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邱勇眉头深锁,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浴缸里那具平静的女尸,困惑不解。他双手抱在胸前,嘴里喃喃自语:“这简直不符合常理,一个人怎么会在这样的环境中溺死呢?”
邱勇眉头深锁,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浴缸里那具平静的女尸,困惑不解。他双手抱在胸前,嘴里喃喃自语:“这简直不符合常理,一个人怎么会在这样的环境中溺死呢?”
一个人在溺水的时候,出于求生的本能,必定会疯狂地挥舞手臂、蹬踢双腿,面目也会因痛苦和恐惧而变得狰狞扭曲。然而,眼前这具女尸的表情却平静得如同深睡一般,完全没有挣扎的痕迹,身上也不见一丝外伤,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邱勇越想越觉得蹊跷,心中的疑惑如同潮水般不断涌来。
邱勇忍不住大胆揣测道:“难道死者在入水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意识?莫非是有人在她到达这里之后,给她服用了安眠药,然后再将她放入盛满水的浴缸中,造成溺水死亡的假象?”
林小冬有条不紊地回应道:“不好说。有很多种可能,比如死者生前若是有什么特殊疾病,也可能会突然晕厥,或者被人注射了麻醉药,当然你所说的被人下了安眠药也是一种可能性……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倒是很对,从初步尸检的情况看,死者确实是处于无意识状态下溺毙的。”
邱勇听了林小冬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但心中的疑惑依旧没有消散,于是急切地问道:“那怎么判断她属于哪一种?是特殊疾病,还是药物所致?”
林小冬语气平和地答道:“这需要把尸体带回去做进一步的检查,比如血检、药检……具体情况得等验尸报告出来才能明确。现在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必须通过科学的检测手段才能找到真相。”
邱勇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那能确定死亡时间吗?时间范围确定了,对排查嫌疑人也有很大帮助。”
林小冬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说道:“浴缸里的水还带着余温,这水温影响了她的体温,所以无法精确判断她的死亡时间。不过死者既然没有被烫伤的痕迹,说明浴缸里的水是人体所能接受的温度,按照常理推测,应该不会超过50度。而这种体量的浴缸,水温想要降至目前这种程度,至少也得一两个小时。但这只是一个大致的推测,不能作为准确的时间依据。”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象征性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到自己的工具箱前,拿起笔在一个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邱勇听了林小冬的话,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头。他心里很清楚,目前所掌握的线索实在太过稀少,一切都只能等待林小冬的进一步检查结果。
邱勇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目前摆在他面前的难题如同交织在一起的藤蔓般错综复杂,让他有些焦头烂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大致梳理了一下,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1.死者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2.她为什么进来?
3.她是怎么进来的?
4.如果是有人带她进来的,那么那个人是谁?
5.她是什么时候,又是如何失去意识的?是在到达这房子之前,还是之后?
他摸了摸裤子口袋,掏出一支笔和一个手掌大小的记录本,在纸上边写边喃喃自语:“第一,死者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呢?这个时间点很关键,能帮助我们缩小排查范围。第二,她为什么进来?是被人诱骗,还是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这里面肯定隐藏着重要的线索。第三,她是怎么进来的?是自己有钥匙,还是有人给她开的门?这其中的过程说不定能让我们找到凶手的作案手法。第四,如果是有人带她进来的,那么那个人是谁?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或者和凶手有着密切的关系。第五,她是什么时候,又是如何失去意识的?是在到达这房子之前,还是之后?这直接关系到凶手的作案时间和地点。”
他闭上眼睛,仔细地思考着这些问题。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用笔重点在第5条内容上划了几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推测道:“死者应该是到了这里之后才失去意识的。否则,凶手提前将其弄晕或弄死,带着她这么大一个目标,很难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从目前已有的信息看,凶手不会干这么愚蠢的事。”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案件的一丝曙光。
只是,邱勇始终想不明白,凶手为什么非要让苏清媛溺死在赵景泽家的浴缸里。
他又开始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为什么呢?为什么要选择这里?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甘和执着,决心要解开这个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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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水汽弥漫,灯光在雾气中显得有些朦胧。
林小冬在顺利完成了全部现场勘查以及证物提取工作后,眼神专注地将几个物证袋逐一拿起,双手小心翼翼地捏着袋口,轻轻挤压排出里面的空气,然后将袋口仔细地封好,并将它们整齐地装入自己的工具箱,动作轻缓而谨慎。
随后,她缓缓起身,双脚稳稳地站定,双手先轻轻抓住防护服的领口,有条不紊地开始脱掉防护服。紧接着,她又熟练地摘掉手套,手指灵活地解开手套的边缘,然后将手套轻轻翻转脱下。
她的动作不慌不忙,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到位,每一个动作都沉稳熟练,仿佛这些操作早已融入她的本能。
“邱所长,我的工作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得先回去准备进一步尸检的事儿了。”林小冬准备退出雾气还未散尽的浴室,那些薄雾如同一层轻纱,缭绕在她的身旁。
邱勇此时正微微出神,目光有些游离,并未听到林小冬在说什么。但看到她从浴室里出来,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赶忙问道:“这么快就结束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惊讶。
“现场该采集的都已经采集了,接下去就是要做详细的尸检,我得回去准备准备。”林小冬显然对邱勇刚刚说的那句话有些不满,面容中透露出一丝不悦,觉得邱勇在质疑她的专业能力,但也不愿多说什么。
她提着工具箱从邱勇身旁经过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几声,清脆的提示音在略显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应该是收到短信的提醒。
林小冬下意识地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拇指轻轻点亮屏幕。映入眼帘的首条短信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异地恋终究不会长久,我们还是分手吧。”
那黑色的字体在白色的屏幕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的目光瞬间凝滞,她比谁都清楚,“异地恋不会长久”不过是个借口,男人想要跟你分手的真正理由不外乎是有了新欢而已。
她的嘴唇稍微抿了抿,脸上却没有显示出一丝痛苦,迅速按了电源键,熄灭屏幕,试图将这独属于自己的秘密和不堪暂时掩藏起来。
然而,眼尖的邱勇,早已瞥见那行字。
之前一直有传言说林小冬的感情生活出现了点问题,所以情绪比较低落,但邱勇也不敢断定真假,也不想过多干涉她的私生活,就一直没有开口问。如今,无意中看到那条短信,他心里暗自确信传言非虚。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众人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这压抑倒不是因为那具躺在浴缸里的尸体,而是因为林小冬手机里那条她疾速想要隐藏的短信。
邱勇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了一声:“听说……你最近感情不太顺,应该不会影响工作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顿了顿又宽慰道:“不过,感情的事,没必要太纠结,什么情情爱爱的,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回头去看,真就是一件芝麻点大的小事。”
对于邱勇而言,人生大事,无非生死。除此之外,皆是小事。
“邱所长是在质疑我的专业素养吗?公和私我还是分得清的。我会调整好心态,尽力做好分内之事,不会因为感情拖大家后腿!所以,邱所长大可不必担心!”林小冬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然而她的内心却并不像她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早已风狂雨骤,既有被邱勇质疑而滋生的愤怒,也有被男人背叛的悲凉。
那些交织着的复杂情感,如同凛冽的冰霜,将她紧紧包裹,又似屋檐上倒挂的冰锥,毫无征兆地纷纷坠下,刺痛着她的心。但她却不能展露出半分狼狈的模样,特别是在同事面前,于是只能假装坚强。
她可不想被人冠以柔弱不堪的形象。
邱勇站在原地,此刻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他本是出于一番好意,想要安慰几句,想着能让林小冬心里好受一点,没想到却适得其反,不仅没有得到对方的理解,反而让气氛变得更加糟糕,倒是有些自讨没趣了。
他也有些懊悔,不该这般冒失地提及这个敏感的话题,林小冬本就因为失恋而心情不好,自己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摆明了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吗?换做是谁,心里都不会舒服,人家自然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再说,林小冬是市里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她的个人素质、工作能力都是有目共睹、毋庸置疑的,自己又何必多此一问,平白惹出这麻烦。
“小冬,所长只是出于好意关心你,别想太多。”一旁一直一言未发的陈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赶忙出来打圆场。他微微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满是真诚地替邱勇解释着。
“我知道所长没有恶意,所以我没有怪任何人的意思。”林小冬的声音十分平静,她正准备跨出房门,突然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猛地转过头来,认真地叮嘱邱勇道:“哦,对了,所长,待会儿先把尸体送去殡仪馆吧,到时在那里进行尸检,我已经提前和那边说好了借用场地的事,他们也同意了。”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像是在向他们证明,自己的专业性断然不会被情感所动。即便刚刚经历了感情上的重创,但在工作面前,她依然是那个冷静、专业的法医林小冬。
在鹤城这样的小地方,派出所的条件着实有限,由于很少发生命案,以至于连法医科都未曾设立,更不用提专门供法医使用的尸检室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位于城郊的殡仪馆里存放尸体的设备还算齐全,空间也够大,倒是可以物尽其用,为验尸工作提供一定的便利。所以林小冬早在得知案件情况后,就提前和殡仪馆的负责人沟通,向其说明这次的案件比较特殊,而派出所没有合适的尸检场地,想借用他们的地方进行尸检,希望他们理解支持自己的工作,她也会遵守殡仪馆的规定,不会影响他们正常开展业务。殡仪馆负责人听了她的话,表示能够理解,也全力支持,于是同意了她的请求。
“所长,您安排人送过去的时候小心点,别破坏了尸体上可能存在的证据。”林小冬嘱咐完,再一转头,门外突然出现一个瘦削的人影。
那人形销骨立,犹如枯槁。那张逆着光线的脸被阴影笼罩着,根本无法辨认五官,此时已近在眼前……
选自 豆瓣阅读 长篇小说《血色头条》
来源:笑到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