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王桂花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双眼瞪得像见了鬼一样，整个人如遭雷击，差点从轮椅上滑下来。

2023年秋，市人民医院

"护士！护士！我要换医生！"王桂花在走廊里大声嚷嚷。

"老人家，怎么了？"护士小李赶紧过来。

"那个医生太年轻了，我不信任！"

"可是李医生很有经验的..."

"我不管！换个年纪大的！"王桂花固执地说。

"您先别着急，李医生马上就来了。"

脚步声响起，一个年轻男医生走向她们。

"您好，我是李医生。"温和的声音传来。

王桂花抬起头，准备继续抱怨。

但是当她看清那张脸的瞬间...

时间仿佛静止了。

"你...你..."王桂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那眉眼，那轮廓...

王桂花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双眼瞪得像见了鬼一样，整个人如遭雷击，差点从轮椅上滑下来。

1998年春天，王桂花坐在自家的小院里，手里拿着一把瓜子，眼睛却一直盯着隔壁的动静。

"建国，你媳妇怎么还不怀孕？"她对正在院子里修自行车的儿子李建国说道。

李建国今年28岁，在县城的机械厂上班，去年刚和同厂的女工小雅结婚。小雅比他小三岁，人长得清秀，性格温和，深受厂里同事喜欢。

"妈，这种事急不来的。"李建国擦了擦手上的机油，"我们结婚才一年。"

"一年还不够？"王桂花啐了一口瓜子皮，"当年我和你爸结婚三个月就怀上你了。这女人要是不下蛋，养她干什么？"

李建国皱了皱眉："妈，您别这么说小雅。她人很好的。"

"好？好个屁！"王桂花声音提高了，"好能当饭吃？能传宗接代？咱李家三代单传，到你这儿要是断了香火，我怎么见你爷爷？"

正说着，小雅从外面买菜回来，听到了婆婆的话，脸色有些难看。

"妈，我回来了。"小雅勉强挤出笑容。

王桂花看都没看她一眼："菜买贵了吧？一看就不会过日子。"

小雅咬了咬唇，没有反驳。她把菜放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晚饭桌上，王桂花又开始了她的"专业话题"。

"小雅啊，我跟你说，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生儿子。"王桂花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你看隔壁老王家的儿媳妇，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现在在家里多有地位。"

小雅低着头吃饭，不敢接话。

"还有啊，"王桂花继续说，"生儿子是有窍门的。你要多吃碱性食物，还要算好日子。我明天带你去找赵婆婆，她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神算子，专门算这些事的。"

李建国实在听不下去了："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您别信那些迷信。"

"什么迷信？"王桂花瞪了儿子一眼，"赵婆婆算得可准了。当年我怀你的时候，她就说是个儿子，果然没错。还有村东头的李大嫂，也是她算准的。"

小雅终于忍不住了："妈，生男生女都是一样的。现在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

"一样？"王桂花差点把饭喷出来，"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儿子才是自己的。你懂什么？"

这顿饭吃得很不愉快。饭后，李建国悄悄对小雅说："别理我妈，她就是思想老派。"

小雅点了点头，但心中已经种下了阴霾的种子。

两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小雅突然感到恶心想吐。李建国赶紧陪她去医院检查。

"恭喜你们，怀孕了！"医生笑着说。

李建国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小雅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回到家，王桂花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手舞足蹈。

"太好了！太好了！"她拉着小雅的手，"我的大孙子要来了！"

"妈，现在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小雅小声说道。

"一定是儿子！"王桂花斩钉截铁地说，"我王桂花的孙子，绝对是带把的！"

从那天开始，王桂花对小雅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变。她开始精心照顾儿媳，每天炖各种营养汤，还专门请了保姆来做家务。

"小雅啊，你现在是我们家的功臣。"王桂花一边给小雅盛汤一边说，"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大孙子。"

小雅心中有些不安，但看到婆婆这么高兴，也不忍心泼冷水。

怀孕三个月的时候，王桂花开始坐不住了。

"小雅，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孩子发育得怎么样。"

"妈，医生说定期检查就行，不用这么频繁。"

"不行！"王桂花态度坚决，"我必须知道我孙子的情况。"

在王桂花的坚持下，小雅只好跟她去了医院。但是正规医院的医生告诉她们，现在法律规定不能透露胎儿性别。

王桂花很不满意："这些医生就是不通人情。"

回家的路上，王桂花突然想起了什么："小雅，我有个朋友，她老公是搞医疗的，我们去找她看看。"

第二天，王桂花带着小雅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诊所。诊所很小，设备看起来也很陈旧。

"桂花姐，你怎么来了？"一个中年男人迎了出来。

"老张，这是我儿媳妇，怀孕三个多月了。你帮忙看看，是不是我大孙子？"王桂花笑得合不拢嘴。

老张看了看小雅，点了点头："行，进来吧。"

小雅有些犹豫："这里正规吗？"

"放心，老张的技术可好了。"王桂花推着小雅进了诊所。

老张让小雅躺在一张破旧的检查床上，用一台看起来很老的B超机开始检查。

"这个...嗯..."老张看着屏幕，皱着眉头。

"怎么样？是儿子吧？"王桂花迫不及待地问。

老张犹豫了一下："这个...不太好说。"

"什么意思？"王桂花急了。

"从这个角度看..."老张指着屏幕上模糊的影像，"好像...好像是个女孩。"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王桂花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大声叫道，"你再仔细看看！"

老张又看了一遍："确实像是女孩，你看这里..."

王桂花感觉天塌了。她花了这么多心思照顾小雅，结果怀的是个赔钱货？

"再检查一遍！"王桂花不死心。

老张又检查了几次，结果都差不多。

走出诊所，王桂花的脸色铁青。小雅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不敢说话。

"妈，也许是检查错了..."小雅小心翼翼地说。

"错？能错到哪去？"王桂花冷冷地说，"我就说嘛，你这个女人怎么可能生出儿子来！"

回到家，王桂花立刻变了个人。她不再给小雅炖汤，不再嘘寒问暖，甚至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建国，你过来！"王桂花把儿子叫到一边，"我有话跟你说。"

"妈，什么事？"

"你媳妇怀的是女儿！"王桂花压低声音说。

李建国愣了一下："是女儿怎么了？女儿也很好啊。"

"好个屁！"王桂花怒了，"女儿能传宗接代？能养老送终？咱李家的香火怎么办？"

"妈，现在男女都一样..."

"一样个屁！"王桂花打断了儿子的话，"我告诉你，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要！"

李建国被母亲的话吓到了："妈，您说什么呢？孩子都四个多月了！"

"那就更不能要了！越大越麻烦！"王桂花态度坚决，"必须马上处理掉，然后重新怀一个儿子！"

"妈，您疯了吗？"李建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我的孩子！"

"是你的孩子也不行！"王桂花声音提高了，"我王桂花绝不允许李家断了香火！"

母子俩的争吵声传到了客厅，小雅听到了一切。她捂着肚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从确认怀的是女儿那天开始，王桂花对小雅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自己洗衣服，我没时间伺候你。"王桂花冷冷地说，"反正怀的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

小雅默默地点头，开始自己洗衣服做饭。肚子已经显怀了，做家务很吃力，但她不敢抱怨。

王桂花却不满足于此。她开始在小雅面前不断地念叨：

"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媳妇。"

"人家隔壁老王家的儿媳妇，一怀孕就是儿子，人家那肚子尖尖的，一看就是带把的。你这肚子圆滚滚的，一看就是赔钱货。"

"我当初就不应该同意这门亲事，早知道你不会生儿子，我宁愿让建国打一辈子光棍。"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小雅心上。

李建国看不下去了，多次劝母亲："妈，您别这样说小雅了。她现在怀孕，需要好心情。"

"好心情？"王桂花冷笑，"她给我们李家丢了这么大的脸，还要什么好心情？"

"生女儿不丢脸！"李建国终于忍不住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您怎么还这么封建？"

"封建？"王桂花怒了，"你翅膀硬了是吧？敢顶撞你妈了？我告诉你李建国，要么让她把这个赔钱货打掉，要么你们给我滚出这个家！"

说完，王桂花气冲冲地回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小雅躲在厨房里哭得稀里哗啦。李建国走过来抱住她："别哭了，我妈就是一时想不开。等孩子生下来，她看到孙女这么可爱，肯定会改变想法的。"

"建国，要不...要不我们搬出去住吧。"小雅哽咽着说。

"搬出去？我们哪有钱租房子？"李建国叹了口气，"再忍忍吧，等我攒点钱。"

但是王桂花的态度越来越恶劣。她不仅自己对小雅冷嘲热讽，还到处跟邻居说：

"我儿媳妇肚子里怀的是个赔钱货，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你们说说，花了这么多钱娶个媳妇，结果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这不是白瞎了吗？"

邻居们听了，都对小雅指指点点。小雅每次出门买菜，都能感受到那些异样的眼光。

更让小雅难受的是，王桂花开始故意在饭菜上做手脚。

"怀女儿的人不能吃太好，免得养得太肥。"王桂花一边说一边给小雅盛了一碗清汤寡水的稀饭，"省点钱，以后重新怀儿子用得着。"

李建国看到后很生气："妈，小雅现在需要营养，您怎么能这样？"

"营养？"王桂花撇了撇嘴，"给赔钱货吃营养品，那不是浪费钱吗？"

李建国没办法，只能偷偷给小雅买一些营养品，让她藏起来吃。

怀孕六个月的时候，王桂花突然想起了什么："小雅，我带你去找赵婆婆算一卦。"

赵婆婆是村里有名的"神算子"，据说能掐会算，特别准。

王桂花拉着小雅来到赵婆婆家。赵婆婆是个70多岁的老太太，瘦得像竹竿，眼睛却很有神。

"桂花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赵婆婆笑着说。

"赵婆婆，您帮我看看我儿媳妇怀的是什么？"王桂花满怀期待地说。

赵婆婆围着小雅转了几圈，又让她伸出手看了看手相。

"这个..."赵婆婆皱着眉头，"不太好啊。"

"怎么不好了？"王桂花紧张地问。

"你看她这肚子，圆滚滚的，像个球。这是女儿相。"赵婆婆摇了摇头，"而且你看她这脸色，有点发黑，这也是生女儿的征象。"

王桂花听了，心凉了半截。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改改？"王桂花不死心。

"这种事情是天注定的，改不了。"赵婆婆说，"不过我看这女娃子面相不错，将来肯定是个贤惠的姑娘。"

"贤惠有什么用？"王桂花没好气地说，"不能传宗接代，再贤惠也是白搭。"

从赵婆婆家出来，王桂花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连赵婆婆都这么说，看来真的是个赔钱货。"王桂花自言自语道。

回到家，王桂花立即召开了"家庭会议"。

"建国，我已经找赵婆婆算过了，确定是女儿。"王桂花严肃地说，"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必须让小雅把这个孩子打掉！"

"妈！"李建国大声说，"已经六个月了，不能打掉！"

"能！我找老张问过了，他说还来得及。"王桂花态度坚决，"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要！"

小雅听了，吓得浑身发抖："妈，求您了，这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王桂花冷笑，"你嫁到李家，肚子里的就是李家的孩子。李家不要女儿，只要儿子！"

"可是现在打掉对身体伤害很大..."小雅哭着说。

"伤害？"王桂花不屑地说，"现在不打掉，以后就是对李家的伤害！我告诉你，这个孩子必须打掉，然后立刻重新怀一个儿子！"

李建国看到妻子哭得稀里哗啦，心疼得不得了："妈，您别逼小雅了。就算是女儿，也是我们的孩子！"

"你还敢顶嘴？"王桂花怒了，"我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的。现在你连这点孝心都没有，还算什么儿子？"

"妈，时代不同了..."

"什么时代不同？"王桂花打断了儿子的话，"无论什么时代，没儿子就是绝户！我王桂花绝不能让李家在我手里断了香火！"

争吵声越来越大，最后惊动了邻居。

"桂花，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隔壁的张大妈过来劝架。

"张大妈，您给评评理！"王桂花拉着张大妈的手，"我儿媳妇怀的是女儿，我让她打掉重新怀儿子，她不愿意！您说这像话吗？"

张大妈为难地看了看小雅，又看了看王桂花："这个...桂花，孩子都六个月了，打掉不太好吧？"

"不好什么？"王桂花激动地说，"张大妈，您也是过来人，应该明白传宗接代的重要性。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只有儿子才能养老送终啊！"

张大妈被说得哑口无言。在这个小县城，王桂花的观念虽然极端，但并不罕见。很多老一辈的人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看到连张大妈都不支持自己，小雅更加绝望了。她抱着肚子，躲进房间里大哭。

王桂花见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建国，我最后说一遍，要么让她打掉孩子，要么你们给我滚出这个家！"

说完，她气冲冲地回了房间，留下李建国一个人站在客厅里，进退两难。

夜深了，李建国悄悄走进房间，看到小雅还在哭。

"别哭了，对孩子不好。"他轻轻拍着妻子的肩膀。

"建国，我们怎么办？"小雅看着丈夫，眼中满是绝望，"我真的不能打掉这个孩子。"

李建国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想想办法。"

但是他能想什么办法呢？面对如此强势的母亲，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进入怀孕第七个月，小雅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但是王桂花不仅没有丝毫缓和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

"你还不打掉？真想把这个赔钱货生下来祸害我们家？"王桂花每天都要说上几遍。

更过分的是，她开始在经济上卡住小雅的脖子。

"建国，以后家里的钱我来管。"王桂花对儿子说，"不能让她乱花钱养赔钱货。"

李建国的工资卡被母亲收走了，小雅连买点水果的钱都没有。

"妈，小雅现在需要营养..."李建国试图争取。

"营养？"王桂花冷笑，"给赔钱货吃营养品，那是浪费钱！这钱留着，等她打掉孩子重新怀儿子的时候用。"

小雅饿得头晕眼花，但是不敢说什么。她只能偷偷啃一些干面包充饥。

王桂花还故意在小雅面前炫耀：

"你看人家老王家的儿媳妇，怀孕七个月了，肚子尖尖的，一看就是个大胖小子。人家婆婆每天给她炖燕窝，多幸福啊。"

小雅听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更让小雅难受的是，王桂花开始对外人说她的坏话：

"我这个儿媳妇真是不争气，怀了个赔钱货还不肯打掉，存心要气死我这个老太婆。"

"你们说说，这样的女人留着有什么用？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还不如不要。"

这些话传到小雅耳朵里，让她感到无比羞辱。

一天晚上，王桂花终于摊牌了。

"建国，我已经给你找好了新媳妇。"她对儿子说，"是我们村东头老李家的闺女，今年23岁，人长得水灵，关键是能生儿子。她妈已经找神算子算过了，这女孩命里有三个儿子。"

李建国听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妈，您说什么呢？我已经结婚了！"

"结什么婚？"王桂花不屑地说，"和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结婚，那叫什么婚？赶紧离了，重新找个能传宗接代的。"

"妈，您疯了吗？"李建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雅是我妻子，我们怎么可能离婚？"

"为什么不能离？"王桂花理直气壮地说，"她完不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就没有资格做李家的媳妇！"

小雅听到这些话，感觉天都塌了。她抱着肚子，颤抖着说："妈，我求您了，给我一次机会吧。也许下一胎会是儿子..."

"下一胎？"王桂花冷笑，"你以为我会再给你机会？我已经浪费了七个月时间，不能再浪费下去了！"

"可是我真的爱建国..."小雅哭着说。

"爱？"王桂花撇了撇嘴，"爱能当饭吃？能传宗接代？我告诉你，没有儿子的爱情就是放屁！"

李建国看到妻子哭得稀里哗啦，心疼得不得了："妈，您别这样说小雅。她是个好女人，就算生女儿也没关系。"

"没关系？"王桂花怒了，"你是不是糊涂了？没有儿子，我们李家的香火怎么办？我死了以后谁给我烧纸？谁给你爸扫墓？"

"妈，现在男女都一样，女儿也能..."

"一样个屁！"王桂花打断了儿子的话，"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你指望她给你养老？做梦去吧！"

母子俩越吵越激烈，最后王桂花下了最后通牒：

"李建国，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要么你立刻和这个女人离婚，要么你们两个一起滚出这个家，从此以后你就不是我的儿子！"

说完，她气冲冲地回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客厅里，李建国和小雅相对无言。

"建国，我们怎么办？"小雅哭着问。

李建国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想想办法。"

但是他能想什么办法呢？一边是从小到大都很孝顺的母亲，一边是深爱的妻子。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第二天，王桂花开始行动了。她找来了村里的媒婆："王媒婆，我要给我儿子重新找个媳妇。"

"重新找？"王媒婆有些疑惑，"建国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别提了！"王桂花一脸愤怒，"那个女人怀的是赔钱货，我绝不允许她进我李家的门！"

"这个...桂花，现在生男生女都一样啊..."

"一样个屁！"王桂花激动地说，"王媒婆，您也是过来人，应该明白传宗接代的重要性。我现在就要给建国找个能生儿子的好女人！"

王媒婆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答应帮忙留意。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有人同情小雅，也有人觉得王桂花做得对。

"桂花做得对！"村东头的老太太王大妈说，"女人不能生儿子，就是废物！"

"是啊，我们那个年代，生不出儿子的女人都要被休掉的。"另一个老太太附和道。

但也有人替小雅说话：

"这孩子多可怜啊，怀孕七个多月了，还要被逼着离婚。"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这么重男轻女？"

这些议论传到小雅耳朵里，让她更加痛苦。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

李建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多次找母亲谈话，希望她能改变想法。

"妈，小雅现在身体很不好，您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通融？"王桂花冷笑，"我已经通融了七个多月了！现在必须做出决定，要么离婚，要么滚蛋！"

"妈，您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女儿呢？女儿也是您的孙女啊！"

"孙女？"王桂花不屑地说，"孙女有什么用？长大了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我要的是孙子，能传宗接代的孙子！"

李建国感到绝望。他知道母亲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时候，王桂花又搬出了杀手锏：

"建国，你爸在天之灵都在看着呢。如果你不传宗接代，你怎么对得起他？怎么对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

这句话彻底击中了李建国的软肋。他从小就被教育要孝顺父母，要传宗接代。虽然理智上觉得母亲做得不对，但感情上却无法彻底反抗。

夜深了，李建国坐在院子里抽烟。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着，内心备受煎熬。

小雅挺着大肚子走出来："建国，你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李建国看着妻子，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小雅本来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现在却被折磨得憔悴不堪。

"小雅，对不起..."李建国哽咽着说。

"你对不起我什么？"小雅强颜欢笑，"是我没用，不能给你生儿子。"

"别这样说！"李建国抱住妻子，"你很好，是我妈太固执了。"

"建国，要不...要不我们离婚吧。"小雅突然说道。

李建国震惊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想通了，"小雅眼中含着泪水，"与其让你夹在中间受罪，不如我们离婚。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也能活下去。"

"不行！"李建国坚决地说，"我绝不会抛弃你们母女！"

"可是你妈..."

"我妈那边我来想办法。"李建国紧紧抱着妻子，"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但是第二天，现实就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王桂花找来了李建国的几个叔叔伯伯，召开了一个"家族会议"。

"各位，我今天请大家来，就是为了建国的事情。"王桂花严肃地说，"他媳妇怀的是女儿，我觉得应该让他们离婚。"

"桂花说得对！"大伯李大海第一个表态，"我们李家不能断了香火！"

"是啊，女儿有什么用？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二叔李二牛也附和道。

"建国啊，你要以大局为重。"三叔李三虎语重心长地说，"传宗接代是男人的责任，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就不要家族的香火。"

面对长辈们的压力，李建国感到窒息。在这个传统的家族里，他一个晚辈根本没有话语权。

"叔叔伯伯们，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李建国试图反驳。

"什么年代都不能改变传宗接代的道理！"大伯严厉地说，"李建国，你是李家的长孙，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你不听话，就是不孝！"二叔也说，"不孝的儿子，我们李家不要！"

在家族长辈们的一致压力下，李建国彻底绝望了。他知道，如果继续坚持，不仅会失去家人，还会在村里声名狼藉。

当天晚上，李建国找到小雅："小雅，我们...我们离婚吧。"

小雅听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痛哭起来："建国，你真的要抛弃我们吗？"

"我没有抛弃你们！"李建国也哭了，"我是迫不得已的。我会给你们生活费，会照顾你们母女..."

"不用了！"小雅擦了擦眼泪，"我一个人也能把孩子养大。"

就这样，在王桂花的逼迫下，李建国和小雅开始了离婚手续。

1999年2月，县民政局。

李建国和小雅坐在离婚登记处，手里拿着离婚协议书。小雅已经怀孕八个半月了，肚子大得像个皮球。

"李建国，雅丽，你们确定要离婚吗？"办事员问道。

李建国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心如刀绞："确定。"

小雅也点了点头，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孩子归女方抚养，男方不承担抚养费。"办事员念着协议书上的条款。

这是小雅坚持的。她不想和李家有任何瓜葛，哪怕是经济上的。

"女方净身出户，不要求分割财产。"

这也是小雅的要求。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肚子里的孩子。

手续办完了，小雅拿着离婚证，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她和李建国从相识到结婚，再到离婚，总共不到两年时间。

"小雅..."李建国想说什么，但被小雅打断了。

"建国，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小雅强忍着眼泪说，"希望你能找到一个能给你生儿子的好女人。"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民政局。

李建国看着妻子的背影，心都碎了。但是他不敢追上去，因为他知道，就算追上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回到家，王桂花看到离婚证，高兴得手舞足蹈：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摆脱了那个赔钱货！"

"妈..."李建国心情沉重。

"建国啊，你做得对！"王桂花拍着儿子的肩膀，"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以传宗接代为重。那种生不出儿子的女人，不要也罢！"

"可是我..."

"可是什么？"王桂花打断了儿子的话，"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新媳妇。村东头老李家的闺女李秀芳，今年25岁，人长得漂亮，关键是能生儿子。她姥姥是有名的神算子，说她命里有三个儿子呢！"

李建国听了，感到恶心。他现在对所谓的"神算子"深恶痛绝。

"妈，我暂时不想结婚。"

"不想结婚？"王桂花急了，"你已经29岁了，再不结婚就来不及了！我告诉你，下个月就去李家提亲！"

李建国没有反驳。他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只想一个人静静。

另一边，小雅拖着行李箱，来到了县城的一个小旅馆。

"老板娘，有房间吗？"

"有，一天30块。"老板娘看了看小雅的大肚子，"你一个人？"

"嗯。"小雅点点头。

"快生了吧？"老板娘有些担心，"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还有半个月。"小雅强颜欢笑。

住进旅馆，小雅躺在床上，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

"宝贝，对不起，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但是妈妈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健康快乐地长大。"

肚子里的孩子仿佛听懂了妈妈的话，轻轻地踢了一下。

小雅含着眼泪笑了。不管别人怎么说，这都是她的孩子，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半个月后，小雅在县医院生下了孩子。

"恭喜您，是个健康的男孩！"护士笑着说。

小雅愣住了："男孩？您确定吗？"

"当然确定！"护士把孩子抱给她看，"你看，多可爱的小男孩！"

小雅看着怀里的孩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这是个男孩！不是王桂花说的"赔钱货"！

她想起了那个黑诊所的B超，想起了赵婆婆的算命，想起了王桂花的咒骂...原来，这一切都是错的！

"妈妈给你起个名字，就叫浩然吧。希望你能浩气长存，做个正直的人。"小雅轻抚着孩子的脸颊。

李浩然，一个因为性别判断错误而失去父亲的孩子，就这样来到了这个世界。

小雅带着孩子在县城租了一间小房子，开始了单身母亲的生活。她在一家服装厂找了份工作，白天上班，晚上照顾孩子。

生活很辛苦，但小雅从不后悔。每当看到浩然可爱的笑脸，她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此时的李建国，在母亲的安排下，已经和李秀芳订了婚。但是他一点都不快乐，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小雅的身影。

有好几次，他都想去找小雅，想知道她和孩子过得怎么样。但是每次刚要出门，就会被母亲发现。

"建国，你想干什么去？"王桂花警惕地问。

"我...我去买包烟。"李建国只好撒谎。

"买烟不用跑那么远！"王桂花紧紧盯着儿子，"你不会是想去找那个女人吧？"

"没有！"李建国否认。

"我警告你，李建国！"王桂花严厉地说，"你们已经离婚了，就不要再有任何瓜葛！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要是敢去找她，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面对母亲的威胁，李建国只好放弃了寻找小雅的念头。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小雅独自抚养着浩然，李建国在母亲的监督下准备着新的婚礼。两个原本相爱的人，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面。

25年后，2023年秋天

王桂花现在已经85岁了，头发花白，走路需要拐杖。

这些年来，她的身体每况愈下，特别是心脏，经常感到胸闷气短。

李建国按照母亲的安排，确实和李秀芳结了婚。

但正如命运的捉弄，李秀芳生的第一个孩子是儿子不错，却在三岁时得了白血病去世了。后来她又怀孕两次，连续生了两个女儿。

王桂花对此极为不满，又开始对李秀芳冷嘲热讽，最终逼得儿子又离了一次婚。

现在的李建国已经53岁，孤身一人住在老房子里，经常借酒消愁。母子俩的关系也因为这些年的种种变故变得很僵硬。

王桂花独自住在县城的一套小房子里，身边只有一个保姆照顾。她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当年的事情，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但她从来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天早上，王桂花刚起床就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呼吸困难。

"王奶奶！王奶奶您怎么了？"保姆张阿姨赶紧跑过来。

"胸口...胸口疼..."王桂花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张阿姨吓坏了，赶紧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您好，这里是120急救中心。"

"快来人啊！老太太心脏病犯了！"张阿姨语无伦次地报了地址。

十分钟后，救护车到了。急救人员把王桂花抬上担架，迅速送往市人民医院。

在救护车上，王桂花意识时清时糊。她想起了很多往事：年轻时的李建国，怀孕时的小雅，还有那个被她认定是"赔钱货"的孩子...

"老人家，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急救医生一边给她吸氧一边安慰。

到了医院，王桂花被直接送进了急诊科。经过初步检查，医生诊断为急性心绞痛，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家属呢？"医生问张阿姨。

"她儿子...她儿子我联系不上。"张阿姨着急地说，"老太太平时就她一个人。"

"那先办理住院手续，有什么情况再说。"

王桂花被安排在心内科病房。经过治疗，病情稍微稳定了一些，但医生建议需要做进一步的心脏检查。

第二天上午，护士来通知王桂花去做心电图检查。

"王奶奶，我推您去检查室。"护士小李说。

"我自己能走。"王桂花固执地说。她这辈子都不愿意麻烦别人，即使生病了也要撑着。

"那您慢点，我扶着您。"

王桂花拄着拐杖，在护士的搀扶下慢慢走向检查室。她的身体很虚弱，走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

"要不我还是推轮椅吧？"护士建议。

"不用！"王桂花倔强地拒绝，"我还没老到那个份上！"

就这样，她一步一步地挪向检查室。中途累了，就在走廊的椅子上休息。

坐在椅子上，王桂花环顾四周。这家医院很大，很现代化，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都很年轻，很专业。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起。"她心中想着，"都这么有本事。"

就在这时，她听到护士们在讨论：

"李医生今天要来查房吗？"

"要来的，他今天值班。"

"李医生真的很厉害，这么年轻就是副主任医师了。"

"是啊，听说他是从省城大医院来的，医术特别好。"

王桂花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年轻医生能让护士们这么夸赞？

"王奶奶，我们继续走吧。"护士催促道。

就在她准备起身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正朝这边走来。

王桂花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就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她的世界停止了转动。

王桂花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血液瞬间冲上大脑，心脏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那些被她深埋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如潮水般涌现，她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来源：爆辣羊肉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