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推开门，发现冬儿的笔记本在床上开着，她以为女儿睡了，忘记关电脑。

原创首发。本故事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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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夜里，静安去卫生间。看到冬儿房间有亮光。

她推开门，发现冬儿的笔记本在床上开着，她以为女儿睡了，忘记关电脑。

等走到跟前，却看到冬儿大睁着眼睛，两只眼睛有些放空。

静安吓一跳，轻声地问：“咋还没睡呢？明天还要坐一天的火车，睡眠不足，坐车容易晕车——”

冬儿身体没有动，眼睛也没有动，只是嘴唇动了动：“妈，你帮我把电脑关了吧。”

静安伸手关闭了电脑，把笔记本拿到桌子上。

“记得，明天一早把东西都放到行李箱，数据线充电器别忘了。”

冬儿没有回声。

房间里暗下来，也不知道冬儿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变天了，刮风，冷得很。

进入10月份，再过半个月就到了供热的时候。静安昨天已经给冬儿拿出毛衣毛裤，还有羽绒服。

看冬儿的羽绒服有些旧了，她就给了冬儿几百块钱，让到她通化之后，再去买一件新的羽绒服。

吃饭的时候，有人敲门，是冬儿大姑来了。

小白也知道好赖人，周英来，小白不叫。

冬儿奶奶来，小白就很凶地冲老太太叫个不停，什么时候周老太太走了，小白才停止咆哮。

周英给冬儿买了一件新的羽绒服，她比静安想的周到。

冬儿却恹恹的，一点精神头都没有。把羽绒服放到一旁，连试都没试。

静安包了饺子，在厨房煮饺子。她回头叮嘱冬儿：“大姑给你买了羽绒服，你快试试，看看合身不合身？”

冬儿淡淡地说：“我梳头呢，一会儿穿羽绒服。”

周英在旁边说：“冬儿有点瘦，羽绒服可能买大了。”

冬儿站在镜子前半天，头发也没梳完。

后来，周英把木梳接过去，说：“冬儿，大姑给你梳头。”

冬儿个子高，周英也没有冬儿高。

冬儿坐在塑料凳上，周英在她身后给她梳头。

冬儿梳好头，走到沙发前拿起羽绒服，穿在身上对周英和静安说：“挺好的，挺合身。”

冬儿去装行李的时候，周英来到厨房，低声地说：“静安，冬儿咋地了，有点蔫吧呢——”

静安往冬儿房间看了一眼，小姑娘正弯腰把电脑放到双肩包里。

静安小声地说：“不知道，有心事了，有时候我也不好问她——”

周英担心：“不会出啥事吧？”

静安想告诉周英，冬儿可能失恋了。

但想了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担心周英回去跟老周太太说。

老太太嘴碎，见人就说，等下次见到冬儿，老太太肯定会问冬儿。冬儿会生气的。

静安就没告诉大姑姐。

两人下楼去送冬儿，冬儿不让，要打车走。态度很坚决，两人只好作罢。

看到冬儿坐上出租车走了，两人越发觉得不对劲。

周英担心：“我还是骑车跟上去，到火车站送她走。”

静安说：“大姐，咱俩打车跟上去，看看这孩子要干啥去，咋不让咱俩送她呢。”

静安和周英拦了一辆出租车，远远地跟着冬儿的车。

冬儿的车子并没有一直往南走，而是走到前面的路口，忽然往东拐。

那不是去火车站的路，周英比静安还紧张，不解地问：“冬儿要去哪儿啊？这也不是去火车站。”

静安猜测，冬儿是不是要到周旭家去看看？

静安不知道周旭家在哪儿，但冬儿在这个城市里留恋的人，除了姥姥奶奶，也就是周旭。

两人坐着车跟着冬儿。

冬儿乘坐的出租车绕着安城走了一圈，也没去什么隔路的地方，随后，车子径直往南开去。

在火车站，两个人没有上前，远远地看着冬儿拎着拉杆箱，背着双肩包，进了检票口，看不见了，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周英茫然地看着静安：“冬儿怎么了？有点不太对劲。”

静安说：“没事——”

两人又坐车回来，到静安家楼下。

周英的自行车在楼下呢。

下了车，两人聊了很久。周英说：“看她那样子，备不住失恋了？”

静安说：“没事，小姑娘有点反常也正常——”

周英走了之后，静安回楼上。一进门，差点踩到小白。

小白就趴在门口，眼睛一直望着门，他在等待姐姐。

静安给葛涛打了一个电话，葛涛说：“你给我打电话，肯定不是惦记我——”

静安轻声地叹息一声：“惦记你的人太多了，不缺我一个。我想找你打听一下周旭，那天在歌厅听艳子说了一嘴，说周旭在北京陪他爸爸，这是什么情况？”

葛涛跟静安开玩笑：“你着急打听姑爷子的事？认了这门亲？”

静安说：“别逗闷子了，我闺女这次回来情绪可不好了，我担心孩子出事——”

葛涛说：“你担心周旭把冬儿忙乎了？”

静安急起来：“你嘴里就没有好话，你不帮我打听，我找人打听。”

葛涛笑了：“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脾气咋一点不改呢？”

静安不悦地说：“我为啥要改脾气？我这样挺好的，见啥不顺眼我就怼，反正心痛快就行。”

说到最后，静安也忍不住笑了。“我就是跟你这样，跟别人说话唠嗑我都挺正经的。”

葛涛又笑：“你跟我这算正经？你还是不正经吧——”

跟葛涛说了一会儿话，静安心情好了一点。

葛涛每周都接两个儿子出来吃顿饭，跟七姐聚一聚。

葛涛有七个姐姐，葛涛跟七姐关系最好。每周都跟孩子聚一次。

2、

有一天晚上，葛涛开车送两个孩子回家，在楼下碰到艳子。

艳子说：“六哥，我有件事，你帮我参谋一下。”

葛涛就上了楼。

两人坐在沙发上唠嗑。小海拿了一本书坐在桌前看，小庆打开电视看动画片。

艳子对葛涛说：“三姐夫的事情你也知道一些吧？有件事给我难住了，我怕自己处理不好。”

葛涛问：“啥事，你说吧，我能帮的尽量帮你。”

艳子说：“周旭前些日子去通化了，要跟陈静安的闺女同住，后来不是三姐夫病了吗？三姐就把周旭叫回来。

“三姐夫的病做了手术，听人说，顶多还能活个三五年，三姐夫着急抱孙子，不同意周旭去通化了。

“三姐也不同意周旭去通化，要是等女朋友大学毕业，还要四年呢。万一四年后人家看不上周旭，那周旭不是白等了？再说四年后三姐夫早就杆屁朝凉了。

“三姐为了把小犊子留在家里，想让周旭到长胜去，那我能同意吗？”

葛涛端着保姆给沏的茶水，不解地问：“以前周旭不就在长胜帮忙吗？”

艳子提高了声音：“那能一样吗？过去周旭在长胜是做服务生，这次周旭去，是要管理长胜——”

两个儿子听到艳子拔高了声音，以为爸妈吵架，都惊慌地看向沙发上的两个人。

葛涛不悦地说：“小点声，孩子该以为咱俩打架了。”

艳子嘟囔一句：“装啥犊子？你打架还少吗？当年我跟你提心吊胆，葛涛你最没良心。”

葛涛生气地说：“你到底找我啥事？不说我走了，别总翻小肠！”

艳子更生气：“你还怪我翻小肠？当年你跑到外面，我一个人在家大着肚子怀着小海，我多难呢，我妈我姐都让我把孩子打下去，我为了给你留儿子——”

葛涛看着艳子，艳子泫然欲泣。

葛涛叹口气，想起身就走，担心两个孩子心里难过，就硬着头皮坐在沙发上，硬着头皮被艳子数落。

艳子抱怨一会儿，也及时收住。她也明白，时过境迁，葛涛再也不是过去的六哥。

葛涛现在能听她说一会话，就不错了。能帮她，也多数是看在两个儿子的面子上。

都怪自己走错了一步。男人走错十步没事，女人走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艳子这天是特意等在楼下，想跟葛涛说说话。

要是她得寸进尺，说不定什么时候葛涛一尥蹶子就走了。还是说正事吧——

艳子长叹一声：“这次不一样，三姐要退下去，在家照顾三姐夫，她让周旭跟我一起管理长胜，挣钱对半分，我不同意！”

葛涛淡淡地问：“你不同意是因为什么？”

艳子皱起眉头：“周旭太年轻。你也干过这行，这一行不容易。周旭万一跟客人打起来，我怎么收拾烂摊子？

“我跟三姐在一起，有时候算账两人还闹得不愉快，但毕竟是亲姐妹儿，拌句嘴也就过去了。

“要是跟周旭在一起做生意，那不是扯淡吗？有矛盾我们就容易闹掰了。我是老姨，她是外甥，别人不得以为我欺负他？”

“生意不能赔，姐妹关系也不能闹掰了，我就不同意周旭进长胜。”

葛涛认为艳子做得对。

艳子没有当初葛涛的魄力，她根本归拢不了周旭。周旭要是进长胜，两人的仗有得打。撕破脸皮生气就没法做了。

葛涛跟李宏伟在一起做生意，葛涛平时都让着李宏伟，说话唠嗑都尽在低处。

但遇到大事，葛涛都是自己拍板就定了。

李宏伟生气就生气，反正葛涛知道，李宏伟再生气也不会离开他，闹点情绪，他安抚一下就好了。

艳子管不住周旭，她也没有葛涛拍板的魄力，啥事她都要跟三姐商量。

要不然，三姐真作起来，艳子扛不住。

做生意跟夫妻是一样的，关键时候，两人中总有一个人要说了算，两人都说了算，那不打架吗？

葛涛说：“艳子你这回做得对，不能让周旭去长胜。再说周旭太年轻，那里面女人多，万一他学坏呢？再得一身病？那孩子不是扔了吗？三姐夫想抱孙子，那还有机会吗？”

艳子说：“六哥，那你说我咋跟三姐说？三姐就想周旭接班。没看三姐一直没给周旭买铺子吗？就想让周旭把长胜接过去。咱家孩子都小，再说小海没看上长胜，人家将来要考清华北大呢。”

艳子说到这里，回头去看大儿子小海，眼里满是柔情。

葛涛脸上露出笑容，也抬头向两个儿子看去。

两个孩子看到爸妈不吵了，小海去学习，小庆趴在地板上继续看动画片。

两个孩子都挺省心的，葛涛想到这里，再看向艳子，眼里多了一些柔情。

艳子把两个孩子照顾得挺好，就这一点，葛涛也是感激艳子的。

葛涛说：“艳子，你要拿定主意，就是绝不松口，你要给三姐一个态度，三姐要是想干，就一起干，不想干就给她钱，让她撤出去。你只要砸死了这点，三姐就会退。你不能总是让着她。”

艳子想了想，抬头问葛涛：“没别的办法？”

葛涛说：“周旭不想到工地，嫌工地的活儿累，干两天就跑了。你让三姐给他找别的活儿。

“你就跟三姐说，咱们姐妹之间，不能因为做生意闹掰了，那让人看笑话。你就说你跟周旭处不好，那两辈人的关系就都完犊子了。明白咋说了吧？”

艳子想了想，点点头。

……

静安给葛涛打电话，葛涛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静安。

“三姐最后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打算花点钱，给周旭弄快递，那也是个正经买卖，现在都变了，出现很多新玩意，我都不太懂，你小哥懂，说将来快递很吃香的……”

静安听明白了，周旭不会再去通化。这对于冬儿来说，是件好事。

葛涛又说：“三姐撒开人马，让大家给周旭介绍对象呢，要早点抱孙子，了结三姐夫的愿望。这回你放心吧，周旭不会缠着冬儿了——”

静安这回是放心了。

挂断电话，静安给冬儿打电话。

冬儿还在火车上，没到通化呢。

静安说：“冬儿，等寒假你回来之前，到商场给你大姑买点礼物，不用多贵，但要想到她。”

冬儿说：“知道了，妈，你在家干啥呢？”

听冬儿的声音，她情绪好了不少。

静安说：“妈在家看书呢，这也上班了，张总说的王总，也没给妈来电话。”

冬儿劝慰：“妈，你别担心，在我心目当中，你写的最好，他们不用你用谁？”

冬儿的话把静安说愣了，也说笑了。

“冬儿啊，你不知道，这个世上从来不缺千里马，缺的是伯乐，人家能挑中我吗？”

冬儿说：“妈，你细细地琢磨，他们找你就是因为你写得好，还有，你的价格低。能找到写得好的，价格又低的，他们也不容易。”

冬儿的话，把静安说得满天云彩散了一半。

3、
冬儿回学校了，静安的心思又都扑在写作上。

一直等到第三天，静安感觉没希望了，就带着小白到广场遛弯。

这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

静安拿出手机，一看是北京的电话，心里怦怦地直蹦。

接起电话，她礼貌地问：“您是哪位？”

对方是一个女人，她说：“我是凤凰影视公司的副总裁，我姓王，您是老三吧？张总把您介绍给我——”

原来，王总是一个女人。

静安跟王总聊了起来。

王总说话声音好听，她说：“我们准备跟你合作这个项目，你要是没有意见，协议我这两天就发给你——”

说到协议，王总说：“您是受我们的委托写这部作品——”

静安听了半天，王总有些话她没听明白，就马上问。

“您让我写的不是剧本？”

王总说：“对，不是剧本，是电影脚本，就是没有议论，没有心里描写，只有叙述和对白。”

静安以前看过一些电影脚本，她家里有两本《电影文学》，以前去长春，在桂林路的旧书店买的。

没想到，当时无意中看的电影脚本，现在还派上用场。

静安问：“您的意思是，叙述最好也少点，更多的是用对白来体现，是这样吗？”

王总说：“对对，您看，我说的不具体，您想的很对。就是这样，尽量要体现画面感……”

静安把王总的话都记住了。这不容易写，要把心里棉鞋都用画面和对白提现出来，又不能太啰嗦。

电视剧和小说不同，电视剧看五分钟没有打架的，观众就可能换台了。

但有一件事王总没说，静安干脆主动问：“那么，稿费咋算呢？”

静安担心，既然不是剧本，而是写类似写小说的作品，钱就不会太多。

王总说：“放心，我们这边不会亏待你。虽然不是剧本，但也是脚本，这个价格我们给你调到很高，千字五百——”

静安的大脑一半想作品的事，一半想稿费的事情。

此时的静安，一半是文人，一半是商人。她必须做商人。

千字500，那是多少？

过去写杂志，最好的时候是千字300，现在是500.不错。静安心里接受了这个价位。

她在编剧这一行，是名不见经传，一部作品都没有，也没有讲价的资本。

静安很兴奋，但假装淡定地问：“这部作品大约写多少字？”

王总说：“我们预计写50万字——”

静安脑子飞快地计算，50万字，是多少钱？

一时之间，静安算不过来，好像十几万，行，值得写。

再说，头一次接到这样的工作，必须写，还要写好，写得出彩，打下名头，以后人家才会再找你。

静安问：“具体应该怎么写？公司希望写成什么样？”

王总说：“我们都听你的，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张总介绍你，说你很熟悉东北的风土人情，还有东北方言。

“他让我们放开手脚，让你随意写，可以写得彪悍一点，再细腻一些。你的文字比较中性，正对我们的胃口。

“到时候我们会给你一个对接的编辑，你写完之后，发给编辑，我们再共同研究修改方案……”

静安没想到，对方竟然让她随便写？这太出乎她的意料。

静安以为，对方怎么也应该有一个基本的大纲，可是，对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她自己构思。

困难的一点是，静安还从来没写过一百年前的故事，那时候人们怎么说话？生活习惯是什么？

冷不丁地，她有点紧张。不过，她不能让王总看出她的紧张。

又想到单田芳老师的《乱世枭雄》，就跟写平常故事一样，只不过要把故事放到一百年前——

静安还有一个疑问：“王总，我想问您一件事，您让我随意地写，我怕50万字打不住，要是写多了呢？”

王总说：“没关系，您先写着，尽量压缩到50万字结束。”

王总还提到，协议签好，五个工作日之内，会给静安一笔定金。

听到这句话，静安把心放到肚子里。有协议，有定金，这个活儿应该稳当了。

挂断电话，静安就想回家，50万字是多少钱。脑子有点兴奋地懵了。

一回头，找不到小白了。

小白跑到远处，跟一只小花狗贴脸呢。

这孩子春心萌动，要找女朋友。

养活啥，就得替啥担心。静安琢磨忙完这阵子，就给小白找个女朋友。小家伙已经是成人了。

小狗也不容易啊。

静安带着小白匆匆地回家，一路上，她已经算明白。

50万字写下来，如果都顺利过审，公司说话算话，那么，静安就能到手30万元。

30万，静安两个房子才花了20万。

30万，干啥都够了。女儿大学四年的生活费，女儿的嫁妆都够了。

想到这里，静安一阵欣喜。

接下来，静安一边等待协议，一边构思这部长篇。

她买了很多书，《民国土匪恩仇录》，《中国近代土匪史》，还有张家父子的传奇轶事，都拿过来看，她要熟悉那段历史。

有了想法，她就开始动笔写。

对了，王总说了，让她尽快交三万字的稿子，公司要看一看。

这三万字很重要。

只是，三万字什么时间交给王总呢？是签完协议，还是等定金到手？

静安决定稳住架，不能太着急。要等协议签了，定金到手，再把三万字撒出去。

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能像上次一样，白高兴一场。

4、

几天后，快递到了，静安认真地查看协议。

她头一次签这么重要的协议，怕遗漏了哪些细节，就给顾泽打电话。

顾泽听说静安又要写剧本，又是北京的张总，他本能地抗拒。

他说：“你上次吃了亏，还跟他们合作？这次要是再糊弄你呢？”

静安说：“不会的，协议都给我发过来，白纸黑字，我看不透协议，想让你帮着看看。”

两人去了一家烧烤店。

静安喜欢这家烧烤店的冷面，还有烤凤爪。

她到这家烧烤店，就要这两样，别的都不吃。

并且，吃了好几年，她也不腻。每次去这家烧烤店，都是这两样，冷面，烤凤爪。

这一次，顾泽笑着说：“你能不能换两样？总吃也不腻呢？”

静安说：“一生有一样食物对口味，那就很知足了。我是长情的人。”

顾泽笑了。他要了羊肉串，烤腰子，烤板筋，要了一堆。这些烧烤上来，静安就吃了两串羊肉串。

顾泽还要了烤鸡翅，静安也没吃。她不让顾泽烤那么多。

顾泽说：“你给冬儿带回去。”

说完，两个人相视而笑。冬儿已经上大学，没在家。

静安临去烧烤店之前，她骑车到师院，把协议复印了两份，把原件收起来，担心吃烧烤的时候弄脏了。

她把协议递给对面坐着的顾泽，她自己手里也拿一份，打算跟顾泽对一对，这些协议是否说得通。

协议里的有些条款，静安如果违规，要赔偿的。

顾泽看完协议，愁眉不展，他总是觉得这协议不可信。

静安说：“你放心吧，这回肯定是真的。”

顾泽说：“你还一个字没写，人家就给你定金？”

静安说：“对呀，编剧这行就是这样，必须先付定金，要不然谁写啊？这前期工作很多的，我就为了写这部作品买了好多书，查阅很多资料。

“这些天我都在家看书，看到有用的地方我做了笔记，这些都是前期的投入，他们不给定金，谁给他们写呀？”

顾泽摇头苦笑：“我不太相信，你没给人家交稿，人家就给你定金？这协议我担心是假的。

“你以前签协议都是去北京，这次就来个快递，就完事了？太草率……”

顾泽这么一说，静安也有点闹心，担心这件事不能成。

不过，已经到了签协议这步，她必须往前走，不能往后缩。

静安说：“你就帮我看看协议，哪些地方不太对劲，其他的你不用管，我自己处理。”

顾泽发现静安越来越有主意。这是好事，静安需要成长。

但也不是好事，静安要是成长到一定程度，再也不会询问他的建议，再也不会跟他沟通写作的事情了吧？

两人的关系，是不是就会淡下去？

顾泽是老江湖了，看过的协议很多。他看完几张协议，就说：“你赚的钱是税前还是税后，这不一样的。”

静安一下子明白，低头看手里的协议。

协议上没有写，就直接写钱是多少。

她从包里拿出红色的油笔，在这里画个圈，需要跟王总沟通一下。

还有交稿的日期，顾泽觉得公司安排得太紧密。静安也画下来。

烧烤冷面上来了。静安先吃冷面，吃个半包，再啃凤爪。

凤爪啃完，她再把剩下半碗冷面干掉，这就吃顶脖儿了。

顾泽的儿子洪宇这次从上海回来，挺好的，按时吃药，没有大的动作。顾泽给儿子烤了20个羊肉串，打包拿回去。

顾泽开车送静安回家，还是不放心，叮嘱一句：“别太把这件事当回事，万一不成，你也别闹心，反正你会写作，啥时候都能挣口饭吃。”

静安回头，冲顾泽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向上次那样，再说，这次应该能成。”

能不能成，现在就看定金到不到位。

回到家，静安给王总发个短信，说协议上的有些内容要跟她沟通一下，方便就通个电话，不方便就明天通电话。

她心里也忐忑，王总听到她的想法，会不会生气，不跟她签约了？

过了一会儿，王总打来电话，静安把协议里的几个问题，都跟王总说了。

没想到，王总竟然痛快地全都答应下来，不用静安负责。说她明天重新打印一份协议，把这一条补上去，再给静安邮寄过来。

王总答应得痛快，一点都没有讲价，静安反而有点发毛。

这件事这么顺利吗？顺利得有点不真实呢。

协议没到，定金没到，静安的心总是提着。

静安买来的这些书，她每天都在看。她要熟悉东北一百年前的历史，尤其是土匪这块。

老张是土匪起家，她看了一些资料，发现不能这么简单地说。

老张那是保险队，严格来说，不算真正的土匪。土匪是打家劫舍，到处砸窑。老张还真没干这事……

静安心里的想法越来越成熟，脑子里的故事也越来越清晰。

他想构思的人物，也呼之欲出。

干脆，别等协议了，赶紧写吧。写完再说，自己想爽了再说。

写作，必须自己先爽。要是自己写得都费劲巴拉，那别人看着也好不到哪去。

写作之前，她回了一趟家，就为了闭关写作。真正写起来，连母亲的电话她都不会接。

饭桌上，她把张总又找她的事情，跟父母说了一下，也说到定金。

父亲相信静安：“我闺女看来能挣点大钱，定金到了吗？”

老百姓的想法很朴实，给钱了，这件事成的几率就很大。

对方公司要是抠抠搜搜，那这件事就可能泡汤。

静安说：“协议还没签完呢。协议签完，定金才能到。”

母亲也怀疑：“你不去北京签约？能是真的吗？”

静安笑了：“妈，现在时代变了，什么都变得简单快捷，这回应该没事。”

母亲就问：“那协议啥时候能到？”

静安说：“就这几天，我回家之后，马上要投入写作，这些天就不过来了。你白天要是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可能接电话不及时，但我晚上会给你回话。”

母亲这回可支持静安了。“你回家吧，赶紧写去吧，我们都不打扰你，有了好消息，给爸妈来个电话，让我们替你高兴高兴。”

静安回到家里，开始埋头创作。

每天早晨四点钟，静安又开始闻鸡起舞，电脑键盘敲得啪啪响。

键盘上的字母都不清晰了，都是被静安的手指磨没的。

协议如期而至，静安看到王总修改了协议，这回放心了。

她签了名字，摁了手印，把协议快递给王总的公司。

现在，就等定金。定金到，说明这件事成功了七分之一。

为什么这么说呢？

协议上写得很明白，这些钱要分七次给静安。

静安写完10万字要发给编辑，过审之后公司才会打给静安一笔钱。

总共50万字，静安要把稿子分五次给编辑。还有定金和尾款，和稿子加在一起一共是7次。

静安现在盼望着七分之一的希望，快点到来吧。

未完待续——

本内容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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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素老三