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个男人,在福布斯排行榜上稳居榜首,还被《时代》杂志评为“全球女性最想嫁的 NO.1”,就连英国王室都想把公主嫁给他。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姜馨月重生了。当她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竟回到了 27 岁。
她环顾四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心中五味杂陈。
低头一看,自己的膝下正有一儿一女,正甜甜地睡着。而她嫁的老公,是全球首富封庭舟。
这个男人,在福布斯排行榜上稳居榜首,还被《时代》杂志评为“全球女性最想嫁的 NO.1”,就连英国王室都想把公主嫁给他。
周围所有人见了姜馨月,都满脸羡慕地说她好福气。可姜馨月心里清楚,这看似风光的婚姻,实则如同一座牢笼。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去找了封庭舟的白月光——孟雨沫。
姜馨月来到约定的咖啡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孟雨沫。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过去,将离婚协议轻轻推到孟雨沫面前,声音平静地说:“我要离婚。封庭舟归你,两个孩子也归你。”
孟雨沫原本优雅喝咖啡的动作顿住,她震惊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地看着姜馨月,“你说什么?你占着封太太的位置六年了,怎么突然主动让位?”
姜馨月淡淡地补充道:“既然他们都更喜欢你,那我就成全你们。你只要让封庭舟签字,等离婚冷静期结束,我就会离开。”
这一次,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要重蹈覆辙,不要继续做那个被所有人忽视的封太太。
第一章
孟雨沫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眼神中满是怀疑,“姜馨月,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姜馨月平静地看着她,重复道:“我没玩把戏,只是受够了。”
孟雨沫提高了音量,说道:“姜馨月,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想坐你的位置吗?”
姜馨月直视着她的眼睛,干脆地回答:“知道。所以让给你。”
孟雨沫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她紧盯着那份协议,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过了很久,她才缓缓伸出手,将协议拿了过来,“好,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
孟雨沫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得意,又警告道:“不过你要记住,我拿到手的东西,绝对不会再让出去。”
姜馨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放心,我绝对不会后悔。”毕竟上一世,她已经尝过孤苦一生的滋味了。
孟雨沫缓缓起身,指尖轻轻掠过裙摆,像是拂去尘埃,又像是在整理心情。她迈步走向咖啡厅另一端的座位,步伐轻盈得仿佛踩在云上。
从她随身的米色手包里取出手机,屏幕上是熟悉的联系人头像。电话接通后,她的声音像是浸在蜂蜜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砚川,我在蓝山咖啡厅,有点冷清,你能不能过来陪我?”
姜馨月坐在不远处,耳尖捕捉到那句轻软的请求,唇角扬起一抹苦笑。记忆翻涌而起,那些她曾无数次拨通封庭舟电话的日子,十次有九次,听到的都是助理机械的回应:“封总在开会。”
而这一次,不过短短二十分钟,那个永远“在开会”的男人,便推开了咖啡厅的玻璃门。透过微凉的玻璃,姜馨月看见封庭舟缓步走来,西装剪裁贴合他挺拔的身形,肩宽腰窄,步伐沉稳,仿佛整个空间都因他而安静了几分。
封煜和封玥一眼就看见了孟雨沫,两个孩子眼睛一亮,像春日里跃动的小鹿般扑了过去。封玥扑进她怀里,脸颊蹭着她的衣襟,嘴里甜甜地喊:“雨沫阿姨!”
封庭舟走到桌前,将手中的蛋糕盒轻轻放下。他的动作轻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打开盒盖,修长的手指在盒沿轻轻点了点,随后将蛋糕推到孟雨沫面前,声音低沉温柔:“抹茶味的,我让主厨减了糖,怕你嫌甜。”
孟雨沫原本只是静静地坐着,此刻却像是被点亮了,眸光一亮,笑容在唇角绽开:“还是你记得清楚,我就喜欢这种淡淡的抹茶香。”
姜馨月坐在角落,看着这一幕,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她微微皱眉。可比起心头那股翻涌的酸涩,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六年前,她曾满心欢喜地嫁进封家,以为自己终于触碰到了少女时代的梦。可婚后的生活,远比她想象中冷清。她努力扮演着完美的妻子,打理家中大小事务,只为博他一笑。可他总是疏离,仿佛她的一切付出都只是理所当然。
有一次她住院,想吃一口草莓蛋糕。她记得那天阳光很好,她靠在床头,满心期待地看着手机,等他推门而入。结果,助理送来的是一盒芒果味的蛋糕——她对芒果过敏。她笑着接过,却在无人时悄悄把蛋糕扔进了垃圾桶。
“晚上想吃什么?”封庭舟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法餐还是中餐?”
孟雨沫抿了抿唇,笑意温柔,从包里取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双手递到他面前:“在谈吃饭之前,先看看这个。”
她翻开协议,翻到签字页,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我看中了一栋别墅,但资金有点紧张,能不能帮我一下?”
封庭舟看都没看内容,直接拿起钢笔,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语气宠溺:“你我之间,何须多言?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封煜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爸爸,雨沫阿姨买新房子了,我们也买一套吧!我想和妹妹搬过去住,不想天天和妈妈待在一起。”
封庭舟眉头微蹙,眼神闪过一丝迟疑。可当他看到孩子们期待的眼神时,心又软了几分,轻轻点头:“那就买一套吧,让你们能常和雨沫阿姨见面。”
孟雨沫连忙摆手,笑容温和:“不用麻烦,我给你们留三间房,随时都可以来住。”
两个孩子顿时欢呼起来,封玥扑进她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奶声奶气地说:“雨沫阿姨最好了,比妈妈好一千倍!”
姜馨月站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看着封庭舟嘴角的笑意,那是她从未拥有过的温柔。她再也看不下去,站起身,拎起包,转身离开。
走出咖啡厅的那一刻,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与封庭舟是商业联姻,婚后育有一双儿女。她曾以为日子会慢慢变好,可直到六十二岁离世,她都未曾真正幸福过。
封庭舟始终爱着年少时的初恋孟雨沫。当年两人分手后,孟雨沫去了国外。他为此沉沦过几日,却终究没有低头挽留。后来,他接受了家族联姻,娶了她。
姜馨月还记得,封庭舟是她少女时代遥不可及的梦。他像天神一般矜贵,是无数名媛追逐的对象。当她得知两人将联姻时,她几乎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命运的垂怜。
可婚后,她倾尽所有去爱他,却只换来他的冷漠与疏离。直到孟雨沫回国,一切都变了。他从未提过离婚,却再未将目光停留于她。两个孩子也渐渐疏远她,转而亲近孟雨沫。
晚年,她被确诊为阿尔茨海默症。封庭舟以“静养”为由,将她安置在老宅,仿佛她只是家中一位需要照顾的老人。
生日那天,她拨通电话,电话那头是孩子们与孟雨沫的欢笑声。
“妈,我们正陪雨沫阿姨在马尔代夫度假呢,可好玩啦!”
“今天……是我的生日。”
“哎呀,妈,我们这边玩得正开心呢,下次再补过。”
电话挂断后,她走进厨房,想为自己煮一碗长寿面。可记忆混乱的她,忘了炉灶上的火。火焰蔓延,她痛苦地闭上眼,心底默默许愿:若有来生,再也不要为他赔上一生。
回到别墅时,夜色已深。屋内寂静无声,只有月光洒落在地板上,像一层银霜。她没有休息,而是开始整理房间。
她走进衣柜,取出封庭舟的西装衬衫,那是她亲手熨烫过的。她轻轻抚摸,然后将它们一一叠好,放进纸箱。
接着,她走进孩子们的房间,拿起封玥最爱的玩具熊,犹豫片刻,还是放进了箱子。
还有那张全家福,照片里他们笑得那么灿烂。可如今,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她也将它放进了箱子。
“你在干什么?”封庭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馨月回头,看见他牵着两个孩子站在门口,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不悦。
封玥冲过来,看到自己的玩具熊被放进箱子,眼眶瞬间红了:“妈妈为什么扔我们的东西!”
封煜也瞪着她,语气愤怒:“我们只是去和雨沫阿姨玩了一下,你至于这么生气吗?”
封庭舟看着她,目光依旧冰冷:“孩子们喜欢和雨沫在一起,你至于为这点小事闹脾气?”
“我没生气。”她轻声回答。
“骗人!”封玥尖叫,“你就是嫉妒雨沫阿姨!所以才扔了我的玩具熊,你是个坏妈妈!”
“等我长大了就搬去和雨沫阿姨住!”封煜拉着妹妹的手,语气恶狠狠,“永远不回来看你!”
封庭舟没有制止孩子们,只是微微蹙眉,目光淡淡扫过她,像在看一个不讲理的陌生人。
“够了。”他低声说,语气中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我还有视频会议,要扔什么随你,别闹出动静。”
说完,他牵着孩子们转身离开,门“砰”的一声关上。眼泪终于从姜馨月眼中滑落,她的心像是被撕成碎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她擦干泪水,看着满地狼藉,忽然笑了。她轻声说:“放心,我不会吵到他。往后余生,都不会了。”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风轻轻吹过,窗帘微微晃动,仿佛谁在无声地叹息。
第二章
自离婚协议签署之后,姜馨月的生活悄然发生了变化。
曾经,她总是在晨光未醒时便起身。厨房里,她动作娴熟地拉开冰箱门,取出新鲜的鸡蛋与牛奶,为孩子们准备一份热腾腾的早餐。炉火上,热奶缓缓翻滚,烤箱中,吐司散发出阵阵麦香。
夜晚,她常在客厅的角落里静坐,守着封庭舟归来。门锁一响,她便立刻起身,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为他煮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那时的她,像是这个家不可或缺的齿轮,日复一日地运转着。
而如今,这些琐碎的事务,她都交给了家中的佣人。
最初,并未有人察觉异样。
直到某日清晨,封煜因无人叫醒而错过了校车。老师将他叫进办公室,语气严厉:“封煜,你最近总是迟到,怎么回事?”他低头不语,心里却满是埋怨。
另一边,封玥也急得团团转,翻遍书包也找不到作业本,气呼呼地喊着:“妈妈又没帮我整理书包!”
封庭舟则在晨起时发现怀表停了,眉头微蹙,心中泛起一丝烦躁。
佣人们在屋内来回奔走,却显得手忙脚乱。厨房的水槽中,碗碟堆积如山,油渍在灯光下泛着刺眼的光。客厅地板上,散落着孩子们的玩具,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小小的风暴。那件熨好的衬衫,皱巴巴地挂在衣架上,仿佛被揉过又匆忙展开。这个曾井井有条的家,如今却像一幅被随意涂抹的画作,失去了原有的秩序。
封庭舟推开卧室的门,只见姜馨月靠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本旧书,神情专注。晨光透过纱帘洒落,斑驳的光影落在她身上,宛如被一层轻柔的光晕包裹。
“你到底想这样多久?”他站在门口,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
姜馨月合上书页,缓缓抬头,“我没有想怎样。”
“那你为什么不管家里的事了?”他走近几步,身上的龙涎香随着步伐在空气中轻轻扩散,“还在为之前的事介意吗?”
“没有介意。”她将书搁在桌边,语气平静,“只是不想再管了。”
封庭舟眯起眼,目光中闪过一丝探究,“给个理由。”
“累了。”她淡淡地说,“家里有佣人,我不做也可以。”
她脑海中浮现出上一世的画面。那时的她,每天天未亮就起床,为封庭舟冲咖啡,水温必须控制在八十五度,多一度少一度都不行。三明治要烤得外酥内软,连边角都要金黄诱人。孩子们的衣服她亲手洗,连袜子都要熨得一丝不苟。可她换来的,是封庭舟对孟雨沫的温柔笑容,是孩子们对“雨沫阿姨”的亲昵称呼,是她六十二岁生日那天,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孤独地迎来死亡。
“姜馨月。”他语气冷了几分,“有话直说,别像个孩子一样赌气。”
她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我没赌气,我只是想休息。”
话音未落,房门“砰”地被推开,封煜和封玥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愤怒,像两只被激怒的小兽。
“妈妈太懒了!”封玥红着脸大喊。
“雨沫阿姨比你温柔,比你勤劳,比你好一万倍!”封煜也跟着嚷嚷。
封庭舟的目光始终落在姜馨月脸上,似乎在等她妥协,等她像从前一样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
但她只是轻轻吸了口气,声音柔和却坚定:“既然你们都喜欢她,那就请她来吧,我没意见。”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封庭舟的脸色沉了下来,眉头紧锁。
“你确定?”他盯着她,一字一顿。
姜馨月再次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非常确定。”
“爸爸快走!”封玥拉着封庭舟的袖子,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我要雨沫阿姨现在就过来!”
封煜冲她做了个鬼脸,大声喊:“有了雨沫阿姨,我们再也不需要你了!你走吧!离开这个家!”
封庭舟最后看了她一眼,见她依旧平静如水,毫无动摇。他叹了口气,转身带着孩子们大步离开。
姜馨月站在原地,听着引擎声由近及远,直至彻底消失在寂静的空气中。她缓缓闭上眼,一滴泪滑落,悄无声息。
她知道,她很快就会如他们所愿——彻底离开这个家,离开这段早已支离破碎的婚姻。
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回头。
第三章
孟雨沫踏入这个家门的第一天,便像春风般席卷了每一个角落。她在客厅里缓缓走动,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她身上,映出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深色皮质沙发,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这套沙发太压抑了,像是沉在水底的石头。”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封庭舟身上,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笑意,声音轻柔得像是羽毛落在湖面:“庭舟,换一套米白色的吧?看起来会更温暖些。”
封庭舟连思索都未有,只淡淡点头,随即对管家道:“按孟小姐的意思办,尽快换上。”
姜馨月站在楼梯转角,目光沉静,却掩不住眼底的失落。她看着工人们将那套她亲手挑选、反复比对才定下的沙发一点点搬出家门。那是她怀孕期间,为了给孩子们一个温馨的家,一次次跑遍家具市场才找到的。她记得封庭舟当时还夸她眼光独到,如今,却连一句挽留都没有。
封煜和封玥像两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跟在孟雨沫身后,指着沙发上的抱枕大喊:“雨沫阿姨,这些抱枕也换掉吧!妈妈买的太土了,一点都不好看!”
孟雨沫笑着,伸手揉了揉他们的头发,语气温和:“好呀,全都换新的,换你们喜欢的。”
姜馨月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那些抱枕,是她怀着孕时,每晚坐在阳台上一针一线缝制的。她记得封庭舟还曾坐在她身边,一边翻着书一边陪她,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眼里满是温柔。可现在,那些承载着回忆的抱枕,被随意扔进了垃圾桶。
接下来的日子,这个家像是换了主人。餐桌上,孟雨沫大大方方地坐在姜馨月惯常的位置,夹菜的动作温柔得像春风拂面:“多吃点,才会长高。”
封庭舟亲自为她倒咖啡,动作优雅而自然。他将杯子轻轻推到她面前,目光柔和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慢慢喝,别烫着。”
夜晚,客厅的灯光调得昏黄,封煜、封玥、封庭舟和孟雨沫四人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封玥像只依人的小猫,蜷在孟雨沫怀里咯咯笑个不停,封煜则靠在封庭舟肩上,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姜馨月从客厅门口走过,没有人抬头看她一眼。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笑声如潮水般涌动,而她,仿佛只是穿堂风,无声无息地掠过。
更讽刺的是,曾经对生活品质近乎苛刻的一家人,如今却对孟雨沫的随意毫不在意。她看见孟雨沫随手将封庭舟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丢在茶几上,表盘朝下。而封庭舟只是宠溺地拿起它,戴上手腕,还笑着说:“这样也挺有个性的。”
她也看见孩子们穿着孟雨沫随意洗过的校服去上学,领口还沾着昨夜的酱汁。她想提醒,却终究没有开口。
一次晚饭时,孟雨沫把外卖倒进精致的骨瓷盘里,笑盈盈地说:“这是我亲手做的,你们尝尝看。”他们吃得津津有味,没人戳破这个温柔的谎言。
还有一次,孟雨沫要去收拾茶具,封庭舟立刻拦住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她腕间,语气中带着心疼:“雨沫,这些粗活你别碰,你的手是用来弹琴的。”
封煜也立刻凑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限量手袋,满脸殷勤:“雨沫阿姨,我来帮你拿包。”
管家也适时递上一双意大利手工拖鞋,笑意盈盈:“雨沫小姐只需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情交给我们。”
姜馨月站在一旁,听着佣人们的低声议论,心如死灰。
“先生对孟小姐可真好啊,我在这家里这么久,从没见过他对夫人这么上心。”
“是啊,两个孩子也特别喜欢她,我看这女主人的位置,迟早要换人了。”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像是在告别一个早已不属于她的家。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打破了沉默。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夫人!不好了!少爷和小姐在学校过敏了!已经被救护车送往医院了!”
她心头一紧,立刻赶往医院。远远地,她便看见封庭舟站在走廊上,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眼中翻滚着怒火。
“姜馨月!”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一愣,眉头紧皱:“你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对芒果过敏,你不知道吗?”封庭舟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为什么让他们喝芒果汁?”
“不是我!”她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我从不会买芒果进家门。”
自孩子第一次因芒果过敏住院后,她就格外小心。她甚至亲自审核学校食堂的菜单,确保不会出现任何芒果制品。她无法接受这样的指控。
“不是你?”封庭舟冷笑一声,“那是谁?佣人?还是他们自己找死?”
她张了张嘴,还未开口,护士推开门走了出来:“孩子们醒了。”
众人走进病房,封煜和封玥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见到他们进来,眼神闪烁了一下。
“怎么回事?”封庭舟沉声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指向姜馨月。
“是妈妈!”封玥带着哭腔喊道,“她之前买的点心里有芒果!”
姜馨月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声音陡然拔高:“你们说什么?你们确定吗?”
第四章
“就是妈妈!”封玥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她明明知道我们对芒果过敏,还故意让我们喝!”
封煜也用力点头,小脸涨红,气愤地咬牙:“她太坏了!我们以后不要她当妈妈了!”
姜馨月的手死死扣住门框,指节泛白,仿佛要把这扇门捏碎。她瞪大眼睛,声音发颤:“你们两个,给我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给你们喝的芒果汁?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够了!”封庭舟猛然站起,几步冲到她面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让她骨头断裂,“姜馨月,你就是这样当妈的?不仅害他们,还逼他们撒谎?”
“我没有……”她声音微弱,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与震惊。
“你是想说他们冤枉你?”封庭舟冷笑一声,眼神如刀,“他们才几岁?连基本的判断都没有,你这样的人,配做他们的母亲吗?”
两个孩子哭得更凶了,哭声撕心裂肺。封庭舟立刻松开姜馨月,转身将封玥搂进怀里,轻声哄着:“玥玥别怕,爸爸在呢。”他用袖口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封煜却狠狠瞪着姜馨月,红着眼睛大喊:“她也对芒果过敏!让她也喝芒果汁!让她也难受!”
姜馨月心头猛地一沉,仿佛被冰封住。她抬头看向封庭舟,只见他眼神冰冷,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他只淡淡吐出一个字:“好。”
话音未落,两个身穿黑衣的保镖推门而入,动作利落地将她按在椅子上。一人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另一人将整瓶芒果汁灌了下去。
甜腻的液体冲进喉咙,呛入气管,姜馨月剧烈咳嗽,喉咙火辣辣地疼。她的皮肤迅速泛起红疹,脸开始肿胀,呼吸也变得困难。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牢牢压制住。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封庭舟,他的身影在她模糊的视线中越来越远,而他的眼神,却始终冷如寒冰。
孩子们停止了哭泣,兴奋地拍手:“活该!谁让她对我们不好!”
意识消失前,她看到的,是封庭舟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
……
不知过了多久,姜馨月在医院醒来,喉咙像是被火烧过,脸上还残留着过敏的痕迹。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触脸颊,触感滚烫。
病房外,传来孟雨沫的声音,带着慌张和懊悔:“庭舟,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对芒果过敏……我只是想给他们榨杯果汁……”
封庭舟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你不知情,不怪你。”
孟雨沫继续说着:“要是我早点来解释清楚,也不会让你误会馨月……”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封庭舟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冷意。
门外,两个孩子的声音传来。
封玥抽泣着:“雨沫阿姨,我们错了……我们只是……只是不喜欢妈妈……”
封煜也小声附和:“她总管我们,不准吃糖,不准晚睡……我们想让她离开……”
姜馨月的手紧紧攥住被单,指节泛白。她闭上眼,泪水滑落。
她记得生封煜那天,产房外空无一人。她痛得几乎昏厥,却只能咬紧牙关,独自承受。
生封玥时更是惊险,难产大出血,医生甚至准备了抢救室。而封庭舟,正在大洋彼岸签署一份并购协议。
她用命换来的孩子,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刀。
病房窗外,夜色沉沉,雨丝细密地落在玻璃上,像无声的哭泣。
她缓缓坐起身子,望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心中却空得像被掏空了一样。
如果,这一切只是噩梦呢?
可她知道,这不是梦。而是她亲手养出的毒。
她轻轻闭上眼,仿佛在等一个答案,一个她自己都不敢问出口的问题——
她,还值得被爱吗?
第五章
姜馨月只觉胸口如被钝器重击,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一颗颗砸在洁白的被单上,晕开点点深色痕迹。她咬紧嘴唇,试图压抑住喉咙里翻滚的哽咽,可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却像潮水般一波波袭来。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她猛地一颤,手忙脚乱地摸索着床头柜上的手机。来电显示是航空公司,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发抖地按下接听键。
“姜女士,您预订的前往云城的单程机票已出票,请问是否需要为您安排靠窗座位?”客服的声音温柔而机械。
她低声应了句“靠窗”,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空调的嗡鸣吞没。挂断电话后,她用袖口匆匆擦去眼角的泪痕,可新的泪水又悄悄漫上眼眶。
门被推开的声音让她一惊。封庭舟走进来,步伐沉稳,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衬得他愈发冷峻。他袖口的纽扣泛着金属冷光,皮鞋踏在地面的节奏像敲在她心上的鼓点。
“谁打来的?”他站在床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手机上。
姜馨月将手机轻轻搁到一旁,眼神游移:“朋友。”
他没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如冰:“上次的事搞错了,是雨沫给他们喝的芒果汁。”
她的心猛地一缩,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但她不知情。”他语气淡漠,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空气仿佛凝固。她想质问,想哭喊,想把这些年积压的情绪全部倾泻而出。可她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
封庭舟眉头微蹙:“下周孩子们去夏令营,我和雨沫陪同,你一个人回去。”
她点点头,语气平静得不像话:“好。”
他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正欲说什么,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眉头一皱:“公司有事。”说罢,转身离开,门在身后重重合上。
姜馨月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赫然留下四道血痕。她望着那些伤痕,眼泪再次无声滑落。
接下来的几天,她的手机不断震动,全是孟雨沫发来的消息。
“孩子们在夏令营玩得好开心!”消息后附着几张照片和视频。
照片里,封煜和封玥笑得灿烂,孟雨沫站在他们中间,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视频中,两个孩子骄傲地向同学介绍:“这是我们的妈妈!”
“哇!你妈妈好漂亮!”
“爸爸帅妈妈美,你们真幸福!”
“那平时是谁接你们上下学呀?”
画面一滞,两个孩子迟疑片刻,才说:“是……保姆。”
姜馨月正端着水杯喝水,闻言手一抖,水杯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她蹲下身,怔怔地望着碎片,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原来这些年,她不过是个免费的保姆。
一周后,管家领着封煜和封玥回到别墅。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地冲进厨房,兴奋地喊着“妈妈”。
“雨沫阿姨在亲子运动会上崴了脚,爸爸心疼得包下整座医院!”封玥满脸得意。
“他还推掉重要会议,一直守在她身边!”封煜也跟着炫耀。
姜馨月站在烤箱前,眼神空洞。
“妈妈,你有没有在听?”封玥不满地跺脚,“爸爸对雨沫阿姨可好了,比对你好多了——”
烤箱“叮”地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姜馨月戴上隔热手套,取出烤盘。蛋糕边缘焦黑,她皱眉将它扔进垃圾桶。
“妈妈,为什么要扔掉?”封玥尖叫。
“糊了,不能吃。”她解释。
“你骗人!”封煜踢了垃圾桶一脚,“你就是还在生气,不想给我们吃!你是坏妈妈!”
姜馨月摘下手套,看着这两个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忽然觉得陌生。
“正好,”她低声说,“以后你们去找孟雨沫吧。”
她转身走向楼梯,脚步沉重。
“我们恨你!永远恨你!”身后的尖叫刺入耳中。
她脚步一顿,却未回头。
就在这时,她被人猛地一推,耳边响起恶狠狠的声音:“去死吧!”
第六章
天地仿佛在瞬间翻转,姜馨月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滚落楼梯。剧痛如蛇信般窜上脊背,仿佛千万根银针刺入骨髓,刺得她几乎窒息。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滑下,滴落在睫毛上,视线被染成模糊的猩红。
楼梯口,两个孩子并肩而立,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悔意,反倒带着几分戏谑的快意。
“活该!”封玥拍着手,声音清脆中带着幸灾乐祸,“谁让你不给我们吃蛋糕!”
“就是!”封煜歪着脑袋,做了个鬼脸,眼神却冷得像冰,“你根本不是我们妈妈!”
姜馨月靠着墙壁缓缓撑起身子,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她抬头望着那两个曾经在她腹中孕育的生命,心中泛起一阵钝痛。她还记得封玥出生那天,她在产房里疼得几乎昏厥,医生说孩子胎位不正,必须立刻剖腹产。她咬着牙签下手术同意书,那一刻,她以为她能换回他们一生的平安喜乐。
可如今,他们却像两把利刃,将她亲手割得体无完肤。
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风卷着夜色涌入屋内。
“怎么回事?”封庭舟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像是从冰层下渗出的寒气。
他身后站着孟雨沫,一袭淡紫色长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唇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仿佛世间所有温柔都为她而生。
两人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屋内混乱的场面——翻倒的椅子、洒落一地的奶油、还有满地的血迹。
“爸爸!”两个孩子立刻扑了上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妈妈把蛋糕扔了,还说不要我们了呜呜呜……”
他们一边哭一边用小手抹着眼泪,模样楚楚可怜,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封庭舟的目光落在垃圾桶里那被踩得不成形状的蛋糕上,奶油早已糊在桶壁上,狼藉不堪。他再看向姜馨月,她正靠着墙慢慢站起来,鲜血已经染红了衣领,脸色苍白如纸。
他眉头紧锁,语气冰冷得像冬夜的风:“姜馨月,你非要和两个孩子过不去?”
他一步一步走近,声音像刀锋般划过空气:“你和他们说这种话,你还配当一个母亲吗?”
姜馨月靠在墙上,脚步踉跄,却倔强地站直了身子。她看着封庭舟,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像是从骨缝里挤出来的。
“在你眼里,我什么时候配过?”她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她抬手擦去脸上的血,指尖沾满猩红。“你不是一直想要孟雨沫吗?”她缓缓开口,眼神里满是疲惫与决绝,“两个孩子也只认她当妈,那我退位让贤,成全你们一家四口。”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连窗外的风都停了。
封庭舟的眼神微微一震,像是被什么刺痛。他看着姜馨月,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她。
“姜馨月,别忘了,”他的声音低沉如夜,“封姜两家是联姻,本就没有感情。”
“你想要我给你什么?”他冷笑一声,“爱?抱歉,我给不了。”
姜馨月怔住了,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她忽然笑得更大了,眼泪却无声地滑落。是啊,她说得对。是她太傻,居然妄想把神祇拉下神坛。封庭舟确实曾跌落凡尘,但那个人不是她。她早该明白的。
“庭舟,好啦……”孟雨沫适时地拉住封庭舟的手臂,纤细的手指搭在他袖口,像是温柔的安抚,“孩子们吓坏了,我们先带他们上楼吧。”
封庭舟深深看了姜馨月一眼,眼神复杂,像是有千言万语,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他一手抱起一个孩子,两个孩子立刻安静下来,乖乖地靠在他怀里。
他们就这样离开了,留下满地的血迹与破碎的回忆。
姜馨月靠在墙上,鲜血仍在滴落,滴在地上,像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她望着天花板,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她后悔了。
后悔嫁给他,后悔生下那两个孩子。这一世,她不会再重蹈覆辙。她要为自己而活。
三天后,封煜的生日宴会如约而至。
酒店门口金碧辉煌,礼仪小姐整齐列队,迎接宾客。走进宴会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香槟塔在中央熠熠生辉,杯中的气泡如星子般跃动。
封庭舟一如往常地包下了整层楼,只为给封煜一场盛大的生日宴。
姜馨月站在角落,看着封玥和封煜一左一右牵着孟雨沫的手,像两只欢快的小鸟绕着她转圈。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全然将她这个亲生母亲抛诸脑后。
封庭舟站在不远处,修长的手指握着香槟杯,目光时不时落在孟雨沫身上。那眼神,温柔得像是春日的阳光,却从未落在她身上。
“封总真是深情,这么多年了,眼里还是只有孟小姐。”旁边一个宾客低声说道。
“可不是嘛,两个孩子也和封总一样,眼里只有孟雨沫。”另一人附和着。
姜馨月听着这些话,心里像被针扎过一样。她低头看着自己沾着酒渍的裙角,忽然想起婚礼那天,她穿着一袭白色婚纱,站在红毯尽头,满心欢喜地等待封庭舟走来。
那时的她,以为自己终于拥有了全世界。
可如今,她连自己的影子都快看不清了。
她缓缓转身,走向宴会厅的落地窗前。窗外,夜色沉沉,城市的灯光如星海般闪烁。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这一世,她不会再做那个任人摆布的姜馨月了。
她要重新来过。
哪怕,从零开始。
第七章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宾客们的低语如同细碎的蜂鸣,却在姜馨月耳中清晰得刺耳。
“我跟封总、孟小姐是大学同窗。”一个穿着剪裁得体西装的男人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当年封总对孟小姐那可真是捧在手心里疼,连图书馆的座位都提前占好。”
旁边的几人立刻露出恍然神色,有人低声附和:“难怪孟小姐哪怕没名没分,也是封总心头的白月光。姜小姐呢?嫁进封家几年了,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捞着。”
另一道声音冷笑着插话:“她以为生了孩子就能拴住封总?天真。封总心里,从来就没有她。”
姜馨月站在宴会厅一角,那些话像细针般扎进她耳膜。她低头看着裙摆上绣着的金线,那是封家定制的礼服,如今却让她觉得像枷锁一般沉重。她闭了闭眼,转身走向电梯。
电梯门即将合拢的瞬间,一道红裙身影轻盈地挤了进来。孟雨沫踩着细高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目光如刀般落在姜馨月身上。
“三天后,冷静期就到了。”她语气轻快,却带着威胁,“你不会反悔吧?”
姜馨月淡淡地按下1楼按钮,声音平静如水:“我从不食言。”
“那就好。”孟雨沫满意地抱起手臂,“我会替你照顾好这个家。”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庭舟和孩子们,都不会再记得你。”
电梯缓缓下降,姜馨月的目光落在镜面墙上,映出她苍白的脸。她忽然想起那个雨夜,封庭舟撑着伞站在医院门口,等她做完引产手术出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伞递给她,转身离开。那天的雨水打湿了她半边肩膀,也打湿了她最后的期待。
“轰!”
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她的思绪,电梯猛地一震,灯光瞬间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啊——!”孟雨沫惊叫出声,慌乱地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封庭舟的号码,带着哭腔喊道:“庭舟,救我!电梯卡住了!”
姜馨月撞在电梯墙上,额头一阵刺痛,温热的液体滑落,她摸了摸,指尖一片湿滑。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搜救员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里面的人还好吗?”
“快来救我们!”孟雨沫拍打着门,声音焦急,“我的腿被卡住了!”
金属撬动的声音响起,一道光线照进来。搜救员探头查看后,神情凝重:“封总,两位小姐的腿都被卡住了,但时间紧迫,只能先救一个,您要先救谁?”
姜馨月视线模糊,隐约看见封庭舟带着两个孩子站在搜救员身后。他的目光落在孟雨沫身上,语气冰冷:“救雨沫。”
“雨沫阿姨!”封煜和封玥哭着拉住搜救员,“快救她!”
搜救员皱眉:“封总,封少爷,封小姐,另一位小姐伤势更重,建议先救她。”
“我说了,救雨沫。”封庭舟的声音如同寒冰。
搜救员叹了口气,最终伸出手拉住孟雨沫的手臂。
姜馨月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搜救员小心翼翼地将孟雨沫一点点拉出电梯。就在门即将完全打开的瞬间,失去支撑的电梯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声。
“砰!”
金属重重砸在她腿上,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她咬紧牙关,眼前一黑,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一幕,是封庭舟抱着孟雨沫匆匆离去的背影,两个孩子欢呼着跟在后面,脸上洋溢着笑容。
黑暗彻底吞没了她。
电梯外的灯光依旧亮着,映照着地板上一滴未干的血迹。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仿佛在为这场沉默的告别奏响最后的旋律。
她真的,要永远离开这个家了吗?
第八章
姜馨月再次恢复意识时,刺目的白光像刀锋般割进她的眼帘。她下意识地眯起眼,脑海里却像是被钝器重重敲击过,隐隐作痛。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那股刺鼻的气息让她鼻腔发紧,忍不住轻轻抽动了下鼻翼。耳畔传来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格外清晰,像是某种无形的计时器,提醒她时间的流逝。
“醒了?”一个低沉温和的男声从头顶传来。医生走近几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中透着几分关切。他俯身检查她的瞳孔反应,动作轻柔而专业。
“三根肋骨骨折,幸亏送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医生站直身子,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姜馨月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光,脑海中不断闪回电梯失控前的那幕画面。封庭舟几乎是本能地将孟雨沫护在怀里,而她被变形的电梯门重重砸中时,他的背影甚至没有一丝迟疑。
她试着挪动身体,刚一用力,胸口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体内游走。她咬紧牙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她的眼眶却干涩得没有一滴泪。
也许,是痛到极致,连心都失去了哭泣的能力。
三天后,封庭舟出现在病房门口。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皮鞋擦得锃亮,整个人依旧如雕塑般挺拔。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缠着的绷带上,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许久,最终他开口:“雨沫以后还要跳芭蕾,我不能让她伤到腿。”
姜馨月缓缓抬头,盯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的眼神里写满了失望和愤怒,像是第一次看清这个她曾倾心半生的男人。
“所以,只能委屈你。”他语气淡漠,仿佛只是在谈论一场无关紧要的意外,“你是家庭主妇,行动不便,影响也不大。”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的五官依旧俊朗如初,可那双眼睛里,从未映出过她的模样。
“封庭舟。”她声音沙哑,“如果那天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他皱了皱眉,没有回答。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黑卡,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别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他语气平静,“这是补偿。只要你安分守己,把两个孩子带大,你永远都是封太太。”
姜馨月忽然笑了,笑得苦涩又讽刺。
上一世,她到死都顶着“封太太”的头衔,可那又如何?被遗忘的是她,孤独终老的是她,烈火焚身的还是她。
这一世,她不再稀罕这个名分。她要活得更好、更耀眼,要拥有真正爱她的人……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说她不要他了。
“封庭舟,我——”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封庭舟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孟雨沫。他接起电话,语气立刻柔和了几分,嘴角也微微扬起:“嗯,马上到。”
电话那头传来孟雨沫欢快的声音,像一只在枝头跳跃的雀鸟:“庭舟,我和孩子们都在餐厅等你呢,告诉你哦,有超级大的惊喜哟!”
挂断电话后,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眼神重新变得冷淡。他转头看向姜馨月,语气疏离:“我有事出去一趟,司机在楼下等你,你自己安排。”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笔直,步伐稳健,没有一丝迟疑。
姜馨月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从指尖蔓延到全身。但她终究没有开口挽留。
“算了吧。”她在心里默念,“反正他很快就会从孟雨沫那里知道,离婚协议已经生效了。我不要他了,就连那两个一直视我如陌路的孩子,我也不会再勉强自己去爱。”
她按下呼叫铃,声音平静却带着决绝:“王妈,帮我把行李送到机场。”
一小时后,姜馨月坐在机场候机大厅的椅子上,眼神坚定。她拿出手机,一个一个地删除封庭舟的联系方式,每删一个,就像斩断了一根与过去的联系。
她又回到病房,将那张黑卡轻轻放回抽屉里,仿佛放下了一段沉重的过往。
飞机起飞时,夕阳的余晖透过舷窗洒落在她脸上,云层被染成金红色,像一幅正在燃烧的油画。她望着窗外,嘴角缓缓扬起,闭上眼,仿佛终于卸下了所有重负。
“这一世,我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委屈求全了。”她在心里默默发誓,“那些为爱低头的日子,就让它随着这架飞机,永远消失在九霄云外吧。前方等待我的,将是一个全新的、只属于我自己的未来。”
风从云层间穿过,像一场告别。而她,终于学会了为自己而活。
第九章
姜馨月踏入云城的那一刻,便仿佛走入了另一个世界。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在风中轻轻摇曳,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她肩上,带来一丝温润的暖意。她拖着一只行李箱,步伐轻缓,目光游移在那些斑驳的老墙上,仿佛在寻找某种久违的归属。
她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走遍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老城区的某条小巷,藏匿着一间几乎被遗忘的小店面。门面陈旧,木板斑驳,却有一扇大窗,阳光可以毫无保留地洒落进来。她站在门前,指尖轻轻拂过门框上的灰尘,仿佛触摸到了某种命运的痕迹。
“就这里了。”她低声自语,嘴角微微扬起,眼中泛起一丝光亮。
她给这间书店命名为“馨月”,取自自己的名字,也寓意着新的开始。三个月的装修期里,她亲手挑选每一块地板、每一盏灯、每一本书架。她不假手于人,像在编织一个梦。当书店终于完工的那天,她站在门口,看着一排排整齐的书架,角落里柔软的沙发与暖黄的灯光交织成一幅静谧的画面,她终于笑了。
云城的雨,总是来得悄无声息。雨季漫长,细雨如丝,打在窗棂上,像是谁在轻声低语。那天,姜馨月正靠在玻璃门边,看着雨滴在窗上蜿蜒成细流。她的思绪也随着雨声飘远,仿佛回到了那些她不愿再回想的旧时光。
风铃轻响,清脆悦耳。她下意识地转身,脱口而出:“欢迎光临。”
来人是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撑着黑伞走进门,伞尖还在滴水,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湿痕。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约莫五六岁,扎着两个小辫子,脸蛋圆润,眼神怯生生的,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请问有适合这个年龄段的绘本吗?”男人收起伞,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书卷气。
姜馨月这才看清他的脸。他五官分明,鼻梁高挺,镜片后的眼睛透着温和的笑意,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
“顾凛冽学长?”她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
男人微微一怔,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忽然露出惊喜的笑容:“姜馨月?真的是你?”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顾凛冽是她大学时期医学院的风云人物,比她高两届。他不仅成绩优异,还精通钢琴,是无数女生心中的理想型。可他从不张扬,总是温和有礼,像春风拂面。
“真巧。”他笑了笑,笑意直达眼底。
她轻轻点头,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小女孩身上,语气柔和:“这是……?”
“我外甥女,橙橙。”他低头看了眼小女孩,声音轻柔,“橙橙,叫姐姐。”
小女孩怯生生地抬起头,眼眸如星,声音软糯:“姐姐好。”
姜馨月心头一软,蹲下身来,与她平视:“你好呀,橙橙。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呢?姐姐可以帮你挑。”
小女孩眨了眨眼,忽然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轻声说:“姐姐长得好像我妈妈。”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顾凛冽神色微变,轻轻搂住橙橙,语气里带着歉意:“她妈妈……几年前走了。”
姜馨月怔住,胸口一阵钝痛。她轻轻揉了揉橙橙的头发,柔声道:“没关系。你喜欢童话故事吗?姐姐这里有很多漂亮的绘本。”
橙橙点点头,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绽放的星星。
接下来的半小时,姜馨月耐心地为橙橙介绍一本本绘本。她用轻柔的语气讲述故事,语调里带着一丝温暖的魔力。渐渐地,橙橙不再害怕,主动牵起她的手,仰着小脸说:“姐姐,给我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顾凛冽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目光落在姜馨月身上,像是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几分柔和。
当讲到《小王子》时,橙橙已经靠在她怀里,听得入神,眼神里闪着光。
结账时,顾凛冽轻声道:“你讲故事的方式很特别。”
他顿了顿,又说:“橙橙平时很怕生,但对你却很亲近。”
姜馨月将绘本包好,递给橙橙,笑着说:“我看见她,也很亲切。要是她是我女儿就好了。”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可顾凛冽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追问,只是轻声道:“谢谢你对橙橙这么好。”
临走时,橙橙忽然拉住姜馨月的衣角,仰着小脸,眼里满是期待:“我们以后可以常来吗?”
姜馨月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着说:“当然可以,姐姐随时欢迎你。”
顾凛冽撑开伞,将橙橙抱在怀里,缓缓走入雨中。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橙橙趴在他肩上,小手一直朝书店方向挥着,嘴里喊着:“姐姐,再见。”
直到他们转过街角,身影消失在雨幕中,那一声软糯的“姐姐”仍似在空气中回荡。
姜馨月站在门口,望着雨中远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久违的温暖,仿佛阳光穿透了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她不知道,这一场偶遇,是否会成为她人生新篇章的开始。
第十章
自那以后,顾凛冽与橙橙成了书店的熟面孔。
每个周末,他们几乎都会出现在店里,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橙橙总是安静地蜷在角落的布艺沙发上,怀里抱着一本色彩斑斓的绘本。她的眼睛专注地盯着画面,仿佛真的走进了那个奇妙的童话世界。
顾凛冽则习惯性地拿起一本医学专著,坐在她身旁,翻开书页时动作轻柔,像是怕打扰到她。他沉浸在文字构筑的知识海洋中,神情专注而沉静。
姜馨月有时会为他们准备一壶花茶。她会细心挑选几种干花,放入茶壶中,再缓缓注入热水。看着花瓣在水中缓缓舒展,她的心情也仿佛被这温热的水汽安抚了。
每次接过茶杯,顾凛冽都会微微欠身,语气温和:“多谢馨月,这香气真是让人心神安宁。”
橙橙则会放下书,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甜甜地说:“谢谢姐姐,这茶一定很香。”说完又低头翻起书来,小脑袋随着视线轻轻晃动,像只认真觅食的小猫。
某个晴朗的周六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地板上,空气中浮着几粒金色的尘埃。顾凛冽推了推眼镜,走到姜馨月身边,语气诚恳地说:“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带橙橙去游乐园走走。”
他顿了顿,又轻声补充:“你也一起来吧。”
姜馨月刚想婉拒,却被他下一句话堵住了口:“橙橙这几天一直在念叨你,她说最想和你一起去。”
她转头看向橙橙,小姑娘果然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小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嘴角微微嘟起,像只等待回应的小兔子。姜馨月心头一软,轻轻点了点头。
游乐园里人声鼎沸,五彩斑斓的游乐设施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棉花糖的甜香与爆米花的焦香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橙橙兴奋地拉着两人的手,像只欢快的小鹿,在人群中蹦蹦跳跳。
“我们先去旋转木马!”她兴奋地喊道。
他们来到木马前,橙橙挑了一匹粉色的,坐上去后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音乐响起,木马缓缓转动,她还不时朝两人挥手,仿佛自己真的骑着一匹飞驰的骏马。
接着是碰碰车。橙橙坐在顾凛冽身边,双手紧握方向盘,大声喊:“爸爸,我们冲过去!”
顾凛冽笑着操控车子,故意与其他车相撞,橙橙在车内发出欢快的尖叫,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
他们又一起排队坐摩天轮。当车厢缓缓升至最高点,橙橙趴在窗边,忽然指着天边的云朵,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住在那里。”
姜馨月心头一颤,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顾凛冽轻轻将女儿搂进怀里,低声说:“妈妈在天上看着你呢,她希望你每天都开心。”
橙橙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转头看向姜馨月,眼神里满是期待:“姐姐可以做橙橙的新妈妈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姜馨月怔住,脸颊微微泛红,眼神有些闪躲。
顾凛冽连忙轻声制止:“橙橙,别乱说。”
“我没有乱说!”橙橙不服气地鼓起脸颊,双手叉腰,“我喜欢姐姐!姐姐也喜欢我,对不对?”
姜馨月蹲下身,轻轻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姐姐当然喜欢你。”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却坚定:“但妈妈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代替她。”
橙橙眨了眨眼,终于安静下来,乖巧地靠回顾凛冽怀里。
回家的路上,橙橙在后座渐渐睡着了,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笑意。
顾凛冽一边开车,一边不时从后视镜看向姜馨月。他的声音低柔:“谢谢你今天陪她。”
停顿片刻,他又轻声道:“她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姜馨月轻轻摇头,嘴角带着笑意:“我也很开心。”
夕阳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映出柔和的光晕。她下意识抬手挡光,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淡淡的疤痕。
顾凛冽的目光在那道疤上停留了一瞬,眼神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移开。接下来的路程中,他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一周后,顾凛冽独自来到书店。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握着一个保温杯。他扫视一圈,终于看到姜馨月,便快步走过去。
“这是我配的安神茶。”他将杯子递给她,声音温和,“或许能帮你缓解一下失眠。”
姜馨月愣了一下,眉头微蹙:“你怎么知道我睡不好?”
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袖口,动作有些慌乱。
顾凛冽推了推眼镜,目光温和:“你忘了,我可是医生。”他顿了顿,语气认真,“无论你经历过什么,我都会尽力帮你。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吧?”
姜馨月沉默片刻,嘴角缓缓扬起,眼睛弯成月牙:“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茶,味道很好。”
她认真地看着他,补充道:“如果真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从那以后,顾凛冽来书店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带橙橙一起来,有时独自前来,手里总带着些小礼物。
一次,他带来一束野花,还带着清晨的露珠,颜色斑斓,香气清新。他笑着说:“路过时看到,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下一次,他带来一盒手工饼干,形状各异,香气扑鼻。他说:“我做的,你尝尝看。”
还有一次,他递给她一包新配的安神茶,说:“最近看你有点疲惫,试试这个。”
姜馨月渐渐习惯了这份温暖的陪伴。有时看着他们父女在书店里安静读书的样子,她会恍惚觉得,这样的生活,正是她曾渴望的——平静、安稳、有温度。
某个雨夜,窗外雨声密集,雨滴敲打窗棂发出清脆声响。姜馨月正在整理书架,门铃突然急促响起。她心头一紧,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走向门口。
门一开,顾凛冽站在雨中,浑身湿透,怀里紧紧抱着滚烫的橙橙。他的声音带着歉意:“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她说只有你讲故事,她才能睡着。”
姜馨月赶紧将他们让进屋,接过发烫的橙橙,轻声哄道:“阿姨在这里,橙橙不怕,我给你讲故事。”
那一夜,她守在橙橙床边,轻声读着故事书。顾凛冽坐在一旁的小凳上,目光柔和,眼神里满是感激。
当橙橙终于在故事声中安然入睡时,雨也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投下一道银色光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顾凛冽轻声说:“谢谢你。”
姜馨月点点头,起身时腿有些发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立刻伸手扶住她。两人距离极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只是默默红了脸,别开了头。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第十一章
姜馨月悄然无声地离开,整整三十天,封庭舟才意识到事情并不寻常。最初,他以为她只是在用那种欲擒故纵的伎俩,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他心中冷嗤:“她大概想让我低头,再忍几天就该回来了。”
可时间一天天流逝,他尝试各种方式联系她,却始终没有回音。渐渐地,焦躁爬上心头,他开始认真起来。
他一个一个拨通姜馨月旧友的电话。
“你最近见过她吗?”语气里透着急切。
“没有啊,她很久没露面了。”对方回答得干脆。
他再打给另一个朋友,结果如出一辙。他不耐烦地挂断电话,转身走进书房。
他坐在那张熟悉的皮质椅上,打开电脑,熟练地调出她的银行账户。屏幕上显示,那张黑卡余额依旧为零。
她离开时,只带走了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的积蓄。面对封家那庞大的资产,她连一分钱都没动过。封庭舟望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讥讽:“呵,倒是有几分骨气。”
说完,他猛地合上电脑,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快。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她在赌气,无非是想让他主动去找她罢了。可他不愿低头,更不愿承认,心里竟有些空落。
翌日早餐时,封煜和封玥坐在餐桌两侧,叽叽喳喳地讲述着学校里的趣事。封煜眉飞色舞地讲着足球赛的精彩瞬间,封玥则绘声绘色地复述着与同学间的趣闻。孟雨沫坐在一旁,笑容温婉,手中筷子轻巧地为两个孩子夹菜。她时不时抬头,冲着封庭舟一笑,眼波流转间尽是柔情。
这画面看起来温馨和睦,可封庭舟心里却莫名空了一块。他目光扫过餐桌,却始终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爸爸,下周学校有亲子运动会,你能和雨沫阿姨一起来吗?”封玥眨着大眼睛,期待地望着他。
“当然。”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话刚出口才意识到什么,“以前……是谁陪你们去的?是你妈妈吗?”
两个孩子同时皱起眉头,封煜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不屑:“是她……但我们不想让她来。”
“整天窝在家里洗衣做饭,连门都不出。”封玥嘟着嘴,“她也不打扮自己,我们都不好意思让她来学校。”
“对啊!”封玥附和着,“雨沫阿姨每次都很漂亮,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同学都羡慕我们有两个妈妈。”
孟雨沫听后微微一笑,端起咖啡壶,轻轻为封庭舟添上一杯:“庭舟,尝尝,我特意让佣人按你的口味煮的。”
他端起杯子,轻抿一口,眉头微皱。太甜了。他习惯的是黑咖啡,不加糖,只加一勺奶。姜馨月总记得,她亲手磨的豆子,香气醇厚,温度刚刚好。
“不合口味吗?”孟雨沫关切地问,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安。
“没事。”他放下杯子,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整理了下袖口,淡淡道,“我去公司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封家表面依旧井然有序。孟雨沫每日妆容精致,衣着华贵,却从未下厨,也从不打扫。她曾试着做些简单的家务,可没几次便放弃了,索性将所有事务交给佣人。
虽然家中运转如常,可封庭舟却察觉到了细微的变化。衣物不再熨得笔挺,床单被套也不再柔软贴身。那些曾让他安心的睡前牛奶、清晨热粥、傍晚的热汤,如今全都消失不见。
有一次,封煜嘟囔着说:“我还是更想吃妈妈做的饭。”封玥在一旁默默点头。
虽然生活不至于一团糟,但那种被温柔包裹的熟悉感,已经悄然远去。
直到某日,封庭舟出席一场商业酒会。觥筹交错间,他一杯接一杯地应酬,直到深夜才疲惫地回到家中。
他踉跄地走进客厅,对助理摆摆手:“你先回去吧。”
门“砰”地一声关上,屋内顿时陷入寂静。他揉了揉眉心,习惯性地喊了一声:“人呢?”
话刚出口,他才惊觉今晚的家与往常不同。壁灯未亮,黑暗笼罩着整个客厅。茶几上,也没有那碗熟悉的醒酒汤。
他皱起眉,拨通了管家电话:“王妈?我不是说今晚有应酬吗?怎么家里什么都没准备?”
不久后,王妈匆匆赶来,语气中带着歉意:“封总,对不起,以前您晚上回来的安排,都是夫人亲自准备的,我们……忘了。”
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补充:“还有那醒酒汤,也是夫人亲自挑选食材,守在厨房几个小时慢慢熬的,从不让旁人插手……”
“如果您想喝,我现在就去试试看怎么做。”
封庭舟愣住了,心中仿佛被什么击中。原来,那些他以为理所当然的事,都是她一点一滴亲手做的。
他一直知道她为这个家操心,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意识到,她早已用温柔和细致,将这个家填满。
他忽然有些后悔,甚至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太多。
他站在客厅中央,望着那盏未曾亮起的灯,耳边仿佛又响起她轻声细语的叮嘱。可当他想回应时,却只听见屋内的沉默。
她走了,带走了那个家的温度。
未完待续。。。
来源:乖巧云朵D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