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去泰国娶妻10年没回家,寄回1.5亿,父亲去探亲,见到儿媳崩溃了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8-05 00:56 1

摘要:儿子每次打电话来,说的话都像被裁剪过的布条,短得硌耳朵。只是在每次通话结束的忙音里,李学章的银行卡总会多出一串数字。那些数字躺在短信里,像一块块浸了水的石头,沉得他胸口发闷。

“爸,我知道你们急用钱,这笔钱你们先收下。”

儿子每次打电话来,说的话都像被裁剪过的布条,短得硌耳朵。只是在每次通话结束的忙音里,李学章的银行卡总会多出一串数字。那些数字躺在短信里,像一块块浸了水的石头,沉得他胸口发闷。

2020年5月,疫情像一张湿冷的网罩住广州,巷子里的麻将声停了,早市的吆喝声哑了,连空气里都飘着消毒水的味道。

李学章戴着口罩去买菜,回来时手机震了震,银行短信显示到账一千三百万。

自从十年前李宇航在泰国安了家,父子俩的交流就只剩下电话里的三言两语,和银行卡里跳涨的数字。十年间,汇款总额攒到了一亿五千万。从最开始的几万块,到后来的几百万,再到现在的几千万……数字像吹气球似的膨胀,李学章的心却一天比一天揪紧。

作为退休的新闻记者,他见过太多光鲜数字背后的暗沟,自己的经验告诉他,反常的平静下一定藏着惊涛骇浪。

这笔钱躺在账户里,成了李学章的梦魇。他总梦见儿子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背对着他说“爸,别找我”,一伸手却抓了满手冰冷的空气。

直到他攥着机票站在曼谷机场,潮热的风卷着陌生的香料味扑过来,他才明白自己非要来的原因。

他不是来查账的,是来寻个能让自己闭眼的答案。

可当他在客厅里见到那个女人时,答案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瞬间僵住。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团浸了血的棉花,半天才能挤出几个字。

“你……怎么会是你……”

01

2009年,李宇航从北京大学国际贸易系毕业那天,他说要做中国最好的外贸商,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星星。那年国际经济正像春天的藤蔓疯长,连空气里都飘着机遇的味道。

去外贸公司面试前,他攥着第一个月兼职攒下的工资,在王府井定制了套深灰色西装。前一晚,他蹲在宿舍楼道的熨衣板前,把西装翻来覆去熨了三遍,连袖口的褶皱都要抚平,像是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

得知面试成功的消息时,李宇航正和父亲在胡同口的小馆子里吃饭。他举着啤酒杯,手都在抖,“爸,我成了!”那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嘟囔着“要让你们住大房子”,眼泪混着酒液砸在满是油污的桌布上。

李学章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泡得发胀。他知道儿子要去深圳,那座城和广州一样,热得像个蒸笼。

“到了那边要勤快点,眼里得有活,”他掏出帕子给儿子擦脸,声音有点发紧,“领导都喜欢踏实孩子。”

“知道知道,”李宇航挥挥手,带着酒气的胳膊搭在父亲肩上,“你都说八百遍了,我耳朵都长茧子啦。”他把酒杯往桌上一顿,“爸,咱爷俩碰一个!”

啤酒沫子溅在李学章的袖口上,他没舍得擦。“听说你们这行老得出差,”他盯着儿子年轻的脸,想把每个细节都刻在心里,“有空就……就回个电话。”

“放心吧爸,”李宇航仰头灌下大半杯酒,喉结滚动的样子还带着少年气,“我可是你儿子,还能忘了家?”

第二天李学章被窗外的麻雀吵醒时,床头放着儿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桌上留了张纸条,字迹龙飞凤舞:“爸,我走了,等我好消息。”他捏着那张纸追到火车站,只看见一列绿皮火车正轰隆隆地驶向南方,像要把他的半条命都拉走。

那时他以为,不过是儿子出门去闯闯,最多过年就能见面。却没料到,这一别,竟是十年。

02

李宇航工作第三个月,李学章终于接到了他儿子的视频电话。

画面内,并不是深圳现代的水泥砖墙,而是破旧的土屋瓦房,李宇航坐在木凳上,头顶着黄色的电灯泡。

“爸,我有事要跟你说。”他看起来神神秘秘的,眼神有些躲闪。

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深吸一口气,李宇航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说:“爸,我现在在泰国的曼谷,目前出差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今年过年可能就不回来了。”

李学章有些意外,但是还是支持孩子的工作。“泰国那边据说不太平,听说还有人搞器官买卖的。你自己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要是你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老李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得到父亲的肯定,李宇航喜笑颜开。“是,保证完成任务。”

“不过啊……”李学章话锋一转:“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该找个女朋友了,我在这边帮你物色了几个不错的姑娘,你要不……”

“不用不用,我先忙完工作,等我回国再说吧。”说到这,李宇航往门口看了一眼,然后起身拿起手机,“不说了,不说了,一会还有得忙的。”然后连忙挂断了电话。

后来李宇航的电话就打不通了,只是每过一段时间,李宇航都会发短信报平安。李学章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不太放心上。

直到半年后李宇航又给家里打了一通视频电话。

电话那头的李宇航低着头,说话支支吾吾的。

他双手放在身前来回摩擦,眼神飘忽,等了很久,才憋出一句:“爸,我准备结婚了。”

李学章握住水杯的手颤抖了一下,杯子里的茶水撒出来了一点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他全然没有注意到。

“你……你说什么?”李学章宁愿相信是自己耳背,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背着他在国外把老婆找了。

“我的工作主要是负责工地的供货和施工材料核查,那段时间曼谷发大水,我落水了,后来被一个叫帕蒂娜的女孩给救了上来。”他一边说,脸也跟着红了。“再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知道这个很突然,但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做项目的地方大家人都很好,这里也很安全。”李宇航说着,拿出了一张合照。

灯光很暗,合照也有些发白,李学章有些看不清楚。不过他能看到自己的儿子站在人群最中央,笑容格外灿烂。

“你看,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别担心……而且我已经从前公司离职了,这段时间先暂时不回来了。等我在这边安家了,我再回来看二老。”

“你是不是疯了?你要在泰国安什么家?那群泰国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李学章的妻子吴雨卉指着显示屏,一边流眼泪,一边大声呵斥。

而李学章则是指着最近的新闻说:“你看,泰国那边又出事了,你要是不回来,真的可能死在外面的!”

只是李宇航他不像是来和家里商量的,只是来简单通知一下自己的父母。无论他们说什么,李宇航也只会回一句:“我已经做好准备决定了,虽然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我还是想留在这边,留在泰国。”

接下来的三个月,李学章没有收到李宇航的任何消息,直到一封邮件打破了家里的平静。

03

一张结婚证复印件从曼谷发到了广州,上面用李学章看不懂的泰语和英语写满了信息。

李学章别的不认识,但是认识自己儿子的名字。他真的在泰国结婚了。

“我在泰国过得很好,不用担心。”这是和复印件一起寄过来的信件,除了信件以外,还有一张五万元的存折。

存折上面写着:“股份分红”。

李学章一晚没睡,脑子里乱乱的。他拿着自己儿子寄来的信,翻来覆去看了5遍。那字迹字迹绝对不会认错,就是自己的儿子。

落款也是他——李宇航。

李学章试着拨通李宇航的电话,打了三次,都是不在服务区。

那之后,李宇航和家里的联系就变少了,只是偶尔会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即便打了电话,时间也不会超过三十秒。好像就是在告诉家里自己还活着一样。

第二次打钱,李宇航给李学章的账户上打了八万。

李学章在电话里问李宇航,李宇航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都是股份分红。”便搪塞了过去。

“在这里我过得很幸福,真的,爸,你和妈不用担心。”

八万,李学章觉得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金额从八万,逐渐变成了十六万,三十九万,八十二万,再到六百七十七万。

李学章坐不住了,他质问李宇航:“你在那边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是不是在那边搞黑钱!”

“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这边项目多,具体是做什么的,三两句说不清楚。”李宇航含糊了一下:“要是我的这些钱是脏钱,我早被抓起来了,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乱来的。”

“我在这边就是正常创业,正常搞工作,没有涉及什么违法的东西,你们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好不好?”

看起来儿子的说法说服了老两口,但是怀疑和不安在见不到真相之前,只会变成带倒钩的刺,狠狠扎在人的身体里。

老两口看到银行卡里越来越多的存款,没有觉得欣慰,只感觉害怕。

这么多年来,他们不清楚李宇航是不是真的还活着,每隔一段时间面额越来越大的转账。

04

吴雨卉总觉得,再熬些日子,那个被她念叨了无数个日夜的儿子就能推门进来。可命运偏要在这头破血流的等待里再剜一刀。年轻时落下的病根突然发难,脑梗像块冰冷的巨石压垮了她,如今只能在医院的白色床单上苟延残喘。

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想要自己翻身,都格外困难,她现在的心愿就是希望见自己儿子一面。

“你妈都快咽气了!你就不能回来看看?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李学章对着电话嘶吼,青筋在布满皱纹的额头上暴跳。结婚四十年来,他从没这样失态过,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愤怒与绝望,几乎要把他撕裂。

电话那边,先是沉默,然后再回话:“可是这边我走不开,我还有孩子需要我照顾,而且帕蒂娜的第三胎也要生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砸在李学章的心上。

三天后,银行卡到账的提示音突兀地响起。二百七十万,一串冰冷的数字躺在屏幕上,足够让吴雨卉住进 VIP 病房,用上最先进的生命监测仪,身边围着随时待命的护士。

可李学章站在这间一尘不染的病房里,看着自动升降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闻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只觉得窒息。这些钱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 这哪里是救命钱,分明是儿子用来买断亲情的赎金。

李学章想不明白了,和自己度过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都不愿意回来看一眼生他养他的母亲?

“他不是不想回来,他怕自己回来了,就回不去了。”在病床上,吴雨卉说了这样一番没头没尾的话。

在银行第三次向他确认他的资金动账情况的时候,李学章第一次有了要去泰国的想法。

这些钱对他而言,不像是改善生活的工具,反而是一种负担,用儿子的自由换来的负担。这么多年来,他给自己打钱,更像是在弥补自己没有陪伴家人的亏欠。

“你住在曼谷哪?”在一次聊天里,李学章终于提起了这件事。

“拉马。”李宇航倒是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你结婚这么久了,也没让我看看你的孩子,现在第三胎应该都有一岁了吧?”

“快一岁了,会自己爬了。”两人一问一答,像是在打对抗。

“也不发个照片来看看,我好歹也是当爷爷的人了。”

后来电话就挂断了。

这让李学章不得不怀疑,李宇航口中的孩子是不是真的存在。

护士进来换点滴时,李学章正对着手机里的泰国地图发呆。手指在 “拉马” 两个字上摩挲许久,指腹的老茧把屏幕蹭出淡淡的印子。这个区他在新闻里见过,说是华人不少,可具体在哪条街,宇航住的房子是带院子的还是公寓楼,他一概不知。

他不想自己的生活只剩下问号,他想去看看,自己十年给自己寄回一亿五千万的儿子,现在到底过得怎么样。

天快亮时,他终于下定决心,点开购票软件。选日期的时候犹豫了很久,手指悬在 “明天” 那个按钮上迟迟不落。在一旁响起的咳嗽声让李学章连忙跑了过去。

“走,替我去看看他。”这么些年来,吴雨卉的身体有所好转,但是生活自理能力却下降了不少。不过好在有李宇航寄来的钱,让他们能请得起比较不错的保姆。

有了吴雨卉的话,李学章在付款的界面输入了密码。

05

飞机降落在曼谷素万那普机场时,舷窗外的热带阳光正烈得晃眼。可当李学章坐上那辆浑身锈迹的出租车,车窗缝里灌进来的风就渐渐变了味。先是混合着尾气的湿热,后来竟多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腥甜,像是什么东西在高温里发酵坏了。

车子颠簸着驶出市区,高楼大厦被甩在身后,路边的景象一点点变得陌生而潦草。铁皮棚屋歪歪扭扭地挤在土路边,墙皮剥落得露出里面的黄泥,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趴在垃圾堆上,见了车也懒得抬眼。李学章攥着裤腿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这就是儿子李宇航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出租车在一片更破败的茅草屋前停下,车轮碾过坑洼的土路,溅起的泥水差点弄脏他的鞋。李学章刚推开车门,一股浓烈的气味就猛地钻进鼻腔。是牲畜粪便的骚臭,混着晒干的草料味,还有些木头在雨里泡久了的霉腐气,像一条湿冷的蛇,顺着喉咙往肺里钻。他猛地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额头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四周的茅草屋低矮得像一个个坟包,茅草屋顶上还搭着些破旧的塑料布,风一吹就哗啦啦地响。有个光膀子的男人蹲在屋门口,用黑乎乎的手抓着米饭往嘴里塞,见了他,眼神直勾勾的,带着点不怀好意的打量。李学章心里发沉,这地方,比老家那栋带院子的瓦房差远了,连村口的小卖部都比这儿像样。宇航在电话里说的 “项目”,难道就是在这种地方刨土?

“爸。”

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李学章转过身,看见李宇航站在不远处,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袖,领口磨出了毛边,胳膊上晒得黝黑,还沾着些泥点。十年没见,儿子眼角的皱纹深了,眼神也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跟他犟嘴时眼里冒火的少年,倒像是蒙着一层灰,看不透深浅。

“我还以为能先见见孙子孙女。” 李学章喉咙发紧,伸出手想去抱儿子,就像小时候每次宇航放学回家那样。

可李宇航只是侧身避开了他的手,弯腰提起他脚边的行李箱,那箱子在儿子手里轻得像个空盒子。“走吧,家里就在前面。” 他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久别重逢的热络。

李学章的手僵在半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孩子呢?” 他追问,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最大的那个,前两年染了病,没扛过去。” 李宇航的脚步没停,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还有两个小的,一个腿不利索,另一个刚睡下。” 他说这话时,眼神瞟向路边一头正在反刍的老牛,语气淡得像是在说 “今天天气不好”,仿佛死的不是他亲骨肉,只是路边一条被车撞死的野狗。

李学章只觉得脑袋 “嗡” 的一声,眼前发黑。他踉跄了一步,扶住旁边一棵歪脖子树才站稳。“你…… 你怎么不早说?” 他的声音都劈了,胸口像被巨石压住,喘不上气。

李宇航没回头,只是含糊地应了句:“说了你也帮不上忙。”

“那你说的项目呢?” 李学章追上去,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你就住这种地方搞项目?当年我让你进你舅舅的公司,你非说要出来闯,闯成这样?”

“等回去了再说。” 李宇航还是那句话,脚步匆匆,像是在躲避什么。

李学章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一肚子的疑问堵在喉咙口。他这才想起另一件事,压着火气问:“你媳妇呢?怎么没见她来?”

“她刚从政府那边对接完工作回来,知道你要来,在家收拾呢。” 李宇航指了指前面一间稍大些的茅草屋,“快到了。”

正说着,李学章眼角的余光瞥见路边的苦楝树上挂着个东西。他定睛一看,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 那是个男人,被粗麻绳吊在树杈上,双手反绑在身后,衣服被撕得稀烂,背上全是纵横交错的血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的,血肉模糊的地方还沾着些草屑。男人低垂着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不知是汗还是血,只有偶尔微弱的呻吟证明他还活着。

“那…… 那是怎么回事?” 李学章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衬衫领口。他猛地看向李宇航,眼里满是惊恐,“这是啥地方?你是不是…… 是不是惹上什么事了?”

李宇航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偷了别家的猪崽。” 他轻描淡写地说,“村里现在粮食紧,谁家丢了牲口都急红眼。按村规,挂两天,饿两顿,就放下来了。”

“村规?” 李学章失声反问,“这是犯法的!你们怎么能……”

“爸,入乡随俗。” 李宇航打断他,语气里第一次带了点不耐烦,“这里不是广州,别用你的规矩看事儿。”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留下李学章一个人愣在原地,看着那棵挂着人的苦楝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这地方,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儿子这十年,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越靠近李宇航的茅屋,李学章就越心惊。

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能把他锁在这种地方十年。

李学章攥着拳往前走,手心里的汗液越来越多。

他在裤腿上擦了擦,却摸到一手的泥。

周围的天气格外的热,汗水在这时已经湿透了他的短袖。

随着屋内的门被打开,李学章越来越紧张,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马上就要见到自己从未见过的家人,他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他不知道自己选的礼物他们是否喜欢,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看待他这个爷爷的。

他有些激动,也有些不安,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头顶的汗珠。

“咔哒。”是房门打开的声音。

屋里那个女人像是早就知道他们的到来一样,在屋内提前进行了布置。

只不过因为布置没有结束,所以还在背对着门口忙活。

当李学章看见屋里那个女人的背影,她的嘴里像是被塞进了泥沙,说不出话。

他指着屋里的那个女人,连续后退了好几步,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一样。

“我……你……我记得你……”

“爸,你别见怪,她是我老婆。”

李宇航接上了李学章的话。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女人也回过头去。

她穿着一身深色的泰式绊尾幔,厚重的布料在腰间缠出利落的褶皱,边缘绣着的金线却因常年磨损显得暗沉,像凝固的血痂。

她穿着紧身的无袖短褂,露出的胳膊肌肉线条硬朗,古铜色皮肤下青筋隐约可见,小臂上盘踞着几处模糊的刺青,图案像是被香火熏过的神兽,透着股凶戾。

正是这一转身,让李学章回忆起了多年之前的记忆,直接让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发生的一切。

电视新闻里报道的那个案件,让他如今都历历在目,要不是自己提前提醒了李宇航,也许他也难逃一劫。

“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06

“你记得我?”女人的嗓音低沉,却不失锋利。

她站直身体,缓缓地走了两步,眼神没有回避,反而带着一种打量——像是打量一个迟到太久的债主,也像是在确认他是否还记得那段往事。

李学章退了两步,后背抵上了墙。他的视线从她脸上一寸一寸地扫过去,最终停在了左耳下方,那枚淡褐色的胎记上。

“你叫……”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那个名字。

女人看了他几秒,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看来你确实没忘。”

“你……你怎么会在这……”李学章只觉得血液像凝在了胸口。这个女人,他二十年前在新闻照片里见过。那起案件,牵扯过不少高官,也被他私下调查过。那天他拿着未公开的卷宗回家,第一时间是劝儿子辞职,那之后整个项目就断了。照片上的女人当时是通缉名单中的关键人物——涉嫌走私、洗钱、甚至失踪的工人血案。

她竟然活着,而且成了自己儿子的妻子。

“爸,你要是累了,就先坐。”李宇航淡淡地打断他的思绪,把行李箱拖进屋里,“咱们不聊那些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过去?”李学章猛地抬头,声音因为激动而发抖,“她那件事……你知不知道牵扯了多少命案?”

女人轻轻一笑,转身进了厨房:“我做点吃的,你们慢慢聊。”

锅碗碰撞的声音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显得分外刺耳,像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宣布她的“常态”。

“她不是你能惹的。”李学章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你现在给我说实话——她是不是威胁你?”

李宇航看着父亲,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倦意:“我是自愿的。你不用管。”

“你为什么要娶她?”

“她救了我。”他顿了顿,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当年项目出事,我差点淹死,是她把我从水里拖出来的。”

“那是你欠她一条命,不是把命搭进去做交换!”李学章拍了下桌子,茶杯里微凉的液体晃了一圈,几滴溅在他的袖子上,像刚滴落的冷汗。

李宇航低头收拾被溅湿的桌布,语气冷静得近乎漠然:“爸,欠的不是命,是活下去的机会。”

李学章怔住了。

“你知道她是谁吗?”他嗓子发干,“她不是普通人,她——”

“她是谁不重要。”李宇航忽然打断他,“重要的是,我在这里还活着。没有被追债、没有坐牢,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失踪。”

他抬头看着父亲:“你不是一直说,最重要的是活着吗?”

李学章缓缓坐下了,椅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吱嘎。他知道,儿子不是不知道这女人的身份,而是不想说。他更知道,能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断绝过往、拒绝回国、每次都只打三十秒的电话的女人,不是靠爱情能维系的。

“那你那些钱……”他开口,声音像失了焦,“一亿五千万,你哪来的?”

李宇航沉默了一会,走到窗边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间,只说了两个字:“分红。”

他没有再解释“谁的项目”“谁给的分红”“是不是黑钱”。所有答案,都被那女人锅里咕嘟咕嘟的炖汤声盖住了。

李学章抬起头,看着儿子的背影,一瞬间像看见一堵墙——不是年久失修的那种,而是那种建在国与国之间、制度与制度之间、人心与人心之间的高墙。

他忽然觉得自己来得太迟了。

“爸,”李宇航回头看他,眼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光,“你来这儿,真的想要答案?”

“我想知道,我儿子到底变成了谁。”李学章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碾过。

这时,厨房传来女人的声音:“饭好了,宇航,带你爸洗个手。”

她依旧用中文说话,语调标准却没有起伏,像是训练过的播音腔。

李宇航站起身,走过去打开水龙头,水流冰凉刺骨。李学章看着那只洗得发红的手,手背上有些旧伤——不是工地划的,是细细的刀痕,一道一道,从手腕延伸到掌心。

“你受罚了?”他声音低下去。

李宇航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点笑意:“爸,有些地方,规矩是拿命换的。”

他转身进屋,留下李学章一个人站在简陋的水池边,手指无力地搭在锈迹斑斑的水龙头上。

他看着门槛里外的那道线,忽然明白了——这一脚踏进去,他就再也拉不回自己的儿子。

07

饭是在破木桌上吃的,一张起皮的塑料桌布下垫着报纸,边角泛黄,纸上的字已经模糊。菜不多,一锅炖得浓重的肉汤,几碟看不出原样的腌菜和炒豆角,香料味极重,掩不住那股淡淡的苦涩味。

女人坐在对面,始终没说话,只偶尔夹一筷菜给李宇航。她动作不算粗鲁,却有种无法忽视的力量感。小臂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微微鼓起,刺青若隐若现。

李学章低着头吃饭,嘴里的东西没什么味道。气氛太安静,只有金属勺碰到碗边的声音,还有远处某种虫鸣混杂的叫声,一直断断续续。他时不时抬眼看一眼门口,那是唯一没打开的房间,门上挂着一块暗红色的布帘,像是刻意隔绝什么。

“孩子们怎么没出来?”他试探着问,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动什么。

“睡了。”女人回得干脆,语气淡淡,没有眼神交流。

“都睡这么早?”

李宇航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夹了口菜送进嘴里,没有接话。

李学章点点头,没再追问。可心里那根弦却悄然绷紧。

他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却什么都没听见。没有小孩的咳嗽声,没有走动声,甚至没有呼吸的节奏。窗户也关着,帘子拉得死死的,光一点都透不出来。

饭吃到一半,女人起身进厨房收拾,李宇航也跟着过去,说要烧水泡茶。

李学章慢慢放下碗,余光看了一眼那道布帘。屋里依旧没有动静。他悄悄站起身,绕过桌角,脚步很轻。

布帘并没有挂牢,风吹过时一角掀起。他伸手掀开一角,只是一瞬,鼻尖就被一股浓烈的药味冲得发晕。

屋子不大,很暗。靠墙摆着三张木板床,中间隔着白纱帘,但没有蚊帐。床上都放着薄薄的被褥,没有孩子的影子。

最靠里的那张床上,堆着几件婴儿衣物,洗得泛白,袖口绽着线。他靠近一步,看到一只旧奶瓶倒扣在碗里,瓶底贴着厚厚一层茶褐色沉渍,像是放了很久没洗。

地上散着几只玩具,有一只断了手的布娃娃,脸上脏得发灰,另一个塑料小车的轮胎已经脱落,只剩空壳。

这些东西像是刻意摆出来的,像是——给谁看的一样。

李学章喉咙发紧,转头看向窗户。玻璃泛着灰,里面是一张发黄的全家福。他伸手拿起照片,那是打印出来的,背面甚至还有印刷店的水印。他定睛一看,照片上确实有李宇航、那个女人,还有两个小孩。

但两个孩子的脸,明显是后期合成的。

他像被雷击中,整个人僵在原地。

“爸。”

身后突然响起声音,他猛地转身,照片几乎要从手里滑下去。

李宇航站在门口,脸上的神情很平静,但眼神冰得像石头。

“你不是说……让我看看孩子?”

“我不想让你看这些。”李宇航走进屋,从他手里接过照片,轻轻放回床头。

“那……他们到底在哪?”李学章压低声音,却压不住声音的颤抖。

李宇航看了他几秒,嘴角像是动了一下,最后只说了一句:“不是每件事都能讲清楚。”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出去,像是再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李学章站在原地,喉咙像塞了什么东西。他慢慢抬头,看着房梁上那根粗绳子的一端从墙角垂下来,另一端延伸到天花板,像是悬挂过什么。

他背上泛起一层冷汗,鼻尖发麻,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门被“啪”地一声关上了。

灯灭。

屋里陷入一片沉寂。

只剩下屋外远远传来的一种低沉的声响——像是哪处山林的钟罄,也像是……某种动物的喘息。

李学章靠着门板,手指握紧成拳。他终于明白,这趟来泰国,不止是“寻个能闭眼的答案”。

是打开了一个从未准备好面对的现实。

——你想要看清真相,它也许正看着你。

08

屋里一片漆黑。

李学章靠着门坐了好几分钟,直到有人在门外轻轻一敲,灯才重新亮起来。

不是电灯,是煤油灯。昏黄、晃动,像是在提醒他:这里没有所谓的“正常”。

门打开,李宇航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厚实的信封,什么都没说,只把信封递过来。

李学章没接,他看着儿子,眼睛发红:“你是不是被他们控制了?你要是现在开口,我可以带你回去。我把这些年攒的钱都交出去也行,只要你一句话。”

“爸,”李宇航叹了口气,声音沙哑,“你要我说几遍,我是自愿留下的。”

“你到底怕什么?”李学章压着嗓子,“你不敢说她是谁,也不敢说你这些年做的事。你告诉我,照片上的孩子是谁?”

“我想要个家。”李宇航像是没听见那句质问,只喃喃说了一句,“就算是假的,也好过漂着。”

李学章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他忽然意识到,这十年里,不只是他失去了儿子,儿子也失去了他。

“你妈快不行了。”他低声说。

李宇航咬着牙,眉头狠狠一拧,像要忍住什么,嘴唇抖了几下才挤出话:“我知道。三天前她打来电话,我没敢接。”

屋外风吹动塑料布哗哗作响。李学章忽然意识到,不是他找不到儿子,而是他们之间的“路”,已经断了。

“那你还给我打钱干什么?”他终于问出了压在心口最久的问题。

李宇航没有回答,走过去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几张厚厚的文件。

“这是你的退税证明,项目的间接股权转让收益表,还有我的授权声明。”他递过来,“我帮你处理过了,你回国不会出事。”

“你什么意思?”李学章眉头皱得死紧。

“你账户上的那笔钱,形式上是你在境外项目的合法分红,资金流我们做得很干净,不会牵扯你。”

李学章看着那几张文件,手指慢慢发凉。

“我从没签过什么。”他盯着李宇航,“你用了我的名字?”

“不是你亲签的,”李宇航低头,“但那天视频的时候,我截了你的影像,签名是AI学习的,和你原来的签字笔迹完全吻合。”

他像在说一个“聪明”的操作,甚至带点技术炫耀的语气。

李学章沉默良久,像忽然明白了很多事。

“你是在提前安排后事?”他问,声音发干。

李宇航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她在逼你吗?”

“她什么都没逼我。”李宇航摇头,语气却越来越低,“这地方本来就是逃出来的人才会聚的地方。你看到那棵挂人的树了吗?那个人不是偷猪,是打算报警。”

李学章的背顿时绷紧了。

“那你是共犯。”他喃喃,“你是知情人,你在帮他们运营?”

“爸,”李宇航忽然笑了,那笑容却像硬生生从脸上扯出来的,“我在这边活着,有名字,有老婆,有‘孩子’,有一个完整的身份,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回去?”

他一字一顿地说完,然后弯腰拾起桌上的证件和信封,整齐放进李学章的包里。

“飞机票我也订好了,明天早上十点半,去机场我送你。”

“那你呢?”

“我不走。”他说,“你回去告诉妈,我挺好的。你就说我去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信号差,过得清闲。”

“宇航……”李学章喉头哽住。

“我这辈子,也许回不去了。”

两人沉默了很久。

李学章忽然伸出手,像几十年前他牵着小宇航穿过天河立交桥一样,想拉他回家。

可这次,儿子没有伸手。

天还没亮,村子里就响起了鸡鸣和远处狗吠声。

李学章坐在破旧的皮卡车后排,一手抱着行李,一手紧紧攥着那个装着文件的信封。皮卡颠簸着驶过村口时,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李宇航站在屋檐下,穿着那件发白的短袖,手插在兜里,脸看不清楚,只看见他抬手,朝车挥了下。

那动作不大,像是在跟谁告别,也像是替自己送终。

车子很快转了个弯,屋子消失了。

风从车窗缝灌进来,李学章闭上眼,任那股潮热灌满胸腔。

这趟来,他没有找到答案,只看见了现实。

一个月后,吴雨卉去世了。病房关机前,她只说了一句:“他真是没回来吗?”

李学章握着她的手,没有回答。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把那封信拆开重读。

最底下夹着一张纸,上面只有一句话——

“爸,这些年,谢谢你替我撑着‘正常’。”

李学章没哭。他只是抬起头,听见阳台外有鸟叫。

——远的,很远,但不像从国内来的。

(《男子去泰国娶妻10年没回家,给家里寄了1.5亿,父亲去探亲,见到儿媳崩溃了》一文情节稍有润色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片均为网图,人名均为化名,配合叙事;原创文章,请勿转载抄袭)

来源:嘉琪Feeling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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