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故事:狱中第九层(完)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6-11 12:25 1

摘要:我在狱中,对所有人霸凌过她的人,发起了死亡预告:“今晚,第一个死者即将登场,敬请期待哦。”

我手持玩具水枪,打劫了银行,如愿被送进监狱。

三年前,我姐姐在这含冤入狱,又在出狱前一天离奇被杀。

我在狱中,对所有人霸凌过她的人,发起了死亡预告:“今晚,第一个死者即将登场,敬请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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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我打劫了银行总部,用一把劣质的玩具水枪。

计划实行那天,我一早去律所处理好最后一桩案子,用钉钉走完离职流程,拒绝了合伙人的挽留。

律所出来,我驱车来到银行门口,树旗总部,是全国安保最强的银行,地处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万众瞩目,街尾还坐落着一座警察局。

不愧是我精挑细选的目标,预计1分钟内,我会被彻底制服。

抵达后,我戴上夸张的小丑面具,冷静地举起枪,告诉所有人:我在抢劫。

现场陷入一片混乱,有人尖叫逃窜,有人蹲地不起,银行外很快响起警车鸣笛的声音,训练有素的安保狠狠扑了上来,将我制服。

不错,只用了45秒,面罩被粗暴揭开瞬间,刺眼的水晶灯光扎进眼底,好像撕破黑暗的光。

我眯起眼,露出满足的笑,姐姐,我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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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死在了监狱,溺死,死在出狱前一天。

她跪在马桶,整张脸深深埋在里头,身上没有捆绑强迫的痕迹,她只需要简单一抬头,就能活下来。

狱方给的理由是自杀:“没有他杀痕迹啊,你是律师,懂的吧,如果人是死后再被浸进去,水到不了肺,周安安是水性肺气肿,静脉淤血怒张,肺泡壁破裂,肺里头全是水。”

我头脑完全空白。那瞬间,荒唐感甚至盖过失去至亲的疼痛,我从云端失重,现实的引力将我狠狠砸进尘埃。

死亡时间大概半夜5点,离出狱还有三个小时,更奇怪的是,姐姐在墙上,用鲜血留下遗言:【谁杀了贪吃胖凤凰,是我,凤凰永留地狱第九层,我将取走她的肉。谁杀了多嘴的女奴,是我,女奴永留地狱十一层,我将取走她的皮。谁杀了贪婪的月亮,是我,月亮永留地狱十七层,我将取走她的五脏。谁杀了深渊的恶龙,是我,恶龙永留人间,我将取走他的一切荣耀。】

这些看不懂的句子,成为了姐姐精神失常的铁证,只有我依旧不信。

姐姐是我见过的意志最坚定的人,当年她辍学后去餐厅端盘子,会记得每个老客户的喜好,调查这条街上别家餐厅的价位、味道,去寻找更低廉的进货商,重新给出更科学的菜单搭配。

她业绩斐然,很快受到老板重视,之后赚钱自考,进入大企业,她有着常人难有的勇气,更有绝对旺盛的求生欲。

每次探监,她都是乐呵呵的,只报喜,不报忧。

我的心揪痛成一团。她的微笑背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3

很快,我知道了。

入狱当天我遭到了霸凌,作为律师,我自然知道监狱是什么样,但知道,与亲身体会又是两码事。

女狱霸粗鄙地大笑着,继续扯高我的头发,重重往地面砸下,拳头雨点落在我身上:“看,就这个弱鸡样还敢抢银行?”

“哈哈,你想为死鬼姐姐报仇啊?我怕你有去无回啊!”

“老娘最讨厌律师,只剩把贱嘴,撕碎你!”

没人阻止刘天凤,连狱警都对她的施暴都视而不见,姐姐睡过的铁床上有许多陈年血迹,都出自她手。

血溢出牙缝,我呸出一口血沫,视线扫过那一张张凶神恶煞的面孔,要在监狱最快立威,最快的方式就是挑战头狼。

对付刘天凤犯不上自己动手。很快,她被几个狱警找茬连番教训,她打我多少下,警棍就一棒棒就奉还回去。

她只能鼻青脸肿来找我认怂:“老妹,是姐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

我面上闪过一抹讥诮,接过她递来的水,在监狱,武力是价值,知识也是。

狱警头正在为房产官司焦头烂额,我很快帮他平了事,作为回报,他要保我在狱中平安。

现在是我最讨厌的夏天,因为穷,小时候我们不舍得开电风扇,我热得睡不着时,姐姐就会起来给我扇风。

我们爸走得早,妈在外打工,城市的灯红酒绿让她很快地抛弃了我们,走投无路下,才高一的姐姐决定辍学打工养家。

做决定那天,她收起了所有满分成绩单,撕下了满墙的荣誉。

她抱住哭泣的我:“宁宁别怕,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将荣誉全拿回来。”

空气黏腻潮热,身下的铁床硬得人浑身痛,姐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度过了三年。

熬到半夜,我在一阵窸窣声中猛地清醒。什么声?

那声十分尖锐刺耳,好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在抓剐床板。

现在夜深人静,监房里一共12人,有的人在翻身,有的在打鼾磨牙,甚至说梦话,抓声如此明显,但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

我以为是幻听,轻手轻脚转过身,用耳朵贴住床板,抓声又出现了,长长短短,清晰地刺进耳蜗。

我大气都不敢喘,屏住呼吸,仔细再听,抓声有节奏规律,两长长一短,那是摩斯密码,意思是,我在这。

谁在这?

我脑子一片空白,难道下面藏着人?

但不可能,监狱的床都是上下铺,我在下铺,床下面空隙连一个小孩都难挤进去。

我恐惧,但我没忘记自己进来的目的,真相,永远在迷雾中。

我心一横,扒拉出床沿,慢慢伸出头,往床下看去。

4

倒置的视野中黑洞洞的,开始什么也见不着,突然,里头浮出一双眼睛。

我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腔,那就是我姐。

我是倒着往里看,但视野里的脸却与我平行,她的脸肿胀,那双本该明媚的双眼惨白,与我最后在太平间认领她尸体时一样。

她嘴僵硬地张开,一张一合,似乎有话要说,我努力辨认,可不知道是汗还是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连同姐姐的脸也一起模糊起来。

我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睡梦里,有一双手温柔地拍打我的后背,姐姐唱着歌,用我最熟悉不过熟悉的旋律,哼唱着:“谁杀了贪吃胖凤凰,是我啊,凤凰永留地狱第九层。”

这一切都像梦,可第二天清早,我在食堂排队领早餐时,里头爆发出惨烈的叫声。

刘天凤死了。

5

她死在食堂的大铁锅里。被人发现时浑身肉都煮熟了,在满锅热油浸泡中,肉香味拼命往外窜。

来上早班的厨师吓呆了,立刻报警,警方迅速赶到,拉起了警戒线。每天出入食堂的人太多,脚印众多,很难提取出有用的线索。

“死者刘天凤,今年43 岁,外号人肉屠夫,6年前因杀害继女入狱,她被判了20年,为了毁尸灭迹,她还将无辜的女孩分尸,做成肉包分给家里人吃。”

她烹食了孩童,如今,自己也成了锅中肉,可,她怎么出现在食堂?

满锅的热油,都没往外飞溅多少,证明她并没有激烈挣扎,她体重超过170斤,力气极大,要制服她可不容易。

整个饭堂都萦绕着这股肉味,在夏天闷热的空气里,味道总发酵得特别快。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胃里翻江倒海,但身体又通体冰凉,我不由想起那首诡异的童谣:【凤凰永留地狱第九层,我将取走她的肉。】

刘天凤的名字,对应凤凰,她身材肥硕,所以是胖凤凰。

我喃喃:“地狱第九层.……正好是油锅地狱。”

我终于意识到姐姐留下的遗言,不是什么疯话,那个童谣,就是死亡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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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还会死人。我立刻将这个线索告诉警察,但记录的小警察没太当回事,反而阴阳我:“你以前不是做律师的吗?怎么那么迷信?”

我无奈:“其实,越是有权有势的人越笃信风水,反而是我们普通人,更愿意相信法律。”

不过,我依旧提醒:“十一层地狱是剥皮地狱,下一个死者,很可能会是这个死法。”

刘天凤死了,对狱友们无疑是大好事。有个大姐偷偷跟我说:“刘天凤最针对你姐,她最恨年轻漂亮的姑娘,当年她老公出轨,她就拿男人的女儿出气,可怜啰,才五岁的姑娘,剁得骨头都碎了......”

“你姐真是个好人,漂亮又和气,可在监狱里,和气是没用的啊。”

我垂着眼,听着她口中有关我姐姐的一切,休息时间结束,我被典狱长叫了过去,房间里还有几位警察。

他们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试探、戒备与不解:“法医在刘天凤身上发现了指纹。”

我挑眉,说好事啊,但跟我说不合适吧,我真是为他们办案流程操碎心。

可警察还直勾勾盯着我,一字一句开口:“在死者衣服上,提取到你姐姐,周安安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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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身上,发现了另一个死者的指纹。有意思。

我抱臂沉默,唇边发出一声叹息:“有两个可能,她们是狱友,说不定我姐死之前碰过她的衣服,不过距她去世已经一个月了,囚服也不知道洗了多少次,这个可能性几乎为0。另一个可能,就是嫁祸,我姐尸体还没火化,有人在装神弄鬼。”

我神色平静,毕竟,我的嫌疑很早就被排除了,监控可以为我作证。

“刘天凤死那天,我一整晚在房里,哪儿也没去过。”

警方陷入困惑,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们把我姐死亡的厕所墙壁复原,潮潮湿阴暗的墙壁上,那些用鲜血写下的预言刺目惊心:【谁杀了多嘴的女奴,是我,女奴永留地狱十一层,我将取走她的皮。】

这时,电灯忽然熄灭,胆小的工人吓得倒抽口气。

我噗嗤笑出声,反而安慰:“电灯受潮吧,老毛病了,还是你们真的相信,这世上是真的有鬼吗?”

众人面面相觑,监狱目前关押了三百多名罪犯,要逐一调查,可是不小的工作量。

典狱长直接拒绝调查:“不过是装神弄鬼的玩意,因为刘天凤名字里有个凤,就能说这预言是真的?简直是无理取闹!”

在F国三分之一都是私人监狱,我们这所也是,背靠大财团还即将上市,拥有很大话语权。

警方一走,典狱长把我关了禁闭,这里没有监控摄像头,名义上是让犯人反思,实际上是滥用私刑的地方。

他用尽手段逼问我,用辣椒水喷进我眼睛里,疼痛让我满地打滚:“你进监狱想做什么,你明明可以保释出去,说,你有什么目的!”

当时我在太平间,也用同样急切的语气质问典狱长:“那怎么确定,这是第一次案发现场?我姐还有一天就可以出狱了,有什么理由自杀!”

“有的犯人怕出去适应不了,自我了断,也是常有的事。”

对方漫不经心,说了句我永生难忘的话:“说不定,她就是舍不得这里,好吃这口屎呢!”

典狱长掐住我脖子,我膝盖顶上将他反压在地,他疏于锻炼又大腹便便,立刻在我的突击下失去了抵抗力。

我用镣铐将他的脖子勒住,收紧,再收紧,他几乎喘不过气,哼哼唧唧嘶叫。

我在他耳边,轻声说:“寻找真相,就是我的一切目的。”

8

松开典狱长瞬间,我摸走了他制服衣袋里的通行卡。他慌不择路离开,没发现少了东西。

门关上,禁闭室重回漆黑,我立刻脱下鞋,一个利索的引体向上爬进通风管道。

入狱前,我做够了准备,记住了监狱里的所有构造,包括这间禁闭室能通向哪里。蹬开通风口,我在管道里匍匐前行,直到来到典狱长办公室上方。

管道狭窄,所以我入狱后一直故意被抢走食物,足够瘦,才能完成这一环节。我用典狱长的卡,刷进他办公室。

现在是巡逻时间,按照流程,他还得跟管理层开会,我深呼口气,轻手轻脚跳下,打开他办公桌上的电脑。

姐姐是以贪污公款罪名入狱的,那时候我刚大四实习,有天一回家,就闻到刺鼻的浓烟味,我以为着火,立刻冲进家,发现是姐姐在小院里烧东西。

她烧的是现金,边上袋子里还有一袋崭新的,火光笼罩在她脸上,有光的那半平静,另一半无比凝重。

我意识到出事了,赶忙问她发生了什么。她鼻尖渗出热汗,可语气平静得可怕:“我需要入狱一段时间,不多,估计三年上下。”

我怔住。

“这些钱,都是公款,就当我花掉了。”

我以为自己幻听了,手脚发凉又发软,可我姐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宁宁,只有入狱能让我活下去。”

我抓紧了她的手,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什么危险,姐,你跟我说实话啊!”

我实习的律所有最好的律师,一定可以帮她!她摇了摇头,显然已经做好决定:“宁宁,相信我,我从不做无用的事。”

她一直最懂权衡利弊,自杀是不可能的。除非,当年那个「危险」再次找上了她。

9

我想,典狱长电脑里或许有线索,刚启动电脑,外头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我心里一颤,办公室里无处可躲,我在亮灯前一秒,躬身在了办公桌下。

灯开了,秘书径直走来,我卷缩成一团,嗓子眼都干了,心脏剧烈跳动,手心里全是汗。

啪嗒几声,秘书伸手关紧窗户,原来是外头下雨了,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松了口气,再次打开屏幕,最多还有八分钟时间。我打开浏览器,进入云端一个早就存放好的解密程序。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几分钟后,无数提示弹跳出,保密程度最深的文件被筛选出来。

文档被分门别类存放,足有1T 以上。我随手点开一个视频,打开视频瞬间,我呼吸屏住,心如被重锤。

这是.……

视频很清晰,几个昏睡着的年轻女囚被送了进来,看装潢,就是监狱里的房间。典狱长对里头的几个男人点头哈腰:“您两位慢慢来,完事了按铃就好。”

显然,这些男人不知道监控的存在。他们脱下衣服,走向女囚。

看着这不堪的场景,强烈的恨意席卷全身,我的拳头死死捏紧。

姐姐,我姐姐难道也......

时间紧迫,我将部分视频上传,把钥匙放进衣架上挂着的衣服袋里,原路回去。

五天后禁闭结束。连续不见阳光让人,我恢复了好一阵,才最后一个进入澡堂。

监狱的澡堂是没有隔断的,连帘子都没有,热气萦绕中,我余光瞥见有人摇摇晃晃进来,这个时间还有人?

我太久没见阳光,视力还没完全恢复,也只是一撇就收回了眼,可很快,我闻到很重的血腥味,低头一看,积水全成了血水,源源不断地蔓延开。

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冲到我脚下,卡在过滤网上,我再定睛一看。

那是一团模糊的肉!在我的尖叫声中,那个浑身鲜血的女人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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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名死者出现了,她叫江美,死前身上皮肤被剥下,又重新缝合上。

我如实说了情况:“她是自己走进来的,我没看到有别人。”

典狱长气急败坏,恨不得当场掐死我:“没有人,难道是她自己进来的?我看就是你在浴室里干的!”

我半抬眼:“我关了禁闭室整整5天,有作案的时间工具吗?我有力气制服她吗?我的作案工具呢?”

监控调出来后,所有人沉默了,浴室里是没监控,可走廊上有。

视频里可以清楚看到,江美端着洗漱用品,脚步迟缓僵硬走进浴室,她面容呆滞,摇摇晃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拧开开关后,她站在滚烫水下。

她是被活活疼死的。

死者我以前见过,刚入狱那几天,我故意被抢饭,江美当时坐我隔壁,很友善地把馒头给我,跟我唠嗑闲聊。

她长了张面善的样子,说话温声细语,很让人有好感。

后来别人偷偷跟我说,离她远点:“江美很危险,可是重刑犯,你知道雨夜奸杀案吗?”

我倒抽一口气,是她!

我市这八年间发生了多起少女被奸杀案,警方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最后才侦破,这竟是夫妻共同犯案犯案,妻子江美为了讨好丈夫,主动诱拐女孩。

她会在大雨天盯上没带伞的落单女孩,装好心伸出援手,要送她们一程,江美面善,又是中年女性,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基本每次都能得手。

“所以,她是多嘴的女奴,骗人的舌头也被割下,虚伪的外表也被撕下。她用和善的面目欺骗受害者,所以死在地狱十一层。”

十一层,就是剥皮地狱。

警方也意识到,我姐留下的预言正在一步步成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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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内,女子监狱连出两桩命案,死的还是恶贯满盈的罪犯,配上诡秘的死亡预言,更让案子蒙上了一层非自然的神秘面纱。

媒体兴奋了,警方这次不管财阀阻挠,成立专案组并案调查。众人议论纷纷:“知道女律师水枪大劫案吗?那个女律师的姐姐啊,就是留下预言的人,她死在刑满出狱的前一天,准确地说,离出狱还有3小时。”

“天啊,太有问题了,难道没人调查?”

“这些私人监狱背后都有强大势力,谁敢.....脏事比你们想得更多。”

“女律师甚至提前做了精神鉴定,证明自己是完全刑事责任能力者。她入狱,是背弃法律,选择亲自复仇吗?”

在这样的氛围里,监狱里人人惶恐不安,预言已经实现了两个,接下来预言中的死者,又会是谁?

专案组办公室里。刚调来的方队正翻看着累如山堆案卷。

几百个囚犯的资料,看得年轻警察直犯困:“三百多囚犯,一半身背命案的重刑犯,前两个死者,彼此没有联系,跟周家姐妹也没有关系,为什么周安安的预言里会有他们?头儿,听说这所监狱是建在古墓葬场上,你说这世上.……”

“没有鬼,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连环谋杀案。”

方队只一眼,制止了徒弟们的喋喋不休:“周安安的指纹,可以通过国外一款特质的生物手套复制,私人监狱只要给够钱,就能办成很多事,刘天凤好吃,一直贿赂监狱管理员,会提早去饭堂开小灶,凶手熟悉她的习惯,提前在她食物里下了药,等她发作后,将她泡进油锅。”

徒弟不禁奇怪:“那口锅附近是监控死角,照不到,可大门口进出的监控里,没拍到有别人进出过啊。”

“如果,杀手没出去过,一直藏在死角呢?”

只要等到清早囚犯来食堂吃饭,再趁乱出来,混入人群就好。

“要完成这样的配合,是有预谋的合伙作案,凶手不止一个。”

案情分析白板上,周家姐妹的照片被钉在了最中央,关系网如蛛丝,千头万绪,密不透风。

方队的视线久久停在蛛网中央:“周律师,这一次,你到底扮演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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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案组兵分两路。一边调查案发当日监狱所有职工的去向,一边排查犯人,要比凶手先一步找到下个目标。

没想到,有几十个囚犯都怀疑自己就是预言的人,多方排查下,最后专案组锁定了一个人。

徐明月,年过五十的某建筑公司老总,吃工程款的回扣,导致教室豆腐渣工程坍塌,一百多个孩子死在里头。

虽然被警方暗中保护,可徐明月本就有严重心脏病与失眠症,第一起命案发生后,她就疑神疑鬼,每天担惊受怕,害怕下一个死的是她,她甚至主动交出账本。

“这些年拿我钱的人都在这,求求你们保护我啊!”

名单里有高官,也有知名学校校长,曝光后舆论炸了,那一百多个死者家属联合游行,请求彻查此事。

夏天的风依旧炎热,别的犯人都怕我,我乐得清静独占休息室:“周律,好久不见。”

方队来了,他坐我对面:“许明月死了,心梗,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我很遗憾:“是吗?”

她应该再多担惊受怕几天的。他语气稀疏平常:“你气色还不错。”

“那是,每天无所事事,睡得早,起得早,早午晚做操锻炼,气血充足,比上班精神是好得多。”

我微笑回:“不过,也不算好久不见吧,我的监控,你不是每天都在看吗?”

有些手法不难猜,我想以方队的能力,已经猜到大概了。

可,猜测就是猜测。没有找到完整的证据链,一切空谈。

大概很久没见熟人,我忍不住感慨起来:“方队,我们都是与罪犯打交道的人,你觉得,他们会忏悔吗。”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掏出一根烟叼嘴上。

他没吸,我笑了,替他回答了:“不会的,他们绝大多数人内心是不会反省的,他们悔恨,是悔恨当时没有更小心点,就像刘天凤,她甚至每晚都会模仿女孩最后的求饶,把这当作炫耀的谈资。”

我捏着嗓子学:“阿姨,求求你,我好疼啊,我把所有压岁钱都给你啊。”

“江美协助丈夫奸杀多名少女,她在法庭上哭泣,说是丈夫殴打她,才被迫当从犯,可背后,她还认为自己是贤妻良母,嫁夫从夫,她在狱中嘲笑那些女孩穿短裙,不是良家女孩,死了活该,不是被她丈夫弄,也会便宜别的男人。”

“许明月,她害死了那么多孩子,可她自己的儿女早送到国外,每天在ins 上炫耀富裕优渥的生活,他们最新一条还在挑衅受害者家属,说什么,无能者只会嫉妒,多么可笑,别人不幸的痛苦,在他们眼底就是无能。”

方队取下烟,严肃看向我:“可你,没有审判他们的权利,为了能让罪人伏法,我们一直在为此奋斗。”

我同意,我确实没有。

【谁杀了深渊的恶龙,是我,恶龙永留人间,我将取走他的一切荣耀。】

他一字不差念出预言:“前三句,都是她,最后一个,是他。最后一个目标,是在监狱外,是吗。”

法网外,是清平盛世,法网里,是残酷地狱,我想起那些恶心的视频,我露出一点笑,不多,但确实发自肺腑,出自真心。

出自我这颗,复仇的真心::“很快你就会知道答案了,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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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声誉,不影响正常上市,典狱长一边压舆论热度,一边找了不少投资人,还有媒体人来监狱里参观。

他甚至还高价聘请团队拍摄了新的宣传片,喜气洋洋的 BGM里,囚犯在镜头里积极地改造,阳光的微笑,闲暇阅读报刊,争先恐后地去劳作。

我客观评论:“拍得像五星级酒店,就差片头打下欢迎光临了。”

多媒体大厅的屏幕上,播放着新制作的监狱宣传视频,囚犯们挺直腰板坐小板凳上,在保镖们的护送下,嘉宾们来齐了。

方队在一旁盯着我,面色凝重,我含笑看向舞台,拼命鼓掌,笑容越来越灿烂。

典狱长慷慨激昂:“我们是全国最大的私人监狱,犯人们在这里这里能获得重生的机会,犯人出狱的后再就业率逐年提升.....”

可突然,画面一闪,光鲜的画面切到了阴暗的房间里。

大屏幕上,姿色好的女囚被送去暗房,有的送上手术台,这儿条件简陋,基本的安全标准都达不到,应该只是监狱里哪个地下室里,医生取出肾后放进恒温箱中,来取货的人检查无恙后立刻离去。

而女囚却因为失血过多,没挺过去。台下哗然,囚犯们也暴动了。

“那是跟我同寝的阿娟啊!!”

“看样子,专挑无依无靠的女囚啊。”

“贩卖器官,他怎么敢的啊,这就是魔窟!”

监狱长腾地站起来,椅子都带倒了,他斯底里咆哮去抢手机:“这都是故意制作出来陷害我们的,是P的,关掉,都给我关掉!”

记者已经眼疾手快上传到社交平台,接下来,画面里传出典狱长自己的声音:“你现在判了二十年,只要用一个肾,我就能想办法慢慢给你减刑八年,自己想想。你的小孩才读小学吧,没爹没妈,只能去孤儿院啰。”

蛊惑半天,囚犯颤抖着答应了,典狱长喜笑颜开拨通一则电话,十分谄媚:“张总,您要的肾到了,对,对,令堂的手术肯定成功!”

这些画面彻底点燃了囚犯们的怒火,她们群情激愤,冲向典狱长,保镖护都护不住,现场彻底失控,方队跟徒弟被暴乱隔绝在外。

我被涌动的人潮,推到监狱长面前,他被砸得头破血流,发现我后眼神迸射出恶毒的疯狂:“贱女人,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是你!你为什么要阴魂不散!”

面对他愤怒惊慌的脸,我笑了,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纸刀。

那是我在阅读时间折下的报纸,经过特殊折叠,上头那点尖有锋利的力量。

我假装殴打,将手刀握在手心,蓄力刺入:【谁杀了深渊的恶龙,是我。】

我低吟,他双目圆睁,想捂住脖颈,那声呜咽被暴乱声掩盖。

【恶龙永留人间,我将取走他的一切荣耀。】

做完一切,我退后几步,隐入人潮,如水滴归于百川。

14

这一刻,我等了很多年。

当年,我妈大着肚子在厂里打工,被人诬陷偷窃入狱。

她是个老实木讷的女人,对命运从来逆来顺受,她没钱找律师,盼着努力改造就能早些出狱,却不知,这都是陷阱。

她是特殊血型,跟某高官的一样,这样的肾源千载难逢。

入了狱,就有了操作的可能,反正,她家只有两个无依无靠的女儿,掀不起浪。

我姐一直对妈妈的死存疑,她进的大企业,就是这家私人监狱的母集团,她暗中调查那间监狱中发现了端倪,却反被盯上。

她当机立断,主动入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妈妈的仇,我一定会报。”

12

真正的地狱就在人间。隐藏在监狱背后的利益链全部曝光,涉案人员全被抓捕,许多老案重启,包括我妈妈的「意外死亡」。

警方在典狱长电脑里,找到了这些年留下的罪证,这些年,他一边通过非法交易谋利,一边拍下视频,必要时利用这些证据勒索权贵。

他的死根本不足以平民愤。

“被人打死也算便宜了他了,丧尽天良的畜牲,他就该下地狱!”

“视频里还有孕妇.……十几年前了,他到底倒卖过多少人?”

那天暴乱打死他的囚犯们,就是被口头教育了下,毕竟,法不责众。

我出狱那天,方队特意来见了我:“凶手们是谁了。”

我挑了挑眉,说恭喜啊。

他说你启发了我:“当时你说,你确实没权利审判她们。”

那谁有资格?受害者的家属,有吗?

以这个为切入点,他重新梳理了人员关系:“这所监狱里从管理者、数据中心的运维人员、狱警、医护、安保、司机,甚至囚犯里……都有那些受害者的家属,他们基本都是这三年间陆续入的职,比如,刘天凤杀害的女孩,她妈妈改名换姓,成为了典狱长的保洁阿姨。”

所以,我知道典狱长的作息,生活日常。

“这三年,你接了不少起案子。你安排受害者家属进入监狱,让她们成为了凶手的狱友,这家监狱的医生,居然毕业于国外知名医科大学,擅长催眠,她催眠了江美,让她被剥皮后走进浴室,只因那些女孩死在冷雨夜,所以,她死在滚烫的水中。”

这是个严密的复仇联盟。

“这三年,你们一步步侵入,完善计划,安排人员,再由你们姐妹彻底点燃计划。”

他长舒一口气: “然后,用接力的方式,交换杀人。”

15

我选择沉默,沉默是我应有的权利。

他说得大差不差,杀刘天凤那天,厨房的张姨在包子里下好药,安保老宋下班打卡后,又藏回死角等一宿,在清早刘天凤毒发作后杀了她。

他们都与刘天凤无冤无仇,可他们知道,别人会为他们复仇。

这是一场巧妙的接力赛,每个人各司其职,彼此掩护,彼此帮助。

当然,计划开始也有人犹豫过,可当他们亲耳听着凶手们得意洋洋地笑,看着她们回味着杀人细节时得意的表情,大家不再犹豫。

法网之所以是网,就是需要用确凿的证据去编织经纬。

缺少直接证据,间接证据无法形成闭环,都属于证据不足。

我走出监狱时,其中一位安保大叔眼含泪花,对我敬了个礼。

他的女儿死在雨夜,他也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天,还有那一百多个,葬身在瓦砾里的孩子,当噩梦降临那刻起,我们的命运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许多人说,逝者已矣,要学会放下,学会原谅.…可为什么非要去学呢。”

“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放下什么的,我们做不到。”

监狱外的阳光依然刺目,我回头:“我们也有,不去原谅的权利。”

16

思绪回到三年前,姐姐烧完现金,又将癌症确诊报告扔了进去。

火舌吞噬着我的脸,我的眼泪流下,又干了。

我紧紧抱住她,就像当年收到妈妈死讯时,她也这样抱住我:“宁宁,我活不了太久,我想走之前,给妈妈一个交代。这个交代,也算给我们自己的。”

我没去问她值不值,我太了解她。

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回头。

就那么倔地走向南墙,走向那条,可能注定走不出的甬道,半年后,震惊全国的监狱大案终于落下终章。

庭审那天,天下起大雪,纷纷扬扬,世间成了一抹无瑕,仿佛容不下半点污垢。

我离开时,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朝我走来:“周律,你现在还没开始新的工作吧?”

对方笑容笃定,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我不动声色:“有何贵干?”

入狱过的律师,确实不好再就业。

“我们求才若渴,正需要周律你这样的人才,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他递来一张名片,我一看:“特殊罪案调查科?”

他神秘笑了:“我们这里,是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处理的是天下不平事,办的是穷凶极恶之徒,如何,有兴趣吗?”

我想了想,接过名片:“那就走呗。”

来源:九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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