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晨四点，阿芳摸黑起床。厨房灶台上还留着昨晚没洗的碗，儿子的校服搭在椅背，袖口沾着荔枝汁留下的褐色印子。她往保温桶里塞了两个冷馒头，蹬着三轮车往批发市场赶。车轮碾过满地的荔枝壳，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像极了她心里不断碎裂的期待。

凌晨四点，阿芳摸黑起床。厨房灶台上还留着昨晚没洗的碗，儿子的校服搭在椅背，袖口沾着荔枝汁留下的褐色印子。她往保温桶里塞了两个冷馒头，蹬着三轮车往批发市场赶。车轮碾过满地的荔枝壳，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像极了她心里不断碎裂的期待。

天刚蒙蒙亮，市场已经炸开了锅。隔壁摊位扯着嗓子喊“十块三斤”，电子秤的显示屏在晨光里闪着刺目的红光。阿芳攥着写着“五块一斤”的纸牌，指节被汗浸得发白。筐里的妃子笑红得透亮，果蒂上还凝着露水，可来来往往的采购商连正眼都不瞧，径直往堆成小山的特价摊走去。

谁能想到呢？年初满树的花苞像星星似的缀满枝头，整个村子都飘着蜜香。阿芳和丈夫蹲在树下数了又数，掰着指头算能给儿子换台新电脑，把漏雨的屋顶重新翻修。可等果子熟透，市场就变了天。隔壁王叔开着三轮车跑了三天，拉出去的荔枝原封不动拉回来，最后倒在后院时，树干都被他踹得直晃：“早知道让它们烂在树上算了！”

转机来得突然。正当阿芳对着滞销的荔枝发呆，手机突然震动。表弟在微信里发来语音，声音兴奋得破音：“姐！直播间五分钟卖了五百单！”她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踩着满地荔枝叶往仓库跑，跑着跑着鞋掉了都没发觉。可翻遍整个仓库，剩下的果子连零头都凑不齐。她握着手机站在原地，耳边嗡嗡响着王叔的话：“要是装个冷库......”地上被踩烂的荔枝渗出暗红汁水，混着泥土，散发出酸涩的发酵味。

农业专家李教授接受采访时说，今年南方荔枝主产区产量比去年多了三成。可数字背后，是无数像阿芳这样的果农在咬牙硬撑。传统批发渠道挤得水泄不通，电商直播又像座翻不过的山。有果农试着在短视频平台卖货，拍了十几条视频，播放量加起来还没别人一条点赞多。

社交平台上，“荔枝自由”的话题火了。有人晒出五块钱一斤的桂味，配文“实现水果自由的快乐”；也有人转发助农链接，号召“能帮一点是一点”。但面对千万吨的产量，这些声音很快被淹没。理性派网友分析，荔枝保鲜期短，做成罐头、果酒或许能破局，可建个加工厂谈何容易？设备、技术、销路，哪样不要钱？

其实这样的事年年都在上演。去年陕西的苹果、云南的沃柑，都经历过“丰产不丰收”的阵痛。法律专家说，签合同可以约定最低收购价，可村里上了年纪的果农连合同都看不懂，更别说用法律保护自己。

晚上收摊，阿芳把最后半筐荔枝带回家。儿子咬下一口，甜汁溅到校服上：“妈，今年荔枝好便宜！”她笑着擦去孩子嘴角的汁水，没敢说这些果子连肥料钱都没赚回来。半夜里，丈夫在床上翻来覆去：“明天......再去碰碰运气？”窗外，月光洒在荔枝树上，新结的小果子正在悄悄冒头。这场关于丰收与滞销的博弈，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头呢？或许真的像网友说的，需要政府、企业、农户一起使劲，才能让枝头的甜，真正变成心里的甜。你说，到底该咋破局呢？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