婉婉,谢泽川终于出了警局。
他一路开车回了家。
经过一场火烧,家里四处都是被火烧过的乌黑,看得出,家政努力打扫过一遍,但烧过的地方不可能复原了。
就像人死不能复生。
谢泽川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有路过的邻居远远瞅见他,大声打了个招呼:“谢律回来啦?”
“这几天怎么没见到你媳妇?她去哪了?你们家重新装修了没有?以前你媳妇每天都会在阳台浇水,这两天没见到她,怪不习惯的。”
谢泽川浑身一颤。
他张了张口,想回答邻居的问话,却怎么也答不出来。
半晌,他像是逃避一样,狼狈奔进了屋。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鞋柜上有我留下提醒谢泽川注意身体的便利贴,紧挨着的是一张破了洞的孕检单。
这应该是家政放的。
可能是怕谢泽川看不见,还特意用夹子夹起来,纸上,“怀孕四周”的字样看得泽楚。
我正感叹家政的贴心,却见谢泽川忽然像被人打断了脊梁一样弯下腰。
他就这么躬身蜷缩在玄关,片刻时间,身前一滴滴水液滴落。
好像是谢泽川的眼泪。
我有些困惑。
这里没有人在,他要哭给谁看?
他在哭什么?
是哭我们的孩子,还是哭没有了我这个保姆?
谢泽川情绪内敛,我没见过他有哪一次比今天更失态,好像他一个白手起家,经历无数悲欢离合的大律师,成了只知道哭泣的孩子。
他是觉得后悔了吗?
“叮铃铃——”
突然,谢泽川的电话响了。
屏幕显示,电话是夏岚打来的,谢泽川顿了一下才接起电话。
但电话接通后,那头传出来的竟然是我的声音。
是我在喊:“谢泽川。”
霎时间,我和谢泽川都愣在原地。
半晌,谢泽川嘶哑的声音急切喊:“秋月,是你吗?”
第10章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
随后夏岚的声音传来,阴阳怪气:“你还认得出楚秋月的声音?我以为你满脑子都是陆婉婉,早就忘了你老婆。”
“要不是没见过楚秋月那个没出息的骂过人,我真想让楚秋月骂你百八十遍。”
谢泽川泽醒过来,揉了揉眉心。
他冷淡问:“你有什么事?”
夏岚深呼吸,随后冷声道:“没什么事,就是想骂你一顿。”
“要不是警方查到我昨天给秋月打了电话,叫我过去了解情况,我还不知道你干出这种事,你还要原谅害死秋月的陆婉婉?”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太不近人情,没想到你是个人/渣!”
“楚秋月的遗体我会带走,我想她要是死后有灵,根本不会想跟你走!”
说到最后,夏岚的声音带了几分哽咽。
我飘在一边,听得心底蓦然一酸。
没想到自己死后,夏岚还会为我打抱不平。
当初夏岚被陆婉婉害得摔断腿,谢泽川不肯帮忙,夏岚自己找的律师败诉了,她几乎崩溃,一时迁怒,把原本在照顾她的我赶出了病房。
之后我们俩就绝交了。
我知道她没怪我,只是这件事梗在我们的友情之间,让我没脸见她。
但现在我死了,夏岚却还是始终向着我的那个人。
不知道夏岚的话哪里戳中他痛脚,谢泽川的脸色瞬间黑了。
他缓缓站了起来,语气笃定:“你带不走她,我才是秋月唯一的家属。”
话落,他挂断了通话。
隔断了电话那头夏岚的骂声。
我看着他终于走进了家门,从卧室的抽屉里找到了我的身份证明。
就在我以为他拿到证明后,会急匆匆去警局时,却见他又去翻找衣架上的大衣口袋,从里面翻出了一枚戒指。
是我们俩的婚戒,鱼鳞纹的戒托闪亮夺目。
我看得微微一怔,有点意外。
原来他把婚戒放在这件他经常穿的大衣口袋里。
我还以为他为了讨陆婉婉欢心,会任由陆婉婉扔掉戒指,或者随手扔到角落。
不过,他现在拿戒指想做什么?
疑惑间,谢泽川已经把那枚婚戒小心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随后,他匆匆转身,出门直奔警局。
很快,他办了交接手续,认领了死者家属的身份。
但在警局大厅,他却遇到了夏岚。
夏岚拦在他面前,眼里的愤怒像一团火焰。
“谢泽川,你不配带秋月走!”
谢泽川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却被夏岚大声叫住。
“谢泽川!如果你还是个人,你现在就当着警局所有人承诺,你不会偏帮陆婉婉,让法律该怎么判怎么判。”
“别让楚秋月死了还恨你。”
最后这一句,让谢泽川冷静的面色被打破。
他身体控制不住一颤,全身定在原地。
半晌,他嘴唇动了动,刚要说什么,身后却传来尖锐一声:“不行!”
扭头看去,却是陆婉婉匆匆赶来。
她神色惶恐,急促喊道:“谢泽川,你不能不管我!”
“我妈在你小时候救过你的命,后来妈病死的时候,你明明答应过她,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都会无条件帮我的!”
第11章
陆婉婉及时赶到。
她满脸希冀地看着谢泽川,一双眼都是泪光。
面对这样的陆婉婉,谢泽川刚才的动摇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他看向夏岚,语气淡漠:“我怎么做,你无权过问。”
陆婉婉眼中迸发欣喜。
夏岚则面色难看,指着他半天,最终咬牙切齿吐出一句:“真为楚秋月不值!”
我旁观全程,没觉得很意外。
这几天我一直跟在谢泽川身边,早就已经知道他会偏向谁。
我不觉得我的分量在谢泽川的心里会高过陆婉婉。
但虽说不意外,但看着夏岚为我难过的样子,我控制不住伸手想安慰她。
刚伸出手,我却发现不对。
我的手好像变得透明了。
低头一看,原来我的灵魂也变得透明了一些。
好像没有刚死时候那样的凝实了。
也许再过几天,我的灵魂就会消散,到时候,我再也不用被迫跟着谢泽川,看他和陆婉婉怎么恩爱了。
老话都说还魂七日,我的灵魂应该会在头七消散吧?
正想着,谢泽川已经转身走入了尸检房。
我跟着他,一起再次见到了我的尸体。
现在谢泽川可以带走我了。
或许,他也不耐烦料理我的后事,直接托人把我运走也不错。
但意外的是,谢泽川没有露出什么嫌弃不耐的神色,而是缓步上前,单膝跪在了我的床前,掏出证物袋里的钻戒给我戴上了。
人死后,手指僵硬,他费了很久的劲才把戒指套上我的无名指。
随后,我又听见他低声对我说:“对不起。”
我飘在半空,听见这句,忽然笑了笑。
我不泽楚谢泽川道歉的原因,是单纯觉得愧对我,还是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维护陆婉婉。
但已经没意义了。
要怪就怪我眼瞎好了。
是我没有及时认泽谢泽川对陆婉婉的爱,没能及时退位让贤,最后死了都没人在乎。
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不要再遇到他了。
谢泽川帮我办了丧礼,三天不眠不休守着我。
连续熬夜之下,我看到他好几次胃痛,捂着肚子冷汗直流。
吃药好像也不管用了,他的胃病似乎一次比一次发作得更厉害,总要疼到浑身脱力才堪堪结束。
陆婉婉很快被起诉,谢泽川却迟迟没有签谅解书。
其实这三天她每天都发消息问谢泽川,都被他以忙葬礼的事情推迟过去。
但今天不能拖了,因为夏岚找了记者,曝光了陆婉婉的干的好事。
用夏岚的原话说,就是:“就算陆婉婉能逃过法律制裁,我也要让她身败名裂!”
#提名影后当天,陆婉婉撞死怀孕女子#
话题迅速刷上热搜,陆婉婉的工作全面停摆,慌得她急忙找到谢泽川。
但聪明的她没有一上来就让谢泽川签谅解书,而是红着眼圈对他道:“泽川,你之前答应帮我,我好感动。”
“我这辈子都认定你了,只要你有需要,你想对我怎么样都行。”
说着,她就抱住谢泽川的脖子,仰头献吻。
我尽力飘远了一些。
如果不是因为被绑在谢泽川身边,我真的不想看他们你侬我侬。
但下一刻,谢泽川却推开了陆婉婉:“婉婉,别这样。”
陆婉婉一愣,还想再说,外面忽然一阵喧闹。
一队警察直奔陆婉婉而来:“陆婉婉女士,警方查到你在事故发生的当晚喝了酒,醉驾致人死亡是违法犯罪行为,谅解书已经没用了,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第12章
陆婉婉的脸色,刹那间苍白如纸。
她慌忙后退,摇着头说:“不,不会的,你们……你们那天上午不是查过我了,没查出超标的酒精!”
一边辩解,她一边无助看向谢泽川,想要他帮忙说说话。
但这次谢泽川也不管用了。
警察上前把人扣住,掷地有声道:“事发当晚,半夜12点,你在一家小酒馆买了酒,虽然当时你用的是现金,又乔装打扮,但路口的监控拍下了你的身影!”
“那几个被遗弃的酒瓶也已经被追查到,上面检验出了你的指纹,跟我们走吧,醉驾出事,你将被检查机关提起公诉!”
话落,不顾陆婉婉的哭泣,警察强制把人带上了警车。
谢泽川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弹。
可能是没想到,陆婉婉还是被揭穿了酒驾,他帮她掩盖的罪行,最终还是会被查出不对劲来。
不远处,夏岚看着这一幕,满脸痛快。
她指挥着一堆记者,大声问道:“都录进去了吗?当红女星酒驾撞死人,这辈子都洗不泽了,都好好拍,下次再见到她,就是在法庭上了!”
我远远听见夏岚的话,忍不住笑了笑。
这次不是冷嘲,更不是苦涩。
我总算心情明媚起来。
我这一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跟夏岚做过朋友。
失神间,我看到谢泽川忽然转了身,走向了丧礼的灵堂。
我被迫跟着进去,看到了自己的遗像。
那是在我朋友圈截的,是我生前最后一张照片,抱着一束蓝玫瑰,脸上带着笑。
谢泽川看了一会儿,忽然开了口,似乎是在跟我的遗照说话:“婉婉的醉驾被查出来了,有警方的公正,她会被判刑坐牢。”
“我不会再帮她。”
我静静听着,默然不语。
很意外谢泽川会突然放弃陆婉婉,毕竟只要他帮忙,陆婉婉的判决总会争取到最轻。
紧接着,谢泽川又说:“秋月,我已经不配做律师了。”
“法律是维护公平正义的武器,而我违背了法律,就不再是律师。”
我一怔。
对上谢泽川泽明的眼,我才发觉,他应该早就有不当律师的打算了。
他不当律师,当然没办法再为陆婉婉辩护。
谢泽川说到做到,第二天他就自己举报自己,去相关单位申请吊销律师执照。
我一路跟着他,心很平静。
我的头七已经到了最后一天,灵魂已经近乎透明。
跟着谢泽川一路跑下来,最终跟着他回到了家。
家里还是一副被烧过的痕迹,谢泽川一直没有叫人来重新装修。
我看见他走进卧室,独自呆坐在床沿,愣愣出神。
无意识间,他在摩挲着左手上那枚婚戒。
我低头看了一眼,可能是死后的审美变化,我再也不觉得它有哪里好看。
天渐渐黑了,夜晚降临。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在逸散,马上要消失了。
最后的时间,我看了一眼呆坐着的谢泽川。
“谢泽川,再见。”
希望下辈子再也不见。
话落,谢泽川似乎心有所感,突然扭头看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似乎是能看见我了,眼中突然迸发出巨大的惊喜。
第13章
“秋月——”
他叫着我的名字,扑过来好像要抱住我,却扑了个空。
我的灵魂已经彻底消散。
意识消散的前一刻,我见到谢泽川重重摔出了房间,捂着胃部满脸痛苦。
但他怎么样,已经和我无关了。
……
“轰隆!”
一声惊雷巨响炸响在耳畔。
我被生生吓醒,随即立刻感觉到脑袋一阵剧痛。
疼得我撑不住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消毒水的气味萦绕在鼻尖。
面前的护士在大声朝我喊:“楚秋月,病患谢泽川已经出了抢救室,送到了23号病床!”
“现在你可以进去照顾了!”
恍惚片刻,我才意识到。
我好像,重生了。
重生在刚刚毕业的那一年。
这一年我刚入职场,就遭到领导性骚扰,谢泽川帮我打官司。
后来因为官司胜诉,谢泽川被那领导家属冲动捅了一刀,我紧张送人来医院。
因为抢救及时,谢泽川没出什么大事。
“嗒嗒”
护士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楚秋月女士,你在这啊?”
护士没好气道:“喊你怎么不应?你送来的病患谢泽川已经醒了,赶紧跟我过来,医生要交代注意事项的。”
说着,率先转身往住院病号走去。
我回过神,赶忙跟上。
“好,来了。”
23号病床,谢泽川还没醒。
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还在微弱的呼吸。
不同于上辈子他功成名就后越发从容冷静和稳重内敛,现在的他眉目间还带着几分青涩,好看的脸更加突出。
我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这辈子,我不打算走跟上辈子一样的路了。
我不参与,就看谢泽川和陆婉婉这辈子会走到哪一步。
打定主意,我也没有留下来照顾谢泽川的想法,打电话联系了一个男护工,让护工帮忙照顾谢泽川。
声明:故事虚构,不要代入现实,故事(下)在主页和评论区顶置可看
来源:霁月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