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644年三月,李自成破京,崇祯帝自尽。退守江南的明朝残余力量,正与占据北京的李自成势力僵持。而此刻,清军兵临山海关。四月廿二日,决定命运的时刻来临:吴三桂倒戈联清,大破顺军于山海关外。仅仅数日后的五月初,得胜的清军便长驱直入,开进紫禁城,接手管了天下。
1644年三月,李自成破京,崇祯帝自尽。退守江南的明朝残余力量,正与占据北京的李自成势力僵持。而此刻,清军兵临山海关。四月廿二日,决定命运的时刻来临:吴三桂倒戈联清,大破顺军于山海关外。仅仅数日后的五月初,得胜的清军便长驱直入,开进紫禁城,接手管了天下。
吴三桂生在辽东的武将家庭,1612年出生。他爹吴襄身手好,在明军里从参将一路升到了副将。
崇祯初年,吴襄任辽东总兵,1622年明军失广宁,时吴三桂十岁,父亲吴襄续娶了辽东祖家将门之女吴氏。成婚当天,吴氏的哥哥祖大寿,把一块刚下战场、血迹未干的调兵令牌交给了吴三桂父亲。那血是前个月跟蒙古打仗留下的。
在父亲吴襄和舅舅祖大寿影响下,吴三桂文武兼修,不到二十岁考中武举,开始军旅生涯。1631年大凌河之战,吴襄因溃逃被革职。
后来,孔有德叛军用大炮轰开登州城墙时,吴三桂正领着三百亲兵,冒大雪冲进去,打完仗后,缴获的二十门红衣大炮,后来成了关宁铁骑的看家利器。
1644年,吴三桂山海关降清,明清易势。
同年清廷迁都北京,沿用明宫。虽颁布减税安民令,但刑戮未止,史载京城多处悬首示众。
清军入关前,北京明宫部分建筑受损。顺治帝入主紫禁城后,修缮了故明三大殿。1645年,清廷更紫禁城三大殿为太和、中和、保和殿。1651年承天门改安和门,1652年皇城北门改地安门,皇城门皆冠“安”字。
皇城门突出“安”,三大殿突出“和”,当“承天门”的石匾被“天安门”取代时,前明老臣发现满人将“安”字满文写作“elhe”,在牧人语言里原指“吃饱的牛羊趴卧休息”。北京是后金(清)的第四个都城。
北京是清朝第四个都城,前期迁都积累为入主中原奠定根基。
1603年,努尔哈赤把都城迁到了赫图阿拉(现在辽宁新宾)。之前他待的佛阿拉,就是个临时落脚的山寨营地。赫图阿拉乃后金首座都城,佛阿拉无存。
赫图阿拉经过多年修建,终于建成了一座像样的都城。1616年,努尔哈赤赫图阿拉称汗立国,尊号兴京。六年后,后金迁都辽阳。1621年八月,后金攻占沈阳、辽阳。同年秋天,努尔哈赤把他的都城搬到了辽阳。
辽阳位置紧要,是明朝时辽东的军政心脏。这边东京新城的宫墙刚垒起半截子,那边努尔哈赤的弓弦,已经在湿漉漉的空气里闷闷地叫唤了。《满文老档》天命十年正月条载:“汗谕:太子河(dergi hecen)畔地脉阴湿,弓弦霉朽如烂肠。”
1603年二月初五,后金迁都沈阳。这个浑河边的要地,西接锦州门户,北连科尔沁腹地,东扼朝鲜咽喉,成了后金新的水陆要冲。
1625年,努尔哈赤迁都沈阳。此举遭到部分贵族反对,认为劳民伤财。努尔哈赤坚持迁都沈阳,因其西近大明、北邻蒙古、南通朝鲜,位置关键。
后金定都沈阳,八旗重兵驻防于此。辽东的马匹交易、通达各地的驿站官道汇聚于此。天命十年初雪日,《满文老档》天命卷载:达海译“关羽”时批注“gulu bayan(纯直者)不可效,阿巴泰若学华容道纵敌,当依军律鞭百”。
现存沈阳故宫的主体部分即建于努尔哈赤、皇太极时期,现为世界文化遗产。定鼎北京,标志着清朝统治重心正式移入汉文化核心区,满汉文化的交融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顺治帝迁都北京后,镶黄旗佐领强占西四牌楼民宅时,被屋主用菜刀砍伤,顺治帝御批:“汉民移外城者,每间房补银四两。”这点银子只够搭窝棚,《燕京杂记》载是年冬至,顺天府尹张吉午日记:“冬至收广渠门路毙七百三十,内有镶黄旗逃奴王二,怀揣当房契纸冻毙”。
清初改建紫禁城,移入关外之风:坤宁宫仿沈阳规制,专为萨满祭祀;宫门方位按满俗调整;殿内新增的灶坑、巨锅、长案,全为那燎绕的香烟与牲礼准备;宫内设置箭亭,文渊阁前碑亭采用盔顶,体现满洲牧猎文化;雨华阁融合了满、藏、蒙、汉风格。各族建都北京,皆留文化印记。
如元大都(北京)以水系,太液池(今西苑海子、北海)为中心布局宫殿,体现蒙古草原文化对水的重视;明朝则以紫禁城宫殿群为核心,西苑为附属,体现汉族农耕文化特征。
除了在宫廷建筑上融入本民族特色,清廷在都城管理上也采取了体现民族区隔的政策。
旗民分城居住。清军入京后实施满汉分居:八旗驻内城(黄北/白东/红西/蓝南),汉民迁外城。成都、杭州、广州等驻防城市设专用“满城”。此政策仿自辽阳时期迁汉民于北城旧例,虽强制分隔族群,仍难阻断文化互渗。
满洲牧猎传统融入京畿,皇家园林兴筑遂盛。清廷在京郊广建御用园林供避暑行猎,如颐和园、圆明园、避暑山庄等,融汇南北与西洋技法。
长春园那十二个兽首铜像,是意大利人郎世宁画的图样,然后由苏州的工匠用铜打造出来的。为了让它们能喷水,工匠们还专门研究了西方传来的机械书籍。乾隆认为其工艺精巧胜过郎世宁其他作品。其中颐和园、避暑山庄等为1860年英法联军劫余的长春园残迹。乾隆时期还对天坛等建筑进行修缮。
中华文化持续融合。清初满汉文化从冲突走向融合,子弟书、岔曲等满洲艺术成为其组成部分。清政府崇儒重教,允许满、蒙等族参加科举,产生了满族状元麻勒吉、蒙古族状元崇绮。宫廷匾额采用满汉文合璧。
清廷典籍多语并存:《清实录》用满、汉、蒙三文抄写;雍和宫石碑刻满、汉、蒙、藏四文。《五体清文鉴》含满、汉、蒙、藏、维五文。如《蒙古王公表传》蒙汉双语对照。
理藩院档案记载,喀尔喀蒙古喇嘛为治八旗天花,将人痘术与萨满跳神合行,汉医嗤之“牛粪拌珍珠”。
乾隆那时候让人编《四库全书》,修书时毁了不少书,但其汇集、保存大量典籍、抄下七套保存下来的功绩亦不可否认。
吴三桂降清献关,清军进驻北京掌权。顺治至乾隆百年间,顺天府贡院的号舍里,满生用满文答《论语》题,汉生以汉文赋策论;旗民分治划开京城格局,理藩院蒙藏典籍与武英殿汉籍同刊。前门“同乐轩”戏台上,镶蓝旗子弟福海用满语颤音唱“五丈原禳星”,汉班琴师以三弦摹出马头琴碎弓;康熙二十年殿试,满榜状元牛钮的答卷中,《孟子》引文竟用满文音译“meng dz”,汉考官批“胡汉杂糅,然理甚明”。
国子监的进士碑上,蒙古状元崇绮的名字紧挨着曾国藩;大栅栏“回春堂”药铺雕印满汉合璧的“艾虎驱疫图”时,光绪二十六年义和团焚教堂前,妙应寺喇嘛将管风琴零件藏入白塔地宫,那些铜铃与琴簧的锈片,今在首博展柜凝作一团,像极了山海关锈蚀的箭镞。
来源:闻学天史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