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86年5月,我任基层连队的排长不到一年,就被借调到团宣传股帮助工作。我上军校前是连队的通信员,平常喜欢写写新闻报道,上军校时我经常为学院广播站投新闻稿件,有点天生爱写作的细胞。
1985年7月,我从某军校毕业,分到了新疆南疆军区某步兵师高炮团高炮营二连任排长。
1986年5月,我任基层连队的排长不到一年,就被借调到团宣传股帮助工作。我上军校前是连队的通信员,平常喜欢写写新闻报道,上军校时我经常为学院广播站投新闻稿件,有点天生爱写作的细胞。
虽然我学的是高炮指挥专业,算是名副其实的一名基层军事指挥员,但我一直偏爱写作,喜欢做政治工作,从事的工作不是自己最擅长的,心里一直有点遗憾。
机会终于来了,由于我在基层当排长,天天和战士们一起训练、学习和生活,我习惯把平时训练和生活写成“豆腐块”式的新闻稿件,通过团政治处修改审核后,向《人民军队》投稿。
没想到我写的反映基层战士们训练和学习生活的新闻稿件,屡屡在战区《人民军队报》上中稿,仅是七八个月的时间,我就在《人民军队报》上中稿7篇,当排长不到一年,我便被团政治处借调到宣传股工作。
干上了我擅长喜欢的政治宣传工作,我工作的劲头更大了,白天我下基层连队,深入训练场采访官兵,晚上我经常在办公室加班整理材料,认真写稿件。
1987年6月,我的一篇《基层连队爱兵更需尊重兵,莫给战士起“外号”》和当年4月初的一篇《连队四川兵多就要天天吃大米饭吗?》分别被《解放军报》二版和三版刊登。
我在团政治处还没来得及入编制,师政治部便电话通知团里,要借调我到师组织科帮助工作。
首先,团政治处苏主任就不同意,他说我才调借到处里多长时间就要“跳槽”?还没给处里做出什么大的“贡献”呢!不同意在电话通知上签字,也就无法呈报给团政委最终审批。
其实我哪有那个能耐去“跳槽”,是师组织处看了《解放军报》上我的名子和所在的单位,一打听才知道是一个毕业不到2年、团机关调借过来的排长,连续2篇文章上了军队最高权威的《解放军报》。
所以,师政治部毫不犹豫地电话通知团里,要挖我这个“人才”,很快我又被师组织科借调过去。
那个年代,部队生活条件落后,干部住房非常紧张,师四大部机关单身干部比较多,基本上都是2-3人住一个小单间公寓房。
我被安排和单身的高干事住在一个房子里,高干事之所以一个人住单间,原因一是他28岁了依然单身,二是他经常加班熬夜写材料,睡眠不好,科里照顾他的特殊情况,让他住单间。
其它宿舍都不好安排,只有先把我安排和高干事住在一起,等有空房子了再搬出来,这样真是委屈了他。
高干事老家是安徽萧县人,家中姊妹6人,和我情况相似,家庭人口多,生活贫困。
高干事文字水平高,平时师首长的讲话稿和科里的一些大型材料都出自他的大手笔,别人都称他是“政治部的笔杆子”。
那时年轻人谈恋爱都比较早,特别是部队军官,只要从军校毕业分到基层工作后不久,就有许多战友、领导或老乡争着给介绍对象。
高干事都30多岁了,依然单身没有对象。他个头一米七五以上,五官端正,非常帅气,为什么连对象都没有呢?
有时和他闲聊这方面的事,他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工作太忙没时间谈对象,急什么呢?
有战友说,当初师宣传科赵科长的爱人给他介绍了她工作单位县文化馆的一名美女,高挑的个头,窈窕的身段,瓜子脸,长长的披肩发,皮肤白皙,俊俏可人,精致玲珑。
这姑娘舞跳得可是好,曾代表县参加自治区“创建县改革创新形象”舞蹈大赛,她是领舞,获得一等奖。媒人说,当地副县长的儿子曾追求这位姑娘两年多都没追上。
赵科长的爱人把这位姑娘介绍给高干事,姑娘刚开始见面时,就被军人的稳重大方和英俊帅气心动了,两人很快就相识了,都非常满意。
可是没过多久,听说这位姑娘就和高干事吹灯了,主要原因是高干事工作太忙,没有时间陪女朋友转。也有人说,两人不是“一路人”,“三观不合”。
这次分手,给高干事打击很大。一段时间,高干事都反感别人给他提介绍对象的事。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有人又介绍高干事和师医院的一名女军医见面,不过见面后没多久,又没戏了。
说这次见面分手后,让高干事有点气乎乎的,并奇怪地发誓再不找对象了!
原来师医院这名女军医长相不错,个头也高,父母都是双军人,家庭条件较高。
见面后,这名军医不仅没看上高干事,而且还有点嘲笑他是农村人,嫌他家里弟妹多太穷,好像根本不配和她见面一样,这让高干事非常生气,好像受到极大污辱一样。
还是高干事的科长关心他,高干事科长的爱人工作在县劳动局,她平时不怎么爱好给年轻人做媒人找对象,但听科长说高干事这几年谈对象一波三折的,就很不服气,认为高干事不傻不楞的,又那么有才,相貌也没挑剔的,怎么谈个对象这么难,真是奇了个怪!
嫂夫人个性很强,在单位是科室领导,也算是位女强人。这次他要亲自出马,为部队老公科里的笔杆子高干事找对象,争取“一锤子定音”!
嫂夫人介绍的这位姑娘是她单位劳动局长的千金,这姑娘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找了好多对象都敲定不下来。
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局长的老婆太操心女儿的私事,说白了就是有点霸道,干涉女儿婚姻大事,听说选婿首先要过她这一关,否则免谈。
多次相亲不顺利,让高干事渐渐对相亲没了热情和信心,这次高干事似乎有点不太乐意去相信,但考虑到是自己科长的爱人亲自介绍的,碍于情面又不好拒绝。
相亲的头天晚上,他在宿舍里走来走去,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我开玩笑地说:“高干事,你应该感到幸福,别人一听说去见面相亲,都兴奋得睡不着觉,你倒好,倒成了负担,想当初我找对象,还不是自己偶遇上、自己谈的,哪有这么多人主动给我介绍呢?”
他听我这么一说,突然停下了脚步,像发现什么秘密一样,一拍手兴奋地对我说:“兄弟,你明晚和我一块去!”
我吃了一惊,问他:“领导,开什么玩笑,我跟你去干嘛?”
他说:“实话告诉你,我心里烦得很,你就算帮帮我,跟我一起去见面的姑娘家,全当陪我转转,你也算是过来的人,也帮我参谋参谋,别说什么了,就这么定了!”
让我陪别人去相亲,这还真是第一次。高干事和我关系很好,又是半个老乡,同在一个宿舍。
想当初我刚调来时,别人都不希望自己住的单间再增加一个人,可高干事却很热情照顾了我,这让我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可以陪你去,但科长和嫂子那不太好说吧?”高干事严肃地说:“这你别管,工作我来做,你只管跟我去就行!”
第二天晚上,嫂子带着高干事和我,如约来到县劳动局长家和那位姑娘见面。进屋后,却见不到那位姑娘,只有局长和他爱人在外间客厅里,姑娘被他们藏在内间屋里,先不让出来见面。
局长倒是很热情,赶紧让座倒水,但局长爱人却一本正经、满脸严肃、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好像我们都是来求局长办事的一样。
嫂子看局长爱人一直打量着我,赶紧解释说:“这是和小高一起工作的同事小X,随便一起陪小高过来的,这位是小高”。
高干事赶紧上前一步,点头叫阿姨好,我也知趣得快速闪到边上,心口有点突突直跳,脸早已红到了脖子根,感到很不好意思的。
但见阿姨五十多岁模样,身体偏胖,中等偏高个头,涂脂抹粉,嘴角上扬,还涂了深红色口红,穿着浅红色绸缎上衣,肤色白白嫩嫩的,一看平时营养和保健都做得不错。
她一副看上去漫不经心的样子,两眼却对我们扫来扫去的,在房间明亮又柔和的灯光映照下,她显得富态高贵,又有点家长式的威严。
没等我们坐定,阿姨开口就像审犯人一样问我们:“这位小高在哪工作呀?”声音挑逗又有点阴阳怪气!
我和高干事都穿着军装,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科长爱人见高干事和我都傻傻地还没反应过来,便赶紧转过头向着阿姨回答说:“他俩都在咱们东边那个部队师机关工作呢”。
“工作还不错吗!”阿姨点了点头说,看上去她比较满意,接着又问:“老家哪的呀?”
这次高干事头脑算是转过弯来了,赶紧说:“阿姨,我老家安徽萧县的”
阿姨一听高干事的口音,马上皱起了眉头,探着身子追问:“你这口音河南的吧?”
这一问,让嫂子和我和高干事一下了都懵了圈,这老家地方谁还造假骗人呢?就算我们都是河南人又怎么了?
我们苏北和高干事的老家安徽萧县,确实是和河南的地盘交界,三个地方的人不仅生活习惯相同,而且语音特别相近,都有较重的河南腔调,难怪阿姨说我和高干事都是河南人。
接着,更让我们没想到的是,阿姨的一句牢骚话,把平时性格直率又温柔的高干事彻底惹毛了!
高干事显然对阿姨比较轻率的问话有点反感,出于礼貌还是忍住了,但高干事还是性格太直,又没有经验,接着有点小情绪地反问道:“阿姨,你说河南人怎么了?”
阿姨也是个十分敏感的人,她没想到小高能不高兴地反问她,她马上耸了耸肩,把官太太的作风呈现出来,不客气地怂道:“怎么了,我女儿要是嫁给你河南人,我不是也掉进火坑里去了吗?”
我们都吃了一惊!没想到阿姨能说出还样的话?高干事彻底被激怒了,站起来就不打招呼拉门往外冲。
我也没客气,跟着高干事就要追过去,但一看科长爱人还楞坐着,我又赶紧收回脚步看着她,等着和科长爱人一块下楼去。
这可是把科长爱人搞得很尴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我赶紧给嫂子使眼色,意思让她赶紧说个圆场的话好告辞。
嫂子这才反应过来,可能她考虑局长是她的领导,阿姨说话就是再过份,她也得忍着,甚至还得陪着笑脸,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
嫂子站起来,赶紧陪着笑脸说:“小高还是年轻不太懂道理,阿姨您别生气,改天再谈这事吧?”
局长赶紧从一个屋里出来,非常客气地打圆场说:“你们辛苦了,可别生气,她说话就是太随便,没别的意思,别和她较真”
局长爱人似乎有点委屈地努了努嘴,还想撒娇说什么,被局长狠狠瞪了一眼,只好乖乖的又收了回去……
我和嫂子很无趣,又有点狠狈地逃出楼下,刚走出几步,高干事从一个楼道拐角处赶紧出来迎我们,看来他虽然生了气,但下楼一直没走远,在等着我和嫂子……
第一次陪高干事相亲,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收场,连姑娘的影子都没见上不说,撞了一鼻子灰,还落了个她心目中河南人不好的坏印象,想想可能出门没看黄历,撞见鬼了不成?这叫相哪门子亲呢!
事后我们得知,局长本人老家就是河南人,很早支边来到新疆工作,而且局长老家是驻马店的。
她当官的老公老家本身就是河南人,她还这么反感河南人,让人不可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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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后,高干事调到军区政治部组织处,后来找了对象是市广播电台的一名编辑,而且多年后他官至某军分区政委退休。
来源:温暖的时光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