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骂自闭症儿子玩水浪费,却和21岁做了咖啡师的他成了同事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8-05 11:07 1

摘要:吧台后面,21岁的赵宇正一杯接一杯地做着咖啡。他神情沉浸,动作熟练,速度和任何一位普通的咖啡师都没有区别。

VOL 3554

上午10点多,呼和浩特一家新开的咖啡店开始忙碌起来。

吧台后面,21岁的赵宇正一杯接一杯地做着咖啡。他神情沉浸,动作熟练,速度和任何一位普通的咖啡师都没有区别。

这家今年4月开业、名为“憨胖儿”的咖啡店,是内蒙古首个专为自闭症青年提供辅助性就业的连锁店。吧台后忙碌的赵宇,就是其中一位自闭症咖啡师。

柜台的另一头,他的母亲赵巧花正在为客人点单,她的目光时不时会投向儿子。为了让儿子能够获得一份有尊严的工作,她花了十几年时间。

这是他们母子成为“同事”的第一年。

在这个小小的咖啡吧台,一个自闭症青年正在找到他与世界沟通的新语言,而他的母亲,也正在重新学习如何与日渐“独立”的成年儿子相处。

文 | 顾一

图 | 受访者

编辑 | Jarvis

一杯咖啡的重量

2024年,易烊千玺主演了一部电影《小小的我》,片中的主角刘春和患有脑瘫,却不屈不挠,希望融入社会,获得自尊和价值。

为了赢得一份咖啡店店员的工作,他当着顾客和老板的面,即兴表演了一段《报菜名》,向老板证明自己拥有做咖啡店员的体力、智力和情商。

成功应聘之后,他对外婆说:“我有工作,是尊严。”

相比于刘春和,赵宇等自闭症青年在“憨胖儿”获得一份工作要容易得多。这家内蒙古首次专为自闭症青年提供辅助性就业的连锁店,目前已经开到第五家。

跟刘春和一样,走向工作岗位的赵宇,也找到了自己的尊严。

每天上午十点过后,“憨胖儿”咖啡店开始忙起来。赵宇站在吧台后面,一杯接一杯做着咖啡。如果不是特别注意,你可能看不太出来,这是一个自闭症青年。

不忙的时候,赵宇也会亲手将咖啡送到客人手里,他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身体微微往前倾,郑重地把咖啡递上前,他用不太流畅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着:“姐姐,咖啡做好了。”

接过咖啡的女生表示感谢,赵宇略一思索,回道:“不客气。”

对赵宇来说,这样普通的对话,其实也是刻意训练之后的结果。

而对赵宇的母亲赵巧花而言,儿子手里的那杯咖啡,有着不同的重量。儿子在做咖啡上有天赋,对赵巧花来说也是个惊喜。

刚来咖啡店培训的时候,她也没想到赵宇学的这么快。赵巧花先跟老师学会咖啡的制作流程,再手把手地教给赵宇一遍,就差不多会了,在场的其他三个自闭症孩子都没有赵宇学的快,老师们也夸赵宇学起来不费事。

赵巧花回忆起来,儿子曾经被她当成坏习惯的爱好,也许就是天赋的来源。

赵宇从小就喜欢玩水,厨房里、厕所里,只要有水的地方,经常能看到他专注的身影,先把水龙头打开,用手或者容器把水盛到桶里,再从桶里把水舀到马桶里,就这么周而复始,能玩好几个小时,如果没有人制止,他也许能一直玩下去。

以前,每次看到水被浪费,赵巧花都忍不住责怪他。赵宇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赶紧停下来,假装无事发生。

现在,这份对“水”的专注和兴趣,转移到了咖啡上。只要有单子,赵宇手里的咖啡就可以一直做下去,不管多忙多累,他从来没有嫌烦过。没有订单的时候,他还会主动问妈妈:“怎么没有订单了?”

前几天,赵巧花敏锐地发现赵宇生病了,精神恹恹地,总是坐着发呆,擤鼻涕,话也更少了,于是她试探性地问赵宇,要不要请病假休息一下,赵宇摇摇头,坚持要去店里。

“做咖啡,就是赵宇最喜欢的一件事”,赵巧花笑着说。

赵宇不一定明白工作意味着什么,大部分时候,他的表达限制在10个字以内,无法描述复杂的心理活动,他知道工作会发钱,但是有钱了之后呢?他没有一定要买的东西,也不会问妈妈要钱。

但当问起他喜不喜欢做咖啡时,他会重复地说喜欢,所有的感受都在“喜欢”这两个字上了。这两个字,很轻,也很重。

从母子到同事

早上八点多,赵巧花和赵宇准时从家里出门,乘坐四十分钟的公交车,去咖啡店里工作。母子俩坐在车上,每天看着同样的窗景,等待开始一天的工作。

到了店里,赵宇负责做咖啡,母亲赵巧花则负责给客人点单,上咖啡。有时候,一下子来十来个订单,赵巧花也会一起做咖啡,母子俩配合默契,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偶尔,赵宇在做咖啡时会走神、发呆,赵巧花注意到这一点,一个眼神飞过去,或者叫一下赵宇的名字,甚至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声音,赵宇就能瞬间回过神来,继续手上的动作。

赵宇虽然记性不错,手上精细动作也做得好,但是对数字不太敏感,分不清四和十的区别,在称量咖啡豆的时候,显得不够娴熟,这时候赵巧花也会帮忙提点一下。

两三年前,赵巧花开始有意识地训练赵宇做家务,赵宇扫地、擦桌子都会干,甚至还会擀面皮,包水饺,包出来的水饺有模有样的,和妈妈赵巧花的放在一起,也分不出来谁包的哪个。

赵巧花和赵宇包的饺子

这样的能力和做家务的意识,使得赵宇在做咖啡店工作时上手很快。在咖啡店养成的每天清理台面的习惯,也被他带回了家里。

在家里,赵宇是一个懂得替母亲分担的儿子;在咖啡店,赵宇是一个工作起来不知疲倦的合格同事。

赵宇这个得力助手,这两年让赵巧花轻松了很多。今年四十二岁的她,为了照顾赵宇,曾很多年没有工作,家里的开销主要依靠做包工头的丈夫。

几年前,赵宇重新开始上学之后,她进过厂,当过服务员,最后一份工作是在赵宇的学校打工,“什么都干”,打扫宿舍卫生的时候会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

现在商场做咖啡,身上总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也没有那么累,最重要的是,能时刻陪伴赵宇,工资虽然会少一点,赵巧花也没有抱怨。

但是最近,她发现赵宇变了,不服管了,对赵巧花的说教,开始反驳顶嘴,会在旁边自言自语地嘟囔,还会重复“说得不听,说得不听。”

赵巧花不习惯这样的赵宇,反驳让她更加生气,前两天,母子俩又因为一点小事,爆发了剧烈冲突,“我还从来没有这样骂过他”。

冷静下来的赵巧花,开始重新思考他们的关系。

也许是工作环境的催化,让赵宇变得更加成熟、自信,夸他的人多了,妈妈的指责变得更加刺耳,接触外界多了,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这场迟来的青春期叛逆,或许也意味着,赵宇正在从一个凡事依赖母亲的孩子,蜕变为一个有自己想法的成年人。

赵巧花琢磨着,自己要改变一下和儿子的相处方式,改变一下“管”的方式,也要注意自己的语气和态度,少发脾气,但是至于怎么改变,她还没有完全想好。

跟成年同事赵宇如何相处,赵巧花也在摸索中。

一个母亲的愿望

赵宇十五岁生日的时候,赵巧花看着眼前对着蛋糕,双手合十,认真许愿的儿子,突然觉得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小少年,于是她也悄悄许了个愿望,那就是:希望赵宇长大后能学有一技之长,有自己的事业,自力更生。

彼时,赵宇终于获得了再次上学的机会,这让赵巧花燃起了希望。在此之前,赵宇已经离开校园十年了。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五岁时,因为不会说话,赵宇无法与世界沟通,情绪崩溃时,他会打自己的脸,咬自己的手。当时,赵巧花把赵宇送去了一个康复机构,在那里上了半年后,赵宇终于学会了开口说话,这让赵巧花很开心,毕竟正常孩子一岁多就开始学着说话,赵宇晚了三四年。

磕磕绊绊地学会说话以后,赵巧花想把他送进正常小学,却遭遇了一场拙劣的骗局,被康复机构的老师骗走了五千块钱,却没有任何一所普通小学肯收赵宇。

再后来,她带着儿子找遍了呼和浩特她所知道的学校,仍旧没有一所愿意接收。

一次偶然的机会,娘俩儿路过一家私立学校,校长主动上前攀谈,表示愿意接收赵宇,赵巧花很高兴,“等了这么长时间,第一个主动问(我们)的。”

可是好景不长,赵宇在学校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有一回赵巧花接他放学,远远地就看见他嘴边还有未干涸的血迹,脸上也闷闷不乐,但是赵宇一看见妈妈,就露出了笑容,跑着来到妈妈身边。

赵巧花尝试问赵宇发生了什么,赵宇说不出来,只会重复“孩子打的”,再问就问不出来了。第二天,赵巧花去到学校,亲自老师问怎么回事,老师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半个学期后,赵巧花再次带着赵宇离开了学校。

此后十几年,母子俩虽然游离在社会系统之外,赵巧花也没有放弃让赵宇多接触人群,他们经常去广场,游乐园和公园玩耍。

随着赵宇年纪越来越大,赵巧花也在琢磨怎么能给孩子安排一个未来,不管是上学还是工作,得让赵宇多学点东西。在其他家长的介绍下,赵宇去到了一家托养中心,在那里一待就是五六年。

在憨胖儿工作的机会,也是托养中心的老师帮忙介绍的。

谈话的最后,赵巧花谈起赵宇在托养中心上学时,因为自己工作时间冲突,没有给他报上他想学的轮滑班,声音里还满是遗憾。

好在赵宇终于找到了自己热爱的咖啡师行业。赵巧花悄悄地想,学会了做咖啡的技能,就算赵宇以后不在这家咖啡店工作了,也可以去别的咖啡店工作,一直当咖啡师。

现在,多年前那个生日许下的愿望,似乎就要实现了。

并不是每个自闭症青年都像赵宇一样拥有自己的工作。

根据2024年发布的《中国孤独症教育康复行业发展状况报告(V)》显示,中国18岁以上的心智障碍者中,高达77.64%的人未就业。

目前,针对大龄自闭症群体的支持性就业服务,在中国仍处于探索阶段。其主要模式包括:

以“憨胖儿咖啡”为代表的社会企业模式、

残联推动的庇护性工场模式

少数企业提供的企业社会责任(CSR)岗位。

然而,这些模式目前能覆盖的人数极为有限,远不能满足庞大的现实需求。多数大龄自闭症人士往往只能回归家庭,由日渐年迈的父母照料。

作为内蒙古首个专为自闭症青年提供辅助就业的机构,“憨胖儿”已经为很多个“赵宇”提供就业机会,包括同在一个分店的小谦,也是一位能力稍差的自闭症青年。

在模式可以复制的情况下,“憨胖儿”希望,将分支机构扩充到10家以上,为更多自闭症青年创造就业机会。

我们也期待有更多的就业机会能够提供给自闭症青年。

来源:娱七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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