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遣使“采药昆仑”石刻质疑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6-13 01:12 2

摘要:《旧唐书·侯君集传》载“时将讨吐谷浑伏允,命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以君集及任城王道宗并为之副。九年三月,师次鄯州,……靖乃中分士马为两道并入,靖与薛万均、李大亮趣北路,使侯君集、道宗趣南路。历破逻真谷,逾汉哭山,经途二千余里,行空虚之地,盛夏降霜,山多积雪,

一、唐元对河源认识:积石山与星宿海

关于河源记载与古人认识,《山海经》《禹贡》《穆天子传》之类伪书,暂且不谈。张骞通西域后,西汉时人以为河源为西域“于阗南山”。

《旧唐书·侯君集传》载“时将讨吐谷浑伏允,命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以君集及任城王道宗并为之副。九年三月,师次鄯州,……靖乃中分士马为两道并入,靖与薛万均、李大亮趣北路,使侯君集、道宗趣南路。历破逻真谷,逾汉哭山,经途二千余里,行空虚之地,盛夏降霜,山多积雪,转战过星宿川,至于柏海,频与虏遇,皆大克获。北望积石山,观河源之所出焉”,引文唐人所以为“河源”即“柏海”“北”“积石山”,亦即大积石山,今阿尼玛卿山,而并非扎陵湖南部巴颜喀拉山。

此外,《新唐书·吐蕃传》“(刘)元鼎逾湟水,至龙泉谷,西北望杀胡川,哥舒翰故壁多在。湟水出蒙谷,抵龙泉与河合。河之上流,繇洪济梁西南行二千里,水益狭,春可涉,秋夏乃胜舟。其南三百里三山,中高而四下,曰紫山,直大羊同国,古所谓昆仑者也,虏曰闷摩黎山,东距长安五千里,河源其间,流澄缓下,稍合众流,色赤,行益远”,“闷摩黎山”即下文“大雪山”“亦耳麻不莫剌”异译,“闷摩黎山”亦即今阿尼玛卿山。

此外,《河源记》载:

世祖皇帝至元十七年,岁在庚辰,钦承圣谕:黄河之入中国,夏后氏导之,知自积石矣,汉唐所不能悉其源。今为吾地,朕欲极其源之所出。……是岁四月,至河州,州东六十里有宁河驿,驿西南五六十里,山曰杀马关,林麓穹隘,译言泰石答班。启足寝高,一日程至巅,西迈愈高,四阅月约四五千里,始抵河源。……

河源在土蕃朵甘思西鄙,有泉百余泓,或泉或潦,水沮洳散涣,方可七八十里,且泥淖溺,不胜人迹,逼观弗克。旁履高山,下视灿若列星,以故名火敦恼儿。火敦,译言星宿也。群流奔凑,近五七里,汇二巨泽,名阿剌脑儿。自西徂东,连属吞噬。广轮马行一日程,迤逦东鹜成川,号赤宾河。二三日程水西南来,名亦里出,合赤宾。三四日程南来,名忽兰。又水东南来,名也里术,合流入赤宾。其流寝大,始名黄河,然水清,人可涉。又一二日,岐裂八九股,名也孙斡论,译言九度,通广六七里,马亦可度。又四五日程,水浑浊,土人抱革囊乘马过之,民聚落紏木干象舟,传毛革以济,仅容两人。继是两山峡东,广可一里、二里或半里,深叵测矣。朵甘思东北鄙有大雪山,名亦耳麻不莫剌,其山最高,译言腾乞里塔,即昆仑也山。腹至顶皆雪,冬夏不消,土人言远年成冰时,六月见之。自八九股水至昆仑,行二十日程。河行昆仑南半日程地,又四五日程,至地名阔即及阔提二地。

“河源”“火敦恼儿(即星宿海)”乃元人至元十七年(1280)所确认河源。“大雪山”“亦耳麻不莫剌”即今阿尼玛卿山,乃今昆仑山脉东段主峰。仝涛《实证古代“昆仑”的地理位置——青海黄河源发现秦始皇遣使“采药昆仑”石刻》一文,所云“历史上,星宿海一直被认为是黄河源头所在”、“可见远在先秦时期已经认定黄河河源为星宿海,其周邻山脉为昆仑山”,均不属实。星宿海元代始被认定为河源所在;且元代时人以为星宿海周边昆仑山乃“亦耳麻不莫剌”今阿尼玛卿山(上文唐代时人亦以为河源为大积石山今阿尼玛卿山),而非仝文中所云扎陵湖南部今巴颜喀剌山。

阿尼玛卿山、巴颜喀剌山今均属昆仑山脉,一处所谓“采药昆仑”石刻,不可能实证“昆仑”地理位置。“昆仑”语属音义,滑稽之雄,莫过于北大季羡林、林梅村所云吐火罗语;与河源相关昆仑山,元人所载“亦耳麻不莫剌”今阿尼玛卿山最接近实际河源。

二、采药昆仑石刻两处疑点

其一,“前□可一百五十里”。

仝文云“从石刻地点向西行

此外,据上文星宿海“有泉百余泓,或泉或潦,水沮洳散涣,方可七八十里,且泥淖溺,不胜人迹,逼观弗克。旁履高山,下视灿若列星”,非冰冻季节,“阿剌脑儿(蒙古语后湖或斑斓之湖之意,今扎陵湖、鄂陵湖)”无路可通星宿海,仅可步行“旁履高山,下视”星宿海。换言之,自扎陵湖北岸至星宿海,乃至星宿海以西地区,(今地形图亦可见)无车路或马路可通。

“采药昆仑”石刻“前□可一百五十里”,自本证法而言,可谓最大败笔。实际无车路或马路可通,却轻车熟路一般云曰“前□可一百五十里”,药尚未采,已未卜先知,预设出采药地点。此语气俨然五大夫翳第二次前去采药。

其二,“以廿六年三月己卯,车到此”。

按照秦朝十月为岁首历法,笔者不详秦始皇“廿六年三月”当换算为今农历几月。今日笔者发现“车”一字,即据此可断定“采药昆仑”石刻乃伪作。仝文大谈特谈“河源”“昆仑”,兼“唐蕃古道”。以所谓秦代石刻,牵强比附“唐蕃古道”,时代逻辑明显有误。

“采药昆仑”石刻之所以刻于柏海北岸,刻石者以为其地位于“唐蕃古道”沿途,秦朝五大夫翳及方士亦可抵达。但刻石者对“唐蕃古道”实际一窍不通。唐代兰州、鄯州、廓州、河州、洮州西至吐蕃路线,整个唐代陇右军镇与宋代青唐、邈川地区堡寨,笔者近年均有梳理、研究,沿途交通节点,尤其是兰州、河州、湟州地区,国内学界最有学术话语权。元代至吐蕃腹地交通线主要出河州,而唐代及之前隋朝时期至吐蕃腹地,出兰州渡黄河广武梁后,沿湟水经鄯州,赤岭日月山、洪济桥至柏海为主线;而廓州、河州、洮州西至吐蕃腹地路线,基本没有记载(刘元鼎出使吐蕃出兰州、鄯州,返程则路经河州,未出鄯州)。兰州广武梁位置,为笔者所考订(《北宋兰州把拶桥地望考论》),兰州周边唐宋元明清沿用时间最长黄河渡口。自秦都咸阳至扎陵湖北岸“采药昆仑”石刻,最为便捷之路即出今兰州,渡黄河广武梁后,沿湟水经鄯州,赤岭日月山、洪济桥至柏海。

北宋李远《青唐录》载“(湟州邈川城)西入省章峡,上峻岭二十余里至[湟]顶,复由小径下十余里,道出峭壁间,萦行曲折,不容并驰。其道断处凿石为栈,下临湟水,深数百尺,过者寒心。崖壁间多唐人镌字。中途过平地,才广数亩,羌因之卓帐建寺焉。四十里出峡,屋﹝屈﹞曲下至大川,即宗奇城川也,长百里”。“省章峡”即汉代湟峡、今老鸦峡,峡谷北岸为羊肠小道,唐代始修筑栈道。换言之,百密一疏,刻石者根本不知湟峡即使唐宋时期,亦仅可通一人一马,何来秦朝时期路经湟峡而“车到此”?兰州广武梁今庄浪河口西南至“采药昆仑”石刻,全程约一千六百华里,全程均为秦境之外西羌地界,试问五大夫翳如何平安往返西羌地界三千余里?此外,出唐代兰州、河州、廓州西至洪济桥,均需渡黄河,其时何来渡船(出兰州,渡河一次;出河州、廓州需渡河两三次,且廓州至积石军一线,实际亦不通马车。关键没有出河州、廓州、积石军至洪济桥通行记载,且未修洪济桥前,洪济桥一带无法渡河)?此外,刻石者亦未考虑中原人士高原反应,未考虑为何唐蕃拉锯线一直位于赤岭日月山,唐军所面临高反问题。。

“采药昆仑”石刻创作灵感貌似为17年所谓湖南秦简“琅琊献昆陯五杏药”,但忽视了同名异地,此“昆陯”为今山东琅琊附近之山或海岛,并非西域河源昆仑山。秦朝石刻即使为真,不必节外生枝,考古专业跨行穿越谈唐朝时期“唐蕃古道”。“采药昆仑”石刻真实性,不乏质疑者,但多流于形式或主观推测,缺乏实证与实际性证据。“车到此”所涉及湟峡路况(北宋时期湟州至鄯州有三路,但主路仅省章峡一条),笔者颇为熟悉,暂抛砖引玉。自交通路线或最基本交通常识(诸如子午谷不通马车)角度,读者自可辨析“采药昆仑”石刻真实性。(不成熟札记,请勿引据,衷心感谢)。

来源:古籍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