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10年的上海码头,泥地潮湿,雨水沿着木板流下。彼时的清政府自知大势已去,却还在最后一搏。载淳和萨镇冰,一个是新任海军大臣,一个是老北洋提督,双双踏进了三菱造船厂的大门。手里握着来自大清的银票,目光投向厂房里横七竖八的新型舰艇。说是想领先世界,这不过是亡羊补
1910年的上海码头,泥地潮湿,雨水沿着木板流下。彼时的清政府自知大势已去,却还在最后一搏。载淳和萨镇冰,一个是新任海军大臣,一个是老北洋提督,双双踏进了三菱造船厂的大门。手里握着来自大清的银票,目光投向厂房里横七竖八的新型舰艇。说是想领先世界,这不过是亡羊补牢。可还是有人信这一套。永丰舰,就是他们下的订单——谁会想到,不过十几年后,这条舰竟成了中山舰,在中国近现代史卷里掀起骇浪!
三年。1913年秋,工厂炉火未息,永丰号差不多就造好了。一拨拨中国人来验收,从大胡子洋人手里接过厚厚的交舰清单。北洋政府给它起了个响亮名头:永丰号,列编海军,驶进了上海码头。翻过的水面倒映着新旧交替的焦灼,也混杂着某种说不清的踌躇。
吴佩孚想用它对付段祺瑞,后来没成。北洋人没弄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就这么稀里糊涂把舰给了对头。再后来,南北分合,永丰舰一度在炮火下丢了主心骨。但它依旧顶着风浪,在时代夹缝里苟延残喘,每一块铁板都缀着乱世的锈纹。几年过去,它的身份变了,又没变——只有舰体记得,它曾为谁而造。
1915年,形势突变。永丰舰响应孙中山号召,参加护国讨袁。首开先河,江面上炸雷一样,一声巨响。谁都知道,北洋政府故事快唱完了。舰上水兵回忆那时:天一点都不亮,一声令下,炮口对准了自己的老东家。没有回头路,只剩下江风和枪响。永丰舰投奔南方,加入革命行列,这不是命运安排?或者,所谓造化,这点倒没人敢说死。
后几年它又卷进护法运动,东征平叛。鲜血、泥沙、战旗交替。孙中山一度身陷危局,有人说永丰舰救过他,也有人说,不,也不过一艘铁皮船,谈不上所谓忠诚不忠诚,有的人信,有的人就只是旁观。但再后来,名字一改,叫作中山舰——尘埃未落,却已另起风雷。新名字,新归属,却依旧是乱世浮萍。
这些还不算什么。1926年3月20日,事情忽然爆发。蒋介石下令:占领中山舰,逮人。海军局代局长、舰长李之龙成了靶子。广州,灯火摇曳,夜色中风起云涌。之前没人想到蒋能这么狠,不打招呼,雷霆出手。偏偏李之龙是共产党,是中将,还是名册里最受信赖的军官之一?惯常的权谋在这一天变了质。
表面看问题很直白,谁下的命令,谁调的船,在哪个电话里说过什么。其实底细盘根错节。黄埔军校那天急需卫舰护航,本来想调艘小船,结果一阵迷糊,电话信号糊了,王学臣稀里糊涂报了大船。事情就这么阴差阳错,调来调去,永丰就成了中山舰,被调到黄埔去了。欧阳钟跑了一趟海军局,李之龙正好外出,留守科长邹毅点头应下,派舰前往。
历史学家近年挖出来的档案显示,这事既不是李之龙私自下令,也不是苏联顾问搞阴谋,连共产党和汪精卫都在事件边缘徘徊。有人总说一切都是蒋介石早有预谋,但档案细节磨掉了那些阴影。更像是一场误会、一场风暴里的偶然火花。说这只是个人和小团体的算计,倒也不见得全然偏颇。
要说当时广州城真乱。孙文主义学会的小伙子在各处连夜奔走,摆明要和汪精卫唱对台戏。这些政治团体、各种会所,矛盾发酵到极点,不是仇人就是对头,多少派系水火不容。中山舰刚一调动,蒋介石火冒三丈,以为要被赶出局。电话一通又一通,李之龙请求调回船只。蒋却反问,有没我命令你开出去?你愿意回来,自己回来,问我干啥?这种语气外人可能看不出里面的激愤和疑虑。
事后蒋介石越琢磨,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他的日记里写着怀疑——共产党和汪精卫联手,想排挤自己。更早前,他自请去苏俄“休养”,想试探汪精卫如何反应,汪也一口答应。是不是有人背后下套?身边人谁也说不准,只剩他自己盘根错节地揣测,左想右想,心结越打越死。
接着,风暴真的爆了。蒋介石不等通知革命政府和中央军委,自己先动了手。汪精卫知道后勃然大怒,说蒋软弱无组织。广州街头风传此间国共矛盾、中苏裂痕愈发不可收拾。3月22日,汪精卫干脆辞职远赴法国,革命政府权力真空。代理主席是谭延凯。谁都没料到,这一走,汪精卫后半生都没有再翻身的机会。
局中人各打算盘。汪精卫下台,蒋介石如虎添翼,权力全握。可局势反复无常,谁的算盘能拨到底?蒋留在虎门遁世那段日子,静静琢磨一切,从头到尾把这场风波回想数遍。突然意识到,原来国民党右派收割渔利,其他的有名有姓的人物都受影响,右派干干净净躲过。蒋介石雷厉风行:处分欧阳钟,罢免广州右派头面。剃头的剃头,清算的人被清算。
可那只是头寸的解决。蒋明面上认错,把共产党请回来,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杀机四伏。有人说蒋介石高举“联俄联共扶助工农”,其实他内心早已对苏俄和共产党生了防备,观望迟疑。只要左派还有势力,蒋介石就不可能安生。没有右派得势,他也会翻旧账,找新名头。斗争反复,脚下的泥地始终没干。
说李之龙倒霉,有点轻巧了。中山舰事件两年后,他落入老对手手中——居然不是被国民党的人直接处置,而是同行按捺不住抢了先机。蒋介石原本打算亲自行事,结果对方担心自己受牵连,自作主张一枪毙了李之龙。1928年2月8日,李被捕那年,命也算彻底断了。没有宽宥,没有挽救。这在彼时不算新鲜,算是旧时代对忠诚的最后一击吧?不对,可能是惯常套路。
蒋介石的独裁就这么坐实了。不再有汪精卫的掣肘,权力集中成型。外人说汪精卫后来投降日本,其实也有其不得已?不全是,人的抉择哪有那么顺理成章。彼时中国已进深水区,谁下水,谁无辜?
中山舰事件不只是个冷冰冰的历史节点。它里的误会、权谋、偶然和必然,折射的是那个时代的张力。多线矛盾交错,有人做局、有人被布,无人脱身。史书里写清了来龙去脉,细节却没全载进去。内斗里既有真意也有虚诈。蒋介石或许不是一手谋局,但绝对成了收割大网者。汪精卫算计失误,归国无门。船,是钢铁,是棋子,是工具,最后终究回到那个码头,独自晾晒。
有趣或可悲的是,中山舰的命运是速写了那个时代的缩影。主角换了,舞台没变。后来的人面对一页页泛黄档案,总会忍不住揣测——真有天命?还是仅是偶然的混沌。谁能说清呢?
所以,有人说这是一场一箭三雕的老辣操作,也有人说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趁乱分蛋糕。反正尘埃已落,胜者在史书写下只言片语,失败者连喘息都显得多余。
每个人的结局没有照亮全局,角落里那些低沉的回声时不时还会传来,没半点夸饰。历史的水面上,细节和主线偶尔撞出火花,下一道浪头此刻未平,彼时再起。
来源:渝鲜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