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65年年初,台北的天总是灰沉,细细的雨水敲打着日月潭的栏杆——陈诚的生命快到了头。屋子里极安静,只有药液滴答落进点滴瓶的声音。有些事就是这样,没人能预料,陈诚本想到老死疆场,没成想竟会栽在医院的病榻上?谭祥蹑手蹑脚地守在一旁,空荡的屋子连呼吸都怕惊扰。外人
1965年年初,台北的天总是灰沉,细细的雨水敲打着日月潭的栏杆——陈诚的生命快到了头。屋子里极安静,只有药液滴答落进点滴瓶的声音。有些事就是这样,没人能预料,陈诚本想到老死疆场,没成想竟会栽在医院的病榻上?谭祥蹑手蹑脚地守在一旁,空荡的屋子连呼吸都怕惊扰。外人都说陈诚铁石心肠,可他此刻只是个病危老人,说不出口的疲惫写在眼角。
这一阵陈诚连说话都吃力,喝粥也呛得满脸通红。清晨,一夜没合眼的他让人退下,看见长子陈履安,有些吃力地摆了下手,意思很简单:快递点纸笔来。陈履安不敢怠慢,怕父亲撑不过这阵,心里七上八下。三份遗言被写在纸上,寥寥数字,最后一点力也用光。写完,陈诚闭了闭眼,挥手把儿子轰出去,那种疲惫只当自己能懂。等陈履安把遗言递到谭祥手里,她脸色一下就变了,很明显,话里藏着要紧的隐情。
以往谁也想不到,陈诚与蒋介石的关系能走到今天。一说到忠心耿耿,也不过是过去的旧账。抗战、剿共,到头来却剩下一个失意之人。陈诚在大陆溃败、党内失势时,蒋介石明明众叛亲离,偏偏还重用陈诚,哪怕被何应钦、胡宗南、周至柔为首的其他派系闹得天翻地覆,他照样一纸任命,陈诚一夜之间变成台湾省主席。蒋介石的果断,在很多人口中成了赌气,可实际上没有更多选择。此后大势所趋,国民党节节败退,蒋把最后的希望压在陈诚身上。这种信任,也说是终极利用。
陈诚上任之后,把台湾搞得跟堡垒似的。戒严,限制进出,把大陆的消息一刀切断。再看减租分田,1949年3月出台作业,谁还敢说土改是共产党专利?这些动作稳住局势不假,可对蒋介石来说,也许只是权宜之策。台湾的命运,夹在大洋与政争之间,谁都没把握结局如何。陈诚自信心太强?或许是啊。
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外头唠嗑说得热闹,说美国有心另立门户,偏要把蒋介石踢出去,扶持所谓“更懂事”的官僚。陈诚的名字进了华盛顿的黑名单,但他一方面拒绝美国人递来的橄榄枝——连蒋介石都磨不动他,何况沾染了洋气的美方代表?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回头一想,其实陈诚和美国人那点暧昧,不见得叫忠诚。一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军人,话会说死?他没有。
1949年,陈诚不请示就去了广州,这事蒋介石气得睡不着。当时宝岛局势虚悬一线,蒋介石想掌控全局,不成想自家的子弟兵也不买账。用陈诚是没得选,不用陈诚更没得选——想不到的荒诞悖论。陈诚面对失控的政局,推诿扯皮甚至“消极怠工”,装病不上任。表面权力斗争,里子却满是权力焦虑。到头来,权柄被剥夺,省主席被美方看好的吴国桢接手,这一出官场风波收场仓促。
很难琢磨,陈诚究竟是彻底失望,还是权势消耗殆尽。国民党里旧人多议论他,谁都清楚了一点:蒋介石和陈诚已无法回到最初的位置。竞选那阵风中,各自为营。有人说,陈诚仍有野心,盼着接替老蒋;可又有人猛摇头,说他白了头发,不过是被时代推着瞎折腾。蒋介石继续竞选总统,陈诚嘴上有怨气,也没再闹大乱子。两人时而剑拔弩张,时而又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这种微妙状态一直持续到六十年代。
谁也没能预料,陈诚的老毛病越拖越重。赴美回来,身体每况愈下,住了两次疗养院,哪里还有戎马倥偬的风采?杨明山、日月潭,都是外人以为的康复胜地,陈诚自己心里门清,只觉得是泥菩萨过江。台风夜,他不管不顾,下楼带人抢险,气力都赔了进去。年底,他撑不住了,递了辞呈,蒋介石出奇地利索,立马同意。陈诚卸任,顿时像终于放下了什么束缚,再没多少言语交集。
9月的时候,陈诚日夜腹泻。等到确诊肝癌,谭祥死活不敢告诉他,生怕老头想到糟心的事。但陈诚没那么好糊弄,他都是过命的孙子兵,一肚子机灵。一天叫医生进来问病情,大家推三阻四,还是被他戳穿。听完大夫实话,陈诚轻声说,自家身体多半挡不住了。他翻起以前的事,冷不丁问起到底为什么共产党能胜。说这话时反倒像笑谈,说“人定胜天”——他真信?那倒不一定。
这些年,他没少告诉蒋介石别信美国,否则会被当猴耍。那番话倒像喃喃自语,都带点泄气,有种身在局中,跳不出来的悲哀。这跟年轻时候的陈诚,判若两人。晚年,他反反复复叮咛党内“团结”,不提“反攻大陆”,理由?或许是实在看得透,或许还留半分幻想。
陈诚去世那段日子,亲情格外沉重。每天谭祥都守着丈夫,时刻怕他哪天再也醒不过来。孩子们有人劝慰,也有人掉泪。科室里进进出出,都是蒋介石派来的御医,24小时伺候着。老蒋其实也怕这位“老朋友”走得没声息。何应钦、宋美龄,还有一帮国民党老人,一个接一个过来,谁都没说几句废话,气氛憋闷,仿佛屋里只剩掉转头的风。
临终的那天早上,陈诚坚持要坐起来等蒋介石。他再也没说出那句“反攻”的口号,只是劝蒋介石“务必小心”。总裁听着不作声,过了半小时便离开,谁也没提那段空空的未来。陈诚死后,遗言才被公开,外界嚷嚷了大半年,不过66个字,全写给党、给岛内那帮未来掌权人,没有只言片语是带着个人情感的。有人说是大义,有人说是心寒。到底是忠诚还是躲避责任,众说纷纭。
陈诚的死安静得让人措手不及。丧事办低调,葬在台北泰山乡,离家乡青田县直线400公里。海峡这一头,安静如旧,另一侧,传来一句沉甸甸的话。周恩来轻声念叨:“陈辞修,是爱国的。”这一句矛盾又真实。其实,许多事情远比表面复杂,哪有纯粹的对错或者功过。陈诚、蒋介石,时代洪流中的两个名字,走到尽头,谁都没讨到什么便宜。不管怎样,海峡两岸的风吹过这一程,各自的结局,也就到这里吧。
来源:余生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