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根据搜索结果中不同报道对主人公姓名存在“左智超”“左志超”“陈书言”等差异,本文统一采用出现频率最高的“左智超”作为主人公姓名。各段落内容均综合自不同报道版本,核心事实线保持一致)
(注:根据搜索结果中不同报道对主人公姓名存在“左智超”“左志超”“陈书言”等差异,本文统一采用出现频率最高的“左智超”作为主人公姓名。各段落内容均综合自不同报道版本,核心事实线保持一致)
1930年,江苏兴化农村的破旧茅屋里传来婴儿啼哭,左智超在战火纷飞中降生。这个六岁就扛起锄头下地干活的农家孩子,经历过日伪军刺刀下抢粮的恐惧。1942年的某个清晨,12岁的他背着菜篓去县城卖菜,却被伪军盯上要抓壮丁。他假装蹲下系鞋带,突然把菜篓砸向对方,光着脚丫钻进芦苇荡逃过一劫。这段经历让他恨透了欺压百姓的伪军,也为后来的人生埋下伏笔。
新四军活跃在苏中地区的消息传到村里时,左智超仿佛看到了曙光。1943年深秋,他偷穿父亲的破棉袄,往鞋底垫了三层茅草增高,谎称16岁报名参军。招兵干部看着这个满脸稚气的少年犹豫时,左智超突然抢过旁边战士的步枪,咔嗒一声拉开枪栓的动作竟有模有样——原来他早就在田间地头偷偷观察过战士训练。这个倔强的孩子最终穿上了大两号的军装,成为新四军某部年龄最小的战士。
参军后的左智超像头初生牛犊,攻打日军碉堡时主动请缨担任爆破手。有次他抱着炸药包匍匐前进,子弹擦着头皮飞过,炸起的碎石嵌进大腿也浑然不觉。当碉堡在巨响中坍塌时,这个满脸黑灰的少年从瓦砾堆里爬出来,咧着嘴笑的样子让老兵们又心疼又佩服。1948年淮海战役期间,他在冰天雪地里坚守阵地三天三夜,冻掉的拇指后来成了最特别的“军功章”。
1949年10月那个改变命运的夜晚,左智超作为突击队员登上攻打金门的渔船。海水灌进胶鞋的冰冷、机枪扫射打穿船板的爆响、战友中弹坠海的惨叫……这些细节在五十年后仍刻在他记忆里。当弹尽粮绝被俘时,他做了一件让国民党士兵目瞪口呆的事——将染血的党证撕成碎片塞进嘴里,混着唾沫生生咽下。高雄监狱的十昼夜酷刑中,烙铁烫焦皮肉的焦糊味弥漫审讯室,他始终咬定自己只是“伙头兵”。
被迫加入国民党军后,左智超把真实身份深埋心底。每当军营里响起《义勇军进行曲》的旋律(国民党当时仍沿用该曲),他都要躲进厕所捂住耳朵,生怕控制不住跟着哼唱。1966年离开军队进入高雄钢铁厂,这个曾经的战斗英雄成了沉默寡言的轧钢工。车间里飞溅的铁花烫穿工作服,在他胸口留下点点伤疤,他却觉得这些新伤盖住旧枪伤反而更好。
1974年与本地寡妇的婚姻,让他拥有了法律意义上的台湾家庭。新婚之夜,妻子发现丈夫背上密密麻麻的伤疤,左智超却只说是“年轻时打架留下的”。此后三十年里,他白天是勤恳养家的好丈夫,深夜却常被噩梦惊醒——有时梦见母亲在村口张望,有时梦见指导员在金门沙滩上喊他归队。女儿回忆说,父亲总把白酒装在军用水壶里喝,醉了就用江苏方言哼唱《新四军军歌》,家人只当是老人家的怪癖。
1987年两岸开放探亲的消息传来时,左智超正在车间轧钢板。听到广播的瞬间,千斤重的钢锭差点砸中脚背。他连夜翻出藏在米缸底的银元——那是1958年用军饷在黑市换的,准备作为给母亲的寿礼。当真正踏上兴化土地时,73岁的老哥哥颤巍巍摸出个布包,里面是1952年地方政府颁发的“革命烈士证明书”。原来家乡早以为他战死金门,年年清明都有学生来坟前献花。
2002年那次醉后吐真言,源于女儿带回的江苏黄酒。酒过三巡,左智超突然指着电视里的国庆阅兵画面哽咽:“那些导弹车当年要是有,金门早就…”话未说完便醉倒在八仙桌上。女儿收拾碗筷时,发现父亲攥着半块吃剩的云片糕——这是江苏老家的特产,他总说台湾做的没有桂花香。
2008年纪录片拍摄时,左智超特意换上珍藏的旧军装,却发现扣子早已扣不上。面对镜头,他掏出一个铁盒,里面是锈迹斑斑的淮海战役纪念章和半截铅笔——后者是指导员牺牲前塞给他的。当被问及如何看待两岸关系时,老人突然挺直佝偻的背:“我抽屉里留着两份身份证明,1948年共产党发的,1952年国民党发的。你说我该信哪个?”
2011年临终前,左智超让子女把骨灰分成两份。装台湾骨灰的用的是印着钢铁厂logo的铁罐,大陆那份则裹着妻子手缝的蓝布——那是他参军时母亲用的包袱皮。如今在高雄旗津半岛的某个角落,有块不起眼的墓碑刻着“江苏左公智超”,而千里之外的兴化烈士陵园里,人们把原来的“左智超烈士之墓”悄悄改成了“左智超同志之墓”。这两个相隔海峡的坐标,共同标记着一段不该被遗忘的人生轨迹。
来源:爱养花的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