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兵河院士:吡洛西利单药后线长PFS引人瞩目,新型CDK4/6i有望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3-12 15:16 1

摘要:人类最早的乳腺癌内分泌治疗可追溯至百余年前,最早的乳腺癌化疗大约肇始于70年前,最早的抗HER2靶向治疗开启于40年前,而最早针对CDK4/6的内分泌靶向治疗也迎来了十年的重要历史节点。在近期的《肿瘤通讯》(Cancer Commun)上,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

编者按:人类最早的乳腺癌内分泌治疗可追溯至百余年前,最早的乳腺癌化疗大约肇始于70年前,最早的抗HER2靶向治疗开启于40年前,而最早针对CDK4/6的内分泌靶向治疗也迎来了十年的重要历史节点。在近期的《肿瘤通讯》(Cancer Commun)上,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徐兵河院士团队发表了BRIGHT-1研究成果。该研究显示,新型CDK4/6抑制剂吡洛西利(bireociclib)单药用于HR+/HER2- 晚期乳腺癌后线治疗取得了目前报道的最长PFS。这一创新成果有望进一步推动CDK4/6抑制剂研发的更新优化,为乳腺癌患者带来更加高效、低毒的CDK4/6抑制剂治疗方案。《肿瘤瞭望》特邀徐兵河院士及文章的第一作者王佳玉教授解读该研究如下。

十年铸剑 一朝出鞘

CDK4/6i更新优化势在必行

《肿瘤瞭望》:全球首个CDK4/6抑制剂(CDK4/6i)获批上市已经十年,激素受体阳性(HR+)晚期乳腺癌(ABC)的临床实践已经发生巨大变化。您如何看待CDK4/6i在HR+ ABC中的治疗地位及其更新优化?

徐兵河 院士:HR+乳腺癌是最常见的乳腺癌分子亚型,约占总体患者的70%,代表了乳腺癌领域患者群体最为庞大的治疗需求。内分泌治疗、化疗是HR+ ABC长期以来的系统治疗方式。大约十年前,CDK4/6i开始逐渐进入临床实践,并影响了国内外的治疗格局。目前,CDK4/6i已经成为HR+/HER2- ABC系统治疗的重要治疗药物,从内分泌治疗敏感到原发或继发耐药患者,从一线治疗到二线及后线治疗,都有CDK4/6i的应用场景[1]。值得注意的是,2017年FDA批准了阿贝西利单药用于既往内分泌治疗和化疗发生进展的患者,并得到NCCN指南的推荐[2-3];而国内尚无任何CDK4/6i单药用于后线治疗,仍以卡培他滨等口服化疗药物为主。

部分单药CDK4/6i可作为后线维持治疗,主要由于此类药物和内分泌治疗一样相对缓和、毒副作用相对较小,但临床疗效可以与毒副作用较大的化疗相当甚至更好,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在RIGHT Choice、PADMA等研究中,CDK4/6i应用于有化疗指征的侵袭性疾病或高危患者中,相较于化疗的PFS获益更好[4-5]。鉴于其高效、低毒的特征,临床中一些高龄、体能状态较差且内分泌耐药的患者,接受CDK4/6i单药的维持治疗仍可得到一定的治疗获益。

然而,当前应用于临床的不同CDK4/6i,在药物作用机制、不良事件谱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差异,可能导致某些特定人群应用受到限制。因此,我们需要不断地发展完善CDK4/6i,一方面是能够为患者带来更多的选择、更好的治疗可及性,另一方面是为患者提供更加高效、安全的CDK4/6i。

从药物机制到临床试验

吡洛西利触动和引领一场新变革

《肿瘤瞭望》:我们了解到徐兵河院士团队参与或领导了国内外多款新型CDK4/6i的临床研发,例如近期发表于 Cancer Communications 的BRIGHT-1研究[6]中的吡洛西利(bireociclib)。首先,能否从药物作用机制层面,介绍一下吡洛西利与其他CDK4/6i的差异?

王佳玉 教授:如徐院士所述,经过十余年的发展,CDK4/6i改变了临床实践,临床医生对CDK4/6i的药物作用机制也比较熟悉了。CDK4/6i通过靶向细胞周期调控的关键激酶CDK4和CDK6,干扰Rb磷酸化,从而将肿瘤细胞周期阻滞在G1期,抑制其增殖。而CDK2激活被认为与CDK4/6i获得性耐药相关,抑制CDK2可更广泛的抑制细胞周期G1、S和G2期。CDK9作为RNA Pol II转录的关键激活因子,也可促进癌基因的转录驱动肿瘤生长。吡洛西利在体外可抑制CDK2、4、6和9,能够从更加广泛的靶点层面抑制肿瘤生长。

从既往研究来看,乳腺癌可能以CDK4驱动更常见,而抑制CDK6与骨髓抑制作用增加相关[7]。体外研究显示,吡洛西利对CDK4的抑制活性比对CDK6高约18倍[6],突出了其对CDK4驱动的乳腺癌细胞增殖的强大效力,而且有助于减少CDK6相关的骨髓抑制作用。有文献报道,糖原合成酶激酶3β(glycogen synthase kinase-3 beta,GSK3β)抑制与CDK4/6抑制剂的消化道不良反应相关[8-9]。体外酶学实验结果显示,吡洛西利对GSK3β抑制作用较弱。因此,这些药物机制的优化,提示吡洛西利可能具有更好的临床疗效和治疗安全性。

《肿瘤瞭望》:那么在这项已经发表的BRIGHT-1研究中,吡洛西利展现了怎样的疗效和安全性特征?

王佳玉 教授:BRIGHT-1研究是一项由徐兵河院士牵头,在全国29家中心开展的开放标签、单臂、多中心II期研究。该研究共入组131例晚期复发难治性HR+/HER2- ABC患者,其中85.5%的患者在晚期阶段接受过>3线全身系统治疗,84.7%的患者存在内脏转移。在如此后线及难治的情况下,吡洛西利单药治疗仍展现了令人瞩目的疗效,经独立中心影像(IRC)评估的客观缓解率(ORR)为29.8%,临床获益率(CBR)为42.0%,疾病控制率(DCR)为73.3%;中位PFS为11.0个月,中位OS达29.0个月。

△BRIGHT-1研究吡洛西利的疗效反应和PFS、OS

在安全性方面,吡洛西利最常见的治疗期间不良事件(TEAEs)为腹泻、中性粒细胞计数降低、白细胞计数降低、呕吐等。但大多数患者的TEAE为1-2级,且大多数患者在支持治疗、暂停给药或降低剂量后可恢复,整体安全性和耐受性良好,与同类药物相比未发现新的安全性信号。

从单到联 从后向前

吡洛西利还有更多的“可能性”

《肿瘤瞭望》:吡洛西利BRIGHT-1研究展现了积极的抗肿瘤活性和安全性。您认为当前及未来,该新型CDK4/6i的主要临床优势是什么?还有哪些更多的探索方向?

徐兵河 院士:CDK4/6i进入临床实践已经有将近十年。随着HR+/HER2- ABC患者的预后改善,以及“以患者为中心”的理念越来越深入人心,我们越来越需要更加优化的CDK4/6i药物。吡洛西利在药物作用机制层面的改进,使其具有增效、减毒的优势,这在BRIGHT-1研究中得到初步证实。得益于这些药物优势,吡洛西利单药在后线治疗即显示了令人瞩目的疗效。如果把BRIGHT-1研究放在历史同类研究中,吡洛西利高达近30%的ORR和长达近1年的PFS,这应当是目前报道后线治疗中的最长PFS。在已报道研究中,CDK4/6i单药后线治疗的ORR仅为6%~19.7%,PFS仅为3.8~6.0个月。这些结果表明,吡洛西利单药用于HR+/HER2- ABC患者后线治疗,可能带来更长的疾病控制时间和更好的疗效。在目前的临床实践中,对于多种内分泌治疗进展的患者,临床多选择口服化疗药物或其他化疗药物单药治疗,但毒副作用仍较大,患者耐受性差且疗效有限。吡洛西利单药作为一种后线治疗选择或作为维持治疗药物,口服给药便捷,副反应小,可长期给药。

▽已报道不同CDK4/6i单药治疗HR+/HER2- ABC的疗效(非头对头比较,请谨慎解读)

吡洛西利还有很多探索方向,尤其向晚期一线治疗乃至早期新辅助或辅助治疗的拓展,包括与不同治疗方案的联合应用等。我们团队在2024年ASCO大会上已经报道了III期BRIGHT-2研究期中分析结果,针对内分泌治疗失败且既往接受不超过一线晚期化疗的患者,吡洛西利联合氟维司群相较于氟维司群可显著改善PFS(12.94 vs 7.29个月,HR 0.561;95%CI:0.393~0.799;P=0.0012)[14]。该研究的最终分析结果也将于今年的AACR大会披露。目前,吡洛西利联合芳香化酶抑制剂的III期临床试验(NCT05257395)也正在开展中,将进一步评估其在HR+/HER2- ABC晚期一线患者中的疗效和安全性。我们期待未来有更多高质量的循证医学证据报道,吡洛西利有望进一步深度改变中国乳腺癌临床实践。更重要的是,通过此类新型CDK4/6i的成功研发,有望为患者带来更优的治疗选择。

参考文献

[1]国家肿瘤质控中心乳腺癌专家委员会, 中国抗癌协会乳腺癌专业委员会, 中国抗癌协会肿瘤药物临床研究专业委员会. 中国晚期乳腺癌规范诊疗指南(2024版)[J]. 中华肿瘤杂志, 2024, 46(12): 1079-1106. DOI: 10.3760/cma.j.cn112152-20241009-00435.

[2]NCCN Clinical Practice Guidelines in Oncology (NCCN Guidelines®) Breast Cancer. Version 3.2024

[3]https://www.accessdata.fda.gov/drugsatfda_docs/nda/2017/208716Orig1s000Approv.pdf

[4]First-line (1L) ribociclib (RIB) + endocrine therapy (ET) vs combination chemotherapy (combo CT) in clinically aggressive HR+/HER2-advanced breast cancer (ABC): a subgroup analysis of RIGHT Choice by intrinsic subtype & gene & signature expression. SABCS 2024, PS2-06

[5]Sibylle Loibl, et al.Primary results of the randomised phase IV trial comparing first-line ET plus palbociclib vs standard mono-chemotherapy in women with high risk HER2-/HR+ metastatic breast cancer and indication for chemotherapy - PADMA study

[6]Wang J, Zhang Q, Sun T, et al. An open-label, single-arm, multicenter, phase II trial of bireociclib as monotherapy for heavily pretreated HR-positive, HER2-negative advanced breast cancer patients: BRIGHT-1 trial. Cancer Commun (Lond). Published online February 27, 2025. doi:10.1002/cac2.70009

[7]Asciolla JJ, Wu X, Adamopoulos C, Gavathiotis E, Poulikakos PI. Resistance mechanisms and therapeutic strategies of CDK4 and CDK6 kinase targeting in cancer. Nat Cancer. 2025;6(1):24-40. doi:10.1038/s43018-024-00893-z

[8] THIBAULT S, HU W, HIRAKAWA B, et al. Intestinal Toxicity in Rats Following Administration of CDK4/6 Inhibitors Is Independent of Primary Pharmacology [J]. Mol Cancer Ther,2019,18(2):257—266.

[9] PERRINO B A. Regulation of gastrointestinal motility by Ca2+/calmodulin-stimulated protein kinase II [J]. Arch Biochem Biophys,2011,510(2):174—181.

[10]Dickler MN, Tolaney SM, Rugo HS, et al. MONARCH 1, A Phase II Study of Abemaciclib, a CDK4 and CDK6 Inhibitor, as a Single Agent, in Patients with Refractory HR+/HER2- Metastatic Breast Cancer [published correction appears in Clin Cancer Res. 2018 Nov 1;24(21):5485. doi: 10.1158/1078-0432.CCR-18-3193.]. Clin Cancer Res. 2017;23(17):5218-5224. doi:10.1158/1078-0432.CCR-17-0754

[11]Doi T, Hewes B, Kakizume T, Tajima T, Ishikawa N, Yamada Y. Phase I study of single-agent ribociclib in Japanese patients with advanced solid tumors. Cancer Sci. 2018;109(1):193-198. doi:10.1111/cas.13428

[12]DeMichele A, Clark AS, Tan KS, et al. CDK 4/6 inhibitor palbociclib (PD0332991) in Rb+ advanced breast cancer: phase II activity, safety, and predictive biomarker assessment. Clin Cancer Res. 2015;21(5):995-1001. doi:10.1158/1078-0432.CCR-14-2258

[13]Zhang P, Xu B, Gui L, et al. A phase 1 study of dalpiciclib, a cyclin-dependent kinase 4/6 inhibitor in Chinese patients with advanced breast cancer. Biomark Res. 2021;9(1):24. Published 2021 Apr 12. doi:10.1186/s40364-021-00271-2

[14]Jiayu Wang,et al.Bireociclib plus fulvestrant for advanced HR+/HER2- breast cancer progressing after endocrine therapy: Interim analysis of a phase 3 trial (BRIGHT-2).J Clin Oncol 42, 2024 (suppl 16; abstr 1058)

中国工程院院士

中国医学科学院学部委员

北京协和医学院长聘教授

国家抗肿瘤新药临床研究中心主任

中国抗癌协会乳腺癌专业委员会和肿瘤药物临床研究专业委员会名誉主任委员

北京肿瘤学会和北京乳腺病防治学会理事长

王佳玉 教授

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内科医学博士,主任医师,硕士生导师

中国抗癌协会肿瘤药物临床研究专委会常委

中国中医药研究促进会 乳腺病分会常委

中国女医师协会乳腺疾病研究中心常委

北京医学会奖励基金会脑转移瘤分会副主任委员

北京乳腺病防治学会 健康管理专业委员会常委

北京乳腺病防治学会 肿瘤免疫治疗专业委员会常委

《中华乳腺病杂志》编委

《中国医学论坛报.肿瘤周刊》编委

《中华肿瘤杂志》审稿人

《Breast Cancer Research & Treatment》 审稿人

教育部学位论文评审专家

来源:肿瘤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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