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李明握着手机，站在温哥华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夜。“妈，我后天的飞机，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所以没提前说。”

“明明，你真的要回来了吗？”电话那头，王秀兰的声音有些颤抖。

李明握着手机，站在温哥华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夜。“妈，我后天的飞机，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所以没提前说。”

“好好好，我和你爸去机场接你！”王秀兰激动得语无伦次，“儿子，你知道吗，妈妈做梦都在等这一天。”

李明鼻子一酸，十年了，他第一次主动给家里打电话。这十年来，他从一个依赖父母的大学生，变成了在异国他乡独自打拼的中年男人。

婚姻破裂，工作不顺，人到三十二岁，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真正在乎他的，或许只有那两个被他冷落了十年的老人。

“妈，我想你们了。”李明闭上眼睛，声音哽咽。

可他万万没想到，三天后在家乡的街头，当他再次见到父母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傻眼了。

眼前的这两个人，真的还是他记忆中那对为了几百块钱都要计较半天的工人夫妇吗？

01

2014年春天，李明拿到加拿大多伦多大学计算机专业研究生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整个家都沸腾了。

“建国，你快看看，咱明明真的考上了！”王秀兰拿着那份录取通知书，手都在抖，“还有奖学金呢！”

李建国放下手中的报纸，接过通知书仔细看了又看。这个在钢厂干了一辈子的男人，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儿子这么有出息。

“学费还需要二十万。”李明看着父母兴奋的表情，心情复杂，“爸妈，要不然我还是不去了，咱家...”

“胡说什么！”李建国一拍桌子，“这么好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错过。钱的事情你别管，爸妈想办法。”

那天晚上，李明听到父母在卧室里小声商量。

“咱家存款只有八万，还差十二万呢。”王秀兰的声音带着愁意。

“我去找老张借一些，你娘家那边也问问，能借多少是多少。”李建国的声音很坚定，“再不行，我把咱们准备换房子的那笔钱也拿出来。”

接下来的几个月，李明眼睁睁看着父母为了他的学费四处奔波。李建国厚着脸皮找遍了所有的老同事，王秀兰甚至去做了钟点工，每天早出晚归。

出发前的那顿饭，一家三口坐在老旧的餐桌前，谁都没有多说话。王秀兰做了一桌子李明爱吃的菜，自己却一口都没动。

“到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别舍不得花钱。”李建国给儿子夹菜，“有什么困难就给家里打电话。”

“爸妈，我一定好好读书，将来挣大钱了就把你们接过去享福。”李明红着眼睛承诺。

王秀兰偷偷抹眼泪：“妈妈不需要享什么福，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行。”

初到多伦多的日子并不好过。李明住在学校附近的一间地下室里，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在图书馆里学习。每周日的晚上，李明都会给家里打电话。

“明明，这周过得怎么样？”王秀兰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暖。

“挺好的，妈。教授说我很聪明，同学们也都很友好。”李明报喜不报忧，从来不说自己的困难。

第一学期结束后，李明的成绩很不错，还拿到了一份助教的工作。有了收入，他第一时间给家里汇了一千加币。

转机出现在第二年春天。李明在学校的中国学生会活动中认识了一个叫艾美的女孩。她是第二代移民，父母都是医生，家境优渥。艾美漂亮开朗，还很会打扮，很快就吸引了李明的注意。

“你怎么这么节省？”艾美看着李明总是挑最便宜的菜点，有些不解，“我们还年轻，应该享受生活啊。”

“我家里条件一般，花钱得省着点。”李明有些尴尬。

“那你为什么还要往家里汇钱？你现在自己都不够花呢。”艾美皱眉，“我觉得父母就应该支持孩子的教育和生活，等孩子真正成功了再回报也不迟啊。”

李明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或许艾美说得对，他现在确实应该把钱留着改善自己的生活。

那个月，李明没有给家里汇钱。

“明明，这个月怎么没收到你的汇款？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王秀兰在电话里关切地问。

“没有妈，就是这个月开销比较大，下个月一起补上。”李明撒了个谎。

2016年夏天，李明顺利拿到了硕士学位，并且找到了一份不错的软件工程师工作。有了稳定的收入，他和艾美搬到了市中心的一套公寓里同居。

父母总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能找个女朋友，什么时候能稳定下来。这些问题让李明觉得疲惫，他现在的生活和父母的期望完全是两个世界。

“你最近怎么不怎么联系家里了？”艾美注意到了李明的变化。

“没什么，就是时差不方便，工作也比较忙。”李明找借口。

“我觉得你应该让父母知道你现在的生活状态。毕竟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人生规划。”艾美说，“老是被家里的事情绑着，对你的发展不好。”

2017年春节，李明没有回国。他告诉父母工作太忙请不了长假，实际上是因为机票太贵，而且艾美的家人邀请他们去度假。

“明明不回来过年，家里冷冷清清的。”王秀兰在电话里哽咽，“妈妈还包了你最爱吃的饺子，想着你回来呢。”

“妈，明年一定回去。”李明承诺，但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这个承诺能不能实现。

02

2018年，李明拿到了枫叶卡，正式成为加拿大永久居民。他和艾美很快就举办了婚礼，一个小型的西式婚礼，只邀请了在多伦多的朋友。

李明没有告诉父母这件事，他觉得说了父母会难过，不说反而对大家都好。

但纸包不住火。李明的一个堂弟在朋友圈里看到了照片，很快消息就传到了家里。

那天晚上，李建国给李明打了电话。

“明明，听说你结婚了？”父亲的声音很平静，但李明听得出其中的伤心。

李明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承认了：“爸，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李建国的声音开始颤抖，“我们是你的父母啊！”

电话那头传来王秀兰的哭声：“让我跟儿子说两句...明明，妈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只是...只是妈妈好想看看你的新娘子啊...”

2019年春天，李建国心脏出现了问题。王秀兰一个人在医院里守了三天三夜，才想起来给儿子打电话。

“明明，你爸爸住院了...”王秀兰的声音疲惫而沙哑。

李明正在和客户开会，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一紧：“严重吗？”

“医生说是心肌梗塞，好在送医及时，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王秀兰强忍着眼泪，“明明，你能回来看看你爸吗？他一直在念叨你...”

李明看了看会议室里的客户，又想到自己刚刚申请的房贷还在审批中：“妈，我现在工作实在走不开...这样吧，我给你们汇点钱，你们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找最好的医生。”

“我们不缺钱，只是想见见你...”王秀兰的声音更加哽咽。

“等我忙完这个项目就回去，最多两个月。”李明承诺。

但两个月过去了，李明并没有回国。工作上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房贷也需要他保持稳定的收入。

李建国出院后，给李明发了一条短信：“爸爸没事了，你安心工作吧。”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再没有其他的要求或者抱怨。

2020年到2023年，李明和父母的联系越来越少。疫情、工作、生活，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迟回家的计划。他换了手机号，也很少登录微信，和国内的联系几乎完全断了。

2024年初，李明和艾美离婚了。三十二岁的他，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真正的归属感。工作合同到期了，公司因为裁员没有续签。

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公寓里，李明第一次认真思考自己的人生。他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家乡，想起了那些被他遗忘的温暖记忆。

公司给了他一个月的假期来处理个人事务。李明做了一个决定：回国看看。他没有提前告诉父母，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2024年3月的一个早晨，李明坐上了回国的飞机。飞机降落后，他又转机回到了家乡。

打车去老家的路上，李明发现城市变化真的很大。以前的老街道变成了宽阔的大马路，破旧的平房变成了高楼大厦。

到了老家的小区，李明按了按门铃，没有人应答。

“你找谁啊？”楼下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李明探头一看，是以前的邻居张奶奶：“张奶奶，是我，李明。”

张奶奶仔细看了看，认出了他：“哎呀，这不是小李吗？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我爸妈，他们不在家吗？”

“你爸妈早就搬走了，得有两年了吧。”张奶奶说，“搬到市中心去了，听说买了很大的房子呢。在金桂花园，那可是咱们这里最好的小区了。你爸妈这些年发达了，开着宝马车呢。”

李明更糊涂了。父母哪来的钱买豪宅开宝马？

告别了张奶奶，李明按照地址打车去了金桂花园。这是一个高档住宅区，绿化很好，安保也很严格。

就在李明准备进小区的时候，他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车...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男人穿着合身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苍老了一些，但精神矍铄。这真的是他印象中那个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的父亲吗？

紧接着，副驾驶座也走下来一个女人。她穿着优雅的米色风衣，化着淡妆，手里拿着一款最新的苹果手机，正在熟练地拍照。这个举止优雅的女人，真的是他记忆中那个总是穿着朴素、为了几块钱菜价都要讨价还价的母亲吗？

李明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的这两个人，除了那熟悉的面容，其他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

父母身边还围着几个同样穿着考究的老人，他们有说有笑，看起来就像是那种经常在高档社区里散步的富裕老人。李明的父亲居然掏出了宝马车钥匙，动作自然得就像开了十几年的老司机。

03

最让李明震惊的是母亲的变化。她不仅会用智能手机拍照，还在教其他老人怎么发朋友圈。那个他记忆中连电视遥控器都不太会用的母亲，现在居然比他还熟练地使用着各种电子产品。

“这不可能...”李明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王秀兰抬头看向了他的方向。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好像停止了。

李明看到母亲的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惊讶、欣喜、慌乱，还有一丝...心虚？

“明明？”王秀兰的声音有些颤抖。

李建国听到妻子的话，也转过头来。看到儿子的瞬间，这个刚才还在侃侃而谈的男人，突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场面一时间变得尴尬起来。那几个和父母在一起的老人好奇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李建国和王秀兰则显得异常紧张。

“各位，这是我儿子，刚从国外回来。”李建国勉强笑着介绍。

等那些人走后，小区里只剩下了这一家三口，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你...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王秀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李明看着眼前这两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爸妈，你们...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李建国和王秀兰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复杂情绪。

“我们...我们过得挺好的。”李建国最终开口，“走吧，先回家再说。”

坐进宝马车的后座，李明感觉像是在做梦。车内的配置很高档，真皮座椅，自动空调，还有导航系统。李建国熟练地启动车子，开车技术看起来很不错。

十分钟后，他们到了金桂花园的一栋高层住宅楼下。电梯直达12楼，李明跟着父母走到1201的门前。

门打开的瞬间，李明被眼前的景象再次震撼了。这是一套至少140平米的精装修房子，客厅宽敞明亮，装修风格现代简约但不失温馨。落地窗外就是城市的美景，家具电器都是一线品牌。

最让李明感动的是，在这套豪华的房子里，有一个房间的门上贴着他小时候的照片，门牌上写着“明明的房间”。

“这是你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王秀兰红着眼睛说，“快进去看看，喜不喜欢。”

李明推开门，发现房间里的布置既现代又温馨。床、书桌、衣柜都是新的，但墙上贴着他从小到大的照片，书架上放着他喜欢的书，甚至连他高中时用过的台灯都在那里。

“妈...”李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流了下来。

王秀兰也哭了，她走过来抱住儿子：“明明，妈妈每天都在等你回来，这个房间每周都打扫，就是希望你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是你熟悉的样子。”

晚饭时间，王秀兰做了一桌子李明爱吃的菜。虽然厨房比以前大了很多，厨具也都是高档货，但那些熟悉的味道还是一样的。

“妈，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李明夹了一块红烧肉，眼泪又来了。

吃饭的时候，李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爸妈，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得这么好的？”

李建国放下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明明，有些事情我们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为什么不想告诉我？”李明不解。

王秀兰和李建国又是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王秀兰开了口：“因为我们怕...怕你知道家里过得好了，就更不会回来了。”

04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李明心上。他明白了父母刚才为什么会那么紧张，为什么会有心虚的表情。他们一直在隐瞒自己的生活状况，就是为了让儿子觉得家里还需要他。

“你走后的第二年，咱们那片老区开始拆迁。”李建国缓缓开口，“政府给了我们这套新房子，还有120万的补偿款。”

“一开始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把钱存在银行里。后来有个老同事建议我去做点小生意，我就用一部分钱开了个小超市。”

“没想到生意越做越好，这几年下来，我们的日子确实宽裕了很多。”

“但是...”王秀兰接过话，“我们从来没想过要享受什么，买房子买车子，都是为了你回来的时候能有个好环境。”

“我们最怕的就是你觉得家里什么都不缺了，就不想家了。”

李明听着父母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这十年来，不是父母抛弃了他，而是他抛弃了父母。而父母为了维系这份亲情，甚至不惜隐瞒自己的幸福。

“爸妈，对不起...”李明再次道歉，但这次的道歉，比十年前那个电话里的道歉更加沉重。

“傻孩子，你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王秀兰摸着儿子的头，“你能回来，比什么都强。”

李建国也点点头：“明明，爸爸妈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钱多钱少不重要，你平安健康就行。”

那一刻，李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家。不是那些物质的东西，不是房子车子，而是无论你走多远，总有人在为你点一盏灯，总有人在无条件地等你回家。

第二天早上，李明是被厨房里的香味叫醒的。王秀兰正在做他最爱吃的小笼包，李建国在客厅里看报纸，一切都那么温馨美好。

“你还回加拿大吗？”吃早餐的时候，李建国问出了心里最关心的问题。

李明看着这两个为自己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还没想好。”李明诚实地回答，“但是爸妈，不管我在哪里，以后都不会再失联了。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也会把你们接到国外去住一段时间。”

“真的？”王秀兰眼睛一亮。

“真的。”李明握住母亲的手，“妈，这次我是真的回来了。”

窗外阳光正好，这座小城市在春天的阳光下显得特别美丽。李明看着窗外的景色，再看看身边的父母，突然觉得，也许幸福从来不在远方，而就在身边这些最朴素最真挚的爱里。

十年的漂泊，十年的成长，李明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走多远，家永远是最温暖的港湾。而那些真正爱你的人，永远会在那里等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你离开多久。

来源：秋风侃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