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快死了,听到太子说他要迎娶一个青楼的疯妇,一下给我气活了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6-07 10:00 2

摘要:临死前打算传位于太子时,他发癫跪在殿前歇斯底里,「父皇,儿臣心悦顾月,只愿与月儿一生一世长相厮守。」

我是一个皇帝,快要死的皇帝。

临死前打算传位于太子时,他发癫跪在殿前歇斯底里,「父皇,儿臣心悦顾月,只愿与月儿一生一世长相厮守。」

「请父皇恩准儿臣休妻,以正妻之位迎娶月儿。」

我本该快要闭上的眼,豁然睁大,颤抖着询问一旁的太监,「他说什么?」

「回陛下,殿下说他要休掉一个手握边疆三十万大军将军的女儿,迎娶一个从青楼出来自称为穿越女的疯妇。」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我又气活了。

正文

我,一位皇帝。

并非那种今日杀戮,明日斩首的暴君。

我如同勤劳的蜜蜂,不知疲倦地为我的国家奉献了一生。

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却被我的儿子摆了一道。

他迎着倾盆大雨,拉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女跪在殿前,大声疾呼:“儿臣在您手下做了十几年的傀儡,一直浑浑噩噩地活着。”

“自从遇见月儿,我才意识到人生不应如此。”

“她善良而有趣,深知我心,与京城那些迂腐守旧的贵女截然不同,儿臣渴望与她长相厮守,请父皇成全。”

周围的宦官和一群期盼着我离世的妃嫔,全都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雨中的这对人影。

太子妃尴尬至极,如同被冻结在原地,不解太子为何在此刻失了智。

她撑着油纸伞,犹豫不决地向前,轻声说道:“太...太子....这事可否稍后再议。”

然而太子却误解了太子妃的好意,仿佛盲人一般,对殿中的紧张气氛视而不见。

他站起身,将太子妃一把推倒在地,紧紧抱着少女,眼中充满了愤怒:“裴昕,你那点心思我能不知道!你表现得如此善良大度,不就是为了将来月儿进府后好折磨她。”

「月儿言之有理,你们这些深闺中的佳人,未曾目睹过外界的广袤天地,被囚禁在这方寸之地,心灵早已扭曲,只会在暗地里勾心斗角,算计他人。」

「我绝不会让你伤害月儿一丝一毫,我已向月儿许下了终身不渝的承诺,如今你占据着太子妃的宝座,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此刻,轮到太子妃目瞪口呆。

她的目光仿佛在审视一个愚人,凝视着太子。

最终,在太子坚定的神态下,太子妃竟然在一瞬间怒极反笑。「很好,你现在就可以休弃我。」

太子妃在倾盆大雨中,高傲地抬起下巴,轻蔑地扫视了一眼二人,随后返回殿中。

周围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这罕见的场面。

这出戏码可不是天天能见到的。

人之将死,听觉往往是最先消逝的感官。

他们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一句请求父皇成全儿臣休妻的话语,如同利刃般刺入我的耳中,我那混沌的大脑仿佛被炸裂,猛地睁开了双眼。

伸手抓住身旁的大太监。

「他...他说什么...」

我害怕自己听错了。

大太监满面难色地低头,「回...回陛下...太子说....说要休妻...另娶...」

休妻……另娶……

太监担心我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太子要休弃手握三十万大军将军的女儿,去迎娶一个出身青楼,高呼人人平等的疯女人。」

我彻底清醒了。

我本是一国之君,本应已驾崩。

但此刻,却被我的亲生儿子气得复活。

我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在太医惊诧的目光中缓缓坐起。

「太子妃,扶朕去见那个逆子。」

我抬手示意太子妃来到门前,凝视着雨中的二人。

他们似乎还挺懂得享受,即使淋着雨,也无需他人撑伞。

我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身边的太监,他仿佛心灵感应般,立刻招呼着那些撑伞的宫女们。

太子被雨水淋湿,仿佛触动了某个机关。

“父皇,儿臣决心要将月儿迎为太子妃。”

“您高居庙堂之上,怎能理解世间的真挚情感。”

“若您不答应,这皇位我宁愿放弃!”

聆听着这激昂而有力的誓言。

我终于领悟到太子妃为何会露出笑意。

我也有种想笑的冲动。

但作为皇帝,我必须保持威严,硬生生地抑制了下去。

此刻,我不禁怀疑,这个愚蠢的家伙是否真的流淌着我的血脉。

由于之前阅读了太多的故事,其中一个关于真假少爷的故事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记忆之中。

我有必要怀疑,我的太子可能被人调包了。

想到这一点,我再次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太子。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理解了先帝为何总是喜欢摔碎茶杯。

“太子妃乃裴将军的独生女,裴卿守护边疆数十载,三个儿子都牺牲在了雁门关外,你若要休妻,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何对得起姜国?”

太子却突然发出一声冷笑:“父皇果然对裴家心存忌惮!”

“堂堂一国之君被臣子所要挟,您不觉得——”

“父皇!”

太子妃的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砖石上。

“父皇,儿臣的父亲绝无要挟之意。”

我忍耐了再三,终于无需再忍,一把夺过太监手中的茶杯,向太子投掷过去。

“陛下息怒!”

更多的人跪倒在地,一片哀求之声。太子妃的父亲长期驻守边疆,三个儿子全部壮烈牺牲于战场,只剩下太子妃这一根独苗,担心太子妃在边疆遭遇不测。

裴老将军连夜将她送回了京城。

为了不让老臣担忧,我郑重地做出了承诺。

他的儿子未来将成为太子妃、皇后、太后,所孕育的皇子们无一例外都将是未来的太子。

这份承诺如同春日的暖阳,让裴卿感动得如同江河泛滥,洋洋洒洒地写下了数万字的忠诚誓言。

然而,这才仅仅过去一年。

我这个愚蠢的儿子竟然想要休弃妻子,若此事传入裴卿耳中,那将是一场灾难。

失信尚且是小事,若引发起兵谋反,那便是滔天大祸。

尽管我深信裴卿,但我不能拿国家的命运去赌。

我身为皇帝,哪怕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我的威严依旧如同高山般屹立不倒。

但我这个儿子似乎视而不见。

他不渴望成为皇帝,却梦想着成为愚蠢之人。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荒谬之事。

难道是我太过宽容了吗?

往昔,我为了争夺皇位与兄弟们斗得你死我活,如今我的儿子却为了放弃皇位而不惜头破血流。

这难道不是命运的讽刺吗?

“行了,你走吧。”

我带着厌恶之情挥了挥手,这种愚蠢之人即便登上皇位,也注定是亡国之君。

“既然你如此渴望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那么今日就离开皇宫,将东宫腾出来让给他人。”

既然他无意成为皇帝,那么自然有人渴望。

我沉思片刻,低头询问太子妃,“昕儿,你是否愿意改嫁?”

太子妃的头垂得更低,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父皇息怒,儿臣怎能一女事二夫。”

看着她低垂至尘埃的头颅,我的心情如同乌云密布,沉重至极,“起来吧。”

我凝视着她,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曾经驰骋疆场、英姿飒爽的少女。

但如今,她站在这里,如同一把被折断的剑,失去了往日的锋芒,只剩下沉默。

“裴昕!”太子突然怒吼出声,声音尖锐刺耳,额角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好一个‘一女不事二夫’!这就是你的算计,是不是?”

「瞧瞧那月亮!她纯净无瑕,宛如一张未染墨迹的白纸,怎能与你们这些在深宫中浸泡长大的毒妇相抗衡!」

太子妃依旧低垂着眼帘,如同静谧的湖面,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来人。」我的声音沙哑,仿佛被岁月的风沙侵蚀,「将这个......」“愚蠢”二字在舌尖上徘徊,终究未能脱口而出,「将这个聒噪的庶民,拖离朕的面前。」

我仍旧是皇帝,即便生命即将终结,也要保持尊严。

污秽之言,还是让它留在心底,不让其玷污空气。

太子看着那些准备驱赶他的人,显得有些惊慌,「放肆,我是太子,未来的君主,岂是你们可以触碰的!」

太子的话语,让侍卫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个行将就木的皇帝,一个即将继位的太子,他们实在难以抉择。

「太子?」我冷笑着,仿佛冬日里的寒风。

既要权势又要名声,既要地位又要道德,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太子如此厚颜无耻。

「从今日起,你将不再是太子,皇位继承人将另寻他人。」

此言一出,太子妃及众嫔妃有的欣喜若狂,有的焦虑不安,但都异口同声,「请陛下息怒,以国家大局为重。」

国家大局?

若真的交给这个愚蠢之人,我恐怕连死都难以瞑目。

他身边的顾月似乎察觉到了我坚决废黜太子的决心,急切地开口。

「陛下,您不能这样做。」

「自古以来,都是嫡子继承大统,怎能废黜太子另立他人!」

四周一片寂静,我也饶有兴致地注视着那个毅然站起身的少女。

一个小小的歌女竟然在皇宫中大胆地议论立储大事。

是谁给了她这样的胆量。

太子也似乎意识到顾月言辞的不妥,尴尬地伸手拉了拉她那为数不多的衣袖。

「太子,你不要再劝我了,我如此深爱你,怎能忍受你承受如此巨大的屈辱。」

「陛下,臣妾何德何能,竟不及太子妃,让您宁愿废黜太子,也不愿令他休妻?」

「臣妾与太子情深似海,若太子登基,臣妾定当竭力辅佐,助他成为一位贤明之君。」

「陛下,若您心存疑虑,不妨让太子妃与臣妾一较高下,臣妾自信在各方面皆是卓越非凡,岂会败给那些陈腐的古代女子。」

「臣妾精通制造火药之术,火药一出,边疆战局必将改观,陛下便无需再对裴将军心存忌惮。」

「陛下,恳请您成全臣妾与太子的姻缘。」

顾月俯首叩拜,她坚信,一旦皇帝得知她能造火药,便不会废黜太子。

她带着挑衅的目光望向太子妃,柔弱地依偎在太子身旁。

「殿下,切勿因一时之气而伤害父子之情,妾身将深感内疚与心痛。」

她边说边捂着胸口,泪眼婆娑,声音颤抖。

我如同吞下了一只苍蝇般,目睹着他们两人的表演。

说实话,我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恐惧。

她这是怎么了?

这个疯女人,或许真的精神失常了。

我周围众人纷纷跪倒,无一人敢抬头。

只有他们两人毫不顾忌地紧紧相拥。

我的太子恐怕已经愚蠢到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抛诸脑后。

见我沉默不语,他们似乎找回了自信,挥手召回宫女撑伞,太子大手一挥,「裴昕,既然父皇不允许休妻,那你就主动请辞吧。」

太子妃猛然抬头,发间的金步摇依旧纹丝不动。

这位曾一箭射穿突厥可汗旗帜的将门之女,此刻眼中燃烧着我无法理解的火焰。

「父皇。」

她行礼时腰杆挺直,指甲却已深深掐入掌心,「儿臣请求赐我和离。」

和离?这怎么行。

「昕丫头。」我轻唤她的乳名,「去取朕的龙泉剑来。」

龙泉剑斩逆子,正合我意。

“父皇!月儿掌握了制火药之术,可助我们摆脱裴家的桎梏!”顾月趁机高声宣称:“我能够制造出威力是普通火药十倍的——”

“住口!”我再次抓起杯子,如同投掷石块般砸去。

当瓷片在太子脚边如同烟花般四散时,顾月突然开始背诵:“硝酸钾占75%、木炭占15%、硫磺占10%……”

大殿内一片死寂。

太子妃突然轻笑出声,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殿下是否知晓,您这位红颜知己背诵的配方,连边疆贩卖爆竹的孩童都能倒背如流?”“拟旨。”

我每吐出一个字,都仿佛在吐血:“太子上官解,违逆君父,即日起废为庶人。”

太子失声尖叫,如同夜枭悲鸣:“父皇,我是嫡子,你不能!”

他竟欲扑上前来拉扯我的衣袖,却被侍卫一棍击中腿弯,如同折翼的鸟儿。

太子妃忽然跪下,如同重锤敲击地面般磕了一个响头:“父皇三思。太子他也是被奸人蛊惑,鬼迷心窍……”

她的话语未完,但我已心领神会。

一旦传出废除嫡子,庶子继承大统的消息,那其他属地的藩王不满,动摇国本……

我凝视着瘫坐在地的太子。

他正跪倒在地上,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点储君的威仪?

“传雍王入宫。”

雍王是我的小儿子。

也是我最不喜的儿子。

只因为他与他母亲太过相似。

我闭眼靠在椅上,如同老树依藤:“再请裴老将军回朝……就说,朕要给他的掌上明珠,换一个更配得上的夫婿。”

“父皇!”

太子嘶声力竭,如同受伤的野兽。

这就是报应吗?

我望着雨中这对痴男怨女,突然笑出了声,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

这笑声让众人惊恐不已。

“陛下?”太子妃狐疑地看着我,或许以为我在回光返照后疯了。

是的,太子二人这么有恃无恐,不过是以为我在强撑罢了。

“昕丫头啊...”我轻轻拭去眼角因笑意而溢出的泪珠,“你能否想象,二十年前,我站在这片土地上,曾说过什么?”

我模仿着年轻时的嗓音,捏着嗓子说:“她不是低贱的娼妓!她是来自异世界的仙女!她能够制造火药!”

宫中的侍从们将头颅埋得更低,仿佛在努力抑制着笑意。

那位昔日的“仙女”如今已长眠于地下,坟头的草已高过几米,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高呼:“我是天命之女,我来自未来。”

回想起第一次试验火药的那一天,场面何其壮观。

我的“仙女”自信满满地保证配方无懈可击,然而结果却是城中百姓遭受了无数的伤亡。

后来,边境的军报传来,我方知那批火药被人偷运至边疆,那个女人声称要给我一个惊喜,替我扫荡敌军。

当染血的军报递到我手中时,墨迹已被雨水模糊,宛如边疆将士流下的血泪。

“初一丑时,天降惊雷,城墙自破...”我至今仍记得信使跪在殿前颤抖的模样。

他坚称那并非天雷,而是我们自己的火药爆炸所致。

守城的老兵至死都睁大着眼睛,手中紧握着半面残破的姜国旗帜。

而我的“惊喜”,正在宫中精心打扮,等待着我为她庆功。

裴小将军凯旋回京的那一天,大街上寂静得连血滴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他的铠甲破碎了一半,露出了被火药灼伤的狰狞伤口。

然而,这位年仅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硬是拖着一条断腿,力挽狂澜。

他带领着五十名幸存的士兵,击退了趁机偷袭的敌军。

许多画面在我脑海中回旋,我仿佛看到了京城中满是废墟,哭泣的幼子临终时的咳嗽声。

还有那些被哑火的黑火药炸伤的漆黑尸体。

“父皇!您怎么流泪了?”太子惊慌失措地凝视着我。

我轻抚脸颊,果然感受到了一片湿润的触感。

多么荒谬啊,二十载前我因一位女子的花言巧语,而让我的子民遭受了无尽的苦难,如今我已步入生命的暮年。

现在,我的儿子似乎也要步我的后尘。

那位名为顾月的女子,正骄傲地扬起她的头颅,宛如昔日东宫中,我的“仙女”手持火药配方时的神态。「陛下!雍王殿下驾到!」

殿外的脚步声急促而至。

我猛然回想起先帝临终时的遗言:

「你身为皇帝,不可因私情而失去理智,你的一次错误决策,将使你的子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是的,我是皇帝。

坐在这个宝座上,我便不能有丝毫差池。

「昕丫头。」我颤抖着紧握裴昕的手,「你父亲上次来信提及,边关的木棉花是否再次绽放?」

她微微一怔,眼眶瞬间泛红。

那是她三弟最钟爱的花卉,那年出征前,那位年轻的将军微笑着说要带回一束花,插在姐姐的发髻上。

花儿依旧盛开,但那位英姿勃发的少年却已不在。

「为朕取来圣旨。」

「遵命。」

凝视着雨中的太子,我自言自语:「是时候给裴家...一个明确的答复了。」

窗外的雨势愈发猛烈,我仿佛在朦胧中看到裴家的三位儿郎站在雨幕之中,向我鞠躬致敬。

他们是三代忠烈,满门热血。

在他们身后,是无数因火药爆炸而四分五裂的亡魂。

「知道朕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我凝视着房梁上盘旋的龙雕,对太子妃说道:「就是将那位女子,引入宫中。」

我注视着太子满脸鼻涕泡的滑稽模样,心中突然释然。

至少在我当年闹腾的时候,还记得先擦干净龙鼻涕。

「昕丫头。」

“你父亲在上一封信中提及……”我的声音沙哑,仿佛穿越了遥远的时空传来,“若你的生活不幸福,随时可以返回边疆。”我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无论是重新选择夫婿,还是骑马驰骋……”

“父皇……”

“儿臣拜见父皇。”

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划破寂静,打断了我的沉思。

雍王跪在殿堂之前,姿态谦卑,但当他抬头的瞬间,我的呼吸突然凝固。

那眉宇,那神情,甚至那微微上翘的嘴角,都与她当年迷惑我时的神态如出一辙。

“……起来吧。”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

二十年前,我轻信了她的谎言,导致无数士兵丧生,摧毁了裴家的忠诚。

二十年后,我的儿子,难道也要重蹈我的覆辙?

荒谬。

可笑。

但最可笑的是——

我竟然连阻止的权利都没有。

因为这一切的罪恶……

原本就是我亲手播下的种子。“雍王,你可认识这位女子?”

我伸出手,指向站立的顾月。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移开视线。

雍王行礼,“儿臣不认识。”

“不知父皇召儿臣进宫有何指示?”

“哦?不认识?”

我打断了他的话。

“朕怎么听说雍王最近新纳了一位小妾,也懂得制造火药。”

自从二十年前火药爆炸事件后,京城便被禁止提及火药之事。

而在遥远的西北边疆,为了引起周围人对火药的警惕,编造了一首关于火药改良的童谣。

如今京城再次出现有关火药的传闻。

而且还是出自雍王府。

我不得不提高警惕,派人监视。

“父皇,儿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雍王低垂着眼帘,站得笔直,态度恭敬得找不出任何瑕疵。

“儿臣岂会迎娶一位出身风尘的娼妓?不仅儿臣不会,即便是天下的男子,也断然不会娶这样的女子。儿臣害怕污秽,害怕沾染上不洁之病。”他的声音柔和,仿佛对我的问题感到困惑不解。

然而,那双眼睛却平静得令人心悸,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毫无波澜。

我凝视着他,忽然感到一种荒谬的可笑。

他当然不会娶青楼女子。

因为他的血脉中流淌的,是比青楼女子更加危险的血液——那个自诩为“仙女”的女人的血液,那个用甜言蜜语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最终导致边疆将士尸骨无存的女人的血液。

自负、傲慢、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无论他表现得多么温顺,也逃不过我的法眼。

“什么青楼娼妓,什么脏不脏的!”太子突然爆发,一把将顾月护在身后。

月儿不是这样的人!皇弟,你不喜爱月儿便罢了,何必污蔑她的清白!

他喘着粗气,眼睛瞪得血红,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迫害他那纯洁无瑕的真爱。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像月儿这样通情达理、一心只为心上人的女子,世间罕见!你们知道什么是‘出淤泥而不染’吗?我的月儿就是淤泥中最纯洁的花!能得到她,是我三生有幸!”

我捂住脸,突然觉得羞愧难当。

二十年前,我也曾经这样,站在先帝面前,为那个女人据理力争。

“影卫。”我抬手,声音中透露出疲惫。

一叠厚厚的文书“啪”地砸在众人面前,溅起细小的尘埃。

太子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

太子妃弯腰拾起一本,只扫了一眼,脸色就变得异常古怪。

她默默地将文书递到废太子手中。

“这是青楼女子的侍寝日志。”她轻声细语,如同夜风轻拂过湖面,平静而神秘,“还有……顾月姑娘重获自由的契约文书。”

花楼中的老鸨们,如同守财奴般,对记账情有独钟。

哪位女子能吸引金银,哪位女子便会拥有一本专属的“恩客簿”,详尽记载着每一位显贵的莅临。

而顾月——这位“出淤泥而不染”的非凡女子,机智过人,“恩客”自然也络绎不绝。

废太子的双手开始颤抖,如同秋风中的枯叶。

他一页一页地翻阅着,脸色逐渐阴沉,最终愤怒地将整本册子投向太子妃!

“果然!”他的眼睛如同裂开的火山口,怒火中烧,“你这个毒妇!早已布下陷阱,等待陷害月儿,是不是?说!是不是你贿赂老鸨,伪造了这些证据!”

在房间的一隅,顾月突然“哇”地一声哭泣,如同一朵柔弱的花在风雨中倒下,倚靠在废太子的怀抱中。

“姐姐......”她哽咽着,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滑落脸颊,“你不能因为想独占太子殿下,就这样诋毁我啊......”

我闭上眼睛,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如同沉重的夜色笼罩着我。

历史总是以惊人的相似性重复上演。

二十年前,那个女人也是这样,一边泪眼婆娑地声称自己被冤枉,一边悄无声息地将朱砂投入皇后的茶杯中。或许是朱砂在皇后体内潜伏太久,久到连太子的理智也被这毒茶侵蚀。

否则他怎会如此缺乏智慧?

他以前还算是个人物。

否则我也不会放心地将皇位传给他。

然而现在,临死之际,我却感到后悔。

“那这个也是假的吗?”

我问道,同时将一个盒子抛向太子怀中。

他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盒盖弹开的瞬间,一叠泛黄的密信如同枯叶般散落出来。

“这...这不可能...”

【殿下安,妾已令太子沉迷于火药之术。待爆炸案发生,民心动荡,便是您登基之时——】

【今晨故意推翻太子妃的药膳,太子竟然为了妾室而掌掴太子妃。】

【殿下安康,待妾暗中除掉太子妃,再向裴将军寄去书信,声称太子宠爱妾室而害死了太子妃,以此激怒裴将军,使其反叛。】

太子的目光越是深入信件,他的手便越是颤抖,直至信件的末尾,他全身都在剧烈地抖动。

「上官解。」我轻声呼唤他的字,声音柔和得仿佛在抚慰儿时发烧的他,「你知道你母后是如何离世的吗?」

他被我保护得太过周全,以至于已经无法分辨是非黑白。

他茫然地抬起头。

如同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就像当年那个紧抓着我衣角,询问「母后何时醒来」的幼小孩童。

「不是...因为疾病...?」

「愚蠢至极!你母后每日饮用的安神汤中,都被雍王的生母暗中掺入了朱砂,生下你之后,你的母亲不过是在勉强维持生命,不过几年便匆匆离世。」

「正如这些信件的主人,正在向你的脑中注入毒素!」

殿外的惊雷轰然炸响,照亮了太子瞬间变得苍白的面容。

「什么……什么?」

恍惚之中,他仿佛看到了懿慧皇后临终时紧握着他的手,气息微弱地说:「解儿...我的解儿啊....」

母后是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他的一生都在寻找一个像他母后那样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

「错将鱼目误认为珍珠,朕也不知如何生出了你这样愚笨的儿子。」

「如果父皇不喜爱儿臣,大可不必特意召至殿前羞辱。」

雍王适时地开口,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他跪伏在地上。

我挺起身子,轻轻抚摸着龙椅扶手上的裂痕。

「雍王啊...」我突然轻声笑出,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案几,「你比你的母亲更聪明。」敲击声突然停止,「知道毒蛇在咬人之前,要先隐藏好自己的毒牙。」

「来人,将雍王贿赂大臣、企图谋反的证据呈上来。」

殿外,铁甲的撞击声如同战鼓般轰鸣。

十二名金吾卫押解着三名朝臣,他们如同囚笼中的鸟,沉重的镣铐拖曳过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领头的户部尚书脸上还沾染着墨迹,仿佛是从书房中被直接拖拽而来。

“陛下!臣冤枉啊!”他的声音如同被风撕裂的旗帜。

刑部侍郎突然跪倒在地,额头撞击在砖石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回响。

他的官袍下摆湿漉漉的,竟是因为恐惧而失禁。

“陛下!臣等冤枉啊!都是雍王!”

户部尚书的哭嚎声戛然而止,我手中的账册已经如同雷霆般砸在雍王的脸上。

“两百万两赈灾银!”我猛地站起身,声音如同山崩地裂,“灾民啃着树皮。”

“而你的地窖里堆满了硝石硫磺!”

雍王额角被账册划出一道血痕,但他依然跪得笔直,嘴角甚至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上官儒风!”我唤他的大名,声音嘶哑得如同枯枝断裂,“你身上流着皇室的血,却要重演二十年前的惨剧?”

“那些被火药炸飞的孩童,他们的哭喊你听不见吗?!”

殿外传来隐约的雷声,仿佛是当年爆炸的余音。

我扶着龙案的手不住颤抖,掌心黏腻的冷汗如同墨迹般晕开。

“父皇息怒!”太子突然膝行上前,试图搀扶,我下意识甩开他的手。

“朕这一生...”喉头突然涌上腥甜,我强咽下去,“为君,愧对天下百姓;为父...”目光扫过太子额头的伤口和雍王垂眸冷淡的面容,突然笑出声来,“竟养出两个祸国殃民的孽障!”

最可笑的是,直到此刻我才明白。

太子愚蠢的痴情,雍王狠毒的算计,不过都是重蹈我的覆辙。

当年那个在雨中为先帝表演火药仙术的储君,如今正看着自己的报应跪在眼前。

“传旨。”

“即日起,废太子——”

话语尚未落下,顾月的袖口内突然闪现一道冷冽的光芒。

那把沾染了剧毒的短刃,距离我的喉咙仅有三寸之遥,雍王的身体如同一道屏障般横亘而来。

锋利的刀刃穿透了肉体。

“父...皇...”雍王口中吐着鲜血,倒在我的怀中,那温热的液体渗透了我的龙袍。

他那沾满鲜血的手艰难地伸向袖袋,从中取出了一只形状怪异的香囊。

那是他幼年时,我赠予他的。

“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看看我……”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的父皇就是不愿多看他一眼。

我是一位皇帝。

一位心怀天下、忧国忧民的皇帝。

他们称赞我勤勉、爱国,然而我自认为是一个失败的皇帝。

怀抱着逝去的二儿子的尸体,我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

心中的恶魔已经离去。

死亦无憾。

(裴昕番外)

先帝驾崩的那一夜,大太监手持锦盒跪在我面前,盒内藏有一道圣旨。

“陛下口谕...”

“请太子妃...不,请太后娘娘...选择幼主继位。”

太子听闻此言,猛地推翻了灵前的供桌。

“妖妇!”他双眼充血地扑来,“一定是你迷惑了父皇——”

我展开手中的虎符,殿外立刻响起羽林卫整齐的甲胄碰撞声。

那是先帝临终前,亲手放入我掌心的底气。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太子的脸上,力道之大让我的掌心都感到麻木。

他歪着头僵硬地站在原地,半边脸上渐渐浮现出鲜红的指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你...你竟敢...”太子的声音在颤抖,仿佛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

我轻抚过鬓边的白花,低垂目光凝视着自己素白的孝服。

“哀家是太后。”

“先帝遗诏在此,从今日起——「目光扫过太子和蜷缩在角落的顾月,「你们被贬为庶民,永世不得踏入京城。」

“你这毒如蛇蝎的女子,蛇蝎般的心肠!愿你永世不得安宁。”

“让他闭嘴!”我以雷霆万钧之势喝止,他果然是个愚不可及的蠢货。

先帝临终时那句“昕丫头,替朕守护这锦绣江山”的遗言,此刻如同泰山压顶般沉重地落在我的肩上。

当侍卫将他们拖走时,太子突然如同狂风暴雨般挣扎起来:“裴昕!你这卑贱之人!卑贱之人!”

顾月,我没有取她性命,我要让她与上官解纠缠不清,直至生命的尽头。

不是坚贞不渝的爱吗?那就让他们长相厮守,直到海枯石烂。

“传达哀家的旨意。”

“从今日起,整顿军务,清查户部,凡贪污赈灾银两、勾结谋逆者——”我停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如刀锋般锐利,“立即斩首!”

群臣跪地,无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我转身,步向那龙椅。

龙椅上的幼帝正沉睡,全然不知他将继承的是怎样一幅壮丽山河。

但我心知肚明。

我会如同先皇一般,竭尽全力,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也会如同父亲一样,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要用身躯挡住战火,保护身后的百姓。

在新帝尚未成长之际,这天下将由我来守护。

殿外,晨光初现,照耀在即将绽放的木棉花上。

二十年前被火药炸毁的城墙缺口,如今应该又开满了木棉花。

而裴家的四姑娘,死在了进京的路上。

如今,只剩下太后裴氏。

(雍王番外)

父皇并不喜爱我。

他总是用那种我难以理解的眼神凝视我。

长大后我才恍然大悟,那是恨意与惧意交织的目光。

他恨我,又怕我。

却唯独没有爱。

可是分明在儿时。

他也曾经将我高高举起,带着我去狩猎。

将我那细长的风筝线牵在我手中,哈哈大笑。

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也愈发明白,我的父皇并不爱我。

我恨啊,恨得刻骨铭心。

为何上官解那个愚昧之人能占据他的心房,而我却如同被遗忘的尘埃?

在生母那泛黄的日记簿中,我揭开了真相的面纱。

父皇也曾真心倾慕我的生母,却被我的母亲吓得夜不能寐。

从梦中的仙女蜕变为现实中的妖女。

我依据母后日记中的线索,亲手塑造了一个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完美女性。

我安排她去诱惑太子。

出乎意料,我竟成功了。

那个愚蠢至极的人真的跑到父皇面前,为那个女人争取名分。

愚蠢,太过愚蠢。

我从未见过如此愚不可及之人。

然而太子却让我大开眼界。

他带着顾月去恳求父皇,在雨中跪得笔直如松。

他竟天真地以为,仅凭这点儿女私情就能动摇帝王之心?

太子妃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是任何皇子都无法撼动的。

那是这二十余年来,裴将军以裴家满门的军功换来的。

真是讽刺。

父皇,您最宠爱的太子,正在重蹈您的覆辙。

而您最厌恶的儿子……

将亲手将火折子递到他手中。

但最终,我失败了。

败得一败涂地。

我的父皇早已对我心存戒备。

他畏惧我的存在。

他恨我,也恨自己。

当顾月听闻废太子的消息后,企图刺杀父皇时。

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反应。

我站在父皇面前。

我想赌一把。

以生命为赌注。

看一看我的父皇心中是否有我一席之地。

我错了。

错得离谱。

在我生命终结之际,我在父皇那浑浊的眼中只看到了释然。

我的死让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重担。

原来如此。

他不爱我。

他害怕我。

罢了,我累了。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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