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刚在星级大酒店开完VIPONLY的高级私享会,身为商务主管的宁绯站在会议厅门口送公司的大客户,来参加私享会的都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怠慢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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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怎么还不跟你那废物老公离婚啊?”
刚在星级大酒店开完VIPONLY的高级私享会,身为商务主管的宁绯站在会议厅门口送公司的大客户,来参加私享会的都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怠慢不得。
感觉到口袋里手机震了震,收到了一条短信,打开来显示的便是这个内容。
陌生的号码,熟悉的语气。
宁绯看的时候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她又调整好状态,微笑接着送公司的客户,耳边还传来夸赞。
【他能行吗?】
【你爽过吗?】
疯狂且暧昧的画面从回忆罅隙里狰狞爬出,不容她一点反抗。
宁绯心乱了一下,送走最后的客户。
穿着米色的职业服,她小跑了几步,正好走到一个拐角,撞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大挺拔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陌生又熟悉,是她年少时疯了一样爱的那张脸。
他要笑不笑看着她,眸光幽深,漆黑得像枪口。
“不回信息?”
宁绯咽了咽口水,打了个招呼,“纪总好。”转身要走。
世界太小,一年了,怎么在这遇见了。
不过也是,只有这种级别的私享会他才会来。
宁绯理了一下头发,要假装没看见,岂料纪徊一把拉着她,眉眼桀骜,张口就是,“你那个老公什么时候死啊?”
这般无法无天的口吻……只有他了。
明明过去那么久,却依然碰他都让她觉得心惊。
宁绯触电般把他甩开,“你疯了是不是?”
“嗯。”纪徊站在那里,不少人路过他,向他弯腰鞠躬。
男人面无表情,不怕别人看见他和宁绯的拉拉扯扯。
他目下无尘,本该是高高挂起,却又偏偏能把她过去搅得日夜不宁,“第一天认识我?”
熟悉的感觉涌上胸口。
不知为何,方才还惊慌,现在见了,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宁绯立刻把脸转过去,回复方才短信的内容,“不劳您关心,我老公身体好得很。”
“好,吗?”
纪徊扯着嘴角笑,“你现在穿的什么杂牌衣服?跟我分手后你怎么过的这种日子啊,丢不丢人。”他刚喊人给她重新定制了一套,纯当施舍了。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宁绯打断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挺丢人的。”
纪徊表情一怔。
“高中时候跟了你,大学毕业玩腻了把我甩了。”宁绯抬头看他,“时隔这么久,找我做什么,别人没我好骗吗?”
男人喉结上下动了动,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他看着宁绯这张脸,大脑清楚记得她面若桃花堕入快乐深渊的样子。
“我让我秘书把衣服给你送来了……”
“不用,太贵了,我穿不起。”宁绯摆摆手,冷艳极了,“后面还要跟进客户,我先走了纪总。”
纪徊抓着她手指没松开。
宁绯一根根掰开的。
纪徊拧着眉头看她,声音低沉,“那你把我微信从黑名单拉出来。”
宁绯没说话,掰开手指得了空,就要走。
纪徊近乎咬牙地说,“你身上有属于我的纹身,你老公看见不膈应吗?”
第2章
回想起过去,宁绯虽然心都发抖了,但她依然睁着那双清亮的眼睛,冷静地说,“你的纹身?我没有和你有关的纹身。”
纪徊愣住,下意识再度去抓她左手,趁着她甩不开手臂,他往上掀起了宁绯的袖子,上面刻有J的特殊字母图案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朵荆棘玫瑰。
而在玫瑰图案下,他的指腹更是接触到了别的触感。
粗糙不一的,细密伤口。
自残两个字从他脑海里掠过的瞬间,过血的麻淌过男人的心口。
不可能,宁绯这种满脑子都是钱的拜金女,怎么会……自残。
纪徊立马否定了这个认知,应该是纹身师技术太差留下的痕迹吧。
男人哑着嗓子,眸光幽深,“你怎么能……把它洗了。”
她之前被他哄骗着在自己身上刻了他的缩写。
宁绯虽然读书好,但是在感情上,做过不少蠢事。
当初纪徊搂着看她的时候,漂亮狭长的眼睛像一对开了刃的刀,刺谁都能一捅到底。他说爱她,她当真过。
“不是洗了,是盖了。”宁绯抽回自己的手,像是把插进纪徊身体里的刀子抽出来了似的,轻描淡写的样子,一点看不出来当年飞蛾扑火。
“年轻不懂事的时候的纹身,现在留着没意思,盖了就好。”
盖住的不只是纹身,还有自残留下来的疤。
“留着没意思?”纪徊拧眉,桀骜的眉眼里带着些许急躁,“宁绯,你怎么不想想你当初跟我谈恋爱捞了多少好处,你这种拜金女,分手了就把纹身洗了?你真能忍,tm一年了短信都不给我发一条——”
拜金女?原来她陪他这么久,他是这么看她的啊。
“嘘。”宁绯无所谓地扯起嘴角来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她暗示纪徊闭嘴。
手机在响,女人直接打断了纪徊,“我接个电话,喂老公,嗯,刚开完会。”
纪徊脸色大变!
“今天来了很多高级大客户,回头我会喊助理再去跟进一下,嗯。”当着纪徊的面,她平静地向老公分享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女人拿着手机垂眸安静地站在那里,声音清冷恬淡,侧脸静谧美好。
不知是聊到了什么,宁绯抬头看了站在一边等她打电话的纪徊一眼,而后微微蹙眉,回了一句,“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来,老公。”
她挂了电话,不打招呼便转身出去,似是有急事,将他留在原地,小高跟踩得作响,性感清丽。
纪徊攥了攥手指,啧了一声。
老公。
她没喊过他老公,过去纪徊更喜欢她喊他主人,来满足他一些特殊癖好。
他摸透她全身上下每一寸骨骼,是最了解她灵魂构造的男人,却每次在触碰到她滚烫真实的迁就和爱时假装不懂。
宁绯走出去很久了,纪徊还站在原地,向来冷静的脸上写着听见她喊别人老公时的茫然和无措。
许久他抬起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
被袖口遮盖的手腕处,露出一半的清晰纹身——
N。
第3章
宁绯到家的时候,她的丈夫顾清风正坐在沙发上。
“有人说你今天去公司遇到纪徊了。”
“安插眼线了?”宁绯说,“盯这么紧。”难怪紧急喊她回来。
“嗯。”顾清风说,“宁绯,你敢给我戴绿帽子,你会死很惨。”
宁绯道,“咱俩什么关系呀,你敢威胁我,也不想想我是谁吗?”
顾清风俊秀的眉眼里闪过一丝被抓住把柄的怒气,他道,“我是懒得碰你。”
“哦。”宁绯说,“你最好别碰我,我嫌脏。”
“纪徊的活很行吗?”
顾清风猛地走上前,一把捏住了宁绯的下巴,“他之前是不是能让你很爽啊?”
宁绯眼神晃了晃,“松手。”
顾清风咬牙,说还更加脏了,“以前他都跟你玩点什么?是不是跟拍片一样啊?他当时真该给你拍点片子——”
“你这种不行的,看了片子也不行。”宁绯说,“省点力气吧。”
顾清风恼羞成怒把宁绯按在了沙发上,宁绯抬眸看他,眼里没有一点害怕,甚至还多了点野蛮和放肆,搭着她那张白皙的脸,艳得要命。
很可惜的是,顾清风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那么高那么帅那么有钱,却……不行。
圈子里也有传言说顾清风以前玩太多了太花了,现在身体跟不上了。
他娶宁绯,是一场交易。
男人急匆匆去解开皮带,似乎要证明什么,还要骂宁绯,“都是因为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宁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让你硬不起来的吗?”
顾清风很想抽她耳光,他掐着她的脖子,宁绯啧了一声,眸光里全是带着媚劲的嘲讽,“老公,你没纪徊有劲儿。”
顾清风气得不行,奈何越气越起不来。
“你这个……拜金荡妇!”
“文学措辞只到这里了吗?”宁绯说,“觉得我是荡妇娶我做什么,很喜欢接盘?管好你外面成群的情人吧,都这样了还想着养小三,让她们少给我发消息,我开会很忙。”
当顾清风的小三,床上很考验演技吧。
顾清风脸都气红了,挺拔的鼻梁上有细密的汗,他松开了宁绯,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朝着大门口走去,摔门而出!
宁绯一个人待在家中,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像是整个家里住着的人都死完了。
她也是死人。
一具漂亮的尸体。
宁绯行尸走肉般躺在沙发上好一会,起床走去了自己的房间,顾清风从不在这里过夜,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同居。
她收拾了自己,躺回床上,身体缩成了一团。
她的手指下意识抓着床单一松一紧,女人垂眸,枕头下似乎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硌着。
回想起今天和纪徊的拉扯,身体深处似乎开始隐隐痛痒起来。
不应该,过去一年了,她已经……戒了。
和纪徊在一起的时候,他桀骜难驯,野得如同一头动物。
旁人只知道他冷酷凛冽,却不知他偏执极端,爱追求刺激,爱疯狂,连性方面都是这样。每分每秒都在要她和他一起把命豁出去,伴随着无穷无尽的惊心动魄,肉体上的快乐和痛苦都翻了无数倍。
他在她身体里留下的改造,应该早已……忘了……才对。
宁绯闷哼了一声,秀气的眉毛揪起,忍着什么似的。
许久,她把手缓缓伸了下去,另一只手则去枕头底下拿东西。
第4章
宁绯早上起来的时候,手机上又收到一条短信。
“你老公昨天碰你了吗?”
她一年前和纪徊分手以后,就把他的微信号拉黑了,再也没去低头求和过。
如今纪徊换了个手机号给她发短信,女人睫毛颤了颤,手指在屏幕上停顿几秒,而后选择了删除。
岂料刚删完,第二条信息立刻跟着来了。
“顾清风也不是没钱,你怎么穿那么寒酸。本来以为嫁进豪门了,没想到人家不给你花钱吧?”
“你跟我五六年,老子没让你穿过一件杂牌,项圈都是私人订制的你知道吗,上面镶的都tm是钻石。”
他不像平日里高高在上杀伐果决的纪总,更像条破防的,缺爱的虚张声势的流浪狗。
“喂?说话啊,回短信啊。”
“昨天喊你给我从黑名单拉出来,怎么还不拉?”
纪徊消息轰炸,宁绯选择了拉黑他这个号码。
过了一会,新的陌生号码发来了短信。
“宁绯,你还敢拉黑我那个手机号?”
宁绯再度拉黑。
第三个号码直接拨来了电话,宁绯忍无可忍,接通了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纪徊!”
纪徊十分偏执,面无表情地说,“你什么时间跟顾清风那个废物离婚啊?”
宁绯倒抽凉气,“我为什么要和他离婚?”
“那种不给老婆花钱又阳痿的货色你怎么跟他过得下去啊?你是M吗?”纪徊的脸又冷又白,发了狠笑起来的时候坏得不行,“这种人跟我说一句话我都怕沾晦气。”
“我是不是M你不知道吗?”宁绯眼眶微红,嘲讽回去,“我最能忍了,当初不就这么忍你的么。”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嫉妒滋生恨意,纪徊喉结上下动了动,眼底沾染上了怒气,“他算哪门子男人?你还跟他结婚?”
“我跟你都分手了,你要干嘛啊?”
宁绯抓着手机说道,“我的人生跟你没关系了啊!”
纪徊听不懂人话似的,“那你干嘛结婚?”他想问的其实是……
凭什么不能是和他结婚。
“不结婚你娶我啊?”
宁绯一句话在纪徊耳边炸开,男人呼吸一滞。
“从高中到大学。”宁绯哽咽了一下,连纪徊都听出来她声音有些颤抖了,“我没有对不起你过,纪徊。是你不要我,是你提的分手。和你分手我不会后悔,我问心无愧。”
纪徊的手指都收紧了。
心脏的每一下收缩都带来了压抑和痛苦,纪徊喉结上下动了动,“你最好不会后悔。跟顾清风这种人结婚,你俩也好不了太久,等着被豪门一脚踹出去吧。”
宁绯挂了电话,拉黑了这第三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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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绯到顾氏集团的时候,作为公司股东的她婆婆顾太太正站在她的单独办公室里等着她。
“你来了。”顾太太人到中年,颇有威严,她先是微微一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最近跟清风怎么样了?”
宁绯放下包,“妈,清风这几天……没跟我在一块。”
顾太太冷笑,“你连自己老公都管不住?”
豪门里的太太又怎么会真疼儿媳妇?顾清风夜不归宿花边新闻不断,顾太太率先质问的是宁绯。
宁绯倒也不装,嗯了一声,“管不住。”
顾太太被她一怼,清了清嗓子,“你作为他的妻子,连自己丈夫的心都留不住,传出去不是让人看笑话?”
宁绯说,“妈,我努力了,可我真留不住,要不你帮帮我。”
顾太太沉默了,顾清风的脾气,她打小惯出来的,她最懂他有多自私。
但是儿媳妇怎么能这么无所谓?
顾太太皱眉说,“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嫁给我们清风的,但是你现在这样不在乎清风,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该做的。”
“我确实不合格。”宁绯一点不生气,“妈,我先去开个会,晚点跟你聊好吗?”
她自从成为顾家儿媳妇以后,帮忙管理公司要比顾清风时间还多,跟个女强人似的,家庭没打理好,公司部门倒是管得挺好。
顾太太还想说什么,宁绯的助理已经走过来了,“宁总,昨天参会的几个客户马上要到了。”
宁绯嗯了一声,笑着拍了拍顾太太的肩,放下包去会议室了,留下顾太太一脸茫然。
她上门教训宁绯来的。
怎么反而宁绯开始拍她肩膀哄她了。
会议室里,纪徊冷着一张小白脸等在那里,喝了一口别的员工端来的咖啡,男人啧了一声,“好难喝。”
端咖啡的是个女员工,红着脸小声说,“纪总,您有什么诉求和我说,我去重新给您倒。”
纪徊面无表情,“重新给我煮一杯。”
女员工又害怕又欣喜,忙不叠加出去了,纪徊收回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啧了一声。
顾氏集团,装修环境没纪家的好。
第二次走进来的女人是宁绯,她端着一杯咖啡,力气不小地放在了纪徊面前,“纪总,请。”
纪徊眯起眼睛来。这不就是刚才那杯么,没变过。
但是是宁绯端来的。
他喝了一口,放下来。
“你在顾氏集团看起来职位不低的样子。”
他的声音很低沉很好听,“这是和他结婚后获得的资源跟利益吗?”
“是的。”宁绯嗯了一声,坐在了纪徊的对面,小高跟衬得她腿又细又长,看得纪徊眼神幽深。
“你以前不这样。”
“我以前?”宁绯笑着看了纪徊一眼,“我以前太好骗了,谁知道重感情人的没有好下场呢。”
纪徊一怔。
第5章
宁绯家里条件不好,但她脑子聪明,当初是第一名考进的市里教育资源最好的私立高中,因为成绩实在太好,所以校方对她实行特招,学费全免,还有奖学金拿。
对于学校里的其他富二代来说,宁绯的存在特别稀奇。他们大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有钱人孩子,贵族学校就像是一个上流社会的小型缩影,在这个缩影里唯独宁绯是毫无背景的那一只丑小鸭。
不过她不丑,也不低微。
纪徊在高中第一次遇见宁绯的时候,她正手里拿着申请表,小跑过来笑着询问他,眉眼弯弯,眸光烁烁。
帅哥,学生会哪里走呀。
宁绯有一张很漂亮的脸,眼神坚定发亮,连说话的口气真诚到了让他有些无法招架,他嗤笑一声,“在隔壁那一栋,四楼。”
“哦,谢谢。”
宁绯似乎并没认出来他是谁,这在这个学校不常见。
纪徊喊住他,少年白皙的脸上挂着些许玩味,“你叫什么?”
“我叫宁绯。”
“……”传说中那个天才特招生啊?怎么穿这么土。
纪徊凑上前,细长手指抽走了宁绯的申请表,少年挂着恶劣又作弄的笑意,“你,谈过男朋友吗?”
纪徊单方面成为了宁绯的男朋友,当然,宁绯不承认,她忙着读书,忙着考第一。
纪徊每节课下课都要来她的班级找她,边上的同学们从一开始的惊呼到后面习以为常的调笑,让宁绯有些心慌意乱。
再到后来,她沦陷了,来自纪家少爷的追求实在是太声势浩大,他向她展现了她从未见过的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充满了荣华富贵,和惊心动魄。
宁绯答应纪徊是在高三结束的那个夏天,也是同一天,她见到了纪徊传说中从不露面的父母。
那一天警笛的声音响彻整个富人区别墅,宁绯接到了纪徊打来的视频电话,视频里纪徊笑得乖张,火光映衬下,显得他极白,瞳孔就像是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宁绯的心脏。
开枪。
他说,“绯绯,今天是我生日。”
那是宁绯第一次接触到纪徊灵魂,破碎的,扎手的,不似外表光鲜亮丽,内里是流着脓的溃烂的洞。
她顾不得看书,拔腿狂奔,打车去了纪徊的家里,外面已经挤满了人。
冲入人群中,火海里,少女朝着纵火犯少年哭喊大叫,“纪徊!你疯了是不是!你不要命了吗!”
纪家少爷纪徊,行事无羁,离经叛道,从小被灌输“精英教育”长大的他,在他18岁生日那一天,点了一把火烧掉了自己的家。
他的脸那么冷那么白,站在火海里没有掉一滴泪。
他说,“只有我这样我爸才会回来看我。”
纪徊的父亲纪运赶到现场的时候,什么都不过问,率先给了纪徊一巴掌,宁绯也没忍着,上去反手给了纪徊的父亲一巴掌。
宁绯替他把巴掌扇回去的那一刻,纪徊微睁双眼,心脏深处似乎有回响。
出于家族名声和股市的考虑,事情最后肯定是压下来不追究了,纪徊的行为也被判定为有钱人家孩子的“小打小闹”意外造成的,所有人唏嘘,刻意忘却这件事情,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宁绯陪在纪徊身边,把他的手握得紧紧的,像是握住了他的脉搏。
这天夜里,纪徊带她去自己家的酒店开了房,她发现纪徊那近乎野兽的一面,撕掉了她生而为人的皮囊,拉着她一起掉进深渊。
和他上床,更像是一场撕咬。
宁绯感觉自己像是置身那场火海之中,滚烫刺痛的火焰就如同毒蛇一般从她的双腿中间缠绕着爬上来,一直到掐住她的喉咙,让她不能呼吸。
纪徊,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夜幕降临的时候,她听见纪徊伏在自己身上低声说,宁绯,你个傻子,我爱你。
她当真了。
第6章
第二天,纪徊带着她去见了自己一圈好兄弟,他兄弟喊她嫂子,宁绯却未发现他们眼底的嘲讽。
是啊,大少爷怎么会真心爱上丑小鸭呢。
大家都以为纪徊只是玩玩,毕竟宁绯虽然漂亮,但太老实善良了,一颗真心赤裸裸摆在明面上,玩久了未免无趣。
纪徊也是这么想的,他不认为宁绯会改变自己什么,他以后也要常往国外跑,和宁绯一定是聚少离多。
那天说爱她,肯定是……灾后余生,给他自己的错觉吧。
可是他自己都没想到,面对宁绯赤诚的爱,分手两个字他没说出口,甚至一谈谈了好几年。
她不要他的钱,只要他的爱。
大四那年,纪徊开始接手管理家族企业,宁绯一边准备考研一边和他同居照顾他。
大学里都知道宁绯有个特别厉害特别有钱的男朋友,不过不觉得宁绯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哪怕宁绯的穷人尽皆知。
她真诚,努力,成绩好,男生把她当女神,女生也喜欢她,我们宁姐有实力,是国家栋梁之材,谈恋爱,那也是有钱人高攀她!
可是母亲噩耗传来,胰腺癌的痛苦折磨得她生不如死,看着母亲蜡黄到了有些发绿的脸,宁绯心如刀割。
那一夜,她手足无措地拨通了纪徊的电话,第一次问他要钱——“纪徊,你能……借我十万块吗?”
彼时纪徊正在喝酒,当然,他骗她说是去跟客户聊事情了。
听见这个,纪徊的眼神冷了冷,“你要做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宁绯很少有低头的样子,她最吸引纪徊的就是她的自矜,“我现在有点急需——”
话还没说完,纪徊冷冽的口气已经直接打断了宁绯,“有事情明天再说吧,我现在不是很有空。”
说完他挂断了。
宁绯的心如坠冰窖,她头一次小心翼翼去跟纪徊要钱,却不料想纪徊是这样的反应……
不,也许是他谈生意,正是忙的时候,不方便聊钱。宁绯如此安慰自己。
在她攥着手机的时候,第二个电话打进来,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好像还是大学里的师妹,“宁姐姐,你男朋友在酒吧乱玩,我和我姐妹看见了,你别被他骗了!”
来自同性的手拉了她一把,把她从深渊里拉起。
宁绯赶到酒吧包厢门口的时候,里面传来放肆的笑声,是纪徊和他兄弟。
他向来恃靓行凶,乖张戾气,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你老婆知道了不生气啊?”
“老婆?我不可能和她结婚。宁绯当我女朋友都够呛。”
“得了吧,她长这么漂亮大学里不少人追她啊,你小子别不识好歹。”
“追她人多怎么了?那群人跟我有得比吗?我都懒得去管,宁绯很老实的,我是她第一个男人,我让她在床上干嘛她就干嘛。”她跟他的身体相性很合,纪徊所有不为人知的变态性癖,都可以在她身上得到满足。
“那你岂不是当皇帝啊?”
“对啊。”纪徊眼里的光忽明忽暗,令人看不真切,说的真话还是假话,旁人也无法分辨。
“那这么说宁绯对你挺好,你这样也不怕她知道了伤心。”
“好?谁知道她是因为为什么跟我在一起的。”纪徊冷笑了一声,想到了刚才那个电话,“她刚还打电话问我要钱呢。”
边上的人听见这个,开始起哄。
“捞女?宁绯看着不像吧?”
“真能演,憋了五年装老实人,现在开口暴露了,想杀猪盘呢,高级捞女啊。”
“纪哥,这不摆明了拜金吗,问你要的钱不少吧,这跟卖身钱有什么区别。”
旁人贬低宁绯,纪徊下意识皱眉。
“你别是动了真心,舍不得她啊。”边上兄弟捶了他一下,纪徊总算回神。
“舍不得?高中时候装真诚追了她挺久,那会她拒绝我,我觉得挺刺激。追到手上了床好像有点没劲。我在想着怎么分手呢。”
“……”里面还接着传来一些对话,宁绯却已经听不清晰了,致命的打击让她猝然清醒,原来这些年都是活在梦里。
一场带着毁灭的美梦。
若不是母亲病重,她毫无办法,又怎会去低头求纪徊……
宁绯没进去,进去了质问也只是落得一个狼狈不堪的下场,她站在外面靠着墙壁缓缓蹲下来,落了满脸的泪。
与此同时的包厢里,有人喝多了大着舌头说,“分了让我接盘呗,我也想试试宁绯。”
纪徊的声音骤然变冷,摔过去一个酒瓶碎裂在那男人脚边。漫不经心的笑意里也沾染上了寒气,“滚。”
“对不起啊徊哥,对不起,我说说的,我不敢肖想嫂子——”
宁绯没听见这些动静,因为此时有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走到了门口,看见宁绯蹲在那里,还以为是上夜班太累的服务员,她走上前去把宁绯扶起来,一身珠宝的贵气,脸上是从未吃过苦的温柔与降维包容,“怎么啦,别哭啊。”
宁绯哭都哭不出来了。
“我来找纪徊的,他在里面吗?”女人看清了宁绯的脸,那一刻她稍微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而后微笑着说,“这么好看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哭呢?”
宁绯后退几步,“不好意思,小姐,我……”
“纪徊在里面吗?”女人道,“我是纪徊的未婚妻,我来接他回去。”
宁绯猝然抬头,万箭穿心。
她张了张嘴巴,第一次没发出声音,隔了几秒,她哑着嗓子蹩脚地说,“在里面呢,他们都在,我去给你们拿杯子——”
女人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推门而入,里面一片惊呼声。
“哎呦,纪徊你看谁来了?小公主,大半夜过来干什么?”
“你带着我未婚夫出来瞎混,我早晚要找你算账。”
“堂堂千金大小姐,别这么格局小啊,婚后纪徊不还是被你管着,婚前happy一下都不允许吗?”
里面纪徊好兄弟的声音接连传来,纪徊的声音倒是听得不真切。
结婚,结婚。
他们要结婚,他们天造地设门当户对,那……她呢。
为他掏心掏肺的她呢。
宁绯假装服务员离开,在走廊上狂奔,狂奔到了店外,夜里的冷风呼呼倒灌进她的瞳孔,倒逼出眼泪,女人感觉到心脏在重重地一收一缩,像要死了一样。
纪徊喜欢在房事上让她扮演各种角色,他有一些近乎极端和偏执的爱好,宁绯配合他,忍受他——爱他。
可是这一次,宁绯才知道,原来她从头到尾扮演的都是一个角色:“服务员”。
在这场她自以为感情极深的关系里,服务于他的,如同玩具一般的服务员。
一场名为真相的暴风雨,毫无预兆地劈在她身上,她终于明白了那句话:当你穿过了暴风雨,你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
宁绯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去了,没告诉纪徊自己来过。
她也不会尝试从纪徊借到一分钱,那何止是钱,是打在她脸上的巴掌。
她不再去主动联系纪徊,而纪徊巴不得她忙起来,正好差这么个借口断联,一周后,纪徊故作冷漠地试探,提出了分手,宁绯回了个嗯。
就这?看着微信,纪徊拧眉。
她不应该是要死要活吗,毕竟这个女人满眼只有他,怎么现在这么平静。
纪徊点开她朋友圈,发现宁绯速度极快,已经把他拉黑了。
办公室气氛沉默几秒,纪徊喉结上下动了动。
这个女人……找死啊!
不就是一个礼拜没找她然后提了分手吗?她还敢跟他较劲起来了?
纪徊冷笑一声,手机攥得极紧,他明白宁绯身上是有些知识分子的高傲在的,但是她受得了这种落差吗?
纪徊认为宁绯那么爱他肯定舍不得他,就和她互相较劲,这一拉黑就是一年。
纪徊不敢去想也不敢去承认,他单方面一直认为宁绯在和他闹脾气,直到一个月前,顾家那个臭名昭著的顾清风婚讯传来。
纪徊兄弟说,圈子里没有哪个千金大小姐要和他联姻,他不洁身自好,听说有病,还要吃药。
纪徊说,那是哪个女人这么大发慈悲替别人回收垃圾啊?
兄弟说,圈外面的女人呗,女人要钱,他要传宗接代,正好。好像还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呢,年年拿国家奖学金,算是帮顾家改良基因了。
纪徊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老婆叫什么?领证了?
嗯,昨天领的证,叫宁绯。我听着还有点耳熟。
纪徊手里的杯子摔地上,摔了个粉碎。
如侵必删
来源:云朵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