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宋天圣年间，汴梁城外有个杏花村。村西头三间茅草屋住着个穷书生，名唤李长庚。这李长庚自幼父母双亡，全靠东邻王婆婆接济米汤活命。十六岁那年，王婆婆变卖陪嫁的银镯子供他读书，他跪在村口老槐树下立誓：“若不高中状元，绝不娶妻！”

大宋天圣年间，汴梁城外有个杏花村。村西头三间茅草屋住着个穷书生，名唤李长庚。这李长庚自幼父母双亡，全靠东邻王婆婆接济米汤活命。十六岁那年，王婆婆变卖陪嫁的银镯子供他读书，他跪在村口老槐树下立誓：“若不高中状元，绝不娶妻！”

一、典当真心换功名

天圣七年秋闱，李长庚怀揣王婆婆缝在衣襟里的五文钱，徒步三千里进京赶考。途经太行山脚时，忽见路边挂着个青布幌子，上书“通幽冥当铺”。当铺掌柜是个独眼老头，腰间挂着串青铜铃铛，叮当作响。

“公子可是要典当？”独眼老头眯着眼，“老朽这里，金银财宝、娇妻美妾皆可当，只要你舍得。”

李长庚摸了摸空荡荡的钱袋：“我身无长物，唯有一颗真心。”

“真心？”老头突然笑出声，从柜台下掏出个青铜盒子，“当真心者，需断七情六欲。待你高中之日，再来赎回如何？”

李长庚咬咬牙，咬破手指在当票上画押。瞬间，他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生生剜去。当他抬头再看，当铺已消失不见，唯有山风卷着落叶掠过荒径。

二、金榜题名惊变天

放榜那日，李长庚高中头名状元。金銮殿上，仁宗皇帝见他相貌堂堂，钦点为翰林院编修，还赐了座三进的状元府。满朝文武皆来道贺，唯有李长庚望着红绸缠绕的府邸，心中空落落的。

“大人，您该娶妻了。”管家老周捧着户部侍郎的庚帖，“这可是宰相大人的千金……”

“娶妻？”李长庚喃喃自语，忽然想起村口老槐树的誓言。他连夜雇了辆马车，带着二十箱金银绸缎，直奔杏花村。

三、娇妻改嫁惊噩梦

离村还有二里地，李长庚便听见唢呐声震天。转过街角，却见自家茅屋张灯结彩，王婆婆正扶着个盖红盖头的新娘上花轿。

“王婆婆！”李长庚冲上前抓住缰绳，“这是哪家的喜事？”

王婆婆见是他，瞬间老泪纵横：“长庚啊，你可回来了……秀娘她……”

花轿里突然传来哽咽声：“相公，你终于回来了……”新娘掀开盖头，正是李长庚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秀娘。可她腰间却系着白绫，分明是在守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长庚抓住秀娘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

秀娘从袖中掏出一封血书：“三年前你进京赶考，一去无音信。上个月官府送来你的‘绝命书’，说你坠崖身亡……”

李长庚颤抖着展开血书，上面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他猛然想起太行山脚的当铺，那独眼老头腰间的铃铛，正是杏花村丧仪铺的旧物！

四、通幽冥当铺现真身

“长庚啊，你可记得村口老槐树？”王婆婆拄着拐杖走到跟前，“秀娘为等你，每日在树下挂一盏红灯笼。上个月突然来了个独眼老头，说能帮她‘见’你最后一面……”

李长庚狂奔至老槐树下，只见树洞里藏着半张当票，正是自己当年典当真心的契约。月光下，独眼老头的身影突然浮现，腰间青铜铃铛叮当作响：“李大人，您的真心，还要不要赎回？”

“你究竟是谁？”李长庚攥紧拳头。

“老朽乃黄泉使者。”老头摘下单眼眼罩，露出眼窝里蠕动的蛆虫，“三十年前，你父亲李秀才也曾在此典当，用你母亲的命换了个举人功名……”

李长庚只觉天旋地转。他想起王婆婆说过，父亲是在进京途中暴毙的，原来竟是用母亲的命换了仕途！

五、因果循环终有报

“你若赎回真心，便要散尽家财，贬为庶民。”黄泉使者冷笑道，“若不赎，秀娘的魂魄，便要永困黄泉。”

李长庚望向远处的花轿，秀娘正抱着他的“灵位”痛哭。他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秀娘偷偷塞给他的半块窝头；想起进京前，秀娘连夜为他缝补的青衫；想起老槐树下，两人私定终身的誓言。

“我赎！”李长庚咬破舌尖，将鲜血滴在当票上。瞬间，状元府的红绸化为灰烬，二十箱金银变成枯叶，腰间的玉带也化作麻绳。

当他再睁开眼，已跪在老槐树下，怀中抱着秀娘冰冷的尸体。王婆婆颤抖着递来一碗热粥：“长庚啊，秀娘等了你三年，昨天才咽的气……”

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三年后，杏花村来了个说书人。他衣衫褴褛，却总在老槐树下讲同一个故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为功名误终身，真心无价悔莫及……”

有人说这说书人就是李长庚，也有人说他早随秀娘去了黄泉。唯有村口老槐树的年轮里，永远嵌着半张带血的当票。每逢月圆之夜，还能听见青铜铃铛的叮当声，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真心的诅咒。

（完）

注：本文改编自宋代民间传说，故事中“通幽冥当铺”的设定源自《夷坚志》记载的“鬼市”传说。典当真心的情节暗合宋代程朱理学对人性的压抑，而黄泉使者的因果循环则体现了民间朴素的善恶观。文中老槐树、青铜铃铛等意象，皆为古代民间信仰中沟通阴阳的象征。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