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浪走敦煌是由艺术粮仓Art Granary资助并发起,艺术家刘耀华担任策划的驻地项目。我们每期将邀请一位艺术家独自前往敦煌,自行游荡,直到可以完成一项艺术创作。
乡音与沙漏 |浪走敦煌驻地项目第一季
策展人 : 林书传
项目策划 : 刘耀华
学术主持 : 尤洋
艺术家 : 杨健、宁浩翔、何岸、莫倪健、杨欣嘉、胡佳艺
展览开幕:2025.6.14 15:30
展览地址: 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
浪走
lāng zou
敦煌方言,近于中原官话,四处游荡、胡乱奔走的意思。
浪走敦煌是由艺术粮仓Art Granary资助并发起,艺术家刘耀华担任策划的驻地项目。我们每期将邀请一位艺术家独自前往敦煌,自行游荡,直到可以完成一项艺术创作。
乡音与沙漏
关于“浪走敦煌”第一季
林书传
当“行走”与“驻地”越来越成为当代艺术项目中一种频繁出现的策展范式,我们也开始面临一种方法论上的趋同与饱和:艺术家行走了、记录了、表达了、留下了一系列看似丰富却大体相似的结果。《浪走敦煌》试图打破这种同质化的“惯性怪圈”,从“策划-提案-执行-展览”那条熟悉的链条中撤退几步,让艺术重新回到未知、混沌、与世界直接“狭路相逢”的状态。
杨健在行李厢里午休©杨健
“浪走”一词出自敦煌方言,意为“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它为这个项目提供了方法论上的底色。即,有别于强调田野调查与地方知识输出的驻地实践,浪走敦煌强调“一个人”和“不确定”,强调“身体在地”但“精神不设限”的非系统游荡。在做法上,每期仅邀请一位艺术家独自前往敦煌,在没有明确主题、没有预设结论的条件下,展开时间不超过30天的创作——他们要独自应对现实地理、历史图层、文化时间的层层堆叠,并从中自我生成一种作品形式。第一季六位艺术家的回应构成了一个复杂的谱系:杨健通过“漏沙的衣服”将沙丘、时间、身体、物理性与想象力熔于一炉,制造出一种从背部滑落的隐形沙漏时间;何岸则以“行进中的兄弟”般沉默的存在状态,写下了最个人化的西北经验笔记,像是荒漠中为自我存在点燃的信号弹;宁浩翔延续其长期的肖像实践,将观看还原为对“在地存在”的极简确认;杨欣嘉与儿子共同完成的“影像随笔”,以家庭的柔软抵达土地的坚硬,建构出一种双重时间感;莫倪健一如既往地将公共物件的异化转化为具讽刺意味的诗学形式;而胡佳艺则将黑暗中的舞蹈印在相纸上,留下技术、身体与战事时间交织的印痕。
莫倪健在敦煌白马塔大桥临摹十二伎乐天©莫倪健
这些作品并不试图“表现敦煌”或“阐释地方”,它们拒绝图解式的地域想象,也不承担对“在地性”的展览性输出。它们更像是一个个沙漏翻转的瞬间,在沙粒滚落之间,暴露出个体对时间、情绪、记忆、文化等多重语境的瞬时回应。就像《阿猩》中的一首诗里写的:“你就像沙漏中间的那个小孔/两个宇宙通过你颠来倒去漏来漏去。”这是对“人”在两种时间系统之间的精准定位:一端是艺术家自身的内在宇宙,一端是敦煌这座文明象征的外在宇宙,而那细小的沙漏孔,就是作为方法的中介角色的“个体”。浪走敦煌不要求艺术家“表现”什么,而是让他们成为那个“小孔”,在两种宇宙之间来回渗透、震荡、漏下各自的存在与困惑。因此,我们看到的,不是艺术的结论,而是艺术生成的物理现象——一种缓慢、持续、非语言的穿行。这些作品彼此分散,却是一种方法论的共同体连结——那就是:在最小化组织与最大化个体感知之间,寻找一种“艺术的生成”。
在314省道上©宁浩翔
如果说传统驻地项目更接近一次带着使命的文化登陆,那么《浪走敦煌》更像是一次有意识的“策展撤退”。它不是对地方的书写,而是借地方让艺术家与自我重新对话,不是去发现什么“敦煌”,而是通过敦煌这样一个既具象又隐喻的存在,去检测当代艺术方法的边界。在这个沙漠与文明交汇的地方,《浪走敦煌》选择把艺术家一个个放进去,不设主题,不做规训,只让他们浪,让他们走,看他们如何走出自己的方法,看他们的沙漏如何漏下各自的时间线。或许正是在这种“策展的不作为”中,艺术的方法才重新变得敏感、敞开、甚至有点野性。
在敦煌党河里,鱼不断地冲上阶梯,逆流而上©胡佳艺
每天驱车跑直径八百公里以内的区域来回,我们爬上野天鹅保护区三十多米高火警预警塔,这个点记忆深刻©何岸
在宾馆即兴自拍©杨欣嘉
来源:AMNUA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