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古今】郧阳文教六百年:(11)师范教育的萌芽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8-08 10:25 1

摘要:然兴学伊始,各府竞逐虚张。中学堂虽立,根基实彷徨。生源阙如,譬如植木失壤;空悬匾额,何异筑台无桩?文襄洞烛,痛陈其弊:此乃“无根之条,终归于萎;无址之墉,立见其倾”。① 当务之急,莫若固本培元,育良师以兴庠序,强小学而奠国邦。遂颁严札,饬令府治:暂停中学虚务,

南洋肇始,师范星火映浦江。当是时也,郧阳士绅,犹辩科场兴废;劝学新篇,已播武昌宏章。体用之说,如种深埋山壤,新学之芽,静待破土时光。

然兴学伊始,各府竞逐虚张。中学堂虽立,根基实彷徨。生源阙如,譬如植木失壤;空悬匾额,何异筑台无桩?文襄洞烛,痛陈其弊:此乃“无根之条,终归于萎;无址之墉,立见其倾”。① 当务之急,莫若固本培元,育良师以兴庠序,强小学而奠国邦。遂颁严札,饬令府治:暂停中学虚务,速办师范讲习所或初级师范堂。择优旧生,转习师道;定额招培,或六十四十,以应地方。

京师筹谋,学制初张。百熙擘画,“壬寅”虽具师范层级,惜未施行;及至“癸卯”,融汇东瀛规制,乃定宏纲。《奏定章程》煌煌,《学务纲要》昭彰,明谕天下:“兴学入手之第一义”,端在师范速倡!盖因小学乃启智之基,普教之要,非广储师资,安能遍植栋梁?故初级师范,教小学之师,首当其冲;优级师范,育中学之资,接续必忙。省城可借外智,外府则赖国庠。

于是乎,癸卯之年,学潮浩荡。郧阳中学,应时易帜,更名师范学堂。斯举也,岂独一府之更张?实乃山城文脉新承,古鄂教化转向,近代师范之曙光,自此沛然莫御,辉映四方!

第十一章:师范教育的萌芽

1897年,盛宣怀在上海创办南洋公学师范院的消息传到鄂西北时,郧阳的士绅们还在争论科举存废。张之洞的《劝学篇》已在武昌刊行,其中“旧学为体,新学为用”的主张,为这座山城埋下了师范教育的种子。

兴学之初,湖北各地出现学堂发展过猛的情况,1904年,黄州府中学堂学额定为240名,荆州、郧阳两府中学堂的学额均定为160名。随后,张之洞颁布《札各府暂停中学先办师范讲习所》,饬各府暂停中学,先办师范讲习所。札文称:“小学不兴,不但普通实业各中学堂,永无合格学生,而国民教育亦终无普及之一日。”他批评各府盲目发展中学堂“实为懵昧可异。

其实,府中学堂此时安有许多合格学生?此正如无根之条,终归于萎,虽长奚为?无址之墉,立见其倾,虽高安用?徒张虚名,不求实济,始基一坏,补救无从,可谓不思之甚,错谬之甚者矣”。①与其办一些名不副实的中学堂,不如扎扎实实从抓合格师资入手,办好小学堂,以强固国民教育之基础。因此,“饬各该府将所设中学堂一律暂改为初级师范学堂,或先办速成师范,或先办师范讲习所。”各府根据大小限定师范学生数额,辖县多者限60名,少者限40名。原中学堂录取的学生。则择优选留,改习师范。以后各州县高等小学堂有毕业生后,再举办中学堂。

1902年,管学大臣张百熙负责重新筹办京师大学堂,建议设立师范馆。他曾设计了我国第一个完备的新教育制度,拟定《钦定学堂章程》,即“壬寅学制”,设置有与中学堂平行的师范学堂,与高等学堂平行的师范馆,但未及施行。1903年7月,清政府命张百熙、荣庆、张之洞以日本学制为蓝本,重新拟定学堂章程,于1904年1月公布,即《奏定学堂章程》,是年为癸卯年,故亦称“癸卯学制”。《奏定学堂章程》包括《学务纲要》、《各学堂管理通则》、《各学堂奖励章程》、《各学堂考试章程》、《初等小学堂章程》、《高等小学堂章程》、《中学堂章程》、《高等学堂章程》、《大学堂章程》(附《通儒院章程》)、《蒙养院章程及家庭教育法章程》、《初级师范学堂章程》、《优级师范学堂章程》和《实业教员讲习所章程》等近20种章程规定。

《学务纲要》是《奏定学堂章程》的总纲。《学务纲要》认为兴办各级师范学堂是“兴学入手之第一义”,要求各省宜首先急办师范学堂。

《学务纲要》指出:“学堂必须有师。此时大学堂、高等学堂、省城之普通学堂,犹可聘东西各国教员为师。若各州县小学堂及外府中学堂,安能聘许多之外国教员乎?此时惟有急设各师范学堂,初级师范以教初等小学及高等小学之学生,优级师范以教中学堂之学生及初级师范学堂之师范生。省城师范学堂,或聘外国人为教员,或辅以曾学外国师范毕业之师范生。

外府师范学堂,则只可聘在中国学成之师范生为教员。查开通国民知识,普施教育,以小学堂为最要,则是初级师范学堂,造就教小学之师范生,尤为办学堂者入手第一义。特是各省城多有已设中学堂、高等学堂者,势不能听其自出心裁,致误将来成材之学生,则优级师范学堂,在中国今日情形,亦为最要,并宜接续速办。”《学务纲要》要求,各省城应按照现定初级师范学堂、优级师范学堂及简易师范科、师范讲习所各章程办法,迅速实行。

1904年,当郧阳府中学堂正式更名为“郧阳府师范学堂”时,中国教育近代化的浪潮已不可阻挡。这所新式学堂的诞生,标志着郧阳文教从传统科举向现代师范教育的转型。

附文:《师道维新》#杨正林#

光绪二十三年的冬风卷着南洋公学师范院初建的消息,吹进鄂西北苍莽的群山时,郧阳府衙暖阁里正弥漫着呛人的争论。几位须发花白的老儒拍案力陈:“千年科甲取士,如北斗照路,岂可轻言废弛?”案几上,张之洞新刊的《劝学篇》被冷落一旁,“旧学为体,新学为用”的字句仿佛沉入深潭,激不起一丝涟漪。

然而外间风雷已动。不过数年,湖北各处学堂竟如春草般疯长。至光绪三十年,黄州府中学堂定学额二百四十名,郧阳府与荆州府则各定一百六十名。数字之下,隐患已生。武昌督署内,张之洞执笔的手悬在素白的公文纸上,墨点如沉重的心事坠下。他洞见狂飙突进背后的虚空:“小学不兴,不但普通实业各中学堂,永无合格学生,而国民教育亦终无普及之一日!”一纸《札各府暂停中学先办师范讲习所》的急令飞出督府,其言直如利剑,刺穿那些懵懂冒进的虚幻楼阁:“此正如无根之条,终归于萎……无址之墉,立见其倾!”他痛切地指出,那些根基不牢的府中学堂,不过是“徒张虚名,不求实济”的空中楼阁。

京城的步履也从未停歇。早在光绪二十八年,管学大臣张百熙已苦心草拟“壬寅学制”,将师范馆与中学堂、高等学堂并列,可惜蓝图未展。次年七月,朝廷命张百熙、荣庆与张之洞再取法东瀛,磨砺一载,“癸卯学制”终告颁行。这份包罗万象的《奏定学堂章程》近二十种,其《学务纲要》开宗明义,将师范学堂奉为“兴学入手之第一义”,明谕各省“宜首先急办”——它道出了时代最深的渴求:“学堂必须有师!”外府州县何处去聘那许多西教习?唯有急造中国自己的师范生,“开通国民知识”的根基,终究要扎在小学堂的泥土里,扎在初级师范生们的手中。

诏令抵达郧阳府,知府大堂气氛凝重。知府手持省宪公文,环视堂下肃立的官员士绅:“上谕煌煌,兴学首重师范。我郧阳中学堂,即日改制!”原中学堂录取的百余名学子面面相觑,学额骤减至四十名,择优选留,改习师范——秦举人也在其列。这位曾将八股文视作青云梯的老儒生,在最初的错愕与失落之后,望着府衙外连绵的群山,心中竟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流。当他第一次踏入更名为“郧阳府师范学堂”的院落,触摸到崭新的《格致》课本,听着留洋归来的教习讲解“教育为国民之母”的道理时,科举功名在他心中构筑的冰墙,终于轰然融化。某个深夜,他将珍藏多年的八股文稿投入火盆,跃动的火焰映亮他眼中新生的笃定。

寒暑更迭,师范学堂的灯窗照亮了山城的夜。秦举人与同窗们研习西学,亦不曾割裂经史血脉。光绪三十一年秋,当他带着毕业文书回到故乡竹溪县,站在简陋的县立小学堂讲台上,面对几十双山野孩童清澈而渴望的眼睛时,他感到自己终于真正触摸到了张之洞所言“用”的真义——这小小的讲台,正是新学落地生根的苗床。

历史奔流,不容踟蹰。癸卯学制颁布翌年,郧阳府师范学堂应运而生,成为中国教育近代化浪潮中一朵倔强拍岸的浪花。它见证了一个古老帝国如何在“体”与“用”的撕扯中,艰难而坚定地重塑着塑造国民灵魂的基石。学堂檐角的风铃摇荡百年,仿佛仍在诉说一个朴素真理:欲筑文明广厦,必先夯土筑基;欲启民智蒙昧,首重传薪之人。师道存,则文脉存;师道新,则国运新。这所深藏于秦巴山褶皱里的师范火种,其微光早已汇入民族觉醒的浩瀚星河,照亮着后人脚下永不止息的教育之路。

来源:秦楚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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